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刊插画的多模态隐喻研究——以《中国日报》经济主题头版插画为例.pdf

ENGLISH SQUAREENGLISH SQUARE Tel:[phone]摘要 本研究以Lakoff&Tohnson提出的概念隐喻作为理论框架，进一步借助Forceville的多模态隐喻理论，对中国日报所筛选出的77幅经济主题插画进行解读，探究其多模态隐喻类型，并结合具体实例剖析不同视觉模态是如何协作完成隐喻表征过程的，挖掘其背后所蕴含的认知意义，以期拓宽报刊插画研究的学术视野，帮助读者深入解读经济类新闻插画。关键词 多模态隐喻；中国日报 ；经济主题插画；视觉模态中图分类号 H0-0文献标识码 A文章编号 1009-6167（2024）12-0042-04收稿日期：2023-12-3作者简介：姚宸乐，南通大学外国语学院。研究方向：认知语言学。报刊插画的多模态隐喻研究以中国日报经济主题头版插画为例 姚宸乐1 研究背景“读图时代”的来临引发了以图像为核心的阅读嬗变，传统纸媒也随之发生变革。中国日报头版插画跳出了文字附属品刻板印象的藩篱，在蕴含浓郁的中国风韵的同时又兼具现代审美特征，特别是以经济为主题的头版插画，更是突破了传统定义，成为一个相对独立的视觉阅读单元，以多种视觉符号构建隐喻，为读者提供多维度的新闻解读。因此，本研究选取2017年至2022年间的77幅中国日报经济主题头版插画作为研究语料，借助多媒体数据分析软件NvivoMac对其多模态隐喻进行探究。2 文献综述Lakoff&Tohnson（1980）提出“人类的思维过程在很大程度上是隐喻性的”。他认为隐喻是人类认知的产物，并将概念隐喻分为结构隐喻、本体隐喻、方位隐喻这三大类。但由于概念隐喻一直囿于纯语言学领域，Forcev-ille&Urios-Aparisi（2009）将概念隐喻拓展到跨学科的多模态研究平台，将模态细分为图像符号、书面符号、口头符号、手势、声音、音乐、气味、味道、接触，这些符号模态可共同参与意义共建，但Gibbons（2011）认为其狭义限制了多模态隐喻的范围。从广义上来说，多模态隐喻是指源域或目标域同时由两种以上模态共同参与构建的隐喻（赵秀凤，2011）。为了方便研究，本研究采纳广义的多模态隐喻界定。国内对多模态隐喻研究语类日益丰富，主要集中于广告（程瑾涛 等，2021）、宣传片（潘艳艳 等，2013）、漫画（俞燕明，2013）、海报（杨友文，2015）、手势语（江桂英 等，2013）等。但从报刊插画入手探究多模态隐喻的研究较少，因此，本研究以 中国日报2017 年至 2022 年的经济主题头版插画为语料，探究其多模态隐喻的具体运用。3 研究设计3.1 研究对象本研究探究中国日报欧洲版以及中国日报国际版近六年（20172022）的头版插画，主要来源于中国日报官网以及微博。收集语料过程中重点考虑以下几个方面：（1）关注对象：插画、标题和主题；（2）时间：2016年底，中国日报欧洲版运用独特的艺术手法将中国传统美学的意蕴融入头版插画中，虽于2019年与其余海外版合并为中国日报国际版，但仍保留大幅插画的设计风格，所以选取的插画时间为 2017 年至 2022年；（3）语料选取标准：根据中国日报的42英语广场2024年04月（总第264期）标题、插画、主题来选取经济主题头版插画，并且插画需囊括多模态隐喻：解读者至少可以确定一个源域特征，映射到目标域，即能够识别出A is B的隐喻。因此共识别出符合经济主题的多模态隐喻头版插画77幅。3.2 研究问题与方法本研究探究中国日报头版经济插画中多模态隐喻类型有哪些，这些多模态隐喻的视觉模态又是如何协作来完成表义过程的，背后所传达的隐喻意义是什么。本研究利用NvivoMac对研究数据进行分析。（1）执行开放编码，基于标志性特征确定各头版插画源域与目标域并标记原始信息点；（2）采用轴向编码，按照编码意义相似程度，将资料再加以类聚以便建立主次类别之间的连接，其中包括“多模态隐喻：经济是有机体”等8个节点和“隐喻类型：动物”等23个节点；（3）利用选择编码将漫画划分为节点最高层次，主要有本体隐喻、结构隐喻以及方位隐喻。编码情况如表1所示：表1选择编码和主轴编码的参考点数选择编码本体隐喻结构隐喻方位隐喻主轴编码多模态隐喻“有机体”隐喻“实体与物质”隐喻“容器”隐喻“旅程”隐喻“机械”隐喻“舞台”隐喻“竞赛”隐喻“上方位”隐喻隐喻类型动物（14）人体（7）植物（1）灯（3）钱币（3）流体（2）地球仪（1）容器（5）旅程（7）航程（3）启程（1）道路（1）目的地（1）齿轮运转（4）机械制造（3）机械（3）动力（1）舞蹈（3）演奏（3）聚光灯（1）比赛（2）方位向上箭头（5）向上趋势（3）编码参考点数22951311728材料数量363384 研究发现图1 European Weekly（June 15-21,2018）图3 EuropeanWeekly（December 15-21,2017）图2 European Weekly（May 5-11,2017）图4GlobalWeekly（December 10-16,2021）4.1 本体隐喻本体隐喻使人们能选择某些经验，将之归为统一的实体类别，并对此进行认知化、分类与量化等。Lakoff&Johnson（1980）认为实体隐喻使我们能够从人类活动和动机的角度理解我们具有非人类特征的经验。中国日报本体隐喻中，包括“有机体”（22幅）、“实体与物质”（9幅）和“容器”隐喻（5幅）。本研究选取封面数量最多的隐喻即“有机体”隐喻进行分析。中国日报封面运用典型的“有机体”隐喻手法，通过具象的自然实体向抽象的概念领域延伸，实现信息的直观表达。根据Mor-gan（1998）的分类，“有机体”隐喻包括从最低级原始的单细胞生物到最高级复杂的人类，主要分为人类、动物和植物。中国日报封面中，“动物”隐喻有14幅，其具体源域主要体现为锦鲤、飞鸟、孔雀、大熊猫、蝴蝶、牛和鹿，映射目标域分别对应中美/套期保值风险、多边贸易/投资环境、绿色银行/国内生产43ENGLISH SQUAREENGLISH SQUARE Tel:[phone]总值、中、美投资消费、出口；“人体”隐喻有7幅，其具体源域主要体现为人体形象和手部等人体特征，目标域涉及国家、城市、经济发展和知识产权保护；“植物”隐喻有 1 幅，具体源域为盆栽，映射目标域为风险投资。图 1 使用图像符号“小鸟”这一动物源域，与上海开放型经济发展的方方面面进行多重映射，而目标域则由图片下方文字符号“an open world economy（开放型世界经济）”表征，构建出“自由贸易是小鸟展翅飞翔”的核心隐喻意蕴。小鸟身体中的图像符号如东方明珠、飞机、高铁和轮船分别代表上海建筑业、交通业、物流业等领域的蓬勃发展，周遭四处绽放的花朵喻示多边贸易，而中间的安全标志则对应世贸组织规则维护经济秩序。在色彩符号上，紫色在中华文化中常常代表至高无上和来自圣灵的力量，是高贵典雅的代名词，小鸟浑身的紫色也喻示经济实力之雄厚，发展之迅猛，在世界舞台上占据一席之地。以图像文字符号为主，色彩符号为辅的多模态手法，实现了从具体物质到抽象意境的隐喻映射，充分描绘了发展开放经济的同时遵守经济秩序、维护公平贸易的理念。4.2 结构隐喻结构隐喻是指两个概念之间的一种构造关系，一个是手段，另一个是目的。中国日报中所使用的结构隐喻，主要包括“旅程”（13幅）、“机械”（11幅）、“舞台”（7幅）和“竞赛”（2 幅）隐喻。由于“旅程”隐喻和“机械”隐喻封面数量相差不大，因此本研究选取封面数量最多的两个隐喻即“旅程”隐喻和“机械交通”隐喻来进行分析。“旅程”隐喻以“起点路径终点”的意向图式为认知基础（刘熠 等，2020），通过研究发现，中国日报封面“旅程”隐喻的源域概念成分包括“旅途风景”“路线方向”等，跨域映射包括“市场开放、自由贸易是旅程”及“多边贸易合作是航程”，勾画出“世界经济一体化是起点，区域合作是路径，国家经济发展是终点”的发展蓝图。图2中以图像符号呈现的轮船和高铁作为隐喻的始源域“交通机械体”，高速驶向天边，映射目标域“繁荣的经济态势”，轮船航程呈现出吉他形状，高铁轨道勾勒出琴弦连接起中国和沿线西方国家，表达出共赢合作将奏响澎湃乐章的隐喻效果，与文字符号“HIT-TING A HIGH NOTE（唱出高音）”相呼应，让读者产生发展空间广袤、前景无限的联想：“一带一路”倡议必将打开新世界、打造更加辉煌的未来，彰显出终点想象的开阔和深邃。该封面以“起点路径终点”的认知框架为基础，通过跨域映射成功展现“一带一路”发展的环境、进程与前景，巧妙构建了“一带一路是旅程”的隐喻，彰显“一带一路”倡议推动了经济繁荣和文明交流，开辟了经济合作的广阔前景。机械体的高效运转是由内外零件协调运作来确保的，在中国日报头版插画“经济是机械体”隐喻中，包含“经济改革是齿轮运转”“机会和挑战是机械制造”“经济全球化提供动力”的映射。众多创新要素如同排列整齐的齿轮与活塞，相互协作，推动经济迈上高速运转之路。科技创新是火花的源头，不断点燃着新的动力；政策创新则是稳定运行的调速器和润滑剂，协调节奏，释放潜能；5G、人工智能、电动汽车等新兴产业蓄势待发，作为这台引擎的新型高性能增压器，为其提供强劲的动力支持。图3隐喻性地传达了“电动汽车产业处于领先地位”的含义。“首杆位置”是一项竞速运动中的起跑位，属首要和有利位置。在此，目标域为“电动汽车产业”，由文字符号“electric car industry（电动汽车产业）”和图像符号电动汽车所代表。车辆作为“机械”隐喻中的“机械”映射了整个电动汽车产业。源域“首杆位置”由文字“POLE POSITION”来体现，“首杆位置”引申为竞速中处于最有利起跑位的车辆。该隐喻关系暗示电动汽车产业处于新能源领域的领先位置。它向世界展现新能源产业的优势位置与发展潜力，而画面简洁流畅的线条与和谐的绿色符号营造一种自然、生态又创新的氛围，体现生态可持续发展的理念。4.3 方位隐喻在人的思维中，存在着一种内在的运作机制，有助于感知和概念化那些不具有时空特征的事物。实际上，存在于自然界中的事物并不具有方向的意义。然而在某些结构中，如果人为地赋44英语广场2024年04月（总第264期）予了方位符号，则这些符号就会在一定程度上隐含着社会阶层的含义，从而对社会现象进行指示和评价。在经济认知领域“上方位”的使用在数量上占有绝大优势（吴恩锋，2010）。中国日报头版插画用得最多的源域是“向上”或者“斜向上”的箭头，另外起飞的飞机、放飞的风筝和破土而出的机器都是“上方位”隐喻的典型表达，目标域则包括世贸组织、中国制造、货币财政政策、国内生产总值。图像加上文字“take off（起飞）”“engineof prosperity（繁荣引擎）”“stay on track（保持进展）”“uphold stability（维护稳定）”等构成图文互动，映射“高质量发展是上”“平稳进展态势是上”和“繁荣前景是上”的概念。图4中，根据封面语境可知源域为向上向前的趋势，由图像腾飞的龙、升起的飞机、前进的动车和向上的箭头共同体现。箭头向上的属性被投射到“global trade（世界贸易）”构成“经济发展是向上的”多模态隐喻。标题“Engine of Prosperity（繁荣引擎）”作为文字符号，巧妙地将经济发展比喻为带来繁荣的巨大动力，“engine（引擎）”一词暗喻经济发展的强大推动力，使经济如飞机般高速腾飞；“prosperity（繁荣）”一词则代表经济发展带来的兴旺与成功，生动地勾勒出经济高速稳定增长的蓬勃景象。红色符号作为背景基调象征热情与活力，彰显经济蓬勃发展的朝气。丰富的视觉元素融入生动的隐喻手法，构建出一个个象征高速发展与持续提升的意象，并由标题隐喻统一与深化，向世界有力地展现经济高速稳定发展的态势。5 结语本研究从多模态隐喻的角度分析了中国日报经济主题头版插画中的视觉设计策略与语义表达手法，发现多模态隐喻在经济主题新闻头版插画的语义生成和意象构建上发挥着重要的作用。在语义生成方面，中国日报经济主题头版插画中的多模态隐喻可以分为八类：“有机体”隐喻、“实体与物质”隐喻、“容器”隐喻、“机械”隐喻、“旅程”隐喻、“舞台”隐喻、“竞赛”隐喻、“上方位”隐喻，插画常常采用源域中的具体形象来表现抽象的主题概念，实现了对抽象经济的重新概念化和意象化表达，有时设计者还会通过赋予源域形象以动作和神态，来烘托出目标域的动态变化，增强插画的表现力和感染力，提升新闻的内涵性和趣味性。在意象构建方面，中国日报头版插画多运用易读性强、生动性高的图像符号和文字符号，辅以色彩符号为基底，巧妙融合中国传统文化意蕴与现代视觉艺术审美，形成独特的视觉新闻风格，从而更容易被不同年龄阶段、不同文化水平以及使用不同语言的读者群体理解和接受，有利于推动中西方不同文化之间的交流互鉴。参考文献1FORCEVILLE C，URIOS-APARISI E.MultimodalmetaphorM.NewYork：MoutondeGruyter，2009.2GIBBONS A.Book review：multimodal metaphorby Charles J.Forceville and EduardoJ.Languageand literature，2011（1）：78-81.3LAKOFF G，JOHNSON M.Metaphors we livebyM.Chicago：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1980.4MORGAN G.Metaphor in management and orga-nizationaltheoriesM.Istanbul：MESSPublica-tions，1998.5程瑾涛，刘世生.广告语篇中的多模态隐喻认知叙事研究视角J.中国外语，2021（4）：32-39.6江桂英，王容花.英语演讲中言语-手势多模态隐喻的融合研究J.外语研究，2013（5）：9-16.7刘熠，张文烨.北京周报经济主题封面国家形象的多模态隐喻分析J.外语研究，2020（6）：30-35+112.8潘艳艳，张辉.多模态语篇的机制研究以中国国家形象片角度篇为例J.外语研究，2013（1）：10-19+112.9吴恩锋.经济认知域的隐喻思维M.杭州：浙江大学出版社，2010.10 杨友文.海报语篇多模态隐喻表征类型研究J.外语研究，2015（3）：30-35.11 俞燕明.新闻漫画多模态隐喻表征方式研究模态配置的类型、特点及理据J.外语研究，2013（1）：1-9.12 赵秀凤.概念隐喻研究的新发展多模态隐喻研究兼评 Forcevile&Urios-Aparisi多模态隐喻J.外语研究，2011（1）：1-10.（特约编辑：冯沛予）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