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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夫斯泰德文化维度下中美脱口秀幽默话语的分析与比较

湖北省武汉市江汉大学 430100
摘 要：本文依据霍夫斯泰德文四个文化维度——权力距离、个人主义和集体主义、长期导向和短期导向、自身放纵和约束，对比分析《脱口秀大会》和《艾伦秀》这两档节目中幽默语言所体现出来的中美文化差异，分析幽默产生的深层次文化理据，促进跨文化交际的有效性。
关键词：霍夫斯泰德；权力距离；个人主义和集体主义；长期导向和短期导向；自身放纵和约束；《脱口秀大会》；《艾伦秀》

1.
2. 引言
近年来我国电视节目发展日新月异，国内的许多优质的脱口秀节目出现在大家的视野中。脱口秀节目的语言特色之一便是幽默。脱口秀节目的表演者使用了幽默这种元素不仅可以娱乐大众,而且起到了教化的作用。这些幽默语言受文化的影响,也同时体现了文化的特点。鉴于这两档节目语言文化教化的作用，本文拟从权力距离、个人主义和集体主义、长期导向和短期导向、自身放纵和约束四个方面来分析与比较中美《脱口秀大会》和《艾伦秀》脱口秀中的幽默话语，探讨幽默产生的根源以及幽默对受众的影响，以增进跨文化交际的有效性。
2.
3. 霍夫斯泰德文化维度理论
霍夫斯泰德文化维度理论（Hofstede's cultural dimensions theory）是荷兰心理学家吉尔特·霍夫斯泰德提出的用来衡量不同国家文化差异的一个框架。霍夫斯泰德认为文化是人们学习与代代传承的，是群体共有的价值观、共同遵从的社会仪式、共同使用的符号标识以及信念和思维方式的总和，并从六个不同的层面解释文化的内涵。[1]

中美文化差异甚广。美国是低权力距离国家，中国是高权力距离国家；美国社会是回避性较高的社会，中国是回避性较低的社会；美国崇尚个人主义，中国注重集体主义；美国偏向短期导向，中国偏向长期导向；美国是放纵型社会中国是约束型社会。
权力距离指的是在一个国家的机构和组织中，弱势成员对于权力分配不平等的期待和接纳程度。[2]在低权力距离国家里，权力分散，上下级关系讲究时效。而在高权力距离国家里，权力集中，且多掌握于少数精英的手中。
个体主义指社会中人与人之间松散， 集体主义则指人们从出生起就融入到紧密的集体内， 在集体中人们获得保护但需要保持绝对忠诚。[3]
长期导向是指通过培育和鼓励来追求未来作为导向，短期导向则注重过去和当前。[3]
自身放纵与约束是某一社会对人基本需求与享受生活享乐欲望的允许程度。[4]自身放纵的数值越大,说明该社会整体对自身约束力不大,社会对任自放纵的允许度越大,人们越不约束自身。
3.
4. 本文主要选取以上四个方面进行阐述。《脱口秀大会》和《艾伦秀》幽默话语分析
3.1权力距离
在权力距离较大的社会中，人们等级制度的观念更加深入人心；在权力距离较小的社会中，人们等级制度的观念则不得人心。[3]中国作为一个经历几千年封建帝制的文明古国，儒家思想和传统礼教早已在人们心中根深蒂固，例如长幼有别，尊卑有序，导致其属于高等级权力距离。美国由于其建国开始便深受欧洲民主思潮的影响，他们并不是特别看重权力差距，而是看重人人平等，属于低级权力距离。接下来笔者将抽取《脱口秀大会》和《艾伦秀》中两个典型的例子。
例一
王建国：我其实我也不是没有江湖地位，毕竟我干这一行，干了也七八年了嘛，所以我就在这一季节目的海选里，就在那个云海轩，哥们是导师。特别了不起，真的，坐在那里给各种选手指点江山，各种点评，打分，最后挑出谁有资格参加比赛，挑完之后呢，我跟他们一起参加比赛，这不有病吗？我怎么那么喜欢给自己挑选对手，也不是打麻将缺个人！( 脱口秀大会第3季第2期（上）12：02—12：37 )
此处从角色定位来看，选手没有导师厉害，所以导师就应该指导选手，而不应该和选手一起比赛。这体现出前辈资历长，见识多，就应该得到后辈的敬重；上级经验丰富，做事老练，就应该得到新人的恭敬。这正是中国“论资排辈”这种深根固柢的上下等级观念。
例二
Ellen：I love your husband, I do. But you know, but he’s not as good a dancer as you are..（ 1：50—2：00）
这段话是艾伦和前美国第一夫人米歇尔一起跳舞之后对米歇尔说的话。首先，一位主持人和总统夫人一起跳舞，在中国本就不可思议。其次，她并没有用“the President”来称呼奥巴马，而是用你的丈夫，显得更加亲切，甚至还直接开他的玩笑，米歇尔夫人还当场承认，引得观众哄堂大笑。这正是低级权力距离的体现。可见在美国，有时政府官员会上综艺节目，甚至和综艺节目主持人随意开玩笑。
通过对比分析，我们可以看出《脱口秀大会中》体现了上级的高人一等，上级不应该和下级同台竞争。而《艾伦秀》中的主持人则明目张胆地开国家元首的玩笑，由此可见这应是常态。
3.2个人主义与集体主义
中国自古以来就偏向集体主义。无论是耳熟能详的谚语或名言，“团结就是力量”，“二人同心，其利断金”等，还是代代相传的故事，“黄继光炸碉堡”等抑或是现在的核心价值观，它们的出发点和立足点都是集体主义。而从好莱坞的电影中便能看出，《蜘蛛侠》、《美国队长》、《雷神》等等，这些电影的主角往往都是孤胆英雄。下面两个例子便是从《脱口秀大会》和《艾伦秀》选出的代表性的幽默话语。
例一
程璐：我现在出去演出真的都没有人笑了，感觉台下观众都在想：刚离婚就来逗我笑，有没有人性？我在心里想：我刚离婚就来逗你笑，你还不笑，有没有人性？（脱口秀大会第3季第6期22：11-22：19
程璐在此处运用了自嘲的原则。自我解嘲的幽默需要说话人有一定的勇气 , 以轻松 、豁达的态度对待自己的某项弱点或缺陷。[5]他牺牲了自己，以自己不愉快的经历，来给观众带来乐趣。这是一种牺牲小我成就大我的精神，也是典型的集体主义的表现。
例二
Allen: Yeah, I know. I’ve made a lot. But you’ve made a lot for studios and stuff too.
Scarlett Johansson: Oh yes.
Allen: That’s what I meant. But you’ve made a lot of money too. But I’m saying you’ve made the studios a lot of money.
Scarlett Johansson: yes, the studios have made a lot of money with the films I’ve been in.（Season17,ScarlettJohanssononColinJosh'sRomanticProposal）
在这段对话中，艾伦一直在强调斯嘉丽·约翰逊的个人作用，强调她在电影中的作用。而斯嘉丽·约翰逊也并没有否认，也没有谦逊的拒绝，反而承认了下来。这是明显的个人主义的体现。

对比发现，中美主流价值观存在差异。在《脱口秀大会》中，有舍小我为大我的精神，而《艾伦秀》则是夸大个人的作用。
3.3长期导向和短期导向
古谚语有“放长线钓大鱼”一说，也有“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等劝诫，而今又有“十四五规划”“2035年远景目标”等政策。经过长时间的教化，中国人养成了高瞻远瞩，勤俭节约的长期导向价值观。而美国这个后起之秀，有着一股我行我素的态度，注重当前的发展和利益，形成了短期导向价值观。笔者将从以下两个例子分析。
例一
张博洋：其实我的经济能力是这样，就是去过不少奢侈品店，但没买过几件奢侈品，不是买不起而是要买就买在刀刃上，所以每次进去店员给我推荐一些当季新品，我不敢试我怕我真的很合适，很尴尬，我觉得很合适，他知道我觉得很合适，我知道他知道我觉得很合适，但我得硬着头皮说，嗯，好像不太合适，我再看看。（脱口秀大会第2季第1期1：28：18——1：28：50）
张博洋用了自嘲、反转等的手法，来表现自己的经济情况。但是从他一系列心理活动，和“买就要买在刀刃上”这句话体现了中华民族勤俭节约的优良传统。在过去农耕时代，大多数人们只能自给自足，但仍没有足够的粮食，因此养成了精打细算，勤俭持家的习惯。
例二
Allen: So like back in the old days like in 2005 you’d make faces with like a parenthesis and a colon then you know, it took forever…I mean letters and mailboxes. No one even uses mail anymore… 00:38—00:40 1：55—2：00）这是艾伦在吐槽表情包时所说的话。其中这两句深刻地体现了美国短期导向的特点。首先是她嫌弃05年的用括号和冒号等标点做的表情包，觉得它很繁琐很累人。其次是说现在没有人发邮箱和信件。事实上现在中国仍有很多人使用这些东西——颜文字和邮箱，而从她的话来看，这些表情包和实物在美国已无人问津。05年至今不过也短短十几年，这正体现了美国人经常换新，从侧面反映出他们更注重当下的生活。
对比发现，《脱口秀大会》主要结合中国老百姓勤俭节约的特点来设计幽默话语，而《艾伦秀》也是根据美国人的生活习惯来表达幽默。
3.4自身放纵与约束
中国讲究公序良俗，中国社会有严格的社会规范加以控制社会。而美国社会因其崇尚自由，则讲究放纵和享乐。请看下面两则例子。
例一
张雨绮：我现在心态也比较好，现在谈起我的感情呢，我的状态都是比较open的。外国的朋友经常跟我开玩笑说，你这没什么，这不离三次婚都不能进好莱坞。我跟他们聊完之后，我现在一点都不担心我的婚姻了，我现在比较担心好莱坞，我更担心，我很快就能进好莱坞了。（脱口秀大会第3季第2期（上）0805-08:23）
张雨绮运用反讽的手法，幽默地导出自己的感情。本段话中“我更担心，我很快就能进好莱坞”一句，体现了中国社会认为多次离婚的人是有缺陷的，这种人一般会遭人唾弃，被社会抛弃。所以她才担心。这正是中国约束性社会的体现。
例二
Jeff Foxworthy: How about that? My parents collectively have been married nine times, so I didn’t know that it was possible to love somebody for more than two and a half years.（FansGetFunnywith‘RelativeInsanity:SeeWhatIMean?!’Game艾伦秀第18季2020—10—15，29：52—30：00）
这句话中，杰夫·福克斯沃西回应艾伦对自己庆祝婚礼纪念日的祝贺， 他竟然提到自己的父母结了九次婚，这在中国似乎是不敢想象，也往往是羞于提及的。可见美国的社会，并没有严格的约束，他们有更多的恋爱自由，社会对离婚的容忍度也相对较高。
对比分析之后，发现《脱口秀大会》运用中国社会的公序良俗的约束性来达到幽默的效果。而《艾伦秀》则以美国社会的放纵性来达到同样的幽默效果。
四、结语
研究发现， 《脱口秀大会》的语料体现出了中国的高权力距离、集体主义、长期导向和约束型社会等文化特征，相比之下，《艾伦秀》的语料则体现了美国的低权力距离、个人主义、短期导向和放纵型社会等文化特征。脱口秀是来源于生活，但是其内涵高于生活，而且与一个民族的文化息息相关，一脉相承。文化不同，其脱口秀演员的语言内容与风格会因此而有所不同，对同样的一件事情，有的会表现出对生活的抱怨，有的则会把它当做对生活的新发现。这些语言往往会与普通的观众产生深深的共鸣。脱口秀用它幽默的语言赢得观众的喜爱，而这些幽默往往来源于它所代表的民族的文化习俗，带着深深的文化的烙印。只有了解文化，才能更好地理解脱口秀的幽默，领会中美脱口秀幽默中的差异性。。

参考文献
[1]王小雪,刘菁,许涛,陈蕙若,刘炬红.开放创新理念与“颠覆式技术”在教育教学中的实践与研究——AECT 2016年会评述与思考[J].远程教育杂志,2017,35(238), 01 5-18.
[2]于一可.霍夫斯泰德文化维度理论简述[J].河南财政税务高等专科学校学报,2011,25(117), 04 92-93.
[3]支昱洁.跨文化交际中的中西文化差异——以霍夫斯泰德文化维度理论为视角[J].汉字文化,2018,No.195 01 123-124.
[4]石喆,谢苑苑.中美口腔保健差异——基于霍夫斯泰德文化维度理论[J].青年与社会,2019(24):295-296.
[5]蔡新芝.中西幽默的风格差异及欣赏[J].长江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8(03):200-201
备注：本文为课题《霍夫斯泰德文化维度下的中美脱口秀幽默话语的分析与比较》（课题编号：2020zd117）的研究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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