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同沦陷时期日寇统治研究_李珍梅.pdf

71摘要：位于桑干河流域的山西省大同市，历史悠久，地理位置重要，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因而有“北方锁钥”之称。大同在抗日战争期间曾沦陷被日寇统治。文章基于抗日战争时期的相关史料，以大同下辖县区为主要研究对象，通过文献资料、田野考察、调查等方法深入分析了日寇在军事、经济、文化、思想等方面的罪恶行径：包括屠杀和毒害民众、建立特务组织、征收苛捐杂税、迫害知识分子、掠夺资源、宣传反动思想等。结果表明：大同沦陷期间，日寇采取了极为残忍的统治，给大同人民造成了极其严重的生命和财产损失。关键词：山西大同；沦陷时期；日寇统治中图分类号：K265.6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3-2014（2023）03-0071-06一、引言山西省大同市在地理上位于山西省北部、内外长城之间、大同盆地的中心，东与河北的张家口、保定相邻，北隔长城与内蒙古自治区丰镇县接壤，西、南则与山西朔州、忻州相连，地貌类型丰富多样。这一带最大的河流桑干河贯穿其中，故大同市成为桑干河流域的一个主要城市。1大同市在行政区划上主要包括平城、云冈、新荣、云州四区及阳高、天镇、广灵、灵丘、浑源、左云六县。2大同有着悠久的历史，在石器时代就有人类活动的痕迹，在历史上曾为北魏时期的都城、辽金时期的西京、明清时期的重镇。大同属于军事重地，其重要的地理位置成为历来兵家必争之地，因而又有“北方锁钥”之称。在近代历史上，大同曾经因日寇侵略而沦陷。1937 年 7 月 7 日卢沟桥事变后，抗日战争爆发。由于蒋介石政府采取了消极抗日政策，使得日寇很快突破军事防线，1937 年 9 月 7 日，侵占阳高；39 月 12 日，侵占天镇；49 月 13 日，侵占大同；59 月 14 日，侵占广灵；69 月 16 日，侵占浑源；79 月 18 日，侵占左云。8从 1937年 9 月到 1945 年 8 月，日寇在所占领的桑干河流域的大同各县进行了长达 8 年的残酷统治，期间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疯狂奴役民众，给大同人民的生命和财产造成了极其严重的摧残和破坏，使得大同一带成为沦陷区。以下从不同方面分析大同沦陷区的日寇统治情况。二、日寇统治情况（一）残害民众1.左云屠杀：1937 年 8 月，日寇制造了“左云城惨案”，在左云县内屠杀270余名无辜民众。9当月 14 日晚 11 点左右，日寇羽田部队用炮弹炸开了左云县的南城门，进城后横冲直撞，挨门逐户抓人，杀人防火，强奸妇女等，屠城长达 3 个小时。仅南门街东巷、西巷附近，就有 60 多人被杀害。第二天凌晨，日寇又开始了更残忍的屠杀，（山西大同大学 云冈学学院，山西 大同 037009）李珍梅，周乾大同沦陷时期日寇统治研究收稿日期：2023-03-01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19BZS062）作者简介：李珍梅（1965），女，山西大同人，硕士，教授，主要从事中国史、区域史研究；周乾（1975），男，湖南茶陵人，博士，教授，主要从事社会学、文化遗产学研究。2023 年 06 月第 40 卷第 3 期Jun.2023Vol.40.No.3长 治 学 院 学 报Journal of Changzhi University72他们全军出动，见人就抓，仅左云县南关就有 60多人被杀，如刘家院内年近五旬的母亲拉着失明的儿子被日军逼得跳井自尽；杨家的儿子被鬼子拉出来枪杀，老母亲出门看望，被日寇当作活靶子射击。城内民众被日寇屠杀的至少有百人。日寇在左云城内还奸淫妇女，如西街某患病妇女被推门而进的日寇强奸，洞儿街某坐月子的妇女被日寇轮奸等。964-682.阳高屠杀：1937 年 9 月 8 日傍晚，日军包围阳高城，第二天凌晨由西门入城，先后进行了两次大屠杀。第一次是日寇进城后，他们将见到的百姓逼到大北街口，让他们跪下，将挑出来的青壮年驱赶到南门瓮城内，然后用机枪扫射，打死无辜民众 500 余人，只有十几个年青人逃进了关帝庙，爬到天花板里藏起来，才免遭一难。9 月 12 日，毫无人性的日寇再次屠城，把大量民众赶到关帝庙、眼光庙附近进行屠杀，杀死民众 400 余人。仅南街的增盛源杂货店中就有一家十八口被日寇杀害。很多家庭因遭日寇屠杀而被灭门绝户，惨不忍睹。日寇两次在阳高屠杀民众上千人。962-633.天镇屠杀：1937 年 9 月 12 日清晨，日寇入侵天镇县，进行了惨无人道的大屠杀。在南街，日寇将躲在家里的男性居民赶到马王庙前，三面架设机枪扫射，并用刺刀将尚有气息的民众挑死，共残杀无辜民众 300 余人。此外，日寇在北门瓮圈刺死民众 200 余人，在东北街将 100 余名民众杀死，在西街云经店残杀民众 300 余人，在北门外用刺刀挑死民众 500 余人。第二天，日寇骗 500 余民众去大操场，说是皇军训话。等这些百姓到了操场附近的大院内后，埋伏在院子四周的机枪手对这些手无寸铁的民众进行了射杀。此外，还有一些民众不堪日寇折磨而自杀。上述因日寇屠杀而死亡的民众达 2200 余人。日寇在天镇还大肆破坏，如西街的“积厚成”“庆福元”等商号都被日寇烧毁，店内的商品被洗劫一空。解放后，战犯石鸟谷米太郎在所犯罪行中供述承认：由于他提供了情报，使得仅日军堤支队就在天镇屠杀了中国和平人民700名，烧毁房屋40户，破坏房屋 80 户。959-614.灵丘屠杀：1937 年 9 月 22 日，日寇占领了灵丘县城。第二天清晨，日寇关闭了灵丘城门，百姓只准进不许出。随后，日寇开始逐户搜捕，将 600 余名百姓分别赶到城东北角大马场、北城墙奶奶庙、城西北角财神庙等地方，分别用机枪射杀。随后，日寇又对大量妇女同胞进行了侮辱、轮奸，然后当场杀死。当天，日寇还在离县城四十华里的东河南村屠杀 3000 余村民；在小寨、关沟一带杀害群众 50 余名，其中一半为孩子、女人和病人，并烧毁房屋 200 多间。21-8随后的一个月内，日寇几乎天天杀人，还举行杀人比赛，把百姓当活靶子，以杀人取乐。为掩盖罪行，他们杀人后把群众的尸体推倒坑里掩埋，连挖坑的人一块掩埋。据统计：从 1937 年 9 月 20 日灵丘城第一次沦陷，到 1945 年 3 月 30 日灵丘全县解放的时间里，日本侵略军先后制造惨案 22 起，杀害干部群众 3968 人，抓捕 678 人，烧毁房屋 4.8万间，93 个村被烧成废墟。10263-2725.大王屠杀：1939 年 8 月 21 日清晨，日伪军包围了位于桑干河南岸的大同县大王村。他们端着明晃晃的刺刀，以搜查八路军为借口，见门就砸，见人就杀，连老人和婴儿都不放过。当天日寇屠杀了村民 84 人。随后接连七天，日寇在大王村周边大肆进行屠杀。八天内，日寇残杀村民 124 人，烧毁房屋 160 多间。2147-155其中，在桥儿沟，日寇发现有 20 多名躲藏的百姓，立刻端起机枪进行扫射，仅有 2 人幸免于难；在山水西沟村，仅40人的村庄就有20多人被杀；在南梁，日寇把曹喜凤等 12 人逼到一间房屋里，用火活活烧死。2156-1576.浑源屠杀：日寇于 1937 年 9 月至 1945 年8 月侵占了浑源，期间无恶不作，残害百姓。据统计：八年内日寇制造惨案 30 余起，杀害抗日人员 110 余人，屠杀百姓 4260 余人，还有 1840 余名百姓因日寇残害而下落不明，16000 多间房屋被毁，无数百姓流离失所。10286-288日寇对百姓的迫害手段极其残忍。据 1944 年 7 月 9 日晋察冀日报题为浑源寒风岭敌伪，残杀群众罪恶滔天的报道，日寇在寒风岭以极其血腥的手段残杀百姓：开水浇、烙铁烫、砍手等许多人们无法想象的残忍手段他们都用上了。（二）建立特务组织为了获得抗日志士的信息，消灭抗日力量，日寇在统治大同期间，还建立了诸多特务组织，如西北公论社、大同清民会、横山公馆、三角部队等。西北公论社成立于 1941 年 3 月，是在大同陆军特务机关情报处的基础上设立的，出版西73北公论月刊，为反华反共宣传杂志。11该社顾问为大同陆军特务机关的松元嘉平，社长为大同师范学校校长吕登瀛，机构由理事室、编辑部、总务科、情报科等部门组成。西北公论社定期召开座谈会，参会人员均为在大同伪政权任职的汉奸和反共分子，会议内容以“中日亲善”“反共扶蒙”为主题，商议反华反共宣传活动。西北公论每期的发行量为 3000 8000 册，印刷后由“蒙疆报社”向周边各县销售。西北公论社不仅在大同进行反共宣传，还在太原、宁武、宣化等地设立分支机构，打探八路军、游击队的相关活动情报。大同清民会成立于 1941 年春，由晋北兴亚道义会转变而来，是打着“布道”幌子的反共特务机构。12大同清民会由大同陆军特务机关扶持，理事长为樊汗卿，会长为赵正卿，会员由青帮人员组成，多为当地汉奸及地痞流氓。大同清民会在晋北各县还成立分会，入会会员以“一家人”相称，互相“关照”，四处为日寇搜集抗日情报。多数清民会成员在大同通过开设赌场、妓院、大烟馆等毒害百姓的经营机构来获得活动经费，并倚仗日寇势力在当地为非作歹、欺压同胞，成为日本侵略者的帮凶。此外，横山公馆是日寇在大同设立的特务机关情报室，地址在大同市小皮巷 13 号横山四郎的住宅内，横山四郎任情报室主任；后移至大同市大皮巷5号松元嘉平的住宅内，对外称“松元公馆”，松元嘉平任情报室主任。13三角部队由精通中国语言的日本宪兵特务组成，每个特务在身体暗处都缝印有红色三角形图案作为标记。945-46他们没有固定的工作地点，属于流动性秘密组织，主要任务是搜集八路军或抗日分子的活动信息。（三）掠夺资源日寇占领大同期间，采用“以战养战”的方法，掠夺、霸占煤炭、粮食、棉布等各种资源，委托专门机构对大同的资源进行控制。14日寇进入大同城后，在城内开设各种店铺 80余处，主要用于倾销日货。随后，日寇又成立多个侵略性经济组织，如成立“晋北输入组合”以控制大同各商店的进销货物，成立“大同食料品公司”以控制外地运至大同的粮食，成立“满蒙贸易公司”以控制大同的农畜产品等。1512-20日寇的经济控制使得市场上日货泛滥、国货滞销。日寇对解放区甚至实行经济封锁，造成大量百姓缺衣少食，生活极其艰难。大同有着丰富的煤炭资源，日寇垂涎已久。日本临时产业调查局技师门仓三能等人从 1918 年8 月到 12 月的四个月时间里，对山西省的大同、怀仁、山阴、应县、朔县、代县、右玉县、左云县等各地的矿产进行了调查，撰写了山西省大同炭田调查报文，记载了大同的地势、地质、煤层分布、煤质和煤块的种类、储煤量，并详细分析了77座煤矿的销路、井深、开采层、开采程度、矿主信息、日产煤量等信息。此外，满铁天津事务所调查科于 1936 年 8 月发表大同晋北矿务局概况、日本人久保孚于 1938 年 1 月发表关于大同煤田的开发以及实施方案等报告，都充分暴露了日寇夺取大同地区煤矿资源的野心。161938 年，日寇在大同成立“炭矿株式会社”，将保晋公司、晋北矿务局、恒义公司等 8 大煤矿，以及庄瓦沟、大青窑、马口窑、杏儿沟、四道沟窑等 17 处小煤窑据为己有，将其余交通不便的煤窑一律关闭。16日寇要求所有煤矿、煤窑生产的煤一律由“华北炭贩卖公司”经销，一般销往日本，仅留少数在平津及山西内地。这使得煤矿资源丰富的大同，百姓竟然无煤可烧。日寇想方设法从各地骗来劳工进行采矿。17在矿上，工人的工作条件极其艰苦，仅看看四道沟窑，就可以窥知大同煤矿的全貌。四道沟窑一共有千余工人，每 60 100 人为一圃，由日本人和汉奸进行管理。敌人为了防止工人逃跑，把每圃工人塞在一间不透气的房子里，因而很快引起伤寒、疟疾、疥疮等疾病的快速蔓延，每天都有两三名工人死亡。住房区和矿井相差二里左右，工人的一切行动都在特务的监督下，连数人聚谈都被禁止。工人们的穿着就像原始人一样，几乎衣不蔽体。在饮食上，他们常年没有热水，在寒冷的冬天吃的也是不能下口的糙米面和玉茭面窝窝头。在日寇毒化政策下，矿厂内竟然还公开设有白面儿（海洛因）、鸦片等毒品来毒害工人。在漆黑的矿洞里，工人们踩着冰冷的流水，伴随着每日四五十声的炸煤火炮，闻着浓烈的硫磺气味，每天早七点就被驱赶下去，一直工作十二小时，才被赶上来。工作过程中，工人稍有松懈就会被特务用木棒皮鞭毒打。18由于日寇的残忍压迫，再加上极其艰苦的工作条件，很多矿工被折磨得奄奄一息。日寇便设立“拉尸队”，将他们拉到荒郊野外、河滩山谷74中的深洞内，任其死亡。久而久之，在大同形成若干个血泪斑斑、白骨累累的万人坑。据统计，大同有忻州煤矿的杨树湾、永定庄的大南湾、煤峪口的南沟等万人坑二十多处，死难矿工达 6 万余人。972-75以南沟万人坑为例，该万人坑位于煤峪口南沟的北山坡上，包括上下两个洞，上洞直径约为 6 米，深 40 余米；下洞直径约为 4 米，深约 70 米。尸骨层层叠叠，从这些尸体姿势可推断出，有的矿工是在活着的时候被扔进去的，有的矿工是挣扎着向洞口方向爬的。另外，部分尸骨或缺胳膊断腿，或折断了肋骨，或被击穿头颅，这些均为日寇犯下滔天罪行的证据。（四）征收苛捐杂税日寇占领大同后，除控制经济命脉，还横征暴敛各种苛捐杂税，以满足其日益增长的军政各项经费需求。当时，大同税务局下设车站、口泉两个分局。日寇安排“日满系官吏”“少壮官吏”来担任税务人员；前者是由日本、伪满洲国派来的人员，后者是日寇从国民党原有税务人中挑出的人员。税制的确定及税收的相关决策由日寇决定。大同地区的税五花八门，名目繁多：牲口税，抽百分之五；车牌税，大车一年十五元，小车五元，洋车（四月一交）四元，无牌者充公；人口税（照相）二元；猫税五元；狗税，一个三至四元；门牌税三元；大烟灯每月每盏五元；户口税十五元；屠宰税，猪每头一元七毛，羊每头四毛；每垧地钱粮白洋三元；粮斗税每石五升多；人头税，妇女留发者八元，剪发抽十五元；谷粮税，每亩五升；闾邻费，每闾十元。19，20此外，当地的“国税”还包括营业税、法人税、营业所得税、出产税、矿区税、烟税、酒税、卷烟统税、棉纱统税、麦粉统税、火柴统税、水泥统税、陆关税、通行税、印花税、纸币发行税、地捐、房捐、户别捐、杂种捐（指观览、车捐、游兴饮食捐等）地捐附加费、门户费、杂种费等。21 55-56据1941年统计，各种苛捐杂税已有四五十种以上，平均每人负担二十元，落在壮年身上的百元以上，给百姓造成了极为沉重的负担。22（五）迫害知识分子知识分子属于接受过一定程度教育的群体。日寇在大同统治期间，对知识分子高度敏感，害怕他们宣传抗日思想，因而加强了对知识分子的迫害。他们多以“通匪”或“思想犯”为借口抓捕知识分子，且多在夜间执行。抓捕人员或为日本宪兵，或为特务，或为伪警察。他们假装成八路军、地下党成员，要求知识分子“资助抗日”，或提供抗日情报，然后再借口进行逮捕。“通共情节严重”的知识分子都被关在宪兵队（位于帅府街），其余分别被关在伪县政府或监狱里。15 1-7知识分子被捕后，都被遭受残酷的审讯，审讯人多为日寇“灭共班长”，如何野、青木、坂田等。他们采取令人发指的手段，将知识分子折磨得死去活来，或当场毙命，或奄奄一息而被活埋。如 1940 年 2 月的一天，两名“三角部队”的特务闯入大同县教育股长管德鲍家，以八路军地下工作人员的身份骗他，让他说出驻扎在大同的日军情况。管德鲍没有回答，两名特务匆忙离开。第二天，管德鲍因为没有及时向宪兵队汇报“八路军来他家”的情况而被捕，受到近一个月的严刑拷打，最终被迫服毒自杀。明德小学教师赵连元，因在课上给学生讲了一点中文内容，便以“共产党嫌疑分子”的名义被捕。在审讯室，赵连元受到鞭打、灌辣椒水、烙铁烫等酷刑，但始终没有承认与共产党、八路军的联系，结果被日本宪兵队长坂田活活打死。10299-307据晋察冀日报1942 年 7 月 30 日报道，日寇大肆杀害知识分子，包括坚决抗战不做奴隶的青年，还包括在伪政府中不尽如日寇意的知识分子；在大同，至1941年12月已屠杀800余人。另据 晋绥日报1942 年 11 月 24 日报道，日寇在广灵县大肆抓捕地方士绅和知识分子，被捕的有郑宗虔、章立群、刘义俭、吴振东及小学教员 400 余人，很多人后被杀害。（六）毒害民众日寇在大同公然贩卖毒品，毒害民众。1938年，日寇在大同城内李怀角南街成立鸦片烟公会，发动当地民众开设烟馆，批发或零售鸦片、吗啡、白面儿（海洛因）等毒品，其中鸦片为主要销售品。这种行为打破了当时我国政府的相关禁烟令，形成了一套公开的毒品贩卖体系。为鼓励民众吸食毒品，烟馆为富人、穷人均提供各种“便利”。烟馆内开设有“单间”“雅座”，并配置精致的吸烟器具，供有钱的顾客使用。烟馆内还开设了“混堂”，烟具条件略逊，但价钱低廉，以吸引穷人吸食。当时在大同的主要烟馆有：位于大南街的华昌土店，位于贵儿市街的北大土店等。158-11不仅如此，日寇在城内大皮巷成立了“大同清查榷运署”，以对烟土的收购进行垄断。毒品吸食75者容易上瘾，他们往往因购买毒品花费大量金钱，造成倾家荡产，还身患百病，甚至流落、病死在街头。据统计，大同在沦陷时期，死于鸦片毒害的人数达上万人。23日寇还释放含有病毒的气体，毒害大同人民。据报道：1942 年 8 月 19 日中午，位于灵丘古之河的日寇朝村边田地中劳作的农民投放毒瓦斯弹两枚，当时就有 30 余名农民昏死过去。24日寇引以为乐，并用冷水浇灌昏死的农民。这些农民苏醒后面色发黄，口吐黄水，身体发软，不能行走，犹如身患重病。七天后，古之河的日寇故伎重施，向村民投放毒瓦斯弹多枚，造成 25 名村民呕吐不止，身体瘫痪，生活无法自理。此外，1942 年，日寇强迫包括大同在内的多个地方民众捕捉老鼠，勒令每个村交 2000 只老鼠，要活的，并且要求限期交到。不久以后，山西多个地方出现鼠疫，很多病人吐血便血，短时间内即死亡。1944 年 4 月 20 日，晋绥边区文化界救国联合会发出宣言，揭露日寇大规模释放鼠疫菌的罪行，要求全国同胞和全世界反法西斯人士重视日本法西斯的这种罪行，并希望即将召开的旧金山国际会议对此种行为进行有效制裁。25（七）污染思想在思想上日寇向大同人民灌输反共内容，企图掩饰其战争罪行。他们鼓吹“德胜苏败”“民族分裂”的论调，2138-39企图动摇民众的抗日信心；他们高喊“中日同文同种”“日华亲善”等虚伪口号，妄图消弭人民的斗志；他们还在学校开设了日语，并以之为主课，灌输反华思想。从 1938 年至 1942 年，日寇先后组织至少八次赴日访问团，成员为伪政府、银行界、企业界、宗教界等领域的亲日分子；这些亲日分子被洗脑后，充当了日寇的喇叭筒，给日寇歌功颂德，企图掩盖其罪恶的侵华面目。在反动宣传方面，日寇控制了大同的新闻出版业，不符合日寇奴化政策的书籍一律不让出版。而日寇控制发行的反动刊物，除了前述西北公论 外，还有向矿工灌输奴化思想的 大同炭矿、美化日寇侵略的蒙疆文学等。2616651942 年，日寇在大同成立广播局，岩田一郎任局长，广播频率为 755 千赫，主要对大同民众进行“中日亲善”“大东亚共荣圈”等方面内容宣传。261674此外，日寇还在大同地区放电影，电影内容或为宣传日本人的“高贵民族精神”、大东亚战争的“正义性”，或为介绍日本“发达”的经济和“富裕”的生活，或为黄色电影，试图对大同民众“洗脑”。942-43三、大同沦陷期间的损失统计桑干河流域大同地区沦陷期间，无论人员还是财产，都遭受了巨大的损失。据不完全统计：因为日寇的迫害，造成大量人员伤亡，其中直接死 亡 80398 人，伤 2958 人，失 踪 3918 人，被捕 11433 人，受灾灾民 79217 人，被日寇逼迫做劳工 8271 人；日寇的大肆破坏及掠夺，使得大同在工业、农业、交通、邮政、商业、财政、金融、文化、教育、公共事业等方面产生巨大的经济损失，各项损失累计达 3016580359980 元法币（中华民国国民政府发行的纸币）、1640203 元蒙疆币（日本在所谓蒙疆地区发行的日伪性质的纸币）、16688890 银元（中华民国国民政府发行的贵金属货币）；日寇还对大同民众的财产进行疯狂的侵占和损毁，其中包括土地损失 276431亩，房屋损失 151570 间，树木损失 254341 颗，耕畜损失 41023 头，家禽损失 2213535 只，粮食损失 1371628 石，胡油损失 25800 斤，服饰损失324215 件，生产工具损失 354952 件，生活用品损失 561285 件。27四、结语日寇统治大同期间，疯狂屠杀民众，发展特务组织，制造极为恶劣的生活环境，控制当地资源，迫害知识分子，对民众横征暴敛，用毒品危害民众，宣传反动思想，给大同人民造成了极其严重的破坏。日寇的滔天暴行和罪恶统治注定要被正义的抗日战争所推翻。参考文献：1李珍梅：同朔地区桑干河流域的水利发展探究，史志学刊，2017 年第 1 期。2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山西省大同市委员会文史资料委员会：大同文史资料（第二十六辑），1994 年。3 阳高县志编纂委员会：阳高县志，北京：中国工人出版社，1993 年，第 13 页。4 山西省天镇县地方志办公室：天镇县志，太原：山西教育出版社，1997 年，第 1051 页。5 大同县志编纂委员会：大同县志，北京：方志出版社，2005 年，第 657 页。6山西省广灵县县志编纂委员会：广灵县76志，北京：人民出版社，1993 年，第 6 页。7 山西省浑源县志编纂委员会：浑源县志，北京：方志出版社，1999 年，第 953 页。8 山西省左云县志编纂委员会：左云县志，北京：中华书局，1999 年，第 13 页。9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山西省大同市委员会文史资料研究委员会：大同文史资料（第五辑），1982 年。10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山西省大同市委员会文史资料委员会：大同文史资料（第二十七辑），1995 年。11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山西省大同市委员会文史资料委员会：大同文史资料（第十辑），1984 年，第 37 页。12 张全盛、魏卞梅：日本侵晋纪实，太原：山西人民出版社，1992 年，第 530 页。13中国人民抗日战争纪念馆：中国人民抗日战争纪念馆文丛，北京：北京燕山出版社，1992 年，第 179-200 页。14岳谦厚：战时日军对山西社会生态之破坏，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8 年，第25 页。15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山西省大同市委员会文史资料研究委员会：大同文史资料（第三辑），1982 年。16 大同煤矿“万人坑”二战历史研究会：抗日战争时期大同煤矿“万人坑”史料汇编，北京：中共党史出版社，2015 年，第 49-160 页。17 大同煤矿“万人坑”二战历史研究会：抗日战争时期大同矿工口述实录，北京：中共党史出版社，2013 年，第 7-8 页。18 郑中：敌大同煤矿矿工生活琐记，晋察冀日报，1942 年 11 月 5 日，第 1 版。19 穆欣：晋西北敌伪的苛捐杂税，晋察冀日报，1942 年 4 月 17 日，第 4 版。20 张帆：敌寇铁蹄下的“蒙疆”，晋察冀日报，1942 年 8 月 27 日，第 4 版。21大同市城区档案局、大同市城区档案馆：大同市城区抗日战争时期历史纪实，2015 年，第 55-56、38-39 页。22 雁北敌横征暴敛 每人年负担伪币80元敌占区民众纷纷向根据地迁移，晋绥日报，1941 年 11 月 20 日，第 3 版。23郭裕怀：山西社会大观，上海：上海书店出版社，2000 年，第 106-115 页。24灵丘古之河暴敌近日放射毒瓦斯弹我同胞中毒受害者 50 余人，晋察冀日报，1942 年 9 月 18 日，第 1 版。25晋绥边区文联发出宣言控诉敌寇准备大规模释放鼠疫菌的滔天罪行，抗战日报，1944 年 7 月 9 日，第 4 版。26大同市地方志编纂委员会：大同市志，北京：中华书局，2000 年。27山西省大同市委党史办公室：山西省大同市抗日战争时期人口和财产损失，北京：中共党史出版社，2019 年，第 1-26 页。（责任编辑元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