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琴器物设计理念的现代价值研究.pdf

86基金项目:湖南省教育厅科学研究优秀青年项目(19B047);湖南省哲学社会科学基金青年项目(18YBQ007)作者简介:张娣(1985-),女,博士,讲师,研究方向:艺术美学,E-mail:引文格式:张娣.古琴器物设计理念的现代价值研究J.家具与室内装饰,2023,30(08):86-89.ZHANG Di.A Study on the Modern Value of the Design Concepts of Guqin InstrumentJ.Furniture&Interior Design,2023,30(08):86-89.传统审美理念是我国现代艺术创作的重要精神内核。由于历代琴人们力图将无形的音乐之美化为有形的器物之美，所以古琴早已不仅是作用于听觉的乐器，它是被历代帝王和文人所推崇的礼器和乐律法器，蕴含着丰富的设计审美理念。现代设计离不开对传统的挖掘、运用和改造，因此，探讨和揭示琴器设计中的传统审美理念，对开展现代设计具有一定的参考价值。1 古琴器物设计的发展溯源琴器是古琴音乐艺术的载体，因此，关于琴器设计的起源，学术界大多依进行以下 几个时期的溯源：1.1 唐以前的琴器设计唐朝之前的琴器形制处于不稳定的发展期，除前文提到的曾侯乙墓十弦琴，还有湖北荆门市郭店村战国墓七弦琴、湖南长沙五里牌战国墓九弦琴和湖南长沙马王堆西汉墓七弦琴，以这4张目前仅有的唐以前的琴器为例，可以发现早期的古琴不仅弦数不一，琴体为半音箱体，还存在着缺琴徽、发音孔、雁足等各种不同于后世琴器的形制特征。正因为如此，学术界普遍称唐以前的琴器为“类琴乐器”，对其是否真正属于古琴的前身存在一定的疑虑。因此，要探究据历史文献产生 了 伏羲造琴、神农造琴、黄帝造琴和虞舜造琴等说法，认为至少在远古时期古琴就已出现，然而缺少实物依据。音乐考古至今所发现最早的琴器实物，是1978年在湖北随县擂鼓墩曾侯乙墓出土的战国时期的十弦琴（图1），也就是说，直到先秦时期，琴器才真正有了具体的可考证的形制发展史。有学者通过搜集目前已有关于琴器式样实录的文献，统计整理出有确定年代的传世古琴共189张，其中唐琴23张，宋琴35张，元琴11张，明琴84张，清琴36张1。因此，按照传世琴器的数量多少，再结合学术届的音乐史分期，可以对琴器的设计发展A Study on the Modern Value of the Design Concepts of Guqin Instrument张 娣 Zhang Di(长沙师范学院音乐舞蹈学院，湖南长沙 410000）摘 要：文章旨在探讨古琴器物设计所蕴含的传统审美理念，并结合现状分析其在现代设计领域的价值。通过运用比较研究法和案例分析法，从琴器的历史演变和各结构设计本意两方面对其审美理念进行研究。分析出琴器经过漫长的发展变化后，于唐代定型且制造技艺趋于完美，宋代蓬勃发展，明清逐渐没落。而古琴的器物设计在形制上传达着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人与自身的和谐圆满，式样造型中蕴含了儒道佛三家哲思，设色和装饰等方面也表现出中国传统朴素、中正的审美理念。琴器的审美理念在保留文化自觉的根基、给予意象美的启示、提供保留传统精神内核的现代设计创新思路等三个方面都具有一定的现代价值。关键词：古琴；器物设计；审美理念；现代价值DOI:10.16771/43-1247/ts.2023.08.015中图分类号：TS664.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6-8260(2023)08-0086-04Abstract:The purpose of this article is to explore the traditional aesthetic concepts embedded in the design of Guqin instruments and analyze their value in the field of modern design in light of the current situation.Through the use of comparative research and case study methods,the aesthetic concepts of Guqin are studied in terms of their historical evolution and the original intention of each structural design.Its believed that it was finalized,after a long period of evolution,in the Tang Dynasty,and its manufacturing skills were progressively perfected.Following the peak of its development in the Song Dynasty,Guqin gradually declined in the Ming and Qing Dynasties.The shape and design of the instrument convey the idea of harmony and perfection between man and nature,man and society,and man and himself.Moreover,its style contains the philosophical thoughts of Confucianism,Taoism,and Buddhism.And its coloring and decoration also express the traditional Chinese aesthetic philosophies of simplicity and neutrality.The aesthetic concepts of this musical instrument have certain modern value in three aspects:retaining the foundation of cultural consciousness,giving inspiration to image beauty,and providing innovative and modern design ideas that preserve the traditional spiritual core.Key words:Guqin;Instrument design;Aesthetic concepts;Modern value古琴器物设计理念的现代价值研究Forum of Design设计论坛87F&ID第30卷第08期 2023年08月 家具与室内装饰古琴器物设计发展的脉络，还是要从唐朝出发。1.2 唐代的琴器设计唐朝是封建社会的发展高峰，特别是自唐太宗“贞观之治”到唐玄宗“开元盛世”的100多年间，国家强盛、民族和睦、经济繁荣，使唐王朝一度成为我国历史上最为强盛稳定的朝代。社会的繁盛使得唐代审美倾向于丰腴、圆满，因而盛唐古琴的造型肥厚而浑圆，装饰华丽，整体器型显得雄浑大气。而且，受唐朝外交文化中“万国中心”论思想的影响，唐琴的底部发音孔“龙池”一般呈圆形，居于琴底正中，“凤沼”则在腰尾的中间，极规矩有法2（图2）。唐玄宗时期形成了我国历史上最为庞大的宫廷音乐机构体系，由此培养了 一大批技巧高超的乐工，连唐玄宗本人都是一位音乐家。在这样的社会氛围下，唐代涌现出了许多斫琴工匠，其中最著名的是四川雷氏家族，他们所斫之琴是工艺趋近完美的典范。目前我国发现的大部分唐代古琴都被证实为雷氏所作，基本都收藏在各大博物馆中，其它出现在拍卖会上的私人藏琴价值动辄上亿。可以说，唐琴是琴器中艺术价值和经济价值最高的品类。1.3 宋元时期的琴器设计“宋时置官局制琴，其琴俱有定式，长短大小如一，故曰官琴。但有不如式者，俱是野斫”3。宋朝专门设置了官方的制琴机构，与民间琴家所制古琴区分开来，由此可见从宋帝王自上而下对古琴的喜爱。然而，这一时期发现的琴器体型扁平狭小，呈现出朴素古雅的风格（图3），两宋内忧外患的国情使文人们更为敏感、细腻，琴器审美也就不同于唐代的雍容华丽而趋于雅致清秀。1.4 明清时期的琴器设计明朝采取继续发扬汉族儒家思想和传统文化的办法来巩固政权，因此，明代帝王与士大夫中爱好古琴者依然很多，斫琴事业盛况空前，这也是我国目前所存明朝古琴数量居首的缘由。明代琴器基本继承宋代扁平清瘦的风格，但由于斫琴者大量增加，这一时期的琴器式样出现了很多创新，如宣合式（图4）、梁鸾式、清英式、蕉叶式、飞瀑连珠式等，这些都是前代古琴图式中未见到的。清朝的琴器则无论在数量还是质量上都大幅下降，其形制风格与前代基本保持一致，但由于文人阶层的慢慢流失和内心的病态，琴器呈现出窄、薄、表1 琴器设计发展历程 朝代 形制特点 整体造型风格唐以前唐代宋元明清弦数不一、半音箱体、单雁足和发 音孔、无琴徽七弦十 三徽、底部正 中 龙池和凤沼双圆形 发 音 孔琴体扁平清瘦、琴底发 音 孔细长型居 多琴体 窄、薄、瘦、怪与今古琴不同 的“类琴实物”肥厚而浑圆，装饰华丽朴素古雅式样的 多 样性创新图1 曾侯乙十弦琴图2 大圣遗音琴图3 灵鉴涵天琴图4 月明沧海琴图5 古琴形制结构示意图图6 仲尼式古琴图7 落霞式古琴图8 绿绮式古琴图 1图2图3图4图5图6图7图888瘦、怪的特征。另一方面，清末琴人锐减，斫琴主体逐渐下沉到民间工匠阶层，由于文化蕴含的缺失和对琴音美恶的无法分辨，使得清末至今鲜少有名琴。总的来说，琴器设计经历了漫长的历史发展，在唐代定型且技艺趋于完美，宋代蓬勃发展，但在明清又逐渐没落（表1）。在这个过程中，琴器的设计风格始终随着社会政治文化环境不断发展变化，使传统审美理念得以融合和彰显。2 古琴器物设计中的传统审美理念在漫长的历史进程中，琴器设计主要从基本形制结构、式样造型、漆色和装饰等方面显现其传统审美理念。2.1 基本形制结构从人与自然的关系出发，首先，古琴的长度设计是三尺六寸五分，象征着周天三百六十五度和一年的三百六十五日；琴宽六寸，象征天地东西南北六合；琴身上圆下平，象征古人天圆地方的宇宙观；琴面上的十三琴徽又象征一年中的十 二个月和一个闰月。其次，与中国古人源于自然观对木质材料的偏好一致，古琴的制作材料从古至今都必须是纯天然的木材，再加上天然的蚕丝琴弦，没有金属之类人工材质的添加。通过这样一系列富于自然哲理的设计，使古琴的演奏实现了天地人之间的和谐共处（图5）。从人与社会的关系出发，琴器“大弦为君，宽厚温和；小弦为臣，清廉而不乱”，其最初5弦的设计，寓意社会会关系当中的君臣民事物4，周代为纪念文王、武王再追加两根弦，最后固定为七弦琴。琴头宽厚并居观者左侧，琴尾狭薄居右侧，琴底一大一小发音孔名为“龙池”与“凤沼”，这些设计都彰显了古代帝王时期的尊卑观，也因此让琴器一度成为“礼器”的象征。美理念。2.3 漆色不论是目前已发现最早的战国时期类琴实物，还是唐定型以后发现的其他古琴，琴器通体都是髹漆的，且基本都是黑、朱、紫三种单一颜色的“素髹”，也有少量的使用其中两种颜色相混合。黑色源自道家对自然之美的偏爱，因为天然生漆从漆树上割下后，会逐渐氧化从乳白色变成深褐色，而深褐色色泽发黑，经多遍髹涂后自然就成了黑色。因此，黑色自然地成为了琴器最为普遍的底色，当然这与中国传统审美对“墨色”的喜好也有一定的关联。朱色，即红色历来是中国传统文化理念中的“正统”之色，象征古琴以中正之音为审美理想。而紫色是自唐以后三品以上官员官服的颜色，是贵气的象征，由于古琴演奏和收藏的群体以文人、官员甚至是帝王为主，所以紫色也成为了古琴的漆色选择。当然，琴器的漆色在漫长的历史发展过程中也有过用色繁复的阶段，如嵇康 琴赋 中所述“华绘雕琢”，还有清宫旧藏的清代“金漆花鸟”琴。但目前所发现的绝大多数琴器的漆色还是以素雅为美，“金漆花鸟”琴也是在黑漆的底色上进行金漆花鸟的勾勒。2.4 装饰琴器的装饰主要有琴身的纹饰和琴穗、琴面镶嵌的玉石和珠宝等。琴身的纹饰使用率不高，以素琴为主，即使偶有纹饰也一般只使用花鸟龙凤等传统吉祥纹饰，这一点与其他传统器具的装饰设计类似。镶嵌主要在古琴的配件部位，如用于绕琴弦的琴轸、用于支撑的雁足，用于标注音位的琴徽等。虽然历史上曾有“金徽玉轸”之说，但古代有关文献凡是论及古琴琴体的艺术装饰时，对豪华的镶嵌装饰往往持否定态度，例如 洞天清录 就认为琴徽从人与自身的关系出发，琴器从头到尾，分别以额、颈、肩、腰、尾、足等身体部位命名，具有拟人性。且支撑琴体的底部柱体被称为“雁足”，有鸿雁书信之意，隐喻琴器以琴音传达人内心情感的功用。琴人演奏古琴，代表了琴器拟人化的表达，琴人通过琴音抒怀，与自身相和解。由此可见，琴器在基本形制结构的设计上，力图从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人与自身三方面达到审美理念上的圆融与和解，琴器也因此成为 了“载道之器”。2.2 式样造型根据目前发现的实物和相关文献图像资料显示，我国古代琴器的式样造型大概有50余种，究其设计 上的根本理念，实际均为传统儒道佛三家哲思的外显。从儒家思想出发的琴器样式以相传为孔子所造仲尼式（图6）为代表，由于儒家重视礼制，强调君臣父子等社会伦理秩序，形式设计因此讲究对称和规范，造型简洁明了，体现了儒家中正平和的审美理想。仲尼式也是现存历代藏琴中最多的式样造型，中国古琴珍萃 一书共录入了109张老琴，其中仲尼式便有62张5。由此可见儒家思想在中国古代琴人心中的重要地位。从道家出发的琴器则以蕉叶、飞瀑连珠、凤势式、落霞式（图7）等为代表，这些式样造型以琴身多重弧形的肩和腰为设计特点，具有自然的灵动感，使琴器更显生机勃勃，体现出道家“自然无为”的审美理想。从佛家出发的琴器样式则以绿绮式（图8）为代表，李白诗中有“蜀僧抱绿绮，西下峨眉峰”6。僧人作为古代琴人的重要群体，讲究以琴理喻禅，通过明心见性，达到顿悟的成佛境地。所以绿绮式琴器省去了古琴的琴项和束腰，从琴肩处直削至尾部，造型极度简约，具有混元一体的整体感，体现出佛家的审图9 卢志荣“去符号化”中式设计绝壁园图10 琴瑟.对椅设计(卢圆华,2007)图11 鸣椅设计（吴海波，2019）图9图 10图 11Forum of Design设计论坛F&ID第30卷第08期 2023年08月 家具与室内装饰89“切不可以金、玉、犀、象为饰”7。金、玉、犀牛角、象牙这些名贵材料都被琴器的镶嵌工艺所摒弃，进一步展现出琴器设计 上素朴、古意的审美理想。总的来说，琴器从人与自然、社会和自我的和谐圆融出发设计其基本形制结构，又融合儒道佛三家思想创造出各色式样造型，漆色和装饰的选择基本都遵循素雅、简朴和苍古的原则，是中国古代文人雅士传统审美理念的最高显现形式。3 琴器传统审美的现代设计价值在设计的民族性日益得到凸显的当下，作为传统文人审美集中体现的琴器，对于现代设计的价值主要体现在以下 几个方面。3.1 奠定设计文化自觉的根基20世纪90年代，费孝通先生提出“文化自觉”的思考，引起了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学术界对设计文化自觉的关注与研究亦开始出现，直到现在该论题还存在较大的发掘空间。在西方世界现代主义、后现代主义艺术思潮的冲击下，设计界一度存在着东方学习西方、传统追求现代的发展趋势。从文化自觉的角度来看，我们迫切需要的正是对以琴器为代表的传统器物设计进行解读，挖掘其中的中国传统艺术精神，理解和感悟传统设计之美，使之成为我国设计文化自觉的根基，提升器物设计的审美追求和价值取向。事实上，不论从历史变迁还是从各结构元素设计中蕴含的审美理念来看，琴器设计的核心原则主要以儒道佛三家传统哲学思想为根本，这种文化理念在器物设计上的彰显极具审美感。文化类概念在现代家具设计中的重要性早已被提出8，因此深刻理解并将琴器蕴含的传统文化实际运用到当代设计中，兼具理论和实践意义。3.2 发展设计意象美的启示与西方主客二分的审美理念不同，中国传统设计审美强调主体的“意”和客体的“象”不可分割，注重表现事物的道与生命的气，从而展示出独特的意象美。一方面，传统设计强调象以显道。如琴器在基本形制上以长宽、徽位数量和上圆下方的形态契合古人的自然经验知识；又如琴器在设色方面遵循“取材自然”“因地制宜”顺乎材料物性等基本原则，用自然研磨调制的大漆，以通体单一的素色表现中正平和之美。采人与自身圆融完美的美好愿望，从造型上体现了儒道佛三家哲思，从漆色、装饰等各方面展现出传统审美追求自然之美，以及中正平和的审美追求。现代设计在对西方设计观念和传统设计文化的反思中艰难前行，相信以古琴为代表的传统器物设计理念，能为当代设计提供一条在创新中传承的新思路。（责任编辑：黄艳丽）参考文献：1顾永杰.古琴的传统髹漆技艺研究J.咸阳师范学院学报,2016,31(04):1-8.2杨雯.一个民间作坊的斫琴工艺J.艺海,2011(06):167-168.3明曹昭.格古要论古琴论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1,97.4汉司马迁.史记本纪乐书M.北京:光明日报出版社,2015,169.5吴钊主编.中国古琴珍萃M.北京:紫禁城出版社,1998,1.6唐李白著;翟蜕园、朱金城校注.李白集校注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0,1416.7宋赵希鹄.洞天清录古琴辨M.北京:文渊阁四库全书子部十,清乾隆刊本,1781,17.8唐开军.家具概念设计探讨J.家具与室内装饰,2021(05):1-4.9刘晨晨,张一帆.国家场域影响下大国设计的意涵J.家具与室内装饰,2022,29(04):1-4.10彭亮,戴向东.新中式家具设计的新趋势回望当代中国家具设计十七年J.家具与室内装饰,2018(04):9-15.用琴器设计使器物超越有限的客观个体的象，使象体现事物的本质和生命特征。另一方面，意象美的塑造还要求象以传神，注重对客观物象的体验。如琴器以对称、规范和整洁的造型显现儒家中正平和的审美之道；以流畅抽象的线条造型显现道家自然无为之道；以通体直线的简约造型显现佛家顿悟之道。追求器物设计的意象美，而不只是纹饰、符号等传统文化元素表面化、模式化的生搬硬造，可以推动传统与现代的融合设计理念发展。3.3 形式与时俱进，精神内核不变的设计理念从琴器的发展历史和审美理念来看，其形制、造型、设色和装饰实际都随着时代的整体审美特征在不断变化发展，但其文化传承的精神内核没有改变。可以说，琴器的设计理念继承着中国传统审美观念的原初意义以及中国传统艺术创作的一般规律，但同时又有自己特殊所在。“历史上具有高度艺术性的设计都具备典型的时代特征且与中国民族文化的精神内核相呼应”9。因此，如何形成具有民族性的中国现代设计思路，琴器的发展过程无疑提供了 一个有效的参考目标。事实上，近年来当代中式家居设计已然出现了去符号化，以及文人化设计的主流倾向10。如著名华人设计师卢志荣2019年的绝壁园（图9），体现出“去符号化”的中式设计特有美感；品牌青木堂的设计师所创作的 琴瑟对椅（图10），取义文人琴瑟的文化形象，运用传统榫卯的纯木质天然材料，通过曲线设计造成正向与反向的视觉对比，并最终形成和谐配对的人文意境；吴海波的鸣椅设计（图11），取琴瑟和鸣之意，通体黑红髹漆，再结合现代金属框架结构。总之，近年来有越来越多的新中式设计师品牌深挖以琴器为代表的文人审美理念，根植于传统儒道佛精神，创造出不同于以往简单符号化、装饰性模仿的当代中式设计。4 结语综上所述，中国古琴作为乐器兼礼器的独特存在，其器物设计的发展可追溯到2000多年前，蕴含了古人丰富的设计理念。随着历史的发展，琴器的整体设计风格也随着社会政治文化环境不断发展变化。琴器设计主要从形制上表达 了 中国古人对于 人与自然、人与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