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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章翻译
文言文翻译，是对考生综合能力的考查。2006年与2005年相比，分数比例明显加重，高达10分。考查的形式仍为两种：一是翻译文言文阅读材料中画线的句子，仍为主流；一是单独给出段落和翻译画线句子，除北京沿袭2005年做法外，单独命题省市首开先例单独设题翻译的是福建卷，这是一个重大变化。本章所提供的是一些经典文言短篇，通过这类短篇的翻译与对照可快速地提高翻译的准确度与速度。
一、朽木不可雕
原文：宰予①昼寝。子曰：“朽木②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杇③也；于予与④何诛⑤？”子曰：“始吾于人也，听其言而信其行；今吾于人也，听其言而观其行。于予与改是。”
注：①宰予：孔子的学生，善辩论。②朽木：腐烂的木头。③杇：抹墙的工具，此处指粉刷。④与：通“欤”，语气词，表示停顿。下“与”同。⑤诛：责备。
参考译文：宰予白天睡觉。孔子说：“腐烂的木头无法雕刻啦，用脏土砌成的墙壁无法粉刷啦；对于宰予嘛还有什么可责备的呢?”孔子又说：“早先我对于人，听了他自己说的就相信他的行为；现在我对于人，听了他自己说的还要看看他的行为。从宰予这个人的身上，我改变了观察人的方法。”
二、徙衽从荫
原文：郑人有逃暑于孤林之下者，日流影移，而徙衽注以从荫，及至暮反席于树下，及月流影移，复徙衽以从荫，而患露之濡于身，其荫逾去，而其身逾湿。是巧于用昼而拙于用夕矣。
注：衽：睡觉用的席子。
参考译文：郑国有个在一棵树下乘凉的人，太阳在天上转动，树影在地上移动，他就挪动凉席，跟着那树阴移动。等到太阳落山了，他就把凉席铺回树下。等到月亮在天上转动，树影在地上移动，他又挪动凉席，再跟着那树的阴影移动，他担心露水会把身子沾湿。月亮升高了，那树的阴影越来越小了，他浑身也被露水沾得越来越湿了。这个人白天乘凉的办法，可以说是灵巧的，而在夜晚仍用白天的办法乘凉，那就太笨拙了。
三、惠子相梁
原文：惠子相梁①，庄子②往见之。或谓惠子曰：“庄子来，欲代子相。”于是惠子恐，搜于国中，三日三夜。庄子往见之，曰：“南方有鸟，其名为鹓鹓③，子知之乎？夫鹓，发于南海而飞于北海，非梧桐不止非练实④不食，非醴泉⑤不饮。于是⑥鸱⑦得腐鼠，鹓鹓过之，仰而视之曰：‘吓！⑧’今子欲以子之梁国而吓我邪？”
注：①惠子相梁：惠施在魏国做国相。惠子，惠施。梁，指魏国。②庄子：庄周，战国时人。③鹓：凤凰一类的鸟。④练实：竹实。⑤醴泉：甘美的泉水。⑥于是：在这时候。⑦鸱：即鹞鹰。⑧吓：怒斥声。
参考译文：惠子在魏国任国相，庄子去见他。有人对惠子说：“庄子来，想要代替你做国相。”于是惠子感到恐惧，在国中搜查了三天三夜。庄子去见惠子说：“南方有一种鸟，它的名字叫鹓，你知道它吗?那鹓从南海出发，飞到北海；一路上不是梧桐树不肯栖息，不是竹实就不吃，不是甜美的泉水就不饮。正在这个时候，有一只鹞鹰逮住了一只死老鼠，鹓正巧在它头上经过，鹞鹰仰起头盯着鹓叫：‘吓！’如今你也想用你执政的魏国来‘吓’我吗?”
四、口水救命
原文：王右军年减十岁时，大将军（即下文的敦）甚爱之，恒置帐中眠。大将军尝先出，右军犹未起，须臾钱凤入，屏人论事，都忘右军在帐中，便言逆节之谋。右军觉，既闻所论，知无活理，乃阳吐汗头面被褥，诈孰眠。敦论事造半，方忆右军未起，相与大惊曰：“不得不除之。”及开帐，乃见吐唾从横，信其实孰眠，于是得全。于时称其有智。
参考译文：王右军不到十岁时，大将军很喜爱他，总是把他留在帐中一起睡觉。大将军一次先起身出去，王右军还没起来，一会儿，钱凤进来，屏退外人谈事，全然忘了王右军还在帐中，就说起谋逆之事。王右军醒了，听到他们谈的事后，知道（如果被他们发现）自己就活不成了，就装着熟睡的样子，在脸和被褥上，吐了许多口水。王敦谈事谈到一半，才想起王右军还在帐中未起，大吃一惊说：“不能不除掉他。”等掀开帐子，只见口水纵横，才相信他确实在熟睡，王右军这才保全了性命。当时人都称赞他很机智。
五、汗的理论
原文：钟毓（ｙù）、钟会少有令誉，年十三，魏文帝闻之，语其父钟繇（ｙóu）曰：“可令二子来。”于是敕见。毓面有汗，帝曰：“卿面何以汗？”毓对曰：“战战惶惶，汗出如浆。”复问会：“卿何以不汗？”对曰：“战战慄慄，汗不敢出。”
参考译文：钟毓（字稜叔，钟繇的长子，三国魏人）、钟会（字士季，钟毓弟）从小就很聪明，受人称赞。十三岁时，魏文帝（曹丕）听说他们的美名，就告诉他们的父亲钟繇说：“让你两个儿子来见见面。”于是就召见了他们兄弟俩。召见时，钟毓脸上直冒汗，文帝说：“你脸上为什么直流汗？”钟毓回答说：“心中惊慌，汗出如浆。”文帝又转过来问钟会：“你为什么没有汗？”钟会回答说：“心中惊慌，汗不敢出。”
六、祁黄羊大公无私
原文：晋平公问于祁黄羊①曰：“南阳无令，其谁可而为之?”祁黄羊对曰：“解狐可。”平公曰：“解狐非子之仇耶?”对曰：“君问可，非问臣之仇也。”平公曰：“善！”遂用之。国人②称善焉。居有间③，平公又问祁黄羊曰：“国无尉④，其谁可而为之？”对曰午可。”平公曰：“午非子之子耶？”对曰：“君问可，非问臣之子也。”平公曰：“善！”又遂用之。国人称善焉。孔子闻之曰：“善哉，祁黄羊之论也！外举不避仇，内举不避子，祁黄羊可谓公矣。”
注：①祁黄羊：姓祁，名奚，字黄羊。②国人：百姓。③居有间：过了一段时间。④尉：军事长官。
参考译文：晋平公向祁黄羊询问说：“南阳地方没有县令，谁可以去担任?”祁黄羊回答说：“解狐可以（担任这个职务）。”平公说：“解狐不是你的仇人吗?”（祁黄羊）回答说：“你问谁可以（担任这个职务），不是问谁是我的仇人呀。”平公说：“好。”就任用解狐。百姓称赞（任命得）好。过了一些时候，平公又问祁黄羊说：“国家缺个尉官，谁可以担任？”祁黄羊回答说：“祁午可以担任这个职务。”平公说：“祁午不是你的儿子吗？”祁黄羊回答说：“您问谁可以（担任这个职务），不是问谁是我的儿子呀。”平公说：“好。”又马上任用祁午。百姓又称赞（任命得）好。孔子听到了这件事，说：“祁黄羊的主张好啊!推荐外人不回避仇敌，推荐自己人不回避儿子，祁黄羊可以说是大公无私了。”
七、孔雀爱尾
原文：罗州山中多孔雀，群飞者数十为偶①。雌者尾短无金翠。雄者生三年有小尾，五年成大尾，始春而生，三四月后复雕②，与花萼同荣衰；然自喜其尾而甚妒，凡欲山栖，必先有置尾之地，然后止焉。南人生捕者，候甚雨，其尾沾而重，不能高翔；人虽至，且爱其尾，恐人所伤，不复骞翔也。
注：①偶：作伴。②雕：凋谢。
参考译文：罗州山有许多孔雀，一般都是几十只在一起飞翔。雌孔雀的尾巴短小，又没有金灿灿的光彩。雄孔雀生下后，经过三年时间才长出一个短小的尾巴，五年才长成一个五彩斑斓的大尾巴。这条大尾巴，每年只有在春天的时候，才显示出漂亮的光彩，三、四个月后便凋谢了。几乎和花朵同时开放、凋零。每个孔雀都喜爱自己的尾巴，又妒忌别的孔雀尾巴的华丽。每当在山中停留的时候，总是要先寻找一块能够放置尾巴的地方，然后才停下来休息。南方人要捕捉活孔雀，总是等下大雨时。那时候，孔雀的尾巴沾上雨水，变得沉重起来，不能高飞。人即使到了孔雀的面前，孔雀因为爱惜自己的尾巴，惧怕捕雀人抓坏它的尾巴便不再飞走了。
八、慎其所处者
原文：与善人居，如入芝兰①之室，久而不闻其香，即与之化矣。与不善人居，如入鲍鱼②之肆③，久而不闻其臭，亦与之化矣。丹④之所藏者赤，漆之所藏者黑，是以君子必慎其所处者焉。
注：①芝兰：一种香草。②鲍鱼：咸鱼。③肆：店铺。④丹：丹砂，矿物名，红色。
参考译文：跟好人相处，如同走进了栽种芝兰的屋子，时间久了，就闻不到香气，便被它同化了。跟坏人相处，如同走进了卖咸鱼的铺子，时间久了，闻不到它的臭气，也被它同化了。藏丹的地方就有红色，藏漆的地方就有黑色，因此君子必须慎重地选择和他相处的人。
九、子路受教
原文：子路见孔子，子曰：“汝何好乐?”对曰：“好长剑。”孔子曰：“吾非此之问也。徒①请以子之所能，而加之以学问，岂可及乎?”……子路曰：“南山有竹，不揉②自直，斩而用之，达于犀革。以此言之，何学之有③?”孔子曰：“括④而羽之，镞⑤而砺之，其入之不亦深乎?”子路再拜曰：“敬受教。”
注：①徒：只是。②揉：用人工使竹木之类变形。③何学之有：即“有何学”，又何必经过学习的过程呢。④括：箭的末端。⑤镞：箭头。
参考译文：子路去见孔子，孔子说：“你爱好什么?”子路回答说：“我爱好长剑。”孔子说：“我不是问这个。我只是说，凭你（现在）所具有的才能，假如加上勤学好问，难道谁能及得上你呢?”……子路说：“南山上的竹子，用不着加工就是直的，砍下来用它做箭，可以射穿犀牛皮做的盔甲。由此看来，又何必经过学习的过程呢?”孔子说：“假如把竹子削出箭尾，插上羽毛，再装上箭头，还把它磨得尖尖的，那样射入得不是会更深吗?”子路（明白了学习的重要）连连下拜，说：“我诚恳地接受你的教育。”
十、天下无良猫
原文：某恶鼠，破家求良猫。厌以腥膏，眠以毡罽①。猫既饱且安，率不捕鼠，甚者与鼠游戏，鼠以故益暴②。某恐，遂不复蓄猫，以为天下无良猫也。
注：①毡罽：毡毯。②暴：猖獗。
参考译文：某人厌恶老鼠，耗费许多钱买到一只好猫。用鲜美的鱼肉喂它，让它睡在毡毯之上。这只猫吃得又饱睡得又舒服，就不再捕鼠了，甚至还与老鼠一起游戏，这样一来，老鼠更加猖獗了。这个人很担心，从此就不再养猫，认为天下没有好猫。
十一、涉深水者观蛟龙
原文：人目不见青黄曰“盲”，耳不闻宫商①曰“聋”，鼻不知香臭曰“痈”。痈、聋与盲，不成人者也。人不博览者，不闻古今，不见事类②，不知然否③，犹目盲、耳聋、鼻痈者也。……涉浅水者见虾，其颇深者察鱼鳖④，其尤甚者观蛟⑤龙。
注：①宫商：古代五音（宫商角徵羽）中的两个音阶，这里泛指各种声音。②不见事类：看不清各种不同的事物。③然否：对与不对。④鳖：俗称“甲鱼”。⑤蛟：传说中能发洪水的动物。
参考译文：人的眼睛看不见各种颜色叫“盲”，耳朵听不到各种声音叫“聋”，鼻子嗅不出香臭叫“痈”。鼻痈、耳聋和目盲的人，称不上完美的人。人不广泛地学习，不了解古今历史，看不清各种不同的事物，不知道对的与错的，这好比眼睛瞎、耳朵聋、鼻子不知香臭的人。……在浅水里走的人只能见到虾，那些走到较深处的人便能看到鱼和甲鱼，那些走到极深处的人才能看到蛟和龙。
十二、大腹便便
原文：边绍字孝先，陈留浚仪人也。以文章知名，教授数百人。韶口辩，曾昼日假卧，弟子私嘲之曰：“边孝先，腹便便。懒读书，但欲眠。”韶潜闻之，应时对曰：“边为姓，孝为字。腹便便，五经笥①。但欲眠，思经事。寐与周公通梦，静与孔子同意。师而可嘲，出何典记?”嘲者大惭。韶之才捷皆此类②也。
注：①笥：箱子。②类：像。
参考译文：边韶字孝先，陈留浚仪人因为文章写得好而出名，还教着几百名学生。他口才很好。有一次，他白天假意打瞌睡，弟子们背地里嘲笑他道：“边师孝先，大腹便便。懒得读书，只想睡眠。”边韶在暗中听到了，随即答道：“边是我的姓，孝是我的字。大腹的确便便，五经好几箱子。看我想睡眠，思考经书事。睡着与周公在梦里相会，醒时与孔子想的一致。老师可以拿来嘲笑，不知出在哪本书里?”嘲讽边韶的人听后十分惭愧。边韶口才敏捷，都像这个例子一样。
十三、陈谏议教子
原文：太尉①陈尧咨②为翰林学士③日，有恶马，不可驭，蹄啮伤人多矣。一旦，父谏议④入厩，不见是马，因诘圉人⑤，乃曰：“内翰卖之商人矣。”谏议遽为翰林曰：“汝为贵臣，左右尚不能制，旅人⑥安能蓄此?是移祸于人也。”亟命取马，而偿其直⑦，戒终老养焉。其长厚远类古人。
注：①太尉：古代官名，执掌全国军事。②陈尧咨：字嘉谟，北宋人，曾入为翰林学士，后拜武信军节度使。③翰林学士：官名，为皇帝的亲近顾问。④谏议：谏议大夫的省称。⑤圉人：养马的人。圉，养马的地方。⑥旅人：旅途行商的人。⑦直：通“值”，即买马所付的钱。
参考译文：太尉陈尧咨做翰林学士时，有匹性烈的马，不可驾驭，蹄踢嘴咬伤人很多。一天，陈尧咨的父亲谏议大夫到马棚里，没有看到那匹性烈的马，就追问看马的人怎么回事，看马的人说：“翰林学士把它卖给商人了。”谏议大夫赶紧对陈尧咨说：“你是显贵的大臣，身边的人还不能制服这匹烈马，商人怎么能养它呢?这是把祸患转嫁给了别人!”陈尧咨赶快派人取回马，付给商人买马所花的钱，告诫尧咨把那匹马养到老死。谏议大夫的善良忠厚远可和古人相比。
十四、澄子寻衣
原文：宋有澄子者，亡缁衣①。求之涂，见妇人衣缁衣，援而弗舍，欲取其衣，曰：“今者我亡缁衣。”妇人曰：“公虽亡缁衣，此实吾所自为也。”澄子曰：“子不如速与我衣。昔吾所亡者，纺缁②也；今子之衣，禅缁③也。以禅缁当纺缁，子岂不得哉？”
注：①缁衣：黑色衣裳。②纺缁：黑色的夹衣。②禅缁：黑色的单衣。
参考译文：宋国有个叫澄子的人，丢了一件黑衣裳，到路上去找，见一个妇人穿着夹衣，便拽住不松手，想要她的衣裳，说：“今天我丢了一件黑衣裳。”妇人说：“你虽然丢了黑衣，但这衣服确实是我自己做的。”澄子说：“你不如赶快给我，我丢的可是有里的夹衣，如今你穿的是没里的单衣。用没里的单衣换有里的夹衣，你不是大占便宜么？”
十五、自惭形秽
原文：骠骑王武子(王济字武子)是卫玠之舅，隽爽有风姿，见玠辄叹曰：“珠玉在侧，觉我形秽。”卫玠从豫章至下都，人人闻其名，观者如堵墙，玠先有羸注疾，体不堪劳，遂成病而死。时人谓看杀卫玠。
注：羸：瘦弱。
参考译文：骠骑将军王济是卫玠的舅舅，长得隽秀清爽颇有风度，他见到卫玠就赞叹道：“有珠玉在身旁，更感到自己俗气难看。”卫玠从豫章去下都，城中人久闻其名，观看他的人竟然围成了墙。卫玠本来就瘦弱不堪，受不了劳累，不久便病死了。当时人都说把卫玠看死了。
十六、五禽之戏
原文：广陵吴普、彭城樊阿皆从佗①学。普依准②佗治，多所全济。佗语普曰：“人体欲得劳动，但不当使极尔。动摇则谷气得消③，血脉流通，病不得生，譬犹户枢不朽是也。是以古之仙者为导引之事，熊颈鸱顾④，引车免腰体⑤，动诸关节，以求难老⑥。吾有一术，名五禽之戏⑦：一曰虎，二曰鹿，三曰熊，四曰猿，五曰鸟，亦以除疾，兼利蹄足⑧，以当导引。体中不快，起作一禽之戏，沾濡汗出⑨。因上著粉⑩，身体轻便，腹中欲食。”普施行之，年九十余，耳聪目明，齿牙完坚。
注：①佗：华佗。②依准：按照。③谷气得消：食物养分得到消化。④熊颈鸱顾：模仿鸱鸟回头的动作。鸱，猫头鹰。⑤引车免腰体：伸展腰体，作柔软活动。⑥难老：不易衰老。⑦五禽之戏：仿效五种禽兽的动态，锻炼身体。⑧利蹄足：使走路轻便。利，使轻便。⑨沾濡汗出：活动到全身出汗。濡，沾湿。⑩因上著粉：为了除去汗液，把一种粉末涂在身上。著，附。
参考译文：广陵的吴普、彭城的樊阿都跟从华佗学医。吴普按照华佗的医术治病，多数医方全有成效。华佗告诉吴普说：“人的身体都要得到运动，只是运动不当，使之过度。运动就会使食物养分得到消化，使血液畅通，不生疾病。这就像转动的门轴不腐朽一样。因此，古代长寿的人做养生活动的动作，使血液畅通，吐故纳新。模仿鸱鸟回头的动作，伸展腰体，作柔软活动。活动关节，以达到不易衰老的目的。我有一种方法，仿效五种禽兽的动作形态，来锻炼身体：一是模仿虎的动作，二是模仿鹿的动作，三是模仿熊的动作，四是模仿猿的动作，五是模仿鸟的动作。也是用这个办法，除去疾病，并使双腿走路轻便，而适当运动。身体不舒服时，起身做一阵五禽之戏，身体出汗，附上爽身去汗的粉末，身体轻便，增强食欲。”吴普遵照华佗的五禽戏运动，九十岁（高龄），耳聪目明，牙齿完整坚固。
十七、出尔反尔注
原文：邹与鲁哄。穆公问曰：“吾有司死者三十三人，而民莫之死也。诛之，则不可胜诛；不诛，则疾视其长上之死而不救，如之何则可也？”
孟子对曰：“凶年饥岁，君之民老弱转乎沟壑，壮者散而之四方者，几千人矣；而君之仓廪实，府库充，有司莫以告，是上慢而残下也。曾子曰：‘戒之戒之！出乎尔者，反乎尔者也。’夫民今而后得反之也。君无尤焉。君行仁政，斯民亲其上、死其长矣。”
注：“出尔反尔”的原意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讲的是因果报应；现在“出尔反尔”通用的意思是：原来说出的话或答应的事情，后来又反悔或推翻，不再承认了。
参考译文：邹国与鲁国发生冲突。邹穆公问孟子说：“我的官吏死了三十三人，但老百姓没有一个为他们的长官而死的。要杀死他们吧，那是杀不尽的；不杀他们吧，那么他们用憎恨的目光看着长官被杀死而不救，您说怎么办才可以呢?”
孟子回答说：“灾荒年月，您的百姓，年老体弱者辗转沟壑之间身体健壮者四处逃散的，有将近几千人啊!而大王您仓库粮食满满的，官吏却不把下情上报您，这就是为官的人上怠慢国事而下残害百姓。曾子说：‘警惕啊!警惕！你怎样对待别人，别人就会怎样对待你。’老百姓今天才得到了反过来报复的机会。您不要怨恨怪罪他们。您如果施行仁爱政策，百姓就会喜欢亲近他们的长官，并为他们的长官而死了。”
十八、州官放火
原文：田登作郡①，自讳②其名，触者必怒，吏卒多被鞭笞，于是举州皆谓“灯”为“火”。上元放灯，许人入州治游观，吏人遂书榜揭于市曰：“本州依例放火三日。”
注：①作郡：担任州官。②讳：忌讳。
参考译文：明代田登当州官时，忌讳别人写和说与其名“登”同音的字，谁要触犯了，他必定发怒，他手下的许多人都为此挨过鞭笞，于是全州吏民都把“灯”叫做“火”。正月十五放花灯，允许人们到州府所在地观赏，文书就写了这样一张告示贴在街上：“本州依照惯例放火三天。”
十九、终不知车
原文：越①无车，有游者得车于晋楚之郊，辐②腐而轮败，折而辕毁，无所可用。然以其乡之未尝有也，舟载以归而夸诸③人。观者闻其夸而信之，以为车固若是，效而为之者相属④。他日，晋楚之人见而笑其拙，越人以为绐⑤己，不顾。及寇兵侵其境，越率敝车御之。车坏，大败，终不知其车也。
注：①越：越国。②“辐（fú）”与下文的“（ní）”“辕（yuán）”均是古代大车上的部件。③诸：相当于“之于”。④相属：—个接着一个。⑤绐（dài）：欺骗。
参考译文：越国没有车，有个外出的人在晋、楚的郊外得到了一辆，辐已腐烂，车轮毁了，折断了，辕木也毁了，已经完全不能用了。但是因为他们乡间不曾有过车，就用船载着破车回到家乡并向乡人夸耀他得到的破车。看的人听他的话就相信了，以为车本来就像这样破烂，一个接一个效仿着制造这种破车。有一天，晋、楚一带的人看见越人造出的破车，就笑他们很笨拙，越人认为是在骗自己，不予理睬。等到敌人入侵他们的边境，越人带着破车去御敌。车子坏了，越人大败，但始终不知道是因为车子的缘故。
二十、太宗思过
原文：（唐太宗）叹曰：“朕比①使人至其（指魏征）家，得书一纸，始半稿其可识者曰：‘天下之事有善有恶。任善人则国安，任恶人则国弊。公卿之内，情有爱憎，憎者唯见其恶，爱者止见其善。爱憎之间，所宜详慎②。若爱而知其恶，憎而知其善，却邪勿疑，任贤勿猜，可以兴矣。’其略如此。朕顾思之，恐不免斯过。公卿、侍臣，可书之于笏，知而必谏之。”
注：①比：等到。②详慎：审慎。
参考译文：（唐太宗）感慨地说：“等到我派人到魏征家，发现一封信，才写了一半，那可辨识的文字是：‘天下的事有好有坏。任用贤能的人国家就安定，任用邪恶的人国家就会有弊端。对公卿大臣，（皇上）确实有爱憎差别，所憎恨的只看到他恶的一面，所喜欢的只看到他好的一面。爱憎之间，是应该审慎对待的。如果喜欢而又了解其缺点，憎恨又了解其优点，割除邪恶而毫不疑虑，任用贤能而不猜疑，国家就可兴旺了。’信的大略意思就是这样。我反思一下，觉得自己不免有这种过错。公卿、侍臣，可以把它写在笏板上，有什么好意见一定及时进谏。”
二十一、 蝂
原文：蝂①者，善负小虫也。行遇物，辄持取，卬②其首负之，背愈重，虽困剧不止也。其背甚涩③，物积因不散。卒踬仆不能起。人或怜之，为去其负，苟能行，又持取如故。又好上高，极其力不已，至坠地死。
注：①蝂：一种黑色小虫。②卬：通“昂”，高高抬起。③涩：不光滑。
参考译文：蝂是一种善于背负的小虫。爬行时遇到东西，就抓取，高高地抬起头背着（一路上抓取来的）东西。背的东西越来越重，即使非常劳累也不肯停止。它的背上很不光滑，东西堆积上去因而不易散落。终于跌倒爬不起来。有人可怜它，给它除去背负的东西。可它如果能爬行，又像以前一样抓取东西背负。它又喜欢往高处爬，用尽它的力气也不肯停止，直到摔在地上死去。
二十二、狙 公
原文：楚有养狙①以为生者，楚人谓狙公。旦日，必部分②众狙于庭，使老狙率以之③山中，求草木之实，赋十一以自奉④。或不给，则加鞭箠焉。群狙皆患苦之，弗敢违也。
一日，有小狙谓众狙曰：“山之果，公所树与⑤?”曰：“否也，天生也。”曰：“非公不得而取与?”曰：“否也，皆得而取也。”曰：“然则吾何假⑥于彼而为之役乎?”言未既⑦，众狙皆寤⑧。
其夕，相与伺狙公之寝，破栅毁柙⑨，取其积，相携而入于林中，不复归。狙公卒馁⑩而死。
注：①狙：猴子。②部分：安排。③之：往，到。④赋十一以自奉：征收十分之一用来供自己享用。⑤公所树与：狙公所种的吗?树，种。与，通“欤”。⑥假：借，依靠。⑦既：尽，完。⑧寤：通“悟”，觉悟。⑨柙：木笼。⑩卒馁而死：终于因饥饿而死。
参考译文：楚国有一个靠养猴子活命的人，楚国人叫他狙公。每天早晨，狙公一定要在院子里安排那些猴子，派一只老猴子率领众猴到山里去，采集野生的果子，然后收取十分之一用来供自己享用。有的猴子不肯给，狙公便鞭打它们。很多猴子都忧愁痛苦，然而不敢违抗。
一天，有一只小猴子对众猴说山上的果子，是狙公种的吗?”答道：“不是的，是天生的。”小猴子又问道：“不是狙公就不能采吗？”答道：“不是的，谁都可以采的。”那只小猴子进一步问：“既然这样，那么我们为什么要依靠他而且为他卖力呢？”小猴子的话没说完，众猴都觉悟了。
当天夜里，它们等狙公睡后，冲破栅栏，捣毁木笼，拿了狙公积蓄的果子，一起逃入森林中，不再回来。狙公终于饿死了。
二十三、阮光禄
原文：阮光禄在剡①，曾有好车，借者无不皆借。有人葬母，意欲借而不敢言，阮后闻之，叹曰：“吾有车而人不敢借，何以车为②？”遂焚之。
注：①剡：古地名，指剡州。②何以车为：还要这车子做什么用呢。
译文：阮光禄在剡州的时候，曾经有一辆很好的车子，不论谁来借，他都借给他。有个人要埋葬母亲，心里想借车子却不敢说。阮光禄后来听到这件事，叹口气说：“我有车子，却使人家不敢来借，还要这车子做什么用呢?”于是把车子烧了。
二十四、炳烛力学
原文：晋平公问于师旷①曰：“吾年七十，欲学，恐已暮矣。”师旷曰：“何不炳烛②乎?”平公曰：“安有为人臣而戏其君乎?”师旷曰：“盲臣安敢戏其君。臣闻之：少而好学，如日出之阳③；壮而好学，如日中之光；老而好学，如炳烛之明，孰与④昧行⑤乎?”
注：①师旷：盲乐师，名旷。②炳烛：把蜡烛点燃。③阳：这里指阳光。④孰与：一种固定格式，用来比较，相当于“比……怎么样”。⑤昧行：在黑暗中行走。
参考译文：晋平公问师旷说：“我年已七十，想学习，恐怕已经晚了吧。”师旷说：“为什么不点起蜡烛呢?”平公说：“哪有当臣子的戏弄国君的呢?”师旷说：“我一个瞎子怎么敢戏弄国君。我听说：少年时代爱好学习，好比初升的太阳；壮年时代爱好学习，好比正午的阳光；老年时代爱好学习，好比蜡烛的光亮，有微弱的烛光总比在黑暗中摸着走路强吧?”
二十五、郢书燕悦
原文：郢①人有遗燕相国书者，夜书，火不明，因谓持烛者曰：“举烛②！”而误书“举烛”。举烛，非书意也。燕相国受书而说之，曰：“举烛者，尚③明也；尚明也者，举贤而任之。”燕相白王，王大说。国以治。治则治矣，非书意也。今世学者多似此类。
注：①郢：楚国国都，在今湖北省江陵县。②举烛：高举蜡烛。③尚：提倡。
参考译文：郢地有个人给燕国国相写一封信。（他在）晚上写信，（因为）光线不够明亮，于是对拿蜡烛的人说：“举烛！”（他一边这么说，一边竟在信上）错写进“举烛”（两字）。“举烛”不是信中应有的意思。燕国国相接到了信很高兴，说：“举烛的意思是崇尚光明，（所谓）崇尚光明，就是要选拔有德有才的人加以任用。”燕国国相（把郢人来信的意思）报告给国王，国王非常高兴，（他们照着“举烛”的意思去做）燕国因此治理得很好。现在求学的人也大多像这样。
二十六、陈仲举言为士则
原文：陈（蕃）仲举言为士则，行为世范。登车揽辔注，有澄清天下之志为豫章太守，至，便问徐孺子所在，欲先看之。主簿白：“群情欲府君先入廨。”陈曰：“武王式商容之闾，席不暇暖。吾之礼贤，有何不可？”
注：登车揽辔：上任，做官。
参考译文：陈仲举的言语是世人的榜样，行为是世人的模范。他一开始做官，就有刷新政治的志向。担任豫章太守，一到任，就询问徐孺子居住的地方，想先去拜访他。主簿禀报说：“众人希望太守先进官署。”陈仲举说：“周武王经过商容居住的里巷，连席子也来不及坐暖。我礼敬贤者，有什么不可以呢？”
二十七、颜回好学
原文：回①年二十九，发尽白，蚤②死。孔子哭之恸③，曰：“自吾有回，门人④益亲。”鲁哀公问：“弟子孰为好学?”孔子对曰：“有颜回者好学，不迁怒，不贰⑤过。不幸短命死矣，今也则亡。”
注：①回：颜回。②蚤：通“早”。③恸：哀痛。④门人：学生们。⑤贰：重复。
参考译文：颜回二十九岁，头发全白了，过早地死了。孔子哭颜回哭得十分伤心，说：“自从我有了颜回，学生们（以颜回为榜样）更加亲近我。”鲁哀公问（孔子）：“（你的）学生中谁是最好学的？”孔子回答说：“有个叫颜回的最好学，（他）从不把脾气转到别人身上，也不重犯同样的错误。不幸年纪轻轻死了，现在没有（像颜回那样好学的人）了。”
二十八、嗟来之食
原文：齐大饥。黔敖为食于路，以待饿者而食①之。有饿者，蒙袂辑屦，贸贸然②来。黔敖左奉食，右执饮，曰：“嗟，来食！”扬其目而视之，曰：“予唯不食‘嗟来之食’以至于斯也！”从而谢焉。终不食而死。曾子闻之曰：“微欤！其嗟也，可去；其谢也，可食。”
注：①食：给……吃。②贸贸然：同“眊眊”，目不明的样子。
参考译文：齐国遇上大荒年。黔敖设置食物在路上，来等待饥饿的人吃。有个饥饿的人用袖子遮着脸，拖拉着鞋，昏昏沉沉地前来。黔敖左手拿着食物，右手拿着喝的东西说：“喂，来吃！”（饥饿的人）抬起眼睛看看说：“只因为我不吃‘嗟来之食’才到了这一地步。”（黔敖）接着道歉。（但饿者）终因不吃而死。曾子听说这事说：“无须这样！当不客气地招呼时，可以离开；但人家已经道歉，就可以吃了。”
二十九、螳螂捕蝉
原文：园中有树，其上有蝉，蝉高居悲鸣，饮露，不顾知螳螂在其后也；螳螂委身曲附①，欲取蝉，而顾不知黄雀在其傍也；黄雀延颈②，欲啄螳螂，而不知弹丸在其下也。
注：①委身曲附：委身，弯曲着身体；曲附，屈着前肢。②延颈：伸长头颈。
参考译文：园子里有棵树，树上有只知了，知了在高处鸣叫，（它）吸着露水，（却）不知道螳螂在它的后面；螳螂弯着身子，屈着前肢，想要逮住蝉，却不知道（有一只）黄雀在它的旁边；黄雀伸长了头颈，想要啄螳螂，却不知道（拿着）弹弓和子弹（的人）在它的下面。
三十、华歆、王朗俱乘船避难
原文：华歆、王朗俱乘船避难，有一人欲依附，歆辄①难②之。朗曰：“幸尚宽，何为不可？”后，贼追至，王欲舍所携人。歆曰：“本所以疑，正为此耳。既以纳其自托③，宁可以急相弃邪？”遂携拯如初。世以此定华、王之优劣。
注：①辄：立即。②难：读作“nàn”，驳斥，拒绝。③自托：把自己托付给人。
参考译文：华歆和王朗一起乘船避难，有一人要求搭乘，华歆立即拒绝了他。王朗说：“幸好船还宽敞，为什么不让他搭乘呢？”（那人上了船）以后，强盗追来了，王朗要丢弃那个搭船的人。华歆说：“我起先所以犹豫，正是因为考虑到这种情况。既然已经接受了他托身的请求，难道可以因为情况危急就把他扔下吗？”于是，仍像当初那样携带救助他。世人就凭这件事来评定华歆和王朗谁优谁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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