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研究是中国共产党的传家宝——重读《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pdf

7学报2023年第31卷第4期2023Vol.31No.4调查研究是谋事之基、成事之道。2023年3月中共中央办公厅印发了关于在全党大兴调查研究的工作方案，为了全面学习贯彻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党中央决定，在全党大兴调查研究。习近平总书记曾多次强调调查研究的重要性，指出调查研究是我们党的传家宝，是做好各项工作的基本功1。2012年党中央出台的十八届中央政治局关于改进工作作风、密切联系群众的八项规定,即中央“八项规定”，第一条就对改进调查研究提出了要求，党的十八大以来，党在全面从严治党的实践中高度重视调查研究工作。回顾党走过的一百年征程，调查研究历来是党的优良传统和作风。以毛泽东同志为核心的党的第一代中央领导集体勇于涉险滩、破难题，深入基层开展多次实地调研活动，使得全党调查研究热潮迭起。关于调查研究，毛泽东有过许多影响深远的著名论断：调查研究极为重要；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调查就像“十月怀胎”，解决问题就像“一朝分娩”，调查就是解决问题；大兴调查研究之风，一切从实际出发，没有把握就不要下决心2。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就是毛泽东深入基层进行社会调查的重要文献，他对湖南的农村情况，特别是当地农民运动情况进行了深入细致的调研，获得了详实的第一手资料，凝聚成这一考察报告。一、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与调查研究党的历史上曾留下过许多熠熠生辉的经典著作，很多名篇都是建立在调查研究基础之上的，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以下简称报告）就是毛泽东以调查研究为前提和依据，经过深入社会调查后撰写的，报告中有关调查研究的理论与实践跃然纸上。报告从实践中总结第一手资料，深刻分析了20世纪20年代湖南省农民运动的真实状况。（一）“要不要调查”1924年，孙中山先生提出要联俄、联共、扶助农工，在这一背景下，全国的农民运动得以发展。1926年，随着北伐的胜利进军，始于广东的农民运动迅速席卷全国，广大农村掀起了轰轰烈调查研究是中国共产党的传家宝重读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杨妮（重庆交通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重庆 402247）摘要 调查研究是掌握马克思主义理论的锁匙，是中国共产党的优良传统，也是中国共产党的基本工作方法。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是有关调查研究的经典篇目，也是中国共产党运用马克思主义解决中国问题的典范。该报告分析调查研究的精神、原则和方法，突出问题导向、坚持实践基础、厚植为民情怀，其对党的二十大后全党大兴调查研究之风具有深刻的启示和借鉴意义。关键词 毛泽东；调查研究；考察报告；农民运动;调研方法 中图分类号 D2-0；D668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9-3621（2023）04-007-052023-05-062021年度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延安时期干部历史教育以及当代启示研究”（21XDJ004）。杨妮（1999）,女，重庆南川人，重庆交通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硕士研究生，主要从事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研究。收稿日期 基金项目 作者简介 8调查研究是中国共产党的传家宝重读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杨妮烈的反对封建势力和封建统治制度的大革命。当时农民运动主要的攻击目标就是土豪劣绅、不法地主和贪官污吏，因此这场农民革命遭受了来自封建地主豪绅和国民党右派的强烈抵制和镇压，同时党内以陈独秀为首的右倾机会主义者被国民党的反动潮流所吓倒，片面地估计农民运动会影响到国共两党的统一战线，主张要放弃农民这个最主要的同盟军312-14。毛泽东身为当时的中共中央农民运动委员会书记，同时还兼任国共两党的农民运动考察员，为了答复党内外对于农民革命斗争的责难，面对蓬勃发展的农民运动所带来的影响，毛泽东认为有必要进行一次实地考察，澄清各种对于农民运动的争议312，用事实准确地回答农民运动到底是“糟得很”还是“好得很”，农民协会到底是“痞子”还是“革命先锋”。（二）“有没有问题”没有问题的调查研究就是无病呻吟，调查研究必须坚持以问题为导向，农民运动的兴起是一个极大的问题，而如何看待这一问题，毛泽东在报告里作出了教科书式的示范。是否责难农民运动，实际上就是对待农民运动的态度问题。当时一切革命的党派、革命的同志对于农民革命运动到底采取何种态度，毛泽东在报告开篇就指出了这是现在亟待解决的问题，到底是“站在他们的前头领导他们呢？还是站在他们的后头指手画脚地批评他们呢？还是站在他们的对面反对他们呢?”42在当时，每个中国人对于对待农民运动的三种态度都有自由选择的权利，并且时局要求他们迅速地选择。政权、族权、神权、夫权是束缚中国农民的四条绳索，是中国传统社会尤其是全部封建宗法的思想给予农民的厚重枷锁，而所有这些封建宗法的思想和制度，随着农民运动的展开，随着农民权力的升涨而动摇了331。面对各方势力的猛烈抨击，农民革命运动遇到了瓶颈，如果不将问题找出来并解决问题，农民运动的结局可能是灾难性的。带着问题的研究才能有章可循，作为农民运动主要领导人之一的毛泽东，怀揣着解答农民运动的疑惑，跋山涉水来到湖南乡下、县城，开展了为期32天的实地考察，发现“许多农民运动的道理，和在汉口、长沙从绅士阶级那里听得的道理，完全相反”312。（三）“会不会调查”确定选题是做好调研工作的良好开端，有了明确主题后就要选择恰当的调研地点和方法，要去一些困难多的地方、问题多的地方。选择湖南作为实地考察的地点，其原因之一是湖南的农民运动在全国农民运动中声势相对迅猛，且较具代表性，另外湖南也是毛泽东的家乡，他对那里的情况较为熟悉。毛泽东在报告中虽然并未直接教给大家调查研究的方法，但他在深入开展调查研究的过程中，始终突出问题导向、坚持唯实原则、厚植为民情怀，同时他还注重科学调查，在实践中践行为民宗旨。从根本上来说，开展调研的过程就是把马克思主义理论与中国农村实际、中国革命的具体问题相结合的过程。毛泽东是进行典型调查的行家里手，在分析农民革命运动问题时，他从哲学的高度将矛盾的普遍性与特殊性相结合，以当时湖南其中五个县的情况为典型，在对湖南农村的调查基础上形成了详细的考察报告，从特殊到一般，清晰回答了中国革命为什么需要农民这一可靠同盟军的问题。同时毛泽东在报告中对中国农民作出了详细划分，“乡村人口中，贫农占百分之七十，中农占百分之二十，地主和富农占百分之十”412，指出贫民、中农、富农由于各自的经济地位不同，他们对待革命的态度也不同；毛泽东还从地主阶级、农民及其他革命派、中间派这三个角度分析了他们对待农民运动的不同态度，这些都体现了历史唯物主义中阶级分析法的实际 应用。二、调查研究需坚持正确的调研原则态度和方法直接决定了调查研究的成效，正是在科学的调研原则指导下，毛泽东才得以睹始知终、洞观道路，为建立“农村包围城市，武装夺取政权”的革命道路奠定了思想基础。为了解到真实可靠的农民运动态势，毛泽东奔赴湘潭、湘乡、衡山、醴陵、长沙五个地方开展农村实地调研，在开展考察时始终坚持科学的调研原则，9学报2023年第31卷第4期2023Vol.31No.4并借此分析问题、解决问题。（一）围绕问题，突出重点问题是时代的声音，开展调查研究，要直奔问题去。尽管国民革命期间全国的农民运动开展得如火如荼，但1927年反对农民协会和农民革命的议论同样甚嚣尘上以及中国共产党内外对农民运动的错误处置，使得工人阶级和共产党处于孤立无援的地位。报告正是基于中国共产党内外对于农民革命斗争的责难，为答复这一问题而写，并突出了农民问题的严峻性和迫切性，指出“所有各种反对农民运动的议论，都必须迅速矫正”41。1927年1月4日至2月5日毛泽东前往湖南，通过召集有经验的农民和从事农民运动的工作人员，接触农、工、青、妇各种组织的负责人，仔细听取他们的报告，掌握了详实的第一手资料41。用事实证明了农民的举动“好得很”，进一步认识到只有动员农民才能彻底颠覆旧的社会基础，农村革命就是农民阶级推翻封建地主阶级权利的革命，农民运动本质上是革命的，是共产党能够依靠的重要力量。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调查研究要围绕中心工作，贴近实际、贴近群众、贴近决策，忙在点子上，谋在关键处。”5当前，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加速演进与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战略全局进入关键阶段，国内外的风险挑战比从前更加复杂严峻，应围绕问题、突出重点，在调查研究的过程中多解难题、多察实情，从而把握快速变动的实际，攻坚克难、勇毅前行。（二）提炼总结，理性认知毛泽东把在湖南农村调研工作中涉及的材料去粗取精、去伪存真，整理成考察报告，资料翔实、言之有物，并对调查的核心问题进行总结提炼，达到了理性认知。首先，毛泽东认识到革命本身必然引起短时间内的恐怖，明确“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是做文章，不是绘画绣花”“革命是暴动，是一个阶级推翻一个阶级的暴烈的行动”47。其次，认识到农民运动存在两个阶段，1926年10月以前和10月以后是两个世界，农民革命使得这两个阶段实现了基层权力的转变，“以前拜倒在绅士权力下面的人，现在却拜倒在农民权力之下”44。再次，认识到不同阶级对待农民运动的不同态度，反映了阶级立场。站在地主阶级利益的人认为农民运动“糟得很”；农民及其他革命派人士则认为农民的举动完全是对的，是“好得很”；中派人士则认为农会虽要办，但农会的举动太“过分”416。最后，认识到几个月来农民在农民协会领导下干的大事，按行动分为14件，如政治上、经济上打击地主；推翻地主武装，建立农民武装；推翻族权、神权、男权；普及政治宣传；进行文化运动和合作社运动等。从革命意义和精神的角度澄清了这些事件是积极的、革命的，为农民运动开展工作提供了方法。（三）深入实际，联系群众唯有察民情、知民意，才能解民忧。毛泽东在调研过程中深入实际、密切联系群众，感受湖南五个地方的经济、政治、文化和日常生活。每到一个地方，毛泽东都广泛接触和走访当地居民，白天召开各种座谈会了解农民生活，晚上就住在当地村民的家中，与村民唠家常并整理当天所得的资料。这一深入群众的考察使得毛泽东与群众打成一片，掌握了大量的直接材料，涵盖了农民生活的方方面面。正是由于这种细致入微的调研，使得毛泽东的考察工作取得了事半功倍的效果，也使他在深入了解中国革命实践的过程中明白了“没有调查，没有发言权”3109。调查研究是了解人民的重要途径。新时代开展调研工作应该落到实处，调查研究不是走马观花、摆摆样子，应坚持实事求是，沉下去摸实事、办实事，真正做到深入一线。习近平总书记不仅是全党大兴调查研究之风的倡导者和领导者，而且是调查研究工作的实干家，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调研的足迹遍布祖国大江南北。2019年4月15日，习近平总书记前往重庆石柱土家族自治县的一个贫困村，他说：“换了三种交通工具到这里，就是想实地了解两不愁三保障是不是真落地。”6通过深入贫困地区一线，习近平总书记实地了解到脱贫攻坚工作的进展，不断完善扶贫举措，真正做到在贫困户中看真贫、扶 真贫。10调查研究是中国共产党的传家宝重读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杨妮三、调查研究需采用适宜的社会调查方法调查研究是一项讲求方法的艺术，应使用科学的调研方法。毛泽东开创了党重视调查研究的先风，他在对湖南五个地方农民运动的实际分析和考量的基础上，总结提炼了许多实用的调研方法，这些方法对于新时代在全党大兴调查研究之风、积极开展社会调查工作仍有启发。（一）坚持以问题意识为导向，将问题落地于实地考察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我们中国共产党人干革命、搞建设、抓改革，从来都是为了解决中国的现实问题。”7突出问题导向是开展调查研究的前置条件，首先就是要增强问题意识，明确调查是为了什么，即“要不要调查”；其次还要善于发现问题，明确要研究什么，即“有没有问题”；最后还应敢于正视问题，将问题落地于实地考察，即“会不会调查”。为了更好地服务科学决策，提高党的执政能力，广大党员干部在调查研究中应提高对问题的敏锐性，结合思想和工作实际，在实际考察中找准问题，找出“病症”。以问题导向引领调研方向，在全党大兴调查研究，要求广大党员、干部应找准问题根源和症结，开展问题大梳理、难题大排查，突出重点，直击要害。我国进入新发展阶段，新问题与新挑战接踵而至，广大党员、干部应做到将工作落地于实地考察，从切身实践中汲取破解难题的智慧，在解决问题中助推党的成长和进步，把调研成果转化为推动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实际成效。（二）坚持以实践基础为导向，注重掌握第一手资料“全部社会生活在本质上是实践的。”8一直以来，习近平总书记总是在深入实践的基础上认识和考虑问题的，为全体党员干部作了良好示范。在河北正定，习近平总书记跑遍全县25个乡镇；在福建宁德，他到任3个月就走遍9个县；在浙江，他仅一年就到过全省90个县区市；赴任上海时，他用7个月时间跑遍全市19个区县；党的十八大以来，他的足迹更是遍布祖国大江南北。新时代党中央采取的一系列战略性举措，取得的一系列伟大成就，与习近平总书记带头开展调查研究密切相关。一语不能践，万卷徒空虚。广大党员干部应学习调查研究，从社会现实出发，切实掌握工作的第一手资料，积极践行马克思主义的实践观，增强实干意识。空谈误国，实干兴邦。同时广大党员干部还要以实践基础为导向，以“天下大事必作于细”的态度，深入实际，深入调查研究，对现实情况了然于胸，从而切实解决现实问题。（三）坚持以群众路线为导向，深入基层实地调研毛泽东在报告中正确分析了农村的阶级状况，并着重宣传了相信群众、依靠群众和尊重群众的历史唯物主义观点。调查研究是保持同人民群众血肉联系的纽带。在全党大兴调查研究，全党应坚持党的群众路线，中国共产党人要以满腔热忱自觉做到问计于民、问需于民。想要做好调查研究，应扑下身子融入人民，从群众的创造性实践中获得正确认识。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躬身实践，率先垂范，带头开展实地调研，深入群众、深入基层，使调查研究在全党全社会蔚然成风。求木之长必固其根本，欲流之远必浚其泉源。“群众利益无小事”，面对基层问题，调查人群不同，所反映的情况也不同，只有与群众打成一片，才能更具体地知晓群众最关心、最直接、最现实的利益要求，从而更好地为群众服务。习近平总书记曾说过，开展调查研究就要做到“眼睛向下，善于从群众的实践中汲取营养，获得真知”9。想群众之所想，急群众之所急，解群众之所难，这是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的应有之义，也是开展调查研究的内在要求。总之，中国共产党从诞生之初就善于运用调查研究这一武器，重视调查研究是党念兹在兹、躬而行之的优良传统，从石库门到天安门，从兴业路到复兴路，中国共产党取得的一切辉煌成就无不建立在深入调查研究的基础上。用经典淬炼思想、指导实践。毛泽东在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中所展现和淬炼出的调查研究方法与精神，11学报2023年第31卷第4期2023Vol.31No.4不仅指导了他的革命实践，也成为共产党人宝贵的精神财富。习近平总书记在党的二十大报告中强调：“弘扬党的光荣传统和优良作风，促进党员干部特别是领导干部带头深入调查研究，扑下身子干实事、谋实招、求实效。”10新时代新征程，大兴调查研究之风，注重调查研究实效，就能创造新辉煌、收获新荣光。参考文献1 新华社.中共中央政治局召开民主生活会 中共中央总书记习近平主持并发表重要讲话 N.人民日报，2017-12-27（1）.2 关铭闻.让大地赋我们无穷力量：写在全党大兴调查研究之际 N.光明日报,2023-04-21（1）.3 毛泽东.毛泽东选集：第 1 卷 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4 毛泽东.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 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5.5 习近平.干在实处 走在前列：推进浙江新发展的思考与实践 M.北京：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2006：537.6 杜尚泽，张晓松.“这件事我要以钉钉子精神反反复复地去抓”：记习近平总书记在重庆专题调研脱贫攻坚N.人民日报，2019-04-19（1）.7 习近平.习近平谈治国理政：第 1 卷 M.北京：外文出版社，2018：74.8 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 1 卷 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135.9 习近平.摆脱贫困 M.福州：福建人民出版社，1992：11.10 习近平.高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旗帜 为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而团结奋斗：在中国共产党第二十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 M.北京：人民出版社，2022：68.责任编辑：韦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