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安大简谈《诗经》中的联绵词问题.pdf

33TotalNo.303THENORTHERNFORUM（总第3 0 3 期）No.1,20242024年第1 期北方谕丛基于安大简谈诗经中的联绵词问题周翔【摘要安徽大学藏战国竹简（一）诗经与毛诗相较，在联绵词上呈现如下情况：毛诗为联绵词，简本文字有别且非联绵词；毛诗不为联绵词，简本文字有别而为联绵词；简本与毛诗均为联绵词而文字有别；简本与毛诗均为联绵词且文字全同。这些情况说明研究中要尊重出土文献自身的文本内容，以客观、统一的标准和原则处理传世与出土文本的异文。其也证明了简本对于诗经语言文字和文本研究的重要意义。【关键词安大简（一）诗经联绵词基金项目国家社科基金青年项目“战国文字专字整理与研究”（2 0 CYY041【作者简介】周翔，安徽大学汉字发展与应用研究中心、“古文字与中华文明传承发展工程”协同攻关创新平台副教授，文学博士（合肥230039)D0I编号1 0.1 3 7 6 1/23-1073/c.2024.01.004安徽大学藏战国竹简（一）诗经（以下简称“简本”）是目前所见时代最早、相对最完整的诗经传本 。其对于诗经相关研究领域的价值和意义是多方面的。现以简本与毛诗对读，讨论二者在联绵词方面的若干问题，兼谈相关思考。具体情况如下：一、毛诗为联绵词，简本文字有别且非联绵词毛诗中出现的有些联绵词，在简本中不仅用字有别，而且从字形与上下文语境来看有必要作非联绵词之新解。(一）窈窕要翟毛诗周南关睢“窈窕淑女”，简本作“要翟雷女”。“窈窕”传统多训美好之属。简本对应之词为“要翟”。“要”系“腰”字初文。说文部：“要，身中也。象人要自白之形。从，交省声。”“翟”读为“耀”，训直而美好、腰肢纤细。说文女部：“耀，直好兒（貌），一日娆也。从女，翟声。”桂馥说文解字义证：“直好兒者，广雅：，好也。广韵引声类：，细腰貌。”故“腰”为一主谓结构短语。上古音“要”属影纽宵部，“窈”属影纽幽部；“翟”属定纽药部，“窕”属定纽宵部。毛诗因声韵相近而写作“窈窕”，对此徐在国老师有专文详论，可参 2(二)毛诗周南关睢“寐求之”“窘思服”，简本作“蓓婦求之”“悟思怀”。马瑞辰毛诗传篓注通释：“寐，犹梦。”简本对应之词为“蓓”，“蓓”“”谐声可通。“”即“寝”之异体，楚文字屡见。说文广部：“，寐觉而有信日。”“寝（寝），卧也。”(三）骆虞从虐毛诗召南驹虞“于嵯乎驹虞”，简本作“于差从虐”。毛传：“虞，义兽也。白虎黑文，34不食生物，有至信之德则应之。”简本对应之词为“从虐”，当读为“纵乎”，实为动词加语气词，诗中意即放纵、放生（猎物）。上古音“从”属从纽东部，“驹”属庄纽侯部，通；“虐”以“虎”为声符，属晓纽鱼部，与疑纽鱼部之“虞”音近可通。黄德宽老师有专文详论，可参 3 。（四）邂逅侯毛诗唐风绸缪“见此邂逅”，简本（属魏风）作“见此侯”。毛传：“邂逅，解说之貌。”陆德明经典释文引韩诗云：“邂靓，不固之貌。”简本对应之词为“侯”，即“邢侯”，“郏”为“邢”之异体1 4 1 8-9。上古音“邢”属匣纽耕部，“邂”属匣纽支部，“解”属见纽支部；“侯”与“逅”均属匣纽侯部，“觀”属见纽侯部。与该句对应的其他两句，简本作“见此良人”“见此盏（粲）者”，与毛诗同。故“邢侯”显与“良人”“粲者”更谐，毛诗因声韵相近而写作“邂逅”。“邢侯”为偏正结构（专有）名词短语，显非联绵词 5 。如果我们相信简本是更接近原貌、更为可靠的传本，那么上述四例应属于解构毛诗中联绵词的情况。这种解构是基于文字，特别是字形，从简本自身实际出发重新认识相关字词乃至重新解读诗句、诗意。由于诗经在流传过程中存在不少文字上的通假和讹误，所以我们在对待传世与出土传本时应注意避免受毛诗先人为主的影响，总试图把歧异的文字往毛诗上去靠拢，这样往往会导致一些很有价值的信息被没。这倒不是说一味怀疑甚至完全否定毛诗，而是应该先从简本自身的文字出发，考虑合理的解释，然后结合毛诗推敲熟是敦非。从另一方面来讲，我们在探讨联绵词时也要注意一个老生常谈的问题，即语音关系只是确定联绵词属性的充分条件。认定某词为联绵词一般要从双声、叠韵或二者兼备出发，但在语音上具备这些关系的双音节词则未必就是联绵词。解决简本“邢侯”与毛诗“邂逅”、简本“从乎”与毛诗“驹虞”之分歧就非常典型地体现了这一问题。如果纯从语音上说，“邢侯”通读为“邂逅”、“从乎”通读为“驹虞”是没有问题的。“邢”与“侯”的双声关系、“从”与“乎”的叠韵关系也十分明显。但“邢侯”“从乎”无论是从词组本身的构成来看，还是考虑上下文语境，显然不可能也没有必要理解为联绵词。从这类例子我们可以进一步思考一个问题，即双音节词内部语音上有联系且文献中有对应的联绵词异文，这个双音节词本身是否也一定为联绵词？现在看来还是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正如简本“要翟”“悟”出现后，有观点认为它们只不过是相对于毛诗中联绵词的另一种写法，进而质疑新说 6 。如果说文字有别、语音有联系就是联绵词的不同写法，那么“邢侯”“从乎”是否也必须视为“邂逅”“驹虞”的异写？答案显然是否定的。既然“邢侯”“从乎”不能机械读为“邂逅”“驹虞”，那么“要翟”“蓓”对读为“窈窕”“”为什么就一定是不刊之论呢？二、毛诗不为联绵词，简本文字有别而为联绵词与上一种情况正相反，有些毛诗中出现的非联绵词，在简本中记录文字有别，而且从字形与上下文意来看作联绵词之新解更为和谐。(一)委委佗佗蝎=它=毛诗廓风君子偕老“委委佗佗”，鲁诗作“祎祎它它”，韩诗作“透”；简本作“=它”。从出土文献中重文符号的一般使用习惯来看，“A=B_”通常有“AABB”和“ABAB”两种读法。不过从简本通例出发，此处“=它”当理解为“它它”。有两个明显证据：其一，简本中“A=B_”式重文都作后者理解。其二，简本召南羔羊所谓“=它”，毛诗正作“委蛇委蛇”。此句毛诗所谓“委委佗佗”、鲁诗所谓“祎祎它它”35应是误读重文符号所致，于省吾先生泽螺居诗经新证早已辨明 7 1 0。后虽有学者认为“委委佗佗”亦存在进而质疑于说兑 8 4 1-4 2 9 7 6。现在经由简本写法，可证于说乃真知灼见。“它”“委蛇”“透”皆同一联绵词的不同写法，训行走之貌。韩诗写法当近于原貌。(二)骐翼毛诗秦风小戎“驾我骐”，简本作“加元”。“”为“骐”之古文。“”从马，从及，及亦声，亦当为“骥”之古文。毛诗所谓“骐”以往多理解为两名词构成的并列短语，前者训为青黑色纹理之马，后者训为白蹄或白腿之马。毛传：“骐，骐文也。左足白日。”孔疏：“色之青黑者名为，马名为骐，知其色作文。释畜云：马后右足白，骧；左白，。樊光云：后右足白日骧，左足白日彝。然则左足白者，谓后左足也。释畜又云：膝上皆白惟彝。郭璞日：马膝上皆白为惟彝，后左脚白者直名。意亦同也。”简本“”则为训千里马义之联绵词，典籍中常见作“骐骥”。“”与“”上古音相隔（及：群纽缉部，：章纽屋部），毛诗应是在文本传抄过程中将“”讹误成“彝”，或经由“”一类字作为中间环节而致误 1 0(三）茨瘙/毛诗风墙有茨“墙有茨”，简本作“又瘙/”，读为“墙有”或“墙有藜”。“”为昆虫名；“藜”为植物名，即毛诗所谓“茨”，亦有异体“荠”，均见于典籍。尔雅释虫“葵藜”条，郭注：“似蝗而大腹，长角，能食蛇脑。”玉篇作“螺”“”。本篇毛传：“茨，藜也。”尔雅释草：“茨，葵藜。”郭注：“布地蔓生，细叶，子有三角，刺人。见诗。”说文州部：“荠，梁也。从州，齐声。诗日：墙有荠。”陈乔枞诗经四家异文考：“说文所据，诗三家今文也。”陈免诗毛氏传疏：“荠本字，茨假借字。盖疾黎合呼之日荠也，后人加州耳。”简本联绵词在毛诗中作一单音节词，由此所致。程燕老师有专文详论，可参 。这类情况显示，毛诗中有些非联绵词，甚至是非双音节之词，在简本中却明白无疑是联绵词。如果按照前文提到的那种思路，是否又要把这些简本中明确出现的联绵词生硬对应毛诗逐一消解掉呢？这又从另一个角度说明，不能盲目将毛诗及相关传统注疏、训释视为所谓不易之法，还是要承认并重视出土早期抄本的还原与勘误价值。从“委委佗佗”与“它它”的对立，我们还可以看出，材料内部用字习惯的制约作用是不可忽视的。我们当然不是说所有的“委委佗佗（或它它）”一类用法都是不存在的，都是“它它”类的误读。但至少具体到诗经中的情况，从简本与毛诗两处辞例的对照出发，还是可以断定君子偕老中的误读是客观存在的。至于“骐骥”“”与“骐”“茨”的对立，则根本不是简单的通假所能解决的，“”与“彝”存在复杂的文字讹误，“”与“茨”属于合音词问题。这种情况下，如果还试图通过通假来消对立，则不免削足适履。三、简本与毛诗均为联绵词而文字有别还有些词在简本与毛诗中实际均为同一联绵词，不过文字使用或写法上有所区别，通读之后可以对应。(一）雕鸠足毛诗周南关睢“关关睢鸠”，简本作“足”。上古音“足”属书纽鱼部，“睢”属清纽鱼部，音近可通。“凸”，“鸠”之异体。(二)参差晶黛/黛毛诗周南关睢“参差荐菜”，说文木部“惨”字头下引此句作“惨差荐菜”，简本作“晶肇/黛荒菜”。“晶”为“叁”之省，读为“参”。“肇”，从竹，从土，（即“屎”，或说36从尾，沙省声）声；“”不从土。上古音“屎”属书纽脂部，“差”属初纽歌部，音近可通。“参差”，不齐貌，典籍习见。（三）思服思休毛诗周南关睢“寐思服”，简本作“蓓思怀”。“怀”，从人，不声，“倍”字异体，楚文字习见，此从毛诗读为“服”。“倍”与“服”上古音同为并纽之部。毛传：“服，思之也。”“思服”即训思。（四）辗转遵传毛诗周南关“辗转反侧”，简本作“传反”。“”，从定，声，楚文字习见。上古音“”属定纽元部，“辗”属端纽元部，音近可通。“传”与“转”谐声可通。“转”，翻来覆去貌。郑篓：“卧而不周日辗。”陆德明经典释文：“辗，本亦作展，哲善反，吕忧从车、展。”诗陈风泽陂：“寐无为，辗转伏枕。”朱熹诗集传：“转伏枕，卧而不寐，思之深且久也。”(五）崔鬼毛诗周南卷耳“陟彼崔鬼”，简本作“陟皮魄”。“”，从山，衰声，“崔”字异体。“魄”，从山，声符乃“鬼”上加注“九”声，即“鬼”之异体，故该字实为“鬼”之异体。毛传：“崔鬼，土山之戴石者。”（六）独元遗毛诗周南卷耳作“我马”，简本作“我马阮遗”。“”，从它，从元，“”字异体。“它”是“蛇”的象形初文，“虫”为“”之象形初文，二字形义皆近；“?”“元”本一字分化。故“”可以写作从“它”从“元”，此类写法亦常见 1 2 1 2 5“遗”与“”谐声可通。O毛传：“，病也。”(七）茉苡茁以毛诗周南茉苣“采采茉苣”，简本作“菜以”。“”，从州，岳声，或为“茉”字异体。上古音“岳”属帮纽幽部，“不”属帮纽之部，音近可通。“以”“苡”谐声可通。毛传：“茉苡，马。马，车前也，宜怀任焉。”（八）蔽蒂毛诗召南甘棠“蔽蒂甘棠”，简本作“甘棠”。“”，从巾，蔽声，与“蔽”谐声可通。“”，从支，市声，与“蒂”谐声可通。毛传：“蔽蒂，小貌。”朱熹诗集传：“蔽带，盛貌。”（九）厌浥厌管毛诗召南行露“厌浥行露”，“厌”鲁诗韩诗俱作“浥”，经典释文：“浥，本又作。”简本作“厌管行雾”。“管”，从竹，会声。楚简中多见从“会”之字用为从“合”之字，二字音义皆近 1 3 1 2 9-3 0 5。上古音“合”属厘纽缉部，“邑”属影纽缉部，可作为“管”“浥”相通之旁证。毛传：“厌浥，湿意也。”(十)委蛇委蛇蝎=它=毛诗召南羔羊“退食自公，委蛇委蛇”，“委蛇”韩诗作“透”；简本作“遂人（或谓“退食”之讹）自公，蜗=它=1 4-1 5 1。O上古音“”属匣纽歌部，“委”“透”属影纽微部，音近可通。“它”系“蛇”之象形初文，古从“它”者多与“也”通，故“蛇”“”可通。毛传：“委蛇，行可从迹也。”郑篓：“委蛇，委曲自得之貌。”此指行走之姿态。（十一）唐棣毛诗召南何彼矣“唐棣之华”，简本作“葛兼之芋”。“葛”，从州，易声，与“唐”均属定纽阳部，音近可通。“兼”，从州，隶声，或为“棣”之异体。毛传：“唐棣，移也。”论语子罕：“唐棣之华，偏其反而。”邢疏引陆玑（毛诗草木鸟兽虫鱼疏）：“奥李也，一名雀梅，亦日车下李，所在山皆有。其华或白或赤，六月中熟，大如李子，可食。”(十二)兼兼苦毛诗秦风兼“兼苍苍”，简本作“兼苦苍-”。“兼”“兼”谐声可通。上古音37“苦”属溪纽鱼部，“”属见纽鱼部，音近可通。兼，芦荻、芦苇之属。(十三)蟋蟀毛诗唐风蟋蟀“蟋蟀在堂”，简本（属魏风）作“才堂”。“”，从蚀，七声，“蟠”字异体。“”，从蚀，（率）声，“蟀”字异体。“蟋蟀”一词清华简（一）耆夜作“萤”及“”，上博简（一）孔子诗论作“七衢”，皆属此类。（十四）椒聊栽穆毛诗唐风椒聊“椒聊之实”“椒聊且”，简本（属魏风）作“栽穆之實”“栽穆”。“栽”，从木，戚省声，或为“椒”之异体。上古音“穆”属见纽幽部，“聊”属来纽幽部，音近可通。毛传：“椒聊，椒也。”(十五）绸缪累穆毛诗唐风绸缪“绸缪束薪”“绸缪束”“绸缪束楚”，简本（属魏风）作“穆新”“穆楚”“【累穆蜀”。“景”，从系，吊声，亦见于新蔡葛陵简甲三2 2 0，当为“祎”之异体。说文衣部：“祎，棺中里。从衣，吊声，读若雕。”阜阳汉简作“凋”。“雕”“凋”“绸”并谐声可通。“穆”读为“缪”，阜阳汉简亦同。上古音“穆”属明纽觉部，“缪”属明纽幽部，音近可通。毛传：“绸缪，犹缠绵也。”在考察简本与毛诗之异文时，我们的注意力往往会被如前两种情况那样明显有差异的字词所吸引。对于这些只是文字有别而通读实同的异文，则觉得意义不是那么大、那么有颠覆性。其实，考察异文不仅要关注“同中之异”，也要留心“异中之同”。就上面这些联绵词来说，简本写法既说明了联绵词由于记音作用，在文字记录上的多样性，也从一个侧面证明毛诗等今本材料还是有其可信度的，诗经固定文本内容的形成也应有一个较长的历史过程。至于简本的某些写法还与其他出土文字材料吻合，也表明相应联绵词的发展过程中在某些阶段确有一些固定的、与后世不同的写法，反映了一个时段的用字习惯和文本记录习惯。四、简本与毛诗均为联绵词且文字全同简本与毛诗均为联绵词且文字也没有差别的仅有一例：玄黄毛诗周南卷耳“我马玄黄”，简本亦同。王引之经义述闻毛诗上：“、陨叠韵字，玄、黄双声字，皆谓病貌也。”此类情况较少，从反面说明了联绵词形式的多样性，一脉相承、古今形式唯一的联绵词虽有但并不算普遍。以上是我们对于简本诗经与毛诗等材料在联绵词方面的一些梳理和思考，但仅从这一个小的切人点也可以看出该材料对于诗经语言文字和文本形成、流传等方面研究的意义。通过上述讨论，最大的启示就是，对于传世与出土诗经异文的解读，应坚持同一性质的问题，即同一标准、同一原则。反之，在处理异文时，与毛诗相合就把简本拿来作为佐证，强调简本的证实作用；与毛诗相左则有意无意忽略，或强行牵合。具体到联绵词问题，毛诗为联绵词，就对简本明显不为联绵词的写法忽略、否认，从语音通假上加以弥合。毛诗不为联绵词，则又将简本显而易见的联绵词异文强行附会。这种做法本质上还是对出土文献的价值及同时与后时材料的古今、源流关系认知不够清晰。打个不恰当的比方，这就如许慎批评汉代今文经学家那样坚持“父子相传，何得改易”（说文解字叙）。如果说在出土材料不够充足，古文字认知和研究水平有限的汉代，那么这种想法还有情可原。在出土文献如此丰富，古文字、尤其是战国文字整体研究水平已经相对较高的今天，还这般保守，则未免太过可惜。当然，也不能因此走向简本稍有不同就盲目否定毛诗等传世本子写法的另一个极端。正如我们前面所说，简本对毛诗的作用不仅是38王洪军责任编辑校补，更多的还是印证。从联绵词的情况来看亦是如此，虽然这些联绵词只是诗经文本内容的冰山一角，但它们在两类材料中大量的相同或相关还是足以说明毛诗当是古本或者说来源于较古的本子，以诗经为代表的古代经典文本的形成也并非如有些学者所怀疑的那样晚近或不稳定1 6 。即便是那些与毛诗明显不同的词，也可以从简本中找到其写法的来源。因此，简本对于确定诗经定本的存在与形成过程，避免文化虚无主义和历史虚无主义倾向的意义是怎么估量也不为过的。参考文献1黄德宽，徐在国.安徽大学藏战国竹简（一）M.上海：中西书局,2 0 1 9.2徐在国.“窈窕淑女”新解J.汉字汉语研究，2 0 1 9(1).3黄德宽.略论新出战国楚简诗经异文及其价值 J.安徽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 0 1 8（3）.4周翔，陆云清.安大简（一诗经新见专字辑证C/战国文字研究（第二辑）.合肥：安徽大学出版社，2 0 2 0.5LIU Gang.On Reading Xiehou 邂逅(“Chance Meeting)as Xing hou邢侯(“Marquis of Xing）J .Ba mb o o a n dSilk,2018(1).【6 杜泽逊.安大简诗经关睢“要翟”说J.中国典籍与文化,2 0 2 0(1).7于省吾.泽螺居诗经新证 M.北京：中华书局，2 0 0 3.8胡平生，韩自强.阜阳汉简诗经研究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 9 8 8.9蒋文.先秦秦汉出土文献与诗经文本的校勘和解读M.上海：中西书局,2 0 1 9.10周翔.“骐”“骐骥”考辨 J.北方论丛，2 0 1 9（6)11程燕.墙有茨新解 J.安徽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 0 1 8（3）.12许雄志.秦印文字汇编G.郑州：河南美术出版社，2001.13李家浩.楚简中的衣M/著名中年语言学自选集李家浩卷.合肥：安徽教育出版社，2 0 0 2.14陈剑.简谈安大简中几处关诗之原貌原义的文字错 EB/0L.简帛网，（2 0 1 9-1 0-0 8）2 0 2 3-0 8-20 J http:/ 0 2 0-1 2-1 4)2 0 2 3-0 8-2 2 http:/ 6 夏含夷.出土文献与诗经口头和书写性质问题的争议 J.文史哲,2 0 2 0(2)A Study on LianMian Words of The Book of Songs Based on Bamboo Slipsin the Warring States Period Collected by Anhui UniversityZHOUXiangAbstract:Comparing The Book of Songs recorded on bamboo slips I of the Warring States Period collected by Anhui Universi-ty and Mao Poetry,the following situations are presented about lianmian words:there are lianmian words in Mao Poetry while non-lianmian words in bamboo slips of the Warring States Period collected by Anhui University by different characters;non-lianmianwords in Mao Poetry while lianmian words in bamboo slips of the Warring States Period collected by Anhui University by differentcharacters;lianmian words in Mao Poetry and bamboo slips of the Warring States Period collected by Anhui University by differentcharacters;lianmian words in Mao Poetry and bamboo slips of the Warring States Period collected by Anhui University by samecharacters.These facts indicate that the textual content of excavated documents should be respected in research.It is necessary todeal with the differences between the presenting edition and unearthed bamboo slips by objective and unified standards and princi-ples.They also prove the importance of bamboo slips of the Warring States Period collected by Anhui University for the research onlanguage and text of The Book of Songs.Key words:Bamboo Slips of the Warring States Period Collected by Anhui UniversityThe Bookof SongsLianMianWord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