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王堆汉墓帛书．战国纵横家书.doc

馬王堆漢墓帛書．戰國縱橫家書
蘇秦自趙獻書燕王章
蘇秦使韓山獻書燕王章
蘇秦使盛慶獻書於燕王章
蘇秦自齊獻書於燕王章
蘇秦謂燕王章
蘇秦自梁獻書於燕王章（一）
蘇秦自梁獻書於燕王章（二）
蘇秦謂齊王章（一）
蘇秦謂齊王章（二）
蘇秦謂齊王章（三）
蘇秦自趙獻書於齊王章（一）
蘇秦自趙獻書於齊王章（二）
韓　獻書於齊章
蘇秦謂齊王章（四）
須賈說穰侯章
朱己謂魏王章
謂起賈章
觸龍見趙太后章
秦客卿造謂穰侯章
謂燕王章
蘇秦獻書趙王章
蘇秦謂陳軫章
虞卿謂春申君章
公仲倗謂韓王章
李園謂辛梧章
見田　於梁南章
麛皮對邯鄲君章

一　蘇秦自趙獻書燕王章
　　自趙獻書燕王曰：始臣甚惡事。恐趙足□□□□□□□□□□□□□□□□□□□□□□□□臣之所惡也，故冒趙而欲說丹與得，事非□□□□□□臣也。今奉陽〔君〕之使與□□□□□□□□□封秦也，任秦也，比燕於趙。令秦與兌□□□□□□宋不可信，若□□□□持我其從徐□□□□□□制事，齊必不信趙矣。王毋憂事，務自樂也。臣聞王之不安，臣甚願□□□□□之中重齊欲如□□□齊，秦毋惡燕、梁以自持也。今與臣約，五和，入秦使，使齊、韓、梁、燕□□□□□□□約卻軍之日，無伐齊、外齊焉。事之上，齊趙大惡；中，五和，不外燕；下，趙循合齊、秦以謀燕。今臣欲以齊大〔惡〕而去趙，謂齊王，趙之和也，陰外齊、謀齊，齊趙必大惡矣。奉陽君、徐為不信臣，甚不欲臣之之齊也，又不欲臣之之韓、梁也。燕事小大之爭，必且美矣。臣甚患趙之不出臣也。智能免國，未能免身，願王之為臣故，此也。使田伐若使使孫疾召臣，自辭於臣也。為予趙甲因在梁者。
二　蘇秦使韓山獻書燕王章
‧使韓山獻書燕王曰：臣使慶報之後，徐為之與臣言甚惡。死亦大物已。不快於心而死，臣甚難之。故臣使辛謁大之。王使慶謂臣：「不利於國，且我憂之。」臣為此無敢去之。王之賜使使孫與弘來，甚善已。言臣之後，奉陽君、徐為之視臣益善，有遣臣之語矣。今齊王使李終之趙，怒於趙之止臣也。且告奉陽君，相橋於宋，與宋通關。奉陽君甚怒於齊，使趙足問之臣，臣對以弗知也。臣之所患，齊趙之惡日益，奉陽君盡以為臣罪，恐久而後不可□救也。齊王之言臣，反不如已。願王之使人反復言臣，必毋使臣久於趙也。
三　蘇秦使盛慶獻書於燕王章
　　‧使盛慶獻書於〔燕王曰〕：□□□□雖未攻齊，事必美者，以齊之任臣，以不攻宋，欲從韓、梁取秦以謹趙。趙已用薛公、徐為之謀謹齊，故齊〔趙〕相背也。今齊王使宋竅謂臣曰：「奉陽君使周納告寡人曰：『燕王請毋任蘇秦以事』，信□□奉陽君使周納言之曰：『欲謀齊』，寡人弗信也，周納言：燕趙循善矣，皆不任子以事。奉陽〔君〕□□丹若得也，曰：苟毋任子，講，請以齊為上交。天下有謀齊者請攻之。」蘇脩在齊，使□□□□□□□□予齊、趙矣。今〔齊〕王使宋竅詔臣曰：「吾□與子□有謀也。」臣之所□□□□□□□□不攻齊，全於界，所見於薛公、徐為，其攻齊益疾。王必趙之攻齊，若以天下□□□□□□焉。外齊於和，必不合齊、秦以謀燕，則臣請為免於齊而歸矣。為趙擇□□□□□□□必趙之不合齊、秦以謀燕也，齊王雖歸臣，臣將不歸。諸可以惡齊趙〔者〕將□□之。以惡可〔也〕，以辱可也，以與趙為大讎可也。今王曰：「必善趙，利於國。」臣與不知其故。奉陽君之所欲，循〔善〕齊、秦以定其封，此其上計也。次循善齊以安其國。齊趙循善，燕之大禍。〔將〕養趙而美之齊乎，害於燕，惡之齊乎，奉陽君怨臣，臣將何處焉。臣以齊善趙，必容焉，以為不利國故也。趙非可與攻齊也，無所用。趙毋惡於齊為上。齊趙不惡，國不可得而安，功不可得而成也。齊趙之惡從已，願王之定慮而羽鑽臣也。趙止臣而它人取齊，必害於燕。臣止於趙而待其魚肉，臣□不利於身。
四　蘇秦自齊獻書於燕王章
　　‧自齊獻書於燕王曰：燕齊之惡也久矣。臣處於燕齊之交，固知必將不信。臣之計曰：齊必為燕大患。臣循用於齊，大者可以使齊毋謀燕，次可以惡齊趙之交，以便王之大事，是王之所與臣期也。臣受教任齊交五年，齊兵數出，未嘗謀燕。齊趙之交。壹美壹惡，壹合壹離。燕非與齊謀趙，則與趙謀齊。齊之信燕也，虛北地□〔行〕其甲。王信田伐繰去〔疾〕之言攻齊，使齊大戒而不信燕，臣秦拜辭事。王怒而不敢強。趙疑燕而不攻齊，王使襄安君東，以便事也。臣豈敢強王哉。齊趙遇於阿，王憂之。臣與於遇，約攻秦去帝。雖費，毋齊、趙之患，除群臣之恥。齊殺張　，臣請屬事，辭為臣於齊。王使慶謂臣：「不之齊危國。」臣以死之圍，治齊燕之交。後，薛公、韓徐為與王約攻齊，奉陽君鬻臣，歸罪於燕，以定其封於齊。公玉丹之趙致蒙，奉陽君受之。王憂之，故強臣之齊。臣之齊，惡齊趙之交，使毋予蒙而通宋使。故王能裁之，臣以死任事。之後，秦受兵矣，齊趙皆嘗謀。齊趙未嘗謀燕，而俱爭王於天下。臣雖無大功，自以為免於罪矣。今齊有過辭王不喻齊王多不忠也，而以為臣罪，臣甚懼。　之死也，王辱之。襄安君之不歸哭也，王苦之。齊改葬其後而召臣，臣欲毋往，使齊棄臣。王曰：「齊王之多不忠也，殺妻逐子，不以其罪，何可怨也。」故強臣之齊。二者大物也，而王以赦臣，臣受賜矣。臣之行也，固知必將有口，故獻御書而行。曰：「臣貴於齊。燕大夫將不信臣。臣賤，將輕臣。臣用，將多望於臣，齊有不善，將歸罪於臣。天下不攻齊，將曰：善與齊謀。天下攻齊，將與齊兼棄臣。臣之所處者重卵也。」王謂臣曰：「吾必不聽眾口與造言，吾信若猶齕也。大，可以得用於齊；次，可以得信；下，苟毋死。若無不為也。以奴自信，可；與言去燕之齊，可；甚者，與謀燕，可。期於成事而已。」臣恃之詔，是故無不以口齊王而得用焉。今王以眾口與造言罪臣，臣甚懼。王之於臣也，賤而貴之，辱而顯之，臣未有以報王。以求卿與封，不中意，王為臣有之兩，臣舉天下使臣之封不慚。臣止於趙，王謂韓徐為：「止某不道，猶免寡人之冠也。」以振臣之死。臣之德王，深於骨髓。臣甘死辱，可以報王，願為之。今王使慶命臣曰：「吾欲用所善。」王苟有所善而欲用之，臣請為王事之。王若欲剸舍臣而槫任所善，臣請歸釋事，苟得時見，盈願矣。
五　蘇秦謂燕王章
　　‧謂燕王曰：「今日願藉於王前。假臣孝如曾參，信如尾生，廉如伯夷，即有惡臣者，可毋慚乎？」王曰：「可矣。」「臣有三資者以事王，足乎？」王曰：「足矣。」「王足之，臣不事王矣。孝如曾參，乃不離親，不足而益國。信如尾生，乃不誕，不足而益國。廉如伯夷，乃不竊，不足以益國。臣以信不與仁俱徹，義不與王皆立。」王曰：「然則仁義不可為與？」對曰：「胡為不可。人無信則不徹，國無義則不王。仁義所以自為也，非所以為人也。自復之術，非進取之道也。三王代立，五伯蛇政，皆以不復其常。若以復其常為可王，治官之主，自復之術也，非進取之路也。臣進取之臣也，不事無為之主。臣願辭而之周，負籠操鍤，毋辱大王之廷。」王曰：「自復不足乎？」對曰：「自復而足，楚將不出沮、漳，秦將不出商於，齊不出呂隧，燕將不出屋、注，晉將不逾太行，此皆以不復其常為進者。」
六　蘇秦自梁獻書於燕王章（一）
　　‧自梁獻書於燕王曰：齊使宋竅、侯　謂臣曰：「寡人與子謀攻宋，寡人恃燕趙也。今燕王與群臣謀破齊於宋而攻齊，甚急，兵率有子循而不知寡人得地於宋，亦以八月歸兵，不得地，亦以八月歸兵。」今又告薛公之使者田林，薛公以告臣，而不欲其從已聞也。願王之陰知之而毋有告也。王告人，天下之欲傷燕者與群臣之欲害臣者將成之。臣請疾之齊觀之而以報。王毋憂，齊雖欲攻燕，未能，未敢。燕南方之交完，臣將令陳臣、許翦以韓、梁問之齊。足下雖怒於齊，請養之以便事。不然，臣之苦齊王也，不樂生矣。
七　蘇秦自梁獻書于燕王章（二）
　　‧自梁獻書於燕王曰：薛公未得所欲於晉國，欲齊之先變以謀晉國也。臣故令遂恐齊王曰：『天下不能攻秦，□道齊以取秦。』〔齊王〕甚懼而欲先天下，慮從楚取秦，慮返韓　，又慮從趙取秦。今梁、趙、韓□□□□□□□薛公、徐為有辭，言勸晉國變矣。齊先鬻趙以取秦，後賣秦以取趙而攻宋，今又鬻天下以取秦。如是而薛公、徐為不能以天下為其所欲，則天下固不能謀齊矣。願王之使趙弘急守徐為，令田賢急〔守〕薛公，非是毋有使於薛公、徐之所，它人將非之以敗臣。毋與奉陽君言事，非於齊，一言毋舍也。事必□□南方強，燕毋首。又慎毋非令群臣眾議攻齊。齊王以燕為必待其弊而攻齊，未可解也。言者以臣□賤而邈於王矣。
八　蘇秦謂齊王章（一）
　　‧謂齊王曰：「薛公相齊也，伐楚九歲，攻秦三年。欲以殘宋，取淮北，宋不殘，淮北不得。以齊封奉陽君，使梁、韓皆效地，欲以取趙，趙氏不得。身率梁王與成陽君北面而朝奉陽君於邯鄲，而趙氏不得。王棄薛公，身斷事。立帝，帝立。伐秦，秦伐。謀取趙，得。攻宋，宋殘。是則王之明也。雖然，願王之察之也。是無它故，臣之以燕事王循也。　謂臣曰：『傷齊者，必趙也。秦雖強，終不敢出塞溯河，絕中國而攻齊。楚、越遠，宋、魯弱，燕人承，韓、梁有秦患，傷齊者必趙，趙氏終不可得已。為之若何？』臣謂　曰：『請劫之。子以齊大重秦，秦將以燕事齊。齊燕為一，韓、梁必從。趙悍則伐之，願則執而攻宋。』　以為善。臣以車百五十乘入齊，　逆於高閭，身御臣以入。事曲當臣之言，是則王之教也。然臣亦見其必可也。猶　不知變事以攻宋也，不然，　之所與臣前約者善矣。今三晉之敢據薛公與不敢據，臣未之識。雖使據之，臣保燕而事王，三晉必不敢變。齊燕為一，三晉有變，事乃時為也。是故當今之時，臣之為王守燕，百它日之節。雖然，成臣之事者，在王之循甘燕也。王雖疑燕，亦甘之；不疑亦，甘之。王明示天下以有燕，而臣不能使王得志於三晉，臣亦不足事也。」
九　蘇秦謂齊王章（二）
　　‧謂齊王曰：「始也，燕纍臣以求質，臣為是未欲來，亦未□為王為也。今南方之事齊者多故矣，是王有憂也，臣何可以不亟來。南方之事齊者，欲得燕與天下之師，而入之秦與宋以謀齊，臣諍之於燕王，燕王必弗聽矣。臣又來，則大夫之謀齊者大解矣。臣為是，雖無燕，必將來。管子之請，貴循也，非以自為也。□〔桓〕公聽之。臣賢王於桓〔公〕，臣不敢妄請□□□□王誠重御臣，則天下必曰：燕不應天下以師，又使蘇〔秦〕□□□大貴□□□□□□□□□□□□□□□□□□□齊□　之□□□□之車也。王□□□□□□請以百五十乘，王以諸侯御臣。若不欲□□□請以五〔十〕乘來。請貴重之□□□□□□□□□□高賢足下，故敢以聞也。」
十　蘇秦謂齊王章（三）
　　‧謂齊王：「燕王難於王之不信己也則有之，若慮大惡則無之。燕大惡，臣必以死諍之，不能，必令王先知之。必毋聽天下之惡燕交者。以臣所□□□魯甚焉。□臣大□□息士民，毋庸發怒於宋魯也。為王不能，則完天下之交，復與梁王遇。□攻宋之事，士民苟可復用，臣必王之無外患也。若燕，臣必以死必之。臣以燕重事齊，天下必無敢東視□□，況臣能以天下攻秦，疾與秦相萃也而不解，王欲復攻宋而復之，不而舍之，王為制矣。」
十一　蘇秦自趙獻書於齊王章（一）
　　‧自趙獻書於齊王曰：臣既從燕之梁矣。臣之趙，所聞於韓、梁之攻秦，無變志矣。以雨，未得速也。臣之所得於奉陽君者，韓、梁合，趙氏將悉上黨以攻秦。奉陽君謂臣：「楚無秦事，不敢與齊遇。齊楚果遇，是王收秦已。」其不欲甚。欲王之赦梁王而復見之。趙氏之慮，以為齊秦復合，必為兩敵以攻趙，若出一口。若楚遇不必，雖必，不為功，願王之以毋遇喜奉陽君也。臣以足下之所與臣約者告燕王：「臣已好處於齊。齊王終臣之身不謀燕燕；臣得用於燕，終臣之身不謀齊。」燕王甚悅，其於齊循善。事卬曲盡從王。王堅三晉亦從王，王取秦、楚亦從王。然而燕王亦有苦。天下惡燕而王信之。以燕之事齊也為盡矣。先為王絕秦，質子，宦二萬甲自食以攻宋，二萬甲自食以攻秦，韓、梁豈能得此於燕哉。盡以為齊。王猶聽惡燕者，燕王甚苦之。願王之為臣甚安燕王之心也。燕齊循善，為王何患無天下。
十二　蘇秦自趙獻書於齊王章（二）
　　‧自趙獻書於齊王曰：臣以令告奉陽君曰：「寡人之所以有講慮者有：寡人之所為攻秦者，為梁為多。梁氏留齊兵於觀，數月不逆，寡人失望，一。釋齊兵於熒陽、成皋，數月不從，而攻〔宋，再。寡人之仍攻宋也，請於梁閉關於宋而不許。寡人已與宋講矣，乃來爭得，三。今燕趙之兵皆至矣，愈疾攻菑，四。寡人又聞梁〕〔入兩使陰成於秦，且君嘗曰：『吾縣勉於梁氏，不能辭已。』雖韓亦然。寡人恐梁氏之棄與國而獨取秦也，是以有講慮。今曰不〕如□之，疾之，請從。攻秦，寡人之上計，講，最寡人之太下也。梁氏不恃寡人，樹寡人曰：『齊道楚取秦，蘇脩在齊矣。』使天下洶洶然，曰：寡人將返　也。寡人無之。乃　固於齊，使人於齊大夫之所而偷語則有之。寡人不見使□，□大懟也。寡人有返　之慮，必先與君謀之。寡人與韋非約曰：『若與楚遇，將與韓梁四遇，以約攻秦。若楚不遇，將與梁王復遇於圍地，收秦等，遂盟攻秦，太上破之，其〔次〕擯之，其下完交而□講，與國毋相離也。』此寡人之約也。韋非以梁王之命，欲以平陵貤薛，以陶封君。平陵唯城而已，其鄙盡入梁氏矣。寡人許之已。」臣以〔告〕奉陽君，奉陽君甚悅。曰：「王又使周濕、長駟重命兌，兌也敬受命。」奉陽君答臣曰：「彗有私議，與國不先反而天下有攻之者，雖知不利，必據之。與國有先反者，雖知不利，必怨之。」今齊、趙、燕循相善也。王不棄與國而先取秦，不棄彗而返　也，王何患於不得所欲。梁氏先反，齊、趙攻梁，齊必取大梁以東，趙必取河內，秦案不約而應，王何患於梁。梁、韓無變，三晉與燕為王攻秦，以便王之攻宋也，王何不利焉。今王棄三晉而收秦返　也，是王破三晉而復臣天下也。〔天〕下將入地與重質於秦，而獨為秦臣以怨王。臣以為不利於足不下，願王之完三晉之交，與燕也，講亦以是，疾以是。
十三　韓　獻書於齊章
　　‧韓　獻書於齊曰：秦悔不聽王以先事而後名。今秦王請待王以三、四年。齊不收秦，秦焉受晉國。齊秦復合，使　返，且復故事，秦卬曲盡聽王。齊取宋，請令楚、梁毋敢有尺地於宋，盡以為齊。秦取梁之上黨。韓梁從，以攻趙，秦取趙之上地，齊取河東。趙從，秦取韓之上地，齊取燕之陽地。三晉大破，而〔攻楚〕，秦取鄢，田雲夢，齊取東國、下蔡。使縱親之國，如帶而已。齊、秦雖立百帝，天下孰能禁之。
十四　蘇秦謂齊王章（四）
　　‧謂齊王曰：「臣恐楚王之勤豎之死也。王不可以不故解之。臣使蘇厲告楚王曰：『豎之死也，非齊之命也。　子之私也。殺人之母而不為其子禮，豎之罪固當死。宋以淮北與齊講，王攻之，擊趙信，齊不以為怨，反為王誅趙信，以其無禮於王之邊吏也。王必毋以豎之私怨敗齊之德。』前事願王之盡加之於豎也，母與它人矣，以安夫薛公之心。王嘗與臣言，甘薛公以就事，臣甚善之。今爽也，強得也，皆言王之不信薛公，薛公甚懼，此不便於事。非薛公之信，莫能合三晉以攻秦，願王之甘之也。臣負齊、燕以伺薛公，薛公必不敢反王。薛公有變，臣必絕之。臣請終事而與，王勿計，願王之固為終事也。攻秦之事成，三晉之交完於齊，齊事縱橫盡利：講而歸，亦利；圍而勿舍，亦利；歸息士民而復之，使如中山，亦利。攻秦之事敗，三晉之約散，而爭秦，事卬曲盡害。是故臣以王命甘薛公，矯檠三晉，勸之為一，以疾攻秦，必破之。不然則擯之。不則與齊共講，欲而復之。三晉以王為愛己、忠己。今攻秦之兵方始合，王又欲得兵以攻平陵，是害攻秦也。天下之兵皆去秦而與齊爭宋地，此其為禍不難矣。願王之毋以此畏三晉也。獨以甘楚。楚雖毋伐宋，宋必聽。王已和三晉伐秦，秦必不敢言救宋。□弱宋服，則王事速決矣。夏后堅欲為先薛公得平陵，願王之勿聽也。臣欲王以平陵予薛公，然而不欲王之無事與之也。欲王之縣陶、平陵於薛公、奉陽君之上以勉之，終事然後予之，則王多資矣。御事者必曰：『三晉相堅也而傷秦，必以其餘驕王。』願王之勿聽也。三晉伐秦，秦未至　而王已盡宋息民矣。臣保燕而循事王，三晉必無變。三晉若願乎，王遂役之。三晉若不願乎，王收秦而劑其後，三晉豈敢為王驕。若三晉相堅也以攻秦，案以負王而取秦，則臣必先知之。王收燕、循楚而啗秦以晉國，三晉必破。是故臣在事中，三晉必不敢反。臣之所以備患者百餘。王苟為臣安燕王之心而毋聽傷事者之言，請毋至三月而王不見王天下之業，臣請死。臣之出死以要事也，非獨以為王也，亦自為也。王以不謀燕為臣賜，臣有以德燕王矣。王舉霸王之業而以臣為三公，臣有以矜於世矣。是故事苟成，臣雖死不丑。」
十五　須賈說穰侯章
　　‧華軍，秦戰勝魏，走孟卯，攻大梁。須賈說穰侯曰：「臣聞魏長吏謂魏王曰：『初時者，惠王伐趙，戰勝三梁，拔邯鄲，趙氏不割而邯鄲復歸。齊人攻燕，拔故國，殺子之，燕人不割而故國復返。燕、趙之所以國大兵強而地兼諸侯者，以其能忍難而重出地也。宋、中山數伐數割，而國隨以亡。臣以為燕、趙可法，而宋、中山可毋為也。秦，貪戾之國也，而無親，蠶食魏氏，盡晉國，勝暴子，割八縣，地未畢入而兵復出矣。夫秦何厭之有哉。今又走孟卯，入北宅，此非敢梁也，且劫王以多割，王必勿聽也。今王循楚、趙而講，楚、趙怒而與王爭秦，秦必受之。秦挾楚、趙之兵以復攻，則國求毋亡，不可得已。願王之必毋講也。王若欲講，必少割而有質，不然必欺。』此臣之所聞於魏也，願君之以是慮事也。《周書》曰：『唯命不為常。』此言幸之不可數也。夫戰勝暴子，割八縣之地，此非兵力之精也，非計慮之工也，夫天幸為多。今又走孟卯，入北宅，以攻大梁，是以天幸自為常也。智者不然。臣聞魏氏悉其百縣勝甲以上，以戍大梁，臣以為不下卅萬。以卅萬之眾，守七仞之城，臣以為湯武復生，弗易攻也。夫輕背楚、趙之兵，陵七仞之城，犯卅萬之眾，而志必舉之，臣以為自天地始分，以至於今，未之嘗有也。攻而弗拔，秦兵必疲，陶必亡，則前功有必棄矣。今魏方疑，可以少割而收也。願君逮楚、趙之兵未至於梁也，亟以少割收魏。魏方疑而得以少割為和，必欲之，則君得所欲矣。楚、趙怒於魏之先己也，必爭事秦，縱已散而君後擇焉。且君之得地也，豈必以兵哉。〔割〕晉國也，秦兵不攻而魏效絳、安邑，又為陶啟兩幾，盡故宋，而衛效蟬尤。秦兵苟全而君制之。何索而不得，奚為〔而不成〕。願〔君〕之熟慮之而毋行危也。」君曰：「善」，乃罷圍。
　　‧五百七十。
十六　朱己謂魏王章
　　‧謂魏王曰：「秦與戎翟同俗，有〔虎狼之〕心，貪戾好利，無親，不識禮義德行。苟有利焉，不顧親戚弟兄，若禽獸耳。此天下之所識也。非〔所施〕厚積德也。故太后，母也，而以憂死。穰侯，舅也，功莫多焉，而竟逐之。兩弟無罪而再奪之國。此於〔親〕戚若此而況仇讎之國乎。今王與秦共伐韓而近秦患，臣甚惑之。而王弗識則不明。群臣莫以〔聞〕則不忠。今韓氏以一女子奉一弱主，內有大亂，外支秦、魏之兵，王以為不亡乎。韓亡，秦有〔鄭〕地，與大梁鄰，王以為安乎。王欲得故地而今負強秦之禍，王以為利乎。秦非無事之國也，韓亡之後，必將更事。更事，必就易與利，就易與利，必不伐楚與趙矣。是何也？夫〔越山與河，絕〕韓上黨而攻強趙，是復閼與之事也，秦必弗為也。若道河內，背鄴、朝歌，絕漳、滏〔水，與趙兵決於〕邯鄲之郊，是知伯之過也，秦又不敢。伐楚，道涉谷，行三千里而攻冥　之塞，所行甚遠，所攻甚難，秦又弗為也。若道河外，背大梁，右蔡、召，與楚兵決於陳郊，秦又不敢。故曰：秦必不伐楚與趙矣。又不攻燕與齊矣。韓亡之後，兵出之日，非魏無攻已。秦固有懷、茅、邢丘，城垝津，以臨河內，河內共、墓必危。有鄭地，得垣雍，決熒澤，大梁必亡。王之使者大過，而惡安陵氏於秦。秦之欲許久矣。秦有葉、昆陽，與舞陽鄰，聽使者之惡，墮安陵氏而亡之。繚舞陽之北以東臨許，南國必危，國先害已。夫憎韓，不愛安陵氏，可也。夫不患秦，不愛南國，非也。異日者秦在河西，晉國去梁千里，有河山以闌之，有周、韓而間之。從林軍以至於今，秦七攻魏，五人囿中，邊城盡拔，支臺墮，垂都燃，林木伐，麋鹿盡，而國續以圍。又長驅梁北，東至乎陶、衛之〔郊，北至乎〕監。所亡秦者，山南、山北、河外、河內，大縣數十，名部數百。秦乃在河西，晉國去梁千里而禍若是矣。〔又況於使〕秦無韓，有鄭地，無〔河〕山而闌之，無周、韓而間之，去梁百里，〔禍〕必百此矣。異日者，縱之不〔成也，楚〕魏疑而韓不〔可得也〕。今韓受兵三年，秦撓以講，識亡不聽。投質於趙，請為天〔下雁〕行頓〔刃，楚、趙〕必疾兵。皆識秦〔之欲無〕窮也，非盡亡天下之兵而臣海內，必不休。是故臣願以縱事王，王□□□□□挾韓之質以存韓而求故地，韓必效之。此士民不勞而故地盡返矣。其功多於與秦共伐韓，〔而〕必無與強秦鄰之禍。夫存韓、安魏而利天下，此亦王之大時已。通韓上黨於共、寧，使道安成之□，出入賦之是魏重質韓以其上黨也。合有其賦，足以富國。韓必德魏、重魏、畏魏，韓必不敢反魏，是韓，魏之縣也。魏得韓以為縣，以衛大梁，河北必安矣。今不存韓，二周、安陵必弛，楚、趙大破，燕、齊甚卑，天下西輈而馳秦，而入朝為臣不久矣。」
‧八百五十八
十七　謂起賈章
　　‧謂起賈曰：「私心以公為為天下伐齊，共約而不同慮。齊秦相伐，利在晉國。齊晉相伐，重在秦。是以晉國之慮，奉秦，以重虞秦。破齊，秦不妒得，晉之上也。秦食晉以齊，齊毀，晉敝，餘齊不足以為晉國主矣。晉國不敢背秦伐齊，又不敢背秦收齊，秦兩懸齊、晉以持大重，秦之上也。是以秦、晉皆　若計以相伺也。古之為利者養人，□□立重。立重者畜人，以利。重立而為利者卑，利成而立重者輕。故古之人患利重之□奪□□□，唯賢者能以重終。察於見反，故能制天下。願御史之熟慮之也。且使燕盡陽地，以河為境，燕齊毋□難矣。以燕王之賢，伐齊，足以刷先王之恥，利擅河山之間，勢無齊患，交以趙為死友，地不與秦壤界，燕畢□□之事，難聽尊矣。趙取濟西，以防河東，燕趙共相，二國為一，兵全以臨齊，則秦不能與燕、趙爭。□□□□亡宋得南陽傷於魯，北地歸於燕，濟西破於趙，餘齊弱於晉國矣。為齊計者，不踰強晉，□□□□秦，秦〔齊〕不合，莫尊秦矣。魏亡晉國，猶重秦也。與之攻齊，攻齊已，魏為□國，重楚為□□□□重不在梁西矣。一死生於趙，毀齊，不敢怨魏。魏，公之魏已。楚割淮北，以為下蔡啟□，得雖近越，實必利郢。天下且攻齊，且屬縱，為傳焚之約。終齊事，備患於秦，□是秦重攻齊也，國必慮。意齊毀未當於秦心也。慮劑齊而生事於〔秦〕。周與天下交長，秦亦過矣。天下劑齊不待夏。近慮周，周必半歲；上黨、寧陽，非一舉之事也，然則韓□一年有餘矣。天下休，秦兵適敝，秦有慮矣。非是猶不信齊也，畏齊太甚也。公孫鞅之欺魏卬也，公孫鞅之罪也。身在於秦，請以其母質，襄疵弗受也。魏至今然者，襄子之過也。今事來矣，此齊之以母質之時也，而武安君之棄禍存身之訣也。
‧五百六十三
十八　觸龍見趙太后章
也，故願望見太后。」曰：「老婦恃輦而還。」曰：「食飲得毋衰乎？」曰：「恃粥耳。」曰：「老臣間者殊不欲食，乃自強步，日三、四里，少益嗜食，智於身。」曰：「老婦不能。」太后之色少解。左師觸龍曰：「老臣賤息舒旗最少，不肖，而衰，竊愛憐之。願令得補黑衣之數，以衛王宮。昧死以聞。」太后曰：「敬諾。年幾何矣？」曰：「十五歲矣。雖少，願及未填壑谷而託之。」曰：「丈夫亦愛憐少子乎？」曰：「甚於婦人。」曰：「婦人異甚。」曰：「老臣竊以為媼之愛燕后賢長安君。」曰：「君過矣，不若長安君甚。」左師觸龍曰：「父母愛子則為之計深遠。媼之送燕后也，攀其踵，為之泣，念其遠也，亦哀矣。已行，非弗思也。祭祀則祝之曰：『必勿使返。』豈非計長久，子孫相繼為王也哉。」太后曰：「然。」左師觸龍曰：「今三世以前，至於趙之為趙，趙主之子侯者，其繼有在者乎？」曰：「無有。」曰：「微獨趙，諸侯有在者乎？」曰：「老婦弗聞。」曰：「此其近者，禍及其身，遠者及其孫。豈人主之子侯，則必不善哉，位尊而無功，奉厚而無勞，而挾重器多也。今媼尊長安之位，而封之膏腴之地，多予之重器，而不及今令有功於國，山陵崩，長安君何以自託於趙？老臣以媼為長安君計之短也。故以為其愛也不若燕后。」太后曰：「諾。恣君之所使之。」於是為長安君約車百乘，質於齊，兵乃出。子義聞之曰：「人主子也，骨肉之親也，猶不能持無功之尊，不勞之奉，而守金玉之重也。然況人臣乎。」]　　‧趙太后規用事，秦急攻之，求救於齊。齊曰：「必〔以〕太后少子長安君來質，兵乃出。」太后不肯，大臣強之。太后明謂左右曰：「有復言令長安君質者，老婦必唾其面。」左師觸龍言願見。太后盛氣而胥之。入而徐趨，至而自〔謝〕曰：「老臣病足，曾不能疾走。不得見久矣。竊自□老，與恐玉體之有所
‧五百六十九
十九　秦客卿造謂穰侯章
　　‧謂穰侯：「秦封君以陶，假君天下數年矣。攻齊之事成，陶為萬乘，長小國，率以朝，天下必聽，五伯之事也。攻齊不成，陶為廉監而莫〔之〕據。故攻齊之於陶也，存亡之機也。君欲成之，何不使人謂燕相國曰：『聖人不能為時，時至亦弗失也。舜雖賢，非適遇堯，不王也。湯、武雖賢，不當桀、紂，不王天下。三王者皆賢矣，不遭時不王。今天下攻齊，此君之大時也。因天下之力，伐讎國之齊，報惠王之恥，成昭襄王之功，除萬世之害，此燕之利也，而君之大名也。《詩》曰：樹德者莫如滋，除怨者莫如盡。吳不亡越，越故亡吳。齊不亡燕，燕故亡齊。吳亡於越，齊亡於燕，除疾不盡也。非以此時也，成君之功，除萬世之害，秦有它事而從齊，齊趙親，其讎君必深矣。挾君之讎以於燕，後雖悔之，不可得已。君悉燕兵而疾贊之，天下之從於君也，如報父子之仇。誠為鄰世世無患。願君之專志於攻齊而無有它慮也。』」
‧三百
　　‧大凡二千八百七十
二十　謂燕王章
　　‧謂燕王曰：「列在萬乘，寄質於齊，名卑而權輕。奉萬乘助齊伐宋，民勞而實費。夫以宋加之淮北，強萬乘之國也，而齊兼之，是益齊也。九夷方一百里，加以魯、衛，強萬乘之國也，而齊兼之，是益二齊也。夫一齊之強，燕猶弗能支。今以三齊臨燕，其禍必大。雖然，夫智者之〔舉〕事，因禍〔而為〕福，轉敗而為功。齊紫，敗素也，價十倍。句淺棲會稽，其後殘吳，霸天下。此皆因禍為福，轉敗而為功，今王若欲因禍而為福，轉敗而為功，則莫若招霸齊而尊之，使盟周室而焚秦符，曰：『太上破秦，其次必長擯之。』秦□擯以待破，秦王必患之。秦五世伐諸侯，今為齊下。秦王之心苟得窮齊，不難以國壹接。然則王何不使辯士以若說說秦王曰：『燕、趙破宋肥齊，尊之，為之下者，燕、趙非利之也。燕趙弗利而勢為者，以不信秦王也。然則王何不使可信者接收燕、趙，如涇陽君，如高陵君，先於燕、趙曰：秦有變。因以為質。則燕、趙信秦。秦為西帝，燕為北帝，趙為中帝，立三帝以令於天下。韓、魏不聽則秦伐，齊不聽則燕、趙伐，天下孰敢不聽。天下服聽因驅韓魏以伐齊，曰：必返宋，歸楚淮北。返宋、歸楚淮北，燕、趙之所利也。并立三王，燕、趙之所願也。夫實得所利，尊得所願，燕、趙之棄齊，脫屣也。今不收燕、趙，齊伯必成。諸侯贊齊而王弗從，是國伐也。諸侯伐齊而王從之，是名卑也。今收燕、趙，國安名尊，不收燕、趙，國危而名卑。夫去尊安，取卑危，智者弗為。』秦王聞若說，必如刺心。然則〔王〕何不使辯士以如說〔說〕秦，秦必取，齊必伐矣。夫取秦，上交也；伐齊，正利也。尊上交，務正利，聖王之事也。」
二十一　蘇秦獻書趙王章
　　‧獻書趙王：臣聞〔甘〕露降，時雨至，禾谷豐盈，眾人喜之，賢君惡之。今足下功力非數加於秦也，怨毒積怒，非深於齊，下吏皆以秦為憂趙而憎齊。臣竊以事觀之，秦豈憂趙而憎齊哉。欲以亡韓、吞兩周，故以齊餌天下。恐事之不成，故出兵以割革趙、魏。恐天下之疑己，故出質以為信。聲德與國，實伐鄭韓。〔臣〕以秦之計必出於此。且說士之計皆曰：「韓亡三川，魏亡晉國，市朝未罷，禍及於趙。」且物固〔有勢〕異而患同者。昔者，楚久伐，中山亡。今燕盡齊之河南，距沙丘、鉅鹿之囿三百里。距麋關，北至於〔榆中〕者千五百里。秦盡韓、魏之上黨，則地與王布屬壤芥者七百里。秦以強弩坐羊腸之道，則地去邯鄲百廿里。秦以三軍攻王之上黨而包其北，則注之西，非王之有也。今增注、　恆山而守三百里，過燕陽、曲逆，此代馬、胡狗不東，崙山之玉不出，此三寶者，或非王之有也。今從強秦久伐齊，臣恐其禍出於此也。且五國之主嘗合橫謀伐趙，疏分趙壤，箸之盤盂，屬之祝籍。五國之兵出有日矣。齊乃西師以禁強秦。使秦廢令，疏服而聽，返溫、軹、高平於魏，返王公，符逾於趙，此天下所明知也。夫齊之事趙，宜正為上交，乃以抵罪取伐，臣恐後事王者不敢自必也。今王收齊，天下必以王為義矣。齊抱社稷事王，天下必重王。然則齊義，王以天下就之；齊逆，王以天下□之。是一世之命制於王也。臣願王與下吏詳計某言而篤慮之也。
二十二　蘇秦謂陳軫章
　　‧齊宋攻魏，楚圍雍氏，秦敗屈丐。謂陳軫曰：「願有謁於公，其為事甚完，便楚，利公。成則為福，不成則為福。今者秦立於門，客有言曰：『魏王謂韓倗、張儀：煮棗將榆，齊兵又進，子來救〔寡〕人可也，不救寡人，寡人弗能支。』轉辭也。秦、韓之兵毋東，旬餘，魏氏轉，韓氏從，秦逐張儀，交臂而事楚，此公事成也。」陳軫曰：「若何使毋東？」答曰：「韓倗之救魏之辭，必不謂鄭王曰：『倗以為魏。』必將曰：『倗將摶三國之兵，乘屈百之敝，南割於楚，故地必盡。』張儀之救魏之辭，必〔不〕謂秦王曰：『儀以為魏。』〔必將〕曰：『儀且以韓、秦之兵東拒齊、宋，儀〔將〕摶三國之兵，乘屈丐之敝，〔南割於〕楚，名存亡〔國，實伐三川〕而歸，此王業也。』公令楚〔王與韓氏地，使〕秦制和。謂秦曰：『〔請與韓地而王以〕施三〔川，韓〕氏之兵不用而得地〔於楚〕，□□□□□何。秦兵〔不用而得三川，伐楚、韓以窘〕魏，魏氏不敢不聽。韓欲地而兵案，聲，□發於魏，魏氏□□□□□□□□魏氏〔轉〕，秦、韓爭事齊楚，王欲毋予地。公令秦、韓之兵不〔用而得地，有一大〕德。秦、韓之王劫於韓倗、張儀而東兵以服魏，公常操□契而責於〔秦、韓，此其善於〕公而〔惡張〕儀多資矣。』
二十三　虞卿謂春申君章
　　‧謂春申君曰：「臣聞之：於安思危，危則慮安。今楚王之春秋高矣。〔君之封〕地不可不早定。為君慮封，莫若遠楚。秦孝王死，公孫鞅殺。惠王死，襄子殺。公孫鞅功臣也，襄子親姻也，皆不免，封近故也。太公望封齊，召公奭封於燕，欲遠王室也。今燕之罪大，趙之怒深，君不如北兵以德趙，踐亂燕國，以定身封，此百世一時也。」「所道攻燕，非齊則魏，齊魏新惡楚，雖欲攻燕，將何道哉？」對曰：「請令魏王可。」君曰：「何？」曰：「臣至魏，便所以言之。」乃謂魏王曰：「今謂馬多力，則有。言曰『勝千鈞』，則不然者，何也？千鈞非馬之任也。今謂楚強大則有矣。若夫越趙、魏，關甲於燕，豈楚之任哉。非楚之任而為之，是敝楚也。敝楚，強楚，其於王孰便？」
二十四　公仲倗謂韓王章
　　‧秦韓戰於蜀潢，韓氏急。公仲倗謂韓王曰：「與國非可恃也。今秦之心欲伐楚，王不若因張儀而和於秦，賂之以一名縣，與之南伐楚，此以一為二之計也。」韓王曰：「善。」乃警公仲倗將使西講於秦。楚王聞之，大恐。召陳軫而告之。陳軫曰：「夫秦之欲伐王久矣。今或得韓一名縣具甲，秦、韓并兵南向楚，此秦之所廟祠而求也。今已得之，楚國必伐。王聽臣之為之，警四境之內，興師救韓，命戰車，盈夏路；發信〔臣，多〕其車，重其幣，使信王之救己也。韓為不能聽我，韓之德王也，必不為逆以來，是〔秦〕韓不和也。〔兵雖〕至楚，國不大病矣。為能聽我，絕和於秦，〔秦〕必大怒，以厚怨韓。韓南〔交楚〕，必輕秦，輕秦，其應必不敬矣。是我困秦、韓之兵，免楚國楚國之患也。」楚王諾。乃警四境之內，興師，言救韓，發信臣，多車，厚其幣。使之韓，謂韓王曰：「不穀雖小，已悉起之矣。願大國肆意於秦，不穀將以楚隼韓。」〔韓王〕悅，止公仲之行。公仲曰：「不可。夫以實苦我者秦也，以虛名救〔我〕者楚也。〔恃〕楚之虛名，輕絕強秦之敵，天下必笑王。且楚韓非兄弟之國也，又非素謀伐秦也。已伐形，因興師言救韓，此必陳軫之謀也。夫輕絕強秦而強〔信〕楚之謀臣，王必悔之。」韓王弗聽，遂絕和於秦。秦因大怒，益師，與韓氏戰於岸門。楚救不至，韓氏大敗。故韓氏之兵非弱也，其民非愚蒙也，兵為秦禽，智為楚笑者，過聽於陳軫，失計韓倗。故曰：「計聽知順逆，雖王可。」
二十五　李園謂辛梧章
　　‧秦使辛梧據梁，合秦、梁而攻楚，李園憂之。兵未出，謂辛梧：「以秦之強，有梁之勁，東面而伐楚。於臣也，楚不待伐，割摯馬免而西走，秦與楚為上交，秦禍案還中梁矣。將軍必逐於梁，恐誅於秦。將軍不見井忌乎？為秦據趙而攻燕，拔二城。燕使蔡鳥股符胠璧，間趙入秦，以河間十城封秦相文信侯。文信侯弗敢受，曰：『我無功。』蔡鳥明日見，帶長劍，按其劍，舉其末，視文信侯曰：『君曰：我無功。君無功，胡不解君之璽以佩蒙驁、王齮也？秦王以君為賢，故加君二人之上。今燕獻地，此非秦之地也，君弗受，不忠。』文信侯敬諾。言之秦王，秦王令受之。與燕為上交，秦禍案還歸於趙矣。秦大舉兵東面而劑趙，言毋攻燕。以秦之強，有燕之怒，割趙必深。趙不能聽，逐井忌，誅於秦。今臣竊為將軍私計，不如少按之，毋庸出兵。秦未得志於楚，必重梁，梁未得志於楚，必重秦，是將軍兩重。天下人無不死者，久者壽，願將軍之察之也。梁兵未出，楚見梁之未出兵也，走秦必緩。秦王怒於楚之緩也，怨必深。是將軍有重矣。」梁兵果六月乃出。
二十六　見田　於梁南章
　　‧見田　於梁南，曰：「秦攻鄢陵，幾拔矣。梁計將奈何？」田　曰：「在楚之救梁。」對曰：「不然。在梁之計，必有以自恃也。無自恃計，專恃楚之救，則梁必危矣。」田　曰：「為自恃計奈何？」曰：「梁之東地，尚方五百餘里，而與梁千丈之城，萬家之邑，大縣十七，小縣有市者卅有餘。將軍皆令縣急急為守備，選擇賢者，令之堅守，將以救亡。令梁中都尉□□大將，其有親戚父母妻子，皆令從梁王保之東地單父，善為守備。」田　〔曰〕：「梁之群臣皆曰：『梁守百萬，秦人無奈梁何也。』梁王出，顧危。」對曰：「梁之群臣必大過矣，國必大危矣。梁王自守，一舉而地畢，固秦之上計也。今梁王居東地，其危何也？秦必不背梁而東，是何也？多之則危，少則傷。所說謀者為之，而秦無所關其計矣。危弗能安，亡弗能存，則奚貴於智矣。願將軍之察也。梁王出梁，秦必不攻梁，必歸休兵，則是非以危為安，以亡為存邪，是計一得也。若秦拔鄢陵，必不能背梁、黃、濟陽陰、睢陽而攻單父，是計二得也。若欲出楚地而東攻單父，則可以轉禍為福矣，是計三得也。若秦拔鄢陵而不能東攻單父，欲攻梁，此梁、楚、齊之大福已。梁王在單父，以萬丈之城，百萬之守，五年之食，以梁餌秦，以東地之兵為齊、楚為前行，出之必死，擊其不意，萬必勝。齊、楚見亡不遐，為梁賜矣。將軍必聽臣，必破秦於梁下矣。臣請為將軍言秦之可可破之理，願將軍察聽之〔也〕。今者秦之攻□□□□將□以□行幾二千里，至，與楚、梁大戰長社，楚、梁不勝，秦攻鄢陵。秦兵之□□□死傷也，天下之□見也。秦兵戰勝，必收地千里。今戰勝不能背鄢陵而攻梁者□少也。鄢陵之守，〔城百〕丈，卒一萬。今梁守，城萬丈，卒百萬。臣聞之也，兵者弗什弗圍，弗百弗□軍。今梁守百萬，梁王又出居單父，秦拔鄢陵，必歸休兵。若不休兵，而攻虛梁，守必堅。是〔何〕也？王在外，大臣則有為守，士卒則有為死，東地民有為勉，諸侯有為救梁，秦必可破梁下矣。若梁王不出梁，秦拔鄢陵，必攻梁，必急，將卒必□□，守必不固。是何也？之王，則不能自植士卒；之將，則以王在梁中也，必輕；之武，則□□□如不□梁中必亂；之東地，則死王更有大慮；之諸侯，則兩心，無□□無□□□地；之梁將，則死王有兩心，無以出死救梁，無以救東地而□□□□□□□王不出梁之禍也。」田　曰：「請使宜信君載先生見□□□□□□□□□□□□不責於臣，不自處危。今王之東地尚方五百餘里，□□□□□□□□□□□□責於臣。若王不□，秦必攻梁，是梁無東地憂而王□□□□□□□□□□□□□□梁中，則秦〔之〕攻梁必急，王出，則秦之攻梁必□□□□□□□□□□□□□□□□□□□□□大破□□□□□□□□□□□□□□□□□□□□□□□□□□□臣來獻□計□□□王弗用臣，則□□□□。」
二十七　麛皮對邯鄲君章
　　‧□□□□〔邯〕鄲□□□□□□□□未將命也。江君奚洫曰：「子之來也，其將請師耶？彼將□□□重此□，如北兼邯鄲，南必□□□□□□□□城必危，楚國必弱，然則吾將悉興以救邯〔鄲〕，吾非敢以為邯鄲賜也，吾將以救吾□□。」〔麛〕皮曰：「主君若有賜，興□兵以救敝邑，則使臣亦敢請其日以復於□君乎？」江君奚洫曰：「太緩救邯鄲，邯鄲□□□鄲。進兵於楚，非國之利也，子擇其日歸而已矣，師今從子之後。」麛皮歸，復命於邯鄲君曰：「□□□□□和於魏，楚兵不足恃也。」邯鄲君曰：「子使，未將命也。人許子兵甚俞，何為而不足恃〔也〕？」麛皮曰：「臣之□□〔不足〕恃者以其俞也。彼其應臣甚辨，大似有理。彼非猝然之應也。彼伺齊□□□□□守其□□□利矣。□□□兵之日不肯告臣。　然進其左耳而後其右耳，台乎其所後者，必其心與□□□□□俞許〔我〕兵，我必裂地以和於魏，魏必不敝，得地於趙，非楚之利也。故俞許我兵者，所勁吾國，吾國勁而魏氏敝，〔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