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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容市第三中学高三语文阅读材料 沙腋集(20) 主备人:戴兆坤 检查人:左凯 审核人:
我思故我在
沙腋集(20)
穷人的风骨
马德
一天,我正要去上课。突然,有人在背后喊我,声音远远的。我扭过头看去,是一个农民模样的人,但我不认识他。
他说,马老师,马上就要上课了,我给闺女捎了些钱,麻烦你转交给她。噢,原来他是我们班一个女生的家长。他随即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沓钱,当时我并没有太多的在意,只是想着家长尽快把钱交给我,因为上课铃已经响了。
但他迟迟不肯给我,不断地数着他手中的钱。我这才注意到了,那一沓钱最外面的一张是100元,里边有两张20元,还有一张10元,剩下便是厚厚的一沓两元一元的零钞了。他又翻来覆去地数了几遍,嘴里念叨,怎么会少了一张呢。
看着这些零钞,我当时突然有一种哽咽的感觉。十几年前我上高中时,父亲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冬天给我送钱去冻得红裂的手心里攥紧的便是类似的一堆零钱,甚至里边夹杂着旧版的分纸币。而今天的这一堆零钱当中,可能也有省下的柴米油盐的钱,可能也有父母得病了舍不得吃药的钱,也许有几块钱是刚刚卖了鸡蛋得来的,甚至有的还是借别人的,上面尚留有别人的余温。可现在,他都给他的女儿拿来了。
我问:“少了多少呢?”
“5元。”家长有些捶胸顿足,嘴里不停地说,“走的时候,我明明凑够了的,怎么会少了呢?这可怎么办?”这位父亲显然有些着急了。
我说不要紧,就这样先给了我吧。家长有些迟疑,但最终还是给了我。后来,家长走了,一边走,一边还不断地上上下下摸自己的衣兜,寻找他那不知遗失在何处的5元钱。
那节课,我上得很不好,脑海中总是浮现着家长找钱的着急样子,鼻子酸酸的。下课后,我也没有把钱给我的学生,而是直接回到了办公室。
在搭上自己的5块钱后,我把所有的零钱都换成了整钞。给我的学生的时候,我也只是轻描淡写,简单地告诉这是她父亲捎来的,学生点了点头便走了。
我深知那一堆零钞的重量。我不想把它压在我的学生稚嫩的双肩上。我知道,我这样做实际上也并没有改变什么,但我似乎只能做到这一点。
我以为这个事就这样过去了。不料一天上午,这位家长又找到我,有些局促不安地从兜里掏出了5元钱递给我,并说:“闺女前些日子写信给我,说我这次给她捎来的钱有些不一样,因为她从来没有收到过家里这么齐整的钱,读完信后,我便猜出了事情的原委,并且感觉到你肯定垫进去了几元钱,所以我今天给你送来了。”
我百般推辞,我说5元钱的事,就算了吧。但家长却极认真的样子,半天推搡过后家长突然好像生气了,一把把那5元钱塞到了我的手里。简单地几句客气话之后,便一扭头走进深秋的风里。
我突然想起了我那位可爱的学生,作为贫穷人家的子女,她竟然知道贫穷人家的钱是什么样子的,我更喜欢这样的父亲,因为他知道穷人的风骨是什么。
这个世界穷人不少,但能够高擎自己的灵魂活着的人不多。更多的人常常因为很可怜的一点利益而丢失自己最可宝贵的东西,从而使缺少精神之钙的虚弱身体在这个世界猝然跌倒。 (摘自《读者》)
【品读】这是一篇极富感染力的好文章。这种感染力主要来源于精彩的细节描写。比如,主人公“翻来覆去地数了几遍,嘴里念叨,怎么会少了一张呢”,“一边走,一边还不断地上上下下摸自己的衣兜,寻找他那不知遗失在何处的5元钱”。又如,当他执拗地要把钱还给“我”时,“突然好像生气了,一把把那5元钱塞到了我的手里”,“便一扭头走进深秋的风里”。这些细节让我们体悟到:穷人的钱虽然来之不易,但穷人有穷人的风骨,决不贪占别人的便宜;穷人有穷人的人格,一切困难都自己扛。
白天鹅的记忆
从维熙
来到南方,是不是因为这座城市,有个白天鹅宾馆的缘故?头一夜,我就梦见了我曾见过的四只白天鹅。
1964年,我在一个劳改农场改造,第一次见到那天性驯良、美如天使的水禽动物,是在劳改队大队部的葡萄架下。我隔着铁丝网,神往地望着白天鹅那一身洁白的羽翼,心里不禁自问:蓝天才是它们的故乡,江河湖泊才是它们诗的天堂,它们到这儿来干什么?还摆出一副悠然自得、闲庭信步的架势!飞吧!我的天使!这儿是囚笼,不该是你漫步的地方;露珠闪光,水草萋迷的青青河畔,那儿有你的群落,有你的家族,为什么你要眷恋这个鬼地方呢?
后来,我知道了:原来这两只天鹅是被主人剪去了一圈欲飞的翅膀。它们来自天茫茫野茫茫的东北大草甸子——兴凯湖,那儿的劳改农场捕获了它们,场长从兴凯湖调往我们所在的劳改农场时,把这“姊妹俩”也装进囚笼,像携带仆从眷属那般,把它们迁移到这个地盘上来了。
使我忧虑的是,随着生存环境的改变,它们天性中的善良,被岁月的流光啮食掉了,使这天使般的两姊妹,只剩下天鹅的形态与仪表。有一次,我到劳改队办公室去请示什么事情,当我穿过葡萄架时,那“两姊妹”竟然拍打着仅存的短短的翅膀,对我发动了突然袭击。
一只对我嘎嘎狂叫,神态犹如家狗般凶厉。
一只用嘴叼住我褴褛的衣袖,撕扯下我袖口的一缕布条。
我挣扎着,我奔跑着,待我逃出葡萄架,惊魂初定之后,留给我的是满腹的狐疑:
“这还是天鹅吗?”
“这是两条腿的狗?”
“这不是黑狗、灰狗、黄狗。”
“这是被异化了长着翅膀的白狗!”
50年代中期,当我还是个青年作家的时候,我去过东北三江草原。那儿块块沼泽,如同大翡翠中镶嵌着的一块块宝石;它们在那野花盛开的水泊旁,交颈而亲,合翼而眠。那姿态像是无数下凡的安琪儿入梦。在这美丽的群落中,总有一个“哨兵”站岗,它们警惕人类,它们警惕枪口,它们警惕秃鹰,它们警惕野兽。他们从不惊扰邻居,他们从不吞噬同类,它们从不以鸟类王国皇后自居,它们从不趾高气扬,自喻为“羊群中的骆驼”。
据萝北草原的一个猎人告诉我,他从不捕杀白天鹅。他说此种鸟类不仅羽毛如雪,还有代其他鸟类孵化雏鸟的本能。有的“娘”把娃儿生下来后,一扑楞翅膀飞了。白天鹅则扮演“娘”的角色,把其他鸟类家族的后代孵化出来。群居草原和与囚徒为伍的白天鹅,反差如此之大,简直令人吃惊!
仔细想想,似乎从中发现了一点道理。地壳喷出炽热的岩浆可以造山,磨盘眼里流出的粮食可以碾成面粉;美丽的天使安琪儿,在主人驯化豢养以及囚徒们的挑逗凌辱之下,就不能改变它那颗善良的灵魂吗?它最初是出于生存本能的反抗,久而久之就把人类视若顽敌,见了脖子上驮着脑袋的人,就首先对其进行袭击!
大约过了年把光景,一群白天鹅在春日北返,它们在天空中发现了两个同族,在天空徘徊良久之后,终于有两只飞落下来,大概是想来叙叙手足之情,但它们刚刚落地,两只在囚笼旁生活的天鹅,则像凶神一般,与看望它们来的两只天鹅,摆出武斗架式。飞下来的天鹅鸣叫着说着天鹅家族才懂的语言,但这两只“地鹅”,则已完全丧失了天鹅家族的一切属性,将飞来的兄弟姐妹,叼下来一团团白色的绒毛。飞来的两只白天鹅历经惊愕之后,终于起飞了。但这时猎枪响了,这对来探望家族兄弟的美丽天使,双双从天空中坠落下来!
枪声惊醒了我的梦,于是我想起了文学的使命。
善与恶。
生与死。
【品读】作者以自己的切身体验,揭示了一个深刻的道理:丑陋的环境会把善良变成邪恶,缺乏道德的行径会将美丽推向死亡。在详细叙写“群居草原”的和“与囚徒为伍的”两类天鹅的极大反差之后,作者以六个字分成两行收束全篇,点明“善与恶”“生与死”是人类所面临的永恒的严峻主题,直似重锤击打,令人怦然心动。
糖葫芦
戒尘很聪明,只是常常不记人,在天明寺里来来往往的施主很多,即使来过寺里很多次的施主,戒尘也搞不清他们谁是谁,但淼镇里有两位施主戒尘是印象深刻的,因为这两个施主都在镇上卖糖葫芦的。
让我们印象深刻的,往往不是你自身,而是你拥有的东西。
这两位卖糖葫芦的施主,年纪都已经不小了,他们一个在镇的中心位置的小街上叫卖,而另一个吴施主则古怪很多,在镇上临近茅山的一条偏僻的小街上摆摊。
淼镇本来也不是商业兴旺的地方,所以吴施主的生意自然很一般。
有次,从吴施主的摊位前路过,恰好碰上镇上的一位大婶带孩子从旁边经过,那孩子哭闹着要大婶给他买糖葫芦,大婶可能并不舍得给孩子买糖葫芦,她吓唬孩子 说,你看这位卖糖葫芦的爷爷,面相和善,其实非常凶,平时最喜欢欺负小孩,吃了他的糖葫芦就会被拐卖掉。那孩子将信将疑,哭闹的走开了。
那次戒尘不知道怎么听到了大婶的话,从那以后,每次我们从镇上回寺里的时候,经过吴施主的摊子,不管有多开心的事情,戒尘都格外的紧张,双手紧紧抓着我不放。
戒嗔于是费力气和戒尘解释,吴施主绝对不是拐子,可是戒尘还是不太相信。
而吴施主的表现也很奇怪,每次戒尘路过,他都想靠近过来。
于是,戒尘便更加紧张了,他还对我说,拐子都喜欢拐卖像他这样长的可爱的小孩。
安慰了很久都不起作用,后来我说,没有头发的小孩是没有销路的,所以拐子也是不拐的,他才稍微放心点。
但是他仍然很怕,直到有一次,戒尘在路上看天上飞的风筝,看的入迷了,不知不觉的走到吴施主摊子旁边,等发现的时候,刚准备逃,吴施主忽然递过一根糖葫芦,戒尘迟疑了半天,终于接了过来。
自那以后戒尘终于不再惧怕吴施主了,每次都会主动凑上前去。
我们常常会被别人的偏见所困惑,然而觉得别人对你有偏见的本身也是一种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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