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疫情时代上海在世界城市网络中的节点功能和韧性分析.pdf

斜学发展第17 7 期2 0 2 3 年8 月后疫情时代上海在世界城市网络中的节点功能和韧性分析戴跃华（上海发展战略研究所斤2 0 0 0 3 2)摘要：上海应加强城市治理，提升城市作为复杂系统的稳定性。要实现经济规模效应和范围效应，做大做强市场主体，提升经济密度，提升产业链的丰富度和多样性，增强城市经济的韧性。要完善城市内部交通网络，保障城市对外交通的通达性，增强基础设施韧性，完善灾害预警系统，提升应对各类灾害疫情的能力。要加强与周边城市的合作，实现错位竞争、共同发展和利益分享，提升上海网络节点的辐射半径。关键词：世界城市网络节点功能城市韧性要素流量中图分类号：F125.51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 0 513 0 9(2 0 2 3)0 8 0 0 50 0 0 9当前，全球政治经济格局正在发生根本性变化，基于要素流量的世界城市网络功能和结构也发生重大调整。上海在世界城市网络中的位置和功能也相应发生了变化。本文通过解析上海在由总部一分支构成的企业网络、航线构成的航空网络以及互动合作构成的社会网络中的位置变化，提出进一步提升上海在世界城市网络中的节点功能和韧性的对策思路。一、上海在全球经济网络中的位置和韧性（一）上海拥有世界50 0 强企业数量持续上升，前10 0 强企业增至2 家大型跨国公司是全球供应链、产业链和价值链的创造者和维护者。全球化的格局以及世界城市网络的形成很大程度上依赖于大型跨国公司“走出去”和“引进来”。世界城市网络结构的变化也最先在跨国公司的经营版图和产业地理网络上作者简介：戴跃华，管理学博士，上海发展战略研究所助理研究员。一50 一呈现出来。目前，全球经济形势持续低迷，大型跨国公司作为主要的投资者面临持续的信心不足。此外，还面临着绿地投资资金不足、棕地投资管理难度加大等客观因素。本文选取财富世界50 0强企业中的前10 0 强企业作为研究样本，分析对比2 0 19 年的10 0 强企业及其分支机构的空间分布和2 0 2 2 年的10 0 强企业及其空间分布的差异，剖析疫情对由大型跨国公司总部一分支关系构建的世界城市网络韧性的影响。2019一2 0 2 2 年，主要世界城市的总部型企业数量呈现分化的趋势。2 0 19 年和2 0 2 0 年财富世界50 0 强统计的是2 0 18 年和2 0 19 年的企业经营情况，在此期间企业并未受到疫情的影响，纽约、伦敦、东京、上海的上榜企业数量均增长了14 家，尤其是伦敦，从11家提升到15家，增加了4 家，表现出强劲的发展势头。此外，巴黎、新加坡和北京略有所下降，下降幅度在12 家，属于正常波动的范围。2 0 2 1年与2 0 2 2 年相比，主后疫情时代上海在世界城市网络中的节点功能和韧性分析要大城市的上榜企业数量均呈现不同程度的下强企业的分支机构总数下降到2 3 14 8 家，平均每降，尤其是北京，总部企业数量从6 0 家下降到54家企业设立2 3 1家分支机构，相较2 0 19 年减少家，下降幅度达10%。此外，伦敦、巴黎、香港均12家分支机构。跨国公司分支机构数量的中位减少2 家，东京减少3 家。而洛杉矶增加2 家，上数也从2 4 1家下降到2 0 3 家，减少了3 8 家。2 0 2 2海增加3 家，纽约维持17 家的水平不变。显示出年跨国公司分支机构中有14 4 7 2 家设立在总部所不同城市面对疫情等影响的不同经济韧性。在国城市，占比6 2.5%，相对比2 0 19 年呈现上升财富世界50 0 强的前10 0 强企业基本上是趋势，而分支机构跨国设立的比例从2 0 19 年的全球跨国企业中的超大型和巨型企业，是全球经41.3%下降到3 7.5%。这表明在疫情影响下跨济的风向标。从数量看，北京占有绝对的优势，数国公司逐步从离岸布局走向近岸布局，逐步收缩量在16 18 家之间，是其他国际城市的8 10在国外的分支机构，进而转向在国内设立分支倍。一般的国际城市有13 家前10 0 强企业。机构。疫情发生以来，前10 0 大企业的空间分化特征也表12 0 19 年和2 0 2 2 年财富世界50 0 强愈发明显。巴黎、新加坡、中国香港保持稳定状前10 0 强企业分支机构情况态，巴黎始终维持在2 家，新加坡尚未实现零的突指标破，中国香港始终维持在1家，洛杉矶也维持在1分支机构总数家（但中间受疫情影响曾经短暂跌落出前10 0最多的分支机构数/家强）。此外，纽约、伦敦和东京受疫情影响，前10 0分支机构的中位数/家强企业数量出现下降。而北京和上海不降反升，最少的分支机构数/家尤其是北京，虽然前50 0 强企业数量出现下降，但在本国分支数/家14258(占 58.7%)前10 0 强数量上升。这说明北京的大型跨国企业在国外分支数/家10047(占 4 1.3%)整体规模趋大，这与疫情防控措施得当、企业整体资料来源：根据公开资料整理。运营逆势而上分不开。上海也是如此，从疫情前上海大型跨国企业的分支机构数量从2 0 19只有上汽1家进入前10 0 强，疫情后宝武集团也年的19 3 家上升至2 0 2 2 年的2 3 6 家，数量上升进人前10 0 强，展现出上海经济在疫情中具有较22.2%。大型跨国企业的分支机构呈现明显向大强的韧性。城市集中的趋势，伦敦和东京是大型跨国企业分（二）上海吸引前10 0 强总部分支机构数量上支机构最集中的两座城市。2 0 19 年排名前10 0升，从全球第8 位升至全球第7 位强的大型跨国公司共在伦敦设立了8 7 8 家分支机以财富世界50 0 强2 0 19 年和2 0 2 2 年的前构（表2），平均每家跨国公司在伦敦有8.7 家分100强企业为蓝本，通过在Orisis数据库中查询支机构；东京排名第2 位，共有6 3 9 家分支机构，这些企业的国内外分支机构及其所在城市情况，平均每家跨国公司设立6.4 家分支机构。纽约、建立基于大型跨国公司总部一分支网络。该网络巴黎、北京、上海、新加坡、阿姆斯特丹、马德里、莫结构既代表了大型跨国公司在疫情前后的布局变斯科、中国香港、旧金山这些典型的国际城市均是化，也代表了基于企业的世界城市关系变化。大型跨国公司青睐设立分支机构的城市。疫情之从表1中可以看出，在疫情影响下，全球知名后，阿姆斯特丹、慕尼黑和中国香港跌出了前2 0跨国企业的分支机构数量出现一定程度的下降，名，而与此同时，厦门和孟买的排名上升。2 0 192019年的前10 0 强企业在国内外共设立了2 4 3 0 5年财富世界50 0 强的前10 0 强在上海设立了19 3家分支机构，平均每家跨国公司设立2 4 3 家分支家分支机构，居国际城市第8 位，到2 0 2 2 年数量机构，其中有58.7%的分支机构设立在总部所在提高到2 3 6 家，增长2 2.2%，显示出疫情中上海国其他城市（或与总部同一个城市），有4 1.3%的对大型跨国公司仍具有较强吸引力。同时，北京分支机构是跨国设立。而到了2 0 2 2 年的前10 0的分支机构数量也从2 19 家提高到2 9 9 家，增长一 51一2019年24305135824132022年231481358203314472(占 6 2.5%)8676(占 3 7.5%)钟学发展第17 7 期2 0 2 3 年8 月38.1%，显示出更强的吸引力。此外，上海的分支机构数量仅为伦敦和东京等城市的1/3，说明上海在吸引头部跨国公司方面与国际顶尖城市相比仍然存在较大差距。表2 2 0 19 年和2 0 2 2 年财富世界50 0 强前10 0 强企业分支机构集中的前2 0 个城市2019年分支机构分支数/排名排名所在城市家1伦敦2东京3休斯敦4纽约5巴黎6海牙7北京8上海9新加坡10阿姆斯特丹15711马德里12莫斯科13亚特兰大14西雅图15圣安东尼奥13616慕尼黑17达拉斯18中国香港19旧金山20圣路易斯113资料来源：根据公开资料整理。（三)大型跨国公司的总部一分支网络存在等级结构，上海位于等级体系的中间尽管大型跨国公司的分支机构大多集中在主要的国际城市，但从各城市拥有的分支机构数量看，城市之间依然存在着明显的权力等级机构。伦敦和东京拥有绝对多数量的跨国公司分支机构，处于城市等级体系的顶端。此后，分支机构数量在城市间以指数级的速度递减。2 0 2 2 年与2019年相比，排名第4 9 名的城市拥有的分支机构数量更多，但是第10 名之后的城市分支机构数量明显降低。这反映疫情对城市体系中不同“段位”的城市影响各不同。具体而言，疫情对顶级的和末梢这两端的国际城市呈现负面影响，而一52 一对中间“段位”的国际城市呈现略显积极影响。目前，上海处于该等级体系的中间段位，与伦敦和东京等城市仍有差距，排位的上升也表明疫情影响使得分支机构在国际城市间的分布更加均衡，两端极化的现象得到缓解。这与跨国公司在疫情下布局分散化并降低经营风险和断链风险的整体战2022年略相一致。分支机构分支数/所在城市家8781639239432544250523362127193817791015211亚特兰大145152121481314214圣安东尼奥12815孟买125161241712118阿姆斯特丹1161171920(四)北京、东京的50 0 强企业在上海设立的分支机构较多伦敦782东京725巴黎378休斯敦349北京299纽约245上海236海牙222厦门196新加坡192马德里142莫斯科128124西雅图120达拉斯117旧金山109芝加哥92城市关系比较紧密的城市对主要出现在亚洲与北美城市之间、北美与欧洲城市之间、亚洲与欧洲之间，而非洲、南美洲之间基本没有关系紧密的城市对，亚洲、欧洲和北美与澳大利亚保持一定的联系，但并不紧密。此外，中国、美国和欧洲3 个区域的内部城市之间也表现出相当紧密的关系，如北京与上海、北京与深圳、北京与广州、费城与纽约、达拉斯与亚特兰大、伦敦与巴黎等。上述的总体趋势在2 0 19 年和2 0 2 2 年并没有太大区别。从表3 可以看出前2 0 个关系最紧密的城市对。首先，2 0 2 2 年城市对最紧密的关系为东京与新加坡，该城市对在2 0 19 年排在国际城市关系第2位，权重从2 0 19 年6 2 提高到2 0 2 2 年的9 5，意味着东京的企业不断增加在新加坡的分支机构数量。此外，可以看出北京的50 0 强企业在上海设立的分支机构较多,且有不断增多的趋势，前10 0强中的企业中，总部在北京的企业2 0 19 年在上海设立了4 3 个分支机构，2 0 2 2 年在上海设立了8 9家分支机构，数量上升了1倍多，这不仅有企业整体的布局因素，也有北京疏解非首都功能、一批央企外迁或者加快京外布局的因素。2 0 2 2 年北京一上海这对城市关系在全球总部分支机构中排名仅次于东京一新加坡。而东京与上海的关系也在加强，2 0 19 年前10 0 强的东京总部企业在上海设立了3 0 家分支机构，而到2 0 2 2 年增加了5家，紧密程度从全球第12 位上升到全球第10 位。从表3 可见，东京是总部对外拓展能力最强的城市，2019年和2 0 2 2 年的前5个最强联系的城市对中，有3 对来自东京的总部企业。北京虽然在总部数量上超过东京，但是企业对外拓展能力却不如东京的总部企业。后疫情时代上海在世界城市网络中的节点功能和韧性分析表3 2 0 19 年和2 0 2 2 年财富世界50 0 强权重最高的2 0 对总部分支城市2019年排名总部城市1伦敦2东京3东京4东京5费城6北京7伦敦8波士顿9东京10伦敦11达拉斯12东京13伦敦14伦敦15东京16北京17北京18北京19伦敦20芝加哥资料来源：根据2 0 19 年和2 0 2 2 年财富世界50 0 强前10 0 强企业信息统计。(五)上海处于总部分支网络的核心位置，但是人度中心度较大，出度中心度偏低从企业总部分支关系的世界城市网络结构分析，2 0 19 年东京、新加坡、休斯敦、纽约、伦敦处于世界城市网络的核心位置，2 0 2 2 年东京、新加坡、北京、上海、伦敦这些城市处于世界城市网络的核心位置。亚洲城市在疫情中的表现普遍优于欧美城市，显示出亚洲城市的企业网络在疫情中比欧洲城市更具有韧性。从网络中心度的绝对值看，这些城市的出度中心度要高于入度中心度，这些城市的出度中心度一般可高达6 0%，即与该城市相连接的其他城市中有6 0%，都是该城市的分支机构城市。而入度中心度普遍在2 0%以下，表2022年分支城市权重休斯敦65新加坡62伦敦57纽约53纽约48上海43马德里42休斯敦41阿姆斯特丹35汉堡32亚特兰大32上海30巴黎27新加坡26休斯敦24广州20深圳19墨尔本19鹿特丹18西雅图18总部城市东京北京伦敦东京东京北京东京费城伦敦东京达拉斯伦敦东京北京伦敦伦敦东京东京北京伦敦明几乎所有的城市在自已的网络“小圈子”中，只有2 0%不到的城市是在该城市设立了分支机构。从相对值看，世界城市网络中不同城市在网络中的核心位置表达形式不一样。第一种是出入度中心性相对平衡型的城市。这类城市主要包括伦敦和北京，其企业不仅能够广泛走出去，而且能够广泛吸引其他跨国公司，显示出度中心度和人度中心度都较高的特征，如2 0 19 年伦敦“朋友圈”中17%的城市有企业在伦敦设立了分支机构，居国际城市首位，有59%的城市是伦敦设立分支机构的城市，居国际城市第2 位。出度和人度在世界城市网络中的位置保持相对平衡。第二种是出度分支城市新加坡上海休斯敦伦敦纽约深圳阿姆斯特丹纽约马德里上海亚特兰大汉堡休斯敦广州巴黎新加坡北京广州墨尔本鹿特丹权重9589656057504948423532323127272622201918权重即为分支机构城市分支机构的数量。2 0 19 年总部城市为伦敦、分支城市为休斯敦，权重为6 5，表示财富世界50 0 强中前10 0 强企业总部在伦敦，共有6 5家分支机构在休斯敦。入（出)度中心度是指与该节点相连接的其他节点中流入（流出）该节点的数量占比。一53一学发展第17 7 期2 0 2 3 年8 月中心城市，这类城市的代表是东京，2 0 19 年和2022年其出度中心度高达6 0%以上，居城市首位，显示出绝对的流出和辐射优势，而入度中心度排名不在前2 0 位以内。第三种是入度中心城市，这类城市的代表是新加坡和上海，2 0 19 年和2 0 2 2年入度中心度排名远高于出度中心度的排名，显示出这些城市具有强大的流入和吸引优势，如新加坡和上海的入度中心度分别居全球第4 和第5,但是出度中心度却难进前10 位。从2 0 19 年和2022年的对比视角看,顶级城市在经历疫情之后人度中心度普遍下降，而出度中心度几乎无变化。这反映出疫情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顶级城市的吸引力，但其辐射力和影响力仍在。二、上海在全球航空网络中的位置和韧性（一)全球跨国航线受疫情影响后在缓慢恢复主要城市之间的国际航线占所有航线的比重从2 0 19 年的2 0%骤降到2 0 2 0 年的10%以下，此后经历了艰难的恢复阶段。即使到2 0 2 2 年6 月，主要国际城市之间的跨国联系仍然明显弱于疫情前，但相比于2 0 2 0 年的航空业“至暗时刻”已经有明显改善，如果按照当前的恢复趋势，预计到2023年末或2 0 2 4 年初国际航线在所有航线中的占比将会恢复到疫情前状态，但航线总量受俄乌冲突以及一系列地缘政治事件的影响可能会有所下降。(二)主要城市之间航班数量出现较大变化，上海的航空联通度下降从疫情前城市之间的国际航班看（表4)，亚洲地区具有绝对优势，前2 0 条的国际航线中有16 条航线在亚洲地区。其中，吉隆坡到新加坡的航班数量高达3 0 18 7 架次，平均每天有接近10 0 个航班。此外，中国香港到中国台北的航班也高达2 8 4 4 7 架次。2 0 对城市关系中只有纽约到多伦多、纽约到伦敦、都柏林到伦敦、芝加哥到多伦多这4 对城市位于欧美地区。其中，纽约到多伦多是非亚洲地区联系最紧密的城市对，平均每天有接近50 个航班。纽约、多伦多、伦敦、芝加哥、都柏林也是欧美地区最核心的国际大都市。疫情发生后，主要国际城市一54 一成为疫情频发、多发的重灾区，伦敦、新加坡等城市先后采取封城措施以遏制疫情的进一步扩散，2 0 2 1年欧美等国的疫情迎来大暴发，亚洲城市的防控进常态化阶段，综合性国际城市间的跨国联系变得微弱，而中东、非洲以及部分亚欧城市间的联系仍然保持常态。从表4 可以看出，2 0 2 1年城市间的联系最紧密的是俄罗斯的多莫杰多沃和克里米亚的辛菲罗波尔两座城市，航班数量为9 3 3 3 班。此外，主要的联系都集中在中东城市和非洲城市之间，如德黑兰、伊斯坦布尔、开罗等。排名比较稳定的是纽约到伦敦，疫情前该两城关系居全球第13位，疫情发生后居全球第9 位，显示出纽约与伦敦的紧密关联。同时还有中国香港到中国台北，疫情前居全球第2 位，疫情后仍然居全球第15位，但航班数只有疫情前的2 0%不到。2 0 2 1年的全球国际航空联系最紧密的城市中除了纽约、伦敦、迪拜、中国香港、莫斯科、墨西哥城等少数属于真正意义上的国际大都市，其余都是地区性的城市。2019年从中国香港到上海和从东京到上海的航班均居国际航线排名前2 0 位，上海与国内外城市保持广泛的联通性，但是到2 0 2 1年无论是出发城市还是到达城市的前2 0 名都没有上海的“身影”。即使到2 0 2 3 年疫情出现转折后，上海两大机场预计起飞航班约58 万架次，也只有2 0 19 年的7 4%，其中，国际、港澳台航班量预计恢复至2019年同期的6 2.4%。(三)欧美城市在全球航空网络中具有较强韧性，恢复较快从月度数据看，在所有城市的航空联系中,欧美城市的跨国联系普遍表现出较强的韧性。伦敦、都柏林、阿姆斯特丹、纽约这些城市是明显的网络中心。但从2 0 19 年1月一2 0 2 2 年6 月的对比看，由欧美城市构成的网络体系在2 0 2 0 年7月一2 0 2 1年7 月出现紊乱之后，几乎很快恢复到2019年的状态。从航空网络结构看，伦敦是名副其实的全球联通性最高的城市，尽管伦敦希斯罗机场(LHR)在OAG的报告中从2 0 19 年的排名第1位滑落至2 0 2 2 年的第2 2 位，但是仍然是欧洲排名首位的机场。此外，伦敦有6 个机场，年吞吐旅客量接近2 亿人次，位居国际城市首位。后疫情时代上海在世界城市网络中的节点功能和韧性分析表4 22019年和2 0 2 1年全球最繁忙的国际航线前2 0 城市对比2019年2021年排名出发城市1吉隆坡2中国香港3雅加达4中国香港5雅加达6首尔7纽约8中国香港9曼谷10迪拜11曼谷12中国香港13纽约14东京15都柏林16大阪17中国香港18芝加哥19首尔20大阪资料来源：根据Opensky-Network数据计算。（四)直接联通的国际城市出现下降从城市网络的节点看，疫情对重要节点的影响显著。疫情使得重要的国际城市的跨国联系普遍下降了2 0%4 0%。伦敦在2 0 19 年可以直达英国外的518 个城市，而到2 0 2 1年伦敦的所有航班只能到达其中的3 2 5个，联通性下降3 7%。巴黎在2 0 19 年与法国之外的3 7 6 个城市有直达航班，到2 0 2 1年受疫情影响只有2 55个城市仍可直达，下降了3 2%。上海在疫情前与中国大陆之外的12 4 个主要城市有直达航班，疫情后只有8 0 个城市仍有直达航班，减少了3 5%，且飞行班次也在减少。三、上海在全球合作网络中的位置和韧性疫情使得城市之间的合作呈现新的态势，城市之间的抗疫经验借鉴，城市之间形成联防联控的应对机制,这些都使得城市之间增加合作的可能性。同时，城市之间为减少流动出现了相当多到达城市新加坡中国台北新加坡上海吉隆坡大阪多伦多首尔新加坡科威特中国香港北京伦敦中国台北伦敦上海新加坡多伦多东京中国台北航班数3018728447270462067819741197111703815770146981458114556145371419513902138551370813654135031351713325出发城市多莫杰多沃开罗奥兰多莫斯科迪拜开罗德黑兰德里纽约开罗巴林坎昆纽约迪拜中国香港安塔利亚休斯敦迪拜纽约迪拜的“附加条件”。在这种动力与阻力共存的情况下，城市合作网络也发生了显著变化。全球事件、语言和音调数据库（Global Database of Event，Language and Tone)是当前全球社科领域最大的实时动态数据库，数据库每15分钟更新一次，涵盖全球10 0 多种语言的报纸，把新闻报道结构化为58 个变量，包括事件发生的时间、主体、客体、主体位置、客体位置、情感等级等重要信息。本文从2 0 19 年1月1日一2 0 2 2 年6 月3 0 日共约2 0 0亿条新闻报道的记录中刷选出主体和客体均为不同经济体城市的样本记录，共3 5.4 万条，涵盖342个国际主要城市。以此为基础，构建世界城市合作网络。（一）城市的跨国合作出现断崖式下跌从图2 可以看出，2 0 2 0 年疫情发生后，国际城市之间的合作关联明显降低。2 0 19 年国际城市间的合作次数平均每个月都在1.2 万次以上，疫情发生后，国际城市之间的合作次数跌落至每月6 0 0 0 次的水平。2 0 2 0 年9 月到12 月，受全球一 55 一到达城市辛菲罗波尔吉达圣胡安辛菲罗波尔利雅得迪拜伊斯坦布尔迪拜伦敦利雅得迪拜达拉斯圣地亚哥伦敦中国台北莫斯科墨西哥城伊斯坦布尔圣多明各马累航班数93338127810380016162584156165524545754305278522352165195518751755130488748004668科学发展第17 7 期2 0 2 3 年8 月疫情的蔓延影响，国际城市间的合作次数更是跌落到每月4 0 0 0 次以下，相比2 0 19 年最高峰时期跌落了2/3，反映出疫情使得主要城市间的合作减少。13000120001100010000900080007000600050002019-012019-072020-012020-072021-012021-072022-012022-07图2 2 0 19 2 0 2 2 年国际城市之间的合作次数资料来源：根据GDELT数据计算。(二)主要国际城市是对外合作最频繁的城市，上海的位次在下降从对外合作频繁的城市看，伦敦、巴黎、纽约、新加坡、迪拜在疫情后仍然是对外合作数量最高的5座城市，但合作的城市数量出现不同程度的下降。2 0 19 年伦敦对外合作的城市数量为2 3 7座，到2 0 2 1年只有2 14 座，减少了2 3 座。上海2019年对外合作的城市数量为13 0 座，到2 0 2 1年只有8 9 座，减少了4 1座，并且跌出前2 0 名。疫情使得主要城市对外合作的城市数量普遍减少104 0 座左右，但国际城市对外合作关系最高的城市并未发生显著变化。对比2 0 19 年，2 0 2 1年维也纳、米兰和格拉斯哥3 座城市上升到了前2 0名，芝加哥、上海和马德里跌出前2 0 名，除此之外的17 座城市排名并未发生较大改变（表5）。(三)对外合作(合作主体)与被合作(合作客体)具有对称性，上海与欧美的合作联系最频繁国际城市合作的主体和客体仍具有较强的对称性特征。以伦敦作为合作关系中的主体城市为例，被伦敦合作的城市覆盖亚洲、美洲、非洲以及欧洲的大部分区域的城市，而它作为客体城市，合作的主体城市也来自上述区域。纽约作为主体城市，其合作的城市广泛分布于亚太地区和欧洲，同时也是上述区域的主要合作城市。上海对外合作的主要城市来自北美和欧洲，而上海作为被合作56一的客体城市，其合作主体城市也来自北美和欧洲。表52 0 19 年和2 0 2 2 年对外合作最多的20个城市2019年排名城市合作城市数城市合作城市数1伦敦2巴黎3纽约4新加坡5迪拜6罗马7柏林t89101112阿姆斯特丹13曼彻斯特14洛杉矶15布鲁塞尔16多伦多17芝加哥18都柏林19马德里20上海资料来源：根据GDELT数据计算。四、后疫情时代提升上海在全球网络中位置和韧性的建议（一)加强城市治理，提升上海作为全球网络的节点韧性全球城市网络是由全球主要城市作为网络节点构成的，保障网络节点不从网络中消失是世界城市网络具有韧性的基本前提。上海应加强城市治理，使城市具备抵抗风险和灾难的能力，提升城市作为复杂巨系统的稳定性。一是实现上海经济规模效应和范围效应。做大做强市场主体，提升经济密度，提升产业链的丰富度和多样性，增强城市经济的韧性。二是增强上海基础设施韧性。完2022年237伦敦221纽约206巴黎187迪拜170新加坡161柏林160莫斯科北京154莫斯科153东京148悉尼143142141139139136133133131130214183182170152136132罗马130北京130阿姆斯特丹126洛杉矶118维也纳113悉尼106东京106多伦多106布鲁塞尔105曼彻斯特103米兰103格拉斯哥100都柏林99后疫情时代上海在世界城市网络中的节点功能和韧性分析善城市内部交通网络，保障城市对外交通的通达系都能增加多种互动途径，提升网络的整体容错性，建立灾害预警系统，尤其是提升应对新冠疫情能力。一是增强上海与其他国际城市之间的经济突变的能力。三是加强上海与周边城市的合作。联系。鼓励企业“走出去”与“引进来”并重，增强与上海连接最广泛的通常是该区域周边的城市，城市对外资的吸引力，同时增强企业出海经营，鼓上海应与周边城市加强合作，实现错位竞争、共同励大型跨国公司在不同城市建立区域性总部和功发展和利益分享，提升上海网络节点的辐射半径。能性总部。二是增强上海与其他国际城市之间的(二)积极参与构建城市联盟,增强网络联系，政治文化联系。鼓励上海与国际城市合作举办各提升网络效率类政治峰会和文化活动，增进城市间的联系和友城市网络中的联盟即构成的圈层(Cycle)结谊，鼓励不同城市发挥文化特色举办各类文化活构，将会显著降低网络层级性，提升网络传输效动，支持本地剧团出海演出，营造包容多样的文化率。国际城市在分享治理经验方面可以形成城市氛围。三是增强上海与国际城市基础设施之间的制度联盟，国际城市在产业发展方面可以形成城联系。依托城市的机场系统，广泛开设国际航线，市产业联盟。形成城市联盟的方式多种多样，既放宽航线的准入限制，在确保安全的前提下增加可以由政府形成官方合作，也可以由非政府组织出人境航班班次，加强政策协同性，为出入境人员或国际间组织牵头形成城市联盟，寻找共同话题，提供最大的交通便利。体现一致目标。一是上海应积极参与建立城市治(四)对受疫情影响的特定领域精准施策，增理联盟。在国际城市之间建立起广泛的治理联强网络联通的丰富性盟，分享治理经验，形成经验互鉴。充分发挥各城航空、会展、旅游等领域是受疫情影响最严重市智库力量，广泛利用城市的制度流，形成治理共的领域，上海城市网络的中断也多发生在这些领同体。二是上海应积极参与建立世界城市产业联域，应加强这些“重灾”领域的政策协同，保障这些盟。各国际主要城市依据自身产业特色牵头成立领域的恢复和重建，多措并举保障世界城市网络全球产业联盟，并在相关城市设立分支机构，加强具备韧性。一是尽快恢复航空业的发展。进一步产业协作与互补。用好数字化平台，指导城市产提振民航业信心，增加国际航班的配额，研究国际业的数字化转型。三是做实做强上海城市对外交城市直达性。大力发展航空物流业，降低货物通往功能。依托姊妹城市打造城市的关系网络，提关时间，提升通关便利度。二是尽快恢复会展业升关系网络的内容和实质，依托城市外交促进社的发展。保障各类国际性会议从线上有序平稳过会资本扩散、人力资本扩散和知识产权扩散。渡到线下，做好各类国际会展的保障性工作，提升(三)加强上海与其他城市的合作，增加关系产业集聚度和竞争力。三是尽快恢复旅游业的发备份，提升容错能力展。畅通人员流动，各类景区要做好服务保障工上海应打造全方位的合作体系，尤其要拓展作，加强疫情后旅游设施维修更新和恢复使城市外交功能，建立与其他国际城市之间的经济用。口联系、政治联系、文化联系、基础设施联系，每种联参考文献：1彼得泰勒，本德鲁德.世界城市网络：一项全球层面的城市分析 M.南京：江苏凤凰教育出版社，2 0 18.2 D e r u d d e r,B.，T a y lo r,P.，N i,P.,e t a l.2 0 10.Pathways of change:Shifting connectivities in the worldcity networkJJ.Urban Studie,2000(47):1861-1877.3JCohen,R.,Erez,K.,ben-Avraham,D.,Havlin,S.Resilience of the Internet to random breakdowns J.Physical Review Letters,2000(85):4626-4628.4 Wei,S.,Pan j.Resilience of urban network structurein China:The Perspective of DisruptionJ.ISPRS,2021(10):1-31.5 Gao,J.et.al,Universal resilience patterns in complexnetworksJJ.Nature,2016(530):307-312.6 Danziger,M.M.,Barabasi,A.L.Recovery couplingin multilayer networksJ.Nature Communications,2022一5 7一学发展第17 7 期2 0 2 3 年8 月(13):955.7杨智晨，等.新冠肺炎疫情的网络结构特征及防控对策一基于社会网络视角J.统计与管理，2 0 2 1（10）：36-42.8 Wei Y,Wang J,Song W,et al.Spread of COVID-19in China:analysis from a city-based epidemic and mobilitymodelJJ.Cities,2021,110:103010.9 Li C,Wu Z,Zhu L,et al.Changes of spatiotemporalpattern and network characteristic in population flow underCOVID-19 epidemic JJ.ISPRS International Journal ofGeo-Information,2021,10(3):145.10 Allam Z,Jones D S.On the coronavirus(COVID-19)outbreak and the smart city network:Universal datasharing standards coupled with artificial intelligence(AI)to benefit urban health monitoring and management,Healthcare J.Multidisciplinary digital publishinginstitute,2020,8(1):46.11 Puaschunder J.M.The future of the city afterCOVID-19:environmentalism C.Proceedings of the ConScienSConference on Science&Society:Pandemics and theirImpact on Society,2020:125-129.12 Blay-Palmer A,Santini G,Halliday J,et al.Cityregion food systems:Building resilience to COVID-19 andother shocksJ.Sustainability,2021,13(3):1325.13 Bai X.,Nagendra H.,Shi P,et al.Cities:Buildnetworks and share plans to emerge stronger from COVID-19J.Nature,2020.14彭独，等.突发公共卫生事件下“多层级联动”的城市韧性提升策略 J.现代城市研究，2 0 2 0(9)：4 0 4 6.15 Gabaix,X.Zipfs Law for cities:An explanationJJ.The Quarterly Journal of Economics,1999,114(3):739-767.16 Luo,J.,Magee,C.L.Detecting evolving patterns ofself-organizing networks by flow hierarchy measurementJ.Complexity,2011,16(6):53-61.Digitionalization,preventism责任编辑：王学仁andAnalysis and Its Countermeasures of Shanghais Nodal Function andResilience in the World City Network in the Post-Epidemic EraDai YuehuaAbstract:Shanghai should strengthen urban governance and enhance the stability of the city as acomplex system.It is necessary to realize the economic scale effect and scope effect,enlarge andstrengthen the market main body,improve economic density,enhance the richness and diversity of theindustrial chain,and enhance the resilience of the citys economy.It is necessary to improve the citysinternal transportation network,guarantee the accessibility of the city s external transportation,enhance the resilience of infrastructure,improve the disaster early warning system,and enhance theability to respond to various types of disasters and epidemics.Cooperation with neighboring citiesshould be strengthened to achieve staggered competition,common development and benefit sharing,and to enhance the radiation radius of Shanghais network nodes.Keywords:World city network;Node function;Urban resilience;Elementary flows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