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读追风筝的人有感 小说追风筝的人开头和结尾重叠在一起,成为两幅相似的画面:广漠的天空,雪花飘落,空气寒冷而清澈,追风筝的孩子们欢叫着奔跑,追逐飞逝的光影。这一幕在不同的地域,不同的两代人之间反复地上演,但每一次的重复之间,生活都发生着剧烈的变化,这幅画面也随着命运的变化被不断染上新的颜色,从孩童天真的视野堕入世事变迁的悲哀之中。如果要给这个精心讲述的故事画一个指示图,那它定是由许多大小不等的圆交织组合而成的。所有的人物以及他们哪怕是最细小卑微的特征和作为,都在首尾得到完满的印证,弥合成一个圆,再和另外的圆纠缠在一起,形成迷宫式的繁复纹样。其中最大的圆,当然是以第一人称出现的主人公阿米尔,一个生
2、长在阿富汗最终逃往美国的孩子,为了救赎童年的罪,再次回到故土,开始一段艰难的行程。他从阿富汗出逃继而返回故土的足迹,是路线上的回归;他面对儿时的人和事,试图通过努力获得重新正视过去,摆脱梦魇的机会,则是精神上的回归。经历了漫长的岁月,孩子成了老人,下一代担当了上一代的痛苦,到全书的结尾处,还是冬天天空里飘舞的风筝,还是追风筝的孩子,但是,在这整个回归的最后,升华了的终点成为新的起点,它意味着被阳光融化的坚冰,意味着生活的信心和希望。在书中,风烛残年的老朋友拉辛汗曾对主人公阿米尔描述过他们的民族:“我们是忧郁的民族我们总是陷在悲伤和自恋中。我们在失败、灾难面前屈服,将这些当成生活的实质,甚至视为
3、必须,我们总是说,生活会继续的。”由此可见,小说中忧郁深沉又不时闪现光亮的基调,也正是饱受战争之苦的阿富汗平民真实的精神状态。胡赛尼写这部小说所选取的题材、手法,都与其自身的民族背景有着密切的关系。小说中异域的风土人情给我们的阅读增加了新鲜感,由于作者华裔的特殊身份,他在试图为自己和他人描述铭刻于灵魂中的一切时,又不自觉地产生了一种隔岸观火的效果。他以双重的身份来看待自己的祖国,他在美国的生活经历和由此而获得的新观念使他面对相同的遭际时,保持了一种似乎是局外人的俯瞰的眼光阿米尔几十年后重新面对曾经给予他一切、而如今面目全非的家园时,他的胸中不仅仅充溢着愤怒和深切的悲哀,还有对整个民族灾难的悲悯
4、情怀。作家以侨居国外的身份,重新审视本民族的生活和精神状态的写作,在近几年中已成为一种别具一格的创作现象。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奈保尔和库切,在分别描述印度、南非这些国家复杂的政治状况和阐释背后所蕴涵的民族性格时,既有切身的同情与沉痛,又不失更广阔的视野,他们的叙述因而超越了同类题材的作品,具备了普遍人性的深度。回到追风筝的人这部小说,胡赛尼超越性的目光和他游刃有余的讲述手法,使我们看到一个在挣扎中成长的普通人,一个孤独而卑微的英雄形象,他的自私与懦弱,他受折磨的良心,他逐渐强大起来的内心和信仰的力量,吸引我们通过他去理解异域的文化和信仰,进而关注成长、苦难、爱和救赎这一系列重要命题。“许多年过去了,人们说陈年旧事可以被埋葬,然而我终于明白这是错的,因为往事会自行爬上来。”阿米尔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想必正伸向遥远的天空,那里有纯净的雪花飘落,有五彩斑斓的风筝,还有世世代代欢叫着追风筝的孩子。从这里开始,他引领我们踏上了一片神奇的土地,他交给我们最宝贵的孩童记忆。这是一次命定的回归,我们和阿米尔一起,穿越硝烟的洗礼,抵达纯洁的彼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