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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刍动物甲烷减排措施研究进展刁其玉，贾鹏（中国农业科学院饲料研究所/农业部饲料生物技术重点实验室/奶牛营养学北京市重点实验室，北京 100081）摘 要：全球气候变暖加速了冰川融化、增加了极端天气发生频率和强度，并破坏了生态系统。人为排放的温室气体在全球变暖中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联合国政府间气候变化委员会第六次评估报告已经指出，甲烷的减排是缓解全球气候变化的最为快速和必需的途径。反刍动物的甲烷排放占人为甲烷排放量近三分之一，并且造成3%13%的饲粮能量的损耗。因此，该文将对反刍动物的甲烷减排措施展开综述。关键词：甲烷；温室气体；反刍动物；瘤胃；甲烷减排中图分类号：S816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码：10058567（2023）04000106Research Progress on Strategies of Reducing MethaneEmission from RuminantsDIAO Qiyu，JIA Peng（Institute of Feed Research，Chinese Academy of Agricultural Sciences；Key Laboratory of Feed Biotechnology of theMinistry of Agriculture and Rural Affairs，Beijing 100081）Abstract：Global warming has accelerated the melting of glaciers，increased the frequency and intensity ofextreme weather，and damaged ecosystems.Greenhouse gases emitted by livestock play a crucial role in globalwarming.The sixth assessment report of the United Nations Intergovernmental Panel on climate change has pointed outthat methane emission reduction is the fastest and necessary way to mitigate global climate change.Methane emissionsfrom ruminants account for nearly onethird of anthropogenic methane emissions，and cause 3%13%of dietary energyloss.Therefore，this paper will review the methane emission reduction measures of ruminants.Keywords：Methane；Greenhouse gases；Ruminants；Rumen；Methane emission reduction收稿日期：20230722基金项目：国家重点研发计划（2022YFE0130100）作者简介：刁其玉（1958年生），研究员，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反刍动物生理营养。Email:Guangdong Journal of Animal And Veterinary ScienceDOI:10.19978/ki.xmsy.2023.04.01广东畜牧兽医科技广东畜牧兽医科技2023年（第48卷）第4期专家论坛1畜牧业温室气体排放量畜牧业为大约13亿的生产者和零售商提供了就业机会，贡献了农业国内生产总值（GDP）的40%50%1。全球近30%的陆地面积用于放牧，近三分之一的耕地面积用于生产饲料2。我国是畜牧业大国，牛存栏量占世界第3位，羊存栏量及羊肉产量均居世界首位。通过可持续地加强畜牧业生产、促进牧场的碳固存、减少粪便排放以及通过减少对畜牧业产品的需求等管理办法，畜牧业的温室气体减排潜力将占农业、林业和土地利用部门的一半3。畜牧业的温室气体主要来源于养牛业，占总排放量的64%78%46。联合国粮食及农业组织 1（Food and Agriculture Organization of the UnitedNations）使用生命周期分析（Lifecycle analysis）表明，养牛业的温室气体排放量约为每年46亿吨二氧化碳当量，其中 25 亿吨二氧化碳当量来自肉牛，21亿吨二氧化碳当量来自奶牛67。相对于肉牛和奶牛，其他动物如猪、家禽、水牛、小型反刍动物的每年排放量较低，分别为7、7、6、5亿吨二氧化碳当量。反刍动物排放的甲烷和氧化亚氮等非二氧化碳温室气体排放量的近70%，单胃动物排放的温室气体排放量的近 53%均来自于发展中国家，并且随着发展中国家人们生活需求的增长，这些比例将会继续增加4。畜牧业温室气体中的43%为甲烷，29%为氧化亚氮，27%为二氧化碳8。人类生产活动中排放的甲烷，近三分之一来自于反刍动物的肠道发酵3。依据畜牧业的发展，预计到2050年肠道甲烷将以每年0.9%5%的速度增长3。如果不采取有效措施，对动物产品的需求不断增长可能会使全球环境接近或超过可持续发展的承受能力。我国已利用GreenFeed系统探明了荷斯坦泌乳牛及干奶牛的甲烷排放特征，并研究了荷斯坦及娟珊泌乳牛的甲烷减排的营养调控措施913。本文将对目前全球研究较为广泛的甲烷减排措施进行综述，以期为畜牧业低碳减排提供帮助。2反刍动物甲烷减排措施2.1皂苷植物中的丝兰被用作饲料添加剂时可以降低甲烷排放量。皂苷是丝兰提取物的主要生物活性成分，以甾体形式存在。皂苷被用于调控瘤胃发酵，能够降低产甲烷菌和原虫数量、抑制甲烷生产、减少氨排放14。丝兰皂苷可通过减少产甲烷菌或者在不改变产甲烷菌菌群的情况下抑制产甲烷菌的基因达到降低甲烷产量的作用1516。原虫的外表面和内表面都有大量活跃的产甲烷菌，并且瘤胃中的大部分氢气由原虫产生，减少原虫种群是控制甲烷生产的重要环节。因此，丝兰皂苷的常见减排甲烷机制是抑抗原虫活性。此外，皂苷抑制瘤胃纤维分解细菌和真菌，所以丝兰可以通过减少氢气的生成来降低甲烷的产量1718。2.2精油精油是挥发性的植物次生代谢产物，由萜类或非萜类来源的挥发性成分组成，具有植物独特的气味和风味。精油有很强的非特异性抗菌作用，但微生物对精油的敏感性不同19。精油可以通过直接减少瘤胃产甲烷菌的数量或通过抑制为产甲烷菌提供底物（例如氢气）的纤维分解菌，从而改变瘤胃发酵模式和抑制瘤胃产甲烷20。但是纤维等营养物质的消化率下降会降低反刍动物的生产性能，所以在研究植物精油或生物活性提取物的甲烷减排潜力时，必须考虑这一弊端。2.3脂肪脂肪可分为饱和脂肪酸和不饱和脂肪酸，饱和中链脂肪酸主要是通过抑制原虫和甲烷菌生长双重作用降低甲烷产量。不饱和长链脂肪酸通过三个途径降低甲烷产量：一是作为氢气的受体，改变了氢气还原二氧化碳的代谢通路；二是它对瘤胃产甲烷菌有直接的毒害作用，减少了产甲烷底物的数量；三是改变了瘤胃的发酵模式，降低了乙酸/丙酸的比值。在反刍动物中，脂肪摄入量和产甲烷菌相对丰度之间呈负相关关系，增加饲粮中脂肪含量可降低36%甲烷产量21。脂肪对纤维降解菌和原虫也有抑制作用，需要综合考虑添加脂肪的成本效益，以及对纤维消化率和畜产品质量的潜在负面影响2223。一项荟萃分析表明，增加饲粮脂肪含量可以降低所有肠道甲烷排放参数（甲烷产量、甲烷产率、甲烷排放强度），少量降低干物质采食量但不影响日增重，是一种有效的甲烷减排措施24。2.43硝基氧基丙醇甲基辅酶M还原酶催化甲烷生成途径的最后一步，其结构在所有产甲烷菌中高度保守25。开发瘤胃甲烷抑制剂最有效的方法之一是使用与甲基辅酶M结构类似的化合物，结合甲基辅酶M还原酶的活性位点。属于亚硝基化合物的3硝基氧基丙醇（3nitrooxypropanol）被专门设计用于抑制甲基辅酶M还原酶的活性26。3硝基氧基丙醇是一种甲基辅酶M类似物，能与辅酶B结合，从而减少甲基辅酶M与辅酶B结合生成甲烷。在一项为期12周的研究中，添加3硝基氧基丙醇可使肠道甲专家论坛反刍动物甲烷减排措施研究进展刁其玉，等 2反刍动物甲烷减排措施研究进展刁其玉，等专家论坛烷排放量持续下降，除了乳蛋白和乳糖产量增加以及体重增加外，对高产奶牛的生产参数没有显著影响27。无论动物种类和饮食成分如何，3硝基氧基丙醇均具有降低肠道甲烷排放的效果28。瘤胃产甲烷菌对3硝基氧基丙醇有不同的反应，饲喂3硝基氧基丙醇的奶牛在第4周时甲烷短杆菌（Methanobrevibacter）减少，而在第8周和第12周时甲烷球形菌（Methanosphaera）减少29。与甲烷不同，奶牛的二氧化碳排放量不受3硝基氧基丙醇的影响27，3032。2.5海藻藻类以多种形式存在，可按大小（微藻或巨藻）和光合色素及辅助色素（绿藻、红藻或褐藻）进行分类。红藻含有1 500余种代谢产物，特别是卤代化合物，分散在几种初级和次级代谢产物中，吲哚、萜烯、多聚乙酰、酚类、脂肪酸和挥发性卤代烃34。褐藻可产生褐藻多酚等其他1 100余种代谢产物，褐藻多酚是一种由间苯三酚单元的聚合物组成的特殊形式的单宁，并且仅由褐藻产生33。绿藻的代谢产物种类最少，只发现不到300种化合物34。2.5.1海藻降低甲烷产量的体外验证Dubois等选择了12种海水藻和6种淡水藻开展了体外产气试验，其中海水藻包括7种绿藻、2种红 藻 和 3 种 褐 藻33。试 验 结 果 表 明，褐 藻Cystoseira trinodis显著降低了甲烷产量；绿藻和淡水藻对体外瘤胃发酵和气体减排的影响较小，并且其中一些藻类可能会增加产气量。Machado等选择了3种淡水和17种海水巨藻，海水巨藻又包括7种绿藻，6种褐藻和4种红藻，采用体外法研究巨藻对体外瘤胃总产气量和甲烷产量的影响35。与对照组相比，20种巨型海藻产生相似或者较低的总产气量和甲烷产量，本试验第一次证明了巨藻可以有效地降低体外甲烷的产量。总的来说，海洋海藻比淡水海藻获得更好的降低甲烷产量的效果。其中属于褐藻的Dictyota bartayresii（网地藻属）和红藻的 Asparagopsis taxiformis（紫衫状海门冬）效果最为显著，Dictyota bartayresii将总产气量和 甲 烷 产 量 分 别 降 低 了 53.2%和 92.2%，Asparagopsis taxiformis降低了61.8%和98.9%。可能因为Dictyota bartayresii可产生以萜烯类为主的次级代谢产物，Asparagopsis taxiformis可产生以溴代和氯化卤化物为主的卤化物。红色巨藻已被证明因产生卤化物而具有降低甲烷产量的效果。将Asparagopsis taxiformis（紫衫状海门冬）与溴仿进行对比，开展体外发酵试验。产气结果显示，二者均可将甲烷产量降低99%以上，增加了发酵罐顶部的氢气浓度。微生物菌群结果显示，二者均降低了 3 个 主 要 的 产 甲 烷 菌（Methanobacteriales、Methanomassiliicoccales、Methanomicrobiales），对细菌菌群结构影响相似35。虽然海藻被证明可以降低体外条件下的甲烷产量，但是有些海藻降低了总挥发性脂肪酸含量，影响了发酵。因此，除了关注甲烷排放量指标，也应关注发酵指标。淡水藻类的营养成分比海水藻类更加贴近传统饲粮，通过提高淡水藻类的添加剂量可能会取得较好的甲烷减排效果。2.5.2海藻作为甲烷抑制剂在日粮中的应用前期已证明海藻的有效性与添加量有关，其中，只有海门冬属被证明在不对瘤胃发酵产生负面影响的条件下，可以显著地降低甲烷产量并且添加剂量较低。Roque等将Asparagopsis armata（刺海门冬）以两种添加水平饲喂于荷斯坦泌乳牛，结果表明，添加量为 0.5%（有机物，OM）的 Asparagopsis armata将甲烷产量降低了26.45%，甲烷产率（甲烷产量/干物质采食量）降低了20.35%，甲烷强度（甲烷产量/产奶量）降低了 26.8%，干物质采食量降低了10.8%，但不影响产奶量；1%（OM）的Asparagopsisarmata将甲烷产量降低了67.2%，甲烷产率降低了42.7%，甲烷强度降低了60%，干物质采食量降低了38%，产奶量降低了12%36。综合得出，添加量为0.5%（OM）的Asparagopsis armata可降低奶牛的甲烷排放量，且不影响产奶量。Roque等饲喂奶牛Asparagopsis armata后，采集的牛奶样品中溴仿含量在 0.110.15 g/L 范围内，美国环保署（2008年）将饮用水溴仿的摄入量规定为80 g/L，所以证明 Asparagopsis armata 不会使牛奶中溴仿含量超标36。但是海藻中含有大量矿物质特别是碘，是否对奶牛健康和牛奶质量产生影响还需验证，海 3藻在使用前可能需要去除矿物质。尽管卤代化合物在低浓度下已被证明可有效降低甲烷产量，但由于其消耗臭氧层的作用，禁止在畜牧生产系统中使用人工配制的卤代化合物37。2019中国水产年检介绍我国海藻产量排名为：海带、江蓠、紫菜、裙带、羊栖菜等。孙福昱等选择海带、紫菜和裙带菜，开展了荷斯坦奶牛体外发酵试验和饲养试验38。结果表明，海带可显著降低体外瘤胃总产气量，但是海带适口性较差，试验缺乏甲烷产量数据。2.6集约化养殖全球肉类消费持续增长的趋势与农业温室气体的减排是相互矛盾的，可通过集约化养殖缓解。畜产品的全球非二氧化碳排放强度大约为每千克蛋白质排放44千克二氧化碳当量，范围在9500千克4。单胃动物畜产品的排放强度最低，牛奶和牛羊肉的排放强度最高45，3940。发达国家的绝对排放量很高，但由于饲粮、遗传、健康和管理的改善，排放强度明显低于发展中国家。例如，在美国，现在的牛奶产量比 20 世纪 40 年代增加了60%，而奶牛数量却减少了80%3。发展中国家的许多地区牲畜的排放量很高，并且由于生产力低和牲畜数量多，牲畜的排放强度很高（例如，非洲和拉丁美洲的部分地区）。对反刍动物来说，饲喂高消化率的饲粮是一个减少肠道甲烷排放的有效措施。通过提高饲料利用率以降低甲烷排放的另一个措施是在饲粮中加入高能量的饲料（例如谷物），在使用很少或不使用谷物喂养动物的生产系统（例如放牧）中具有最大的潜力。预计在将基础日粮消化率提高10%的情况下，可每年减少6.8亿吨二氧化碳当量的肠道甲烷3。集约化养殖能改善不同畜产品的甲烷排放强度，也可以产生与土地利用节约相关的间接减排效益，并可以促进畜牧业的结构变化，具有缓解气候变化的多重效益。2.7饲养管理在自给农业系统中，通过提高繁殖率来减少畜群规模，可提高饲料利用率以及单个动物和畜群的生产力，从而降低单位畜产品的肠道甲烷和温室气体排放量。通过提高日增重缩短养殖周期，可显著减少单位牛羊肉和其他肉类产品的甲烷排放。改善动物健康、降低发病率和死亡率可提高畜群生产力并降低所有牲畜系统的甲烷排放强度。采用现代生殖管理技术，提高受胎率、提高繁殖力和减少胚胎损失，在保障动物福利的前提下也可降低甲烷排放量。2.8调整消费端虽然肉类只占全球人类饮食中总能量的15%，但大约80%的农业用地用于放牧或生产动物饲料2。畜牧生产的资源利用效率低于种植业，而且世界上约三分之一的谷物用于养殖业2。生产牛肉蛋白所需的土地是生产植物蛋白所需土地的50倍左右41，而且牛肉蛋白温室气体排放量（不包括土地利用变化在内）超过植物蛋白的100倍。减少畜产品的不必要消费可以降低甲烷排放量。3总结与展望我国地域辽阔，是畜牧业大国。需要探明我国不同地区、环境及饲养条件下的反刍动物的甲烷排放特征，制定具有针对性的甲烷减排措施。我国人均肉制品及奶制品消费量低于全球平均水平，还需大力发展畜牧业以满足人们的生活需求。通过提高动物的生产性能以降低单位畜产品条件下的甲烷排放量，可能是一种有效的减排措施。参考文献：1 RANEY T，STEINFELD H，SKOET J.The state of food andagriculture：livestock in the balanceM.Rome：Food andAgriculture 0rganization of the Unit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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