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品安全惩罚性赔偿中“不符合食品安全标准”的认定.pdf

市场周刊食品安全惩罚性赔偿中“不符合食品安全标准”的认定刘惠芹(江苏经贸职业技术学院工商管理学院江苏 南京)摘 要:食品安全惩罚性赔偿制度的目的在于惩罚、遏制和预防食品安全领域严重违法行为保障消费者合法权益 食品安全标准是强制性标准“不符合食品安全标准”食品的认定应遵循整体主义的方法论其具体包括:未经许可、登记或者备案生产经营的食品实质性不安全的食品食品标签不规范并可能影响实质性食品安全的预包装食品 对符合法定条件的标签内容瑕疵的预包装食品适用惩罚性赔偿制度的除外责任关键词:食品安全惩罚性赔偿食品安全标准整体主义方法论除外责任中图分类号:.文献标识码:文章编号:()“”():.“”:.:引言“国以民为本民以食为天”食品安全关系到人民群众的人身、财产安全和身心健康也关系到社会稳定和繁荣发展 党的二十大报告明确指出:“人民健康是民族昌盛和国家强盛的重要标志”惩罚性赔偿全称是惩罚性损害赔偿是指赔偿数额超出实际损害数额的赔偿 惩罚性赔偿制度对保护消费者合法权益维护社会经济秩序保护公平竞争的营商环境促进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健康发展发挥着重要作用 我国食品安全领域惩罚性赔偿制度概述为了保障人民群众舌尖上的安全惩罚、遏制和预防严重食品安全不法行为 年的中华人民共和国食品安全法(以下简称食品安全法)针对“不符合食品安全标准”的食品生产经营行为首次规定了价款十倍的惩罚性赔偿 年修订的食品安全法第一百四十八条第二款增加规定了损失三倍的惩罚性赔偿 元最低惩罚性赔偿标准和不安全食品标准的但书制度其具体规定是:生产不符合食品安全标准的食品或者经营明知是不符合食品安全标准的食品消费者除要求赔偿损失外还可以向生产者或者经营者要求支付价款十倍或者损失三倍的赔偿金增加赔偿的金额不足 元的为 元 但是食品的标签、说明书存在不影响食品安全且不会对消费者造成误导的瑕疵的除外随着食品安全惩罚性赔偿制度的完善我国的法学研究食品安全诉讼数量从 年开始快速增长年达到顶峰近年来慢慢回落 笔者以“民事案件”“不符合食品安全标准”“食品安全法第一百四十八条”为关键词在中国诉讼文书网搜索其具体的涉案数量如表 所示表 年食品安全惩罚性赔偿案件数量裁判年份 涉案数量 食品安全法 惩罚性赔偿制度涉案数量在 年的回落一方面是食品安全法发挥了保障公众身体健康和生命安全的积极作用另一方面也和司法实务界对食品安全领域惩罚性赔偿的规范适用有关 但是在食品安全诉讼中如何准确界定“不符合食品安全标准”的食品如何准确适用食品安全惩罚性赔偿制度中的标签瑕疵的但书条款不无争议 厘清上述问题准确适用食品安全法的惩罚性赔偿条款既有理论意义又有现实意义 食品安全标准概述食品安全标准是国家规定的强制性标准其分为国家标准、地方标准和企业标准 食品安全的国家标准由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会同国家市场监督管理总局等部门制定、公布省级卫生健康委员会可以制定没有食品安全国家标准的地方特色食品标准食品安全企业标准必须严于国家标准或者地方标准并报省级卫生健康委员会备案 截至 年 月 日我国现行生效并实施的食品安全国家标准目录共计 项已经公布但尚未实施的标准是 项 国家食品安全标准包括通用标准食品产品质量标准食品添加剂、营养剂、强化剂质量标准食品相关产品标准食品生产经营规范标准理化微生物检验方法标准毒理学检验方法与规程标准农药和兽药残留检测方法标准等种类齐全内容翔实是完整的体系如何认定“不符合食品安全标准”是食品安全领域惩罚性赔偿制度必须释明的问题 如:如果食品早已过了保质期本身已经变质无疑属于“不符合食品安全标准”对仅仅过期 天的食品和对仅仅是不符合食品标签规定没有标签或者标签内容不全、虚假、错误或者瑕疵的食品是否属于“不符合食品安全标准”食品一直有争议各地法院做法大相径庭 我们认为对“不符合食品安全标准”的解释应该引入整体主义的方法论“不符合食品安全标准”解释的方法论 整体主义方法论“不符合食品安全标准”的解释应遵循整体主义的方法论 经济法以维护社会公共利益为目的其逻辑起点和价值判断的基石是整体经济的正确性 整体主义方法论侧重于从整体出发强调为整体利益服务和整体责任的逻辑其在经济法领域体现为从社会公共利益、公平竞争有序的市场秩序和社会责任的角度解决经济法的基本理论问题和具体法律适用的问题 食品安全法是经济法体系中市场秩序管理法的重要组成部分适用整体主义的方法论是应有之义食品安全领域的惩罚性制度是为了社会公共的整体利益从整体论的视角不应该着眼于食品行业的个体利益更应该关注整体利益 食品安全领域倾斜保护食品消费者弱势主体的地位不仅从维护其权利角度出发还要从维护市场竞争秩序的角度考量公平有序的市场、良好的营商环境、消费者和经营者最终的共赢是食品消费者权利得以实现的有力保障 同时我们也应该从整体经济秩序的角度落实社会责任 食品安全领域的惩罚性赔偿制度的实施应该针对违背了社会整体公共利益侵犯了食品消费者个体利益和群体利益侵犯了合法食品生产经营的整体利益造成市场无序和不公平竞争破坏了良好的营商环境已经造成或者可能造成食品安全实质性损害的“不符合食品安全标准”行为“不符合食品安全标准”食品的司法认定.未经许可、登记或者备案生产经营的食品食品的生产、销售和从事餐饮服务除销售食用农产品和仅销售预包装食品外都必须依法取得许可 对生产经营规模较小的食品生产加工小作坊和食品摊贩的生产经营活动由各省制定地方法规进行规范如:江苏省食品小作坊和食品摊贩管理条例明确规定小作坊实行登记管理和食品目录管市场周刊理并实行食品目录管理的负面清单制度摊贩实行备案管理其生产经营的食品都应当符合食品安全标准未经许可、登记或者备案就从事食品生产经营活动其完全不受国家监控甚至是故意逃避监管安全风险极大所以其生产经营的食品原则上适用惩罚性赔偿制度当然生产经营者能够举证证明除食品许可证事项外其余均符合食品安全标准的除外.实质性不安全的食品实质性不安全的食品是指食品不符合营养要求含有有毒、有害物质对人体健康会造成危害具体包括:用非食品原料、回收食品为原料生产的食品或者食品中非法添加了可能危害人体健康的物质污染物超过标准值的食品如:农药兽药残留超标食品中的食品原料、食品添加剂超过保质期的食品中超标使用添加剂的营养成分不符合专供特定人群食品安全标准的主辅食品腐败变质、霉变生虫、掺假掺杂或者可见性状异常等食品毒死、病死或者不明死因的肉类及其制品没有检疫检验合格证明的肉类及其制品被包装材料等污染的食品超过保质期的食品禁止生产经营的食品等对超过保质期的食品笔者以为只要经营超过保质期的食品即使仅仅是一天也应该属于实质性不安全食品适用惩罚性赔偿制度 食品保质期是食品在符合贮存条件下保持品质的期限 对普通消费者而言会默认经营者所售食品是符合保质期规定的要求所有的消费者在购买食品前查询食品保质期规定既不现实也无必要 而关注食品保质期并不会额外增加食品生产经营者的成本对保护消费者的整体利益却大有裨益.食品标签不规范并可能影响实质性食品安全的预包装食品食品标签仅仅局限于预包装食品 预包装食品强调预先定量包装其食品标签内容有食品名称、规格、净含量成分或者配料表生产者或销售者相关信息生产日期、保质期产品标准代号贮存条件使用的食品添加剂生产许可证编号和警示说明等预包装食品标签不规范的情形主要包括无标签、标签内容不全、标签内容虚假或者错误和标签内容瑕疵四种情况是否属于“不符合食品安全标准”宜分别论述 标签内容瑕疵和惩罚性赔偿制度的除外规定下文另行论述.无标签的预包装食品没有食品标签就意味着预包装食品的生产者是否合法存续、生产者是否有食品生产许可证、食品是否执行了相应的国家标准、食品是否在保质期内等有关预包装食品和其生产者的信息都无从查验其对消费者整体公共利益的损害和市场秩序的破坏力不言而喻对其生产者和经营者均可以直接适用惩罚性赔偿.标签内容不全的预包装食品预包装食品有标签但是内容不全面遗漏了相关信息又可以具体细分为:食品生产信息缺失食品质量信息缺失食品安全信息缺失食品营养成分信息缺失其他信息缺失对标签内容不全的预包装食品宜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应该以缺失内容是否会影响实质性食品安全作为判断的标准 最高人民法院关于审理食品安全民事纠纷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一)明确了生产经营的预包装食品如果未标明生产者相关信息、成分或者配料表未清晰标明生产日期、保质期消费者要求惩罚性赔偿责任的人民法院应予支持 至于预包装食品标签内容不全的其他情形应该由法官根据案件的具体情况以理性的一般消费者的认知为标准对缺失内容是否会对食品安全有实质性影响做出合法合理的判断从而决定是否适用惩罚性赔偿制度.标签内容虚假或者错误的预包装食品标签形式上符合国家标准标签规定但是标签的内容本身是虚假或者错误的如:虚假标识生产者信息虚标食品质量标志伪造或冒用许可证标志错误标注食品等级和错误标注营养成分等 对标签内容虚假或者错误的预包装食品是否属于“不符合食品安全标准”的预包装食品应该秉持虚假或者错误内容是否会对食品安全有实质性影响作为判断的标准法学研究对虚假标签内容对食品安全没有实质性影响的属于“符合食品安全标准”的食品如:大米的国家推荐标准中等级并无特级标准标签却标明特级的不能适用食品安全领域的惩罚性赔偿制度 食品没有达到生产经营者承诺的企业标准但是符合食品安全国家标准的应该认定为“符合食品安全标准”的食品也不能适用十倍惩罚性赔偿 因为食品安全惩罚性赔偿制度的目的是维护公众生命健康权并不是满足社会经济发展的需求 而对假冒品牌食品行为应该区别认定:如果食品本身符合食品安全国家标准只能适用消费者权益保护法关于消费欺诈的三倍赔偿制度只有不符合食品安全国家标准的才能适用十倍惩罚性赔偿 相关举证责任由食品生产经营者承担 食品安全惩罚性赔偿的除外责任对符合法定条件的标签内容瑕疵的预包装食品不适用惩罚性赔偿制度 瑕疵是小的缺点认定食品安全惩罚性赔偿除外责任的标签瑕疵应当综合考虑标注内容是否违反法律法规的禁止性规定、标注内容是否与食品安全相关、消费者认知和选择的食品安全、生产经营者的主观过错程度等因素进行认定 符合除外责任的食品标签瑕疵具体包括:标签文字的形式瑕疵如:“营养成分”被标注为“营养成份”净含量、规格和贮存条件标签瑕疵如:“”被不规范标注为“”标签名称瑕疵如:食品添加剂 苹果酸和 苹果酸在产品标签上标注为苹果酸营养标签、配料标注瑕疵如:能量单位“”标注为“”含量标签瑕疵如:特别强调的营养素却未标添加量其他情形如:标注“生产日期见产品盒盖”但实际标注在产品盒底 上述几种标签瑕疵情形既不影响食品安全也不会造成消费误导不应该适用食品安全领域的惩罚性赔偿制度参考文献:习近平.高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旗帜 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而团结奋斗:在中国共产党第二十次全国代 表 大 会 上 的 报 告 .北 京:人 民 出 版 社:.王利明.美国惩罚性赔偿制度研究.比较法研究():.食品安全国家标准/.().:/.:/.弗里茨迈因哈德.欧洲与德国经济法.张学哲译.北京:法律出版社:.马辉.经济法解释论的整体主义方法论立场阐释:以“知假买假”惩罚性赔偿争议为切入点.政治与法律():.南京市中级人民法院课题组.商品标识不规范与惩罚性赔偿的法律适用问题研究/.().:/./.郑学林刘敏高燕竹等.食品安全司法解释(一)的理解与适用.人民司法():.翼玮.“食品安全标准”困惑之辨析:一种食品安全法的适用困境.中国市场监管研究():.作者简介:刘惠芹女江苏淮安人江苏经贸职业技术学院工商管理学院教授研究方向:民商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