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府补助促进企业数字化转型机制实证研究.pdf

13 北京经济管理职业学院学报第 38 卷第 1 期 2023年3月政府补助促进企业数字化转型机制实证研究张建伟（黄淮学院，河南 驻马店 46300）摘 要 政府补助是政府影响企业技术创新活动的重要方式，对新时期企业数字化转型也发挥着重要的影响。本文以20072020年上市企业数据样本，实证检验了政府补助对企业数字化转型产生的影响，以及具体的影响机制。实证结果发现：政府补助显著促进了企业数字化转型。考虑企业和地区层面异质性因素后发现：政府补助对非国有、发展期和东部地区企业数字化转型产生了显著的促进作用。渠道机制表明，政府补助通过缓解融资约束和增加企业研发投入的机制促进企业数字化转型。本文的研究为如何更有效促进企业数字化转型提供了政策启示。关键词 政府补助；数字化转型；异质性中图分类号 F279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2096-1286（2023）01-0013-09收稿日期：2022 12 21基金项目：河南省软科学项目“财政补助支持河南农业数字化转型的机制、效果及路径优化研究”（222400410638）。作者简介：张建伟（1987 ），男，福建省人，黄淮学院经济与管理学院副教授，博士，研究方向为企业投融资。一、引言与文献综述最新的中国数字经济发展白皮书（2022）显示，截至2021年年底，中国数字经济规模已经达到45.5万亿元，数字经济已经成为支撑中国经济可持续高质量发展的重要力量。企业是数字经济活动的主体，也是数字技术创新活动的主体，只有让部分具有数字技术优势的企业顺利实现数字化转型，将更多的数字技术转换为数字产品，并通过在市场获得预期回报，才能够激励更多的企业参与到数字技术开发活动中。然而，在企业数字化转型过程中面临投资大、周期长和外部性导致的收益不确定性问题，这限制了企业获取外部资金的能力，抑制了企业数字化转型的积极性。不难发现，仅仅依靠市场的力量无法有效解决企业数字化转型面临的困境，这就需要政府补助等财政手段的介入，克服企业数字技术资金投入不足、数字化转型困难的问题1。目前与本文研究相关的文献主要集中在两个方面，一个是关于企业数字化转型的影响因素以及数字化转型对企业生产经营活动产生的影响，另一个是关于政府在推动企业数字化转型过程中的作用分析。（一）数字化转型1.数字化转型影响因素相关研究Teece（2018）认为消费者诉求和竞争环境的变化，以及商业生态系统与价值链体系的动态演进等，是驱动企业数字化转型的关键驱动力量。2张鹏（2021）认为为了更好地适应信息化时代的市场环境，提高自身的经营效率和盈利能力，企业会积极寻求数字化转型，从而实现可持续发展。3史宇鹏和王阳（2021）认为我国数字产业基础薄弱以及政府对数字产业扶持力度不足是制约企业数字化转型的重要因素。4陈庆江和王彦萌（2021）14 Journal of Beijing Institute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No.1,Vol.38 Mar.,2023发现，在观察到其他企业通过数字化转型获得显著的能力提升和绩效改善之后，焦点企业可能会通过主动模仿和学习加速自身的数字化转型，即数字化转型存在同群效应。52.数字化转型对企业生产经营活动产生的影响研究Gregory（2019）认为数字化转型能够通过促进数字资源与现有其他资源的深度融合，从而优化企业生产模式与生产结构，进而在不改变企业核心功能的情况下，促进企业经营效率的提升。6易露霞和吴非（2021）发现数字化转型能够通过强化企业内部控制和吸引境外机构投资者对企业的长期投资，从而推动企业经营绩效水平的提升。7王守海和徐晓彤（2022）发现数字化转型通过降低经营风险、缓解融资约束和减少代理成本三条路径降低企业债务违约风险。8（二）政府在推动企业数字化转型过程中的作用分析目前已有学者从理论角度探讨政府行为对企业数字化转型产生的影响。姚怡帆和叶中华（2021）认为政府不仅是数字化转型的引导者，而且是数字化转型所需基本公共服务的提供者，政府作用能否高效发挥，将会对企业数字化转型产生重要影响。9翟云和蒋敏娟（2021）认为政府要尽快完善数据产权立法，通过破除信息孤岛、净化信用生态环境来加快培育良好的数字化转型市场氛围。10Kleer（2010）认为政府对企业数字化转型的财政支持能够有效降低企业数字化转型成本，驱动企业加快数字技术创新步伐。11吴非和常曦（2021）发现政府通过财政科技支出的增加能够缓解企业的融资约束、降低企业财务风险并且激励企业进行技术创新，从而促进企业数字化转型。1汤萱等（2020）认为政府在相关数字化转型信息的识别、处理和输出上可能会存在低效乃至偏差，这可能会降低财政科技支持企业数字化转型的绩效。12综观现有文献，可以发现目前少有学者用实证方法详细研究政府补助对企业数字化转型产生的影响。有鉴于此，本文基于中国20072020年上市企业微观数据，实证分析政府补助对数字化转型的影响。本文的研究贡献在于：第一，从政府补助的角度探讨企业数字化转型的动力；第二，基于异质性的视角分析政府补助对不同类型企业数字化转型产生的差异影响，主要从企业产权性质、生命周期和所处地区差异角度出发，探讨异质性影响；第三，采用中介效应模型打开“政府补助企业数字化转型”的机制黑箱，从融资约束和激励创新的渠道出发深入探讨。二、理论分析与假说提出（一）政府补助可以降低企业数字化转型的风险企业数字化转型过程具有投资大、周期长和收益不确定的特点，因而具有较高的投资风险。此外，数字化转型过程中获得的相关数字技术产出，也容易溢出到别的企业，降低了企业的期望收益，进一步增加了企业的投资风险，抑制了企业开展数字技术创新活动的积极性。政府补助能够为企业提供一定的风险保障，降低企业数字化转型风险。一方面，政府补助为企业数字化转型注入资金，使得企业部分长期数字化投资项目能够得到有效的支持。另一方面，政府补助的流入，表明企业的相关数字化投资项目拥有较好的发展前景，降低了金融机构对企业的风险评估成本，企业获取的资金成本相应降低。最后，政府补助的获得，表明企业的各项数字化投资活动符合政府的政策导向，企业与数字化投资的相关项目在需要进行政策审批时也能够更加便捷，这有利于数字化转型周期的缩短，从而进一步降低企业数字化转型的风险。（二）政府补助可以降低企业的融资约束信息透明度低、周期长和回报率不确定性高的数字技术投资项目难以通过市场进行有效的价值评估，阻碍了企业通过外部资本市场获取资金。政府为企业提供的无偿资金补助，可以直接补充企业数字化技术开发资金，直接缓解企业数字技 15 北京经济管理职业学院学报第 38 卷第 1 期 2023年3月术开发活动所需内源融资的压力。那些获得政府补助的企业，在前期已经通过了政府从相关数字技术要素、社会贡献和盈利前景等多个方面的考查，这向外界传递了企业拥有较强数字技术开发能力的积极信号。外部投资者依据这些传递出来的积极信号，从而对企业进行投资。此外，对于获得政府补助的企业，政府后期会继续对其进行监管，确保企业持续开展数字技术投资活动，这降低了外部投资者面临的道德风险问题，从而进一步激励外部资金的不断流入。（三）政府补助可以增加企业的数字技术创新投入政府补助可以从几个方面激励企业的数字技术创新投入：首先，政府补助能够有效降低企业的数字技术开发成本，用政府补助购买数字技术开发设备可以降低那些刚开始准备进行数字技术开发企业的沉没成本13，对于已经开始进行数字技术开发的企业而言，政府补助资金的流入可以降低其数字技术开发的边际成本14。其次，政府在向企业提供政府补助的过程中，也会向企业分享与数字技术开发相关的信息，并为数字技术开发提供更多的政策便利条件，从而提升企业数字化转型的成功性。最后，政府补助有利于降低企业数字化产品的市场不确定性，提高企业数字化转型的市场预期收益。因为，当政府对某个与数字技术相关的投资项目进行资助时，意味着政府可能对该项目的预期成果具有一定兴趣，进而增加了未来市场对该企业产品的相关需求，增加了企业数字化转型的预期回报15。基于上述讨论，本文提出核心假说1：在其他条件不变的环境下，政府补助将有助于促进企业数字化转型。在此基础上，继续采用实际数据验证这种促进作用的具体机制和异质性影响。三、实证模型构建及数据分析（一）样本选择与数据来源本 文 以20072020年 我 国 沪 深A股 上 市 企业为样本，首先删除了ST和资产总规模小于0的上市企业数据，其次对连续变量进行上下1%的winsorize缩尾处理。本文所使用上市企业的财务数据均来源于CSMAR数据库。（二）变量选取1.政府补助参照杨洋和魏江（2015）16、余典范和王佳希（2022）17等学者的方法，采用政府补助的对数值来衡量政府补助程度（gov）。2.数字化转型 本文参考吴非和胡慧芷（2021）18的文本分析法，通过Python软件对上市企业年报中关于企业数字化转型的关键特征词进行搜索、匹配和词频计数，在排除掉特征词前面含有否定前缀的词后，加总得到总词频数，并最终以总词频数加1取对数值作为数字化转型的变量指标（lndltn）。3.控制变量为了避免因遗漏变量而造成实证精度的降低，本文进一步选取可能影响企业数字化转型的企业层面相关特征变量。这些变量包括企业规模（size）、现金流波动性（cfv）、企业是否具有金融背景（mfback）、资产负债率（lev）、盈利能力（roa）、发展速度（dev）、企业上市年限（age）、第一大股东持股比例（big）、两职合一（dual）和管理层持股比例（mnghld）。其中，企业规模使用总资产的对数值衡量；现金流波动性采用现金流占总资产比重的三年滚动波动率衡量；企业是否具有金融背景为虚拟变量，如果企业的董监高具有金融背景则取值为1，否则为0；发展速度采用营业收入增长率衡量；盈利能力使用总资产收益率衡量；企业上市年限使用经营年限的对数值衡量；两职合一为虚拟变量，当董事长与总经理是同一人，两职合一取值为1，反之为0；管理层持股比例采用管理人员持股数量占总股数的比重来衡量。（三）实证模型构建为检验政府补助对企业数字化转型产生的影响，本文构建了如下实证模型：16 Journal of Beijing Institute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No.1,Vol.38 Mar.,2023（1）模 型（1）中 的 被 解 释 变 量 为 数 字 化 转 型lndltn，核心被解释变量为政府补助gov，如果其回归系数为正数，表明政府补助能够促进企业数字化转型。X为前述控制变量，为随机误差项。同时为了控制不可观测的宏观与行业因素对企业数字化转型产生的影响，本文进一步在模型（1）中加入了年份效应（year）与行业效应（ind）。本文实证回归过程中所使用相关变量的描述性统计信息显示在表1中。表1 变量描述性统计变量样本数量平均值标准差最小值最大值lndltn294670.97201.30000.00006.1140gov2946711.70106.97600.000024.6420size2946722.24101.383019.135027.0550cfv294670.04800.04300.00300.2750mfback294670.68300.46500.00001.0000lev294670.45600.21100.05001.0810roa294670.03200.0680-0.37000.2140dev294670.43701.3440-0.808010.7330age294672.27600.65800.00003.2960big294670.34200.14900.08500.7500dual294670.24000.42700.00001.0000mnghld294670.10100.17500.00000.7050四、实证结果与分析（一）基准回归结果分析针对模型（1）政府补助与企业数字化转型的基准模型进行估计，结果显示在表2中。在表2的列（1）中仅控制年份和行业效应，未纳入控制变量的回归结果，在列（2）中则进一步控制相关控制变量。由列（1）与列（2）可以发现，无论是否加入控制变量，政府补助变量（gov）的回归系数均为正数，且在1%的显著性水平下显著。这说明，政府补助确实能够显著促进企业数字化转型，假说1得到验证。表2 政府补助对企业数字化转型影响基本分析(1)(2)lndltnlndltngov0.0029*(0.0010)0.0041*(0.0010)size0.2269*(0.0106)cfv0.2349*(0.1309)mfback0.0314*(0.0122)lev-0.1268*(0.0456)roa-0.0944(0.0832)dev0.0033(0.0038)age0.2697*(0.0289)big-0.3482*(0.0721)dual-0.0087(0.0153)mnghld0.1189*(0.0721)常数项-5.0187*(0.2736)0.1563(0.1585)年份效应 控制控制行业效应 控制控制样本数量2946729467调整后R20.2150.194注：标准差显示在括号中，*、*和*分别表示在1%、5%和10%的显著性水平下显著。余表同。（二）政府补助对不同类型数字化转型产生的影响分析企业数字化转型包括两大层面，一个是“底层技术层面”，另一个是“实际应用层面”，而政府补助对其产生的影响可能存在差异性。因此，参考 17 北京经济管理职业学院学报第 38 卷第 1 期 2023年3月吴非和胡慧芷（2021）18的方法将人工智能、区块链、云计算和大数据4个类别归类为“技术型”数字化转型（lndma），其余的数字化转型归类为“应用型”数字化转型（lndta），进而进行分组回归，回归结果显示在表3中。由表3可以发现政府补助对“应用型”数字化转型（lndta）产生了显著的促进作用，而对“技术型”数字化转型（lndma）的影响不显著。这可能是因为“应用型”数字化转型对企业数字技术水平要求程度相对较低，而且数字化转型后生产的相关产品更容易在市场销售并获利，总体市场风险较低。“技术型”数字化转型不仅要求企业本身拥有较强的数字技术优势，而且涉及的相关数字技术投资往往周期更长，投资金额更大，拥有较高的市场风险。因此，企业总体上更倾向于风险较低、市场预期回报较为稳定的“应用型”数字化转型（lndta）。表3 政府补助对不同类型数字化转型影响分析(1)(2)lndtalndmagov0.0026*(0.0009)0.0008(0.0008)size0.1670*(0.0096)0.1706*(0.0085)cfv0.2222*(0.1193)0.1332(0.1048)mfback0.0239*(0.0111)0.0115(0.0097)lev-0.0719*(0.0415)-0.0386(0.0365)roa-0.0335(0.0758)-0.1087(0.0666)dev0.0032(0.0035)0.0009(0.0030)age0.1643*(0.0263)0.2637*(0.0231)big-0.1807*(0.0656)-0.3819*(0.0577)dual-0.0084(0.0139)0.0118(0.0122)mnghld0.1059(0.0657)-0.0099(0.0577)(1)(2)lndtalndma常数项-3.6832*(0.2492)-3.8598*(0.2190)年份效应 控制控制行业效应 控制控制样本数量2946729467调整后R20.1220.131（三）内生性检验从政府补助与企业数字化转型的关系来看，政府补助并不一定是一个严格的外生变量，可能存在样本自选择偏误而导致的内生性问题。一方面，那些数字化转型程度高的企业往往会积极申请政府补助；另一方面，企业数字化转型程度往往是政府部门筛选支持对象的重要参考，数字化转型程度高的企业通常更容易获得政府补助。为解决内生性问题，本文采用Heckman 两阶段法，具体回归模型如下：（2）（3）式（2）为第一阶段的选择方程，探究数字化转型程度高的企业是否更容易获得政府补助。如果企业获得了政府补助，则虚拟变量govdum取值为1，否则取值为0。解释变量中引入了上一期数字化转型程度和上一期政府补助，并且考虑了行业与年份效应。式（3）为第二阶段的回归方程，该回归方程中加入了第一阶段测算的逆米尔斯比率（Lambda），并将此比率重新纳入回归。从表4第（2）列的结果可知，政府补助依然显著促进了企业数字化转型，估计结果与主回归结论基本一致。（续表）18 Journal of Beijing Institute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No.1,Vol.38 Mar.,2023表4 Heckman两阶段法(1)(2)第一阶段第二阶段govdumlndltngov0.0193*(0.0038)L.lndltn0.0153(0.0111)L.gov0.1290*(0.0017)逆米尔斯比率-0.1077*(0.0269)控制变量控制控制常数项-1.8123*(0.2734)-2.4598*(0.1619)年份效应 控制控制行业效应 控制控制样本数量2966529665（四）政府补助对企业数字化转型的异质性分析前文的基准回归与内生性检验，已经验证了政府补助对企业数字化转型的促进作用，但是这些经验证据可能忽略了某些异质性信息，从而使研究精度降低。为此，本文将进一步从产权属性、生命周期属性和所属地区属性三个维度，分样本进行回归分析，结果分别显示在表57中。1.产权异质性由表5可发现，政府补助对非国有企业数字化转型产生了显著促进作用，但是对国有企业数字化转型产生的影响不显著。国有企业在产业链条中拥有优势市场地位，企业内部数字化转型的动力较差。此外，国有企业容易以较低利息获取各类贷款资金，资金约束边界宽松，可能造成企业投资于低效率的数字化项目，从而国有企业数字化转型效果差。非国有企业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下面临较高的市场风险，为了维持企业正常经营并盈利，非国有企业拥有较高的数字化转型意愿，而融资约束却限制了非国有企业的数字化转型。政府补助则能够有效缓解非国有企业数字化资金投资不足的困境，从而有效促进非国有企业数字化转型。表5 异质性分析：基于产权异质性的视角(1)(2)非国有国有gov0.0049*(0.0014)-0.0003(0.0014)控制变量控制控制常数项-5.9320*(0.4388)-2.7804*(0.4146)年份效应 控制控制行业效应 控制控制样本数量1649411806调整后R20.2090.1962.生命周期异质性表6聚焦财政补助对处于不同生命周期企业数字化转型的影响。由表6可发现政府补助对发展期企业数字化转型产生了显著促进作用，但是对成熟期和衰退期企业数字化转型产生的影响不显著。初创期企业内部资源有限，而数字化转型又需要大量的资金投入，此时政府补助能够有效缓解初创企业资金不足的困境，从而有效把握时机推动企业数字化转型。成熟型企业已经在市场上具有一定的技术和其他资源优势，能够通过资本市场融资等方式获取数字化转型发展所需要的资金，政府补助资金对其数字化转型影响有限。处于衰退期的企业难以投入足够资源来推动数字化转型。表6 异质性分析：基于生命周期异质性的视角(1)(2)(3)发展期成熟期衰退期gov0.0046*(0.0016)0.0008(0.0017)0.0008(0.0025)控制变量控制控制控制常数项-4.4338*(0.4566)-4.7684*(0.5914)-6.5438*(0.8190)年份效应 控制控制控制行业效应 控制控制控制样本数量12908104326062调整后R20.0790.042-0.145 19 北京经济管理职业学院学报第 38 卷第 1 期 2023年3月3.地区异质性由表7可发现政府补助对东部地区企业数字化转型产生了显著促进作用，对中部和西部地区企业数字化转型产生的影响不显著。可能的原因如下：首先，东部地区市场制度发展比较成熟，对外开放度较高，因而能够比其他地区更早发现数字化转型所带来的新发展机遇，整体数字经济发展水平走在前列，地区内企业有更强烈的意愿进行数字化转型。因而，企业能够较好把握政府补助所带来的发展机会，努力提升自身数字技术创新能力。其次，东部地区政府更加注重通过技术创新驱动实现长期的经济高质量发展，更多的政府资源流入了真正能够高效开展数字技术创新的企业，从而推动这类企业实现数字化转型。此外，东部地区经济发展水平高，政府拥有足够多的资源用于支持企业长期数字技术创新项目，从而更有效推动企业数字化转型。表7 异质性分析：基于地区异质性的视角(1)(2)(3)东部中部西部gov0.0027*(0.0013)0.0007(0.0020)0.0038(0.0026)控制变量控制控制控制常数项-5.7208*(0.3808)-3.2039*(0.5945)-4.6137*(0.7855)年份效应 控制控制控制行业效应 控制控制控制样本数量1853953573378调整后R20.2180.2200.222（五）政府补助影响企业数字化转型的渠道机制分析在前述实证分析中，本文已经针对“政府补助企业数字化转型”之间的核心关系进行了验证。本部分内容将基于前往理论分析的基础上，验证政府补助影响企业数字化转型的具体机制。本文采用中介效应模型展开识别检验。为检验中介变量在政府补助影响企业数字化转型过程中所扮演的中介效应，本文构建模型（4）与模型（5）（4）（5）上式中media代表相关中介变量，X代表相关控制变量，基于本项研究假说的相关讨论，分别从融资约束和创新支持两个角度进行计量识别。1.融资约束渠道分析对融资约束进行中介效应检验的结果显示在表8中。参考鞠晓生和卢荻（2013）19的方法，使用SA指数来衡量企业融资约束程度。SA指数为负且绝对值越大，说明企业受到的融资约束程度越严重。表8列（2）结果显示政府补助的系数显著为正且显著，表明政府补助有效降低了企业的融资约束。进一步地，企业融资约束的缓解促进了企业数字化转型，见列（3），这是因为当企业的融资约束缓解后，企业更容易通过股权融资方式获取资金并投入到那些周期长、风险高的数字化转型项目中，从而促进企业数字化转型。表8的（1）（3）列中政府补助gov的系数均为正，但是（1）列中的数值0.0029要大于（3）列中的数值0.0028，表明控制融资约束后，政府补助对企业数字化转型的边际效应有所下降。由此可见，缓解融资约束是政府补助影响企业数字化转型率的中介渠道。表8 政府补助影响企业数字化转型的渠道机制：基于融资约束的视角(1)(2)(3)lndltnSAlndltngov0.0029*(0.0010)0.0002*(0.0001)0.0028*(0.0010)SA0.1433*(0.0669)控制变量控制控制控制常数项-5.0187*(0.2736)-3.1567*(0.0255)-4.5663*(0.3455)年份效应 控制控制控制 20 Journal of Beijing Institute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No.1,Vol.38 Mar.,2023(1)(2)(3)lndltnSAlndltn行业效应 控制控制控制样本数量294672946729467调整后R20.2150.7900.2152.创新支持渠道分析对创新支持进行中介效应检验的结果显示在表9中。使用企业研发投入资金的对数值衡量企业的创新投入RD。表9列（2）结果显示政府补助的系数显著为正且显著，表明政府补助促进企业创新投入的增加。政府补助具有积极的市场信号传递作用，企业容易拥有较好市场声誉，进而更容易从资本市场获取更多的研发投资资金。进一步地，企业创新投入的增加促进了企业数字化转型，见列（3），这是因为当企业创新投入增加后，企业开展更多数字技术创新活动，获得更多的数字技术创新产出，从而促进企业数字化转型。表9的（1）（3）列中政府补助gov的系数均为正，但是（1）列中的数值0.0029要大于（3）列中的数值0.0027，表明控制创新投入后，政府补助对企业数字化转型的边际效应有所下降。由此可见，增加创新投入是政府补助影响企业数字化转型的中介渠道。表9 政府补助影响企业数字化转型的渠道机制：基于创新支持的视角(1)(2)(3)lndltnRDlndltngov0.0029*(0.0010)0.0047*(0.0013)0.0027*(0.0013)RD20.0292*(0.0074)控制变量控制控制控制常数项-5.0187*(0.2736)0.7900*(0.4335)-5.7395*(0.4240)年份效应 控制控制控制行业效应 控制控制控制样本数量294672095120951调整后R20.2150.3040.172五、结论与启示本文实证结果发现：政府补助显著促进了企业数字化转型，此外政府补助主要促进了企业数字化转型中技术层面的应用，而对基础数字技术开发的影响不显著。考虑企业和地区层面异质性因素后的研究发现：政府补助对非国有、发展期和东部地区企业数字化转型产生了显著的促进作用。渠道机制表明，政府补助通过缓解融资约束和增加企业研发投入的机制促进企业数字化转型。本文的研究可以给出如下政策启示：其一，政府应当把握数字经济发展的时机，合理利用直接政府补助在各个产业和相关地区合理布置数字化创新版图，从而为经济可持续高质量发展提供强有力支撑。其二，对于不同类型的企业应该实行差别化的策略，从而高效发挥政府补助对企业数字化转型的促进作用。具体而言，在政府补助企业的选择方面，应当适当优先支持非国有和初创期企业。此外，在东部地区要加大政府补助投入力度，优先促进该地区整体的数字化转型，进而进一步带动中西部地区企业的数字化转型。其三，政府要努力降低企业数字化创新的成本，通过各类政府资金的支持，鼓励企业增加数字技术创新投入，助推企业数字化转型。参考文献:1 吴非,常曦,任晓怡.政府驱动型创新:财政科技支出与企业数字化转型J.财政研究,2021(01):102-115.2 Teece,D.,J.Profiting from innovation in the digital economy:Enabling technologies,standards,and licensing models in the wireless worldJ.Research Policy,2018,47(8):1367-1387.3 张鹏.数字经济的本质及其发展逻辑J.经济学家，2019(2):25-33.4 史宇鹏,王阳,张文韬.我国企业数字化转型：现状、问题与展望J.经济学家,2021(12):90-97.5 陈庆江,王彦萌,万茂丰.企业数字化转型的同群效应及其影响因素研究J.管理学报,2021,18(05):653-663.（续表）21 北京经济管理职业学院学报第 38 卷第 1 期 2023年3月6 Gregory，V.Understanding Digital TransformationJ.The Journal o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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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nds that government subsidies play a significant role in promoting the digital transformation of non-state-owned,developing,and eastern enterprises.The channel mechanism shows that government subsidies promote the digital transformation of enterprises by easing financing constraints and increasing enterprise R&D investment.This paper provides policy enlightenment on how to promote the digital transformation of enterprises more effectively.Key words:government subsidy;digital transformation;heterogeneity（责任编辑：何耀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