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置的“诗意”：意象.pdf

中外诗鴛歌研究Chinese And Foreign Poetics所以，更主动地去研究古典诗歌中富有营养的部分，能让 我们的写作变得更有来处，视野更为开阔。记者：国际诗酒文化大会为中外文化的交流搭建 了一个良好的平台，未来也将持续致力于文化的传播和交 流，请您为大会未来发展提提建议.李元胜：正如我前面所说，国际诗酒文化大会己经成 为一个非常重要的交流平台，正在对中国当代诗歌产生重 要的影响。所以，一方面要及时梳理和总结国际诗酒文化 大会的经验，让它具有更多上升的空间。另一方面，要把 前几届国际诗酒文化大会好的作品、好的观点、好的交流 方法都总结、梳理出来，做好成果展示以及成果的转化运 用。并置的诗意:意象刘摘要：“并置的诗意：意象”即意象并置的“诗 意”：意象因并置而产生诗意或形成并置的“诗意”（并 置的“诗意”有各种情形，如诗行、语汇如“渊默”、诗体的内在结构等）。类比（非起兴中）、起兴（含比 兴）的蒙太奇意象并置（蒙太奇“复合”）和罗列、对比 罗列的蒙太奇意象并置（蒙太奇“砖块垒积”），每一种 情形都产生奇妙的诗意和“诗意”的构成空间。“诗意”在两个场景之间（如类比、起兴的情形），或两个或多个 意象所构筑的空间之间（如罗列、对比罗列的情形），或 叠映，或浑然天成诗意的时空意境。蒙太奇意象并置是诗 歌语言中“诗意”的剪刀”。关键词：并置；“诗意”；意象一、意象并置：蒙太奇“复合”说到意象并置，还得从西方意象派创始人美国诗人艾 兹拉庞德的两行诗地铁车站说起，“人群中这些面 孔幽灵一般显现，/湿漉漉的黑色枝条上的许多花瓣”。作者后来回忆说，在努力寻找能够表达像在地铁车站的突 发情感那么可爱的文字时，出现了一个表达的方程式，将田这首诗由最初的三十行改为十五行，最后确立为两行，并 认为“这种一个意象的诗，是一个叠加形式，即一个 概念叠在另一个概念之上”1 这里的概念”（“idea 思想；概念”）是含意象的概念。这样，由一个意象的“概念”叠加在另一个意象的“概念”之上，就形成了意 象的叠加。从偏重一个角度看，即从为其中的一个意象（人群中的面孔）赋形的角度看，似乎是只有一个意象的 诗。这种意象叠加也叫意象并置或蒙太奇意象并置，即如 同电影蒙太奇的创作方法。这看似简单的两行诗经历了曲折的修改历程，却也 潜在地演绎了中西诗歌的交互影响，架起了中西诗歌相互 观照的桥梁。庞德将这首诗确立为两行与他所受的中国古 典诗歌的影响分不开（庞德翻译并改写了许多中国古典诗 歌，而在中国古典诗歌中这类诗句颇多，见下），最终将 这首诗凝练成意象叠加这样的纯粹，而意象叠加或意象并 置的概念一度引起人们重新审视中国古典诗歌。在此先不说中国古典诗歌，再看他这一首诗。很显然 它就是一个去掉比喻词的比喻而已，但诗人不把它与比喻 相涉，而是认为是“一个方程式”“一个叠加形式”，诗Chinese And Foreign Poetics 9中外诗&歌研究Chinese And Foreign Poetics人因此为“意象”下的定义是，“意象是这样一种东 西，它表现的是一刹那时间中理智和情感的复合”（“复 合即*complex a.合成的；复杂的，综合的n.复杂；合成物”）。从诗的最后生成看，实际上就是眼前景象（意象）与经验中的景象（意象）在意识里的瞬间“复 合”（瞬间的“合成物”），“正是这种复合在一瞬 间的表现，引起了那种突然得到解放的感受；那种摆脱时 间限制和空间限制的感受；那种突然成长的感受”，也 即摆脱了表达的困境。不管庞德理论上的称谓和这首诗产生的路径如何不 同，这类内含比喻的诗句在中国古典诗歌中比比皆是。如 最与地铁车站相似的“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 带雨”（白居易长恨歌），又如：“花枝草蔓眼中 开，小白长红越女腮”（李贺南园十三首），“娉娉 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二月初”（杜牧赠别二首）等。在这些诗句中，花与容或花与人形成了暗喻或类比结 构，呈现蒙太奇式的意象并置，二者幻化叠加，浑然融 合，影影绰绰，互映其美。这种复影的叠加效果，在李白 的诗句中达到了极致：“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 浓”“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清平调词 三首），既写花又写人，以至于复合到将人隐去，难以 分解是花是人（既是花又是人）。以上这些诗句都是类比 意象并置，或为两句之间，或为李白的花与人并置的隐 含：花与人的交叠、合一。在中国古典诗歌中，也有另外一些诗句，如“浮云 游子意，落日故人情”（李白送友人），“三十功名 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岳飞满江红）等，从单 句看也都是去掉比喻词或关联词的并置。前三个单句虽不 完全是意象并置，但也是一个“概念”叠加在另一个“概 念”之上（一个为意象，一个含意象而略显抽象），这些 并置与前述情境相似，成类比结构：“浮云”象游子 意”，“落日”如“故人情”，三十功名”如“尘与 土”。第四个单句的并置较为纯粹：“八千里路”与“云 和月”二者直接并置，意境浑然苍茫，诗情任由人想象。关于“浮云游子意”的并置，叶维廉有过这样的论 述：“在这句诗中，我们同时看到浮云与游子（及他的情绪状态），是两个物象的同时呈现，用爱森斯 坦的话来说：两个不同的镜头的并置（蒙太奇）是整体的 创作，而不是一个镜头和另一个镜头的总和，它是一种创 作行为其结果，在质上和个别镜头独立看是不同的”3。叶维廉又举杜甫的“国破山河在”，认为其结构“仍 是两个事象的并置，毋需外界的说明，而感到画面上的对 比和张力”；李白的“凤去台空江自流”是“三个镜头的 罗列”o笔者把“国破山河在”看作是对比并置或对 比罗列并置在下文中提及，以与上述和此处的类比并置分 开；同时，把李白的“凤去台空江自流”看成是罗列并 置，分类处之（见下）。意象并置的概念从西方而来，却是中国古典诗歌中 一种重要的艺术手法。如在诗经等中就大量存在着起 兴（含比兴）的蒙太奇意象并置，如：“关关雎鸠，在河 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荐菜，左右流之。窈窕 淑女，寤寐求之”（诗经周南关雎）。两个兴与 所引起的内容之间直接并置，形成隐喻或类比关系，比 庞德的地铁车站的类比并置还多一层兴起的意味。地铁车站里的并置以后者说明前者，诗经中的 并置以前者说明后者（“兴者，先言他物以引起所咏之 辞也。”一朱熹），但二者在隐喻或类比关系上是相同 的。又如：“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 家”（诗经周南桃夭），“孔雀东南飞，五里一 徘徊”（汉乐府孔雀东南飞中以此起兴，隐喻主人公 的离散与期待）等，意象之间无关联词，无转折过渡（如孔雀东南飞以孔雀起兴后，直接叙述兰芝的情形：“十三能织素，十四学裁衣，十五弹箜篌，十六诵诗书”等，此后再无与孔雀有关的任何字眼），起兴的内容为的 是让人们产生相似的联想。这类起兴与所咏之间都含有一 种隐喻或类比，是类比意象并置。诗经等中的起兴大多含有某种隐应或与所咏之物 的关联，即所谓“引譬连类”，即通过形象的譬喻，使人10 Chinese And Foreign Poetics中外诗鴛歌研究Chinese And Foreign Poetics们通过联想的作用达到精神上的审美活动。也有一些相对 较为单纯的起兴，如诗经中的赋而兴或借景起兴等。赋而兴，如诗经鄢风桑中：“爰釆唐矣？沬之乡 矣。云谁之思？美孟姜矣”等。借景起兴则大多是一种烘 托，如诗经秦风兼葭：“兼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以及琼瑶据此改写的歌词：“绿草 苍苍，白雾茫茫。有位佳人，在水一方”（流行歌曲在 水一方）。又如今天的民歌：桃花花你就红来杏花花 你就白，翻山越岭我寻你来”（山西民歌桃花红杏花 白）等。无论是比兴，还是单纯起兴，起兴的意象都能 起到很好的形象铺垫和意境乡原的作用。今天的诗或歌尤其是民歌中依然在运用兴的手法。如：“山丹丹开花红娇娇，香香人材长得好”（李季的诗 王贵与李香香），“青线线那个蓝线线蓝格英英的 彩，生下个兰花花实实地爱死个人。五谷里那个田苗子数 上高粱高，一十三省的女儿哟数上个兰花花好”（陕北民 歌兰花花）等，前句的兴与后句的内容之间都是类比 意象并置。而蝉子叫了几多几，政府就扎在了高镇西”（江西 红军苏区民谣），“羊肚子手巾三道道的蓝，咱们见了面 面容易哎呀拉话话儿难”（陕北民歌泪蛋蛋抛在沙蒿蒿 林）等，这些句中的兴与所咏之间不具有类比意义，只 是单纯地起兴，但也提供了某种生活场景或物象的联想，同时也起始了声音的节奏韵律。也有一些兴中看不出有比还是无比，如：“天不刮 风天不下雨天上有太阳，妹不开口妹不说话妹心怎么想”（流行歌曲天不刮风天不下雨天上有太阳），似有似 无，看之又似还有：“天不刮风天不下雨”也是如“不开 口”“不说话”的闷葫芦一样，给人以无尽的想象和联想 的滋味。又如：“天边大雁成一行，醒来才知梦一场”（流行歌曲回家吧），也似乎隐含着飞翔的结伴与 形单影只的对照，如孤雁那样。“木棉花红似火，/海水 蓝了一个天国，/我的心中再也没有一个我”（笔者的诗 句），两句起兴的景中，似也隐应着情之热烈浓艳等。又 如：“高高山上卧白云，难过不过人想人”（陕北民歌爬山歌），白云的那样一种意态与人的某种状态（如 难过睡卧的状态），也似有隐应（实是借景起兴），但不 管怎样很有诗意。若置于整首歌词中看，这个起兴和歌中 其他起兴也并非都有隐应，分明是借景或物起兴。为方便 进一步理解，将爬山歌的歌词节录如下：“人留儿孙 草留根，什么人留下个人想人？天上的银河什么神开？地 上的相思树什么人栽？清风过去下来了雨，相思病又该去 告谁？天上河水长年年流，相思病多会才能到头？满天星 星钩钩云，麻烦不过人想人。高髙山上卧白云，难过不过 人想人。大河流凌凌插凌，难挨不过人想人。半崖崖 上来半钩钩云，扣心心想你活不成个人。井底蛤蟆转底底 走，这两天想你小命丢。电线杆杆高来铁丝丝长，把 我的哥哥往坏想。马驹驹喝水挣断缰，妹妹想哥哥绝 断肠。白日想哥哥绕街逛，黑里想哥哥瞅房梁。阳婆 婆落山点上灯，一对对枕头短下一个人。想哥哥想得 眼花乱，煮扁食下了些山药蛋”（放在整首歌词中 看，就是单纯地起兴了）。所有这些兴（比兴或单纯起兴）与所要歌咏的内容 之间都无因果、无叙事、无关联词，直接并置，产生类比 联想或情景联想、情景衬托。就兴的作用而言，无非是起 一个漂亮的开头，有一个生动的形象或画面（诗意的背景 或画面），语言因此而富有诗意。兴与所咏之间，或既有 形象的联想、暗示或隐喻，又有声音的节奏韵律；或单纯 地起兴，但同时起声（具有声音的节奏韵律），两者都有 画有音有诗，语言因此而美妙。其中的妙处正如戏曲电视 剧歌王里骆越歌王所唱的：“唱歌要先打比方，铜 锣打鼓两重音一好听”。不仅声音韵律上好听，而且也 生成了诗意。这种诗意的生成是意象（或画面）蒙太奇并 置的结果，蒙太奇意象并置是诗歌语言中“诗意”的“剪 刀”，如电影蒙太奇的剪刀作用那样。蒙太奇意象并置让人们的想象在不同的场景之间穿越 飞升，广阔的时空叠映，和谐而美的联想之环、之景，诗 情和想象在其中游移、联串，构成诗意的空间往返，极尽Chinese And Foreign Poetics 11中外诗鴛歌研究Chinese And Foreign Poetics美幻、丰富之姿。二、意象并置：蒙太奇“砖块垒积”在中国古典诗歌中还大量存在着另一种蒙太奇意象 并置：意象只是单纯地被罗列。如：“月落乌啼霜满天”（张继枫桥夜泊），“楼船夜雪瓜州渡，铁马秋风大 散关”（陆游书愤），“杨柳岸，晓风残月”（柳永雨霖铃）及“凤去台空江自流”（李白登金陵凤凰 台）等。这些单句中三个物象或事象直接罗列并置，产 生诗意的空间。也有四个物象或事象的罗列并置的，如：“西风烈，长空雁叫霜晨月”（毛泽东忆秦娥娄山 关），“红酥手，黄滕酒，满城春色宫墙柳”（陆游钗头凤）等。也有多个物象或事象的罗列并置的，如：“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 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马致远天净沙秋思），十多个物象连续直呈，构成苍凉的意境，其间又有温暖 的意象“小桥流水人家”作凄凉的反衬。白朴的天净 沙春：“春山暖日和风，阑干楼阁帘桧，杨柳秋千院 中。啼莺舞燕，小桥流水飞红”，也是物象的连续直呈，寥寥几笔，由远及近（由春山至院中），又由近及远（由 庭院向晴空旷野），春意盎然，清丽隽永。而白朴的天 净沙秋：“孤村落日残霞，轻烟老树寒鸦，一点飞鸿 影下。青山绿水，白草红叶黄花”，又如是对马致远天 净沙秋思的翻作，依旧是物象的连续直呈，并置成如 画的秋景。也有一些单句或两句中暗含两个或多个物象或事象的 对比罗列并置的，如前述“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单句“国破山河在”是对比罗列并置（罗列也是并置，并 置的色彩更直接、更纯粹，如同直接的摆放堆积。若粗 看，所有的并置也都是罗列，包括“浮云游子意”等，而 所有的罗列也都是并置，如“凤去台空江自流”等，只是 修辞或感觉的偏差而将其细分），两句之间也是对比罗列 并置：“国破”与“山河在”城春草木深”（山河依 旧、春依旧、草木依旧，但国没有了）。又如：“大漠孤 烟直，长河落日圆”（王维使至塞上），单句中的对 比罗列并置（大漠、孤烟，长河、落日）均以大意象为背 景，产生意象间的对比、张力，两个隐含对比的罗列并 置之间又形成对比罗列并置：“直”与“圆”。“江碧 鸟愈白，山青花欲燃”（杜甫绝句），画面带有强 烈主观色彩，初看似有因果，实为对比（江碧鸟白、山 青花燃），各自对比之后又形成整体对比罗列并置，相 得益彰。“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杜甫旅夜书 怀），各自的相、各自的动态组成新的境合关系，无因 果联系，但有并置后产生的诗意空间和力的宏大结构：强烈的对比和张力。“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晏 几道临江仙），两个罗列并置的画面（落花与独立 人，微雨与双飞燕）之间又形成对比：“独”与“双”。“杨柳鸣蜩绿暗，荷花落日红酣”（王安石题西太乙 宫壁），杨柳、鸣蜩，荷花、落日，分别形成罗列并 置，两个罗列并置之间又形成对比：“绿暗”“红酣”，整体形成对比罗列并置。如果说，这里的一些句子，单句 中还有一些陈述性（如“大漠孤烟直”），但两句之间即 是明显的对比罗列并置。当然，“大漠”“长河”可以是 地点的背景或景象，“落花”“微雨”可以是时间的背景 或景象，就像“桃花花你就红来杏花花你就白，翻山越岭 我寻你来”中的前句可以是时间（季节）的背景或景象，但它同时也是手法的起兴一样，而这里也是手法的罗列或 对比罗列并置。“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一静一 动：前句静，后句动），就纯粹是对比罗列并置了（罗列 四种物象；单句中的罗列也含对比一对照）：“垂”与“阔”、“涌”与“流”对比罗列之后又“阔”与隐含的“长”对比罗列。从两个到多个，所有这些物象或事象之间都没有关 联词，这种罗列或对比罗列的意象并置，如同苏联电影艺 术家普多夫金提出的蒙太奇“砖块垒积”理论，即把各个 镜头像砖块一样垒加起来，使每一个镜头建立在前一个镜 头之上，以产生整体的意义，而造成镜头间连接效果的是 观众的联想能力。由于没有确定物象或事象关系的连接词12 Chinese And Foreign Poetics中外诗鴛歌研究Chinese And Foreign Poetics的局限，物象或事象所呈现的内容强烈突显，给人以更多 想象的空间和回味的余地。这种洁净的意象环境是诗歌语 言中的画，任何一句成诗意，成画境，仅仅一句，诗意情 境顿生。对于中国古典诗歌（诗、词、曲）中这种意象构 成的精妙，评家早有精到的论述，如叶维廉就曾经指出：“利用了物象罗列并置（蒙太奇）及活动视点，中国诗强 化了物象的演出，任其共存于万象、涌现自万象的存在和 活动来解释它们自己，任其空间的延展及张力来反映情境 和状态，不使其服役于一既定的人为的概念”阪；“中 国诗人能使具体事象的活动存真，能以不决定、不细 分，保持物象的多面暗示性及多元关系，是依赖文言之 超脱语法及词性的自由，而此自由可以让诗人加强物象的 独立性、视觉性及空间的玩味”6；李浩也曾指出：“这 种语法的灵活性促成了一种指义前的状态，那些字如实际 生活中的事物一样，在未受预定的关系与意义封闭的情况 下，为我们提供了一个可以自由活动，可以从不同角度进 出的广阔的空间，让我们获得同一美感瞬间的不同层次，让近乎电影般视觉性强的事物、事件在我们眼前演出，而 我们则仿佛在许多意义的边缘颤抖欲语”7。结语意象的类比（非起兴中）、起兴（含比兴）并置（蒙 太奇“复合”）和罗列、对比罗列并置（蒙太奇砖块垒 积”），都如同电影蒙太奇一样，是一种整体创作，引起 欣赏者的也是一个完整的创作行为。“诗意”在两个场景 之间（类比、起兴的情形），或两个或多个意象所构筑 的空间之间（罗列、对比罗列的情形），或叠映，或浑然 天成诗意的时空意境。蒙太奇意象并置是诗歌语言中“诗 意”的“剪刀”。蒙太奇意象并置，无论是“复合”并置，还是“砖 块垒积”并置，一般都由一条意义线相联系，或具有类 比、起兴意义，或具有空间构成或空间整合意义。但意象 并置作为一种手法发展到后现代，则更多呈现出无意义的 离散结构，尤其是在诗歌和绘画中，意象并置变成了胡乱 罗列和胡乱拼贴，脱离了它最初的诗意。并置不再是单纯 为美，而是表现一种杂乱无序的情绪，随意、偶然、游 戏、零散化、平面化，缺乏整体形式美，缺乏象征性等。总之，主体精神涣散，艺术不再恪守什么，反理性、反美 学等后现代主义意向较重，体现了后现代的无意义、无中 心、游戏、炫烂等特征。这种胡乱罗列或杂糅拼贴不必费 心地去凝睇倾听，但诗意的并置、唯美的并置，永能常 新、打动人们的感官视听，让人为之怦然心动，为其美轮 美奂的诗意或诗意空间沉醉流连。注释：11外国现代派作品选第一册（上），上海文 艺出版社，1983年6月版，第130页。2 王明治编欧美诗论选，青海人民出版社，1990年12月版,第355页。3 4 5 6叶维廉著叶维廉文集（第 壹卷），安徽教育出版社，2002年8月版，第99、99、99、100 页。7李浩著唐诗美学，西安：陕西人民教育出 版社，1992年,第155页。Chinese And Foreign Poetics 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