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婆C.30B1号碑铭中lov（中国）一词考释.pdf

海洋史研究（第二十辑）2022 年 12 月 第 1727 页占婆 C.30 B1 号碑铭中lov（中国）一词考释黄先民一 缘起C.30 号碑铭刻在越南芽庄 Po Nagar 占塔主体建筑南面的门柱之上。Po Nagar占塔碑铭由于年代过于久远，文字部分内容变得模糊不清。在经过文物专家的修复之后，我们得以对碑铭的内容进行一定程度的释读。关于C.30 碑铭刻写的年代，在铭文内容中已有提及，为占婆萨迦历 1155 年，即公元 12331234 年之间。Po Nagar 占塔建在丐河之滨，虬牢山之上。芽庄为占婆故地，芽庄本为占语 ia trang，意为“芦苇村”；丐河越语为 sng Ci，译自占语 kraongPraong，意为“大江”；虬牢山音译自占语（k）ulaw，意为“水中高地”。而 Po Nagar 意为“王国之神”。1888 年，阿贝尔伯加涅在 碑铭中记录的印度支那占婆古王国 中提及该碑铭的存在，并将该碑铭首次编号为 N.409。作者黄先民，云南红河学院国际语言文化学院东南亚语系助教。Abel Bergaigne，“Lancien royaume de Camp，dans lIndo-Chine daprs les inscriptions，”Journal Asiatique，series 8，11（1888），pp.5-105.1891 年埃蒂安埃蒙涅尔在其 占婆碑铭初探 中继续使用了伯加涅的碑铭编号 N.409，并将部分碑铭内容译为法文。1923 年，赛代斯在 占婆与柬埔寨之碑铭目录 中将该碑铭编号为C.30 B1，并断定 C.30 B1 碑铭的刻写年代为萨迦历 1155 年。马宗达于 1927 年在其论著 占婆：印度远东殖民王国的历史与文化（公元二世纪至十六世纪）中将该碑铭重新编号为 N.88，并给出了碑铭内容大致的英文译本。2004 年，在对诸多学者成果的研究考察基础上，卡尔亨兹戈佐在基于 Abel Bergaigne，tienne Aymonier，Louis Finot，douard Huber 及其他法国学者的编译与 R.C.Majumdar 工作之上的占婆碑铭 中公布了一个英文新译本。仅一年之后，法国学者安娜瓦勒热施魏尔对 Po Nagar 的这块石碑又做了重新的详尽考察。在其研究成果 芽庄婆那加 第二部分：“碑铭”一文中，施魏尔给出了该碑铭内容的法文新译本。81 海洋史研究（第二十辑）该碑铭实际上拥有三个不同的编号，分别为 N.88，N.409 和 C.30。本文采用法国远东学院 C.30 这一编号。实际上，Po Nagar 门柱碑铭的内容相当丰富，整块碑铭保存也相对完整。整个门柱碑铭被标注为 C.30，但根据其分布在石面的各个单元区间，我们又将其细化为 C.30 A、C.30 B 等不同小段。本文要讨论的问题，主要集中在 C.30 B1 号碑铭之上。二 C.30 碑铭转写与释读C.30 B1 的内容仅有五行文字，转写如下：我们对这五行碑铭的内容进行释读。pua：从梵文的 punar 直接借入，其中鼻音字母 n 变为腭音字母，这种现象在混合占梵文中较为常见，意为“再，又”。：为专有名，指占婆一君王。意译为“杨普俱吉祥胜最上自在胄天”。pu pomku：人名，音译“布普俱”。vu：该词意为“堆积，建造”，来自原始南亚语vur。比较中古高棉语 vur，另有 br、pr 等形式。di：小品词，意为“在，位于”。91占婆 C.30 B1 号碑铭中 lov（中国）一词考释 上页注）Khmers donnent la forteresse dix hommes et femmes，les champs qui entourent？les dharmathata？，1900 jk，les champs qui entourent？le puauk，1500 jk；quarante-cinqpersonnes，hommes et femmes，Khmers，Cam，Lao，Siamois，gens de Pagan。（接ympu nagara：为一国名，音译为“杨普王国”。nan：为近指代词“这”。：意为“神圣仪式”。vra 为“神圣”意，该词在占婆及高棉碑铭中有繁多的不同书写形式：现代高棉语中为 brah，泰语为 phr。语源上该词可能仿制自梵语的（圣）一词，并加上了原始南亚语前缀w-，即 vra 。rpa 一词为梵语借词，本意为“相”，转之为“仪式”。akarja n 1155 n：即“此王萨迦历 1155 年”（即公元 1233 年到 1234年之间）。hum：一词意为“旱田”，尤指“稻田”，来自原始南岛语quma。比较 Mal（h）uma，Indo huma，Sundanese huma，Puyuma Huma（旱田或水田），Bali uma，Jarai hema。kumvyml：地名，音译为“库伐扬”。s：数词“一”。stha：源于梵文，由 sth-派生而出，意为“所站立”。在这里可以代指“地方，方位”。samrddhjaya：由 samrddh（茂盛的）与 jaya（殊胜的）构成。意为“极其茂盛的”。jk：为一占婆计量单位，由 jk 的本意“瓦罐”转化而来。jk 口大底小，呈鼓腹状。作计量单位后指“一瓦罐稻谷量”。占人至今仍使用该盛具装盛粮食，并用作计量单位。kvir：为“高棉人”，来源于古高棉语的 kmir。在占婆和高棉碑铭中，“高棉人”一词有多种形式不同的写法：kvvir、kmir、kmr 及 kmer。si：在这里指构成被动语态。hajai：译为“区域”。（la）kim：意为“男子”，现代占语中为 lakei；同理 krumvim在这里指“女子”。drim：意为“人”，该词有可能来自原始南岛语中的diRi，意为“独自的”。占语中另有两个指“人”的词，分别为 ura 和 urang。02 海洋史研究（第二十辑）梵语 r（圣）一词的仿制可以参考 Philip N.Jenner，A Dictionary of Angkorian Khmer，TheAustralian National University，2009，p.597。vank：地名，音译为“伐奴”。pusuk：地名，音译为“普窣”。dharmmathate：城市名，正确的书写形式应为 dharmathate，译为“法笪陀”。campa：“占婆”。syam：“暹罗”。vukm：“蒲甘”。整个碑铭的内容释译如下：又有杨普俱吉祥胜最上自在胄天，于杨普王国赠予布普俱一田地，神圣仪式（举办于）萨迦历 1155 年。田地位于库伐扬，茂盛（产）400 瓦罐。（并）赠其田地上高棉男女各 10 人。（于）法笪陀的伐奴田，（产）1800 瓦罐。普窣（的田地，产）1500 瓦罐，（有总共）45 个高棉、占婆、lov（？）、暹罗、蒲甘男女。三 碑铭中的 lov 一词释意由上述内容我们可以看出问题所在：碑铭中提及的 lov，究竟是指什么地方？解决该问题可以帮助我们知道在占婆国统治范围内，有哪些人群在活动，并以怎样的形式在这片土地上活动。碑铭内容提到将土地之上的人作为赠品相赠，那么在普窣这块土地上的农业从事者亦应有相同的命运。关于 lov 一词的解释，目前主要有两种说法，一是由伯加涅、埃蒙涅尔等人提出将该词译为“中国”；二是施魏尔主张应解释为“老挝”。这个问题在过去并没有被讨论过，此前学者的译文之中或译为“中国”，或译为“老挝”，但没有给出任何翻译的依据。在国内，学者刘志强在 占婆文化史 占婆与马来世界的文化交流中说：“值得一提的是，占婆碑铭文中称呼中国为 lov 考印度人、阿拉伯人和西方人均无称呼中国为 lov，蒲达玛也不能解释若 lov有可能是占人对 唐 音的讹译，但二词辅音并不对应，不知何解，今存以备考。”关于 lov 一词对译为“中国”，因最初的碑铭释读者没有给出任12占婆 C.30 B1 号碑铭中 lov（中国）一词考释 刘志强：占婆文化史 占婆与马来世界的文化交流，昆仑出版社，2019，第 61 页。何解释，所以让后来的学者对其缘由也感到一头雾水。在施魏尔所给出的解释中，她提出了 lov 一词来自越南西北高地某种侗台语的假设，并认为该词本是指一群操某种高地泰语的族群，因为某种未知的原因，lov 一词逐渐转指“老挝人”。但是这种说法有两个疑点。一是古代占人对老挝的认知，并不一定是今天地理概念上的老挝。在占文碑铭及抄本中，笔者能找到的确定指今“老挝”的词为 saravan。从今天的角度来看，saravan 仅仅为老挝南部的一部分。现代占语中对“老挝”的称呼为 lao，这个词是越南语借词。古占语长元音的 ov，在现代占语中的对应是 aow。假使 lov 一词确指“老挝”，那它发展到今天的形式 laow 并不能和 lao 一词对应得上。因此从对音的角度来看，古占语中的 lov 也不可能指“老挝”。C.7 号碑铭中 laum一词示意图图片取自法国远东学院，馆藏编号：Photograph ofEFEO n.142/C.7.二是施魏尔引用的例证，她举例 C.7 号碑铭第三行有这样一句：“kvir ja v laumvuk sya（）”。施魏尔将其译为：“高棉，爪哇，寮国，蒲甘，暹罗。”并认为两块碑铭可能有语义上的关联，所以应该都同指“老挝”。对于 C.7 号碑铭中的这句内容，出现了一处较为明显的问题。占文碑铭的确多用 jav 一词，但通过历代学者研究，现今能断定出现在占文碑铭中的 jav 基本指的是“马来半岛”，而并非“爪哇”。其次，C.7 碑铭上的 laum一词和 C.30 B1 中的 lov 还有形式上的区别。22 海洋史研究（第二十辑）两块独立的碑铭，目前我们还没有找到它们之间存在的确凿联系。以此来作为彼此间的佐证，施魏尔给出的结论并不能使人十分信服。笔者认为，伯加涅等学者将其释译为“中国”是合理的。我们可以从如下几个方面来看。首先我们应该弄清楚古占语中 lov 一词的词源，能够解释该词的本来意义，才能说明其所指的地名。我们并不能从南亚语诸语或梵语中找到 lov 的同源词，该词的起源极有可能来源于南岛语。通过南岛语诸语的同源词比较，我们得到如下一组词：Old Chamic lov；Asilulu lau；Mal-Indo laut；Nissan laur；Javanese lat；Kola lau；Marshall lawjt；Vanuatu lau；East Masela lor；Fiji-Savu lou；PAn laur；PMP laud上面列举了与占语存有同源关系的众多南岛诸语，其意义所指都为“海洋”。即占语中的 lov 本意也是指“海洋”。在现代占语中，指“海”的词语主要有三个：第一个为 kulidong，特指“远洋”；第二个为 jaldi，同样为“海”；第三个是最为常用的 tasik/tathik，意为“大海”。kulidong 的词源并不是很清楚，在 占马词典 中该词被收录。词典还给出了该词的阿拉伯字转写和婆罗谜字母转写形式：。在占婆史诗Akayet dewa mano（提婆曼努传）中该词被拼写成了 kuradong（史诗第259段）。另外在占文词典中我们能检索到 tasik kulidong（深海远洋）的表达。jaldi 一词出现的频率较低，但我们也能在 Akayet dewa mano 中找到：parap rabang mng mh jaldi（用海中黄金搭起桥梁）。tasik/tathik 在占婆史诗 Akayet dewa mano 中有：016 palah tathik ngap kajang d ngaok patanteng amh brei dan d grep pabah lemng（海中沙地起祭坛称足黄金献诸神）32占婆 C.30 B1 号碑铭中 lov（中国）一词考释 本文中的 南 岛 诸 语 同 源 词 信 息 皆 引 自 Blust Robert，Austronesian Comparative Dictionary（ACD），Honolulu：University of Hawai i at Mnoa，1995b。并且 tasik 在南岛语诸语中能找到众多同源词，如印尼苏拉威西群岛上的摩利巴哇语（Mori Bawah）：tahi，汤加语：tahi 以及瓦努阿图群岛中的松瓦迪亚语（Sungwadia）：tasi，等等；如今在马来印尼文中同样也能找到这个词 tasik。这些词都来自原始南岛语的tasi。由此可见，占语中本存有多套指“海洋”的词，这和占人或南岛人原始的生存环境密切相关。对海洋的熟悉，使操南岛语的占人的语言保留了丰富的有关“海洋”的词。但一些词由于使用频率较低，逐渐处于弱势地位；或是语义可能在弱化的过程中发生了变化。lov 的本意为“海”，为何用“海”来代指“中国”或者是说“中国人”呢？古代中国与占婆的交往，主要为水路。安南志略 载：“占城，立国于海滨，中国商舟泛海往来谓藩者，皆聚于此，以积新水，为南方第一马头。”明史占城传 载：“占城居南海中，自琼州航海顺风一昼夜可至，自福州西南行十昼夜可至。”星槎胜览 载：“十二月于福建五虎门开洋，张十二帆，顺风十昼夜，到占城国，其国临海，有港曰新州。”同样 瀛崖胜览 载：“（占城国）自福建福川府长乐县五虎门开船往西南行，好风十日可到。其国南连真腊，西接交趾界，东北俱临大海。国之东北百里有一海口，名新州港，岸有一石塔为记，诸处船只到此舣泊登岸。”永乐年间，郑和七下西洋，大抵都在占城新州港和灵山停泊。又 三才图会 载：“占城国，汉林邑也在海西南，北抵安南，南抵真腊，自广川发舶顺风八日可达。”此外，美国耶鲁大学斯特林纪念图书馆馆藏 中国古航海图 抄本开篇就绘制了占婆周边海域的“山形水势图”，图中所注“尖城”，即为“占城”；“赤坎头”即今越南归仁港附近的赤坎山。各种史料及海图记载表明，中国与占婆之间的交流以取海道相往来的方式非常盛行。居住在中南半岛东岸的占人同样是对海洋具有敏锐认知的民42 海洋史研究（第二十辑）黎崱：安南志略 卷第一，浙江大学图书馆馆藏本，馆藏数字文本编号：269175，第一卷第 44 页。明史 卷三百二十四列传第二百一十二 外国五，哈佛燕京图书馆藏本，馆藏数字文本编号：T27201311，第 187 页。费信：六经堪丛书星槎胜览，天一阁藏明钞本，第 9 页。马欢：瀛崖胜览，中国哲学书电子化计划，馆藏数字文本编号：792434，第 6 页。王圻：三才图会 卷三十二，北京大学图书馆藏本，馆藏数字文本编号：770971，第14 页。原图可见美国耶鲁大学斯特林纪念图书馆，馆藏号：8333623。族，他们“善于利用海洋，在东南亚各地的沿海口岸及内陆河畔建立了小型据点，收购、运输各地的特产。他们在连接印度、东南亚、中国的海上中转航线上负责印度经泰国湾至中国的贸易与货运。”即使占婆遭受国难，同样选择以海路的方式向外求救。大越史记全书 载：“占城求救于明，明人驾海船九艘来救。”以此窥探，可见古代中国同占婆的主要交往渠道，极有可能以水路为主，即借助南海航道。因此古占人对中国人的认知，也极有可能从海洋的意向发展而来。换句话说，在古占人的观念里，“中国人”就等同于“来自海上的人”。这种认知方式还影响到了占人统治下的西原高地民族，如在埃地语（Rade language）中，埃地人也将中国人称为 l。其实这种设想还同越语中的表达形成了暗合，越南人有称中国人为（艚人），同样是说中国人从海上而来。1978 年，越南成立“占文书籍编撰委员会”（Ban Bin So n Sch ChChm），对传统占文进行标准化整理的同时，也对拉丁字新占文拼写方式进行了规范化。lov 一词进入现代占语后变成了 laow，并固定 laow 为传统占文的标准转写形式，而“中国人”即被称为 urang laow。古占语中的半辅音-v 在今天的占语中已经变为表示长元音的韵尾。日本学者新江利彦等认为现代占语中的 laow 虽指“中国人，华人”，但52占婆 C.30 B1 号碑铭中 lov（中国）一词考释 石泽良昭：东南亚：多文明世界的发现，北京日报出版社，2019，第 29 页。越 吴士连等：大越史记全书（标点校勘本），西南师范大学出版社、人民出版社，2015，第 426 页。需要注意的是，在南岛民族中，其他语言也有类似“海上人”这样的称呼，但并不指“中国人”。如马来语中将“生活在新加坡、马来半岛和廖内群岛的马来人族群以及生活在泰国和缅甸安达曼海的南岛民族，如莫肯人等”称为 orang Laut。这种称呼方式源于以上族群以海为生，常年居住于船上的生活方式。可以参考 Adriaan J.Barnouw，“Cross Currents ofCulture in Indonesia，”The Far Eastern Quarterly.Vol.5，No.2.1946.pp.143-151。这和占人通过海洋对外部世界的认知有所不同，所以不能将其他南岛语中的“海上人”一词等同于占语中的 urang laow。在不同的占语辞典中，存在转写方式与越南占文书籍编撰委员会公布方案不一致的情况。1995 年由裴庆世主编出版的 占越辞典（1995.tr.675.）中，将“中国”一词转写为 lauw。更早前，由埃蒂安埃蒙涅尔与安东尼卡巴顿共同编撰的 占法辞典（tienneAymonier，Antoine Cabaton：Dictionnaiream Franais，Paris，EFEO，1906，p.450）中，将“中国”一词转写为 lauv，并将埃地语中的“中国”一词转写为 loau。关于占语元音的历史音变，可以参考 Graham Thurgood，From Ancient Cham to Modern Dialects.Two Thousand Years of Language Contact and Change，Honolulu：University of Hawaii Press，1999。在较早的占婆王家文书档案中 laow 一词有具体的分化。他认为文书档案中所记载的 laow 皆是指“明朝逃亡南国的华商等”，并非“清朝人”。但在当前占人社会或是越南官方媒体之中，laow 一词已经不再具有细致的内涵区分，都统一指“中国人”或“华人”。因此，从今天的占语出发，通过历史语言学的方法，我们也能够得知占婆碑铭中的 lov 一词是现代占语 laow 的早期形式。余 论综上所述，笔者认为相比施魏尔所认为的 lov 一词指代“老挝”而言，似乎有更充足的理由证明，lov 在越南芽庄 Po Nagar 占塔的 C.30 B1 号碑铭中，更有可能是指曾经在占婆统治范围内的“中国人”。对中国人的这种称呼，一方面体现了过去中国和占婆人接触了解的方式主要是海路，反映了古占人对中国人的认知来源于驾船驶来的大海；另一方面占人对中国人的认知不是单一民族的认知，北方的越族以及占人统治下的西原高地民族也对中国人持有相似或相同的认知。Research on the Word Lov（China）Inthe C.30 B1 Inscription of ChampaHuang XianminAbstract：Cham language is used by Cham people who have established the62 海洋史研究（第二十辑）新江利彦：占语词汇集，东京外国语大学亚非语言研究所，2014，第 127 页。（Sakaya-|“如在越南之声民族语频道中，有报道如下：建设新农村（Padang ngak palei pala bahrau（），2020 年 11 月 18 日：Harei Chl-chnm-Thmy ye mik va Khmer bahar mai alin brei mik va urang Kinh，urang Laow 在柬新年之际，高棉人同样会赠礼物予越人和华人。https：/vov4.vov.gov.vn/Cham/1811bai1811202010mp3/bhap-bini-dom-bangsa-di-tra-vinh-jum-pataom-dong-ba-gauk-patagok-cmobile69-346384.aspx，2022 年 3 月16 日。Champa kingdom with a splendid culture in todays south-central Vietnam.Aconsiderable part of the ancient Champa kingdom history that we know todaycomes from the inscription records of the Cham people.The specific meaning ofthe word lov found in the inscription C.30 on the Po Nagar Cham Pagoda in NhaTrang，Vietnam，has been verified by Western scholars，but it is still incomplete.Through the method of linguistics，it is found that the word lov in the ancientCham language actually means“China”which actually related to the way theVietnamese call Chinese people.Keywords：Cham language；inscription；lov（执行编辑：吴婉惠）72占婆 C.30 B1 号碑铭中 lov（中国）一词考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