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黄哲伦戏剧对东方主义解构的不彻底性——以《蝴蝶君》和《中式英语》为个案.pdf

第3 7 卷第1 期2024 年0 2 月doi:10.16018/32-1499/c.202401015盐城工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Journal of Yancheng Institute of Technology(Social Science Edition)Vol.37 No.1Feb.2024论黄哲伦戏剧对东方主义解构的不彻底性一以蝴蝶君和中式英语为个案徐海霞（盐城工学院外国语学院，江苏盐城2 2 4 0 5 1）摘要：著名文学理论家与批评家萨义德于1 9 7 9 年出版的东方主义一书中提出的“东方主义”理论为研究和解读后殖民时期的文学作品提供了全新视阈。拟以该理论为基础，以美籍华裔作家黄哲伦的两部戏剧代表作蝴蝶君和中式英语为个案，分析其对东方主义解构的不彻底性,并进一步从作者身份的特殊性探究这种不彻底解构的可能原因。关键词：东方主义；解构；不彻底性；蝴蝶君；中式英语中图分类号：1 1 0 6.31979年,爱德华萨义德（Edward Said）在其著作东方主义中提出了东方主义理论，为研究和解读后殖民时期的文学作品提供了新的视角。萨义德指出在东方主义话语中，西方人有意对东西方进行划分并认为西方是“合理的、和平的、自由的、合乎逻辑的”，而东方则“不具有以上任何一个属性”（none of these things），即东方是不合理、不自由和不合逻辑的。1 4 9 因此东西方之间存在一种“权力关系，支配关系，霸权关系”。西方通过否定和边缘化东方来体现其优越性，完成其自我肯定。该书揭示了文化与政治之间的联系，第一次详尽地阐述了东方主义与政治之间的联系。萨义德指出文化政治和帝国主义利益之间存在内在的一致性,将文学批评与政治和社会历史联系起来。萨义德的东方主义不仅奠定了他在后殖民研究中的声望，而且开创了2 0 世纪文学批评的新阶段。第二次世界大战后，随着经济和军事实力的增强,美国成为“新东方主义”话语的主要生产者。随着美国“新东方主义”的扩张，一些美籍华裔作家不可避免地受到影响，自觉或不自觉地在作品中运用东方主义，从而被打上了东方主义的烙印。当涉及“东方”的写作主题时，他们倾向于用帝国主义话语体系来表现它。也有一些作家试收稿日期：2 0 2 3-1 1-2 8作者简介：徐海霞（1 9 8 1 一），女，江苏盐城人，讲师，硕士，研究方向：英美文学。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 0 0 8-5 0 9 2(2 0 2 4)0 1-0 0 7 9-0 5图在创作中解构东方主义，然而这种解构往往并不彻底，甚至可以视作对东方主义的重新构建。本文拟以美籍华裔作家黄哲伦的戏剧蝴蝶君和中式英语为个案，分析其对东方主义解构的不彻底及其可能的原因。一、黄哲伦对东方主义的不彻底解构1.未能构建正面的中国人形象(1)正面的中国女性形象的缺失。当代女权主义文学评论家和理论家芭芭拉约翰逊Barba-ra Johnson认为：对文本的解构不是通过随机的怀疑或任意的颠覆来进行的，而是通过仔细梳理文本中具有重要意义的交战力量来进行的。2 1 5 在蝴蝶君和中式英语中，“交战力量”之一的双方分别是东方女性的刻板印象以及黄哲伦通过构建新的东方女性形象来消除这种刻板印象的努力。长期以来,唯唯诺诺的“蝴蝶”一直被视为东方女性的刻板印象，以至于西方观众甚至认为蝴蝶比东方有血有肉的女性更真实。为了解构这种刻板印象，黄在蝴蝶君和中式英语中分别塑造了一个完全不同的“蝴蝶”一一宋丽玲和席燕。宋是一个会说法语、可以用意大利语演唱歌剧的京剧演员，她受过良好的教育、骄傲独立、有主见。席燕则是一个成熟、有洞察力、独立、勇敢追求爱80情的中国女性。黄哲伦虽然解构了东方女性的刻板形象，却未能塑造积极正面的中国女性形象。首先，宋男扮女装，且是一名同性恋。她欺骗并试图控制伽里玛（Gallimard）。该剧最后，伽里玛在扮演蝴蝶夫人时自杀。这无疑从侧面印证了东方主义话语下的中国男性形象一一阴柔,狡猬，没有男子气概,因此加强了东方主义的意识形态。此外，蝴蝶君中的另外两个女性角色：宋丽玲的联络战友秦同志和她的仆人舒芳也符合东方女性的刻板印象。前者被描绘成一个工作机器,对宋毫无感情，没有同情心。就连宋也说秦是“现代中国的女人”，她以讽刺的语气暗示秦根本不像一个女人。后者的主要任务是为宋服务，却总是处于一种无语的状态，关于她的唯一描述是“一个女仆人”和“淑芳，町着伽里玛，退出”。3 2 9很显然,黄在蝴蝶君中对女性形象的描写并没有塑造出一个正面的中国女性形象。黄的中式英语同样也没能塑造正面的中国女性形象。该剧中有四个女性角色：钱和赵是翻译,李是三十多岁的检察官,席是官员。黄把李描绘成一个粗鲁的女人。例如,在会议过程中,李的手机响了，她大声而不礼貌地接了电话。作为翻译，钱和赵在一定程度上“或多或少有些愚蠢”,因为他们不能胜任自已的工作,不断犯错。例如，当丹尼尔(Daniel)介绍他的公司并说“我们是一家小型家族企业”时，钱把他的话翻译成了“他的公司很小，很微不足道”。当丹尼尔说“克利夫兰不是一个真正的农业（村庄)一一尽管我想曾经是这样”时，钱告诉在场的其他人，“他说他们的作物早就歉收了”。赵的表现更糟糕。当丹尼尔说“我们是一家家族企业，创办于1 9 2 5年”时，赵告诉其他人“他的公司成立于1 9 2 5 年。他的家人喜欢一起跑步”。当席的丈夫、法官葛明说“在贵阳，我们也不出名。不像北京或上海的精英”时,赵将他的话解释为“在贵阳我们藐视沿海精英”。然后，当丹尼尔说“我最近接管了俄亥俄州标牌的控制权，现在负责所有的运作流程”时,赵的翻译是“他也是一名外科医生”。除了不礼貌的检察官和愚蠢的翻译之外，中式英语的女主人公席燕也不是一个完全正面的女性角色。首先,席燕着迷于西方。她爱上了美国男子丹尼尔,并与他有染，因为她相信丹尼尔是“可信的”和“值得信赖的”。她对丹尼尔的痴迷似乎使她成为另一只“蝴蝶”。其次,席燕是盐城工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保守和固执的。她不爱她的丈夫，却拒绝和他离婚,因为她认为婚姻中真正重要的不是爱而是“情义”。对她来说，“情义”就像“同志”，婚姻是一种“正义”和“对契约的承诺”。第三,席燕不诚实。她背叛了丈夫，禁止丹尼尔对妻子说实话，因为她认为一个“善良、诚实的男人”应该通过“对妻子撒谎”来尊重妻子。尽管黄哲伦试图解构东方女性的刻板印象，将席燕塑造成一个成熟、有洞察力、独立、勇敢追求爱情的中国女性,却又在不知不觉中强化了东方女性刻板印象,因此未能塑造一个完全正面的东方女性形象。(2)正面的中国男性形象的缺失。萨义德在东方主义中提到，“东方主义鼓励了一种独特的男性对世界的观念东方男性被认为与他所生活的整个社区隔绝”。1 1 2 0 7 在西方主流文化中，中国男性通常被认为偏女性化，缺乏男子气概。在美国铁路建设完成后，中国男人不得不做一些工作，比如在洗衣店洗衣服、在餐馆洗碗或者当服务员，而这些工作过去都是由女性完成的。当早期的中国移民来到美国时，他们要么住在唐人街，要么住在矿井里,很少与外界接触。在西方,中国男人很少与其他种族交流。因此,他们与其他种族的女性几乎没有接触。于是白人男性捏造了中国男性是同性恋的消息，因为中国男性与女性几乎没有接触。他们的目的是表明白人优于中国人，西方优于东方,因为异性恋在西方处于主导地位，而同性恋在西方处于从属地位。虽然黄哲伦在蝴蝶君解构了中国男性的刻板形象,但未能建立起一个正面的中国男性形象。与西方盛行的中国男性的刻板形象不同,宋丽玲既不软弱也不儒，一方面，宋在表演和现实中都伪装成女性；另一方面,宋是同性恋。1 9 8 8年，黄哲伦的蝴蝶君获得托尼奖最佳剧本奖时，有评论说黄是在向白人示好，因为宋丽玲毫无疑问肯定了白人对中国男人是同性恋和偏女性化的幻想。从这个角度看,黄在蝴蝶君中对东方主义的解构是不完全的,因为他未能塑造一个积极的中国人形象；更糟糕的是，他在一定程度上强化了中国男人的刻板印象,尽管这一做法可能是无意识的。黄虽然解构了东方女性的刻板印象,颠覆了东西方关系，但他未能重建一个客观、正面的中国形象、中国人形象和中国文化形象，使西方观众无第3 7 卷第1 期法深人了解中国的现实。黄哲伦的作品中仍然存在西方对东方的幻想，他对伽里玛和宋丽玲这两个角色的解构依然有保留,尽管宋欺骗并利用了伽里玛，但黄最终肯定了宋对伽里玛的永恒的爱；而席燕对丹尼尔的痴迷则使其成为又一个西方幻想中的东方“蝴蝶”。尽管黄哲伦对亚裔形象做出了改变,对亚裔美国文学做出了一些贡献,但其作品却以另一种方式展示了东方的他者形象。2.对东方主义的无意识强化(1)对西方观众的迎合。“自我东方化”是指西方的东方主义话语主导了东方人对世界和自身的想象。近年来,有关“文化大革命”的书写引发美国人的兴趣。在美国文学市场上斩露头角的新移民作家哈金（Ha Jin）和闵安琪（Anchee Min）都因对“文化大革命”相关主题的写作获利颇丰。黄哲伦也在他的作品中书写“文化大革命”显然不是随机的。早期，黄哲伦曾致力于“创造一种文化融合”。比如黄的早期作品舞蹈与铁路讲述了1 9世纪6 0 年代两位中国移民在美国参与修建铁路的故事。黄尝试通过中国戏剧中的舞蹈表演来塑造中国铁路工人的英雄形象,获得好评。黄也曾试图打破美国少数族裔作家只能写作自己种族题材这一栓楷,为此他创作了一部完全基于白人生活的戏剧富贵关系。该剧以黄的家庭为原型，但把所有家庭成员都变为白人，结果恶评如潮。黄最终意识到最受西方观众欢迎的作品是那些包含东方文化元素的戏剧,西方人想要看的是他们想象中的东方。于是1 9 8 8 年，一部以间谍为主题、以文革为背景的话剧蝴蝶君为他带来了无数奖项，使他迅速融人了美国主流文化。另一个例子是黄的花鼓歌，这部作品使他名利双收。京剧是黄作品中的另一个常见元素。例如，黄将蝴蝶君中宋丽玲的身份设定成为一名京剧演员，这显然是有商业方面的考量的。黄知道，吸引西方观众的是京剧中五颜六色的脸谱。(2)误读和失真。萨义德在东方主义中指出“东方”是“欧洲的发明”，长期以来一直被西方视为拥有“浪漫异国情调、难忘的记忆和风景、非凡体验的地方”。西方人对东方文化感兴趣，不是因为他们真的喜欢它，而是因为他们觉得它神秘、不文明、怪异。然后，出于政治利益，西方人试图接触并深人了解东方文化。他们审视、探索并希望发现西方文化对东方文化的优越性，并以此徐海霞：论黄哲伦戏剧对东方主义解构的不彻底性一一以蝴蝶君和中式英语为个案1.中国本土文化教育的缺失在美国长大的黄哲伦虽然是一个中国家庭的后裔却很少接触和了解中国本土文化。黄的父母是第一代中国移民。然而与其他第一代移民不同的是，他们不太依恋中国传统文化,并认为他们很有可能加人美国主流社会，因为他们的教育背景和社会地位很高。因此，黄的父母从不鼓励他们的孩子学习中文，他们甚至在家里都会说英语。黄曾经说过他的家庭是东方和西方的独特融合，他的父亲并不喜欢中国元素的事物，而他的母亲81为基础建立自己的文化和政治霸权。尽管他们可能不承认，但许多华裔作家有意无意地书写甚至歪曲中国文化，这被证明是加入美国主流文学的有效途径，因为他们写下的东西迎合了美国人对神秘落后的东方的想象，黄也不例外。尽管黄在蝴蝶君中试图解构东方主义，但他对中国文化的描写是主观的,甚至是扭曲的。例如,黄对表演京剧的剧场描述如下：房间很热，烟雾弥漫。布满皱纹的脸，老女人，牙齿不见了一一一个脖子上长着一个肿块的男人，就像一只蟾蜍。所有人都在微笑，烟斗从他们嘴里掉下来,坚果在他们的牙齿之间裂开，一只活鸡在啄我的脚.3 2 0在中国,京剧优雅至极，备受推崇，被视为中国文化的精髓。然而,在黄眼中,剧场是如此的混乱，观众是如此的不堪，以至于我们很难将京剧与“高雅”或“国粹”联系起来。上述描述中的“肿瘤”和“蟾”等词明显带有傲慢的意味,也明显表达对中国人的厌恶。作为美籍华裔剧作家，黄无法摆脱东方主义的影响，不可避免地以“西方”的优越感来描述中国。黄是在美国长大的，他的写作在一定程度上受到东方主义意识形态的影响,从而扭曲了中国传统文化的形象。因此,黄用想象而不是经验来描绘东方，创造了另一个“他者”。由于美籍华人主要通过阅读文学作品来了解自己的祖国，他们通常无法深入了解真实的中国。因此，可以肯定地得出这样一个结论：华裔作家对中国文化的认识是不完整的，充满盲点的。然而，由于他们的特殊身份，华裔作家对中国文化的描述会被本土美国人认为是准确的，这会加深他们对中国的误解。二、解构不彻底的原因82则早早皈依了基督教，他们从不庆祝中国的传统节日，他本人直到高中才对中国的春节有所了解。一方面特殊的家庭环境导致黄哲伦没有太多的机会接触和了解真正的中国文化,另一方面他在美国接受的精英教育也决定他势必受到东方主义话语体系的影响。尽管黄没有刻意歪曲、异化、贬低东方，但他仍然无法摆脱东方主义意识形态的影响，在作品中倾向于无意识地建构东方主义。殖民地与后殖民地文学一书的作者博埃默(Elleke Boehmer)认为，,与母语的分离意味着与文化的分离。4 因此可以推断,黄与中国传统文化的接触很少,对中国文化的了解主要来自媒体和书籍，这些媒体和书籍无疑会从西方话语的角度介绍中国和中国文化。因此，黄不可避免地会受到美国对华偏见的影响。就连黄本人也曾承认，西方媒体上宣传的丑恶的东方人形象成为亚裔族群留给他的最初印象。例如，傅满洲和越南战争中的士兵等东方形象让他感到厌恶。尽管黄无法认同他们，但他承认，由于外表相似，他觉得他们之间有一定的联系。总之,黄对中国文化有着复杂的感情：一方面，他觉得自己与中国文化有联系；另一方面，他与中国文化之间有一道不可逾越的墙。因此,黄在有意识地批判东方主义的同时，也在无意识地展示东方主义，这是可以理解的。2.美籍华裔作家的创作困境萨义德在东方主义一书中指出，西方通过东方主义一一即“通过对东方的陈述和描述，通过教导它,设定它,统治它”一一维持对东方的统治。东方主义本质上是一个东方神话，是西方人无知和偏见以及试图统治东方的产物。此外，东方主义还阐述了西方捏造并强加给东方的描述。从西方人的角度看，西方是理性的、有道德的、成熟的、正常的，而东方是非理性的、堕落的、幼稚的。东方主义思想不仅影响着西方世界,也影响着东方人。自二十世纪中期以来，“东方”就与危险和威胁联系在一起。生活在西方,尤其是美国的东方人一直面临着东西方之间动荡的关系，他们在美国的生活令人沮丧。当时，西方世界将从种族、文化甚至政治等方面杜撰出来的刻板形象强加到东方人身上。渐渐地，一些华裔美国人对自己的身份感到困惑甚至自卑。因此，为了加人美国主流文化，一些华裔移民和作家倾向于用偏见来描绘中国，使中国成为一个完全异化的“他盐城工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者”。比如黄玉雪在华女阿五中描述了出生于华裔家庭的女主人公和父权抗争，试图摆脱中国传统文化束缚，通过自我奋斗最终实现美国梦的经历。书中描述了诸如祖先崇拜、父权压制、重男轻女、怪异的饮食习惯等所谓中国传统文化和习俗，名为介绍中国传统文化实则是在展示中国的“落后和愚味”达到吸引美国读者融人美国主流社会的目的。5 汤亭亭的女勇士描写了身处华人圈小女孩的童年生活及她周围女性的现实生活。文中也充斥着男尊女卑思想及对中国传统文化的误读,如中国神异鬼怪故事和巫医等描述无疑迎合了西方人对东方的想象。赵建秀的唐老亚中华裔小学生唐老亚在成长过程中受殖民教育影响逐渐排斥与中国有关的一切事物,如认为中国新年是他最倒霉的日子。5 哈金的捣乱者中邱老师无故被捕,未经审判就被定罪,而律师试图营救时却被绑到树上。这种荒唐无稽的描写却符合西方对中国社会的刻板印象，因此很容易被美国主流社会接受和认可。6 然而包括黄哲伦在内的一些华裔作家也试图奋起反抗东方主义意识形态，尝试在他们的作品中颠覆东方主义。但是由于某些局限性，他们对东方主义的颠覆有时是不够彻底的。由于黄哲伦的特殊身份，他一直面临着创作的困境。也就是说,黄陷人了两难境地：一方面，他无法摆脱自己的民族身份；另一方面，他试图获得美国主流社会的认可。这种矛盾决定了黄不可能对东方主义进行全面的批判。萨义德曾把东方主义定义为“对一个与自己显然不同的世界进行理解一一在某种情况下是控制、操纵、甚至吞并一一的愿望或意图”。这个定义很好地诠释了包括黄哲伦在内的美籍少数族裔作家群体的创作窘境。一方面他们作为美国社会的“非主流”群体，被主流的话语体系所控制甚至吞噬，犹如殖民地人民被殖民者操纵；另一方面这些少数族裔也想打破主流社会的话语霸权，为自己的族群发声,犹如殖民地人民想要摆脱殖民统治获得独立和主权。然而为了能得到主流社会的认可，他们最终只能妥协，有意或无意地对东方主义进行误读甚至把这种误读变成了自我表述。三、结论东方主义作为后殖民主义批评的基础，在文学批评尤其是美籍华人文学中得到了广泛的应第3 7 卷第1 期用。在过去的几十年里,以描写东西方关系为中心的华裔文学界意识到了偏见刻板印象所产生的负面影响,并试图在写作中消除这种影响。在美国华裔作家的成功作品中，黄哲伦的蝴蝶君以其对东方主义的解构而被认为是一个里程碑。黄2011年出版的新剧中式英语也因其对中美文化差异、中美关系的讨论以及对东方主义的解构而受到全世界的赞誉。但由于黄哲伦的中美双重身份，他在这两部作品中对东方主义的解构并不徐海霞：论黄哲伦戏剧对东方主义解构的不彻底性一一以蝴蝶君和中式英语为个案83充分。我们必须严肃、公正地看待美国华裔文学中的东方主义。一方面,在西方主流话语中,美籍华人文学中的东方主义弘扬了中国文化。另一方面,它也表现出对中国文化和种族的偏见,这对中国及其文化的形象产生了负面影响。黄哲伦和一些亚裔作家的写作表明东方主义意识形态仍然盛行并主导着东西方关系，这是一个警告。美籍华裔作家写什么题材,如何看待他们的作品,这都是有待进一步研究的问题。参考文献：1 JOHNSON B.The critical difference M.Baltimore:John Hopkins University,1980.2 HWANG D H M.Butterfly M.New York:Dramatists Play Service,1988.3 SAID E.OrientalsimM.New York:Vintage Books,1979.4 丁文莉.论黄哲伦在蝴蝶君中对东方主义的不完全解构 J.徐州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 0 0 7,3 3（2）：42-45.5】边春华，段彦艳.成长与进步浅析美国华裔小说中的华人形象 J.名作欣赏，2 0 1 0（1 8）：1 0 2-1 0 4.6高频，杨振岗.哈金作品中的中国形象变迁研究 J.传播力研究,2 0 2 0（2 2）：1 2-1 3.On the Inadequacy Deconstruction of Orientalism and inDavid Henry Hwangs Works:A Case Study of M.Butterfly and ChinglishXU Haixia(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Yancheng Institute of Technology,Yancheng Jiangsu 224051,China)Abstract:The theory of Orientalism proposed by the famous literary theorist and critic Said in his book Orientalism publishedin 1979 provides a new perspective for the study and interpretation of literary works during the postcolonial period.This article in-tends to use this theory as the basis and take,M.Butterfly and Chinglish,two representative plays of Chinese American writerDavid Henry Hwangs,as case studies to analyze the inadequacy of his works in deconstructing Orientalism,and further explorethe possible reasons for this incompleteness from the perspective of the authors identity.Keywords:orientalism;deconstruction;inadequacy;M.Butterfly;Chinglish（责任编辑：沈建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