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金代射粮军及其与金朝时局的关系.pdf

第2 8 卷第1 期2024年3 月扬州职业大学学报Jourmal of Yangzhou Polytechnic CollegeVol.28No.1Mar.2024论金代射粮军及其与金朝时局的关系钟昭懿（渤海大学，辽宁锦州121013)摘要：金代射粮军是由金代诸路所募汉民组成的一支非正规军，往往兼充杂役，社会地位低下。射粮军作为金代正规军的补充和后备力量，兼具役作和军事职能，其职能的衍变与时局密切相关。当国家承平安定之时，射粮军主要承担役作职能；而在国势倾颓、时局板荡之际，其军事职能则日益凸显。射粮军职能的衍变折射出金代国家的发展历程。关键词：金代；射粮军；役作职能；军事职能；时局中图分类号：K246.4文献标识码：AOn the Jin Dynasty Sheliang Army and theJin Dynasty State Condition文章编号：1 0 0 8-3 6 9 3(2 0 2 4)0 1-0 0 1 5-0 5ZHONG Zhao-yi(Bohai University,Jinzhou 121013,China)Abstract:The Sheliang army in the Jin Dynasty was an irregular army composed of the Han people recruitedfrom different provinces,who often served as miscellaneous servants and had low social status.As a supple-ment and reserve force of the regular army of the Jin Dynasty,the Sheliang army had both service and militaryfunctions,and the evolution of its functions was closely related to the political situation of the Jin Dynasty.Itmainly assumed the service function when the country was in peace and stability,and its military function wasmore prominent when the nation was unstable and collapsing.The exercise of the function of the Sheliang armyreflected the development course of the Jin Dynasty.Key words:the Jin Dynasty;the Sheliang army;servitude function;military function;political situation金代射粮军是由诸路所募汉民组成的一支非正规军,往往兼充杂役,社会地位低下。目前学界对于金代射粮军有所关注：或认为宋朝记载的食粮军即射粮军，但具体的论证过程语焉不详1 5-7;或胪举和射粮军相关的史料,并进行了深入剖析，但仍有一些史料有待进一步阐释1 2 1 9 7-1 0 8;或对驻守在金代都城的射粮军进行研究,并对其人数进行评估 3 。可见，金代射粮军往往充杂役，也用于军事，但学术界的研究成果对于金代射粮军尚缺乏动态的考量，对其职能行使、转变的背景着墨不多。鉴于此，本文试就金代射粮军及其与金朝时局的关系进行研究，以期对金代射粮军问题有更全面深人的认识。1金代射粮军释义与编制1.1金代射粮军释义射粮军作为一支成建制的军队仅见于北方民族建立的辽、金王朝，在宋代文献中也有相关记收稿日期：2 0 2 3-1 0-2 0作者简介：钟昭懿（1 9 9 8 一），男，渤海大学历史文化学院硕士研究生。基金项目：辽宁省社科基金重点项目（L21AZS001）。16载，宋人往往称之为“食粮军”。辽金二朝虽都有射粮军之名，但词义有所不同。辽史国语解记载：“射粮军，射，请也。”4 1 5 4 1 辽史中关于射粮军的具体记载仅见一处，天庆九年（1 1 1 9）“二月，（天祚帝）至鸳鸯泺。贼张撒八引诱中京射粮军，僧号”4 1 3 8。陈学霖据此推断辽代射粮军为负责征粮之辅助队伍，故为叛贼所引诱。2 1 9 7 美籍学者魏特夫也指出射粮军为“请粮的军队”5 。细查史文可知，天庆八年（1 1 1 8）十二月山前诸路发生大饥荒，中京道附近的地区受灾尤其严重，诸实际，天祚帝当时极有可能派遣射粮军征集粮食。再从古代“射”字本身的概念来看，古代汉语词典载“射”字有“谋求，逐取”之意 6 。翻检史籍，“射”字作“追求、谋取”之意不乏其例，如汉代桓宽盐铁论除狭载“富者以财贾官，勇者以死射功”7 ；新唐书食货志四载“江淮豪贾射利”8 。结合上述史料推断,射粮军可能在辽代就已经具有为军队募集粮食的军事辅助职能，前辈学者的认知大体不误。由于辽史对射粮军的记载寒，辽代射粮军的全貌不得而知。金史载射粮军招募之制，“特招募民年十七以上，三十以下魁伟壮健者收刺，以资粮给之，故日射粮”9 1 9 6 2。由此可知，金代射粮军由国家给予射粮军军人粮食，射粮军由此得名。概而言之，辽代射粮军是为国家征集粮食，金代射粮军则是由国家给予粮食，二者名称虽同而本义有别。与辽金同时期的宋朝也有“射粮军”的相关记载，不过，宋人往往称辽金两朝的“射粮军”为“食粮军”。“盖大辽旧少食粮军，以食粮军为不足，募民兵，以民兵为不足，又募市兵，以市兵为不足，又募僧兵。是为四军人虽多，亦皆乌合不为用，及至溃散，回归又皆散为盗贼。”1 0 1 8 0 8“郭药师所统兵二万，号日常胜军，又契丹刺面军万余人，号食粮军，费用钱粮不可胜计。”1 0 1 3 9 招募汉人为军且刺其面,契丹早已有之，射粮军在辽朝军队体系中处于次要地位且人数较少。在正隆末和大定初的金宋战争中，宋军攻取商州（今陕西商州市)时降食粮军千余人”1 1 3 4 5。金军守卫巩州（今甘肃陇西地区），宋人记载：“城中甲军不过千五百，食粮军亦不过千五百。”1 2 食粮军成守的商州、巩州都位于金宋交界处，大定八年（1 1 6 8）魏扬州职业大学学报子平在与世宗的交谈中明确指出，按照盟约，金朝在与宋相邻的诸州中历来由射粮军和巡尉守成 9 1 9 7。对上述史料进行综合考证，宋人记载中的“食粮军”即辽金史籍中的“射粮军”。1.2金代射粮军编制王曾瑜指出金代射粮军乃沿袭辽代射粮军之制，隶属于诸路兵马都总管府下的节镇兵马司1 1 7 5-7。金史有关射粮军的记载始于金太宗天会二年（1 1 2 4），此时正是金朝勃兴之际。金太宗给宗望的诏书载，“闻比岁不登，若如旧征敛，恐民匮乏，度其粮数赋之。射粮军愿为民者，使复田里”9 1 7 0 4。王曾瑜认为此处的射粮军即辽之射粮军。但陈学霖则认为早于此时已募民组成射粮军,隶属于统军主帅 2 1 0。此时正值辽金易代之际，为了安抚辽地，天辅六年（1 1 2 2）金太祖曾宣布“王师所至,降者救其罪，官皆仍旧”9 3 9,诸情理，前文的“射粮军”应是指金朝降服的辽朝射粮军。辽金皆是北方民族建立的王朝，二者前后相继，在制度建设方面具有承袭性，且射粮军为辽、金两朝所独有，因此，金朝的射粮军应是继承自辽代。金代对射粮军的记载比较明确，金史兵志载“诸路所募射粮军，五年一籍三十以下、十七以上强壮者，皆刺其口，所以兼充杂役者也凡汉军，有事则签取于民，事已则或亦放免 9 1 9 9。可见，金代对射粮军的挑选有着明确的年龄限制和较高的身体素质要求，射粮军是一支由金代诸路所募汉民组成的非正规军，社会地位低下,往往兼充杂役。“其首领则有将节、承局、什将等名，而皆统于随路都兵马总管府焉。”9 1 9 6 2“凡州府所募射粮军、牢城军，每五百人为一指挥使司，设使，分为四都，都设左右什将及承局押官。其军数若有余或不足，则与近者合置，不可合者以三百人或二百人亦设指挥使,若百人则止设军使，百人以上立为都，不及百人止设什将及承局管押官各一员。1 9 1 0 2-1 0 0 金代射粮军隶属于诸路兵马都总管府,其长官依据所辖人数的不同有指挥使、军使、什将、承局押官等。“凡射粮军指挥使及黄、沁兵指挥使，钱粟七贯石、绢六匹，军使钱粟“皆刺其?”,其下原缺一字，疑是“面”或“颊”字，此据金史卷4 4 兵志，第1 0 1 1 页。第2 8 卷第1 期六贯石、绢同上，什将钱二贯、粟三石，春衣钱五贯、秋衣钱十贯。承局押官钱一贯五百文、栗二石，春衣钱五贯、秋衣钱七贯。”9 J107此处记载了射粮军长官的军俸，关于射粮军士卒的军俸虽无明确记载，但根据射粮军匠的待遇，或可窥见射粮军士卒军的大致情况。“射粮军匠钱粟三贯石，春秋衣绢各二匹，习学给半。9 1 3“诸招军月给例物”，“射粮军及沟渠等处兵水手，钱二十贯、绢二匹”9 1 0 7。据此可知，射粮军应是按月领取一定数量的钱、粮、绢。综上所述，辽金两代的射粮军名称相同，词义各异，而宋人往往称之为食粮军。金代射粮军应是继承自辽代，且文献记载内容较辽代详实，对于其具体职能的记述也相对清晰。2金代射粮军职能金代的射粮军是由金代诸路所募汉民组成的一支兼充杂役的非正规军,基本职能是役作职能，也兼具一定的军事职能。金史中关于金代射粮军的记载虽然简略分散，但是对相关史料的钩沉索隐可知，射粮军在金太宗以降屡见于史册，至金代中后期，相关记载明显增多，这昭示着射粮军在金代社会中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2.1役作职能金代射粮军主要承当役作职能，“所以兼充杂役者也”9 1 9%。其役作职能的行使方式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射粮军充当亲王品官的谦从。金代亲王和达到一定品级的官员都有数量不等的侍从或者仆役。“凡内外官自亲王以下，从各有名数差等”“其贱者，一日引接”“二日牵拢官”，“三日本破”，“四日公使”，“五日从已人力”“五等皆以射粮军充”9 2。大定二年(1 1 6 2）金宋河州之战中，金将温特赫“遣食粮军驰书于临洮、德顺以求援“1 1 3 3 1。战事期间，射粮军曾用于传递军情。此外，射粮军还用于工程营建，同知西京留守事曹望之给世宗的上书中提到：“论工部营造调发，妨民生业。诸路射粮军约量人数，习武艺，期以三年成，以息调民。”9 1 2 0 9 射粮军承担工部的派遣，这在一定程度上减轻了百姓的劳役负担。大定七年（1 1 6 7)在中都城中设修内司，掌宫中营造，隶属于工部，有“兵匠一千六十五人，兵夫二钟昭懿：论金代射粮军及其与金朝时局的关系2.2军事职能金代射粮军除具有基本役作职能外，也兼具一定的军事职能。射粮军的军事职能主要体现在成守边境和参加战斗。天卷三年（1 1 4 0）宗弼统军大举攻宋，金朝重新占领河南府（今河南洛阳市），宋人记载：“本府有番人七千余人、马五千余匹，食粮军三千余人。”1 8 6 正隆末、大定初金宋交战之际，金军成守巩州、商州的军队中也包括食粮军（射粮军）。大定八年(1 1 6 8)世宗认为：“宋之和好恐不能久，其宿、泗间汉军，以女直军代之。”参知政事魏子平称：“誓书称沿边州城，除自来合设置射粮军数并巡尉外，更不得屯军守成。”9 1 9 7 由此可知，此前金朝在与宋毗邻的诸州中派遣射粮军戍守,射粮军是金朝军事力量的重要组成部分。章宗承安元年（1 1 9 6）“诏应禁军器路分，步弓手拟于射粮17千人”9 1 2 8。修内司作为工部下属诸司之一，也应包括一定数量的射粮军，“兵匠”这一名称正可与前引“射粮军匠”9 1 3 2 相互发明，体现了射粮军的役作职能。射粮军还充当征收酒税的构栏人，作为酒税务的属员。明昌五年（1 1 9 4）尚书省奏“旧随处酒税务，所设构栏人，以射粮军历过随朝差役者充，大定二十六年罢去”9 1 0。泰和六年（1 2 0 6），金朝在驿站的基础上又设置了急递铺，“其制，该军马路十里一铺，铺设四人，内铺头一人,铺兵三人,以所辖军射粮军内差充 9 1 3。射粮军还承担急递铺铺兵的职责。射粮军还参与治安管理、地方防卫。成书于章宗明昌年间的大金集礼记载射粮军还曾用于驻守岳镇海渎祠庙，大定十三年（1 1 7 3）“随处岳镇海渎神祠，系民间祈福处所，自来多是本处人家占守，及有射粮军指作优轻，数换去处，遇有祈求，邀勒骚扰，深不利便”“选有德行名高道士二人看管”1 3 。此前主要由射粮军驻守岳镇海渎庙，但由于其对百姓屡有骚扰，此后改由德行高洁的道士专门看守。大定二十七年（1 1 8 7)宰臣因卢沟河水患，指出“孟家山金口闸下视都城，高一百四十余尺，止以射粮军守之，恐不足”“不然则更立重闸，仍于岸上置官癖署，及兵之室，庶几可以无虞也”9 6 8 7。以往卢沟河道闸口主要由射粮军负责守卫，由于形势愈发严峻，金朝增加了卢沟河道的守备力量。18军内选之，马弓手拟于猛安谋克军户余丁内选之”9 2 3 9。射粮军还作为金代正规军的后备力量。卫绍王大安三年（1 2 1 1,蒙古大举伐金，围攻中都，崇庆元年（1 2 1 2)金朝“签陕西勇敢军二万人，射粮军一万人，赴中都”9 1 2 9 5。由于国势贴危，金廷签陕西射粮军远赴中都守卫都城。宣宗贞祐四年（1 2 1 6）十一月，“放免诸职官从及诸司局射粮兵卒尝选充军者”9 1 3 2 1。可见，有一部分射粮军曾充军人伍参加作战。哀宗时期，河中汉人强伸“一射粮卒耳，及授以兵”9 1 2 5 4。射粮军不仅直接参与战斗，而且杰出者还被金朝委以重任。3射粮军与金朝时局的互动关系金代射粮军主要有役作和军事两大职能，但不同时期其职能的侧重有所不同，射粮军职能的衍变与金朝的时局密切相关。当国家形势大体稳定之时,射粮军的役作职能占据主导；而当国势倾颓、时局板荡之际，射粮军的军事职能则日益凸显。射粮军在金代扮演着重要角色，其职能转变折射出金代国家发展历程。在金初战事频仍之际，射粮军的军事职能突出。金朝扶植的伪齐政权（1 1 3 0 一1 1 3 7）也有射粮军且射粮军大量参与军事征战。“刘豫间遣兵人寇，每为王（韩世忠）所败却，生擒伪知镇淮军王拱及食粮军数百，献于朝。”1 0 1 5 6 4 天会十五年（1 1 3 7）金废齐之后，完颜昌、宗弼向汴京百姓宣布：“齐国差使繁重，今悉从宜酌量减免，应据食粮军人有欲归农及情愿当役，使并从自便。“1 0 1 3 1 7 原伪齐射粮军可以选择解甲归田，也可以由承担军役转为杂役。由是可知，部分原伪齐射粮军就此转而成为金代射粮军的一部分。金废齐之后，金宋战事再起，射粮军多投人作战。天着三年（1 1 4 0)宗弼率军攻宋，金军占领河南府，宋人记载河南府的成军中有“番人七千余人”“食粮军三千余人”1 4 1 8 6。正隆、大定年间金宋战之际，守卫巩州的金军中亦涵盖一部分射粮军。宋“金州统制官任天锡等复商州，获其守将昭毅大将军完颜守能、同知州武骑尉马彦，降食粮军千余人 1 1 3 2 4 5。以上史料表明，射粮军虽是非正规军,在非常时期往往也参与战斗，成为金朝主体军事力量的重要补充。此外，因形势的需要射粮军还承担传递军情、扬州职业大学学报成守边境等军事辅助任务。大定二年（1 1 6 2）金宋河州之战中射粮军曾用于传递军情。大定四年（1 1 6 4)世宗挫败宋孝宗的北伐，与宋朝签订隆兴和议。在金宋两国关系上，世宗既注重与宋保持和平，又对宋朝加强防御，防患于未然。大定八年（1 1 6 8），世宗将成守宿州、泗州之间的射粮军替换为女真军。大定中后期金朝国家形势大体平稳，因此，这一时期射粮军主要承担役作职能，其所服劳役因时所需而渐趋繁杂。除充当亲王品官的从外，射粮军的役作职能还涵盖工程营建、征收酒税、充当急递铺铺兵、治安管理、地方防卫等方面。大定二十六年（1 1 8 6)免除射粮军充当征收酒税的栏人，随后一部分的射粮军转而承担军役，明昌五年（1 1 9 4）尚书省奏“其随朝应役军人，各给添支钱粟酬其劳。今拟将元收构栏钱，以代添支”9 1 0。金王朝通过增添钱果来提高承11100担军役的射粮军待遇。章宗承安以降，金朝逐渐内外交困，国家形势的动荡不安使得射粮军的职能日益强化。承安元年(1 1 9 6)金朝已于射粮军中选取步弓手。泰和六年(1 2 0 6)铁木真统一蒙古诸部,对金王朝虎视耽晓，严重威胁北境的安全；南宋宰相韩胃发动开禧北伐，金朝南部陷人兵。此外，章宗时期黄河多次决堤泛滥成灾，严重影响了金王朝的国家统治。因此，金朝在驿站的基础上又设置了急递铺，“以所辖军射粮军内差充，腰铃日行三百里。凡元帅府、六部文移，以敕递、省递牌子，人铺转送”9 1 3 6。金代急递铺直隶于兵部，为应对日益紧迫的时局，射粮军又担负起急递铺铺兵的职责，负责传送紧急军情与国计民生休戚相关的事务。卫绍王统治时期，金朝危机加剧，“政乱于内，兵败于外”9 2 8，射粮军的军事职能更加凸显。大安三年（1 2 1 1），蒙古开始大规模进攻金朝，铁蹄深人黄河以北。崇庆元年（1 2 1 2）由于军情紧急，金廷征调陕西射粮军一万人远赴中都守卫都城，中都路周围的射粮军也应参加了保卫国都的战斗。贞祐四年（1 2 1 6）十一月，宣宗放免承担过军役的射粮军，这表明此前曾有射粮军充军作战，尚需追问的是宣宗南迁之后为何放免射粮军，且在同一月又“罢在京防城民军”9 3 2 1。被放免的不仅仅是射粮军，金朝似乎是在自裁羽翼，但细考史文则不然，贞祐三年（1 2 1 5）八月“北方侵及河第2 8 卷第1 期南，由是尽起诸路军户南来，共图保守”9 1 0 2,贞祐四年（1 2 1 6)宰臣日：“今军户当给粮者四十四万八千余口，计当口占六亩有奇，继来者不与焉。”9 1 0 5 3 宣宗迁汴之后，为加强河南的实力以图自保，尽签河北、山东等地猛安谋克户于河南，一时河南地狭人稠，“方今军国所需，一切责之河南”9 1 0 0，以河南之地维持金朝国家机器的运转不免独木难支，放免射粮军应是出于减轻财政压力的需要。哀宗时期金朝日腋月削，射粮军甚至等同于正规军。这一时期金朝统治者因时局的偃塞不得不有所创举，即使是身份低下的射粮军士卒，只要对金王朝忠心耿耿，就有机会得到金廷的提拔重用。河中射粮军子弟强伸“貌极寝陋，而力过人。兴定初，从华州副都统安宁复潼关，以劳任使，尝监部阳醋。后客洛下，选充官军 9 1 4 0。金末时局板荡之际,射粮军强伸忠义卫国,曾在守卫中京（河南府)的战斗中顽强不屈、屡败蒙军，哀宗乃“降诏褒谕，以伸为中京留守、元帅左都监、世袭谋克、行元帅府事”9 2 4 5 0。天兴二年（1 2 3 3）强伸殁后，“时宣使石体究洛阳所以破及强伸死节事”9 2 6 9。由此可见，在金朝大厦将倾之际，12090射粮军在抗击蒙古、延缓金朝灭亡方面发挥了一定作用，而金朝政府对射粮军强伸的倚重和破格提拔则从一个侧面反映出金末政治军事的衰微。4结语金代射粮军是由诸路所募汉民组成的一支非正规军，隶属于诸路兵马都总管府下的节镇兵马司。金代射粮军的职能包括基本的役作职能和一定的军事职能。其役作职能主要体现在充当谦从、传递军情、工程营建、征收酒税、充当急递铺铺兵、治安管理、地方防卫等方面，具有多元化的特征；射粮军的军事职能主要体现在成守边境、投人钟昭懿：论金代射粮军及其与金朝时局的关系书馆,2 0 1 4.7王利器.盐铁论校注 M.北京：中华书局，1 9 9 2.8欧阳修，宋祁.新唐书 M.北京：中华书局,1 9 7 5.9脱脱.金史 M.北京：中华书局，1 9 7 5.【1 0 徐梦莘.三朝北盟会编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 0 1 9.11】李心传.建炎以来系年要录 M.北京：中华书局，1988.【1 2 员兴宗.九华集M/四库全书：集部.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 9 8 7.【1 3 大金集礼M.任文彪，点校.杭州：浙江大学出版社,2 0 1 9.14岳珂.鄂国金佗粹编续编校注 M.王曾瑜，校注.北京：中华书局，1 9 8 9.（责任编辑：邱天语）19作战等方面。射粮军职能的行使与时局密切相关，这就形成了射粮军与金朝时局的互动关系：当国家形势承平安定之时，射粮军的役作职能占据主导，并能够有效地起到防卫地方、减轻人民劳役负担的作用。而当国势倾颓、时局板荡之际,其军事职能则日益凸显。射粮军是金廷主体军事力量的重要补充，在金代社会中扮演了重要角色。参考文献：1 王曾瑜.金朝军制M.保定：河北大学出版社，1996.2陈学霖.金宋史论丛M.香港：香港中文大学出版社,2 0 0 3.3姜宾.金中都城驻军初探 J.首都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 0 1 1(S1):80-85.4脱脱.辽史 M.北京：中华书局，1 9 7 4.5 WITTFOCEL K A,FENG C S.History of Chinese Soci-ety:Liao(907-1125)M.Philadelphia:The Ameri-can Philosophical Society,1949.6张双棣，殷国光.古代汉语词典M.北京：商务印金宣宗兴定元年（1 2 1 7），金朝改河南府为金昌府，升中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