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异域志新论张平凤摘要:异域志现存明正德二年()艺海汇函抄本一卷和明万历二十五年()夷门广牍刻本二卷,均是文字本,两本内容十分接近。夷门广牍本将此书题署为元人周致中所纂是错误的。艺海汇函本保存的静明子序,可以比较充分地说明元至正二十七年()周致中献赢虫录给胡惟庸、洪武 年间胡惟庸与开济为赢虫录作序跋,洪武建文之际朱权改编赢虫录为异域志的基本史实,是非常关键的史料。而通过静明子序使用的“吴元”纪年的分析,则可以说明其可靠度很高。明清各种文献大量著录、引用异域志,说明异域志非常流行。但是有的文献所引异域志的内容和今本异域志相仿,有的内容却不见于今本异域志,说明还有别本异域志的存在,甚至还可以推测是一
2、种图文本的异域志。关键词:异域志;赢虫录;明代;版本;源流异域志是中外关系史学界非常熟悉、经常利用的一部历史文献,这与此书经陆峻岭先生点校收人中华书局“中外交通史籍丛刊”有很大的关系。其前言称:“异域志是元人周致中撰著的一部舆地书。此书所载虽有不少条尽采诸史、山海经 酉阳杂俎岭外代答和事林广记等书,但也有不少条未见前人记载。这些,很可能是作者根据亲身见闻,或是采摭今已失传之书写成的。其中如黑契丹、土麻、灭吉里、吾凉爱达、弩耳干、可只国、撒母耳干等条,都是记叙当时的事,尽管失之简 略,但仍对研究蒙元和中亚史地有一定的参考价值。”是将异域志看做是一种说明蒙元、中亚历史的史料来看待、评价的。其实,此
3、书的主要价值在于提供了一种 能够反映明人异域认知的基础文献。点校本将今本异域志直接归在元人周致中名下,是不完全准确的。虽然“前言”后文也涉及赢虫录重编为异域志的情况,引录了使琉球录中所引赢虫录琉球王子人太学读书在洪武二十二年以说明重编为异域志时已非原书旧貌,但是却将这一重要信息看成“也是周致中的书写于明初的一条有力的证据”,完全没有区分赢虫录与异域志的不同。总之,异域志的准确认识,书中明代信息的理解,包括作者在内的成书情况的理解等,必须将之放置在同类的明代异域全志之中来考察。而德国慕尼黑大 学 普 塔 克()教授虽然将今本异域志看作是元代文献并不准确,但他提出原本异域志和现存异域志可能有所不同
4、的看法,给予研究者启发,可惜没有详细论证。明正德二年()艺海汇函本的发掘,至关重要。据笔者所知,最早将艺海汇函元周致中异域志,陆峻岭点校,中华书局,年,第页。,“:”,异域志新论本引人异域志的学术研究的,是中国台湾东吴大学鹿忆鹿教授。鹿忆鹿有关异域志及相关的异域图志 赢虫录(本文总称之为异域全志)和其他文献反映出的明人异域认知的 系列研究,大量涉及异域志的文献学方面的具体内容。例如,肯定了宁献王朱权重编赢虫录为异域志的记载,认为异域志原名赢虫录,开始可能不带图。鹿忆鹿的研究也指出了陆峻岭将开济误作胡开济一类的错误。特别是艺海汇函本异域志的静明子序,几乎是有关最初的赢虫录的状况、赢虫录重编为异域
5、志的状况唯一的信息来源。虽然鹿忆鹿教授已经有所分析,但是遗留的问题尚多,例如究竟胡惟庸与赢虫录的传播是怎样的关系?本文将主要以静明子序为对象和引子,展开讨论。异域志研究中还有一核心问题两种明代版本异域志能否完全反映朱权改编本的原貌?本文对此也会略作讨论。一、异域志的两种明代版本异域志现存两种明代版本:明正德二年()艺海汇函抄本,明万历二十五年()夷门广牍刻本。清代未见有新的版本。此后,有民国四年()上海文明书局石印本,应出自夷门广牍;有民国二十九年()上海涵芬楼影印夷门广牍明刻本,包括此书;年中华书局中外交通史籍丛刊陆峻岭先生的校注本,即以夷门广牍本为底本;近来还有四库全书存目丛书史部第 册影
6、涵芬楼影明万历间夷门广牍本。总的看来,夷门广牍本为此后异域志一书得以广泛流传的主要版本渊源。而艺海汇函本为学术界所知则是近来的现象。艺海汇函本要比夷门广牍本早大约一百年的时间,且内容方面比夷门广牍本要更为 丰 富,文字方面也较夷门广牍本更为准确,有着很高的价值。()艺海汇函本异域志艺海汇函为梅纯所编丛书,白棉纸,工笔 小楷抄本,今藏 南 京图书馆(,提供电子版阅览)。书前有艺海汇函序,署“正德二年岁次丁卯春二月朔旦赐同进士出身中都留守司副留守夏邑梅纯序”。明武宗实录载:正德元年三月丙午,“升府军卫带俸署都指挥佥事李隆为中都留守司正留守、孝陵卫带俸指挥使梅纯为署副留守、神策卫指挥同知詹济协同佥书
7、管事”。?与此序所署可以对应,并提供了艺海汇函编成前十月梅纯尚在南京任职的信息。艺海汇函全书共十集(亦称卷),收书种,卷,显然不是一时可以编成。艺海汇函序云:“故以区 区不肖,自登仕途,南北往返三十余年,凡有所见辄手录之,日藏月增,积逾百卷。尚虑所守未广,弗敢裁成。今年过半百,自分衰钝,于笔札不可复 勤,乃发旧藏,删其重复,第其篇章,而定为十集。”可见丛书中的书籍是他三十年间陆续收集的。梅纯在南京的经历对于丛书的编成应该有 实际的影响。明武宗实录又载:正德二年十月 甲戌,“命中都留守司署副留守梅纯复为孝陵卫指挥使。纯,宁国大长公主之曾孙也。初由进士选知县,后袭祖职为 指挥使,升署副留守。至是,
8、自陈鹿忆鹿臝虫录在明代的流传兼论异域志相关问题,(台北)国文学报第 期,年月,第 页。明实录第 册武宗实录卷十一,“中研院”史语所影印本,年,第 页。元史及民族与边疆研究集刊(第四十三辑)愿回原卫,以便奉祀,从之”。梅纯的皇亲身份,或许对于他能够接触到异域志也有一定的影响。艺海汇函第四集格物类下收书种,第二种为异域志。艺海汇函序下有一印:“南海吴氏心香书屋所藏书 画。”异域志序下有二印:“吴尚璁书画印”“曾在李鹿山处”。吴尚璁,字瑀卿,号玨如,广 东南海人。著名书 画家吴荣光从侄。?鹿山,李馥号,康熙甲子(二十三年,)科举人,藏书家,藏书楼名为笔山阁。?艺海汇函本异域志作一卷,书首为静明子序,
9、无目录。半叶十行,行二十字,全书并序三十六叶。全书共条,每条先列国名,次为具体的描述文字,或详或略;其中包石、阿思、歪剌、巴赤吉四国合作一条并列,条的统计系四国分开计算。书末还有日国以下国只 罗列国名。罗列的国 国名之后,有“已上三十一国,其商不人中国”一句,既然是针对国的描述,则还应包括日国之前的南罗国、赤上国、般番国三国。国之中,对于其国商人是否来到中国,绝大多数都不加说明,甚至还可以判断其中相当多的国家并无商人来中国,“已上三十一国,其商不人中国”一句 似 乎并无完全的针对性,颇使人疑惑。静明子序,间接保存了赢虫录的胡惟庸序和开济跋的一些信息,?对于理解异域志的成书,理解异域志所依据的赢
10、虫录的情况,都至关重要,后文将以静明子序为核心史料,作详细分析。(二)夷门广牍本异域志夷门广牍为明代后期周履靖所编的一部丛书,刊成于万历二十五年(),收书一百多种、分为一百多卷。周履靖,字逸之,号梅墟,嘉兴人。生活在明代后期嘉靖、万历、天启、崇祯年间。因为少年时身体羸弱,家庭遭遇不测,放弃举业,专注诗文创作,隐居乡里。?平生所纂文字颇多,夷门广牍为其中之一。?周履靖夷门广牍叙云:“仆诛茅多暇,性有 索隐之癖,而家苦贫悴,不能储书。间从博雅诸公游,多发枕秘,好事者雅相慕,亦时 时不远千里邮致焉。繇是日积月累,几阁 间缃帙恒满。每晨露宵膏,披襟解带,未尝明实录第册武宗实录卷三十一,“中研院”史语所
11、影印本,年,第 页。明马欢著、万明校注明本瀛涯胜览校注,广 东人民出版社,年,第 页。张徐芳李馥的生卒年问题基于方志等相关记载递嬗关系 的考察,古典文献研究 年第期。胡惟庸序、开济跋不传,或许和二人在洪武年间因罪被杀有关。关于夷门广牍在公共图书馆中的收藏 情况,以及不同藏 本的卷数和收书种 数的差异,参见孙新梅夷门广牍的编纂与文献学价值考论,图书馆学刊 年第期。有关周履靖生平的史料有:传记资料如周氏自撰螺冠子自叙 梅颠道人传两篇等多种,李日华、郑琐梅墟先生别录二卷内容比较丰富,刘凤螺冠子传 贫士传等,多数收载于夷门广牍;嘉兴地方文献如明崇祯嘉兴县志、清盛枫嘉 禾征献录,等 等。现代研究有:张军
12、德周履靖的生卒年及其他,中国文学研究 年第期。徐朔方晚明曲家年谱第卷浙江卷,浙江古籍出版社,年,第 页。王廷信周履靖生平述略,中华戏曲年第期。成伟周履靖生平交游及著述研究,硕士学位论文,西北大学,年。其著述的简要目录,可以参考清盛枫嘉禾征献录卷四七,续修四库全书第 册影 清钞本,第 页。异域志新论不迥然自适也。因叹年已及衰,懒慢日甚,不以时 刊定之,俾 公同嗜,徒归 帐中饱蠹鱼腹耳。”可知其刊书多选择稀见之本。异域志收在夷门广牍第五卷。夷门广牍本异域志分为二卷,书前有丛书编者周履靖异域志小 序,有异域志目录。正文半叶九行,行十八字,全书并序、目录在内共五十叶。全书正文条,上卷国,下卷 国,每条
13、先列国名,次为具体的描述文字,或详或略,同艺海汇函本。书末罗列日国以下国,末有“已上三十一国,其商不人中国”一句,也同艺海汇函本。虽然同为条,夷门广牍本正文中具体的条目与艺海汇函本略有不同,艺海汇函本郸罗、苏门答剌二国夷门广牍本无,夷门广牍本阿黑骄、五溪蛮二国艺海汇函本无。阿黑骄、五溪蛮二国,与异域志属于同一文献系统的异域图志 皇明海外诸夷志 赢虫录诸书均有,我暂时理解成这是艺海汇函本的脱漏。并且,夷门广牍本正文和目录中所列也略有不同,正文中包石、阿思、歪剌、巴赤吉四国目录中不列,而目录中郸罗、苏门答剌二国正文中又无。周履靖异域志小序署“万历丁酉上元嘉禾梅墟山人周履靖书”,万历丁酉(二十五年,
14、)可以大致看作此本的刊刻 年代。序中简单交代了底本的来源:“异域志者,得之云间陈眉公。”眉公,陈继儒号。陈继儒为松江华亭人,未出仕,隐居乡里,但是热衷藏书、刻书,宝颜堂秘籍是其刊刻的知名丛书。从异域志的例子看,他在传播书籍方面也颇有影响。夷门广牍收人的不少书,都署陈继儒为校订者,是夷门广牍刊行出力最多的两人之一。?(三)艺海汇函 夷门广膜两本异域志的同源关系及文字差异艺海汇函 夷门广牍两本,不但条目基本一样,而且每条的具体文字也基本一样,说明两本是同源的。而夷门广牍本虽然正文无而目录中有的郸罗、苏门答剌二国,说明所依据的本子(或者是所依据的本子的来源)应该本有郸罗、苏门答剌二国,而这二国正是艺
15、海汇函本有的,这也进一步说明了艺海汇函 夷门广牍两本的同源关系。两本的差别除了上述少量的条目不同之外,还有一处比较明显的不同。夷门广牍本有蜒蛮、五溪蛮连续两条,从条目来看,艺海汇函本有蜒蛮条而无五溪蛮条,但是从具体内容来看,艺海汇函本蜒蛮条的内容却是夷门广牍本五溪蛮条的内容。蜒蛮条的内容最有可能源于岭外代答,?是比较流行的知识,艺海汇函本蜒蛮条现有的内容当然是错误的,这显然是抄本传抄过程中脱漏所导致的。那么,似乎可以说明艺海汇函本所依据的本子原本就有蜒蛮、五溪蛮连续两个条目的。夷门广牍本错字非常多,几乎 每条都有,陆峻岭先生以三才图会以及事林广记新唐书等书进行校勘,改正了大量的错字。周履靖序中
16、已经讲到“惜多鲁鱼,辄篝灯仇政”,应该此本所据的抄本错字十分多,已经改正不少,仍然还有大量未及改正之处。相比近些年,国内学术界有关陈继儒生平、事迹的研究,参看:李菁晚明文人陈继儒研究,硕士学位论文,上海师范大学,年。高明陈继儒研究:历史与文献,博士学位论文,复旦大学,年。孙新梅夷门广牍的编纂与文献学价值考论,图书馆学刊 年第期。宋周去 非著,杨武 能校注岭外代答校注卷三外国 门下,中华书局,年,第 页。元史及民族与边疆研究集刊(第四十三辑)而言,艺海汇函本错字要少得多,不过也有夷门广牍本不误而艺海汇函本有误的情况,这或许是刊行时周履靖校勘的结果。下表是两本主要的文字差异情况,可以直观地看到两本
17、在具体文字方面的关系:表一艺海汇函本、夷门广牍本异域志文 字正误比较表异域志条目名艺海汇函本夷门广牍本比较说明长生国盖其国乃在天 地灵气之所,神明奸秀气之所荫盖其国乃在天地灵气之所钟,神明秀气之所荫艺海本误植朝鲜国王居开城府,依山为宫,曰神窝王居开城府,依山为官,曰神窝夷门本误,宫、官二字形近缅人其性悍其性苹悍夷门本误,狠、狼二字形近鞑靼其俗无鳏寡孤独之人其俗无鳏独寡孤之人夷门本误植七番类胡类;胡艺海本误,比、北二字形近大食弼琶罗国惟;豪更互主事惟丰豪更互主事夷门本误,土、主二字形近娑罗国国人¥戾国人戾夷门本误,狠、狼二字形近男女皆佩而行男女皆佩甲而行艺海本误出¥刺杀之出刺杀之艺海本误女真肘常
18、带 利肘常带利甲弩耳干常有蜕下之骨鱼,如 龙骨相似常有蜕下之骨角,如 龙骨相似艺海本误,鱼、角二字形近吐蕃曰吐蕃而性勃窣野。其俗谓强雄曰赍,孝冬曰普曰吐蕃而姓勃窣野。其俗谓强雄曰赍,木孝曰普艺海本误,一为性、姓二字首近,一为夫人、大夫四字形近大食勿拔国筋可作屋乎筋可作屋艺海本误,术、桁二字形近苏都识匿国国名夜叉城,城旧有野人,其¥见在国名夜叉,有野人艺海本误,屈、窟二字形近。此种文句上的差异,并不多见人不国其国颇富亨,芩枣其国颇富芩,艺海本误西南夷国人薙(稚,朱笔 改为薙)髪国人髪艺海本误,稚、椎二字形近艺海本之校改系以意为之,亦误。此条出自岭外代答,原书作椎异域志新论续表异域志条目名艺海汇函
19、本夷门广牍本比较说明昆仑层期国接海岛,木飞则蔽曰已接海岛,飞则蔽日已夷门本误,脱漏大鹏二字有野人,身 如深有野人,身如深艺海本误,黑、墨二字形近深字为漆字之讹,二本同爪哇国伤死者,其妻不而去伤死者,其妻不而去艺海本误,雇、顾二字形近饮食以木叶而盛,手 撮而食饮食以木叶 为盛,手 撮而食夷门本误道明 国以柱弩射虫、鱼,俗称脱筒桂板者此也以柱弩射虫、鱼,俗称脱个桂板者此也夷门本误,筒、个(箇)二字形近三伏驮国三驮国三驮国此国通常都作三伏驮国人不可夺攀人不可攀艺海本误,齐、跻二字形近印都丹其国人多奉佛而杀,勇悍尚在,少有 慈心,风;故也其国人多奉佛而勇悍,少有慈心,风:故也夷门本误,土、上二字形近天
20、竺国若遇涛,洒之即止,与墨,国水同若遇,涛,洒之即止,与墨,国永同艺海脱漏风字夷门本误,枷、伽二字形近诃条国向,作礼向作礼艺海本误,龟、鼍二字形近眉路骨国其国佛其国佛夷门本误,事、似二字音近阿萨部发食生皆,其肉重叠之发食生皆其肉重叠之夷门本误,剖、部二字形近波弥烂国弥烂国弥烂国上多猿,零绝长大上多猿,绝长大夷门本误,形、刑二字形近单马令金伞二柄金伞上柄夷门本误,二、上二字形近三佛齐国浮水而浮水而夷门本误,脱漏居字霸于诸霸于诸夷门本误,国、侯二字 文 意接近用竹木窒其穴,乃竿用竹木窒其穴,乃竿夷门本误,绝、纪二字形近担波国天常热天常热艺海本误,地、气二字 文 意接近悄国人狠人亭狠夷门本误,甚、其
21、二字形近专食¥谷过活专食¥谷过活文意皆可通元史及民族与边疆研究集刊(第四十三辑)续表异域志条目名艺海汇函本夷门广牍本比较说明二蛮国与无国民相类与无国民相类艺海本误,启、膂二字形近与野人彳同与野人同夷门本误,俗、俗二字形近奇肱国奇準国奇国夷门本误,肱、朊二字形近其国¥去玉门关一万里其国寧去玉门关一万里艺海本误,而、西二字形近造大屋 重阁,以梭 皮盖象牙为床造大屋 重阁,以校皮盖象牙为床夷门本误,梭、校二字形近¥液着草木即枯方液着草木即枯夷门本误,旋、旅二字形近乌苌国之空山之空山夷门本误,徙、徒二字形近晏陀蛮国磨蚌壳为¥辛磨蚌壳为艺海本误獠孕犷难服旷难服夷门本误,强、张二字形近女人国莲开长¥许莲开
22、长¥许夷门本误,尺、丈二字形近此条渊源于岭外代答,原书作尺昔有舶舟飘其国昔有舶舟飘落其国艺海本误植后眼国¥良河鞑 靼曾见尽良河鞑靼曾见夷门本误,兀、凡二字形近狗国犬¥绝不令归犬绝不令归夷门本误,遏、遇二字形近阿丹阿考阿圩艺海本误,舟、丹二字形近盘瓤之也盘瓤之也艺海本误,商、裔二字形近莆家龙而味极佳而味极隹夷门本误,佳、隹二字形近昏吾散僧但有 酋长丰之但有 酋长手之夷门本误,主、王二字形近无膂国人无肥人无肥艺海本误,腹、肠二字形近交胫国交月国交国夷门本误,胫、颈二字形近缴濮国如或误¥其尾如或误呀其尾艺海本误,拆、折二字形近根据表一可以看出,艺海汇函 夷门广牍两本绝大多数的差异,都是文字形近带来的
23、其中一本的讹误,可见两本关系 的密切。两本必定是来源于一种本子,只是在传抄、刊刻的过程中造成了一些文字化误。异域志新论艺海汇函本多处“辨”字讹误,文意不通;而夷门广牍本作“刃”则文意豁然。那么,艺海汇函本为何会写作“辨”呢?我 推测艺海汇函本依据的本子,辗转渊源于写法准确的本子作“刃”,传抄过程中有的本子将之写作“办”,艺海汇函本或者其直接依据之本再由“辦(办)”讹为“辨”。于是最终造成艺海汇函 夷门广牍两本一作“辨”、一作“刃”。而艺海汇函 夷门广牍两本共同的错误,则更有 助于说明两本在版本上有着共同的来源。下表是见于陆峻岭点校本中的部分实例:表二艺海汇函本、夷门广牍本异域志文 字 共同错误
24、举例表异域志条目名艺海汇函本夷门广牍本错误说明朝鲜国王居开城府,依山为宫,曰神王居开城府,依山为官,曰神“神窝”为“神嵩”之误三伏(佛)驮国其亨皆不能人其亨皆不能人“海商”“海 南”为“安南”之误阿陵国陵国陵国“阿陵”为“诃陵”之误无膂国人无月,巴人无“肥腹”“肥肠”为“肚 肠”之误乌伏部国乌伏部国乌伏部国“乌伏部”为“乌杖那”之误此类讹误,阅读陆峻岭点校本的校勘记还可以获得更多的实例。陆峻岭点校本以夷门广牍本为底本进行整理,整理过程中订正大量的错字,是便于阅读的必要的工作环节,但是这一校改也一定程度上改变了传本的固有面目,带来理解此书内容不必要的困惑。例如诃条国条,点校本改“诃条”作“私诃条
25、”,作校勘记云:“原本做诃条,事林广记?方国类 三才图会?人物篇同。酉阳杂俎前集卷十物异篇石鼍条,太平御览卷九三二引支僧 载外国事倶作私诃条,因补一私字。私诃条,为巴利()文 对音,即今之斯里兰卡()。”但是,不但艺海汇函本作诃条,异域图志 赢虫录等均作诃条,应该是最初成书之时就有的讹误,也正和明代异域志这一类文献沿袭事林广记而未能核对原书有关,事林广记就明确 注明了出自酉阳杂俎。其实对于明代异域志这一类文献而言,改做私诃条反而不能展现出它们的共同特性、共同来源。当然,还有不少文字讹误,因为 点校本当时尚未 能利用艺海汇函本以及异域图志 赢虫录等书,还未 能校出。根据艺海汇函本,就可以校出好几
26、处文字讹误,如爪哇国“饮食以木叶为盛”之“为”乃“而”之讹,道明国条之“脱箇”为“脱筒”之讹,眉路骨国条之“似佛”为“事佛”之误,狗国条“犬遇绝不令归”之“遇”为“遏”之化,等等。还有一些改动,也有偏差,例如印都丹条之“风上”改为“风尚”,根据艺海汇函本,则当作“风土”。总之,今存异域志的艺海汇函 夷门广牍两本,内容十分接近,具体措辞也十分元史及民族与边疆研究集刊(第四十三辑)接近,关系非常密切,可以判断有着版本上的共同来源。考虑到艺海汇函本系抄本,流传有限,夷门广牍来源于艺海汇函本的可能性很小,而艺海汇函本在正德二年已经出现,两者共同的来源大略要早于正德二年。二、四库全书 总目和浙江采集遗书
27、总 录的异域志提要主要源自艺海汇函本异域志的静明子序异域志的成书问题,向无深人、可靠的讨论,导致这种状况的最主要原因便在于一直以来最为大家所知的传本夷门广牍本缺乏有关异域志成书、流传等文献学方面的具体信息,而此本所署的纂者及时代也便一直为大家所接受。夷门广牍本卷首书名下署:“元江陵处士周致中纂,明嘉禾梅墟周履靖、华亭眉公陈继儒同校,金陵荆山书林梓行。”现在将此书看作是元人周致中的作品,主要就是因为此处的署名。而全书所能给予的成书及纂者的信息都非常有限,即便是周履靖序也未 能提供任何信息。但是,四库全书总目却可以提供更多的信息:异域志一卷浙江范懋柱家天一阁藏本不著撰人名氏。篇 首胡惟庸序曰:“臝
28、虫录者,予自吴元年丁未出镇江陵,有处士周致中者,前元之知院也,持是录献于军门。”则此书初名臝虫录,为 周致中所作。又开济跋曰:“是书吾兄得之于青宫,乃国初之故物。今吾兄重编,更其名曰异域志。”则此书名异域志,乃开济之兄所更 定。然考明太祖于元至正二十四年甲辰,建国号曰吴,丁未当称吴三年,不得称元年。又济跋题壬午长至为惠帝建文四年,其时济被诛已久,不应作跋。疑皆出于依托也。其书中杂论诸国风俗、物产、土地,语甚简略,颇与金铣所刻异域图志相似,无足采录。难能可贵,提要抄录了胡惟庸序中的一句话和开济跋中的一句话以及开济跋所署的时间“壬午长至”。此类更为 丰 富的信息,显然不是从夷门广牍本而来的,应该另
29、有来源。最为可能的是,四库的提要就是根据了它所收录的所谓浙江范懋柱家天一阁藏本。四库全书 总目对于原书所附的序 跋的作者均表示怀 疑,认为均出于伪托。理由分别是:胡惟庸序称吴元年丁未,而元至正二十四年甲辰为吴元年,丁未为吴三年;开济之跋所题壬午长至为惠帝建文四年,此时开济被诛杀已久。其实,四库全书 总目的怀 疑都是没有道理的。除了四库全书 总目,同时期的浙江采集遗书 总录也载录了异域志,并有提要一段:异域志一册(写本)。四库全书研究所整理钦定四库全书 总目(整理本)卷七十八史部三十四?地理类存目七,中华书局,年,第页。异域志新论右元知院周致中撰。致中奉使外番者六,熟知四夷人物、风俗,因作此。原
30、名臝虫录。其书明初始流传,后有重编之者,改题今名,见静明子序。这一提要有的信息与四库全书 总目是一致的,如认为异域志原名赢虫录,又如认为异域志明初已见流传。同时,还提供了更多的信息,如关于周致中的出使海外的事迹,如提要有关信息的来源为静明子序。四库全书 总目和浙江采集遗书 总录的记载早为学界所知,陆峻岭先生的校注本在附录中就予全文收录。因此,以往学术界有关周致中其人,有关异域志的成书,往往将两书中的记载予以综合。其实,四库全书 总目和浙江采集遗书总录的信息均来自静明子的序 言,而此序即一直保存至今的艺海汇函本异域志书首的序 言。此序 非常重要,不仅可以据之彻底明了四库全书总目和浙江采集遗书总录
31、两书的信息来源,更可以据之明了四库全书总目引录 时的错误,更正四库全书 总目的错误的怀 疑。而阐明四库全书 总目的错误,又可以从另外一个角度证实原序的可靠。静明子序,鹿忆鹿的研究中已经全文引用,并就相关的一些问题进行了分析。分析中引述王岗()明朝藩王与道教:统治 精英的制度性庇护(:)一书的意见,认为静明子就是朱元璋第二十二子安王朱楹(),是纂作、刊刻此书的朱权的弟弟。并进一步说明:“静明子朱楹与朱权的感情不比一般,他不但在壬午 年长至为朱权所编异域志作序,也在同年的月为朱权编的汉唐秘史做跋,跋后署安王楹还有一个静明子,的印章。”?这是非常有见地的。但是,所引序文的标点尚非完善,更缺乏与四库全
32、书 总目和浙江采集遗书 总录的两篇提要的对照,于是也便错失了进一步证实此序可靠的机会。下文将对此序重作标点,并就相关问题作细致的分析,以期就异域志的成书问题作出完整的说明。艺海汇函本异域志书前静明子序曰:按胡惟庸序曰:“赢虫录者,予自吴元丁未出镇江陵,有处士周致中者,前元之知院也,持是录献于军门。曰昔在元历仕十九载,奉使外番者六,其四夷人物、风俗靡所不知,乃作赢虫录,云,以壮其为使之意。”开济为之跋曰:“今我朝混一大统,其万国之来王者,又将有待于是书。”吾兄得之于青宫,其原本首尾脱落一十有三张,诚国初之故物也。今吾兄重编,以更其名曰异域志,当纪其实云。时壬午长至弟藏息生静明子书。显然,四库全书
33、 总目和浙江采集遗书总录的提要中所有的信息都来自静明子序。只是两书各有取舍而已。清沈初 等浙江采集遗书 总录戊集史 部?地理类四?异域,杜泽逊、何灿点校,上海 古籍出版社,年,第 页。鹿忆鹿臝虫录在明代的流传兼论异域志相关问题,(台北)国文学报第 期,年月,第 页。元史及民族与边疆研究集刊(第四十三辑)其中两次出现的赢虫录当为赢虫录之讹,鹿忆鹿引文已径改。鹿忆鹿对于序中所引胡惟庸序和开济跋以及胡惟庸序中所引周致中语未 加引号,不免影响了整篇序 言文意的理解,不能清晰区分序 跋文字和写序者静明子的话语,特别是静明子话语的针对性。当年四库全书 总目就是在这方面犯了错误。四库全书 总目引开济跋作“是
34、书吾兄得之于青宫,乃国初之故物。今吾兄重编,更其名曰异域志”,将静明子序中的“今吾兄重编,更其名曰异域志”也当作了开济的话,还将静明子序所署的时间壬午长至当作开济跋的时间,则是一错再错;并且,又进而根据壬午 年开济早已不在人世而就此跋的可靠性提出怀疑,可以说是错上加错了。当然,四库全书 总目的怀 疑是完全没有道理的。三、艺海汇函本异域志静明子序有关胡惟庸序等记载的可靠接着看四库全书总目关于胡惟庸序言的错误怀疑。仔细比对四库全书 总目所引胡惟庸序和静明子序所引胡惟庸序的差异,可以发现一处易为读者忽略的地方四库全书 总目所弓丨“予自吴元年丁未出镇江陵”,在艺海汇函本异域志静明子序中所引作“予自吴元
35、丁未出镇江陵”,其中有一“年”字之差,一作“吴元年丁未”,一作“吴元丁未”。这个问题涉及到朱元璋称帝前的称号和纪年问题。以往研究者主要以明太祖实录为依据,几乎都认为在称帝之前朱元璋称吴王,纪年则作吴元年。如学界所熟知,元明之际的史料,在明代初 年经过反 反复 复的编纂,明太祖实录因为政治的原因经过不止一次的修纂,今天大家常用的明太祖实录在很多方面已经不能反映历史的真相。随着一些保留着比较原始面貌的史书的发掘,这个问题也得到越来越多的说明。就上述纪年问题而言,俞本纪事录尤其值得重视。纪事录相关记载如下:丁未至正二十七年乃小明王龙凤之十三年,改为吴元 元年。戌申吴元二年正月初四日,上即皇帝位于金陵
36、。即大位,建国号大明,以吴元二年为洪武元年,诏示天下。诏云:“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为中国之君勉徇舆情,于吴元二年正月初四日,先祭天地于钟山之阳,即皇帝位于南郊,天下之号大明,以吴元二年为洪武元年。布告天下,咸使闻知。”纪事录展现的朱元璋以“吴元”纪年,无可怀 疑。元末明初江南著名文人杨维桢在河南双节妇传一文中也使用“吴元”纪年:节妇讳介,姑苏人奚氏女。生而淑秀,夙受姆训。长归河南陆达。柔顺厚重,于明俞本撰,李新峰笺证纪事录笺证卷上,中华书局,年,第、页。异域志新论妇道甚备。吴元丁未,达从史于淞,遂挈家焉。夏四月,会海豪弄兵,群数千人突入城,驱市民抒其地,违者斩。迄三日,大军围城,民皇 皇无遁所
37、。孙小力整理杨维桢的诗文为杨维祯全集校笺,其中将“吴元丁未”标线为“爰元丁未”,并未意识到此文系以“吴元”纪年。孙 小力已指出“海豪弄兵”指松江大户钱鹤皋起事,很快为朱元璋军平定。有关钱鹤皋起事的记载颇多,系年是明确的。他还指出此文当撰于洪武元年、二年之间,也就是说在吴元丁未之后的一年或二年,似乎并不能完全肯定,但是可以判断撰文时间就在钱鹤皋起事两妇人死节之后不久,当然此时是杨维桢对于“吴元”纪年印象非常深刻的时候,文中的书写也一定是准确的。而恰恰明初建文四年()静明子序 言,也同样是以“吴元”纪年的,并且具体的年代和纪事录也完全一致。这样的事 实,不但不应使人怀疑胡惟庸的序,反而应让人相信胡
38、惟庸序的可靠性。胡惟庸序绝不是已经熟悉了“吴元年”纪年的后来人所能为之。其实,从建文年间的皇族静明子的序中对于胡惟庸、开济二人的序 跋丝毫没有 怀 疑的意思,我们也可以窥知二人序 跋的可信。至于四库全书 总目认为的元至正二十四年甲辰建国号曰吴因此丁未这一年并不是吴元年而是吴三年,则是一个浅显的错误。甲辰年朱元璋称吴王,便有人想当然以为吴元年的纪年是从这一年开始的。其实不然,朱元璋称吴王和以吴纪年(不管是称吴元年还是称吴元元年)显然是两回事。有关朱元璋称吴王,明太祖实录载:甲辰(至正二十四年,)春正月丙寅朔,李善长、徐达等奉上为吴王。时群臣以上功德日隆,屡表劝进。上曰:“戎马未息,疮痍未苏,天命
39、难必,人心未定,若遽称尊号,诚所未遑。昔 武王克商,戢干戈,橐弓矢,归马 于华山之阳,放牛于桃林之野,大告武成,然后与民更始,曷尝遽自称尊?今日之议,且止俟天下大定,行之未晚。”群臣 固请不已,乃 即吴王位。明史?太祖纪载:(至正)二十四年春正月丙寅朔,李善长等率群臣劝进,不允,固请,乃即吴王位。?有关朱元璋以吴纪年,即停止龙凤纪年,明太祖实录丙午(至正二十六年,)十二月记事之后云:杨维桢杨铁崖先生文集全录卷四河南双节妇传,孙 小力校笺杨维祯全集校笺第册,上海古籍出版社,年,第 页。明实录第册太祖实录卷十四,“中研院”史语所影印本,年,第页。后文引用明史,如无专门说明,均为清代官修、作为二十四
40、史之一的明史。明史卷一太祖纪,中华书局校点本,第页。元史及民族与边疆研究集刊(第四十三辑)是时群臣皆上言:“一代之兴,必有一代之制作。今新城既建,宫阙制度亦宜早定。”上以国之所重,莫先庙社,遂定议。以明年为吴元年,命有司营建庙社,立宫 室。明史?太祖纪亦载:(至正二十六年)十二月,韩林儿卒。以明年为吴元年。可见,在清代通行有关明代历史的正史明史以及具有权威性的明代历史史料明太祖实录中,都是十分明确地记载至正二十四年()朱元璋称吴王,至正二十七年()以吴元年纪年。令人非常不解的是四库馆臣何以将朱元璋称吴王的那一年就认作了是吴元年纪年开始的那一年。四、艺海汇函本异域志静明子序有关胡惟庸、开济、周致
41、中三人记事的考察()关于胡惟庸除了前述吴元丁未(元年)的纪年有 助于说明静明子序转录的胡惟庸序的可靠,还可以通过胡惟庸的行迹来进一步考察胡惟庸序的可靠性问题。可能是因为谋不轨的罪名导致洪武 十三年()胡惟庸的被杀,以及后来胡案追查的进一步扩大化,有关胡惟庸的生平史料保存下来的很少。专门的传记,查明人传记资料索引,可知有两种,其一为明人王世贞撰传,载国朝献征录,其二为明史。?王世贞撰传,题作胡惟庸,出自王世贞弇 州别 集,其中关于胡惟庸早年的事迹则特别简略。?相比而言,明史?胡惟庸传关于胡惟庸早年的记载尚比较翔实:胡惟庸,定远人。归太祖于和州,授元帅府奏差。寻转宣使,除宁国主簿,进知县,迁吉安通
42、判,擢湖广佥事。吴元年,召为太常少卿,进本寺卿。洪武三年,拜中书省参知政事。已,代汪广洋为左丞。六年正月,右丞相广洋左迁广东行省参政,帝难其人,久不置相,惟庸独专省事。七月,拜右丞相。久之,进左丞相,复以广洋为右丞相。明史?胡惟庸传关于胡惟庸早年的事迹虽然不系年,但是已经有比较完整的履历明实录第册太祖实录卷二十一,“中研院”史语所影印本,年,第页。明史卷一太祖纪,中华书局校点本,第页。明人传记数据索引还列出皇明世说新语,查原书,只是非常简单的记载。见明李绍文皇明世说新语卷四规箴,四库全书存目丛书子部第 册影明万历间刻本,第 页。明焦竑辑国朝献征录卷十一,续修四库全书第册影明万历四十四年()徐象
43、転曼山馆刻本,第页。清张廷玉明史卷三八胡惟庸传,中华书局校点本,第 页。异域志新论了,非常难得。按静明子序转录的胡惟庸序称他“自吴元丁未出镇江陵”,而明史?胡惟庸传载“吴元年,召为太常少卿”,此前则为“湖 广佥事”。胡惟庸基本上不可能在吴元年的元旦已就任太常少卿,也就是说吴元年(吴元丁未)这一年胡惟庸先为湖广佥事,后为太常少卿。元史?地理志载:中兴路,唐之江陵府,宋称荆南府,元至元十三年改为上路总管府(循其文意当称荆南路),天历二年改中兴路。元史本证考:“案纪世祖至元十二年五月,诏中书右丞廉希宪行中书省于江陵府;十三年 十二月,升江陵为上路。文宗天历二年三月,改江陵曰中兴。是元时皆称江陵不称荆
44、南也。”?而明初成书的大明清类天文分野之书则载:“元至元十二年,立安抚司。十三年,改为江陵路总管府。本朝复为荆州府。”?看来元代改称中兴路前称江陵路的可能性为大。其实,元人文字中称江陵路者比比皆是,如吴澄御香赉江陵路玄妙观记记皇庆二年事,?苏天爵元故参知政事王宪穆公行状载“大德三年 除江陵路总管,不赴”,元典章中收录的大德五年公文、大德四年公文引至元二十年公文、至大元年公文、大德八年公文、大德七年公文等均使用“江陵路”字样。静明子序转录的胡惟庸序所谓江陵,就是元代先称之江陵路后改之中兴路。需要专门说明的是,元代中兴路(江陵路)属于河南江北行省,明代改称荆州府,则属湖广行省。朱元璋军占据江陵在至
45、正甲辰二十四年()。明太祖实录载:(甲辰九月甲申)左相国徐达及参政杨璟等帅师取江陵,次于 沙 市。故陈友谅平章、知枢密院事姜珏以城降。先是,珏闻友谅败,遣人入朝,上以书谕之曰:“王尚 书、刘太监至,言尔慷慨羞落,摅诚归附,予甚嘉之。古人云识时务者在乎俊杰,今足下知天命之有归,审人心之所属,以所部全疆来归,其诚可以格天,其义 可以感人,其惠可以及百姓。视彼不知天命,不达事机,徒欲驱赤 子于锋镝,而卒取败亡者,岂不大相远哉!且荆州自昔战争之地,今不烦干戈而民获生全,足下之功不少矣!尚当益修乃职,慎固封守,辑宁 军 民,以副予倚注之意。”狂得书犹豫,先遣妻子遁去。至是势穷,自诣达乞降,且曰:“当死者
46、珏耳,百姓无辜。”达善其言,下令安辑居民,禁兵侵扰。列郡闻之,望风归附。寻改江陵为荆州府。元史卷五九地理志二,中华书局校点本,第页。清汪辉祖元史 本证卷八证误八,姚景安点校,中华书局,()年,第页。明刘基大明清类天文分野之书卷十八楚分野?荆州府,续修四库全书第 册影明刻本,第页。元吴澄吴文正公集卷二五,元人文集 珍 本丛刊第册影明成化二十 年()刻本,第 页。元苏天爵滋溪文稿卷二三,陈高华、盂繁清点校,中华书局,年,第页。元典章卷二 二户部卷三课程?盐课“引盐不相离”条、卷二九礼部卷二礼制二?印章“军官窠阙印信”条、卷三四兵部卷一军役?病故“病死军人棺木”条、卷四九刑部卷十一诸盗一?免刺“偷粟
47、米贼人免刺”条、卷五九工部卷二造作二?公廨“见任 官 住 官舍自合 修理”条,陈高 华、张帆、刘晓、党宝海点校,中华书局、天津古籍出版社,年,第、页。明实录第册太祖实录卷十五,“中研院”史语所影印本,年,第 页。明史?徐达传载:元史及民族与边疆研究集刊(第四十三辑)明年,太祖称吴王,以达为左相国。复引兵围庐州,克其城。略下江陵、辰州、衡州、宝庆诸路,湖湘平。纪事录载:(甲辰至正二十四年)八月,克潭州、邓清山寨、乐安、宜黄、崇仁、中兴及峡、衡、辰、元四州。元明之际朱元璋方面对于地名 的改易,李新峰先生有精深的研究,但是其中涉及到江陵的,也只是引用了明太祖实录“改江陵为荆州府”的记载。?值得注 意
48、的是,明太祖实录 明史两种文献在地名方面均用“江陵”一称,而纪事录则用“中兴”一称。静明子序转录的胡惟庸序中,也是用的“江陵”。用“江陵”一称,应是用的一地的旧名,这种做法在中国历史上非常普遍,尤其是在著述的时候。至于陈友谅大汉政权是否改称江陵,则不得而知。不过从上引纪事录的记载仍用中兴来看,大汉政权未改称江陵的可能性为大。而朱元璋吴政权湖广行省的设立则更早在此年二月攻占湖广行省治所、同时也是大汉政权最后的政治中心武昌之时。明太祖实录载:(甲辰二月)乙即,立湖广行中书省,以枢密院判杨璟为参政。此后接着攻取的江陵等地,自然也都划 归了湖广行省。而吴政权包括江陵等今湖北不少地方的湖广行省的设置,很
49、可能承袭自大汉政权。纪事录载:(辛丑至正二十一年)九月二十二日,攻湖广,徐达令右丞薛蹂儿领士卒焚汉阳城沿江舟楫。又载:(甲辰至正二十四年)二月,友谅将知院泼张领精兵数千,援湖广。元史?顺帝纪载:明史卷一二五徐达传,中华书局校点本,第 页。明俞本撰、李新峰笺证纪事录笺证卷上,中华书局,年,第 页。李新峰明朝建国前的“应天府”与“建康”,明史研究第 辑,黄山书社,年。明实录第册太祖实录卷十四,“中研院”史语所影印本,年,第页。明俞本撰、李新峰笺证纪事录笺证卷上,中华书局,年,第 页。明俞本撰、李新峰笺证纪事录笺证卷上,第 页。异域志新论(至正二十三年十月)甲辰,湖广伪姚平章、张知院阴遣人言 于扩廓
50、帖木儿,设计擒杀伪汉主陈理及伪夏主明玉珍,不果。元史?顺帝纪中的“湖广”应该就是陈友谅大汉政权设置的湖广行省。元史?顺帝纪之“张知院”就是纪事录之“知院泼张”。元史?顺帝纪明确了是湖 广的伪职,当然是指大汉政权;而“姚平章”的出现,则进一步明确了这是湖广行省的官员。元末群雄的地方统治,多沿袭元朝设置行省,大汉政权同样如此,明确见于史书记载的还有江西行省。明朝湖广行省包括元朝河南江北行省的不少地方,这种变化,很可能也是和大汉政权的湖广行省辖地情况有关。大汉政权以及之前的徐寿辉天完政权,占据了明代以来的湖 广行省所对应的湖南、湖北之地,其中湖北西北部原属元朝的河南江北行省,但是河南江北行省的大多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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