贸易融资在创新详解.doc

中国外汇副刊金融&贸易2012年12月第4期国际结算与贸易融资交流 贸易融资在创新金融服务实体，创新无处不在。过去的五至十年，国内银行业的发展已经寓示了流贷贸易融资化的趋势的发生和形成。随着2013年起中国版巴塞尔协议III新资本协议的正式实施和“十二五”规划下人民币市场化进程的加速推进，这一趋势还将得到强化。无疑地，这一趋势将促成贸易融资在服务实体过程中的持续创新。从当前的市场来看，国际国内贸易融资创新有两个非常重要的方向授信类创新和机会类创新。前者指银行围绕着客户融资或融信的授信类需求利用贸易融资的自偿技术规避信用风险而进行的创新，后者指围绕着客户的机会类需求利用贸易融资的组合技术相机规避市场风险和政策风险而进行的创新。授信类创新授信类创新下，或者，在新的领域引入贸易融资的自偿技术，或者，在贸易融资的自偿技术的基础上加入其它的授信技术以突破传统贸易融资的授信瓶颈。授信类创新，最典型的莫过于供应链融资。什么是供应链融资？供应链融资从属于供应链金融。供应链金融是指供应链金融，2009年，上海远东出版社，深圳发展银行和中欧国际工商学院课题组合著，“在对供应链内部的交易结构进行分析的基础上, 运用自偿性贸易融资的信贷模型，并引入核心企业、物流监管公司、资金流导引工具等新的风险控制变量，对供应链的不同节点提供封闭的授信支持及其他结算、理财等综合金融服务”。从欧美的供应链融资的最佳实践来看，供应链融资主要是为配合核心企业整合供应链而实施的对上下游中小企业的供应链财务管理而诞生，产品集中于上游供应商融资。从中国的供应链融资的最佳实践来看，供应链融资主要是为了改善供应链上下游的中小企业融资难问题而存在，至于核心企业对供应链管理大多只是松散状态，且处于不同的发展阶段，产品集中于下游经销商融资。一句话，供应链融资，实际上利用了贸易融资的自偿技术，以解决核心企业对供应链的财务整合问题，或者，供应链上下游中小企业融资难问题。当然，实务中，解决核心企业对供应链的财务整合问题的办法不限于供应链融资，比如：核心企业对供应链上下游中小企业的影子银行融资。这分两种：一是以生产厂商和大型零售商为核心企业的影子银行，或者直接融资后付现获得对上游供应商的丰厚现金折扣，或者以自己的名义向银行融资后再转给上游供应商使用并加点计息，结算时以货款抵扣融资本息。二是物流企业以所监管的存货价值为基础，向供应链上下游中小企业提供融资，UPS供应链金融服务为供应商提供短期融资便利，便是一个典型。显然，二者都是变种的供应链融资，还是利用了贸易融资的自偿技术。前者基于应收账款，后者则基于存货。优势互补，合作共赢，或许，向这一类的影子银行提供间接的供应链融资，是银行供应链融资发展的一个重要方向。当然，实务中，解决中小企业融资难问题的办法也不限于供应链融资，比如：阿里信贷的大数法则融资。阿里信贷对中小企业提供融资，无须像供应链融资提供预付账款、存货或应收账款的资产抵质押担保，甚至无须核心企业对供应链的管理，也不必局限于供应链上下游中的中小企业，而纯粹利用数据挖掘技术广泛采集客户信息，分析和判断客户资质，从而决定是否给予融资。关键是什么呢？阿里信贷在充分采集信息，利用大数法则，可以解决信息不对称问题，从而实现对客户信用风险的有效控制。如此一来，阿里信贷将大幅度降低融资决策成本，也降低客户融资门槛。实际上，在供应链融资，乃至于贸易融资的存货控制和应收账款控制中，也完全可以利用大数法则来支持授信决策，保理融资中引入信用保险从而间接利用保险的大数法则就是一种典型。或许，银行直接利用大数法则为中小企业提供融资，是银行供应链融资发展的又一个重要方向。机会类创新机会类创新，最典型的莫过于基于跨境本外币结算的境内外联动组合。此类创新涉及两种机会：一类是市场机会，一类是政策机会。人民币的市场化和国际化，必将引发巨大的市场风险。那么，如何应对市场风险，既是市场主体的现实挑战，也是市场主体的历史机遇，贸易融资下客户由于涉及境内外贸易对手，而其与对手各处于不同的市场环境，所以，尤其敏感。相应地，聪明的银行已经视之为机会，进行了一系列的贸易融资产品创新。这是市场机会类创新。比如：（1）利率市场上，利用同一市场的长短期利差，典型如贸易融资产品组合中引入利率互换；利用境内外同一币别的利差，典型的如跨境人民币结算人民币代付；利用境内外不同币别的利差，典型的如跨境远期信用证境外贴现，乃至内保外贷等。（2）汇率市场上，利用即远期汇差，典型的如全额保证金跨境远期信用证境外错币贴现、出口错币代付等；利用境内外汇差，典型的如跨境转汇入汇款和转汇出汇款等；利用不同币别汇差，典型的如贸易融资产品组合中引入汇率互换。（3）商品市场上，利用即远期市场的价差和不同远期价差，进行套期保值等。人民币的市场化和国际化的过程，同时意味着金融管制将逐步放松。这个过程将是漫长的。金融管制只要存在一天，市场主体就面临着政策风险，从而提出规避政策风险的需求。银行针对此类需求进行的创新，就是政策机会类创新。比如：（1）即远期结售汇政策不同。境内客户到境外金融机构叙做远期结售汇，是严格禁止的，但是到境外金融机构叙做即期结售汇，则没有禁止，当然境外客户，包括境内客户的境外平台公司在境外金融机构叙做远期购售人民币则相对自由。（2）跨境贸易和资本政策不同。目前包括贸易在内的跨境经常项目资金流动已经放开，而跨境资本项目仍处于相对管制状态。所以，客户的想法很简单，尽量使用跨境贸易背景，而尽量避免跨境资本的背景。（3）短债政策不同。目前我国对涉外的表内短债监管，根据被监管的主体不同，分为银行短债指标和企业贸易信贷额度。前者相对集中，刚性强，后者相对分散刚性则较弱。所以，客户会尽量占用企业贸易信贷额度，而避免占用银行短债指标。（4）担保政策不同。目前我国涉及的表外债务监管主要指银行涉外担保监管，并根据被担保主合同的不同，区分为融资性担保和非融资性担保。前者以每年下达给银行的绝对指标来控制，后者则以违约率来考核，弹性不同。所以，客户需要对外担保时，会尽量使用非融资性担保，而避免使用融资性担保。（5）跨境本外币政策不同。典型的如跨境外币结算背景下超过90天的远期承兑信用证和海外代付，必须占用银行短债指标，但是跨境人民币结算背景下一年之内的远期承兑信用证和海外代付，虽然算短债，但无须占用银行短债指标。内保外贷所涉及的融资性担保的情况，与此相似。创新动机任何一项产品创新总是对应于特定的动机。同一贸易融资产品由于动机不同，市场效果将有很大的不同。那么，贸易融资产品创新的动机会是什么呢？有人说，是融资。毕竟贸易融资的定价基本上都要低于流贷，毕竟长期以来境外的融资成本要远低于境内，所以，客户叙做贸易融资，传统上主要为了融资，并因此得名。比如：供应链融资的主要目的是利用贸易融资的自偿技术解决供应链上下游中小企业的融资问题，而跨境联动组合下一直就有客户利用跨境人民币的政策便利和市场便利到境外融资，以获得低成本资金。有人说，是结算。2009年7月跨境人民币结算刚刚推向市场的时候，不管是人民银行还是商业银行，不管是银行还是企业，一片叫好，然而，这之后的一年时间里，业务量仅仅是40-50亿人民币，廖廖无几，市场没有启动。为什么呢？银行和企业陷入了两难困境。跨境人民币结算无非就是人民币国际结算，人民币国际结算下结售汇将转移到境外实现，境内银行将失去结售汇点差形成的结算手续费收入。银行国际业务中，真正赚钱的是贸易融资，国际结算本来就没赚什么钱，且国际结算手续费收入中的大头还是结售汇点差。所以，境内银行不愿意。人民币国际化的前提是人民币币值坚挺，是硬通货，境外企业愿意持有。既然人民币是硬通货，境内进口商显然不会主动让利于外商改用人民币结算。而境内出口商希望改用人民币结算那得看境外企业是否愿意，因为这意味着境外企业的让利，而由于中国大陆传统贸易长期处于供应链的中低端的情况下，境内出口商与外商谈判改变结算条款，显然无异于与虎谋皮。深究其中原因则是当事各方把目光盯在客户叙做跨境人民币的结算动机上了。有人说，是理财。客户没钱需要融资，客户有钱就做理财。2010年6月19日二次汇改一启动，跨境人民币的市场也随之迅速启动，到当年十一前后就已经非常火爆了，到当年底，仅仅半年的时候里就完成了超过5千亿元人民币。人民银行高兴，企业高兴，银行也高兴。为什么呢？市场各方已经把客户叙做跨境人民币的目光转移到了理财动机上了。原来，二次汇改一启动，企业和银行发现，跨境人民币除了可用于结算之外，还可以用于作理财。换言之，虽然客户叙做跨境人民币结算本身没有赚钱，但是，基于其有非常丰厚的理财收益，也能为境内银行带来非常丰厚的综合回报，特别是连续的大面积、大金额、超长期限的金贵的保证金存款，远远超过所需要弥补的结售汇点差损失。除此之外，还有别的动机吗？当然还有。比如：回报动机。客户有钱做理财，但得依市场机会而定。市场总是处于波动中，如果市场价格不合适，客户做理财就不会有收益乃至亏损，但如果境内银行为了获得丰厚的保证金存款回报，还是会建议客户叙做跨境本外币联动组合，作为银行提供其它便利的回报。贸易融资技术客户的动机需要通过产品来实现，外部的机会需要转化为产品落地。所有这一切，必须依托于贸易融资产品设计的技术。贸易融资产品设计的技术，基于贸易融资的特性。与流贷相比，贸易融资具有三个特性：自偿性、组合性和流程性。自偿性，指贸易融资的还款，默认以贸易现金循环中的现金、预付账款、存货和应收账款等形态的流动资产自动清偿。组合性，指贸易融资总是以包括存款产品、结算产品、融资产品和资金产品在内的组合形态呈现。流程性，指贸易融资的放款和还款，总是在买卖双方的贸易、交货和结算流程中完成。相应地，贸易融资的产品设计会涉及特有的三种技术：自偿技术、组合技术和流程技术。实务中，自偿技术主要运用于授信类产品设计，组合技术主要运用于机会类创新，流程技术则两类创新均适用。贸易融资自偿技术下，银行可以利用对自偿性资产的控制，实现对贸易融资的自动风险缓释，从而降低客户的融资门槛和融资成本。比如：供应链融资中的保兑仓、票据贴现、保理融资、存货抵质押融资，由于核心企业对预付账款的差额还款担保、对存货的直接或间接控制和对应收账款的信用捆绑，银行风险相对较低，所以，其利率相对要比流贷要低，其客户准入门槛也明显要低。贸易融资组合技术下，银行可以利用不同产品的价格差异、不同时间的价格差异、以及同一产品不同币别、不同结算产品、不同融资产品的政策差异来最大限度地博取市场机会和政策机会。比如：市场上的融资成本低于存款成本时，就可以做理财，典型如2012年上半年境内美元利率高企，境内存美元全额保证金海外代付有丰厚的理财收益，以及下半年境内存人民币全额保证金进口押汇也有丰厚的理财收益。还比如：市场上的境内融资成本一度高于境外，那么，可以叙做90天以上外币海外代付，也可以叙做90天以上人民币代付，但是，前者纳入银行短债指标监管，后者没有限制。贸易融资流程技术下，银行可以利用买卖双方处于境内外不同的市场环境和政策环境，博取市场差异和政策差异带来的机会，可以利用买卖双方处于境内外不同的环境进行风险输送。比如：市场上在境内外即期汇差明显的时候，就出现了转汇入汇款组合和转汇出汇款组合。还比如：境内客户无法直接到境外金融机构叙做远期结售汇，就出现了境内客户与境外平台公司联动叙做远期结售汇CNY DF和反向远期购售人民币CNH DF或无本金交割的NDF的再组合。还比如：境外公司资信不够，可以利用内保外贷下境内公司的资信，为境外公司的融资提供便利。反之，外保内贷亦然。监管倾向于鼓励和规范毫无疑问，监管部门对于创新的态度，将直接影响到市场创新的热情和节奏，也将影响到贸易融资业务的经营和发展。值得高兴的是，监管部门从来就是鼓励贸易融资的创新，并在创新中规范，而不是阻碍创新，有文为证。2010年底，中国人民银行、商务部和财政部发布了关于进一步促进贸易融资发展的通知（银发（2010）354号文），其对贸易融资及创新的鼓励的力度，在中国银行业的贸易融资发展史上堪称前所未有。归根结底，贸易融资支持贸易，鼓励贸易融资的效果就是实实在在地服务于实体经济。对于授信类创新，监管部门一直就持欢迎的态度。中小企业融资是个世界级的难题。监管部门一直鼓励中小企业融资的产品创新。贸易融资大量面向中小企业，比如供应链融资，正中监管部门下怀，当然欢迎。对于市场机会类的创新，也是这样的吗？2010年6月19日二次汇改启动后，原先几乎无人问津的基于跨境人民币的组合，突然间就热火起来了。一热火，到了当年的十一之后市场上就出现了一种声音，说：那不就在套利嘛？那能长久吗？有的银行在业务推动上就犹豫起来了，有的银行很坚定把握住了这一个机会，抢占了跨境人民币业务的制高点。比如：以国内一家国际结算量排名比较靠前的股份制银行Z银行为例。历年来该行的国际结算的市场份额大约在5.7%左右。有意思的是，该行2010年跨境人民币跨境结算的市场份额达到了11.16%，超过了多家国有银行，排名位居国内同业第三。显然，这多出来的人民币跨境结算市场份额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事实证明，监管部门一心一意在推动跨境人民币，从来就没有禁止和限制过跨境人民币业务的发展。难道监管部门不知道，跨境人民币的火爆多少有套利的成份在吗？显然不是。为什么呢？如前所述，市场机会创新，是迎合了客户规避市场风险而产生。换言之，跨境人民币组合在二次汇改形成的人民币长期小幅升值预期呈现出来的市场机会面前，贬义的角度上看是套利，反过来，褒义的角度上看为什么不说是避险呢？市场变化无常，监管部门总是希望境内客户在人民币市场化和国际化的大环境下多一些避险意识和避险能力，所以，难怪对银行的市场机会类创新一直持欢迎的态度。事实也证明，跨境人民币因此在国际社会收获了热烈的关注和巨大的声誉。对于政策机会类的创新，也是这样的吗？此类创新包括三种情况：一是闯红线，二是擦边球，三是合法合规。合法合规是创新的前提，合法合规下的创新监管部门当然鼓励。闯红线，那是犯规，绝对禁止。擦边球处于两者之间，即监管法规没有限制，也没有禁止，这一种创新，监管部门主要持事后规范的态度。典型的如2005年境内机构到境外直接叙做NDF，这是擦边球；2006年后监管部门一纸文件下来规范了，不允许直接叙做NDF，之后如果照做显然就是闯红线。请注意，目前客户叙做境外NDF，往往通过境外的平台公司间接实现，从境内监管的角度看，这理应是合规的，因为2006年的规范文件适用于境内机构，而不适用于境外平台公司。业内关心的是，为什么监管部门对擦边球的业务持事后规范的态度呢？我们认为，如果说擦边球业务的出现是一种市场创新，那么，监管部门的事后规范，完全可以理解为一种监管创新。换言之，正是由于2005年之前境内机构的市场发现和创新直接到境外去叙做NDF居然可以规避汇率风险或者说有理财收益，才引起了监管部门的关注和规范不允许境内机构直接到境外去叙做NDF。退一步说，如果没有境内机构的市场创新，监管部门可能很难推出规范NDF的监管创新，从而堵住跨境资金流动的一个漏洞。这也印证了一个颠扑不破的道理：市场的创新，引发监管的规范，而监管的进步会促进市场在规范的前提下进一步创新。结语流贷贸易融资化，势不可挡。流贷贸易融资化，意味着无数可能。银行同业和监管部门一直在以创新的姿态迎接即将到来的贸易融资新时代。国际结算与贸易融资交流之“贸易融资在创新”一文发表于中国外汇副刊金融&贸易中国外汇2012年12月第4期作者：林建煌ICC DOCDEX-国际商会国际结算纠纷裁决专家ICC CHINA-国际商会中国国家委员会信用证专家著有品读UCP600（2008年）和品读信用证融资原理（2011年），新著品读新版ISBP于2012年8月已完稿，预计2013年5月出版。欢迎交流，欢迎探讨！重要声明：本文仅代表作者本人的个人意见，不代表其所在兴业银行和国际商会的意见。本文的所有意见不代表其专家意见。本人对本文所引用的资料的真实性不承担任何责任。本人对各位读者因依赖本文的意见和资料所作出的行为不承担任何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