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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化认识开放型经济的制度内涵与运行机制
摘要：本文通过对我国对外开放30年发展目标即建设制度性开放型经济的认识与实践过程的回顾，深入分析了开放型经济的制度性内涵及内在机制，指出建立和完善我国开放型经济体系的核心是实现内外联动、互利共赢、安全高效，这三者是一个有机联系的整体，共同构成我国开放型经济体系的内在机制。在此基础上，还提出了内陆开放型经济的特征，拓展了对开放型经济内涵的认识。
关键字：对外开放；开放型经济；内在机制；内陆开放
党的十七大报告中提出了“开放型经济体系”的概念，这既是对我国对外开放实践的科学总结，又发展了关于对外开放的思想理论。从一定意义上说，“开放型经济体系”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对外开放理论和实践的整合，是中国对外开放从政策引致到制度建设的变迁，标志着中国对外开放逐渐向构建契合现代市场经济运行机制、完善的开放经济体制的方向迈进，开放型经济体系的建立逐渐开始具有真正意义的“制度性”的内涵。①因此，开放型经济体系的建设过程，就是开放型经济的“制度性”内涵不断丰富和完善的过程，是中国对外开放消除政策引致的各种扭曲，进入到完善开放型经济体制的制度变迁。
一、我国对外开放30年的目标：迈向开放型经济
我国的对外开放采取了渐进式的策略，开放区域由点（经济特区）到线（沿海地区），由线到面（内陆）梯度推进，从“政策性开放”的外向型经济走向“制度性开放”的开放型经济。
1.对外开放的开启阶段（1978-1983年）
十一届三中全会之后，我国的对外开放从设立经济特区起步。1980年5月，党中央决定在深圳等地设置经济特区，并给予了特区政府实行一系列特殊经济政策的权利，包括可以给予外资企业各种优惠政策的权利以及给予特区更大的发展对外经济的自主权。这些特殊政策的实行产生了巨大的激励作用，推动了特区开放经济的发展，由此开启了我国对外开放的“窗口”。这标志着我国经济的发展由封闭走向了开放，从而结束了关起门来搞建设的时代。
2.对外开放从沿海逐步向内地推进阶段（1984-1991年）
在特区经验成功后，中央延续了“给予特殊政策启动开放”的思路与模式，将对外开放拓展到内地，初步形成从沿海向内地推进的格局。1987年党的十三大报告提出，“要从国民经济全局出发，正确确定经济特区、开放城市和地区的开发与建设规划，着重发展外向型经济。”中央对新开放的地区在政策上进行了新的拓展，对外商投资企业在进出口配额、关税减免、外汇调剂等方面给予优惠。80年代后期沿海地区实行“大进大出、两头在外”的进料加工政策,促进了外向型经济的大发展。外向型经济是以出口导向为主，以扩大创汇为目的，总体上说是一种政策性的开放经济。这种以政策性开放为主导的外向型经济的发展，奠定了向“制度性”开放型经济转变的实践基础。
3.全方位扩大对外开放阶段（1992-2000年）
1992年，邓小平南巡发表重要讲话，开创了深化对外开放的新局面，更多的地区获得了“特区”的政策优惠，全方位开放的局面形成。党的十四大确立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目标，特别是1993年党的十四届三中全会提出了建设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基本框架，也同时提出了“发展开放型经济、与国际经济互接互补”。这标志着我国的最高领导层开始了从经济体制模式的角度来明确和界定对外开放，对外开放已经不仅仅是早期的一种方针政策,而且是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紧密联系的一种制度安排。党的十五大报告从经济体制改革的制度层面强调“发展开放型经济”。这个阶段正在中国通过体制改革积极争取加入WTO的时期,建设一个规范透明的开放型经济体制就成为我国扩大对外开放的积极取向。
4、外向型经济向开放型经济过渡的阶段（2001-2007年）
2001年12月，中国正式成为WTO的成员，标志着我国的对外开放进入了新的阶段，开始了全面融入世界经济的进程。我国的经贸体制开始全面与国际规则接轨，真正开始构建具有“制度性”内涵的开放型经济。② 按照世贸组织的要求，中国的对外开放必须契合国际游戏规则，中国对WTO做出了包括市场准入、降低关税、贸易规则、政府制度等方面的一系列承诺。同时，中国对大量法规制度进行了修改，逐步完善立法的透明度和行政公共参与制度，中国的对外开放开始进入到法律框架下全方位的制度性开放。十六届三中全会明确提出要建立更加开放、更加富有活力的经济体系,开放型经济成为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建设的内在目标。
5、建立开放型经济体系的新阶段（2007年以来）
党的十七大基于对新时期国际国内形势的科学判断和经济社会发展趋势的前瞻性把握，提出“开放型经济进入新阶段”,明确了“拓展对外开放广度和深度，提高开放型经济水平”的新目标，并把“提高开放型经济水平”作为“促进国民经济又好又快发展”的重要途径。这表明我们党对关于开放型经济的认识已提升了又一个新的高度。按照实践科学发展观，转变经济发展方式的要求，中央对我国进一步扩大开放提出了新要求，即从注重数量的增长向注重质量和效益、注重产业结构合理、区域协调转变。为此，十七大报告特别强调，进一步扩大我国的对外开放，要建立“完善内外联动、互利共赢、安全高效”的开放型经济体系，我国开放型经济发展被赋予了一系列新的内涵。
二、我国开放型经济的制度性内涵
要建立开放型经济体系，首先需要准确地把握开放型经济的涵义。目前，理论界对开放型经济涵义的认识，一般有三种表述：一是从从形式上看，它是一种全面开放的经济。现代的开放型经济，不仅指贸易自由化，还包括资本、劳务、技术和人员的自由流动等等。③ 从这个意义上说，开放型经济是相对封闭型经济而言的。在开放型经济中，要素、商品、服务可以较自由地跨境流动，从而实现最优的资源配置和最高的经济效率。二是从内容上看，它是一种双向互动的经济，具有互动性的内涵。④ 在经济全球化的影响下，国与国之间的经济联系更加紧密，相互依存程度更高，这其中包括相互间的合作交流与优势互补，目的是形成经济全球化条件下参与国际经济合作和竞争的新优势。三是从本质上看，它是一种非政策性的制度安排，具有制度性的内涵。⑤ 如何理解它的“制度性”内涵？目前大多数学者认为就是市场经济的制度属性。
深入认识开放型经济的“制度性”内涵，是准确认识开放型经济涵义的关键。本文认为开放型经济从一般来看包含了两个层面的契合：一是契合市场经济制度；二是契合WTO运行规则。契合市场经济制度的开放型经济，是以市场为基础配置资源，通过市场机制将国内经济与国际经济紧密联系起来，积极参与国际分工，充分利用两个市场、两种资源、两种资本，同时在国际分工中充分发挥本国的比较优势。契合WTO运行规则的开放型经济，是以现代市场经济的国际规则为原则，包括按照公平贸易的原则，减少行政干预，强化市场机制作用；按照透明度原则，提高贸易管理的透明度和公开性；按照非歧视的原则，一视同仁地对待各类企业；按照国民待遇的原则，对本国和外国企业、商品及服务给予平等的对待；按照关税保护及非关税保护原则、WTO允许的经济手段调整贸易政策等。
从我国发展开放型经济来看，开放型经济的“制度性”内涵既包含了契合市场经济制度和WTO运行规则的一般特征，还包含了与完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要求一致的特征，要体现社会主义公有制和国家宏观调控的要求，目的是增进社会福利和实现共同富裕。体现社会主义公有制的要求，就是要维护国有经济的主体地位、维护全体成员的利益、成果由大家共享等等。体现宏观调空的要求：就是要保持国内外市场、区域、产业、国家安全、环境协调发展。发展开放型经济是科学发展观与对外开放基本国策相统一的国家决策，是走向成熟市场经济的内在要求。
所谓开放型经济，是指一国实行对外开放经济政策后的一种新型的经济运行模式，它是建立在成熟市场经济体制上，充分遵循WTO规则，有完善的市场经济体系，有统一开放的国内市场，有更加规范的市场秩序、更加成熟的政策、更加有效的宏观调控、更加明显的经济效益。在经济全球化的趋势下，发展开放型经济已成为世界各国的主流选择。
三、我国开放型经济体系的运行机制
党的十七大报告特别强调，进一步扩大我国的对外开放，“应优化开放结构，提高开放质量，完善内外联动、互利共赢、安全高效的开放型经济体系，形成经济全球化下参与国际经济合作和竞争新优势。”这是对我国今后开放型经济体制建设提出的新要求。这里提出的是完善开放型经济“体系”而不是“体制”的概念，说明我国发展开放型经济还要经历一个由“体系”完善到“体制”完善的渐变过程。“体系”表现的是开放型经济各有关因素之间相互联系相互制约而构成一个整体，具有制度安排上的不成熟性和过渡性；而“体制”表现的是开放型经济的制度安排、发展成熟和管理构架的形成。我国开放型经济体制的最终建立，只有通过建立和完善开放型经济体系，不断地契合市场经济制度、WTO运行规则以及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才能实现。
建立和完善我国开放型经济体系，核心是实现内外联动、互利共赢、安全高效。这三者是一个有机联系的整体，相辅相成，共同构成我国开放型经济体系的内在机制。
第一，内外联动，是推动内外经济平衡发展的互动机制。内外联动，是契合开放型经济双向互动的原则，既要重视利用国外资源和市场，更要重视开放过程中的以己为主，促进国内要素的共同发展。
改革开放30年来，我国对外政策以解决“双缺口”为目标，主要实行出口导向战略，基本点是鼓励企业外向，以更多利用外部市场、外部资源，成绩是显著的。但同时也使我国经济基本上形成了偏向外源的发展体制，导致国内外经济发展的失衡，国内需求严重不足。利用外部市场和外部资源的目的在于促进国内市场的形成和国内资源的开发，而不是要建设一个完全外源型的经济结构。内外联动机制的作用，就是要让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系与世界市场体系实现互动，国内市场与国外市场双向传递，促进外源型经济向开放型经济发展，提高开放效益和社会福利。坚持内外联动是实践科学发展观，统筹国内与国外发展的要求，只有立足于国内的发展来对外开放，充分利用两个市场，两种资源来促进国内经济和社会的发展，推动“引进来”和“走出去”更好结合，加强互动和关联性，才能促进我国经济发展方式的真正转变，建立和完善开放型经济体系。
第二，互利共赢，是推动对外开放提高质量的效益机制。互利共赢，是契合开放型经济的国际规则，重视开放型经济过程中的社会福利共进，促进贸易质量提高和投资结构优化。
经济全球化的发展，实现了生产要素在世界范围的流动组合和优化配置，为我国扩大外贸规模、大量引进外资提供了条件。由于我国对外开放是以政策性开放为主导，以特殊政策启动开放，以优惠政策扩大开放，开放政策的作用功不可磨。但政策性开放的所带来的“政策引致性扭曲”， ⑥使我国在外贸和外资数量增加的同时，也造成了开放效益和社会福利的损失。互利共赢机制的作用，就是要通过调整和优化贸易结构，改善和优化利用外资的产业领域，消除我国对外开放中“政策引致性扭曲”因素，使外贸、外资规模与质量统一，实现开放规模与开放效益的共进。坚持互利共赢，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发展的本质要求，扩大对外开放只有在保证社会主义根本利益、保障国家利益持续发展的前提下，内外联动的开放型经济才能发展，才能妥善处理同其他国家的经济贸易利益关系，才能推动我国和世界经济朝着均衡、普惠、共赢的方向发展。
第三，安全高效，是推动我国参与国际经济活动的竞争机制。安全高效，是契合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制度，是我国对外开放可持续发展的根本保障。
经济全球化在为各国提供巨大发展机遇的同时也带来了许多不确定因素和安全风险。国际金融危机呈周期性的出现，不断引发全球性经济震荡；国家间、地区间的贸易摩擦此起彼伏；各国经济发展的不平衡性日趋严重，竞争也更加激烈。世界各国在参与经济全球化，利用机遇的同时，也普遍关注国家经济安全风险。安全高效机制的作用，就是要使我国在积极参与经济全球化，充分利用机遇获得开放效益和社会福利的同时，能够防范并应对经济全球化带来的风险。所谓安全，最基本的是保证国家经济安全，包括防范对外贸易、资本流动、汇率变动、科技传播中的风险等等，最根本的是保证社会主义制度的安全。所谓高效，是要充分发挥社会主义制度的优越性，在参与经济全球化的竞争合作中，实现内外联动，求得最佳的经济效益，创造出比资本主义社会更高的生产力。坚持安全高效，构建有效的国家安全体制，开放型经济体系的运行才能接受经济全球化带来的正传递，同时抑制伤害我国经济发展的负传递，⑦ 确保整个开放型经济体系稳定运行，不断提升我国在国际上的综合竞争实力。
开放型经济体系是内外联动、互利共赢、安全高效三因素相互联系相互制约而构成有机整体，三者缺一不可。只有充分实现内外联动，才能求得互利共赢，进而提升国家的竞争实力，达到安全高效。只有做到安全高效，才能从根本上保证内外联动、互利共赢的实现。离开其中任何一个环节，其他两方面都无法实现。三者有机结合，成为推动我国开放型经济发展的内在机制。
四、我国开放型经济的新探索：内陆开放型经济
一个国家开放型经济的发展过程，是国内各地区开放型经济全面协调发展的过程。从区域角度看，不仅涉及沿海地区，也涉及内陆地区，包括中西部，尤其是西部地区。如果内陆地区对外开放水平不能提高，全国的对外开放水平就要打打折扣。沿海开放型经济发展的成功为内陆地区提供了榜样激励和经验模式，但是，内陆地区无论在地理位置还是自身经济实力上都与沿海发达地区有着很大差距。内陆地区如何以全球化的视角，重新审视和创新对外开放的新路，打造内陆地区开放型经济，已成为我国建立和完善开放型经济体系过程需求深入研究探索的新问题。目前，地处西部地区的重庆人，已开始了发展内陆开放型经济的认识和探索，正在进行打造内陆开放型经济高地的实践活动。
深入认识和把握内陆开放型经济的特征，有助于指导我们加快内陆开放型经济的发展。由于人们对内陆开放型经济的认识尚在探索阶段，还没有形成比较成熟的理论观点，为此，从笔者肤浅的认识来看，内陆开放型经济除具有一般特征外，还应具有以下特征：一是内外联动与内内联动相结合；二是集中与集约相结合；三是竞争与合作相结合；四是产业承接与产业培育相结合；五是经济安全高效与生态安全高效相结合；六是内陆自由港及保税港区建设与沿海港自由港的互动结合。
注释：
① ⑤郑凯捷：《从政策性开放到制度性开放的历史进程》、《世界经济研究》（沪）2008.5
② （王子先、姜荣春：《对外开放30年：迈向开放型经济目标的过程及路径》，载《国际贸易》2008.6）
③ ⑦（薛荣久：《我国开放型经济体系构建的纲领与重大意义》，载《对外经济贸易大学学报》2007.6）
④ （陈文敬：《中国对外开放三十年回顾与展望》，载《国际贸易》2008.2）
⑥ （张幼文：.《政策引致性扭曲的评估与消除》，载《学术月刊》（沪）2008.1）
参考文献：
（1）党十七大报告：《高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旗帜为夺取全面建设小康社会新胜利而奋斗》人民出版社2007.10
（2）张松涛：《全面提高开放型经济水平的若干问题》，载《国际贸易》200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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