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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捏自然與人為的分際
「人定勝天」是一種理想,一個人類的集體信念。可惜,「人定勝天」的場景還不曾出現過,過度的執著「人定勝天」,還會帶來災難。
因此,環境必須保護,資源不可以浪費,任何人都不能夠過度的自我膨脹,研究科學也必須遵守「科學倫理」。
人不一定勝天,卻不斷的往「勝天」的路途上走,畢竟是事實。過度的保守,無異怯懦與怠惰。劃地自限,把可以有所作為的區塊拱手讓給老天,也不是自立自強的做法,尤其對少年人來說。
「人事」和「天命」,缺一不可,必須湊合相挺,才能成就大事。且看一段有趣的」〈三國〉故事。
「杜牧」的《赤壁》,是一首膾炙人口的詩:「折戟沈沙鐵未銷,自將磨洗認前朝。東風不與周郎便,銅雀春深鎖二喬。」話說四百年〈漢朝〉,面臨權臣和軍閥兩支利刃內外夾攻,氣數將盡。建安十三年(西元208年),形式上還是割據軍閥的〈孫劉〉集團和〈漢朝〉中央政府在流經〈赤壁〉的〈長江〉南北兩岸各陳重兵,準備廝殺對決。兩軍主將分別是羽扇綸巾的〈周瑜〉和橫槊賦詩的〈曹操〉。北軍不習水戰,為圖安穩,把戰船連結在一起,水上長城,軍容壯盛。南軍決定採用火攻。決策正確,部署也周密,已經盡了「人事」。但是,時值隆冬,〈長江〉中下游一帶吹的是西北風。沒有東南風助勢,大火肯定燒不到駐紮在北岸的〈曹〉營。我們不知道攻擊發起當天,東風怎麼來的,是南方的軍師們對氣象上的風雲變幻有充分的掌握呢?還是真如小說家所言,南方將士向上天「商借」而來。我們只知道大自然在這重要的一役中,起了臨門一腳的關鍵性的作用。抽離了蒼天眷顧,南方陣營即便「謀臣如雨」、「萬事齊備」,也不能夠贏得了這一場戰爭。〈杜牧〉之後兩百年,另外一位詩人〈蘇東坡〉又來到〈赤壁〉,讚嘆少年英發的〈周瑜〉「談笑間,強虜灰飛煙滅。」〈蘇東坡〉當然知道:如果沒有適時出現的東風,灰飛煙滅的是〈孫〉、〈劉〉這方。歷史家說三國時代,〈曹操〉得天時,〈孫權〉得地利,〈劉備〉得人和,事實上也未必盡然。一陣來得不是時候的的東風,紮紮實實的開了〈曹操〉一個玩笑。〈曹操〉狼狽北歸,倉皇〈華容道〉上,感慨最深的當是天命之不可違背,或自然之難以抗拒罷。
人為與自然的界線,是人類求生存、求發展歷程中永恆的議題,依違其間,當然更是年輕人的難題。〈司馬遷〉發憤著述《史記》,懷抱三大動機:「究天人之際,通古今之變,成一家之言」。「究天人之際」,就是探討人為的極限,並為大自然保留一個恰如其分的清淨空間。〈司馬遷〉不是一個畏縮的人,他的遭遇和奮鬥已經說明了一切,但是,他還是對自然心存敬畏。
一旦有人行險僥倖,走上極端,不是整個社會停滯不前,生民的福祉因之陪葬,就是操勞太過,焦頭爛額。〈歐洲〉中古時代,上帝經由祭司、神父的手,染指人世,管得太多。當時的芸芸眾生是沒有份量的,心靈和行為都受到禁錮。中古時代甚至因此而被指為「黑暗世紀」,必須仰賴文藝復興、宗教改革和啟蒙運動出來收拾殘局、補偏救弊。這是一個極端。共產黨迷信「無神論」,生老病死,一手包辦;財產屬於國家,「人民公社」中,了無個人的私密與自由,生命徹底淪落為物質生產的工具,生存的快樂蕩然無存,又是另一個極端。所幸,它已經很快的成為歷史的灰燼。
「執兩用中」,走中道,才是我們的坦途與正路。
「上帝的事上帝管,凱撒的事凱撒管」,沒錯,問題在誰來決定、區分哪些是上帝的事、哪些是凱撒的事。我們生長在充滿希望的時代,我們有壯志也有本事可以參贊一些意見。
教育方面也有人為與自然必須調和的問題。《論語》上說:「唯上智與下愚不移。」〈孔子〉承認有一些限制突破不了,也有一些人不用教育來為他錦上添花。問題在:隨著教育科學的進步,「上智」和「下愚」兩個區塊都迅速的縮小──天才和白癡都越來越少,透過努力,追求成功,越來越可能,也越來越需要,教育能夠著墨的區塊在擴大之中。
在「學習」這條路上,我倒贊成青少年──尤其,有機會看到這篇文字的青少年,起碼都在中才以上,大家都能夠昂首闊步、自信盈懷,把「人為」這個部分無限加以延伸。
「吾心信其可行,雖移山填海之難,終有成功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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