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子政务背景下政府透明度与社会公平感对公众政府信任水平的影响.pdf

云南行政学院学报2024 年第 2 期112基层政治与社会治理电子政务背景下政府透明度与社会公平感 对公众政府信任水平的影响薛天山，余天悦摘要：公众对政府的信任水平已经成为衡量政府治理能力的重要指标之一，而电子政务则被当作扭转政府信任危机的一种解决方案被提出，因此，辨析中国情境中电子政务对政府信任的影响并探寻背后的作用机制就显得尤为重要。本文着重研究了电子政务对政府信任影响过程中政府透明度感知的中介作用及社会公平感的调节作用机制。通过对 2629 份问卷调查数据的分析发现，电子政务的使用和推广可以有效提升社会公众的政府透明度感知水平，而政府透明度感知对公众的政府信任水平提升有着积极的作用；电子政务对政府信任的正向形塑效应正逐渐显现；电子政务对政府信任的提升作用部分归因于政府透明度感知的增加；就政府透明度感知对政府信任的促进作用而言，公众的社会公平感具有放大效应。关键词：电子政务；政府透明度感知；政府信任；社会公平感中图分类号：D63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1-0681（2024）02-112-013作者简介：薛天山，南京师范大学金陵女子学院副教授，主要研究方向为社会心理与公共管理；余天悦，南京师范大学金陵女子学院硕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为公共服务与社区治理。一、问题的提出作为一种信息化手段，电子政务（E-Government）指政府通过互联网或其他数字手段在线提供信息和服务a。当前的社会治理实践中，电子政务的重要性越来越受到关注。从政策层面来看，电子政务已经被纳入社会治理新格局的表述当中；从实践层面来看，各地方政府都极力促进电子政务的推广使用。电子政务的推广使用，其内在动因在于政府适当地利用信息和通信技术，特别是互联网，能提供更好更方便的服务，更快捷更完整的信息，缩小信息距离，以期政府更开放、更透明，促进民众的关注、沟通和参与，增加政府与民众的互动，提升公众对政府的满意度，进而修复或增强社会公众对政府的信任。公众对政府的信任不仅是政府合法性的基础，还具有维护社会秩序与稳定，促进社会政策正常运行的显著功能。近年来，电子政务的推广与应用能否提升民众对政府的信任水平成为了学界的热点议题。然而，不同情境下的相关研究得出了不同的结论，有学者发现电子政务可以增加政府透明度、改善政收稿日期：2023-07-13*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一般项目“互联网时代政府信任与公民表达研究”（17BSH148）。a Venkatesh V,Thong James Y L,Chan Frank K Y,Hu Paul J H.Managing Citizens Uncertainty in E-Government Services:The Mediating and Moderating Roles of Transparency and TrustJ.Information Systems Research,2016,27（1）:87111.113薛天山，余天悦：电子政务背景下政府透明度与社会公平感对公众政府信任水平的影响民关系，对政府信任的提升有显著的促进作用a；但也有学者发现两者之间并不存在显著的正相关关系b。政府透明度的增加也有可能传递出更多有关政策不一致、政策不公平、官员腐败等负面信息，造成社会民众不公平感受的增加，进而侵蚀公众对政府的信任c。可以看出，政府透明度提升对政府信任的作用效应受社会文化传统和个体心理感知状况的影响，在不同的政治、文化、心理情境中，两者之间的关系有不同的表现。这便引发了本文关于电子政务使用、政府透明度感知、社会公平感对政府信任影响机理的思考，本研究将尝试检验电子政务使用与公众政府信任之间的关系，且从政府透明度角度探索电子政务使用对政府信任度的影响机制，并进一步将社会公平感的影响纳入分析框架，着重检验社会公平感的调节效应，由此揭示政府透明度感知对政府信任影响作用的独特边界。二、文献回顾（一）电子政务使用与政府信任从 20 世纪 60 年代以来，西方各国政府遭遇了信任危机，社会公众对政府的信任度不断下滑，如何扭转这一趋势成为了现代治理理论和研究的焦点问题。导致政府信任度下滑的可能原因众多，包括政府绩效与公众期待之间的差距扩大、大众传媒的作用、社会资本的不足、“批判性公民”的出现、“后物质主义”文化的兴起等，但公众与政府之间的感知距离和信息鸿沟，被认为是导致公众对政府信任度下降的最主要原因之一d。而电子政务可以通过缩短政府与公众的信息距离、改善政民互动和民众对政府回应的感知来重塑双方的信任关系。已有的研究结果表明，电子政务的推广使用对于增强公众对政府的信任和信心有积极的影响，这反过来又增加了政府的公共价值e。Tolbert 和Mossberger 通过分析 815 名政府网站用户的调查数据发现，地方政府网站的使用与公众信任之间存在显著的正相关关系f。与之相似的是，Jameel 等的研究也发现，电子政务可以通过加强政府与人们的联系和他们的敏锐反应，发展出一套以信任为基础的流程g。同时，电子政务的应用还可以为公众提供更准确的公共服务信息、更好的公共服务，因此电子政务的使用可以有效提升公众的政府信任水平。电子政务为民众提供了更满意的体验，且由于这种更高的满意度提升了民众的政府信任水平h。我国政府从 1999 年起开始建设电子政务系统，经过 20 多年的发展，中国的电子政务的应用范a Tolbert C J,Mossberger K.The Effects of E-Government on Trust and Confidence in GovernmentJ.Public Administration Review,2006,66（3）:354-369.b Morgeson F V,Van Amburg D,Mithas S.Misplaced Trust?Exploring the Structure of the E-government-Citizen Trust RelationshipJ.Journal of Public Administration Research and Theory,2010,21（2）:257-283c WorthyB.More Open but not More Trusted?The Effect of the Freedom of Information Act 2000 on the United Kingdom Central GovernmentJ.Government,2010,23（4）:561-582.d Chadwick A,Christopher May.Interaction between States and Citizens in the Age of the Internet:“E-government”in the United States,Britain,and the European UnionJ.Governance,2003,16（2）:271-300e Heeks R.Understanding and Measuring E-government:International Benchmarking Studies.Paper Presented to the Conferenee on“E-Participation and E-Government:Understanding the Present and Creating the Future”,Budapest,Hungary,July 27-28,2006f Tolbert C J,Mossberger K.The Effects of E-government on Trust and Confidence in GovernmentJ.Public Administration Review,2006,66（3）:354-369g Jameel A,Asif M,Hussain A,et al.Assessing the Moderating Effect of Corruption on the E-government and Trust Relationship:An Evidence of an Emerging EconomyJ.Sustainability,2019,23（11）:1-14h Kim S,Lee J,2012,E-Participation,Transparency,and Trust in Local GovernmentJ.Public Administration Review,2012,72（6）:819828.114薛天山，余天悦：电子政务背景下政府透明度与社会公平感对公众政府信任水平的影响围与水平已经居于世界前列a，已经从单纯的信息发布功能逐步转变为信息公开、在线办理与公众参与三大功能整合在一起的管理信息系统。随着电子政务功能的逐步完善，以参与互动和政府回应为主要特征的电子化政民互动，对社会公众的政府信任水平产生了深刻的影响。从中国政府的实践来看，利用电子政务提升公众对政府的心理认同，不仅具有现实的可操作性，也应该成为各级政府的重点工作方向。有研究表明，电子政务的使用可以有效提高公众满意度，并进而对公众心理和行为倾向发挥积极的作用b。公众对电子政务能力与绩效的感知是提升政府信任度的重要因素，电子政务的信息提供能力与工作效率的提升对政府信任度的提升有着显著的正向促进效用c。（二）政府透明度与政府信任基于委托代理理论，处于受托方的政府，拥有天然的信息优势；而作为委托方的公众，则处于信息劣势地位，双方信息的不对称阻碍了公众对政府的信任。与传统政务处理方式相比，电子政务在信息提供、消除信息不对称、增加政府透明度等方面均拥有优势，可以提升公众与政府之间的委托信任（Fiduciary Trust）d。事实上，基于电子政务的公共服务质量改善的过程，也是政府透明度提升的过程。所谓政府透明度，是政府和社会利益相关者之间的某种联系方式，政府透明意味着公众可以更大程度地获取政府信息，进而监督政府内部运作和组织绩效，政府的透明度不仅取决于政府向公众提供信息的能力，还取决于政府对相关信息的提供意愿e。当政府开放电子服务平台提供众多的公共服务信息时，可以让公众更及时地获得相关信息并受到监督，促使政府提升自己的公共服务质量，而公共服务质量的提升让政府更愿意披露相关信息，增进政府的透明度。政府透明度的增加，可以使公众增加大量关于政府运行方面的相关知识，这反过来会增加他们对政府的信心f。政府透明度的提升不仅可以通过影响公众对政府机构能力、品德等方面的感知而提升政府信任水平，还便于公众参与政府监督管理，促进政府管理质量改善，有利于强化政府受托责任，提高公众对政府的信任水平g。另外，透明度的增加对减少腐败、促进良好治理和支持改革均有积极作用，更好的信息流动可以积极地正向影响经济增长的速度。代理理论表明，较高水平的信息流通减少了信息的不对称，这限制了委托人（民众）和代理人（政府）之间潜在的利益冲突，并增加了对政府的信心h。研究发现，地方当局的透明程度会影响该当局的声誉i。a Relly J E,Sabharwal M.Perceptions of Transparency of Government Policy Making:A Cross-national StudyJ.Government Information Quarterly,2009,26（2）:148-157b 芮国强,宋典.电子政务与政府信任的关系研究以公民满意度为中介变量J.南京社会科学，2015（2）:82-89.c 李燕,朱春奎.电子政务如何影响政府信任?基于武汉、天津、重庆调研数据的实证研究J.南京社会科学,2017（5）:65-73.d Thomas C W.Maintaining and Restoring Public Trust in Government Agencies and their EmployeesJ.Administration&Society,1998,30（5）:166-193e Bertot J C,Jaeger P T.Grimes J M.Using ICTs to Create a Culture of Transparency:E-government and Social Media as Openness and Anticorruption Tools for SocietiesJ.Government Information Quarterly,2010,27（3）:264-271f Cook F L,Jacobs L R,Kim D.Trusting What You Know:Information,Knowledge,and Confidence in Social SecurityJ.The Journal of Politics,2010,72（2）:397412g Coglianese C.The Transparency President?The Obama Administration and Open GovernmentJ.Governance,2009,22（4）:529-544h Araujo J F F E,Tejedo-Romero F.Womens Political Representation and Transparency in Local GovernanceJ.Local Government Studies,2016,42（6）:885-906i Lopez-Lopez V,Iglesias-Antelo S,Vazquez-Sanmartin A,et al.E-government,Transparency&Reputation:An Empirical Study of Spanish Local GovernmentJ.Information Systems Management,2018,35（4）:276-293115薛天山，余天悦：电子政务背景下政府透明度与社会公平感对公众政府信任水平的影响（三）社会公平感与政府信任政府信任主要源自社会公众与政府互动过程中的认知与感受a。政府透明度的提高有可能使公众获得良好的服务感受，进而提升公众对政府的信任；但也有可能因透明而将官员腐败、政策失败等问题揭露出来，而产生不良的感受，进一步加剧公众对政府的不信任感。Worthy 的研究就发现，政府透明度的提升并未改善普通民众对新西兰、美国和加拿大政府的信任状况，反而产生了一些负面的影响b。就公众对政府的感受而言，政府透明度的提升实质上是一把双刃剑，既可能提升公众对政府的良好感受，也可能放大其负面感受。而公平性是社会公众对政府的本质要求之一，也是在政民互动过程中，最容易产生的心理感受。从个体心理层面来说，公平感是个体在社会生活中对结果和程序的感知，程序公平感知源自于确保社会成员有参与公共资源分配的平等机会，让人们感受到公正的对待；结果公平感知则源自社会公众对分配结果合理性的判断c。在公众与政府不断的接触互动过程中，无论政府行为被评价为过程不公正还是结果不公平，都会对公众心理产生不利影响，进而侵蚀公众对政府的信任。如果公共资源的配置与使用缺乏公平性的制度约束，就会引发公众对政府行为主体的不满，显著降低其政府信任水平。三、研究假设（一）政府透明度感知的中介作用：电子政务使用与政府信任电子政务的引入降低了信息扩散和公开的成本，对提升政府的透明性存在积极作用。政府相关部门在政府网站上发布政策、法律、建立可搜索数据库等行为可以提升公众对政府透明的看法。有研究发现，电子政务使用者对电子政务应用程序的满意度与他们对政府透明度的感知和评估直接相关d。当前，社会公众政府信任度下降的最主要原因在于，公众与政府之间的信息不对称并缺乏相应的知识e。来自中国的实证研究也发现了政府透明度与政府信任之间的正相关关系，如何玉和唐清亮利用 300 个地级市的电子政务评估数据，分析发现公众对政府的信任水平与政府透明度正相关，政府透明度越高，公众越信任政府f。于文轩的研究也发现，提升政府透明度感知水平确实可以有效提升公众对政府的信任水平g。因此，透明性经常被认为是一个值得信任的政府的重要组成部分。电子政务系统使公众能更快捷地获取各种行政决策的相关信息，公众与政府a Chanley V A,Rudolph T J,Rahn W M.The Origins and Consequences of Public Trust in Government:A Time Series AnalysisJ.Public Opinion Quarterly,2000,64（3）:239-256b Worthy B.More Open But not More Trusted?The Effect of the Freedom of Information Act 2000 on the United Kingdom Central GovernmentJ.Government,2010,23（4）:561-582c 麻宝斌,钱花花,杜平.公平优先于公正中国民众社会公平认知状况的实证分析 J.吉林大学学报,2016（2）:72-81.d Kim S,Lee J.E-participation,Transparency,and Trust in Local GovernmentJ.Public Administration Review,2012,72（6）:819828e Hardin R.Government without TrustJ.Journal of Trust Research,2013,3（1）:32-52f 何玉,唐清.公共服务、政府透明度与公众对政府的信任：影响机理与经验证据J.华东经济管理,2012（4）:120-126.g 于文轩.政府透明度与政治信任：基于 2011 中国城市服务型政府调查的分析J.中国行政管理,2013（2）:110-115.116薛天山，余天悦：电子政务背景下政府透明度与社会公平感对公众政府信任水平的影响之间的互动也会增加，公众会更加客观地评价政府行为，因此也更倾向于对政府做出正面评价。一般认为，政府利用信息通信技术作为一种机制，通过建立电子政务系统提高透明度来建立（或提升）公众对公共机构的信任。社会公众在电子政务使用过程中对政府透明度方面的积极评价是影响公众政府信任水平的一个关键变量a。Cooper 和 Yoder 更是指出，公众对政府透明的感知水平会中介电子政务与公众信任之间的相关关系，提升民众的信任水平是政府增加透明度的最终目标b。据此，提出假设。假设 1：电子政务的使用正向影响民众对政府的信任水平。假设 2：政府透明度感知中介电子政务与政府信任之间的关系。（二）社会公平感的调节作用：政府透明度与政府信任在社会公共资源分配过程中，社会公众期待政府遵循公平原则。有研究表明，社会公众对公共政策结果存在“公平偏好”心理，公众对政府的信任与公众对政府公平性评价存在密切关系c。收入不平等国家的民众显示出对政府的低信任水平，在教育和就业机会方面感知到不公平的民众会给予政府更少的信任d。基于中国社会的经验研究也发现，政策执行公平性是影响政府信任度的重要政府绩效因素e，曾经历过各种不公平事件的个体更倾向于不信任政府，不公平经历对政府信任具有显著的消极影响f。作为一种重要的政治心理感受，公平感会影响社会公众对政府的认同和支持。电子政务的价值在于增加政府透明度的感知水平，以提升公众的信任和支持，并建立一个问责制、公平和正义的体系g。因此，在社会公众使用电子政务的过程中，公平感对公众的体验感受会产生极大的影响。当公众的公平感较高时，电子政务所带来的透明性会放大这一心理感受，并进而提升对政府机构的认同与信任，政府透明对政府信任的积极作用会增强；反之，当公众的公平感较低时，政府的透明性也会放大这一心理感受，但会降低政府的威信与合法性认同，政府透明性对公众信任的正向影响会受到削弱。换言之，民众的公平感知水平会调节政府透明度对政府信任的影响效应。基于以上分析，提出研究假设。假设 3：社会公众的公平感调节政府透明度感知与政府信任之间的关系。具体而言，社会公众的公平感越强，政府透明度对政府信任的正向影响越大。a Wang XiaoHu,Van Wart Montgomery.When Public Participation in Administration Leads to Trust:An Empirical Assessment of Managers PerceptionsJ.Public Administration Review,2007,67（2）:265-278b Cooper T L,Yoder D E.Public Management Ethics Standards in a Transnational World J.Public Integrity,2002,4（4）:333-352.c Kincaid J,Cole R LCitizen Evaluations of Federalism and the Importance of Trust in the Federation Government for Opinions on Regional Equity and Subordination in Four CountriesJPublics the Journal of federalism,2016,46（1）:51-76.d Zmerli S,Castillo J C.Income Inequality,Distributive Fairness and Political Trust in Latin AmericaJ.Social Science Research,2015,52（2）:179-192e 李智超,孙中伟,方震平.政策公平、社会网络与灾后基层政府信任度研究基于汶川灾区三年期追踪调查数据的分析J.公共管理学报,2015（4）:47-57、155.f 麻宝斌,马永强.不公平经历对政府信任的消极影响J.学术交流,2019（10）:114-123.g Meijer A J,Curtin D,Hillebrandt M.Open Government:Connecting Vision and VoiceJ.International Review of Administrative Sciences,2012,78（1）:10-29117薛天山，余天悦：电子政务背景下政府透明度与社会公平感对公众政府信任水平的影响四、数据来源与变量测量（一）数据来源研究数据来源于互联网时代政府信任与公民表达研究项目组于 2020 年 69 月组织的问卷调查。本次调查采用多阶段抽样方式，首先在东部、中部和西部地区各抽取两个省份；然后在 6 个省份各抽取 4 个地级市，接着在 24 个地级市抽取区县，最后在对应区或县进行随机抽样，通过入户调查的方式向当地年满18周岁、居住满一年的城乡居民发放问卷3000份，回收有效问卷2629份。（二）变量与测量1被解释变量政府信任：借鉴 McKnight 等开发的政府信任量表a，该量表共 13 道题，用 5 道题测量公众对政府能力的信任；用 3 道题测量公众对政府仁善的信任水平；用 5 道题测量社会公众对政府正直的信任度。量表中的每一道题均采用5分制计分，得分越高表明社会公众的“政府能力信任”“政府仁善信任”或“政府正直信任”水平越高。2解释变量电子政务使用：借鉴 Welch 等开发的量表b，计 8 道题，例题如“我可以通过浏览本地政府网站了解到政府公共服务的流程”，量表中的每一道题均采用分制计分，将得分加总取均值，最终得分越高，表明其电子政务系统使用越频繁。政府透明度感知：参考 West 的测量方法c，用两道题测量社会公众的政府透明度感知，例题如“在我所在地区可以方便地获得所需要的政府信息”，两道题也采用 5 分制计分方法，取这两道题的得分均值作为政府透明度感知的得分。社会公平感：参考刘亚等编制的社会公平感量表d，将社会公平感划分为两个维度：程序公平感和结果公平感。使用 6 道题测量程序公平感，题目如：“分配是公开的和透明的”；同样使用 6 道题测量社会公众的结果公平感，题目如“薪酬反映了我对工作所作的努力”。所有题目均采用 5 点计分，并将得分加总取均值，最终得分越高，表明其程序公平感或结果公平感越高。3控制变量本研究的控制变量主要为社会人口学因素，主要包括性别（1=男，0=女）、受教育程度、年龄、收入、婚姻状况（1=未婚，2=已婚且有配偶，3=离婚或丧偶）、政治面貌（1=普通群众，2=共青团员，3=中共党员，4=民主党派）、户籍（1=城镇户口，0=农村户口）、宗教信仰（1=有，0=无）。本研究涉及各变量的性质及描述性统计结果见表 1。a McKnight D H,Choudhury V,Kacmar C.Developing and Validating Trust Measures for E-commerce:An Integrative TypologyJ.Information Systems Research,2002,13（3）:334-359b Welch E W,Hinnant C C,Moon M J.Linking Citizen Satisfaction with E-government and Trust in GovernmentJ.Journal of Public Administration Research and Theory,2005,15（3）:371-391c West D MEgovernment and the Transformation of Service Delivery and Citizen AttitudesJPublic Administration Review,2004,64（1）:1527.d 刘亚,龙立荣,李晔.组织公平感对组织效果变量的影响J.管理世界,2003（3）:126-132.118薛天山，余天悦：电子政务背景下政府透明度与社会公平感对公众政府信任水平的影响表 1各变量的定义和描述性统计分析结果变量性质均值标准差政府能力信任连续3.7190.728政府仁善信任连续3.8240.776政府正直信任连续3.7430.771电子政务使用连续3.3290.693政府透明度感知连续3.1990.768程序公平感连续3.3920.707结果公平感连续3.5580.771性别定类0.5400.498年龄连续3.0941.302受教育程度连续2.9251.092收入连续3.5211.533婚姻状况定类1.7450.572政治面貌定类1.4850.725户籍定类0.4510.497宗教信仰定类0.0960.295五、研究结果与假设检验（一）中介效应检验政府透明度感知的中介效应检验结果见表 2。由模型 1 可以看出，男性比女性更倾向于认为政府公开透明；社会公众的收入越高越倾向于认为政府透明度高；相较于其他社会群体，共产党员和共青团员更认为政府透明；而有宗教信仰的社会公众则倾向于认为政府透明度不高。从模型3、模型 6 及模型 9 可以看出，男性比女性对政府的信任水平显著更高；共产党员对政府的信任程度高于其他社会群体；城镇居民比农村居民更认可政府的能力。模型 2 显示，电子政务使用正向影响政府透明度感知（=0.443，p 0.01），这一结果表明电子政务的使用有助于有效提升公众的政府透明度感知水平。而模型 5、模型 8 和模型 11 则显示，政府透明度感知的提升对政府能力信任、政府仁善信任及政府正直信任均有显著的正向提升作用。比较模型 4 和模型 5、模型 7 和模型 8、模型 10 和模型 11，可发现当模型中加入了政府透明度感知之后，电子政务使用对政府信任的影响均有所降低，对政府能力信任的回归系数从 0.374下降至 0.228；对政府仁善信任的回归系数从 0.335 下降至 0.198；对政府正直信任的回归系数从0.350下降至0.204，且均在0.01水平上显著。这些结果表明，电子政务使用显著正向影响政府信任，假设1得到证实；同时，政府透明度感知对电子政务使用与政府信任之间的关系存在部分中介效应，假设 2 得到初步证实。表 2政府透明度感知的中介效应分析结果（N=2629）政府透明度政府能力信任政府仁善信任政府正直信任模型 1模型 2模型 3模型 4模型 5模型 6模型 7模型 8模型 9 模型 10 模型 11性别 1：男0.092*0.041*0.072*0.0290.0150.058*0.0190.0060.080*0.039*0.025年龄-0.0530.042-0.0450.0350.021-0.0380.0340.021-0.0240.0520.038受教育程度-0.014-0.092*-0.045-0.110*-0.080*-0.047-0.106*-0.077*-0.065*-0.127*-0.096*收入0.097*0.055*-0.013-0.048*-0.066*0.018-0.013-0.030-0.023-0.056*-0.074*婚姻状况2：已婚（有配偶）-0.061*-0.082*-0.075*-0.093*-0.066*-0.052-0.069*-0.043-0.022-0.039-0.012 离异（或丧偶）-0.041*-0.047*-0.051*-0.056*-0.040-0.035-0.040-0.025-0.036-0.042-0.026119薛天山，余天悦：电子政务背景下政府透明度与社会公平感对公众政府信任水平的影响政府透明度政府能力信任政府仁善信任政府正直信任模型 1模型 2模型 3模型 4模型 5模型 6模型 7模型 8模型 9 模型 10 模型 11政治面貌 3：共青团员0.088*0.077*0.0260.016-0.0090.0270.018-0.0060.0290.020-0.006共产党员0.117*0.095*0.112*0.094*0.062*0.103*0.086*0.054*0.098*0.081*0.049*民主党派0.001-0.0090.003-0.006-0.0030.005-0.0030.0000.005-0.0030.000户籍 4：城镇0.013-0.0170.053*0.0270.0330.0230.0000.0050.007-0.016-0.011宗教信仰 5：有-0.079*-0.076*-0.015-0.0120.013-0.011-0.0080.015-0.037-0.034-0.009电子政务使用0.443*0.374*0.228*0.335*0.198*0.350*0.204*政府透明度感知0.329*0.310*0.329*R0.2500.4790.1750.3860.4820.1410.3390.4350.1420.3530.456AR20.0580.2260.0260.1450.2290.0160.1110.1850.0160.1200.204F15.37*62.78*7.25*37.00*50.09*4.67*27.49*45.46*4.77*30.00*51.10注：*p 0.05,*p 0.01。1：参照项“女”；2：参照项“未婚”；3：参照项“群众”；4：参照项“农村”；5：参照项“无”。（下同）（二）调节效应检验由表 3 呈现的统计结果可知，政府透明度感知和程序公平感的交互项对政府能力信任、政府仁善信任、政府正直信任的回归系数分别为 0.060、0.037 和 0.039，且均显著，表明程序公平感越强，政府透明度感知对政府信任的正向促进作用力越大。从模型13、模型15及模型17也可以看出，政府透明度和结果公平感的交互项对政府能力信任、政府仁善信任、政府正直信任的回归系数分别为 0.042、0.035 和 0.051，均显著，上述统计结果表明结果公平感正向调节政府透明度感知与政府信任之间的影响关系，假设 3 得到支持。表 3社会公平感的调节效应分析结果（N=2629）政府能力信任政府仁善信任政府正直信任模型 12模型 13模型 14模型 15模型 16模型 17性别 1：男0.0190.0080.013-0.0010.0320.016年龄-0.0010.001-0.005-0.0010.0110.013受教育程度-0.066*-0.070*-0.061*-0.066*-0.080*-0.084*收入-0.036-0.080*0.003-0.046*-0.039*-0.090*婚姻状况 2：已婚（有配偶）-0.070*-0.063*-0.047*-0.039-0.016-0.008离异（或丧偶）-0.028-0.043*-0.012-0.028-0.012-0.029政治面貌 3：共青团员-0.021-0.013-0.019-0.010-0.019-0.010共产党员0.038*0.055*0.0290.050*0.0210.041*民主党派-0.002-0.0050.001-0.0030.001-0.003户籍 4：城镇0.057*0.0200.033-0.0090.018-0.026宗教信仰 5：有0.0190.0110.0250.0130.000-0.012电子政务使用0.161*0.178*0.127*0.146*0.129*0.145*政府透明度感知0.156*0.265*0.113*0.241*0.123*0.252*程序公平感0.365*0.418*0.436*结果公平感0.233*0.250*0.278*政府透明度感知 程序公平感0.060*0.037*0.039*政府透明度感知 结果公平感0.042*0.035*0.051*R0.5730.5260.5570.4900.5830.521AR20.3240.2730.3060.2360.3360.267F82.26*64.66*75.82*53.28*86.93*62.83*进一步对社会公平感与政府透明度感知的交互效应进行简单斜率检验。结果显示（见图 2），当程序公平感低时，斜率分别为0.077（t=3.02，p0.01）、0.068（t=2.70，p0.01）和0.070（t=2.73，续表120薛天山，余天悦：电子政务背景下政府透明度与社会公平感对公众政府信任水平的影响p0.01）；当程序公平感高时，斜率分别增至0.150（t=6.32，p 0.01）、0.108（t=4.55，p 0.01）和 0.120（t=5.26，p 0.01），斜率都有所增加。表明程序公平感提高时，政府透明度感知对政府信任的正向促进力度也更大。同时，结果公平感低时，斜率分别为 0.165（t=6.52，p 0.01）、0.163（t=6.18.88，p 0.01）和0.158（t=0.03，p0.01），当结果公平感高时，斜率显著提高，分别增加至0.220（t=10.59，p0.01）、0.211（t=9.53，p 0.01）和 0.230（t=10.58，p 0.01）。从图 2 可以看出，当结果公平感低时，政府透明度感知对政府信任的正向影响也较小；而当结果公平感高时，政府透明度感知对政府信任的影响力有了显著的增加。因而假设 3 得到了进一步的支持。图 2调节效应简单斜率图（三）有调节的中介效应检验以程序公平感为调节变量时，政府透明度感知在电子政务使用对政府能力信任的影响作用中的中介效应值为 0.0164，95%置信区间为 0.0046 至 0.0288，不包含 0 显著；政府透明度感知在121薛天山，余天悦：电子政务背景下政府透明度与社会公平感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