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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浙江微电影产业发展的成就与挑战文/向宇 Xi ng Yu2010 年以来，随着网络视频产业获得资本认同、视频广告市场规模激增，微电影这种以“短、精、快”为特点、适合网络传播的新兴电影形态突然爆发。凭借健全的影视工业体系和良好的文创产业生态，浙江微电影产业始终走在全国前列。经过十多年的发展，浙江微电影创作在规模、质量、专业性和工业化程度上都达到了一定的高度，对于浙江文化和经济建设、高校人才培养发挥了重要作用。首先，生产模式从个体化、游击性、草根式创作转向机构化、组织化、专业化制作，技术含量、艺术质量均有了质的飞跃。制作专业化，是近年来浙江微电影创作的首要特征。片尾长长的演职人员和机构名单，这种类似于院线电影的剧组结构和专业分工表明，目前的微电影已经摆脱草创时期的个人性、草根性，开始向商业电影的制作水准靠拢。即使带有鲜明习作性质的学生创作也同样如此，尤其是专业院校影视专业的学生创作。近年，浙江科幻微电影创作非常典型地反映了浙江微电影制作的专业水准和技术含量。由于科幻电影对电影工业整体科技水平的提升作用巨大，近年来国家一直大力提倡科幻电影创作。南派泛娱、时光矩阵和博采传媒等众多浙江本土公司纷纷投入力量制作科幻短片，以此探索科幻电影的创作规律，实验前沿制作技术，培养青年电影人才。譬如杭州南派泛娱文化传媒有限公司邀请仇晟、祝新等多位青年导演改编著名科幻小说作家王晋康的作品，并邀请著名电影监制王红卫担任监制，形成了一系列科幻电影短片。其中最有代表性的是仇晟导演的生命之歌，该片获得第 24 届上海国际电影节“金爵奖最佳真人短片”奖和第 48 届比利时根特电影节最佳短片奖等一系列重要奖项。此外，杭州时光矩阵科技有限公司与曾因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而知名的胡戈合作制作了科幻微电影 人体快递，获得第 30 届中国科幻银河奖最佳微电影奖、最佳微电影导演奖、最佳微电影男主角奖三项大奖。该片具有完整的剧组建制，后期制作由新三板上市公司、国内一线制作机构杭州时光坐标影视传媒有限公司承担。而浙江博采传媒有限公司则通过科幻微电影创作检验公司虚拟制作技术研发，用短短的几天时间制作了一部视觉效果媲美大片的科幻短片诞辰。2022 年 4 月，该片在全球电子传媒界最负盛名的美国广播电视展（NAB Show）上大放异彩，获得了国际同行的高度关注。可以说，浙江这种融艺术探索、技术研发为一体并和电影工业密切互动的微电影或者短片创作模式，是浙江微电影事业取得的最引人注目的成就之一。其次，高校微电影和短片创作持续升温，有力地推动了浙江影视人才培养。浙江高校电影文化建设历史较长，基础较好。譬如浙江师范大学大学生电影节从 1986 年就开始举办，是全国最早的大学生电影节之生命之歌电影短片海报浙江微电影产业发展的成就与挑战特稿24品位一。此外，杭州大学生电影节、嘉兴大学生电影节、绍兴大学生电影节、温州大学生电影节等都成功举办过多届。从 1990 年的 DV 比赛到近年来的微电影比赛等是浙江各类大学生电影节的重要组成部分。浙艺金鹄电影节、浙江大学生电影周等更是将微电影和短片竞赛、展映当作重头戏，每年征集到的各类优秀大学生微电影和短片少则几百部、多则上千部。2021 浙江大学生电影周还特设“电影小树”成长创投计划，扶持大学生电影创作。2010 年之后，浙江微电影创作的勃兴除了和国内视频网站的发展有关，也和浙江高校影视教育的进步密切相关。以中国美术学院、浙江大学、浙江传媒学院为代表的浙江高校形成了从本科到硕士、博士的完整影视教育体系，微电影或者电影短片创作是浙江高校影视类专业人才培养的重要抓手。中国美术学院动画与游戏学院自 2006 年成立动画专业以来，学生作品先后入选国内外 1200 多个动画电影节，其中不少作品问鼎世界最高动画奖项，如国际顶级动画电影节法国昂西国际动画电影节水晶奖和学生创作单元评审团大奖等。相比之下，浙江传媒学院影视类专业更加齐全，学生创作无论动画短片还是真人短片都有不俗表现。譬如在北京大学生电影节第 21 届大学生原创影片推选活动中，评委会推选的 157 部原创作品中就有20部来自浙江传媒学院。浙江传媒学院每年的毕业作品中有上百部短片或者微电影，历年来获国内国际各类大奖上千项。在某种意义上，高校学生已经成为浙江微电影最主要的创作力量之一，其艺术探索、文化表达为浙江微电影事业注入了一抹青春靓丽的人文气息。第三，政府和企业宣传类题材的微电影崛起，微电影成为政府机关、企事业单位文化建设、形象宣传的重要手段，在传播社会主义核心价值、建设主流文化过程中发挥了重要作用。由于直观形象的表达、短小精悍的结构和强大的传播效能，微电影近年来成为浙江从政府到企业形象塑造、文化建设的一种重要方式，各类主题微电影创作、行业微电影竞赛活动层出不穷。这类微电影主要包括各类城市形象、行业（职业）精神、企业文化宣传片、以普法为代表的教育片等。其主要特征是政府或者企业投资、专业机构制作，具有鲜明的宣传性、教育性、行业性和公益性，艺术上则混杂了剧情片、纪录片、电视节目、MTV 等动态影像媒介乃至文学和摄影等传统图文艺术的表达手段。这类微电影和学生短片、专业短片三足鼎立，构成了浙江微电影创作的基本格局。2010 年以来，浙江各类微电影诞辰 微电影剧照25或者短片征集、展映、竞赛活动层出不穷。比较综合性的有浙江省微电影评选活动、杭州青年影像计划、宁波国际微电影节，以及中国（杭州）国际微电影展、中国（浙江）青年微电影节等等；以主题创作为主的有“玉琮杯”清廉微电影微视频大赛、中国梦（浙江）微电影大赛、美丽浙江城市形象微电影(视频)大赛、“美丽浙江”国际短视频大赛、“诗画江南 活力浙江”全球短视频大赛、中国梦（浙江）网络视频大赛等等；纯行业性的有电力系统的“中国梦国网情”微电影大赛、卫生计生系统的“守护健康天使风采”微电影大赛、公安系统的全省公安机关“三微”大赛以及杭州市旅游委员会主办的“杭州传奇”旅游微电影大赛等等。这些活动或者特设主题短片单元，或者完全以主题创作为主，非常有效地促进了浙江行业微电影、主题微电影的创作发展。尽管浙江微电影产业在过去十多年间取得了诸多可喜的成就，但也存在不少值得重视的问题和需要回避的误区。首先，始终未能形成有效的商业模式。尽 管“微 电 影”的 概 念 始 于2010 年凯迪拉克的广告短片一触即发，但事实上微电影始终未能形成成熟有效的商业模式。技术研发性的专业微电影创作、学业训练性的高校微电影创作和行业宣传性的主题微电影创作等目前常见的几种微电影创作，均不以商业盈利为主要目的，微电影本身无法产生商业价值。所有商业播映产品均需要某种标准化的规格，譬如商业电影绝大部分长度在 90-120 分钟、电视剧每集在 40-50 分钟，不能标准化意味着难以商业化。目前所谓的“微电影”几乎可以包括一切短小的（通常是六十分钟以下）、达不到现行商业播映标准长度的、具有一定故事情节的视频产品，而很多行业主题微电影甚至叙事性也比较弱。而微电影的“微”“短”也达不到大规模商业化所需要的标准化。近几年，“短视频”和“微短剧”这两个和微电影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新业态逐渐取代了“微电影”的地位，很大程度上在于它们依靠相对的标准化找到了自己的商业模式，创造了自己的市场。其次，制作专业化是一柄双刃剑。电影创作中一种常见的策略就是以低成本换取更多创作自由。微电影不以大银幕甚至大屏幕为目标，它应网络时代而生，也始终应该属于网络、属于小窗口。因此，微电影不需要过度追求影像质感，而应该重视让人惊喜乃至惊叹的巧妙创意、高超叙事和创造性的视听语言。如何避免制作专业化成为创作上的负担，这是当前微电影创作需要认真思考的一个问题。电影理论中有一种观点认为，以好莱坞为代表的华丽制作都是反动的，从而倡导一种“不完美的电影”。微电影创作同样应该坦然接受制作上的不完美，而将精力集中于形式创新和思想表达。技术难题可以通过技术来解决，AI剪辑、AI制作正在逐渐变成现实。2022 年北京冬奥会上，央视频用 AI技术来实时剪辑谷爱凌跳台滑雪视频，9 月 Meta AI 研究人员发布了一款基于人工智能的高质量短视频生成模型 Make-A-Video。当视频生产和制作的技术门槛随着智能技术的发展而降低乃至消失，用视频表达和用文字表达一样简便的时候，视频质量的高低就完全取决于形式创新能力和思想创新能力。未来已来，哪些是机器不能做而只能由人类完成的，是微电影创作者应该思考的问题。凯迪拉克广告短片 一触即发剧照浙江微电影产业发展的成就与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