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漂”艺术群体的创业障碍与对策研究.pdf

第38 卷第2 期2023年4月景德镇学院学报Journal of JingdezhenUniversityVol.38 No.2Apr.2023“景漂”艺术群体的创业障碍与对策研究陈*,邓剑刚（湖州学院设计学院，浙江湖州31 30 0 0)摘要：本文采用质化研究方法，通过分析“景漂”艺术群体的类型、创业动机及人群特征，剖析“景漂”群体的创业现状，分析并总结“景漂”艺术群体的创业障碍与壁垒问题，最终提出“景漂艺术群体的创业对策，为“景漂”艺术群体的未来发展和景德镇陶瓷文化产业的更新提供研究资料与研究视角。关键词：“景漂”；创业；人才；对策中图分类号：F249.27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2 0 9 5-9 6 9 9(2 0 2 3)0 2-0 1 2 6-0 6近年来，景德镇在陶瓷文化创意产业发展的影响下，积极响应国家“双创”政策的号召，出台了景德镇市关于大力推进大众创业万众创新若干政策措施的实施意见等一系列政策措施。根据景德镇统计局发布的数据显示，截至2 0 2 2 年6月，全市月度成功入规企业35家，共计实现营业收入1 3.8 3亿元。与其他城市的创业基因不同，景德镇作为传统手工艺文化历史名城，拥有完备的陶瓷文化生产链和陶瓷文化生态系统，每年来到景德镇创业发展的人口大约在三到五万。但是在文化变迁与技术流转的城市发展背景下，景德镇艺术创业群体如何以传统工匠精神及陶瓷文化艺术为载体，形成可持续良性发展的新型创业模式，相关文化与经济现象仍值得关注与研究。一、“景漂”艺术群体概况及身份分析景德镇自汉以来便有制瓷历史，唐宋时期形成窑口及地方特色，元朝时期正式成全国制瓷中心，经历了明清、民国等时期的历史发展，至今仍是我国乃至国际范围内重要的陶瓷文化艺术高地。“景漂”是一个尚无确切学术性概念的民间称谓，也是江西瓷都景德镇的重要文化现象，是当代相关研究学者根据“北漂”等词汇进行演变和收稿日期:2 0 2 2-1 1-1 0项目来源：浙江农林大学暨阳学院中国珍珠学院资助项目（PCC2022JYF03)作者简介：陈弦（1 9 8 6-），男，江西景德镇人，副教授，博士，主要从事艺术设计教育研究、传统手工艺设计研究。借用，主要是指在江西瓷都景德镇驻扎的、以陶瓷文化艺术创作为主要工作的外地和外国群体。虽然严格意义上来讲“景漂”一词是现代出现的、概括景德镇陶瓷人才流动现象的概念，但纵观景德镇陶瓷文化发展历史，自古以来便是通过各地人才流通和交流促进的陶瓷文化发展，因此可以说，“景漂”现象是景德镇陶瓷文化发展历程中的重要组成部分。（一）“景漂”的历史来源从历史的角度来看，景德镇的制瓷人员和制瓷技术一直保持着流动与变化，清朝时期浮梁县令沈怀清就曾在他的窑民行中写到景德镇“工匠八方来，器成天下走”的繁荣局面，用以描述景德镇工匠流动、产品的贸易流通现象。历史上可总结出四次景德镇陶瓷艺术人才聚集现象，首先是宋代北方制瓷中心向南方的转移，其次是元朝到清朝时期各地工匠闻名而来，再次是新中国成立后“建国瓷”“国礼瓷”项目为景德镇引流，第四次是现代“大师瓷”现象的产生为景德镇吸引外来人才。一方面，景德镇陶瓷文化得天独厚的地理、材料等优势吸引了各地的制瓷人才，另一方面，对陶瓷艺术有一定了解或向往的外来人员2023年第2 期也为景德镇陶瓷文化的发展提供助力。可以看出，景德镇陶瓷文化的发展自古以来就是通过地区之间、国家之间的人才流动形成的文化整合的产物。“景漂”人群的出现与驻扎，将自身携带的文化基因与景德镇原生陶瓷文化有机结合，共同成为了景德镇陶瓷文化和民俗文化的重要内生组织。陶瓷创业人才是推动陶瓷产业发展的重要动力，而陶瓷产业需要建立合理科学的知识溢出和效益转化环境，才能真正实现陶瓷创业人才的价值最大化，陶瓷创业人才合理扩大创业版图和产业规模。（二）“景漂”艺术群体身份分析当代的“景漂”艺术群体具有鲜明的时代特殊性，根据（江西省）景德镇市2 0 2 1 年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统计公报及第七次人口普查显示，2021至2 0 2 2 年年初，景德镇常驻人口增加为1620565人，比上年增加了1 37 7 人，户籍人口化率为49.9%，比上年提高0.9 2 个百分点。景德镇现有外来人员约3 5万，其中外籍人员约有50 0 0名，已成为景德镇陶瓷文化传播与生产的重要力量，人群的组成成分也较为复杂。朱辉球等人根据“景漂”人群的分类按流动性将其分为常驻型、候鸟型等；王春梅等人提到“景漂”人群中不仅包含着前来学艺的学生或年轻个体人员，也包括资源雄厚的企业家、艺术家等。基于本文研究视角聚焦在创业层面，需要研究对象具备一定居住时长和创业动因或能力，因此本文关于“景漂”的研究范围主要以常驻景德镇的外来人员为研究对象，并结合创业相关要素进行分类，可总结为以下三个类别：（1）资源型“景漂”人才。资源型“景漂”人才具有一定经济能力、人脉渠道、创业经验、品牌意识。他们的特点是创业目标明确，了解创业逻辑和方法，“景漂”动机则包含对陶瓷艺术文化的向往、对陶瓷艺术经济前景的认可等因素。通常此类“景漂”人才是以陶瓷文化为养分基础或故事主题，带入创业体系中寻求发展，因此也较为注重景德镇传统陶瓷艺术的现代化转型方向，注重景德镇陶瓷文化的再生性、创意性和品牌性等因素。（2)技术型“景漂”人才。技术型“景漂”人才多具备陶瓷或其他艺术形式的专业技术，如机械技术专员、艺术家群体、手工艺人等。特点是陈弦，邓剑刚：“景漂”艺术群体的创业障碍与对策研究性质具有一定创具有明确的文化的向往资源型业知识、经创业目标和和经济前景验或基础创业规划的认可具备陶瓷或对相关工艺生存、低创陶瓷艺术本其他艺术形技术型和技术有一业成本的环图性的多元式的专业技定实践经验境吸引发展方向术人才陶瓷艺术的学生、学徒不稳定性和升学、师徒发展型等年轻群体创业盲目性总体而言，“景漂”创业人才按照创业背景分为资源型、技术型和发展型三大类，这三类人才不是各自独立完成自身的创业目标，而是以景德镇陶瓷文化为纽带，结合各自的创业优势进行信息交换和资源互利，形成不同的创业路径和模式。其内在的联系和共性均是对景德镇陶瓷艺术文化的向往，企图利用自身优势与景德镇本土特征有机结合。在“景漂”追求陶瓷文化价值到经济价值转换的过程中，也为景德镇陶瓷文化的创新和发展提供了极为有效的帮助。但随着科学技术、经济政策、创业市场等条件的变化，“景漂”艺术群体的创业障碍和挑战也在不断更新。二、“景漂”艺术群体的创业现状及障碍“景漂”群体与本土创业者和其他行业创业者的根本性区别更在于“漂”的特性一一非原生文化人员对于城市文化的理解程度与利用率。127对陶瓷传统工艺、现代技术、文艺工作内容有一定的理解或者实践经验。其“景漂”动机包含拓展以陶瓷技术为主的生存能力、受景德镇低成本创业的生态环境吸引等因素。通常此类“景漂”人才是以小型企业、个体户等形式进行陶瓷艺术文化创业活动，较为注重景德镇陶瓷艺术本土性与其他现代艺术形式或传统手工艺技法的融合性。（3）发展型“景漂”人才。发展型“景漂”人才多为学生、学徒等较为缺少陶瓷文化或其他艺术相关知识和实践经验的学习型人才。特点是以年轻群体居多，具有不稳定性、创业盲目性，但同时也具有较为多元的艺术创作灵感和创业热情。其“景漂”动机包含升学、师徒影响等方面。通常此类“景漂”人才是以校园或工作室为创业活动平台，注重景德镇陶瓷艺术的创新性和形式多样性。表1“景漂”艺术群体身份分析人才类型特点对陶瓷艺术传统陶瓷艺术的现代化转型创新型或形影响式多样性创业动机关注点128因此“景漂”艺术群体的创业活动不仅受到环境、技术、政策等多方影响，也会受到陶瓷艺术文化发展变化的影响。林嵩等人从创业机会的视角分析创业机会的来源包括技术转移、市场形成等；李化晶等人基于CPSE模型总结创业活动影响因素包括创业环境、制度因素、文化因素等。结合前人研究及景德镇艺术群体的创业现状得出以下三个层面的创业障碍。（一）互联网经济与生存模式的革新当前我国互联网数字技术和相关经济模式发展迅速，由此也引发了一系列的产业变革，景德镇的传统经济关系受到挑战，较为直接的表现则是直播营销模式的出现。技术融合与赋能使得景德镇陶瓷的直播现象逐渐从“新工具”向“新业态”转变。根据景德镇市统计局发布的景德镇市2 0 2 2 年1-9 月景德镇市贸易限额以上数字经济核心产业营业情况报告显示，2 0 2 2 年1 到9月间，景德镇市贸易限额以上数字经济核心产业营业收入达到35.9 7 亿元，同比增长32.0%，其中，互联网批发类营业收入达到1 8.9 8 亿元，同比增长9.0%；互联网零售类营业收入达到1 3.1 7 亿元。同比增长6 1.1%。景德镇市陶瓷直播电商年交易额达7 0 亿元左右，占全国陶瓷直播营销额的七成左右。虽然直播营销模式延伸了景德镇陶瓷“器成天下走”的局面，但同时也影响了“景漂”艺术群体的创业路径。资源型“景漂”人才多会在原有线上营销模式基础上拓展直播营销手段，而技术型“景漂”人才则多分支为维持传统营销模式或拓展直播电商两种路径。第一种依然保持原有的中小型企业或个体户特征，以景德镇陶瓷固有的集市、摆摊平台、店面等形式为主要营销手段。第二种则是同时展开线上与线下营销，但对于新型电商模式的了解不足，直播营销收益的稳定性较为波动。如“大鱼瓷活”工作室的“景漂”夫妻自创立工作室品牌以来，主要以集市摆摊的模式经营。近几年随着直播平台的成熟开始接触相关业务，于2 0 2 0 年5月左右意外走红后正式以直播营销模式为主要经济手段。发展型“景漂”人才面对直播营销模式则是利用KOL效益或作坊基础进行尝试，产品从生产环节到直播营销环节无缝衔接，取消了中间店铺等固定平台的环节，但缺少景德镇学院学报产品故事的完整性和直播产品线的规划，以流量驱动为跟随目标。（二）资本赋能与创业成长版图的递增政府政策、市场机会等环境层面的资本赋能与“景漂”群体创业成长版图的规划有着制约与促进的关系。政府政策、文化版权、社会多方因素是资本赋能的集成和具象化表现。景德镇城市整体可以看作是一个陶瓷产业集群空间，产业集群的生存空间下更有益于创业活动的孵化，产业集群除了拥有固定资本、一定活动经纬度、人才聚集优势以外，从地理区位的建立与利用层面而言也更有利于规范创业行为逻辑。资源型“景漂”人才善于观察创业环境赋予的资本空间，从而不断调试自身携带的资本分配，其灵活性和拓展性较为明显。如武汉人谢卫锋于2 0 0 9 年在景德镇创立的华萃陶瓷文化传播有限公司，现已有员工2 0 0 余人。基于原有在武汉经营陶瓷艺术兴趣培训班的经验和基础，在景德镇创业初期仍是以陶瓷艺术培训和陶艺活动体验为主，后受到相关政策扶持和市场影响，逐渐衍生了华萃旗下的“功夫小瓷”和“百陶会”两大品牌，“功夫小瓷”是一个陶艺教育的品牌，主要负责青少年陶艺课程的开发。“百陶会”主要是为各类院校提供陶瓷教学服务，其中包括规划设计、课程实训、优选设备、运营维保几个模块的服务。技术型“景漂”人才与发展型“景漂”人才在资本赋能环境中的创业障碍则较为明显，在两种人才较为活跃和聚集的市场环境中，版权与抄袭、大学生的创业政策扶持与人才引进政策的协调关系等因素均制约着创业版图和范围的扩大。如景德镇陶溪川文化创意园区和雕塑瓷厂乐天陶社的入驻条件和产品筛选规则的不同，大学生创业扶持与个体户人才引进政策的不同，陶瓷外观和陶瓷技术版权的系统完善度等等因素，对于“景漂”人才的创业路径、创业决策和创业收益有着直接的影响。（三)身份归属与文化回归的流变异地创业者与本土创业者在城市归属感、文化认同感等层面有着明显的差异。创业者的身份与情感认知来源于产业发展与城市人文生态环境的关系、亲社会动机、身份认同等条件，也来自与市场用户、组织内部人员之间、企业与企业2023年第2 期2023年第2 期之间的情感联结以及社会化激励。“景漂”艺术创业人群的文化回归是指身份同化和本土化的归属过程。“景漂”创业人才出于对陶瓷艺术文化的向往驻扎景德镇进行创业活动，有别于“北漂”“沪漂”等群体的都市化创业目标。“景漂”创业群体的城市边缘性较弱，陶瓷艺术文化对“景漂”的吸引成了一种民族共同记忆的联想和“根”性的回归5。资源型和技术型“景漂”人才的身份归属主要依靠于创业目标的制度、组织是否符合动机预期，是社会与组织的混合型双元身份。混合型双元身份在城市化向市民化过渡的过程中，其合法性和模糊性会使得资源型“景漂”人才对自我身份的定位产生模糊认知。因此资源型和技术型“景漂”人才的身份认同感是通过创业活动获得的，创业效率越高越能提升“景漂”人才的身份认同感。发展型“景漂”人才在创业过程中的身份归属与文化回归障碍则较为明显。在发展型“景漂”人才群体中，学生、学徒等年轻群体占比较大，本土的陶瓷艺术材料特性和工艺、陶瓷艺术民俗、区域生活习惯、地理气候等等因素均会影响“景漂”艺术创业人群的创业热情和持久性。三、“景漂”艺术群体的可行性创业对策“景漂”不仅是景德镇陶瓷艺术文化的组成部分，与本土文化共同构成景德镇陶瓷艺术文化的发展内核，同时也是景德镇陶瓷文化“活”的表现，“景漂”群体效应也形成了景德镇独有的文化景观。只有将“漂”的特性变为“漂”的优势，才能真正实现“景漂”艺术群体创业成功率的递增，才能够进一步将流动性人才内化为景德镇陶瓷产业的动态性生产力。通过前文分析与总结“景漂”艺术群体的创业障碍，结合“景漂”群体的自身特点，提出以下几点创业对策。（一）从产出式创业转向传播式创业景德镇陶瓷艺术固有的文化属性和文脉特性是实现陶瓷文化现代化转型的要点之一，以直播营销技术为代表的新型营销模式。本质是数字媒体及数字创业对传统艺术文化的文本性拓展，即数字创业视野下的传统艺术文化创业行为不再是以产品和创业内容为绝对中心，而是以故事及故事的传播度为发展的关键。数字创业结果产出主要涉及创业活动的社会层面产出，也就陈弦，邓剑刚：“景漂”艺术群体的创业障碍与对策研究时获得创业利润。资源型“景漂”人才要意识到市场情景与自身携带资源的基础条件是创业跳板，应在此基础上深度整合景德镇陶瓷文化现有资源，包括陶瓷生态系统、传统工匠形式、本土产品特性、品牌故事完整性等等，构建出符合企业和品牌形象背景的新陶瓷故事叙事线路。再通过互联网技术、直播平台沟通线下陶瓷艺术文化活动。技术型“景漂”人才要在掌握技术优势的基础上进行创业身份的转型。不再以技术为核心竞争力，而是以陶瓷文化科普者的身份进行创业，以行业故事和艺术专业为传播内容，目的是确立品牌的文化形象和故事背景。例如2 0 2 2 年左右来到景德镇的大连夫妻王连龙和董晓娇，董晓娇系统地学习过陶瓷艺术制作和相关技术，曾在景德镇创立陶瓷艺术工作室，主要以陶瓷艺术产品设计和制作为主要工作内容。但由于诸多客观因素导致工作室临近倒闭。在线下交易受阻的情况下二人将发展路径聚焦于直播营销模式。经过一定的学习，他们的互联网账号在收获了第一次2 0 0 多万点赞和2 0 万增粉后，通过一场直播将四五年积揽下来的库存一售而光，目前该账号拥有粉丝超过1 9 3万。二人一周五天进行陶瓷艺术相关的直播工作，虽然主要是以售卖产品为主要直播内容，但在直播过程中，会科普大量的陶瓷艺术相关知识。发展型“景漂”人才可以抓住自身优势的关键亮点，以短期创作与流量变现为主要创业路径，不断刷新创作速率，快速更新创意内容，获取更高的曝光度和流量。总体而言，“景漂”艺术群体的创业目标应从产出式创业转向传播式创业，明确传统陶瓷艺术文化价值后内化为自身故事主线，将流动的“景漂”群体自身作为故事传播的主要载体，扩大叙事途径和信息接收对象，由此完善创业背景面板体系。（二）从现有资本转向创意型资本景德镇现有的创业生态系统包含陶瓷工艺129是指数字创业生态系统、多主体价值共创的市场增值率和经济转换率。“景漂”艺术群体应以陶瓷文化、工匠精神等文化底蕴为挖掘对象，注入数字创业要素内核。不再以内容和产品产出作为创业的生命力，而是以故事性、文化性的传播为目的，拓展故事叙述手段，增加流量曝光的同130产业链条、扶持政策和文化创意产业平台。“景漂”艺术创业人群所需的启动资本较为全面，如相关技术人才、孵化平台、下游材料供应商、上游产业链企业等等。基础型资本的利用与筛选是“景漂”艺术群体创业的基石，具有可代替性和通用性，但创意型资本是掌握自身创业要点的关键所在。资源基础观认为，资本异质性是创业产业拥有竞争优势和竞争差距的条件之一，具有异质性的创意型资本因其稀缺且不可复制的特点，为创业产业提供持续性可再生的资源优势。“景漂”艺术群体应以艺术技术为起点，对资本环境、资本制度进行认知与排查，构建创意型文化产业的底层逻辑，进一步提升自我的市场竞争软实力。资源型“景漂”人才在整合现有本土资源和自身优势的过程中，挖掘地域特色的潜在资本，不仅成为资源集结体，更要构建自身的市场领导者地位，成为沟通本地政府、社会人才、其他地域资源和企业之间的重要桥梁。技术型“景漂”人才作为“景漂”艺术创业人群中基数较大的一类，应在异构同质的创业环境中拉开同类创业模式的竞争力，进行基础资本整合以后以个人技术为工具，迅速明确自身创意含量和市场不可取代性，并与同类创业者形成稳定的技术合作，互为补充。发展型“景漂”人才则可以通过政策支持、校园平台或成熟企业获取发展养分，结合自身多元灵活的创意优势为创业活动拓展边界，寻求与其他现代艺术创作形式的嫁接。例如江苏宿迁人张贝贝于2 0 1 7 年考入景德镇陶瓷大学，出于对陶瓷艺术的热爱选择了陶瓷艺术设计专业，本科毕业后又考入该校的硕士研究生进一步学习陶瓷设计。硕士期间张贝贝进入景德镇观物设计工作室从事陶瓷文创产品设计工作，2 0 2 2 年，张贝贝所在团队为著名陶瓷品牌富玉设计并生产的一套“繁华似景”陶瓷文创产品在瓷博会展出。据张贝贝介绍，这套陶瓷文创产品是以现代设计思维为基础，以景德镇本土文化为主题，将景德镇茶文化、地标建筑等现代元素与陶瓷传统青花艺术形式结合，充分展示景德镇当代文化面貌的同时，丰富了陶瓷文化创意的视野。总体而言，“景漂”艺术群体的创业活动应从基础型资本转向创意型资本，将历史遗产转化为可持续发展的文化资源，稳定自身固有市场后加快更新创意景德镇学院学报体系，从而摆脱制度是否完善、版权是否规范等障碍的约束。（三）从线性身份到多元身份的归属陶瓷文化不仅是地方特色文化，更是人类发展时空中从未间断的世界性文化遗产。“景漂”作为生产型社会创业者身份，人才特性多停留在工具理性层面，其个人身份、角色身份、组织一社会身份保持相对分立。因此要从线性身份到多元身份转化，实现自我身份的认同和回归，注重自我独特性与创业地、创业行为的连接，由此完成“人才”到“人口”的转变。资源型“景漂”人才身份认同和价值归属是通过孕育型创业人格获得社会认可后内化为自我认可，而技术型和发展型“景漂”人才则是以社会效益的工具化模式在异地发展初期奠定身份认同和归属感。因此技术型和发展型“景漂”人才应通过创业过程中自身文化、地域背景与景德镇陶瓷文化的融合，形成创业层面的发展、管理、决策价值以及社会层面的文化、艺术价值，由此形成多元身份的“身份弹性”，也就是形成自我身份与社会身份相互作用的张力，使得身份具有弹性。例如来自湖南的“定一陶瓷”夫妻二人，本科期间来到景德镇求学并接触陶瓷艺术相关知识，毕业后留在景德镇创业并成立了“定一陶瓷”品牌，在景德镇已有十五年左右的时间。二人表示，在景德镇成家的成本虽低，但也是通过“夫妻店面”的创业形式确立了身份认同感，二人认为夫妻创业模式是景德镇较为普遍的创业方式之一。优势在于稳定性较高，虽然创业队伍扩张速度较慢，但并不影响长远发展，属于本土化程度较高的成功创业案例。而外国“景漂”群体在身份归属感层面则有不一样的感受。例如来自河南的赵梦琳及其来自斯洛文尼亚的丈夫Matej，赵梦琳本科在郑州轻工业学习陶艺专业，毕业后不久来到景德镇继续从事陶艺相关工作，而Matej在来到景德镇前，一直在斯洛文尼亚从事古雕塑、建筑等修复工作，设计木雕、石雕等不同材料。二人在景德镇安家落户后，成立了独立工作室设计制作陶艺手工餐具和手工木器等具有质朴气息的作品，并将工作室设立在景德镇的山野间，充分接触景德镇的自然景观。二人在创业过程中，明显感受到景德镇手工艺品生存环境的2023年第2 期2023年第2 期优势，以及景德镇城市与其他城市之间的区别，在景德镇不仅创业成本较低，生活模式也较为简单朴素，Matej初来景德镇便被这里的人文气息所吸引，他将自身的技术优势和经验与当地人文生态有机结合，在陶艺环境下注入木器语言，2022年1 月以SPOONCLUB为主题成功举办了木器作品展。总体而言，“景漂”艺术群体的创业人才在感知景德镇“地方力”的同时，应有机结合自身地域背景和社会价值，延伸自我价值维度，拓展生活感知边界，淡化异地创业行为的陌生感，形成创业活动到生活活动层面上的“去地方化”。四、总结总体而言，“景漂”艺术群体可以大致分为资源型、技术型和发展型“景漂”人才三种类型，在互联网经济模式的迭代、资本赋能效用的变革以及自我身份归属感的构建等层面存在一定障碍和挑战。但“景漂”艺术群体因其灵活性、多元性等特征具有鲜明的群体优势和生产能力，不仅为景德镇陶瓷文化产业提供不竭动力，更是推动中国陶瓷艺术文化活化的力量之一。当前“景漂”艺术群体的基数仍在不断壮大和发展，景德镇市针对“景漂”人才的吸收与扶持等工作也在有序进行，但目前相关政策、交流平台、管理制度等系陈弦，邓剑刚：“景漂”艺术群体的创业障碍与对策研究131统构建工作仍有不足和提高的空间。景德镇创业体系应在未来发展中更加完善和充分，只有不断吸收优秀的复合型“景漂”艺术人才，才能更高效、更快速地将景德镇陶瓷文化产业转变为文化与文化之间的交流纽带。参考文献：1朱辉球,吴旭东.文化自信背景下：“景漂 现象在陶瓷创新发展中的范式研究.景德镇陶瓷,2 0 1 8(0 6):1-4.2杨应慧,杨仪涵.陶瓷创业人才与新兴陶瓷产业的互动协同研究.陶瓷学报,2 0 1 8,39(0 6):8 2 2-8 2 6.3李小康,胡蓓.产业集群内创业影响因素模型研究一一基于创业意图视角.科技进步与对策,2 0 1 3,30(2 1):45-49.4张伟,刘婷婷,尹珏林,等.社会创业者多元身份建构的心理机制研究).研究与发展管理，2 0 2 2,34(0 4):1 1 2-1 2 6.5陈文钢，伍振宇.“景漂”的“根”情结一一景德镇民间艺术家群落的文化“回归).南昌航空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 0 2 1,2 3(04):85-90.6胡钰,冯婉婷.从景德镇“景漂”现象看中国文化的当代发展D.中央社会主义学院学报,2 0 2 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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