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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歌鉴赏之炼字(东山杯补充资料)
诗人把笔墨重点用在了他最擅胜场的方面——写景。作者出使,恰在春天。途中见数行归雁北翔,诗人即景设喻,用归雁自比,既叙事,又写景,一笔两到,贴切自然。尤其是“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一联,写进入边塞后所看到的塞外奇特壮丽的风光,画面开阔,意境雄浑,近人王国维称之为“千古壮观”的名句。边疆沙漠,浩瀚无边,所以用了“大漠“的“大”字。边塞荒凉,没有什么奇观异景,烽火台燃起的那一股浓烟就显得格外醒目,因此称作“孤烟”。一个“孤”字写出了景物的单调,紧接一个“直”字,却又表现了它的劲拔、坚毅之美。沙漠上没有山峦林木,那横贯其间的黄河,就非用一个“长”字不能表达诗人的感觉。落日,本来容易给人以感伤的印象,这里用一“圆”字,却给人以亲切温暖而又苍茫的感觉。一个“圆”字,一个“直”字,不仅准确地描绘了沙漠的景象,而且表现了作者的深切的感受。诗人把自己的孤寂情绪巧妙地溶化在广阔的自然景象的描绘中。《红楼梦》第四十一回里说:“‘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月圆’。想来烟如何直?日自然是圆的。这‘直’字似无理,‘圆’字似太俗。要说再找两个字换这两个,竟再找不出两个字来。”这就是“诗的好处,有口里说不出来的意思,想去却是逼真的;又似乎无理的,想去竟是有理有情的。”这段话可算道出了这两句诗高超的艺术境界。
出自唐代李白的《塞下曲六首·其一》
五月天山雪,无花只有寒。笛中闻折柳,春色未曾看。
晓战随金鼓,宵眠抱玉鞍。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
“晓战随金鼓,宵眠抱玉鞍。”古代出征要敲击钲、鼓,用来节制士卒进退,诗人设想:自己来到边塞,就在天山脚下,整日过着紧张的战斗生活。白天在钲、鼓声中行军作战,晚上就抱着马鞍子打盹儿。这里,“晓战”与“宵眠”相对应,当是作者有意在概括军中一日的生活,其军情之紧张急迫,跃然纸上。“随”字,摹状士卒的令行禁止。“抱”字,描绘士卒夜间警备的情况。二句写的是士卒的生活场景,而他们守边备战,人人奋勇,争为功先的心态则亦尽情流露出来。
“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斩楼兰:据《汉书·傅介子传》:“汉代地处西域的楼兰国经常杀死汉朝使节,傅介子出使西域,楼兰王贪他所献金帛,被他诱至帐中杀死,遂持王首而还”。这里是借用傅介子慷慨复仇的故事,表现诗人甘愿赴身疆场,为国杀敌的雄心壮志。“直”与“愿”字呼应,语气斩截强烈,一派心声,喷涌而出,自有夺人心魄
出自晚唐诗人齐己的《早梅》
万木冻欲折,孤根暖独回。前村深雪里,昨夜一枝开。
风递幽香出,禽窥素艳来。明年如应律,先发望春台。
这是一首咏物诗。诗人以清丽的语言,含蕴的笔触,刻画了梅花傲寒的品性,素艳的风韵,坚强地盛开,并以此寄托自己的意志。其状物清润素雅,抒情含蓄隽永。
首联即以对比的手法,描写梅花不畏严寒的秉性。“万木冻欲折,孤根暖独回”,是将梅花与“万木”相对照:在严寒的季节里,万木经受不住寒气的侵袭,简直要枝干摧折了,而梅树却像凝地下暖气于根茎,回复了生意。“冻欲折”说法略带夸张。然而正是万木凋摧之甚,才更有力地反衬出梅花“孤根独暖”的性格,同时又照应了诗题“早梅”。
第二联“前村深雪里,昨夜一枝开”,用字虽然平淡无奇,却很耐咀嚼。诗人以山村野外一片皑皑深雪,作为孤梅独放的背景,描摹出十分奇特的景象。“一枝开”是诗的画龙点睛之笔:梅花开于百花之前,是谓“早”;而这“一枝”又先于众梅,悄然“早”开,更显出此梅不同寻常。据《唐才子传》记载,齐己曾以这首诗求教于郑谷,诗的第二联原为“前村深雪里,昨夜数枝开。”郑谷读后说;“‘数枝’非‘早’也,未若‘一枝’佳。”齐己深为佩服,便将“数枝”改为“一枝”,并称郑谷为“一字师”。这虽属传说,但仍可说明“一枝”两字是极为精彩的一笔。此联象是描绘了一幅十分清丽的雪中梅花图:雪掩孤村,苔枝缀玉,那景象能给人以丰富的美的感受。“昨夜”二字,又透露出诗人因突然发现这奇丽景象而产生的惊喜之情;肯定地说“昨夜”开,明昨日日间犹未见到,又暗点诗人的每日关心,给读者以强烈的感染力。
空、已。阴铿写送行迟到,只见“泊处空余鸟,离亭已散人”,虚词“空”、“已”若不经意进入诗中,对于描画诗人惘然若失的情状却有着画龙点睛的妙用。
寻南溪常山道人隐居
刘长卿
一路经行处,莓苔见履痕。 白云依静渚,春草闭闲门。
过雨看松色,随山到水源。 溪花与禅意,相对亦忘言。
全诗围绕题目中的“寻”字,逐渐展开。“一路经行处,莓苔见履痕”,开头两句就突出了一个“寻”字,顺着莓苔履痕,一路寻来。那人迹罕至的清幽山径,正是常山道人出入往来之地,这里没有人间喧嚣,只有满路莓苔。履痕屐齿给来访者带来希望和猜想:幽人不远,晤面在即;否则就是其人出晤,相会须费些周折。
颔联两句写景平列,用意侧重“闭门”寻人不遇。“白云依静渚”,为远望。近看则“春草闭闲门”,蓬门长闭,碧草当门,道士不在寓所。如果说一路莓苔给人幽静的印象,那么这里的白云、春草、静渚、闲门,则充满静穆淡逸的氛围。渚是“静”的,白云、春草也是静静的。门“闲”,来访不遇,来访者不期然而然的心境也“闲”。一切都显得恬静自然,和谐默契,没有受丝毫打扰。在自然景物的观照中,悄然融入自在平静的心绪,来访不遇的怅然,似乎被这清幽、宁静的环境,带有内省参照的“禅意”所冲淡,渐趋恬然。
上四句叙寻而不遇,后四句继写一路景观。“过雨看松色,随山到水源。”两句以景带叙,下句叙事成分更多些。“水源”,应该不是指来时“经行处”,所以“随山”不是下山,而是入山,随山转折,缘山道探寻水源。道士不在寓所,因此这寻水源,也就是寻道士,“随”字简洁,山道纡绕,峰回路转,诗人随山探源,缘水经山。其间林壑深秀,水声潺潺,都由这个“随”字导人神游,启迪丰富的“曲径通幽”的想象。上句“过雨看松色”,或指道士居所“门外景”,或指“随山”时的景致。“过雨”暗示忽然遇雨,诗人仅仅用一“过”字表示它刚刚下完,而着意于雨霁云收之后翠绿生新的松色。“过”字,把阵雨带来的清新宜人的气息、景色,轻松自然地托显了出来,同时也隐隐带出了漫步山道的时间进程。“过雨”,刷新了松色,也带来了冥想。自生自灭的短暂一“过”,和静静的白云一样,已都在写“禅意”了。
尾联的“禅意”,用得精妙。诗人看见了“溪花”,却浮起“禅意”,从幽溪深涧的陶冶中得到超悟,从对摇曳的野花静静的观照中,领略到恬静的情趣,融化于心灵深处的是一种体察宁静、荡涤心胸的内省喜悦,自在恬然的心境与清幽静谧的物象交融为一。况且禅宗本来就有拈花微笑的故事,这都融入默契不言的妙悟中,而使诗人领会出“禅意”,因而诗人用“与”把物象和情感联结起来。禅宗的妙悟和道家的得意忘言,有内在的相通之处。佛道都喜占山林,幽径寻真,荡入冥思,于此佛道互融,而进入“相对亦忘言”的精神境界。
芳草松色、白云溪花的美感,“禅意”默想的清享,都清美极了。乘兴而来,兴尽而返的惬意自得的感受,也都含融在诗的“忘言”之中。
山行即事
宋·王 质
浮云在空碧①,来往议阴晴。 荷雨②洒衣湿,蘋③风吹袖清。
鹊声喧日出,鸥性狎④波平。 山色不言语,唤醒三日酲⑤。
这十个字要连起来读,连起来讲:浮云在碧空里来来往往,忙些什么呢?忙于“议”,“议”什么呢?“议”究竟是“阴”好,还是“晴”好,“议”的结果怎么样,没有说,接着便具体描写“山行”的经历、感受。“荷雨洒衣湿,萍风吹袖清”——下起雨来了;“雀声喧日出,鸥性狎波平”——太阳出来了。浮云议论不定,故阴晴也不定。(宋人诗词中写天气,往往用拟人化手法。)
首联写天气,统摄全局。云朵在碧空浮游,本来是常见的景色;作者用“浮云在空碧”描述,也并不出色。然而继之以“来往议阴晴”,就境界全出,精彩百倍。
颔联写“阴”。“荷雨”,一方面写出沿途有荷花,丽色清香,令人心旷神怡;另一方面雨不很猛,不会给行人带来困难,不影响人的兴致。这雨当然比“沾衣欲湿”的杏花雨大一些,很大但也很有限。同时,有荷花的季节,衣服被雨洒湿,反而凉爽些。“萍风”,是从水面浮萍之间飘来的风,说它“吹袖清”,可见风也并不大。雨已湿衣,又加风吹,人的主观感受是“清”而不是寒。可若没有这风和雨,“山行”者就会感到炎热了。
颈联写“晴”。喜鹊厌湿喜干,又称为“干鹊”,雨过天晴,它就高兴地叫起来了。诗人抓住这一特点,借喜鹊的鸣叫表达对“日出”的喜悦──既是鹊的喜悦,也是人的喜悦。荷雨湿衣,带来爽意;继而雨停日出,便没了细雨绵绵的烦人的担心。所以,日出正是作者心中所盼望的事情。下句写波平如镜,鸥鸟尽情嬉戏的情景。“波平”,从侧面写了风的柔和。“狎”有亲热的意思,也有玩乐的意思。
尾联写山色。用了拟人化手法,是反用。“山色不言语”,意思当然是:山色能言语而不言不语。山色经过雨洗,又加上阳光的照耀,其明净秀丽,真令人赏心悦目。“不言语“尚且能”“唤醒三日酲”,那“言语”,更会怎样呢?此处反面运用拟人化手法加强了艺术感染力。此处并非说“山行”者喝多了酒,需解酒困,而是夸张地表现“山色”的可爱,可使人神清气爽,困意全消。
以“山行”为题,结尾才点“山”,表明人在“山色之中”。全篇未见“行”字,但从浮云在空,到荷雨湿衣、萍风吹袖、雀声喧日、鸥性狎波,都是“山行”过程中的经历,见闻和感受。合起来,就是所谓“山行即事”。全诗写的兴会淋漓,景美情浓;艺术构思也相当精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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