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红楼梦》中床榻家具的礼制文化.pdf

086FurnitureNo.3Furniture2023Vol.44古典家具家具2023年第4 4 卷第3 期论红楼梦中床榻家具的礼制文化刘颖,陈祖建,姚喻（福建农林大学风景园林与艺术学院，福州3 5 0 0 0 2）摘要：红楼梦描写了清代贵族世家的生活状态，文中人物的言行举止彰显清代社会的礼制规范。根据红楼梦中相关活动的场景描述，分析床榻家具的形制和特征，探究床榻家具所蕴含的行为礼制，并发现红楼梦著作中床榻家具“恭而守礼，长幼有序；男尊女卑，妻为妾主；规行矩步，以客为尊；等级分明，情礼交融”的传统礼制文化。理清书中床榻家具与礼制文化的关系有助于人们理解传统礼制对家具的影响，加深人们对中国传统家具礼制文化的认知。关键词：红楼梦；床榻；座次；尊卑；礼制文化中图分类号：TS664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 0 0 0-4 6 2 9(2 0 2 3)0 3-0 0 8 6-0 5D01:10.16610/ki.jiaju.2023.03.018The Etiquette Culture of Bed Furniture in A Dream ofRedMansionsLIU Ying,CHEN Zujian*,YAO Yu(College of Landscape Architecture and Art,Fujian Agriculture And Forestry University,Fuzhou 350002,China)Abstract:With a large number of characters and a complex hierarchy,A Dream of Red Mansions depicts the living con-ditions of the noble families of the Qing dynasty.The characters words and actions are indicative of the rules of etiquettein Qing society,and there are many scenes relating to bed and couch furniture.Based on the descriptions of scenes of rel-evant activities in A Dream of Red Mansions,the shape and characteristics of the bed and couch furniture used by differ-ent characters were analyzed,and the rituals of behavior implied in the use of such furniture were explored.The bed andcouch furniture in the writings of A Dream of Red Mansions embodies the traditional ritual culture of respectful and cour-teous,respect for seniority,mens superiority over women,the wife as the mistress of the concubine;rules and regula-tions,guests first,distinct hierarchy,with a blend of love and courtesy.The ritual cultures are mainly reflected in the ori-entation of the furniture and the physical posture of the corresponding figures:in the orientation,the characteristic of hon-oring the east and the above is expressed,which is more often reflected in the banqueting ritual scenes,where Aunt Xuelocated in the eastern position of the table as a guest;in the posture of the figures,the characteristic of honoring the high-er position is expressed often in the master and servant rituals,as is evident in the scene of Tanchun dressing in the Coun-cil Chamber.Clarifying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bed and couch furniture and rituals culture in the book will help peopleunderstand the influence of traditional ritual on furniture and deepen the knowledge of the ritual culture of traditionalChinese furniture and ritual culture.Key words:A Dream of Red Mansions;bed and couch;seat;superior and inferior;ritual culture陈寅恪先生论及魏晋南北朝士族时指出：“所谓士族者，其初并不专用其先代之高官厚禄为其唯一之表征，而实以家学及礼法等标异于其他诸姓。”而今人眼中富贵之家多为“财”傲物、呼风唤雨的放肆形象，人们往往聚焦于贵族世家豪奢的物质排场与高等级的权力地位，忽略了其言行举止中的大家风范。红楼梦诞生于清朝，描述了“诗礼簪缨之族”贾家由“鲜花着锦，烈火烹油”到“飞鸟各投林”的历程，贾府作为世家大族，对礼法的重视与上文中的南北朝士族并无二致，书中对于床榻家具有诸多描写,其中处处体现着贵族世家对礼的尊崇与践行，因此以红楼梦中床榻家具为切人点，探讨其背后的礼制文化。1红楼梦中的床榻家具炕可坐可卧，与床榻有着相似的使用方式,故将“炕”纳入床榻类家具中。以红楼梦前8 0 回为文本依据，记录“床”“榻”“炕”的出现频次，发现基金项目：福建省林业局科技推广项目“基于大规模定制的竹编饰面家具工艺推广”（K1519109A）。作者简介：刘颖（1 9 9 8），女，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工业设计。E-mail：1 6 2 3 9 7 8 7 1 2 q q.c o m。通信作者：陈祖建（1 9 6 9），男，教授，研究方向为家具设计研究。E-mail:ZujianCHEN。引文格式：刘颖，陈祖建，姚喻.论红楼梦中床榻家具的礼制文化J.家具，2 0 2 3，4 4(3）：8 6-9 0,2 6.Furniture087No.3古典家具家具2023年第4 4 卷Furniture2023Vol.44第4 4 卷第3 期“床”出现1 0 0 多次，“榻”出现2 0 多次，“炕”出现1 0 0多次，对应到回目次数中如表1 所示2。其他部分虽未提到家具名称，但根据使用习惯及上下文可推测，床榻类家具的实际出现次数较上文数据只多不少表1 床榻家具出现频次Table 1 Frequency of occurrence of bed furniture床榻出现回目举例类型第3 回黛玉碧纱橱中的床、第4 1 回宝玉怡床45红院内的卧床、第7 5回李执拥倚枕坐在床上等第3 回贾母正面榻上独坐、第3 9 回刘姥姥榻22坐在贾母榻前、第55回探春盘膝坐在矮板榻上等第7 回李歪在炕上睡觉、第2 0 回袭人躺炕37在炕上、第2 2 回黛玉歪在炕上等1.1床的形制红楼梦中的床形制不一，包含架子床、拔步床和板床。架子床是有柱有顶床的统称,最基本的式样是三面设矮围子，四角立柱，上承床顶，顶下周匝往往有挂檐，也称“四柱床”，如图1 a所示。拔步床是架子床的一种特殊形式，前面设浅廊，廊上可放桌、机凳或坐墩3 。板床则是无架子又无靠背的简易床具，其私密性较低，是可在议事厅一类公开场合使用的家具。1.2榻的形制榻相比于床体量较小，既可小睡纳?，又可宴客议事，在使用时常配备引枕、靠背、皮褥和脚踏等。书中常见的榻包含罗汉榻、?榻和矮板榻。罗汉榻，如图1 b所示，三面皆装有围子，无立柱和顶架。根据围子的数量罗汉榻又可分为“三屏风式”“五屏风式”和“七屏风式”3 种。?榻形制不一，常见形式为有靠背无围栏或一侧有围栏，使用时榻面上铺设算，以达到清?散热的效果。矮板榻无靠背围子,与传统的榻相似,造型结构简洁2 1.3炕的形制红楼梦中的“炕”主要有3 种，即木炕、地炕和土炕，炕多靠窗而设，贾府中使用较多的应是木炕，如图1 c所示,与故宫中的炕相似4 。木炕由南方习惯使用的架子床演变而成,是砖炕和架子床的结合体，其形式是由数张平板木床连接成一个整体，外装一个炕帮和炕罩，实际上是一种“拼床”5-6 。地炕是在室内地面下修烟道，作用原理与如今的地暖相似，常在冬天使用。土炕的材料以泥坏为主，多为贫寒人家所用，炕面上铺设各种材质的席子，文中的“芦席”即为其中一种a.架子床b.罗汉榻c.木炕图1床榻家具Fig.1Bedfurnitures2床榻家具中的礼制文化研究红楼梦中的相关情节发现，床具的使用多在休闲场合，较为随意，榻和炕则更多担负着辨辩明尊卑的作用，床榻类家具多与座次、坐姿和其他行为姿态相关。在座次方位中常用上/下、正/边、左/右和东/西等方位词来体现尊/卑的伦理意涵，亦即以东配左、以西配右的地理方位观念，反映出以东为尊的方位观7-8 。在坐姿方面，人物在日常多采用随意地“歪”着或坐着的休闲姿态，正式场合中则为“端坐”这一严肃姿态。此外,以上/下为基准规范着尊卑二者的行为姿态，即在二者的互动中，尊者位于上位或高处，卑者位于下位或低处。总体而言，床榻类家具的使用有着明显的等级差异，排布方式呈现出一定的尊卑次序，反映着清代贵族世家特定的等级制度和礼制文化92.1床榻家具中的宗法礼制宗法礼制以男性血缘关系为纽带，以男性家长马首是瞻，体现为孝敬父母和长幼有序等。贾母是贾府中辈分最高的人，常被称为“老祖宗”，这一称呼反映了她在贾府中的至尊地位。贾母所享受的至尊待遇在重大节日中多有体088FurnitureFurniture2023Vol.44No.3古典家具家具2023年第4 4 卷第3 期现，除夕祭宗祠之后，尤氏上房中早已铺设好座位，其中贾母之位设在正面炕上，坐上铺设之精美豪奢为众位之最，同辈妯娌之位在两边，邢夫人等位于排插后的小炕，座位的排布以“正/边”和“大/小”两个维度进行区分，辈分最大的贾母等人坐在室内的中心位置，其余人的座位规格则依次递减。元宵节的奉酒场面更是体现了大家礼数中对孝敬父母的践行，“贾珍等至贾母榻前，因榻矮，二人便屈膝跪了。贾珍在先捧杯，贾琏在后捧壶。虽止二人奉酒,那贾环弟兄等，却也是排班按序，一溜随着他二人进来，见他二人跪下，也都一溜跪下。宝玉也忙跪下了。贾府宴饮场合虽然承担着解闷取乐的功能，但规矩不可松散，贾珍等玉字辈一同奉酒，按照长幼顺序前后排布，以“屈膝跪了”的姿态将自身高度降至矮榻上的老祖宗之下，其中“祖辈”与“孙辈”的关系于榻“上”和地“下”两个位置中得到形象的呈现，晚辈对贾母的孝敬之心也得以表达。贾府中的礼制无所不在，如贾政嘱吋儿女时，文中描写“只见贾政和王夫人对面坐在炕上说话，地下一溜椅子，迎春、探春、惜春和贾环4 个人都坐在那里。一见他进来,惟有探春和惜春、贾环站了起来。”贾政与王夫人是贾府的家长，因此坐在炕上，而迎春等人是晚辈,对应着坐在地下，一上一下之间显示出了两辈人之间的等级差别。宝玉此时有一个特殊的座位，即坐在王夫人身旁,这是因为王夫人对其独一无二的疼爱，以至于可以越过年长的迎春，坐在高于同辈的尊位。以上3 个场景中均有对座次、坐姿及人物姿态的涉及，具体对比如表2 所示，表2 宗法礼制场景分析Table 2 Analysis of patriarchal ritual scenarios人物场景座次图人物姿态尊卑等级礼制特点小炕排插炕贾母、同辈妯贾母位于尊位、妯娌次尤氏上房坐在炕上娌、邢夫人等邢夫人等娌贾母妯娌之，最后为邢夫人等贾母、贾珍、贾母歪在榻上，贾贾母位于尊位，贾珍贾元宵夜宴贾母贾琏等珍贾琏等跪在榻前琏位于卑位恭而守礼、贾珍贾长幼有序炕贾政、王夫年夫贾政贾政和王夫人坐在人、宝玉、迎王夫人房贾政和王夫人位于尊炕上，其余人在炕春、探春、惜中位，其余人位于卑位椅下的椅上春、贾环其余人2.2床榻家具中的婚姻礼制清朝沿袭“父母之命，媒灼之言”的婚姻礼制，缔结婚姻的夫妻在名义上是平等的,履行着“男主外,女主内的职责。在日常生活中，妻子的权利受制于丈夫，两者之间呈现出男尊女卑的不平等模式。夫妻双方的关系在座位中多有体现。书中第23回：“只见贾政和王夫人对面坐在炕上说话，地下一溜椅子，迎春、探春、惜春和贾环4 个人都坐在那里。”炕代表着主位和尊位，夫妻二者身份对等,因此才能以平等的姿态对面坐于炕上。虽然夫妻对坐于炕，但两者的座位又不尽相同，黛玉初进贾府时有这样一段描写：“正面炕上横设着一张炕桌，桌上磊着书籍茶具，靠东壁面西设着半旧的青缎靠背引枕。王夫人却坐在西边下首，亦是半旧的青缎靠背坐褥。”其中两个座位仅有方向之差，一个靠东面西，一个为西边下首，而王夫人便位于后者，“下首”一词揭示了两个位置的差别,与“下”相对的即为靠东面西的“上”位，即尊位，此处以“上/下”与“东/西”两组方位词的叠加使用区分两个座位之间的不同，同时对应了夫妻之间的男尊女卑关系。妾处于仆从的位置，以夫为男主，以妻为女主，与家长的亲属不发生亲属关系，而妾所生的孩子由于父亲的血缘关系而成为家中的主子。正是因为妾的特殊位置，所以在宝玉进门时，赵姨娘需亲身行动为宝玉“打起帘子”。这一场景中的贾政、王夫Furniture089古典家具家具2023年第4 4 卷第3 期Furniture2023Vol.44No.3人和赵姨娘三人，前两者是家中的实际掌权者，坐在炕这一尊位,后者是家中的奴婢，站在门边这一卑位，“站”与”坐”两种姿态和“炕上”“门边”强调了两种身份地位的对比。平儿是贾琏的妾，也是凤姐的左膀右臂，妻妾之间的尊卑关系在二人的日常中随处可见，如两人一处吃饭时，不同于凤姐的坐在炕上，平儿则“屈一膝于炕沿之上，半身犹立于炕下”，一坐一立，一上一下，身份等级不言自明，平儿以这种拘谨的坐姿表现出对凤姐的恭敬和自己本分守礼的态度。两处场景的对比如表3 所示。表3 婚姻礼制场景分析Table 3Analysis of marriage ritual scenarios人物场景座次图人物姿态尊卑等级礼制特点炕年夫贾政贾政位于尊位，王贾政、王夫贾政王夫人对坐、王夫人房中夫人次之，赵姨娘人、赵姨娘赵姨娘站立位于卑位男尊女卑、赵姨娘门妻为妾主炕王熙凤坐在炕上，王熙凤位于尊位，王熙凤、平儿王熙凤房中任熙风平儿半坐半站平儿位于卑位平儿2.3床榻家具中的宴客礼制贾府众人的一言一行皆有矩可蹈、有礼可循，远客来时更是以客为尊、以礼相待。书中的客人包含林黛玉、薛姨妈、刘姥姥等,其中黛玉是贾府最早迎来的客人，作为贾母外孙女的黛玉，享受着相当的优待，从其初到贾府时便可见一斑。黛玉初到贾府时，各处均对其礼遇有加。王夫人见黛玉来便将东边的尊位让与客人，而黛玉只“向椅上坐了”，在坐具的等级排序中，床榻高于椅凳类1 0)。上述场景中黛玉谨记自已晚辈的身份，选择了椅子这一卑位就坐，在王夫人的多次邀请下才挨着王夫人坐，既不辞王夫人盛情，又不置自已于尊长之上，实为情礼两全的典范。随后的晚饭座次更是显示了黛玉贵客的身份，正面榻上是贾母尊享的固定位置，黛玉远客初至，贾府以客为尊的待客之礼为其匹配了贾母左边的最近处，此时黛玉客人的身份优先于姊妹的身份，因此得以越过年长的探春坐于贾母左侧最近处客人的尊贵待遇在宴会上的座次安排中也有多处体现。刘姥姥二进荣国府时贾母在大观园设宴，座次如下：“上面二榻四几，是贾母薛姨妈，下面一椅两几，是王夫人的，余者都是一椅一几，东边是刘姥姥，刘姥姥之下便是王夫人。”座次如表4 所示，薛姨妈和刘姥姥都是贾府的客人，但二者所用的坐具和方位却不同：薛姨妈独坐榻上，与贾母的规格相同,刘姥姥则坐在次之的椅上；薛姨妈与贾母一同坐在上面最尊位，而刘姥姥坐在东边的次尊位。探究其背后的原因，涉及到二者的身份等级，薛姨妈为贾府姻亲，而刘姥姥与贾府并无实际上的亲戚关系,身份卑下,因此刘姥姥在三者之中位居最后。但纵观全局，三者都位于尊位，有着高于旁人的尊贵待遇，是贾府以礼待客的具体表现。如表4 所示，荣国府元宵夜宴的座次是上述部分的另一参照，“上面两席是李薛姨妈二位。贾母于东边设一透雕夔龙护屏短足矮榻。”李和薛姨妈身份等级相当，且都是贾府之客，因而贾母此时退居次尊位。将上述两处宴饮座次相互比较，其中的“上面”与“东边”方位词全然相同，但座上之人却有了变化，两相对照，可以看出人物社会等级是座次排布的决定性因素：当来者身份等级相当时，其客人的身份在先，位次高于东道主；而身份卑下，二者等级悬殊时，则需将等级属性置于客人这一身份之前，依身份尊卑与等级上下进行调整。相关场景分析如表4所示。2.4床榻家具中的主仆礼制贾府人口数量庞大，仆从众多。除主仆之间的尊卑等级外，奴婢也分为三六九等，女性奴婢可分为以下几种：管家娘子、侍妾、乳母、大丫鬟和小丫头等，这些奴婢各司其职，无处不在。主尊仆卑、等级分明的主仆关系在探春理家时有一处展现，“此时探春因盘膝坐在矮板榻上,那捧盆的丫鬟走至跟前，便双膝跪下，高捧沐盆，那2 个090FurnitureNo.3Furniture2023Vol.44古典家具家具2023年第4 4 卷第3 期小丫鬟，也都在旁屈膝捧着巾帕并靶镜脂粉之饰。平儿见待书不在这里，便忙上来与探春挽袖卸镯。”此处伺候探春的丫鬟分为三等：最低等捧盆跪地的丫鬟、中等捧巾帕屈膝的小丫鬟和高等挽袖卸镯的大丫鬟平儿，三者的高度依次上升，但都低于榻上的探春，主仆之间与奴婢之间的尊卑关系在躯体的姿态和位置的高低中一一重现。而宁府家长尤氏洗脸的规矩却与上文有所出入，尤氏“盘膝坐在炕沿上”，但为尤氏捧盆的小丫鬟却“只弯腰捧着”与上文双膝跪下的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大丫鬟银蝶的指点之下才“忙赶着跪下”，从炒豆儿慌忙急于补救的反应中不难看出，其自知“只弯腰捧着”不合规矩，但平日在宁府已散漫成习的事实。以此细微之处推测宁府内越礼之事应更为多见，实为“家事消亡首罪宁”的现实映照。如表5所示是探春与尤氏梳妆场景的对比分析。表4 宴客礼制场景分析Table 4Analysis of banquet etiquette scene人物场景座次图人物姿态尊卑等级礼制特点贾母和薛姨妈薛姨妈和贾母薛姨妈、刘坐于榻上，刘大观园宴客位于尊位，刘姥姥姥、贾母姥姥坐在东边姥次之的椅上规行矩步、以客为尊李和薛姨妈李和薛姨妈李、薛姨坐于榻上，贾元宵夜宴位于尊位，贾母妈、贾母母歪在东边的次之短榻表5主仆礼制场景分析Table 5 Analysis of the master and servant ritual system scene人物场景座次图人物姿态尊卑等级礼制特点榻探春盘膝坐在榻上，平探春位于尊探春、平儿、议事厅探春儿为其挽袖，另外两个位，其余三者两个小丫翼捧帕平儿小丫鬟或跪或屈膝位于卑位丫健捧盆等级分明、丫蟹情礼交融炕尤氏盘膝坐在炕上，银尤氏位于尊尤氏、银蝶、李执房中尤氏蝶为其挽袖，炒豆儿弯位，其余二者炒豆儿银蝶腰捧着盆位于卑位炒豆儿与上文所述的单一的主尊仆卑不同,宗法制对尊长的孝敬也扩展至仆从群体中，因此年高伏侍过父母的奴婢得以分享长辈的尊荣，尊于年轻的主子之上。与此相似的还有乳母，因其哺育过小主人而享有高于其他奴婵的特殊待遇，第十六回即写到，“贾琏的乳母赵嬷嬷走来，贾琏凤姐忙让吃酒，令其上炕去。赵嬷嬷执意不肯。平儿等早于炕沿下设下一机，又有一小脚踏,赵嬷嬷在脚踏上坐了。”贾琏凤姐是贾府事务的执行人，但见到乳母时，丝毫没有怠慢，更是将炕这一尊位让与其，赵嬷嬷则谦卑守礼，选择了位次最低的脚踏坐下，将自己的高度降至前者之下以表尊敬。而宝玉的乳母李嬷嬷却与此迥然不同，李嬷嬷因袭人未迎接自己而恶语相加，此举已经有恃功而骄的意味，但众人并未以身份等级压制，而是百般规劝，展现了贾府对于乳母等上了年龄并且有过贡献的老人们的体恤与温情。3结语礼制是传统社会中重要的行为规范和道德准则。红楼梦中的贾家人口众多、等级繁杂，礼制维护着家族日常生活的秩序，是人们言行举止的规矩准绳。在礼制文化的影响下，家具不只是普通的器具，也承载着明等级和辨辩尊卑的“礼（下转第2 6 页）026Furniture婷）黄陈英华翁梦芸）Furniture2023Vol.44No.3设计研究家具2023年第44卷第3期明有机玻璃板为主要材料,其材料特征表现为优异的强韧性、易加工并且不易变形。首先铸造躺椅外部椅面模具，在模具中注人液体聚甲基丙烯酸甲酯(PolymethylMethacrylate,PMMA）材料，固化脱模后对有机玻璃板进行打磨，使其达到理想状态。躺椅椅腿管材选用铝合金管作为制作材料，使用半自动液压折弯机对铝合金弯管进行弯曲处理，通过焊接进行组合得到躺椅椅腿。最后将椅面镂空图形与躺椅外部椅面使用胶黏剂进行胶合连接，经连接后与椅腿通过五金件进行结合，完成躺椅制作。4结语参数化技术使得家具设计的过程更加智能化，但并不等同于应用参数化技术进行设计要完全脱离人工操作，恰恰需要设计人员在掌握设计技术的同时，不断地提升自身设计艺术素养来拓展家具设计思路，在设计的过程中应用参数化技术将创意灵感转化成更优秀的家具设计作品。目前，参数化技术在家具设计中的运用虽然正处于发展阶段，但是其展示出的技术优势能够在一定程度上解决家具产品趋于同质化的现象，并与智能制造技术相互配合，为家具行业个性化产品的发展起到积极推动的作用。相信在今后的家具设计发展进程中，参数化技术势必将为其带来更加璀璨（上接第9 0 页）器”功能。从红楼梦作品中的长幼、夫妻、宾客和主仆4种人物关系看床榻家具的次序布局和人物举止，分别归纳出长幼有序、男尊女卑、以客为尊、等级分明的4种礼制特征，也看到了礼制与人情交融流通的温情场景。探索传统家具所彰显的尊卑等级的礼制文化，对人们理解中国传统家具中的礼制文化起到了积极的促进作用。参考文献：1陈寅恪.唐代政治史述论稿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 0 18.2申明倩.“榻 里“榻 外看红楼J红楼梦学刊,2 0 16,38（4)：277-288.3王世襄.明式家具研究M.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2020.的未来。参考文献：1】惠小雨，吴智慧，刘振新.定制家居行业参数化三维设计软件应用评估J.家具，2 0 2 0,41(1)：14-18.2周郑雅，张仲凤.参数化技术在家具设计中的应用研究.林产工业,2 0 2 0,57(4):33-37.3朱光良.“参数化主义”与“参数化设计”的辩证性探究J建筑与文化,2 0 19,16(8)：18 4-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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