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府干预下的创新联盟协同行...弈分析——基于联盟分类视角_王腾.pdf

2023 年 3 月技术经济第 42 卷第 3 期王腾等：政府干预下的创新联盟协同行为演化博弈分析基于联盟分类视角王腾1，2，关忠诚1，2，郑海军1（1.中国科学院 科技战略咨询研究院，北京 100190；2.中国科学院大学 公共政策与管理学院，北京 100049）摘要：创新联盟是整合互补性资源，开展协同攻关的重要平台。政府为促进联盟持续健康发展，关键在于把握好各项激励举措对联盟成员协同行为的潜在影响。鉴于此，本文基于国家农业科技创新联盟分类建设与管理实践，构建起了三个包含学研方、上游企业与下游企业的三方演化博弈模型，考虑了政府事前补助、事后成本补贴与事后奖励等潜在干预措施对产业性、专业性与区域性联盟内部协同生态的异质性影响，并对政府干预的激励效果进行仿真模拟。结果表明：中央政府采取额外的经费支持举措是必要的。其中，面向所有积极协同方的事后成本补贴是促进各联盟成员积极协同的关键举措；专业性联盟对此需求尤甚，产业性联盟次之，区域性联盟的需求最弱。此外，针对主导方较高强度的事前补助同样可激励产业性联盟各成员采取积极协同的行为策略。关键词：创新联盟；协同；演化博弈；分类；农业中图分类号：G311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002980X（2023）3010212一、引言当今世界正经历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全球科技竞争空前激烈，外部发展环境日趋复杂，为破解“卡脖子”难题并实现全产业链的健康发展，往往需要凝聚各方优势力量以协同攻关等方式提高创新体系整体效能。创新联盟作为协同创新的重要平台，是整合企业与学研方等创新主体间关键互补性资源，以实现互惠共赢的合作组织（Han et al，2012），涉及产学研创新联盟（张明根和张曼宁，2020），企业间产业技术创新联盟（邸晓燕和张赤东，2011）等形式。作为政府主导、产学研跨组织合作的典范，2014年农业农村部主导建立的国家农业科技创新联盟是促进农业领域产学研深度融合，深化农业科技体制改革与机制创新的重要举措。有别于其他创新联盟囊括细分领域内关键技术攻关与产业链整合的面面俱到式建设目标，国家农业科技创新联盟在理念上强调根据联盟的差异化定位进行分类建设与管理，包括关注奶牛、牦牛等细分领域的产业链衔接，侧重于打通科研、生产、加工、推广等全产业链的产业性联盟；重视畜牧、基因组等宽领域内育种、养殖等底层共性技术难题的协同解决，开展产业关键共性技术攻关的专业性联盟；及聚焦于特定区域内特色化的专业技术需求与产业发展难题，协同解决区域重大关键问题的区域性联盟。至此，国家在顶层设计上为深度推进农业领域产学研一体化搭建了较为合理的发展框架。但是在实践中，通过第三方评估发现，大多数缺乏协同基础的、新组建的联盟在建设过程中仍然存在发展目标凝练不足，协作机制不明确等“假联盟”现象。结合不少联盟普遍反映的缺乏稳定经费支持等共性问题，可见中央政府在无偿资助、贷款贴息、后补助与政府购买服务等事前、事后财政科技投入方面（苏妮娜等，2020；李柏洲等，2021；杨乃定等，2022；周晓阳等，2022），对各联盟内部协同行为的引导激励还有待加强。然而，多措并举式的政府财政干预可能并不适用于当下经费体量有限的现实困境与提升效率的客观需求，差异化的经费支持与政策引导势在必行。因此，如何利用好有限的经费资源，针对三类创新联盟加强差异化的支持与引导？这是目前亟待研究的现实问题。近年来，针对创新联盟相关问题的研究涵盖了成员互动模式、联盟建设机制与创新影响等多个方面。究收稿日期：2022-11-18基金项目：中国科学院科技战略咨询研究院前沿探索计划项目“联合科研机构测评的理论方法研究”（E2X1671Z）作者简介：王腾，中国科学院科技战略咨询研究院博士研究生，中国科学院大学公共政策与管理学院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科研管理与科技评价；关忠诚，硕士，中国科学院科技战略咨询研究院研究员，中国科学院大学公共政策与管理学院教授，研究方向：优选与管理科学、科技评价；郑海军，博士，中国科学院科技战略咨询研究院助理研究员，研究方向：科技评价。102王腾等：政府干预下的创新联盟协同行为演化博弈分析其本源，可归为对联盟长久健康发展的讨论，对联盟稳定性的影响因素探究。其中，不少学者基于博弈模型与访谈问卷等定量与定性分析方法，从联盟成员特性，内部运行机制、外部政府干预等研究视角展开影响因素的分析。具体来看，首先，作为联盟存在的基础，联盟成员的互补性被认为是维持联盟稳定的重要前提（Ahlstrom et al，2014）。适度的伙伴多样性与地理邻近性在增加成员异质性与互补程度的同时，可有效避免知识趋同（赵炎等，2020；马丽和刘进，2021）。与其息息相关的物质等优势资源的高度协同互补也有助于联盟的稳定发展（段云龙等，2019）。可见，优选联盟成员，特别是核心成员，是提升创新联盟整体活力与竞争力的关键（吴言波等，2019；宋泽源等，2020；张新启等，2022）。同时，还要充分考虑各类联盟特征，注意成员构成的适度规模（Kumar，2014；Akhavan et al，2015）。此外，成员间良好的信任关系，不仅影响知识转移与资源共享（段云龙等，2019；Ko，2020），还会影响战略目标一致性与认知邻近性，进而影响联盟成员的合作意愿（毛崇峰，2016；段云龙等，2019）。其次，联盟内部成员间由于有效沟通不足与权责不明晰而引发的矛盾是造成联盟不稳定的重要原因（Ghosh et al，2016），科学的联盟运行机制显得至关重要。一方面，需要奖惩激励、分歧化解等方面完善的规章制度，服务于联盟成员整体利益（解学梅和孙科杰，2018），包括合理的利益分配机制与有效的风险分担机制等（曾德明等，2015；李军等，2016；张新启等，2022）；另一方面，又需要运用合适的治理理念，除了关注有力的契约约束治理模式对联盟稳定的积极影响（He et al，2020），还要考虑不同场景下的最优治理机制，例如在机会主义风险较小的纵向竞合关系中，关系治理的潜在效果更好（彭珍珍等，2020；张华和顾新，2022）。最后，联盟的健康有序发展往往不能完全依靠市场自治实现，政府的介入，特别是结合联盟特征的分类支持会提高联盟的治理效果（邸晓燕和张赤东，2011）。为缓解联盟成员对技术过度溢出与“搭便车”等机会主义行为的顾虑，政府采取的税收优惠、专项财政支持等外部干预手段，是优化创新要素配置，提高成员协同积极性的重要外部调节（曾德明等，2015；解学梅和王宏伟，2020）。曹霞和于娟（2017）、陈恒等（2021）、杨乃定等（2022）、周晓阳等（2022）大量学者从单一类型联盟视角出发，还专门探讨了政府激励手段对联盟稳定性的积极影响。通过文献梳理，既往研究在核心成员选择、契约治理与关系治理机制及政府分类管理等方面，对于本文发展提供了很好的视角与思路借鉴。但围绕联盟分类与政府针对性支持的相关研究仍然较为缺乏，特别是基于成员间不同交互方式的联盟分类视角，考虑政府干预措施的差异化作用效果的系统性研究更是鲜有人关注，这也正是本文的基本出发点，拟就此弥补相关研究的不足之处。创新联盟内部成员众多，涉及企业、高校、科研院所等不同类型，彼此之间存在着错综复杂的互动关系，其本质特征是在联盟契约治理与关系治理两类治理机制下，各参与主体为实现自身收益最大化，与其他利益相关方之间的竞合博弈关系。因此，从博弈视角分析联盟内部的互动过程有其合理性。此外，现实情境下由于信息不对称与主观情绪干扰等主客观原因，行为主体并不总能第一时间做出最优决策，往往需要不断学习调整自己的策略选择，最终演化至稳定策略状态，这是一个“复制动态”过程。演化博弈模型正是基于这一思想，克服了传统博弈模型完全理性假设的局限性。因此，进一步从动态博弈视角分析各联盟成员策略选择的演化过程有其必要性。正如前文所提，基于博弈思想，特别是演化博弈模型，已有大量研究从不同研究视角出发探讨多种影响因素与创新联盟演化稳定策略之间的关系。就联盟内部博弈方而言，既往研究大多集中于企业之间，以及企业与学研方之间的博弈组合。具体来说，联盟企业之间的博弈主要包括同类企业之间（苏妮娜等，2020；孙凯和郭稳，2021；徐岸峰，2022）、上游企业与下游企业之间（肖灵机和汪明月，2016；冯长利和马睿泽，2022）、主导企业与追随企业之间（吴洁等，2018；孙佳和鲍宗客，2019；陈信同等，2019）等。企业与学研方之间的博弈则分为两种情况，一是企业与学研机构之间产学研联盟的两方博弈（曹霞等，2016；吴卫红等，2018；张根明和张曼宁，2020；Yang et al，2020），二是政府引导、企业与学研机构共同参与的政产学研三方博弈模型（曹霞和于娟，2017；陈恒等，2021）。还没有研究结合农业等领域中的现实场景将企业与学研方之间的博弈细分为学研方、上游企业与下游企业间的三方博弈，且相关研究中还没有关注到主导方 “核心企业”（宋泽源等，2020；宋水正和邵云飞，2021）在博弈系统中的特殊作用。综上所述，本文将以国家农业科技创新联盟为研究背景，构建学研方、上游企业与下游企业在不同类型创新联盟中协同行为的三方演化博弈模型，分析各博弈主体协同策略选择的动态变化过程。同时，通过引入政府事前补助、事后成本补贴与事后奖励等额外激励举措，探讨其对博弈系统演化稳定策略的潜在影响。为103技术经济第 42 卷第 3 期今后中央政府采取进一步措施充分发挥农业科技创新联盟机制创新优势提供有益借鉴。因此，本文的创新点主要为：结合农业领域创新联盟实际情况，考虑了三种类型联盟中博弈主体间的异质性互动关系；同时考虑了学研方、上游企业与下游企业之间的协同关系，并关注到了主导方对演化博弈系统的影响；综合考虑了事前补助、事后成本补贴与事后奖励等政府潜在干预措施对创新联盟内部协同行为的影响程度；结合契约治理与关系治理理论，考虑了博弈主体间不同的协同收益分配机制，即学研方依托企业的成果转化能力按事前约定的比例进行收益分配，企业之间则依据自身技术转化能力来获取协同收益。二、假设与模型构建（一）基本假设国家农业科技创新联盟框架下存在三类联盟：产业性联盟、专业性联盟和区域性联盟。各类联盟内部涉及的博弈主体均包括学研方、上游企业和下游企业。学研方指中国农业科学院等国家级与省级农业科研机构及涉农高校；上游企业主要指位于产业链上游的生产加工型企业等；下游企业主要指销售型企业，亦包括家庭农场、农民专业合作社等基层农业经营主体，以及开展示范推广等工作的地市级基层农业科研机构。学研方以 x（0 x 1）的概率选择“积极协同”策略，以（1-x）的概率选择“消极协同”策略；上游企业以y（0 y 1）的概率选择“积极协同”策略，以（1-y）的概率选择“消极协同”策略；下游企业以 z（0 z 1）的概率选择“积极协同”策略，以（1-z）的概率选择“消极协同”策略。博弈各方均为有限理性，且处于信息不对称的状态下，其不同策略选择的概率均为时间 t的函数。依据联盟的差异化定位，各类联盟内部存在不同的主导方。具体来说，在产业性联盟中，上游企业发挥着承上启下的关键作用以实现全产业链的紧密衔接；专业性联盟强调依托学研方的研究优势以解决专业领域重大共性问题；区域性联盟则融合了产业性联盟与专业性联盟的不同特征，由省级农科院等学研方牵头以协同解决区域农业重大关键问题。各类联盟内部博弈主体间以知识转移等互动方式开展协同创新活动，其交互关系如图 1所示。学研方上游企业下游企业学研方上游企业下游企业学研方上游企业下游企业（a）产业性联盟（b）专业性联盟（c）区域性联盟图 1联盟博弈方的交互关系现行机制下对各联盟的惩罚性激励措施为经评估退出的联盟，不得以国家农业科技创新联盟名义开展任何活动。因此可以认为若三方博弈主体中两方及以上采取消极协同策略，最终联盟将遭到取缔，各方将损失联盟带来的基本收益。（二）模型构建当学研方、上游企业与下游企业加入到创新联盟中，由于国家级联盟的品牌效应将给各主体带来良好的社会声誉，各自将分别获得联盟存在的基本收益 R1、R2、R3。为便于分析，本文将各博弈方自主创新的收益统一记为 0。三方开展积极协同需要付出额外的维护成本，分别记为 C1、C2、C3；若消极协同，则协同成本忽略不计。创新联盟中各企业间多为理事会模式，以合同制、股份制等形式成立协同实体的情况较少。因此在技术研发诱使的协同创新行为中，对于协同成果，上下游企业将依据自身的技术转化能力来获取相应的技术收益（李柏洲等，2021；杨乃定等，2022；杜志平和区钰贤，2022）。而学研方由于不是产业实体，并不具备技术商用的能力，必须依靠企业，以成果转化授权转让等方式按照事前约定的分配比例获取一定的协同收益。具体来说，以产业性联盟为例，若三方采取“积极协同”策略，学研方获得的协同收益为 T11，上游企业获得的协同收益为（1-）T11+T31，下游企业获得的协同收益为 T32。其中，T1为学研方与上游企业之间积极协同产生的知识量，T3为上游企业与下游企业之间积极协同产生的知识量；1与 2分别为上游企业与下游企业的技术104王腾等：政府干预下的创新联盟协同行为演化博弈分析收益系数；为学研方从企业获得收益的分配系数。专业性联盟与区域性联盟各方获得的协同创新收益同理。存在强连接关系的两方，若一方采取积极协同，另一方选择消极协同，则消极协同方存在“搭便车”行为。其中，若学研方消极协同，由于无法产生高质量的专利授权等，将无法从企业处获得相应的协同收益，即学研方不存在“搭便车”收益。具体来说，以产业性联盟为例，学研方消极协同而上游企业积极协同，学研方由此获得的额外收益为 0；学研方积极协同而上游企业消极协同，学研方获得的额外收益为 K11，上游企业获得的额外收益为（1-）K11；上游企业消极协同而下游企业积极协同，上游企业获得额外收益 K31；反之，下游企业获得额外收益 K22。其中，K1、K2、K3分别为学研方、上游企业和下游企业在单方面积极协同的过程中溢出的知识量。专业性联盟与区域性联盟中的“搭便车”收益同理。为推动联盟形成积极协同的良好创新氛围，中央政府可进一步考虑三大激励措施：事前针对主导方的政府专项经费补助，事后针对积极协同方的成本补贴，以及事后针对有限积极协同方的行为奖励。以产业性联盟为例，给予上游企业经费补助 R2，以减轻其开展相关活动的经费压力，其中 为经费补贴强度。由此上游企业单方面溢出的知识量将增加为（1+）K2，上游企业与学研方和下游企业积极协同的技术量将分别增加为（1+）T1和（1+）T3，即知识量的增加与事前补助强度正相关。对积极协同方给予的成本补贴为 Ci（i=1，2，3），其中 为成本补贴强度（杨乃定等，2022）。此外，若一方选择消极协同，另两方之间存在实质性的积极协同互动，政府可依据技术收益系数给予积极协同方额外的创新奖励，奖励基数为 A。模型中涉及的相关变量及其含义见表 1。基于以上假设与参数说明，本文构建了学研方、上游企业与下游企业间的三方演化博弈模型。产业性联盟、专业性联盟与区域性联盟的博弈支付矩阵分别见表 2、表 3和表 4。表 1模型变量及其含义变量R1R2R3C1C2C3K1K2K3变量含义学研方获得的基本收益上游企业获得的基本收益下游企业获得的基本收益学研方积极协同的成本上游企业积极协同的成本下游企业积极协同的成本学研方溢出的知识量上游企业溢出的知识量下游企业溢出的知识量变量T1T2T312A变量含义上游企业与学研方积极协同产生的知识量下游企业与学研方积极协同产生的知识量企业间积极协同产生的知识量上游企业技术收益系数下游企业技术收益系数学研方积极协同创新的收益分配系数事前政府专项经费补助强度事后政府成本补贴强度事后政府奖励基数表 2产业性联盟的三方博弈支付矩阵学研方积极协同 x消极协同 1-x上游企业积极协同 y消极协同1-y积极协同 y消极协同1-y下游企业积极协同 zR1-(1-)C1+(1+)T11(1+)R2-(1-)C2+(1-)(1+)T11+(1+)T31R3-(1-)C3+(1+)T32R1-(1-)C1+K11(1+)R2+(1-)K11+K31R3-(1-)C3R1(1+)R2-(1-)C2+(1+)T31+1AR3-(1-)C3+(1+)T32+2A0K31+R2-(1-)C3消极协同 1-zR1-(1-)C1+(1+)T11+1A(1+)R2-(1-)C2+(1-)(1+)T11+(1-)1AR3+(1+)K22-(1-)C1+K11(1-)K11+R200-(1-)C2+R2(1+)K220R20表 3专业性联盟的三方博弈支付矩阵积极协同 x积极协同 y(1+)R1-(1-)C1+(1+)T11+(1+)T22R2-(1-)C2+(1-)(1+)T11R3-(1-)C3+(1-)(1+)T22(1+)R1-(1-)C1+(1+)T11+(1+)K12+1AR2-(1-)C2+(1-)(1+)T11+(1-)1AR3+(1-)(1+)K12学研方上游企业下游企业积极协同 z消极协同 1-z105技术经济第 42 卷第 3 期消极协同 1-x消极协同 1-y积极协同 y消极协同 1-y(1+)R1-(1-)C1+(1+)T22+(1+)K11+2AR2+(1-)(1+)K11R3-(1-)C3+(1-)(1+)T22+(1-)2A(1+)R1R2-(1-)C2R3-(1-)C3R10-（1-）C3-(1-)C1+(1+)K11+(1+)K12+R1(1-)(1+)K11(1-)(1+)K12R1-(1-)C20R100续表学研方上游企业下游企业积极协同 z消极协同 1-z表 4区域性联盟的三方博弈支付矩阵学研方积极协同 x消极协同 1-x上游企业积极协同 y消极协同 1-y积极协同 y消极协同 1-y下游企业积极协同 z(1+)R1-(1-)C1+T11+T22R2-(1-)C2+(1-)T11+T31R3-(1-)C3+(1-)T22+T32(1+)R1-(1-)C1+T22+K11+2AR2+(1-)K11+K31R3-(1-)C3+(1-)T22+(1-)2A(1+)R1R2-(1-)C2+T31+1AR3-(1-)C3+T32+2AR1K31-(1-)C3消极协同 1-z(1+)R1-(1-)C1+T11+K12+1AR2-(1-)C2+(1-)T11+(1-)1AR3+(1-)K12+K22-(1-)C1+K11+K12+R1(1-)K11(1-)K12R1-(1-)C2K22R100三、博弈系统均衡点与稳定性分析依据博弈支付矩阵分别可得各类联盟三方博弈的复制动态方程组，以产业性联盟为例，复制动态方程组为F1(x)=dxdt=x(1-x)(-1)C1+K11+R1+(A-K1+T1+T1)1 y+R1z-(2R1+A1)yz；F2(y)=dydt=y(1-y)(-1)C2+R2+(A-K1+T1)1+(K1-A-T1)1+(1-)T11 x+R2+A-K3+(1+)T3 1 z-2R1+A1(2+)xz)；F3(z)=dzdt=z(1-z)(-1)C3+R3x+R3+A2+(1+)(T3-K2)2 y-(2R3+A2)xy；令F1(x)=0，F2(y)=0，F3(z)=0可得 8个可能成为演化稳定策略的纯策略纳什均衡点，分别是 E1（0，0，0），E2（0，0，1），E3（0，1，0），E4（0，1，1），E5（1，0，0），E6（1，0，1），E7（1，1，0），E8（1，1，1）。通过雅克比矩阵的特征值 来判断各个纯策略的稳定性。根据李雅普诺夫判别法，若所有特征值 均小于 0，则该均衡点为渐进稳定点，对应的策略组合为演化稳定策略。以 E1（0，0，0）为例，此时雅可比矩阵为J0=|(-1)C1+1K1000(-1)C2000(-1)C3，由此可求得 J0的特征值为1=(-1)C1+1K1，2=(-1)C2，3=(-1)C3。同理可得其他 7 个均衡点对应的雅可比矩阵特征值，见表 5。由于均衡点 E2（0，0，1）对应的特征值3=(1-)C3 0，E3（0，1，0）对应的特征值2=(1-)C2 0。因此均衡点 E2（0，0，1）和 E3（0，1，0）为不稳定点，其余 6 个均衡点的稳定性可分为 6 种情况进行具体讨论。专业性联盟与区域性联盟中均衡点的稳定性分析同理，其中 E2（0，0，1）和 E3（0，1，0）也都为不稳定点。由于篇幅有限，本文仅就三类联盟中最理想的稳定状态 E8（1，1，1）成立的情形展开讨论。产业性联盟 E8（1，1，1）：R1-(1-)C1+(1+)T11 R1，(1+)R2-(1-)C2+(1-)(1+)T11+106王腾等：政府干预下的创新联盟协同行为演化博弈分析(1+)T31(1+)R2+(1-)K11+K31，R3-(1-)C3+(1+)T32 R3+(1+)K22是产业性联盟的 E8（1，1，1）成为演化稳定策略的必要条件，此时三方最终将倾向于采取积极协同的策略。若此时增加政府对上游企业的事前补助力度，或增加对积极协同方的事后成本补贴力度将会加大不等式成立的可能性。专 业 性 联 盟E8(1，1，1)：(1+)R1-C1+(1+)T11+(1+)T22+C1(1+)R1，R2-(1-)C2+(1-)(1+)T11 R2+(1-)(1+)K11，R3-(1-)C3+(1-)(1+)T22 R3+(1-)(1+)K12是 专业性联盟 E8（1，1，1）成为演化稳定策略的必要条件。若此时增加政府对学研方的事前补助力度，或增加对积极协同方的事后成本补贴力度将会加大不等式成立的可能性，有利于联盟内部形成积极协同的良好创新氛围。区 域 性 联 盟E8(1，1，1)：(1+)R1-(1-)C1+T11+T22(1+)R1，R2-(1-)C2+(1-)T11+T31 R2+(1-)K11+K31，R3-(1-)C3+(1-)T22+T32 R3+(1-)K12+K22是区域性联盟 E8（1，1，1）成为演化稳定策略的必要条件。若此时增加政府对积极协同方的成本补贴力度将会提高不等式成立的可能性，博弈三方的协同策略都将趋于积极。以上情形的理论分析可知，对于三类创新联盟来说，事后成本补贴的增加将有利于促使联盟内部各成员的积极协同；事后奖励则并不是营造良好创新氛围的必要条件；此外，对于产业性与专业性联盟，针对主导方的事前补助能提高联盟整体积极协同的可能性。四、数值模拟与仿真（一）数值模拟由于量纲统一的客观数据难以获得，参数赋值仅表示各变量之间的相对大小。本文参考既往研究的做法（李柏洲等，2021），同时结合团队多年从事创新联盟评估工作实践，并咨询相关战略专家、管理专家和产业专家的建议来对参数进行赋值。首先，整理出参数设置应满足的基本原则如下：协同成本 Ci远高于联盟存在的基本收益 Ri（i=1，2，3）。下游企业作为需求方，更多的是准确感知市场需求，并传导反馈给上游企业与学研方，涉及自身核心利益的关键技术知识溢出有限，在积极协同过程中所需付出的成本也较为有限，即K3与 C3在同类参数中取值最小；依据不同类型联盟的性质特征，作为主导力量参与的核心博弈方在协同创新的过程中发挥关键作用，对于充分发挥联盟各成员的特色优势，开展积极有为的协同攻关意义重大，其单方面溢出的知识量与开展积极协同付出的成本都将最大。单方面溢出的知识量远小于积极协同创新产生的知识量，即 KiTi（i=1，2，3）。由于下游企业聚焦于末端应用，与作为技术源头的学研方的联系较为有限，若 T2存在，则其在同类参数中取值最小。此外，考虑三类联盟达到理想稳定状态 E8（1，1，1）的必要条件。综合以上分析，对参数赋值见表 6。表 6参数及赋值联盟类型产业性联盟专业性联盟区域性联盟R12R22R32C1699C2966C35K1344K2433K32.5T1999T2088T39091120.90.50.50.5A4表 5产业性联盟博弈系统均衡点的稳定性分析均衡点E1（0，0，0）E2（0，0，1）E3（0，1，0）E4（0，1，1）E5（1，0，0）E6（1，0，1）E7（1，1，0）E8（1，1，1）特征值 1(-1)C1+K11R1-(1-)C1+K11R1-(1-)C1+A+(1+)T1 1(-1)C1+(1+)T11(1-)C1-K11(1-)C1-R1-K11(1-)C1-R1-A1-(1+)T11(1-)C1-(1+)T11特征值 2(-1)C2 0(1-)C2-R2+K3-(1+)T3-A 1(-1)C2+R2+(-1)K1+(1+)(1-)T1+(1-)A 1(-1)C2+(-1)K1-K3+(1+)(1-)T1+(1+)T3 1(1-)C2-R2+(1-)(K1-A)-(1+)(1-)T1 1(1-)C2+(1-)K1+K3-(1+)(1-)T1-(1+)T3 1特征值 3(-1)C3 0R3-(1-)C3+A-(1+)K2+(1+)T3 2(1-)C3-R3+(1+)(K2-T3)-A 2R3+(-1)C3-R3+(1-)C3(-1)C3+(1+)(T3-K2)2(1-)C3-(1+)(T3-K2)2107技术经济第 42 卷第 3 期（二）政府额外引导激励的潜在效果仿真为分析中央政府未来潜在干预措施的有效性与必要性，对事前补助强度，事后成本补贴强度 与事后奖励基数 A等关键参数进行敏感性分析。仿真分析从两大视角展开：一是考察三种干预措施的不同政策组合对不同类型联盟内部协同行为的影响，得出关键影响因素；二是围绕某一关键措施开展敏感性分析，并考察其他措施的辅助程度对博弈各方积极协同行为的影响。1.不同政策组合对博弈系统演化结果的影响（1）不采取额外措施。为分析政府采取额外引导激励措施的必要性，令=A=0。仿真结果如图 2 所示。可知如果政府不采取额外的干预措施，不论是产业性联盟、专业性联盟还是区域性联盟，演化稳定策略最终都将趋于 E1（0，0，0），即联盟内部各成员最终都倾向于采取消极协同的策略。（2）采取一种额外措施。为分析一种干预措施的变化对三方演化博弈结果的影响。对于三类联盟，分别考察仅有事后奖励（=0），仅有事前补助（=A=0），仅有事后成本补贴（=A=0）三种情况下博弈系统的演化结果，如图 3所示。00.20.40.60.81.0Z1.00.80.60.40.20y1.00.80.60.40.20 xA =1，=0A =4，=0A =7，=0 =0.1，=A =0 =0.5，=A =0 =0.9，=A =0 =0.1，=A =0 =0.5 当 =A =0 =0.9 当 =A =000.20.40.60.81.0Z1.00.80.60.40.20y1.00.80.60.40.20 xA =1，=0A =4，=0A =7，=0 =0.1，=A =0 =0.5，=A =0 =0.9，=A =0 =0.1，=A =0 =0.5 当 =A =0 =0.9 当 =A =000.20.40.60.81.0Z1.00.80.60.40.20y1.00.80.60.40.20 xA =1，=0A =4，=0A =7，=0 =0.1，=A =0 =0.5，=A =0 =0.9，=A =0 =0.1，=A =0 =0.5 当 =A =0 =0.9 当 =A =0（a）产业性联盟（b）专业性联盟（c）区域性联盟图 3一种额外干预措施对博弈系统演化结果的影响由图 3可知，对于产业性联盟，如果没有额外补贴，无论如何提高事后奖励力度，都无法促使各方积极协同；如果没有事后干预，只有存在较高强度的事前补助（0.5）才能确保各方积极协同；若没有针对性的干预，存在中等强度以上的成本补贴（0.5）将确保 x，y，z最终均收敛于 1。因此，一定强度的事前补助或事后补贴是产业性联盟内部成员积极协同的必要条件。对于专业性联盟，同样如果没有额外补贴，无论如何提高事后奖励力度，都无法促使各方积极协同；此外，如果没有事后干预，无论如何提高事前补贴，博弈系统最终都将演化至 E1（0，0，0）。综上，事后的成本补贴是专业性联盟积极协同的关键。若没有针对性的干预，较低强度的成本补贴无法促成积极协同的创新氛围；较高强度的成本补贴（0.5）最终将使得各方均采取积极协同的策略，即高强度的事后成本补贴是专业性联盟演化稳定策略趋于 E8（1，1，1）的必要条件。对于区域性联盟，若仅采取事后奖励，奖励力度达到中等强度以后，上游与下游企业将积极协同，但学研方仍会采取“消极协同”；若仅采取事前补助，x，y，z最终均将收敛于 0；若仅采取成本补贴，补贴力度达到中等强度以后，各方将积极协同。因此，成本补贴是区域性联盟营造积极协同氛围的关键，且至少应达到中等强度；由于存在地方政府专项经费支持，来源于中央政府的事前补助博弈各方策略选择的影响十分有限。综上所述，若中央政府仅采取一种额外干预措施，事后针对所有积极协同参与方的成本补贴是关键。具体来说，产业性联盟较高强度的事前补助与一定强度的事后成本补贴均有利于三方博弈系统演化至 E8（1，1，1）；此外，专业性联盟较高强度的成本补贴，以及区域性联盟一定程度的成本补贴也将有利于联盟积极协01.00.20.40.81.00.60.60.80.80.60.41.00.40.20.200Zyx产业性联盟专业性联盟区域性联盟图 2额外干预措施对博弈系统演化结果的影响108王腾等：政府干预下的创新联盟协同行为演化博弈分析同创新氛围的营造。（3）采取两种额外措施。为分析两种措施的不同组合方式对三方演化博弈结果的影响。对于三类联盟，分别考察仅有事后干预（=0），仅有针对性干预（=0），仅有补贴（A=0）三种情况下博弈系统的演化结果，如图 4所示。00.20.40.60.81.0Z1.00.80.60.40.20y1.00.80.60.40.20 xA =1 =0.1，=0A =1 =0.9，=0A =4 =0.5，=0A =7 =0.1，=0A =7 =0.9，=0A =1 =0.1，=0A =1 =0.9，=0A =4 =0.5，=0A =7 =0.1，=0A =7 =0.9，=0 =0.1 =0.1，A =0 =0.9 =0.1，A =0 =0.5 =0.5，A =0 =0.1 =0.9，A =0 =0.9 =0.9，A =000.20.40.60.81.0Z1.00.80.60.40.20y1.00.80.60.40.20 xA =1 =0.1，=0A =1 =0.9，=0A =4 =0.5，=0A =7 =0.1，=0A =7 =0.9，=0A =1 =0.1，=0A =1 =0.9，=0A =4 =0.5，=0A =7 =0.1，=0A =7 =0.9，=0 =0.1 =0.1，A =0 =0.9 =0.1，A =0 =0.5 =0.5，A =0 =0.1 =0.9，A =0 =0.9 =0.9，A =000.20.40.60.81.0Z1.00.80.60.40.20y1.00.80.60.40.20 xA =1 =0.1，=0A =1 =0.9，=0A =4 =0.5，=0A =7 =0.1，=0A =7 =0.9，=0A =1 =0.1，=0A =1 =0.9，=0A =4 =0.5，=0A =7 =0.1，=0A =7 =0.9，=0 =0.1 =0.1，A =0 =0.9 =0.1，A =0 =0.5 =0.5，A =0 =0.1 =0.9，A =0 =0.9 =0.9，A =0（a）产业性联盟（b）专业性联盟（c）区域性联盟图 4两种额外干预措施对博弈系统演化结果的影响对于产业性联盟，若不采取事前补助措施，无论事后奖励大小如何，只有高强度事后成本补贴才有利于各方采取积极协同策略。若无事后成本补贴，无论奖励大小如何，只有高强度的事前补助才有利于博弈系统策略组合演化至 E8（1，1，1）。若无事后奖励，两种补贴中至少有一种是高强度的，便有利于促成各方采取积极协同策略。因此，高强度的事前补助或事后补贴对于产业性联盟营造积极协同的创新氛围意义重大。对于专业性联盟与区域性联盟，若无事前补助或是无事后奖励，只要存在高强度的成本补贴（0.5），各方便有动力采取积极协同的合作策略。反过来，若无事后的成本补贴措施，无论中央政府采取其他何种干预手段，博弈系统的策略组合均将无法演化至 E8（1，1，1）。因此，高强度的事后成本补贴是引导专业性与产业性联盟内部成员积极协同的关键。此外，在两种政策措施组合应用的情况下，区域性联盟中的事前补助仍然不会影响博弈方的策略选择。综上所述，若中央政府同时采取两种额外干预措施，高强度的成本补贴仍然是影响三方积极协同行为的必要举措。2.事后成本补贴对博弈系统演化结果的影响基于上述分析可知，中央政府潜在的三种额外干预措施中，针对所有积极协同方的事后成本补贴对博弈系统演化稳定策略的影响效果最好。本部分将在分析成本补贴措施敏感性的同时，考虑另外两种措施与成本补贴措施共同作用的效果。根据另外两种措施的作用强度，分为三种情况展开讨论：另外两种措施不存在（=0，A=0）；另外两种措施的强度较弱（=0.2，A=2）；另外两种措施的强度适中（=0.5，A=4）。仿真结果分别如图 5、图 6和图 7所示。由图 5可知，若仅采取成本补贴措施，专业性联盟为实现各博弈方的积极协同，所需成本补贴力度最大，体现在对于下游企业即便给予中等强度的补贴，仍然无法改变其最终消极协同的意愿；其次是产业性联盟，区域性联盟对成本补贴的需求较小，所需的强度阈值介于 0.10.3。综合图 6与图 7可知，随着针对性干预措施的加强，对于产业性联盟，为营造积极协同的创新氛围，对事后成本补贴的需求逐渐降低。然而，专业性联盟对成本补贴的需求依旧较强，特别是对于下游企业来说。对于区域性联盟，针对性的干预措施影响有限，且为实现三方积极协同，仅需要较小强度的成本补贴。综上所述，专业性联盟对成本补贴的需求极强，即便有部分事前补助与事后奖励的情况下；产业性联盟对成本补贴的需求也较强，但其程度取决于针对性干预措施的强度；区域性联盟对成本补贴的需求最弱，且109技术经济第 42 卷第 3 期针对性措施对各博弈方策略选择的影响十分有限。1.00.80.60.40.200 0.6 1.2 1.8 2.4 3.0概率时间tx，=0.1x，=0.3x，=0.5x，=0.7x，=0.9y，=0.1y，=0.3y，=0.5y，=0.7y，=0.9Z，=0.1Z，=0.3Z，=0.5Z，=0.7Z，=0.91.00.80.60.40.200 2.0 4.0 6.0 8.0 10.0概率时间tx，=0.1x，=0.3x，=0.5x，=0.7x，=0.9y，=0.1y，=0.3y，=0.5y，=0.7y，=0.9Z，=0.1Z，=0.3Z，=0.5Z，=0.7Z，=0.91.00.80.60.40.200 0.6 1.2 1.8 2.4 3.0概率时间tx，=0.1x，=0.3x，=0.5x，=0.7x，=0.9y，=0.1y，=0.3y，=0.5y，=0.7y，=0.9Z，=0.1Z，=0.3Z，=0.5Z，=0.7Z，=0.9（a）产业性联盟（b）专业性联盟（c）区域性联盟图 5=0，A=0时成本补贴强度 变化的演化结果1.00.80.60.40.200 0.6 1.2 1.8 2.4 3.0概率时间tx，=0.1x，=0.3x，=0.5x，=0.7x，=0.9y，=0.1y，=0.3y，=0.5y，=0.7y，=0.9Z，=0.1Z，=0.3Z，=0.5Z，=0.7Z，=0.91.00.80.60.40.20概率时间tx，=0.1x，=0.3x，=0.5x，=0.7x，=0.9y，=0.1y，=0.3y，=0.5y，=0.7y，=0.9Z，=0.1Z，=0.3Z，=0.5Z，=0.7Z，=0.90 2.0 4.0 6.0 8.0 10.01.00.80.60.40.200 0.6 1.2 1.8 2.4 3.0概率时间tx，=0.1x，=0.3x，=0.5x，=0.7x，=0.9y，=0.1y，=0.3y，=0.5y，=0.7y，=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