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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与情绪之间的诱发机制
摘　要: 音乐是一门最具情感表现的艺术,非语义性特点更加使得它无论是唱、奏,还是听,都涵括着极其丰富的情感因素和囊裹着盛足的思想内容。也因此使得音乐作为一种娱乐的方式,成为人们生活中不可缺少的内容。本文通过音乐对人的心理及身体所能引起变化的研究,揭示音乐对人的生理与心理产生影响的机理,以唤醒人们能够从更高层面的对音乐的认识,提高对音乐的利用能力。
关键词: 音乐;音乐的功效;情绪;健康
0　引　言
因为音乐能抒发和表达人们内心的感受，所以，无论是演奏者、演唱者还是听者，其内心感受都会随着音乐的变化而改变。音乐与情绪的研究由来已久。20世纪初就有针对音乐中情绪表达测量的研究。近几十年，有关音乐与情绪的研究越来越多，由Juslin和Sloboda主编的专著Music and emotion: Theory and research也在2001年出版了。音乐与情绪的关系是一个范围很广的研究课题，得益于现代研究科技的进步。近年研究者利用fMRI，TMS，EEG等对音乐与情绪的生理机制进行研究，也有研究者对音乐的情绪表达、音乐情绪的测量等进行研究。

1.音乐情绪的定义
关于“什么是情绪”这个定义，一直以来是一个争议不断的问题话题。情绪是什么，情绪，是对一系列主观认知经验的通称，是多种感觉、思想和行为综合产生的心理和生理状态。最普遍、通俗的情绪有喜、怒、哀、惊、恐、爱等，也有一些细腻微妙的情绪如嫉妒、惭愧、羞耻、自豪等。情绪常和心情、性格、脾气、目的等因素互相作用，也受到荷尔蒙和神经递质影响。无论正面还是负面的情绪，都会引发人们行动的动机。尽管一些情绪引发的行为看上去没有经过思考，但实际上意识是产生情绪重要的一环。
情绪可以被分类为与生俱来的“基本情绪”和后天学习到的“复杂情绪”。基本情绪和原始人类生存息息相关，复杂情绪必须经过人与人之间的交流才能学习到，因此每个人所拥有的复杂情绪数量和对情绪的定义都不一样。
那么，什么是“音乐情绪”？作为从情绪定义中衍生出来的子命题与情绪一样，如何定义“音乐情绪”，每个学者的定义可能有其不同的解释与提法。19 世纪，达尔文及其同代研究者提出了“音乐情绪”这个概念——由音乐所诱发的强烈情绪，并与基本绪有质的区别。例如，Gurney认为，音乐的本质效应是一种强烈的情绪兴奋下的产物，并且还未能在各种已知的情绪中定义[1]。但是Gurney的著作并没有使“音乐情绪”的定义的研究获得实质进展。而Juslin和Sloboda认为并没有特定的一套音乐情绪[2]。不过，Konečni认为，至少在一些罕有和特别设置中，音乐能诱发个体产生出深层的情绪或类情绪的主观体验，而这些是有别于基本情绪体验的。Juslin 和 Västfjäll 认为音乐情绪（Musicalemotions），是指由音乐所诱发的情绪的简称。

2. 音乐如何诱发情绪
2.1多重机制模型
多重机制模型是 Juslin 和 Västfjäll 在 2008 年提出的，这是一个理论框架。他们认为，没有一种单一的机制能够解释所有由音乐所诱发的情绪，而很多理论又没有得到合理验证。因此，他们就提出了这样一个理论框架，假设了六个涉及音乐诱发的情绪的心理机制：脑干反射（brain stem reflexes）、评价性条件反射（evaluative conditioning）、情绪感染（emotional contagion）、视觉意象（visual imagery）、情景记忆（episodic memory）、音乐期待（musical ex-pectancy）。
（1）脑干反射
音乐是作为声音被人所感知的。在音乐诱发情绪的过程中，脑干会接收音乐的基本声音特征，对一个潜在的重要紧急事件发出信号。如果其他条件一样，急促的、声量大和失调的音乐会给人带来不愉快的感觉。若声音给人一种失衡感，人就会感觉到“危险”，因为在自然环境中，这通常发生在“威胁”和“警告”场景中[3]。对于快速、声量大而吵、伴随低频或高频的声音，会使中央神经系统的活动增加。而涉及这个过程的脑内结构有脑干的网状结构、丘脑板内核（intralaminar nuclei of the thala-mus）。而杏仁核、下丘脑和眶额叶皮层（一起的或单独）也可能使网状系统兴奋或抑制。
（2）评价性条件发射
评价性条件反射（Evaluative conditioning，EC）也被视为恐惧条件反射、情绪条件反射和偏好条件反射等。虽然名称很多，但是似乎都涉及到一个相同现象——一种特殊的经典条件反射，中性的条件刺激与带有感情效价的无条件刺激配对。例如，一首乐曲每次都伴随着愉快事件的出现，久而久之，这首乐曲便具有了令你感觉愉快的作用。虽然这一解释似乎很合理，但是对此进行的研究却很少。可能是因为这些反应都是高度个人化的，并且音乐只是作为一个条件刺激，对一个个体能带来愉悦感，但对另一个个体来说可能就没有作用了，因此不值得研究[4]。
（3）情绪感染
情绪感染，是指听者听到音乐后，内在“模仿”音乐的情绪表达，进而产生了某种情绪。例如音乐的表达是悲伤的，那么，就可能诱发听者产生悲伤的情绪[5]。已有研究表明（自我报告），存在特定的情绪表达的音乐能诱发听者产生相同的情绪[6]。不过，就这个问题，有学者提出质疑——关于自我报告结果的有效性。因为指导语的改变，会使结果发生极大的改变。
（4）视觉意象
视觉意象，这里是指听者在听音乐时刚好看到了视觉影像，进而产生情绪的过程。也就是说刺激物不光有音乐，而且还有图像。视觉意象，通常是指类似于知觉体验的一种体验，但是，是在没有相关的感觉刺激存在时产生的体验。而脑中图像通常是情绪的“触发器”[7]。
视觉意象过程的本质仍然有待考究，但是，听者似乎是在音乐和所谓的映射中通过隐喻的、非言语的映像来把音乐结构概念化。而视觉意象与音乐的关系，探讨得最多的是在音乐治疗方面。音乐诱发的意象可能产生深层的放松，对健康有好处，例如皮质醇的降低。而视觉意象也有可能与情景记忆有关，但是必须分清这两个机制。听者在
看到从未见过的图像或遇到从未遇到的事件时，产生情绪体验，而此时并没有所谓的情景记忆参与其中，而且视觉意象比情景记忆更受音乐的影响，对后者来说，音乐只是个提取线索。
（5）情景记忆
情景记忆，是指音乐唤起听者对生活中某个特定事件的记忆，进而产生情绪。例如，听到婚礼进行曲，有人会回想起自己结婚的场景，进而产生与这一事件有关的情绪。很多研究表明，音乐经常会唤起记忆，但记忆被唤醒，与之有关的情绪也被唤醒了。情景记忆曾被音乐理论家认为很少与音乐相关。不过最近有研究表明，它可能是音乐情绪最频繁和最主观的重要来源之一。尽管评价性条件反射也是记忆的一种形式，但是情景记忆与它还是有区别的。因为后者涉及对先前事件的主动的回忆，保留了更多的语境信息。而且，它是以3个水平来组织的：终生期、大体事件、特定于事件的知识。
（6）音乐期待
音乐期待，是指这样一个过程——出于对音乐延续的期待，当一个特定的音乐特征违反、延迟或证实听者的期待时，听者进而产生了情绪。同样，音乐期待也被视为对音乐结构的不同部分的语法关系的期待。当听者的音乐期待在某种程度上被中断了，例如出现措手不及的和音，音乐情绪就会出现。Meyer 认为带着期待的音乐剧可能会诱发特定的情绪，例如焦虑、希望或者失望，但这一想法并未得到检验。由于不同层级的音乐会产生不同的期待，而这些期待又会因人而异，所以要理解或预测听者在某个特定环境的反应是很困难的。不过，近年，有研究者多次发现期望违背能够诱发情绪。

3.音乐情绪描绘工具
有关“音乐情绪描绘”研究:如何描绘音乐的情感。一些已经存在的方法是使用形容词,比如“充满希望的”,“喜悦的”,“充满幻想的”,“阴暗的”,“平静,“欢快的”等等。Hevner曾经做过一个工作,他列出了 67个形容词,并且把67个形容词分到8个类中。(3)有关“音乐情绪分类”研究:有Thayer的二维模型:压力与能量二维度,情感分为4大类:焦虑、抑郁、快乐、满足;还有'Hevner情感环模型:情感分为 8 大类词汇:excitement,pleasure, contentment, sleepiness,depression, misery, distress, arousal。
Tellegen-Watson-Clark 情感模型。
（1）Hevner 情感环模型
1935 年 Hevner用 67 个词来描述音乐情感，并将这些词中相似情感反应的词语归于一类，共分为 8 类，并将这 8 类词语依其相互关系置于情感环模型中，如图所示。这 8 类词语中的任一类在音乐情感上都是与其相邻的类存在递进联系，8 类之间的情感是可以相互平滑过渡的，共同构成环状情感模型来象征音乐作品的情感反应。Hevner 为此进行了实验，要求被试者将对德彪西的经典作品《水中倒影》的情感体验选择情感环模型中的言词进行表现。被试者的反应为：作品开头向往的、轻盈的、抒情的，中间部分的情感是激烈的、跳跃的、喜悦的。
Hevner 情感环模型是由一系列离散的词语组成的音乐情感模型并且这些离线的词语情感属性的差异较大，有利于音乐作品的情感鉴别。而且其建立在对音乐作品的情感的具体分析之上，切合音乐情感的自身规律，在音乐心理学的研究中得到了较多的应用，也成为了计算机分析音乐情感的研究中常使用的音乐情感心理模型。

Thayer（赛耶） 情感模型
它是一个二维维度形式的情感模型，横坐标为压力，纵坐标为能量。按能量因素的强弱，构成纵坐标从平静到活力的不同程度的情感反应。按压力因素的强弱，形成横坐标从快乐到焦虑的不同程度的情感反应。对应横纵坐标，将象限分割为四大区域：兴高采烈的、焦虑的、恐惧的、沮丧的、满足的[8]。
Thayer 情感模型一个二维连续型的音乐情感心理模型，通过能量和压力两个维度反映音乐作品的情感特点。此模型的优势在于，能量和压力两因素在与声学特征对应上较为吻合，因此目前对 wav 格式的音乐作品的情感研究，常运用到Thayer 情感模型。另外 Thayer 情感模型的连续型强，情感过渡更为平滑自然，这也是此模型的一大优点。但是，Thayer 情感模型本身的局限性仍较强，人们对音乐作品的情感体味常实复杂和多元的，仅靠能量和压力两个因素进行分析，并不能适用于反应丰富的音乐作品情感。因此，Thayer 情感模型的实际运用仍然受到相当大的限制。Thayer 情感模型如图所示。

（3）Tellegen-Watson-Clark 情感模型
这是对 Thayer 情感模型的扩充，在其基础上加了一组与原来坐标系成 45 度旋转角度的二维坐标系，这组坐标系与Thayer 情感模型一样，都是二维维度的，两个因素分别为高兴度与参与度，高兴度中从不高兴向高兴过渡，而参与度从逃离向参与进行过渡。Tellegen-Watson-Clark情感模型扩充了 Thayer 情感模型，将其从单一象限扩充至四象限，大大丰富了对于音乐作品的情感阐述，并且保留了 Thayer 情感模型的自然平滑的情感过渡[9]。但是相较于 Hevner 情感环模型，后两种模型仍存在其自身弊端。

4.音乐情绪的表达和感知
Konečni 指出，以前有很多研究都会把音乐的情绪表达和对音乐的感受混淆起来，导致研究结果之间不具有可比性[4]。他引用了Krumhansl的研究，指出当指导语是“当听到这段音乐时，请利用这些量表来评价你的感觉”和“请利用这些形容词来描述你刚听到的这段音乐”，被试的评价有很大的不同[36]。同样都是听到代表“悲伤”的同一首乐曲，前者被试的评分是5.35~5.52，而后者被试的评分则是6.12~6.87，显示出对音乐表达的评级比对自身感受的评级更为极端，分值更高。

5.结束语
跨入新世纪，音乐与情绪之间的交叉领域研究逐渐多了起来，而科技的发展使更精细的脑研究成为了可能，而这也同样有助于实践和其他理论的发展，并成为可以依托的基础。而将来，更多的学者会投身到音乐与情绪的交叉领域或者是音乐、认知和情绪等其他交叉领域的研究。随着研究的深入，其美学的意义和价值、心理治疗的价值等将会更清楚地呈现于世人面前。

参考文献
[1]KONEčNI V J.Does music induce emotion? A theoretical and methodological analysis. Psychology of Aesthetics,Creativity, and the Arts, 2008，2(2)：115-129.
[2]JUSLIN P N,SLOBLDA J A.Music and emotion: Theory and research . New York: Oxford University Press，2001.
[3]PLOOG D W. The evolution of vocal communication. In:Nonverbal vocal communication: Comparative and devel-opmental approaches, ed. H. Papousek, U. Jürgens & M.Papousek,1992:6-30.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4]HANSLICK E.On the musically beautiful,trans.G.Pay-zant. Hackett. (Original work published in 1854). (1854/1986).
[5]JUSLIN P N.Communicating emotion in music perfor-mance: A review and a theoretical framework. In: Music and emotion: Theory and research, ed. P. N. Juslin & J.A. Sloboda,Oxford University Press,2001:309-337.
[6]KALLINEN K,RAVAJA N.Emotion perceived and emotion felt: Same and different. Musicae Scientiae, 2006,10(2):191-213.
[7]PLUTCHIK R.Emotions and imagery. Journal of Mental Imagery，1984,8（4）：105-11
[8]蒋盛益，李霞，李碧，王连喜．音乐情感自动分析研究[J]．计算机工程与设
计．2010，31（18）：4112—4115．
[9] D ． Yang and W ． Lee ． Disambiguating music emotion using software agents[C]//In Proceedings of the 5th International Conference on Music Information Retrieval(IS-MIR’04)，Barcelona，Spaill，2004：6-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