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者的叙事：斯特拉纳汉对延安时期党的妇女政策及其成效的研究.pdf

年月宝鸡文理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A p r 第 卷第期(总第 期)J o u r n a l o fB a o j iU n i v e r s i t yo fA r t sa n dS c i e n c e s(S o c i a lS c i e n c eE d i t i o n)V o l (S u m N o )【社会学法学】D O I:/j c n k i j b u s s 他者的叙事:斯特拉纳汉对延安时期党的妇女政策及其成效的研究李志松,郭子钰(西北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陕西 西安 ;陕西服装工程学院 马克思主义学院,陕西 西安 )摘要 延安时期党的妇女政策对鼓励妇女参加革命、投身生产、支持建设均起到了重要的指导作用,更为新中国的妇女解放奠定了坚实的理论基础.通过对美国学者帕特里夏斯特拉纳汉在 延安女劳动英雄 延安妇女和中国共产党 等文本中相关内容的整理分析,重点审视了她所阐释的延安时期中国共产党妇女政策的理论来源、时期划分及 解放日报 对中国共产党妇女政策的宣传所起到的重要作用.她的研究成果及文本叙事对于我们深化延安时期党的妇女政策的研究具有借鉴意义,但同时我们也要注意到由于意识形态、方法论等不同,作者的一些观点有其自身的局限.关键词 斯特拉纳汉;延安时期;妇女运动;解放日报 中图分类号C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 ()帕特里夏斯特拉纳汉(P a t r i c i aS t r a n a h a n)是美国匹兹堡大学亚洲研究计划的主任和历史学教授.作为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东亚研究博士学位获得者,她早年对中国共产党及其组织运行机制非常感兴趣,著有 塑造媒体:中国共产党和 解放日报 延安妇女和中国共产党 地下:上海共产党与生存政治()等著作.作为研究中国问题的学者,她在自己的著述中对延安时期中国共产党的妇女政策持有浓厚的研究兴趣.她在所著 延安妇女和中国共产党一书中详细地描述了延安的地理环境与区域特点,并依据历史分期对党的妇女政策进行阶段性划分,最后对延安妇女政策的成效进行了评估.其重点在于阐释延安时期党的妇女政策的成效,为了证明其研究结论的真实可靠,她还在论著中引用了大量的数据和图表作为支撑 和 辅 助 材 料.她 于 年 在 现 代 中国(M o d e r nC h i n a)上发表的 延安女劳动英雄一文中,主要讨论了延安时期党的妇女政策的变化、政策变化带来的影响,群众组织如何适应政策的执行,当时的妇女政策能否作为后来妇女政策的基础等问题.相较于 延安妇女和中国共产党,延安女劳动英雄 更注重对延安时期党的妇女政策变化过程的表述,斯特拉纳汉在文中还选取了几位女性劳动英雄作为典型案例进行分析,并归纳总结出她们的特点.总的看来,斯特拉纳汉对延安时期党的妇女政策及其成效进行了较为详细的考证,其文本关注的内容主要从以下几方面展开.一、关于延安时期党的妇女政策理论来源的分析中国共产党自成立之日起就非常重视妇女运动,把推动实现广大妇女的个性解放作为自己的重要使命之一.党的二大通过了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关于妇女运动的纲领性文件 关于妇女运动的决议.文件指出:“妇女解放是要伴着劳动 收稿日期 基金项目 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基金项目:美国延安研究的文本、路径及其批判性分析研究(项目编号:Y J A ).作者简介 李志松(),男,安徽霍邱人,西北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副教授,研究方向:中共党史、马克思主义中国化;郭子钰(),女,陕西咸阳人,陕西服装工程学院马克思主义学院教师,研究方向:思想政治教育.解放进行的,只有无产阶级获得了政权妇女们才能得到真正解放.”(P )随着中国革命的发展,中国共产党提出了妇女劳动解放的政治主张并为之而努力.斯特拉纳汉在自己的研究中注意到,延安时期中国共产党妇女政策的确立,既受到五四新文化时期先进知识分子对妇女个性解放的呼吁与倡导的影响,更与中央苏区时期党的妇女政策的制定与实施密切关联.(一)新文化运动和五四运动的影响由于封建社会中国妇女地位的低下,使得很多女性觉得遵守三从四德、在家相夫教子是理所应当的,直到戊戌维新时期,维新派提倡学习西方资本主义的社会制度,才开始出现“反缠足”“兴女学”的口号.不过这一时期的妇女解放运动也犹如百日维新一样,随着维新变法运动的失败,妇女所处的社会地位并没有发生实质性的变化.辛亥革命后,民国政府颁行有关禁止女性缠足等法令,这对女性的解放起到了促进作用.新文化运动时,知识分子旨在通过变革社会来改变中国贫弱的现状,而妇女问题是社会改造中重要的一部分.陈独秀所创办的 青年杂志,从创刊之初就对妇女问题给予极大的关注.他在 一九一六年 一文中写道:“夫为妻纲,则妻于夫为附属品,而无独立自主之人格矣.”(P )青年杂志 从第二卷改名为 新青年 后,李大钊也对妇女运动进行声援.“因为妇人与男子虽然属性不同,而在社会上也同男子一样,有他们的地位,在生活上有他们的要求,在法律上有他们的权利,他们岂能久甘在男子的脚下受践踏呢?”(P )五四运动后,马克思主义在中国得到广泛传播,先进的中国知识分子开始把妇女的社会经济地位与是否从事劳动联系起来.五四运动后创刊的 新妇女就是从阶级的视角看待妇女运动,旨在用无产阶级的斗争方式来进行妇女运动.斯特拉纳汉在研究中把五四新文化运动中对于女性个性解放的呼吁与倡导作为延安时期中国共产党妇女政策的理论来源之一.她认为,从五四新文化时期起,许多中国妇女才第一次意识到作为一个群体,她们是可以联合起来改变当前自身所处的现状与自身命运的.在斯特拉纳汉看来,五四新文化运动中先进知识分子对于女性解放的倡导与实践,为延安时期党的妇女政策的制定提供了思想上的指导,尽管这只是先进知识分子们基于社会生活实践和自身观察提出的变革方法,其正确性和可行性还需要实践的检验.(二)中央苏区时期党的妇女政策的制定与实践斯特拉纳汉认为,中国共产党在中央苏区时期的妇女政策相比五四运动时已经有所发展,既有了统一的领导组织,又经过了实践的检验,并且由于中央苏区的社会地理环境与陕甘宁边区相似,中央苏区时期党的妇女政策为延安时期党的妇女政策的制定与实施奠定了基础.她在研究中注意到,当中国共产党人来到井冈山地区后,很快发现组织农村妇女进行妇女运动与组织城市女工进行妇女运动的方式有很大的差别:城市女工所关心的重点基本与男性相同,她们要求更高的工作待遇和生活条件,而农村妇女关注的重点则是婚姻和家庭关系.年后,党的领导人开始改变给妇女平均分配土地的方式,开始关注改造传统的婚姻制度.年 月,中华苏维埃临时中央政府颁布了 中华苏维埃共和国婚姻条例,制定的法律法规强调三大原则:首先,男女在经济上实现平等后,双方在自由选择的基础上缔结婚姻;其次,为了保护妇女的利益,离婚是必要的,因为在旧制度下妇女所受的苦难要比男性多;最后,由于儿童代表着新社会的未来,因此必须要特别注意保护儿童.针对 中华苏维埃共和国婚姻条例 在具体实施过程中所出现的问题,苏区政府在 年月又颁布了 中华苏维埃共和国婚姻法,与 年颁布的 中华苏维埃共和国婚姻条例 相比,新的 婚姻法 规定,在一起生活的男女即使没有在政府登记结婚也具有结婚的法律效力,这样规定是为了保护妇女的合法权益.斯特拉纳汉肯定中国共产党在中央苏区时期实行的妇女政策受到广大农村妇女的响应和支持.她在 延安妇女和中国共产党 一书中指出,中央苏区时期“中国共产党在赋予妇女基本权利以后,党的领导人开始尽可能用具有社会建设性的方式指导妇女的力量,如成立各级妇女组织、领导妇女参与打土豪分田地的活动等”(P ),但是她又特别指出,妇女对中国共产党政策的支持并不能等同于其对于中国共产党意识形态的认同.她在 评 论 海 伦 普 雷 格 杨(H e l e n P r e a g e rY o u n g)的 选择革命:长征中的中国女英雄 一文中指出:“吸引这些妇女参与革命的是红军所承诺的自由,而不是共产党的政治意识形态.”她还宝鸡文理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h t t p:/ww wb j w l x y c n/z a z h i s h e/s h e h u i/i n d e x h t m注意到,在中央苏区,中国共产党对当地农村妇女进行的是“双重教育”,一方面是提高当地妇女的科学文化素养,另一方面则旨在提高当地妇女的革命政治觉悟.通过这种教育选拔出来的当地妇女干部,不仅为了实现自身的个性自由进行斗争,也会为中央苏区的生存、发展与政权建设而努力,更会为中国革命和建设做出重要贡献.二、对延安时期党的妇女政策的阶段划分延安时期党领导的妇女运动开始与解放中国的革命活动相结合,在中共中央政策的指导下,陕甘宁边区妇女要求改变自己低下的社会地位,她们积极参与边区的社会生产活动,为完成新民主主义革命任务而努力.在斯特拉纳汉看来,延安时期党的妇女运动及其政策制定是研究中国共产党政策制定方式的一个很好的案例,通过考察意识形态目标与行动政策之间的关系,可以进一步了解中国共产党在整个新民主主义革命历史中理论与实践产生的冲突以及中国共产党是如何有效化解这种冲突的.(一)延 安 时 期 党 的 妇 女 政 策 的 早 期 阶 段(年)在斯特拉纳汉看来,陕甘宁边区作为中国偏远的内陆地区,土地贫瘠、人口稀少、文化落后,虽然在革命活动进行较为频繁的湖南、江西等地的妇女已经有了初步的革命意识和民主思想,但是陕甘宁边区的妇女还深受封建思想的束缚,她们很少离开家庭,就算外出也经常用毛巾遮住自己的脸.专门从事研究中国革命时期妇女运动的迪莉娅达文(D e l i aD a v i n)曾提出限制边区妇女自由的两个原因:一是陕甘宁边区地处经常遭受突袭的边境地区,妇女外出很容易遭遇危险,二是妇女不需要参与劳作,没有外出的必要.(P )斯特拉纳汉将中国共产党从 年划定为延安时期党的妇女政策的早期阶段,她认为中国共产党在 年之前基本延续了其在江西时期的妇女政策,在生产上表现为平均分配土地给妇女,使她们通过参与农作物的生产提高自己的社会地位,在家庭上则表现为鼓励妇女摆脱传统婚姻制度的束缚,实现婚姻自由等.但是在政策的实际执行过程中,越来越多的妇女提出离婚,使得边区的男女关系紧张,滋生了边区男性普遍对党产生不满情绪,表现在生产上就是劳动不积极,对于边区政府推行的政策不执行.斯特拉纳汉评价这一时期的妇女政策为“提倡妇女意识虽然在现阶段很重要,但它使妇女破坏家庭,并且有可能破坏整个延安时期仍以家庭为基础的经济”(P ).此外,斯特拉纳汉还指出,红军在到达延安之初就在许多地区设立了生产小组、妇女组织等,鼓励农村妇女参与集体耕作.但是由于开始没有考虑到妇女缠足、家中有老人孩子需要照顾因而不能长时间外出劳作等因素,以及这一时期党迫切地希望妇女能够加入革命活动,意识形态教育依旧是边区思想建设的重点,组织妇女进行开荒、摊派生产任务等原因都导致初期的妇女运动没有取得很好的成效.(二)国民党封锁时期党的妇女政策的调整(年)年开始,为了肃清当时在党内存在的“左”倾错误,缓解边区由于日本进一步侵略和国民党对边区经济封锁导致的物资紧张,实现边区的自给自足,中国共产党开始在全党范围内进行整风运动,并且动员边区军民进行大生产运动.同时,这一时期为了维护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缓和边区紧张的男女家庭关系,动员更多的人参与抗日战争,党开始改变之前制定的妇女政策.首先,为了缓和边区的男女关系,让妇女认识到家庭问题不是阶级矛盾,年边区政府颁布了 陕甘宁边区施政纲领,将重点实现妇女在家庭中的地位平等转变为实现妇女在政治经济文化上的平等,同时又主张实行婚姻自愿的原则,新组建的家庭必须实行一夫一妻制.其次,妇女参与生产的具体方式不再是外出耕作,而是在家进行纺织生产.这种生产方式不仅适应了边区妇女很少外出劳作的现状,并且大大提升了边区丝织品的产量,推动了边区的经济发展.关于如何动员更多边区妇女参与生产的问题,中国共产党是通过宣扬生产劳动模范的正面形象、给予一些物质奖励以及让妇女们懂得参与生产可以改善自己家庭的生活水平来实现的.最后,党把对妇女的重视从妇女原生家庭的出身转向妇女在生产中的收入,改变了原先过多要求妇女参与革命活动的做法,将妇女运动的重心放在改变妇女个人的生活环境和社会地位上;并且决定通过改变当地的政治、经济和社会现实而非单一地强调意识形态来制定群众政策.斯特拉纳汉对这一时期党的妇女政策持肯定的态度.首先,她认为中国共产党关于婚姻政策李志松,郭子钰他者的叙事:斯特拉纳汉对延安时期党的妇女政策及其成效的研究的调整对于边区的经济发展起到了一定的帮助作用,并且为新中国成立后婚姻政策的制定奠定了基础.其次,她指出妇女政策所带来的经济上的变化是整风运动的主要成果之一,边区的私营部门也开始随之增长起来,这些活动为边区人民提供了生计.最后,斯特拉纳汉认为意识形态不再是党进行妇女运动的基础,这一时期强调的是自给自足和爱国主义精神,并且采取在家进行纺织的生产方式可以最大程度地减少生产对家庭带来的影响,在纺织小组和合作社中妇女们可以互相提供资源、帮忙照顾孩子.在论述党关于妇女劳动模范形象的树立时,斯特拉纳汉将延安时期的劳动模范和中国传统的英雄形象区别开来,立足于封建专制社会性质之下的英雄形象多是忠君、爱民一类,站在统治者阶级一边的,而延安时期所树立的劳动模范则是出自人民群众之中,他们的存在能切实地改变边区人民的生活方式,让群众感受到跟随党的脚步能够使自己的生活得到改善,架起了党和人民之间沟通的桥梁,是一种隐性的意识形态教育.斯特拉纳汉总结道,这一时期妇女地位的提高主要体现在妇女在家庭中经济地位的提高,这也成为她划分延安时期中国共产党妇女政策阶段的重要依据.(三)解 放 战 争 时 期 党 的 妇 女 政 策 的 改 变(年)斯特拉纳汉在自己的研究中注意到 年党的妇女政策的新变化.她认为,伴随着抗日战争的胜利结束,陕甘宁边区民众生活水平有所改善,也正是因为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妇女是否从事生产活动对边区的生存发展不再显得至关重要,所以这一时期中国共产党转变了抗战时期的妇女政策,开始呼吁妇女广泛地参与社会活动,和其他团体一起解决社会问题,为成立新的政府做准备.例如,边区政府在 年妇女节中就呼吁妇女对社会的经济、政治、教育公平等提出更高的要求,鼓励妇女参加各种“群众斗争”.这时社会的主要矛盾再次从民族矛盾转变为阶级矛盾,阶级斗争再次成为边区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妇女的阶级背景也再次成为党所关注的重点.陕甘宁边区的妇女在经过党长期的思想政治教育后,对提高自身的社会地位也有了更高的要求,她们开始要求与男性一起从事农业劳动,追求实现社会地位的平等.总体看来,斯特拉纳汉是按照妇女提高社会地位的主要方式来划分妇女政策阶段的.从最初将妇女组织成特殊的群体,把她们的问题与社会的普遍问题分开,到中期号召妇女参加生产来确保边区的自给自足,最后动员妇女广泛参加社会活动,这些政策的目的都是为了提高妇女的社会地位,扩大党的阶级基础,只是由于所处社会背景不同导致政策推行的形式不同而已.她对于党在延安时期妇女政策的划分有一定的理论依据,但是过于量化了妇女参与生产的产量,阶段性并不明显.通过与国内学者对延安时期妇女政策进行比较可以发现,由于斯特拉纳汉作为一名外国学者,接触到的资料有限以及研究视角、意识形态不同等原因,她的文章中所涉及的有关妇女运动的内容大多仅与生产有关,对于妇女运动的其他领域涉及的不多.此外,斯特拉纳汉认为中国共产党虽然告诉妇女们可以通过参与政治、经济斗争来改变传统的封建制度对她们的压迫,但是却缺少实际的建议.在她看来,缺乏明确性是整个统一战线时期妇女政策的特征,不管解放妇女的政策在整个运动中有多重要,它都是次要的.结合当时中国的社会背景来看,斯特拉纳汉的这一观点是有失偏颇的.延安时期,反对日本帝国主义对中国的侵略,变中国为独立自主的国家是中国共产党最主要的任务,这一时期妇女政策向革命活动倾斜是有其必要性的.只有先改变中国半殖民地半封建的社会性质,完成反帝反封建的历史任务后,才有可能实现民族独立和人民解放,也才有可能实现男女平等,实质性实现妇女社会地位的提升.三、关注 解放日报 关于党的妇女政策的宣传及其成效 解放日报 是中共中央在延安创办的第一张大型日报,它从创刊之初就因版面设计的多样性,成为延安时期宣传党的方针政策最具有影响力的文化阵地.改版后的 解放日报 所宣传的重点从国际事务转移到陕甘宁边区内部事务上来,更加贴近边区人民群众的生活,再加上使用的词汇量少,大部分人都能读懂,使其成为中国共产党推行自身妇女政策的重要渠道.斯特拉纳汉认为党通过 解放日报 的宣传对妇女劳动英雄形象的树立以及提高妇女受教育的意识起到了积极作用.(一)对边区女劳动英雄的宣传 年开始,边区政府为了推动边区的大生宝鸡文理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h t t p:/ww wb j w l x y c n/z a z h i s h e/s h e h u i/i n d e x h t m产运动,就选树了一些劳动模范,年开始在陕甘宁边区广泛树立劳动模范形象.斯特拉纳汉认为中国共产党开展劳动英雄和模范效仿运动的原因除了希望可以通过劳动模范来领导人民,更好地贯彻和执行群众路线外,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党希望通过劳动模范架起干部和群众之间沟通的桥梁.抗日战争进入相持阶段后,由于日军侵入华北、国民党对边区加强封锁等客观原因,政府下令全体干部领导人民共同克服危机,但是政策没有得到很好的执行,乡村生活几乎没有发生改变.政策没有得到贯彻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干部和群众的沟通出现了问题.早期共产党的妇女干部大都来自于城市,受过民主思想的熏陶,所以在与农村妇女进行沟通时往往会出现语言不通、意见不合的情况,这就导致党所颁布的政策在实际执行中往往流于一纸空文,同时妇女群众对于被强迫加入妇女组织、进行家庭以外的劳动也感到不满,往往消极应对.年,党中央和边区政府开始在 解放日报 上对在生产中表现优异的劳动模范进行了表彰,除了有物质上的奖励(如奖金、火柴、毛巾等物品)外,还制作横幅对劳动模范进行宣传.斯特拉纳汉在 延安时期女劳动英雄 一文中描写了一个典型的女性劳动英雄 刘桂英,她着重强调了刘桂英参与革命这一点,并且她认为 解放日报对刘桂英的劳动英雄形象起到了重要的宣传作用.年的 解放日报 连续几期都报道了刘桂英的生产事迹,详细讲述了她不仅自己通过参与生产改善生活,并且还帮助其他贫困的女性,受她影响参加纺织生产的女性越来越多.年月的 解放日报 报道了对刘桂英的采访,她说:“共产党看得起受苦人,叫咱们吃得好穿得暖,还要抬举上台讲话,见毛主席.”刘桂英被确立为典型的劳动英雄,并且在 解放日报 上被广泛宣传,是因为她区别于当时大多数的女性劳动者.延安时期大多数女性劳动者都能积极劳动,并且通过劳动改善家庭的生活水平,但是绝大多数的女性劳动者并没有尝试向同胞介绍新技术或工作方法,也没有试图充当信息的收集者或传播者.在斯特拉纳汉看来,解放日报中所宣扬的女性劳动英雄和模范形象所具有的共同点为其个人背景、参与革命的程度和她在家庭中所扮演的角色,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参与革命的程度,而刘桂英符合所有这三项标准.她认为,党通过 解放日报 这一宣传媒介让边区妇女感受到党决策的英明,像刘桂英一样的女劳动英雄作为人民群众中普通的一员,可以成为别人学习仿效的对象,很好地替党做了宣传,扩大了党在人民群众中的影响力.(二)对陕甘宁边区妇女教育意识的启蒙斯特拉纳汉注意到,在中国共产党到达延安以前,陕甘宁边区的妇女基本没有学习文化知识的概念,她们心中依旧是“女子无才便是德”的传统观念.再加上边区环境闭塞,一般几个村子才有一个学校,基础教育设施非常落后,这也是导致边区妇女文化水平低下的一个重要原因.中国共产党到达延安后,为了让边区妇女更好地理解统一战线的具体内涵,激发她们的爱国情怀,党在边区创办了阅读班来提升妇女的文化水平,并致力于让妇女知道学习和受教育是她们的爱国义务.解放日报 在推动边区妇女教育意识的提高上也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在其创刊后不久,它就辅助冬学、板报等其他教育手段,使科学文化知识逐渐进入边区人民的视野.解放日报 通过文字、图片、诗歌等方式对妇女教育的积极成果进行了宣传,这对于边区妇女主动接受教育起到了巨大的推动作用.正如 解放日报 对妇女文化水平提高的评价:“如果边区要发展和繁荣,普及教育是必不可少的.教育帮助妇女管理家庭,并赋予她们获得经济独立所需要的技能.此外,教育使妇女在男女平等的基础上参加各种活动.”实践证明,解放日报 对于唤醒边区妇女受教育的意识,提升边区妇女社会地位,为边区培养妇女干部,传播革命文化和思想具有重要的意义.关于延安时期妇女问题的研究是斯特拉纳汉对中国共产党研究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相比国内学者在研究妇女运动问题时更注重妇女运动对边区发展及民主革命进程的影响,斯特拉纳汉则更注重中国共产党在边区实行的妇女政策对妇女生活水平及社会地位的影响,这是由于国内外不同的政治立场和社会背景等多种因素造成的.也正是由于这些原因,斯特拉纳汉在研究中不可避免地放大了中国共产党所制定的妇女政策对个人主义的不利影响,而缺乏对边区妇女整体经济和文化水平实现大幅度提升的关注.她没有注意到,陕甘宁边区由于受到传统文化和习俗的影响深重,一些问题的解决需要建立在长期稳定的社会环境之上,需要边区人民文化水平的提高和各李志松,郭子钰他者的叙事:斯特拉纳汉对延安时期党的妇女政策及其成效的研究项文化设施的完善,是一个长期的过程,不能用短时间内政策的效用来作为评判的标准.四、结语斯特拉纳汉有关延安时期妇女的研究著作和文章都出版于 世纪 年代,其中关于中国共产党妇女政策的演变、妇女生产方式的转变等总结性话语在当时的国内外都具有一定的创新性,尤其是她对于中国共产党妇女政策的阶段划分,是立足于妇女所处社会地位进行划分,打破了传统学界用革命阶段来划分妇女政策的方式.正如纪保宁对 延安妇女和中国共产党 的评论:“对中国共产党妇女政策第二阶段的讨论和分析是本书最坚实、最有价值的部分.斯特拉纳汉令人信服地证明了官方政策对家庭和谐、妇女作为家庭主妇的作用以及良好家庭管理的社会价值的重新审视.”但是由于斯特拉纳汉所引用文章除 解放日报 外,大部分来自外国学者所撰写的文章及收集的一些二手资料,缺乏更多真实可靠的一手数据,这一点,连斯特拉纳汉本人也承认,她在这一时期(年之前及 年之后)的材料是单薄的.(P )此外,斯特拉纳汉还提出了一个重要的观点,即妇女教育在与工作相结合时最为成功.延安时期形成的一些纺纱和织布团体成为简易的妇女学校,妇女也正是在这些工作团体中发展了新的社会关系,并且学会了新的看待事物的方式.研究斯特拉纳汉在文章中对陕甘宁边区各种妇女组织的对比,对研究延安时期中国共产党动员妇女参加革命的可能性和具体方式有重要的启示.参考文献P a t r i c i aS t r a n a h a n Y a na nW o m e na n dt h eC o mm u n i s tP a r t yM O a k l a n d:U n i v e r s i t yo fC a l i f o r n i aP r e s s,中国共产党重要文献汇编:第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陈独秀文集:第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李大钊全集:第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P a t r i c i aS t r a n a h a n R e v i e w e d W o r k:C h o o s i n gR e v o l u t i o n:C h i n e s eW o m e nS o l d i e r s o n t h eL o n gM a r c hJT h eJ o u r n a l o fA s i a nS t u d i e s,():D e l i aD a v i n W o m e na n dt h eP a r t yi nR e v o l u t i o n a r yC h i n aML o n d o n:O x f o r dU n i v e r s i t yP r e s s,纺织女英雄刘桂英怎样发展妇纺?N解放日报,()柳勉之张家畔的妇女轮校(靖边通讯)N解放日报,()K e a t i n g,P a u l i n e R e v i e w e d W o r k:Y a na n W o m e na n d t h e C o mm u n i s t P a r t yJ T h e A u s t r a l i a nJ o u r n a l o fC h i n e s eA f f a i r s,():(责任编校张东茹)T h eN a r r a t i v eo fO t h e r s:S t r a n a h a nsS t u d yo nt h eC P CsW o m e nsP o l i c ya n dI t sE f f e c t i v e n e s sd u r i n g t h eY a na nP e r i o dL IZ h i s o n g,G U OZ i y u(S c h o o l o fM a r x i s m,N o r t h w e s tU n i v e r s i t y,X ia n ,S h a a n x i;S c h o o l o fM a r x i s m,S h a a n x iF a s h i o nE n g i n e e r i n gU n i v e r s i t y,X ia n ,S h a a n x i)A b s t r a c t:D u r i n gt h eY a na np e r i o d,t h eC P Csw o m e nsp o l i c i e sp l a y e da ni m p o r t a n tg u i d i n gr o l e i ne n c o u r a g i n gw o m e nt op a r t i c i p a t ei nt h er e v o l u t i o n,e n g a g ei np r o d u c t i o n,a n ds u p p o r tc o n s t r u c t i o n,l a y i n ga s o l i d t h e o r e t i c a l f o u n d a t i o n f o r t h e l i b e r a t i o no fw o m e n i nN e wC h i n a T h r o u g h t h ea n a l y s i sa n do r g a n i z a t i o no ft h er e l e v a n tc o n t e n ti nF e m a l eL a b o r H e r o e si nY a na na n dY a na nW o m e na n d t h eC h i n e s eC o mm u n i s tP a r t yb yAm e r i c a ns c h o l a rP a t r i c i aS t r a n a h a n,a ne x a m i n a t i o no ft h e t h e o r e t i c a l s o u r c e so f t h eC P Csw o m e nsp o l i c i e sd u r i n gt h eY a na np e r i o d,t h ed i v i s i o no f t h ep e r i o d,a n dt h e i m p o r t a n t r o l ep l a y e db y t h eJ i e f a n gD a i l yi n t h ep r o p a g a t i o no f t h eC P Csw o m e nsp o l i c i e s i s f o c u s e do nh e r i n t e r p r e t a t i o n H e r r e s e a r c ha c h i e v e m e n t sa n dt e x t u a ln a r r a t i v e sh a v e r e f e r e n c es i g n i f i c a n c e f o ro u rd e e p e n i n gr e s e a r c ho nt h ew o m e nsp o l i c i e so f t h eC P Cd u r i n gt h eY a na np e r i o d H o w e v e r,w e s h o u l da l s on o t e t h a t d u e t od i f f e r e n c e s i n i d e o l o g y,m e t h o d o l o g y,a n do t h e r f a c t o r s,s o m eo f t h ea u t h o rsv i e w p o i n t sh a v e t h e i ro w nl i m i t a t i o n s K e yw o r d s:P a t r i c i aS t r a n a h a n;Y a na np e r i o d;w o m e ns l i b e r a t i o n;J i e f a n gD a i l y宝鸡文理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h t t p:/ww wb j w l x y c n/z a z h i s h e/s h e h u i/i n d e x h t 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