1、纪伯伦:“异乡人”的哀伤与幸运(黎跃进)1907年的一天,当时在土耳其统治下的贝鲁特中心广场上架起火堆,当局当众焚烧了纪伯伦刚出版的短篇小说集叛逆的灵魂,并宣布这是一本“危险的、叛逆的、毒害青年的书”。政府决定取消他的国籍,教会决定开除他的教籍。而七十余年后的1981年,为纪念纪伯伦逝世50周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确定当年为“纪伯伦年”,世界各国举行各种形式的纪念活动。纪伯伦,这个长期侨居美国的近代黎巴嫩作家和诗人,饱尝游离于母体文化之外的精神孤寂和痛苦,这又为他融合东西文化,把孤独和痛苦育化为精美的艺术创作提供了契机和条件。“异乡人”的孤寂纪伯伦哈利勒纪伯伦(18831931)出生于黎巴嫩北部
2、的一个山村,当地群山逶迤,雪松苍翠,风光旖旎。纪伯伦在这大自然的怀抱中度过了他的童年时代。当时的黎巴嫩作为叙利亚省的一部分并入土耳其奥斯曼帝国的版图。摇摇欲坠的帝国统治者为维护其统治,加紧对属地的残酷压迫和剥削。黎巴嫩沦为极度贫困。加上西方传教士在阿拉伯地区宣传欧美文化,美洲大陆对贫困的黎巴嫩人产生极大的诱惑,出现向美洲移民的热潮。“移民规模浩大,19世纪后30年里,黎巴嫩有半数以上的人移居美洲。”1895年,纪伯伦随着母亲及兄弟姐妹,经埃及、法国,定居美国波士顿。从清新宁静的山村来到繁华喧闹的城市,在这里接受西方文明教育。两年后又只身回到祖国学习民族语言文化,直到中学毕业后返回美国。期间旅游
3、黎巴嫩各地,探访名胜古迹。返美后再也没有回过黎巴嫩,一直在欧美学习和创作。1931年病逝,灵柩被送到故土,他的灵魂才回归到他秀美的故乡。远离祖国的纪伯伦,在精神上更是一个孤独的游子。他自称为“异乡人”:在这个世界上,我是个异乡人。我是个异乡人。远离故土,孤独寂寞,痛苦难堪,却使我永远思念我不认识的神秘的故乡,使我的梦境出现了我望不到的遥远故土的影子。作为一个有思想、有良心的艺术家,纪伯伦一直关注着异族统治下的祖国,对专制统治下痛苦挣扎的祖国人民寄以深切的关怀。他一方面积极从事解放祖国的政治活动,曾参与筹建祖国独立的政党,利用各种机会演讲谴责土耳其政府的专制;一战中任叙利亚难民委员会会长,实行援
4、救饥荒中的叙利亚人民的计划;以至于国内有人呼吁纪伯伦应该参加黎巴嫩政权。另一方面他通过文艺活动和文艺创作,积极促动祖国的民族独立斗争。他团结组织海外阿拉伯侨民文学作家,组成“笔会”,担任笔会主席,领导“旅美派”文学的发展。在创作当中,他以烈焰般的激情和不乏辛辣的语言,极力唤醒沉睡中的同胞:你们的灵魂在教士、巫师的手心里战栗,你们的肉体在暴君、刽子手犬齿间颤抖,你们的国土在敌人和征服者的铁蹄下抖动,那你们怎能希望站立在太阳面前?你们的剑在鞘中生了锈,你们的枪断了矛头,你们的盾埋在土中,你们又何必站在战场上?你们的宗教是沽名钓誉,今生是谎言,来世如烟云。可怜虫可以一死万事休,你们又何必活着?其诚挚
5、之情和忧伤之状,可谓溢于言表。对祖国命运的关注,使得纪伯伦难以安宁,总在不断地思索:“你们的祖国和我的祖国会走向何方?哪位巨人将占领使我们在阳光下长大成人的丘陵、高原呢?叙利亚将被抛入狼窝、猪圈、还是被暴风卷进狮穴、鹰巢呢?黎明的曙光还会升上黎巴嫩的山巅吗?每当我孤独幽居时,总是向自己提出这些问题”。这种痛苦的思索,甚至转化为一种沉痛的自责:“我的亲人死了,我的友伴死了,眼泪和鲜血浸透了祖国的高原。在这里,我像亲人友伴活着的时候那样生活;当时祖国的高原沐浴着太阳的光焰。我的亲人死了,不是饿死,便是亡于刀剑。在这个遥远的国度里,我生活在自由、欢快的人们中间。他们吃食香美,饮料可口,床铺光滑柔软。
6、他们望着岁月笑意盎然;岁月望着他们,春风满面。我的亲人死得真惨,而我却在这里活得舒适安然。这是一幕永恒的悲剧,常在我心灵的舞台上重演。”诗人为自己不能减轻祖国的灾难,不能和祖国人民共患难而忧伤自责,他继续写道:“我没有能够和亲人一道同受饥寒之苦,没有跟随他们的队伍共赴灾难,而是出居重洋外,生活宽裕悠闲。在这里我远离祸殃和灾民,毫无引以自豪炫耀之处,只有垂泪胸前”。由此我们不难体验纪伯伦身居繁荣富足的西方,面对祖国的贫困、战乱而在内心产生的痛苦和不安,也不难看到纪伯伦虽然远游海外,却对祖国倾注的满腔赤子情怀。爱中之恨人生中缺少的东西,也是人们最执著地追求的东西。缺少母爱温暖的人,最渴求母亲的怀抱
7、。在纪伯伦的作品中经常出现“母亲”的意象。他笔下的母亲与“祖国”的形象相叠合,往往从对祖国的爱来歌颂母亲。在著名中篇小说折断的翅膀中,他是这样抒写对“母亲”的深情:“人的嘴唇所能发出的最甜美的字眼,就是母亲,最美好的呼喊,就是妈妈。这是一个简单而又意味深长的字眼,充满了希望、爱、抚慰和人的心灵中所有的亲昵、甜蜜和美好的感情。在人生中,母亲乃是一切。在悲伤时,她是慰籍;在沮丧时,她是希望;在软弱时,她是力量;她是同情、怜悯、慈爱、宽宥的源泉。谁要是失去了母爱,就失去了他的头所依托的胸膛,失去了为他祝福的手,失去了保护他的眼睛”这就是一个游子心目中的母亲祖国的价值和意义。纪伯伦当然对她非常珍爱,为
8、她梦牵魂绕。他曾以同样的激情和梦幻般的想像,描绘了一幅黎巴嫩的“晨昏图”:村民睡在他们坐落核桃林和大田之间的茅舍里,那里飘着水仙、晚香玉的芬芳、弥漫着素馨花的香味,还有温暖的泥土气息以及夜风的微微吹拂。人们心中充满了友爱,甚至想飞翔。晨曦来临,村庄渐渐苏醒,山谷里肃穆庄严。教堂的钟声震响,早祷的声音打破了宁静,群山间钟声缭绕,似乎整个自然界都在祷告。这里显得多么宁静、平和、友爱和温馨。然而,纪伯伦不是一个狭隘的、盲目的爱国主义者。当他从幻想回到现实、从自然来到社会,他看到一个千疮百孔的祖国,一个披头散发、面黄肌瘦、遭人蹂躏的“母亲”。纪伯伦的心在滴血,他以沉痛的笔触描绘了现实中的“黎巴嫩的子嗣
9、”:他们的灵魂诞生在西方人的医院里。他们的智慧发蒙自那些佯装慷慨豪爽,实则贪得无厌者的怀抱之中。他们是柔弱的枝条,左右摇摆,毫无目标;他们早晚战栗,自己却全然不知。他们是浪涛上的船只,既无舵,也无帆;犹豫、彷徨是它的船长;妖魔栖息的洞穴是它的港湾。因而诗人发怒了,由爱转向了恨。“同胞们,我曾爱过你们。这种爱损害了我,却无益于你们。如今,我恨你们了。这种恨像洪水,它只会冲走枯枝败叶,摧毁那摇摇欲坠的茅屋。”纪伯伦以思想家的冷静,严厉地解剖了黎巴嫩、乃至整个东方民族的劣根性:愚昧、盲从、守旧、软弱,概括出来的一个核心概念就是奴性。在奴隶主义一文中,诗人写道:“我走进了宫殿、学院、庙宇,站在宝座、讲
10、台、祭坛前,我发现劳工是商贾的奴隶,商贾是大兵的奴隶,大兵是官宦的奴隶,官宦是国王的奴隶,国王是牧师的奴隶,牧师是偶像的奴隶”。各种各样清规戒律,使每个人都成为奴隶,人们也甘愿成为奴隶。纪伯伦青年时代在贝鲁特希克玛学院求学的时候,学院的枯燥课程和没完没了的祷告令他反感,只有假日里投身大自然才体验到生活的甜蜜。在他的故乡,他经历了初恋,爱上了贵族小姐候莱。但门户不当注定了初恋只是一次痛苦的体验。这件事刺痛了纪伯伦,他体验了这种僵死文化对人性的损害。后来在一篇描写当时生活的作品中写道:“青春是一个美丽的梦幻,书本中莫名其妙的教条扼杀了甜美的梦境,使它变成残酷的现实。什么时候,哲人们能像通过责备把互
11、不融洽的心灵联结在一起似的,把青春的梦想和知识的趣味结合起来?是否会有一天,大自然将成为人的老师,仁爱是课本,生活作课堂?”后来纪伯伦把这次初恋的痛苦体验写成折断的翅膀。小说中把个人的体验上升到民族的悲剧,在青年男女爱情的描写中,揭露宗教旧势力的凶残,僵死教条对人性的摧残和东方妇女的苦难命运。小说中描写悲剧女主人公:今天黄昏时分的萨勒玛克拉玛,就像一只盛满神圣的、把生活的苦汁与心灵的甜美均匀地掺合在一起的醇酒的酒杯。她并不知道自己代表了东方妇女的生活:一走出可爱的父亲的家园,就被粗暴的丈夫套上了枷锁;刚离开慈母的怀抱,就得在狠心的婆母奴役下苟且偷生。小说在西方出版,传到祖国后却听到一片指责之声
12、。说作者是“想败坏青年男女的道德”,“发现那是搅拌在肥油里的毒药。”这些令诗人作何感想呢?当然,纪伯伦对东方民族传统的审视,并非仅仅从自身经历出发,他更以其置身的西方文化作为参照系。西方文化中的平等、民主、自由等合理因素无疑给诗人某种精神的启示。清醒的民族自省纪伯伦远游海外,身处与自身传统不同的异质文化社会之中,得以避免“身在此山中”的盲目和局限。作为遭受异族统治的知识分子,往往由于政治上的“救亡图存”,而出现文化上的短视,缺乏对民族传统文化作深入剖析的条件和愿望,激进的民族热情阻碍其对传统文化负面价值作清醒的理解。纪伯伦游离于母体文化之外,客观上没有狭隘民族主义者的种种负担,所以能在西方文化
13、某些因素的启发下,冷静地观照民族传统,进行深刻的民族自省。纪伯伦早期创作了两部短篇小说集:草原新娘(1905)和叛逆的灵魂(1907),其中大多通过男女情爱的题材来表现现实问题,对阿拉伯民族腐朽的教义、摧残人性的法规、风习予以猛烈的抨击。在他创作的散文诗集,尤其是在暴风集(1921)、珍趣篇(1923)两集中,有不少篇章是对东方民族性格的冷峻剖析。独立与红毡帽是珍趣篇中的名篇,作者在篇中讲了两个东方人的故事。一个叙利亚文学家在开往埃及的法国轮船上就餐时,法国人要他脱下他的红毡帽阿拉伯世俗官员的标志,他为此写了一篇表示抗议的文章。另一个是位印度王子,诗人曾在意大利邀请他观看米兰城的一次歌剧表演,
14、王子回答:“如果你邀请我去访问但丁的地狱,我会随你欣然前往。但我不能在一个禁止我缠头巾和抽烟的地方落座。”这是一种何等狭隘的民族感情!一顶毡帽、一块头巾就代表着民族气节和祖国独立大业?纪伯伦透过现象,看到了本质:“我看到东方人执著他的某些信条,即使对他的民族习俗的某个影子也紧紧抓住不放。”执著于陈腐的信条,不辨是非,不思变革,这是东方民族落后的根本原因。在奴隶主义一篇中,纪伯伦列数种种“奴隶主义”的表现,但他认为“其最出奇者”,是“将人们的现在与其父辈的过去拉在一起,使其灵魂拜倒在祖辈的传统面前,让其成为陈腐灵魂的新躯壳,一把朽骨的新坟墓”。变革、向前,这是纪伯伦的人生准则,也是他的社会思想。
15、他说:“被过去的声音扼死的人,决不能与未来对话”,“要向前进!停止不前就是胆小、怯阵,回顾往昔之城就是愚昧,蠢笨”。然而东方民族的恋旧、沉湎于“往昔之城”几乎成了病入膏肓的症状,只有用“解剖刀作彻底的手术才有痊愈的可能”。麻醉剂与解剖刀是纪伯伦民族自省篇章中最有力度的一篇。其中写道:“东方是一个病夫,灾病轮番侵袭,瘟疫不断滋扰,他终于习惯了病痛,把自己的灾难和痛苦看成是某种自然属性,甚至看成是陪伴着高尚的灵魂和健康的良好习惯;谁要是缺少了它们,谁就会被看成是被剥夺了高度智慧和高度完美的残缺不全者。”而这个“病夫”需要的只是各种各样的麻醉剂,“东方人仍然生活在昔日的舞台上,他们倾心于开心解闷的消
16、极事物,讨厌那些激励他们,使他们从酣梦中警醒的简单明了的积极原则和教诲”。东方民族沉疴已深,需要惊天动地的“诅咒”,需要摧枯拉朽的“暴风”。因而纪伯伦以“疯人”的姿态出现,自觉做旧时代的“掘墓人”和“新时代”的“先驱者”,其目的是要摆脱屈辱和落后,获得民族新生。纪伯伦不是民族虚无主义者。剖析民族性格的负面价值,不意味着对民族传统的全盘否定,也不意味着对民族发展的悲观绝望。在相会一篇中,作者把黎巴嫩和埃及拟化为一对青年男女,追忆阿拉伯世界各民族之间的团结奋斗和光荣的历史。时世与民族中,通过时世老人来评说叙利亚的落后:“叙利亚,你所说的衰落,我把它称之为必要的沉睡,随之而来的将是朝气勃勃,充满活力
17、。因为花儿只有枯死才会重生,爱情只有离别后才会变得更加炽烈”。是的,只要正视民族面临的问题,在屈辱中奋起,从沉睡中惊醒,革除陈弊,积极进取,一种富于活力的新文化,一个勃勃朝气的新民族就会出现。超越性追求由于英年早逝,纪伯伦文学创作的时间并不长。从他1903年发表第一篇文学小品算起,到他去世的1931年,不到30年。纵观他近30年的创作,明显可以看到他创作的发展。大体上可以分成前后两个时期,尽管中间的界限不是截然分明。前、后两期的发展变化可以从三个方面概括:第一,在创作形式和语言运用上,前期以小说为主,也写散文诗;后期以散文诗为主,也写过诗剧。前期主要用阿拉伯文写作;后期主要用英语写作。第二,在
18、创作内容主旨上,前期着眼于现实的问题,表现出暴风雨式的抨击,“破坏”是其中心意念;后期则着重于理想的表现,精心构筑“爱”与“美”的世界,“建设”是其中心意念。第三,在文化思想上,前期立足于阿拉伯民族的立场,批判西方的物质文明,也进行深刻的民族反省,“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后期则试图超越东、西文化,站在“人类一体”的立场上思考人类的普遍问题:人的完善、生命的升华、人与自然、精神与物质、生与死等等。散文诗集先知(1923)是纪伯伦后期创作的代表作,也是他一生创作的高峰。诗集中塑造了一个饱经人世沧桑、充分体验了人生奥秘,又满怀着挚爱和宁静的东方哲人形象。他在西方的阿法利斯城滞留了12年,将回到他渴念
19、的东方故土。临别前这位“上帝的先知,至高的探求者”,应当地人的请求,为他们“讲说真理”,给他们披露“真我”,告诉他们“关于生和死中间的一切”,具体讲述了爱与憎、哀与乐、生与死、美与丑、情与理、罪与罚、给与取、劳与逸、善与恶、自由与法律等26个问题。诗集的基本主题,是人的精神世界的充实和提高,是“生命在宇宙的大生命中寻求扩大”。在纪伯伦看来,人生充满了矛盾和冲突,也显得异常的缤纷多彩。在人身上,存在着“兽性”“人性”和“神性”三个层面。“摆脱动物性、发扬人性、走向神性,获得自由,这就是纪伯伦在先知中为人类升腾规划的神路历程、光明大道”。先知中,作者虽然是从人性出发,但指归在神性;虽然涉笔人们的现
20、实问题,但驻足的是人的理想世界。从解决社会问题的角度讲,先知显得高渺超远,与现实有一段距离。但文学是文化系统中具有超越功能的文化因素,它毕竟不是对现实的一种解决,不是一种政治手段,因而在文学中对理想和“神性”的思考有着更大的魅力和光照面,更具有超越性,因而也更显出其价值。在救亡图存、争取民族独立的背景下的近代东方文学中,纪伯伦是为数很少的具有这种超越性追求的作家中的一个。纪伯伦从前期向后期的转变以及后期这种超越性追求,当然可以从多方面去解释。但毫无疑问,与他作为东方人却生活在西方文化氛围中有着直接的关系。他一方面以西方文化来审视东方民族的传统,从而获得前期的深刻民族自省。另一方面他也以东方民族
21、文化来审视西方近代以来的工业城市文明。他在一篇作品中写道:“我们这些大部分岁月在人口稠密的城市里度过的人,对于黎巴嫩边区村落里居民的生活几乎是一无所知。我们已经趋附于现代文明的潮流,有意无意地忘却了那里纯洁、朴实、优美的生活所包含的哲理。如果观察一下那种生活,便会发现春天是明媚的,夏天是繁忙的,秋天收获了硕果,冬天可稍事休息。农村的生活更接近我们的母亲大自然的各种本能。我们比村民们有钱,他们却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我们是贪欲的奴隶,他们却十分知足;我们从生活的杯盏中饮下的是用绝望、恐惧和厌倦酿成的苦酒,他们喝的却是最清澈的琼浆”。这样东、西方文化互为参照系加以观照,诗人在两种文化中都有过深刻的体验,他看到人类面临的不是哪一个民族,哪一个国家的问题,人类需要的是一种突破民族和文化疆域的思考。加上他年近“不惑”,思想趋向成熟和敏锐的天赋,他能独自站在“鹰鸟作巢的山峰上”,俯视东方与西方,俯视整个大地。因而他被阿拉伯人称之为“在世界文坛上占据了崇高地位的三位东方诗人之一”(另两位是海亚姆和泰戈尔),也被美国总统罗斯福称之为“东方刮来的第一阵强风”。(选自衡阳师专学报1995年第1期,有删节)5专心 爱心 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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