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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9秦兵器地名校释二则古文字研究（34）：259262，2022秦兵器地名校释二则王伟一河北省文物研究所藏一件战国晚期秦戈，援前宽后窄，微上扬，援脊凸起，中长胡三方穿，内上一方穿，内三面刃均有锉痕，援内全长21.85厘米。此戈系河北易县燕下都西沈村采集，标本号72XSH：065，燕下都 仅附有戈的线图（图1、2）（1）。从形制和铭文情况判断，此戈应为战国晚期秦国兵器，且 集成 铭图 铭续 及 铭三 等著录书似均未收录（2）。图1图2燕下都 对此戈刻铭的描述为：戈的一面内錾刻“栎阳”2 字，胡部錾刻有“褱德”2 字。另一面的内上錾刻有“何”（即何）2字，胡部錾刻有“田褱”2字。燕下都对此戈铭文“栎阳、褱德”的隶释没有问题，但对“田褱、何”两处铭文的解释有误，以下略作补充说明。第一，关于刻铭“田褱”。从 燕下都 附图和另一面刻铭“褱德”来看，戈胡部的铭文“田褱”两字位置似嫌较远，应不连读；而所谓“田”字，极可能是未刻成的某字又被划去的痕迹。刻铭“褱”应是戈之置用地名，或是 汉书 地理志 河内郡怀县，即今河南武陟县西南（3）。或是另一面胡部刻铭“褱德”之省，可能因为此面铭文刻错，而后在另一面胡部又补刻了“褱德”二字。第二，关于刻铭“何”。据秦戈铭文通例，胡部或内部短铭一般为置用地名，且大多数置用地均能在汉书地理志中得以落实。此戈另一面的“栎阳”和“褱德”正印证了这种情况（图3）。据此，内部刻铭“何”亦应为地名，但此“何”作为地名似难以索解。260古文字研究图3今按，从摹本字形来看，戈部所谓“何”二字释读有误。释为“何”的，其笔画与“何”字差距较大，不烦举例（4），故释“何”无据。所谓“”字与秦文字的“壞”字、写法基本相同（5）；又 铭图 17245 秦二十一年相邦冉戈内背面刻铭“壞德”（图 4）（6），其中“壞”字的写法与燕下都这件戈作形、隶定为“”的字形结构最接近。故而我们认为所谓“”应即“壞”字，是地名“壞德”的省称，抑或是汉河内郡之“懷”地。图4第三，戈铭“褱德”和“壞德”的写法均已见于秦封泥（图5、6）（7），汉印亦有“坏德丞印”（图7）（8），汉书地理志 左冯翊有“褱德”县，颜师古注：“褱亦怀字。”秦西汉时期怀德县的位置应在今陕西富平县西南（9）。图5图6图7261秦兵器地名校释二则二韩自强 过眼烟云记新见五件晋系铭文兵器（10）刊布一件私家所藏战国戈，戈内一面有铭文2行15字，另一面有铭文1字（图8、9）。韩文指出该器原属魏，内部释文为“廿七年涑啬夫担，冶匀啬夫冶”，将另一面内上铭文字隶作“”；安徽商周金文汇编从之（11），而吴镇烽 铭图 释为“”（12）。图8图9今按，应隶作“饶”，地名，乃是秦人加刻的戈置用地名。集成 10986国家博物馆藏战国中阳戈，内上亦有一铭文（铭图 16515，图10）（13），审之二者应为一字。图10饶，张家山汉简二年律令秩律简542中有“饶”县，与漆垣、定阳、平陆、阳周等并列，应即 汉书地理志 西河郡之饶县，今具体地望不详。附记：本文是国家社科基金项目“秦印集成暨新秦印文字编（官印篇）”（16BYY120）的阶段性成果。又蒙吴良宝先生赠予“栎阳戈”器形照片，谨致谢忱！（作者单位：陕西师范大学文学院）注：（1）河北省文物研究所 燕下都 上册第831页，文物出版社1996年。（2）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编 殷周金文集成（修订增补本），中华书局2007年；吴镇烽编著 商周青铜器铭文暨图像集成，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年；吴镇烽编著商周青铜器铭文暨图像集成续编，上海古籍出版社262古文字研究2016年；吴镇烽编著商周青铜器铭文暨图像集成三编，上海古籍出版社2020年。文中分别简称为集成铭图 铭续 铭三。（3）周振鹤编著 汉书地理志汇释 第83页，安徽教育出版社2006年。（4）王辉主编 秦文字编 第12781279页，中华书局2015年。（5）同上注第1895页。（6）吴镇烽编著 商周青铜器铭文暨图像集成 第32卷第314页。（7）任红雨编著 中国封泥大系 第117页1392号、第118页1395号，西泠印社出版社2018年。（8）傅嘉仪编著 秦封泥汇考 第191页，上海书店出版社2007年。（9）王辉 秦西汉怀德县小考，考古与文物 2020年第4期。（10）韩自强 过眼烟云记新见五件晋系铭文兵器，古文字研究 第27辑第323327页，中华书局2008年；后收入韩自强 韩自强文物考古集 第7680页，合肥工业大学出版社2018年。（11）孙合肥 安徽商周金文汇编 第642645页，安徽大学出版社2016年。（12）同注（6）17311号，第32卷396页。（13）同注（6）第30卷468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