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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贯:本色语文，不要问我从哪里来
 非常高兴能参加浙江大学“激情演绎，本色语文”课堂教学观摩研讨活动。有了这样一个活动，我才有机会能够与各位来自教学第一线的有思想，有才华的老师共聚一堂，研究当前小语教学改革中的热点问题。这对我来讲同时又是一次非常好的学习。老师们，本次活动的主题是“激情演绎，本色语文”，参与活动的每一位老师，都在思考“本色语文”的问题，根据大会主题的需要，今天晚上就一个问题和大家交换一下看法：
本色语文，不要问我从哪里来。
当我们一看到本色语文的时候，我们对它便有着种种解释，有种种猜测，本色语文到底是什么呢？
一、本色语文，一个应该是十分明白的问题。
语文是什么？语文的本色又是什么？这对我们语文老师来讲，它不应该是一个陌生的，模糊的问题。因为我们每一位老师都是在学习语文中长大的，参加工作以后，我们一直在语文课堂上。如果我们对“本色语文”这个问题变得模糊了，应当是没有可能的问题。关键是我们对它缺少必要的关注和呵护，现实语文，其实在我国漫长的封建社会中，我们语文都不是单独授课的，它都是跟哲学、诗学和经学合在一起。一直到五四运动，才有了语文课，但是不叫语文课，在中学里叫国文，在小学里叫国学。五十年代初，我国的一批语文学家和教育家，考虑在中小学要开设一门学科，叫国文呢还是国语呢，当时主持这件事情的就是我们尊敬的叶圣陶老先生，他提出能不能叫“语文”，他的提议得到了语文学界、教育界的一致赞同。为此叶老就有一句话，叫作“口头为语，书面为文，文本于语，不可偏指，故合言之。”但是，尽管叶老已经说得非常清楚，以后我们的许多语文学家不断思考，“语文”到底是什么？那么就生出了许许多多问题，比如有的人认为语文是语言和文字，有的人认为语文是语言和文章，有的人认为语文是语言和文学，有的人认为语文是语言和文化。走进新课程以后，我们有些人自觉不自觉地认为语文是语言和人文，在这种情况下，到底语文是什么？把一个本来清楚的问题反而糊涂了。特别是新课程背景下，语文是语言和文化，持这种观点的人比较多。其实我们都晓得，语文跟文化不是一个层面的概念，从逻辑上讲两者不是并列的，而是包容关系。也就是语文包容于文化，什么是文化，现在我们在通用的一个解释，有一个概念，文化是人类社会创造的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的总和。你想想，人类社会创造的物质和精神财富的总全，还有什么不能包涵呢？
这种状态，导致语文概念的模糊。到底语文是什么？越讨论我们越不清楚。本十分简单的问题，口头为文，书面为语……现在生发了什么语言与文学，语言与文章，语言与文章等等，把我们语文实践的老师搞糊涂了。昨天下午的主持人引用了一些网上的诗词，大致记不清了，我随便可说几句：语文是唐诗，对不对？对的。语文是诗词，对不对？对的。语文是《红楼梦》，语文是《西游记》，对不对？当然也是对的。语文是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对不对？对的。如果我们再编下去，语文是小小桥流水，杏花、春雨、江南，对不对？当然也对。我们还要可以编许多。这样的结果，就变成了，什么都可以是语文。所以我们现在语文课碰到一个问题，不管你怎样上，都可以称之为语文课。有人说，一千个人心中就有一千个语文概念。其实，从这个意义上说我们也可以说，在一千个人心中只有一个语文。那是什么，就是本色语文。
造成这种原因，实际上关系我们的研究方法。研究两种趋向，一种就是把问题不断的细化，刚才所说的什么都是语文，就是越分析越细，结果什么都可以。这种分析的方法好在哪里，可以帮助我们对问题的认识不断的深化。但是也带来一个问题，容易使我们钻牛角尖，也就是导致只见树木不见森林。强调语文是语言和文学的，他的语文课就可能和文学课差不多……容易只取一点，不及其余。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还应当采用另一种研究方法，就是整合的方法。什么叫整全，就是合起来，看它的本质。研究语文教育的本质，研究语文教学的原生态。而本色语文就是研究语文的原生态，也就是整合的观点。正因为我们对语文研究不断的分类，带来了我们思想的混乱，造成了语文教学的虚化。这次活动收到两百多条短讯，许多的老师都提到了这个问题，好像什么都可称之为语文。我们的语文课到底有没有范式？语文课的范式是什么？有人说，此次大会，激情和本色是矛盾的，本色语文的朴素的，没有激情的。而激情演绎是讲激情的。有的人甚至说本色语文是平民语文，低标准落实。什么诗意语文是精英语文，是贵族语文，是高雅的人才能够掌握的。所有这一切说法，比如说本色与创新，本色与诗意，本色与激情等等，都把本色给模糊了。本色就是语文的本质特征。世界上万事万物，都是有本色的。就是因为某一事物有他自己的本色，缺以我们才能与另外的事物相区别，如果本色淡化了，那我们事物之间的差别就没有了。用本色的语境举一个例子。我们经常说的一句话：我们要保持劳动人民的本色。那么你想，如果有一个劳动人民他保持了劳动人民的本色，是不是他就没有情感了，是不是他就是一个没有诗意的人，保持劳动人民的本色，是不是他就不是一个创新的人，就没有创新的能力了。我们对本色的定位， 它应当是语文教学的核心　，语文教学的根本内容。形成了语文的本色，也就是语文学科与数学学科的区别，本色是一个核，另外诗意教学、情境教学、创新教学等才是围绕在这个核之外的思想和流派。
二、本色语文的构成要素有哪些？
我认为所谓本色语文，从我们我们的语文来讲，本色语文学习祖国的母语，也就是学习汉语言的共同语，有三个方面的要点。
第一内容的要点，本色语文的内容，一句话，培养学习理解和应运祖国语言文字的能力，并从中受到情感和精神的陶治。老师们，建国以后到现在，颁布了九个大纲版本，在这九个版本中，只有一句话每一个版本都有的，那就是“理解和运用祖国语言文字的能力”。它就是本色，就是语文教学的核。简单地说就是学生本体的学语习文。

第二个要素，那就是它的形式。语文教学的形式，它是通过一篇一篇的课文，来学习字、词、句、篇，进行听、说、读、写。我们换一种说法，我们语文教学的形式是以课文为中心的。建国以来，语文教学大大小小的改革有许多，只有一点没改。不管是怎样的语文教学，都是由一篇篇的课文组成，这种和数学、常识等都不同。我们的语文绝大部分作品都是现成的。我们把形式的特点归纳起来一句话，那就是以文本为中心，或者说以课文为中心。我们把内容和形式这两块合并起来，我们就可能发现，所谓本色语文就是以学生为主体，以课文为本体的学语习文。不管你是诗意教学也好，情境教学也好，创新教学也好。都是以学生为主体，以课文为本体的学语习文。
第三个要素，从经验的角度。老师们，小学语文教学发展到今天，路途坎坷，这个青年的教师了解不多。你们信息不对称，你们对现在的信息掌握的比较多，但对建国五十多年以来走过的路了解的不多，信息不对称。有的人说，语文教学具有思想性， 对不对？对的。有人说，语文教学具有社会性，对不对？对的。也有人说，语文教学具体生活性，对不对？对的。有人说，语文教学具有情感性，对不对？对的……正因为，语文具有那么多的性，所语文是一个人见人爱的“大众情人”，谁都看相语文，谁都想在语文中捞一把，导致语文教学游走四方，而找不到回家的路，容易淡化本质。
五十年代，我们出现过把语文课上成政治课。就像我们现在强调语文教学重视人文性，强调的很厉害。我们发现不对，把它改过来，语文还是要学语习文。后来学习苏联的教学经验，苏联把语文和文学不分开，又范了一个错误，过分的强调文学色彩。初中把语文上成文学课，小学上成故事课。后来不对，再改过来，语文还得学语习文。有一个阶段我们很重视在语文课中的知识教学，这一阶段又出现一个问题，把语文课下成常识课，不对啊，又改过来，语文课还是要强调学语习文。上一世纪九十年代，我们强调训练，有些老师课上进行大量习题。又改过来，训练是需要的，不能光训练。所以我们的新课程，不也提训练两个字。那么现在又有一种倾向，把语文课上成人文课，用人文代替语文。一堂语文课中，老师发挥来发挥去，就是发挥课文的人文，生字会不会写，书会不会读，句子会不会造，词语积累的怎样。只要人文，只要什么情啊，爱啊，甚至，我们的老师提出语文教学是我们精神家园的建设。话不错，但语文教学不仅仅是精神家园的建设，人文代替语文带来了语文教学的虚化，语文的边缘化，很重要的问题放到边缘，我们语文一堂课下来，到底有多少语文的东西，都在在和小朋友聊，聊得晕头转向。人文重不重要，重要，但是人文需通过学语习文，这样才能有效。而且语文只是一门学科，我们光是人课堂上唱人文的调子，有时候不可能完全解决小朋友的人文问题。现在我们语文老师有个误解，语文课包打天下，只要我们语文课上好了，以后就没犯罪的人了，语文是一门学科，它的功能是有限的。有的领导干部，到退休了，晚节不何，犯罪，是他的语文课上学得少吗？这是一个综合的问题，是辈子的问题。不可能是语文课能解决的，哪怕把所有的识字学词　　　学句习文统统从语文课中赶出去。从第一秒开始讲人文到下课，再延迟十分钟，我们自己是语文老师，深有体会，哪里有那么容易。我们的书也读得不少了，专科，有的是本科毕业。我们语文学得还少吗？我们身上的人文都解决了吗？我们还是要朴实的看问题。我们不是说不要人文。老师们说得激动了，如果我们有一个小　你希望他在学校里学什么，我想肯定是希望是他能够会识字，会读书，会作文，字写得比较好……这显然是不可能。
三、如何在我们的语文课中落实本色语文？
这是至关重要的问题。在语文教学中间，突现语文本色，我个人认为要落实三个步骤：第一步要使学生了解课文说什么？第二步让学生感情，课文怎么说？第三步，要使学生体验课文为什么这么说？
说什么？这是所有学科都要达到的要求。但是语文课不同的地方，但是在我们语文课中间，和数学课中说什么不同的地方。我们的老师应该有一个较强的语文意识。什么是语文意识，著名的语文教育家王尚文教授他有一个解释，就是语文教师在引导学生听说读写的活动中，对如何遣词造句，如何谋篇布局，有一种自觉的关注，有一种本能的敏感。这就是语文意识。有没有语文意识就是我们语文课的说什么与数学课的说什么明显的区别。举个课例，有篇《凿壁偷光》，讲古人勤学的故事。教学中有小朋友提出来，这个偷不好，能不能换一个？可不可以说是凿壁借光？另外有个小朋友提出，我觉得借也不好。“偷”是不好听，但“借”是要还的。这个光借过来，怎么还呢？还有一个小朋友说，借也不好，偷也不好。能不能用“透”字呢？老师说，小朋友真好，真会动脑筋，敢于向课文挑战，就这样过去了。这在数学课上面，可能我们对这个问题不必多于计较。可是语文课就不行，这个“偷”不准确吗？这是教师自身语文素养的问题。“偷”在字典中有两种解释，一种是偷窃，一种是背地里，暗暗地。比如偷看一眼，比如说偷着乐。教师没有语言敏感，听到一个问题，不能正确发现，自己对语文意识不强。所以在解决课文说什么的问题中，教不出语文的特色。
《寒号鸟》中有这样一句话，“可怜的寒号鸟”，老师问：这只赛号鸟可怜吗？有一个小朋友说是可怜的。可有几个小朋友提出来寒号鸟不可怜，他是自作自受，有几个小朋友提出课文中写得不对。老师没有语言意识，顺着学生的意识下去了，但么课文中写得对不对呢，我们写编辑叔叔写封信吧，把可怜的寒号鸟改掉。你说笑话不笑话。“可怜”有没有用错？没有用错。可怜也有两个解释，一个是怜悯，第二个解释是带有讽刺的一种说法，比如“你这个可怜虫！”这儿“可怜的寒号鸟”就包含了对寒号鸟的讽刺的味道。即使落实课文说什么也落实不了。
第二，语文教学与另外教学不同的地方，更要落实课文怎么说，也就是怎么遣词造句，为什么要这么做。《燕子专列》一文教学中，一老师先让学生听《小燕子，穿花衣》这个歌曲，接着是非洲小朋友爱野生动物，再接下去又是爱的奉献，再接下去又是燕子飞舞的录像，还有地球全貌的录像，最后还有一篇扩充读物。五花八门搞了许多，但是对文本中的语句根本不加落实。比如说其中有一段话，“得到这个消息，居民纷纷四处寻找燕子，他们冒着料峭的春寒，顶着满天飞舞的大雪，踏着冻得坚硬的山路寻找冻……”，面对这样精彩的句子，不加分析，你为什么不问问，这三个排比可不可以调换？这什么“冒着料峭的春寒”放在前面，“顶着满天飞舞的大雪”是层层递进……对燕子小生命的爱，对大自然的爱才得到落实。
第三，我们不仅要解决课文怎么说？还要解决课文为什么这么说？也就是从课文中句子里面感悟其中的道理，也就是从文本的显信息，找到文本没有写出来的隐信息，再悟出作者这样写的潜信息，时间很短，主待人已经催过了，只能到此打住，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