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碳城市试点政策与企业数字化关注度——基于中国制造业上市公司的准实验研究.pdf

第 卷第 期 年 月北京邮电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收稿日期:项目基金: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面上项目()作者简介:王砚羽()女 河北唐山人 博士 副教授 博士生导师:./.低碳城市试点政策与企业数字化关注度 基于中国制造业上市公司的准实验研究王砚羽 陈逸涵(北京邮电大学 经济管理学院 北京)摘 要:在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进程中 低碳经济与数字经济交叉融合 低碳转型与数字转型相辅相成 以此为出发点将 年开始的低碳城市试点政策作为一项“准自然实验”基于 年上市制造业企业微观数据 使用多时点双重差分模型探究该政策对企业数字化关注度的影响及其机制 研究表明:低碳城市试点政策显著提高了企业数字化关注度 位于低碳试点城市的企业比不在低碳试点城市的企业对企业数字化关注度平均上升 该政策通过企业层面的风险以及企业产出这两种机制促进了企业数字化关注度 在异质性分析中 该政策对企业数字化关注度的影响 在不同所有制、不同年龄企业中存在显著差异 为中国上市制造业在低碳转型中加强对企业数字化转型注意力提供了重要的实证检验 为政策效果提供进一步数字效应研究 为未来研究低碳化与数字化交叉前景奠定坚实基础关键词:低碳城市试点政策 数字效应 数字化关注度 因果推断中图分类号:文献标识码:文章编号:()中共中央 国务院关于完整准确全面贯彻新发展理念做好碳达峰碳中和工作的意见指出 在深度调整产业结构中要加快推进低碳工艺革新和数字化转型 在新一轮科技革命与产业革命交汇的时代中国作为负责任大国 低碳化与数字化深度交叉融合是必由之路 为做好科技支撑碳达峰碳中和工作科技部等九部门联合印发了科技支撑碳达峰碳中和实施方案 强调要对重点工业行业融入大数据、人工智能、第五代移动通信等新兴技术 引领高碳行业流程的零碳和低碳再造以及数字化转型 因此在数字经济不断发展和碳达峰碳中和目标下 城市低碳转型与企业数字转型相辅相成环境规制领域的文献集中探究了规制政策对企业与市场层面的影响 从静态视角来看 政府的环境规制可能无形中扭曲了企业的资源配置 加重了企业的成本负担 使社会环境目标与企业成本难以取舍 但是 等的动态视角却认为精巧的环境规制可以刺激企业创新以及能力提升进而打破静态模型的限制 降低甚至消除环境规制带来的负面影响 在数字化时代 企业数字化转型作为企业技术创新的重要内容 是企业竞争力的重要体现 甚至能成为中国经济关键破局点因此 环境规制与企业数字化转型应被一同考虑 然而鲜有文献涉及环境规制对企业数字化转型的影响环境规制的目的之一是低碳减排 即低碳化 其中 低碳城市试点政策便是其中的典型手段 各试点城市根据自身情况 大部分均明确规划通过推动技术创新来促进城市低碳发展 而数字化作为企业提效降耗的重要途径很有可能受到环境规制的影响 目前这一路径鲜有人探究 且这一作用机制若存在则对未来研究动态视角下环境规制促进低碳化与数字化交叉融合具有重要意义本文拟探究我国低碳城市试点政策对所在地企业数字化关注度的影响 从企业风险认知和创新补偿两个视角 笔者提出低碳城市试点政策对企业数字化关注度影响的假设 本文采用因果推断中的多时点双重差分模型以及文本挖掘分析技术对假设进行检验 同时通过平行趋势检验、事前事后检验以及安慰剂检验等技术对基准模型进行补充 并且通过截尾、加入基准变量、加入预期因素、排除干扰政策以及经过倾向匹配得分后样本的再回归等一系列稳健性检验来加强可信度 此外 本文考察了基准回归在不同所有制、新旧企业中的差异性 探究了低碳城市试点政策企业数字效应的企业风险认知机制与创新补偿机制 以及两个机制在异质性上的进一步检验 笔者认为 我国低碳城市试点政策通过企业风险认知机制与创新补偿机制 显著地促进企业数字化关注度本文可能的研究贡献体现在:()从我国制造业上市公司的企业数字化关注度角度拓宽了我国低碳城市试点政策的企业数字效应 已有的我国低碳城市试点政策多集中在环境效应、经济效应、社会效应等非数字效应上 缺乏对数字效应的关注 本文关注的企业数字化关注度可以延拓我国低碳城市试点政策的数字影响 为将来低碳化与数字化交叉前景提供实证基础()本文提出了我国低碳城市试点政策影响企业数字效应的两个关键机制 即风险机制和创新补偿机制 为影响企业数字化关注度前因及路径提供全新视角()从多时点双重差分模型出发 满足了基准模型的多个前提假设 并完成了一系列稳健性检验 支持了 等的动态视角假说 并应用因果推断方法进一步为 的研究提供后续辅助检验 为开启低碳化与数字化相关联的后续研究提供前期的理论和实证基础一、文献综述本文研究我国低碳转型对企业数字化关注度的影响 具体涉及我国低碳城市试点政策评估 本文将与主题密切的文献分为三类 分别是环境规制、低碳城市试点政策评估和数字化(一)环境规制各国和国家联盟为了应对全球气候变化 采取各式各样的环境约束措施 如欧盟委员会发布欧洲气候法 澳大利亚的气候解决方案 更有全世界缔约的巴黎协定 这些约束措施会对一个地区、国家产生经济上与社会性的影响相关文献研究集中在环境规制对企业生产力和市场竞争的影响 对人力与资本市场资源配置的影响 以及对企业创新的影响 从分析视角来划分 可以分为静态视角与动态视角从静态视角来看 社会环境目标与企业成本一直是两难的平衡 政府的环境规制可能无形中扭曲了企业的资源分配 进而加重企业的成本负担 也有学者认为环境规制与资源错配之间呈 型曲线关系 而这种合适的环境规制影响在不同地区之间是相互联系的 然而 从动态视角来看 精巧的环境规制可以刺激企业创新以及能力提升 这些能力可以打破静态模型的限制 帮助企业降低或者完全抵消环境规制所带来的净成本 甚至能让企业产生绝对优势 动态视角在后继一些文献中得到实证支持 一些学者认为 从短期来看“补偿效应”体现为提升企业创新能力来降低控污成本同时 环境规制也可以通过外部压力“压迫”企业绿色创新流程以提升企业适应能力 且当企业的财务与人力资源更丰富时效果更显著以动态视角假说为出发点 大多数相关文献都认为环境规制与技术创新存在正向关系 而在数字化时代 企业数字化转型是企业技术创新的重要内容 但鲜有文献涉及环境规制对企业数字化转型的影响(二)低碳城市试点政策评估自中国推行低碳城市试点政策以来 学者集中讨论低碳城市试点政策的环境效应、经济效应、社会效应以及非数字技术创新层面等在评估低碳城市试点政策的环境效应时 一些文献研究了低碳城市试点政策对碳排放水平、能源效率、企业空气污染、碳排放效率以及城市生态效率的影响 张华认为 低碳城市建设通过降低电力消费量以及提升技术创新水平来降低碳排放水平 张兵兵等研究发现 低碳城市北京邮电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年第 期试点政策显著提升城市全要素能源效率水平 且对相邻城市的全要素能源效率提升具有显著正影响宋弘等基于低碳城市建设发现 低碳城市试点政策主要通过企业排污与工业产业结构的升级与创新来降低城市空气污染 等研究发现 低碳城市试点政策在经济与统计学上都能显著地提高碳排放效率 等认为 低碳城市试点政策显著提升了城市生态效率 其中 年的传导机制是通过科技创新 而不是通过产业结构改进或能源利用率的提高进行传导在评估经济效应时 多位学者分别从城市层面与企业层面对全要素生产率的影响进行探究从城市层面来看 王亚飞等发现 低碳城市试点政策促进了城市绿色全要素生产率增长 且该效应在不同地区有明显异质性 等认为 低碳城市试点政策通过科技创新、产业结构、资源分配、能源密集度以及碳固定等机制来提升城市绿色全要素生产率 从企业层面来看 等认为 可以低碳城市试点政策通过提升科技创新和优化资源配置效率来提升企业的全要素生产率 赵振智等发现 低碳城市试点政策可通过缓解融资约束、提升技术创新水平以及资本配置效率来提高企业全要素生产率还有学者关注企业研发投资、产业结构、社会效应以及绿色技术创新 等发现 低碳城市试点政策能有效提升企业的研发投入 认为 低碳城市建设对产业结构高级化有积极影响 王锋等则进一步补充了低碳政策对就业水平的提升 徐佳等发现 低碳城市试点政策能一定程度上诱发企业的绿色技术创新低碳城市试点政策对碳排放水平、能源效率、生态效率等与环境因素相关变量的研究归类于该政策的环境效应 对全要素生产力的研究可归类于该政策的经济效应 对就业的研究可归类于该政策的社会效应 同时 也有低碳城市试点政策对企业研发、产业结构以及绿色技术创新的影响 尽管有不少文献研究了低碳城市试点政策对技术的影响 但均没有与数字化相关的关键词 基于此 本文提出低碳城市试点政策的数字效应 笔者认为 聚焦企业层面 低碳城市试点政策的数字效应是低碳城市试点政策对我国企业数字化的推动作用 可以聚焦至本文所研究的低碳城市试点政策对企业数字化关注度的影响(三)数字化数字化的动机可以分为环境层面、市场层面以及企业层面从环境层面来看 等可以降低我国二氧化碳的排放 提升环境质量 进而抵消环境规制的负面效应 从市场层面看 在某些情况下 数字经济会提高市场绩效以及福利水平 在制造业层面 数字金融可能通过增加创新密集度和提高数字化程度来促进制造业升级从企业层面来讲 数字化可以降低企业资本成本、改善商业流程和产品、提升企业绩效等一方面 数据分析能减少企业资本成本 另一方面 物联网等数字技术可以整合企业中的独立功能来助力企业控制与运营 这会影响企业多个维度 比如商业流程、产品及服务 进而影响企业新产品开发绩效 因此 可以通过信息科技提升企业绩效上文从不同维度说明 国家作为一个整体拥有足够动机去推行数字化 而企业作为微观经济主体也拥有足够的责任和动机主动数字化 数字化在企业中经历了三个阶段 企业转型流程从数字化()到数字化()再到数字化转型()第一个数字化()是将模拟信息转为数字信息 第二个数字化()是利用信息化的数字技术进一步改变现有业务流程 而数字化转型()则是涉及商业模式的战略变化 本文的企业数字化关注度是企业在数字化转型过程中对关键技术的关注度二、理论机制与研究假设低碳城市试点政策通过企业风险认知机制和创新补偿机制影响企业数字化关注度 笔者绘出低碳王砚羽等:低碳城市试点政策与企业数字化关注度城市试点政策对企业数字化关注度的影响机制 如图 所示+);+C)161/=00)B/A?C-A+2003*;+8A-9D0D0?()B0+-/2,/-C)-0.-(8.=+-+;,0:+-/2D3=D)9,-/2,/-C)-2C-?),)?-+*+0D*?)0D8A;D/.D,*39+,*?A/*3A/DB7,0:A/D):D/A/D2?;?;9,0*3:?.)804):8A5:0;4)1,-8A9A;:)4图 低碳城市试点政策对企业数字化关注度的影响机制(一)企业风险认知机制下的低碳试点与数字化关注度虽然数字化转型具有显著的提效降耗作用 但数字化转型过程中企业难免存在路径不清晰、资金消耗巨大、转型周期长等问题而面临长短期压力 因此 企业在数字化转型前往往审慎地评估自身风险 而企业风险认知水平是解释低碳城市试点政策对企业数字化关注度的重要机制之一 等认为“合理地精巧的”()环境规制至少能提供六种目标 第一个是使企业意识到现有低效资源利用的行为和潜在技术提升方案 第二个是环境规制要求相关信息的收集 相关信息的收集可以看作是较低成本的非强制行为 这种行为可以作为一种信号间接提升企业的环境意识进而减少污染 第三个是环境规制减少了环境投资的不确定性 第四个是环境规制能产生促进创新和进步的压力 第五个是企业在向基于创新的解决方案转型过渡期间 环境规制提供了公平的缓冲环境第六个是环境规制在技术不能完全抵消合规成本()时十分必要 相应地 低碳城市三次试点政策中也提出了类似于上述目标的具体任务 前两次试点总结为以下七点:第一 编制低碳发展规划 第二 制定支持低碳绿色发展的配套政策 第三 建立以低碳、绿色、环保、循环为特征的产业体系 第四 建立温室气体排放数据统计和管理体系 第五 倡导低碳绿色生活方式和消费模式 第六 建立控制温室气体排放目标责任制 第七 将生态文明建设纳入总体布局原则 第三次内容强调将“建立控制温室气体排放目标责任制”变为“考核制”将“建立温室气体排放数据统计和管理体系”升级为“提高低碳发展管理能力”并将“配套政策”和“产业体系”要求融合升级为“制度创新”具体任务的内容变化说明我国低碳改革逐渐驶入深水区本文结合六种目标和低碳城市三次试点政策具体任务内容阐释影响企业风险认知的关键途径 并据此说明低碳城市系列政策是足够“合理地精巧的”()第一 低碳城市三次试点政策均提到“节能降耗”要融入引导工作 并强调积极推动“低碳技术”的研发和转化应用 这说明低碳城市系列政策从宏观层面给企业发出其资源低效率使用和潜在技术提升的信号 第二 自第一次政策以来低碳城市系列政策具体任务重点之一便是建立温室气体排放数据的统计、监测与核算体系 相关数据的量化让减排目标足够明确 这会引起企业对环境影响足够的意识 第三 低碳城市系列政策的出台给企业指明了发展方向 而企业也加大了对环境治理投资的力度 第四 实行控制温室气体排放目标责任制和考核制使得企业不得不面临低碳发展的压力 此外 已有文献显示低碳城市系列政策能促进企业整体层面的绿色技术创新 因此低碳城市系列政策可以对企业产生压力以促进创新 第五低碳城市系列政策中先后提到要探索有效政府引导和经济激励措施 研究市场机制推动手段以及出台促进低碳发展的产业政策、财税政策和技术推广政策 因此 在新技术真正发挥学习等效应前 低碳北京邮电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年第 期城市系列政策引发的一系列措施能够提供相当程度的缓冲以保证转型期间的竞争公平性 第六 在创新能抵消环境的负面影响前 低碳城市系列政策引发的一系列措施能让企业减少合规成本从上文的第一、第二、第四点出发 低碳城市三次试点政策不仅从宏观层面指出企业面临环境问题的不足之处 而且给企业布置了精准的减排任务 若企业没有很好地意识到这一点 不仅会面临拖延时间所带来的更严重的环境问题 还会引起监管的重点关注 增加企业的环境恶化风险与政策风险甚至是监管风险、被迫关停的风险 同时 第三、第五、第六从激励角度提出企业减排的正向效果若企业顺从政策风向做出一定行动 那么企业不仅会获得环境治理投资中不确定性减小所带来的益处还可能抓住正确时机以获得政府的资源倾斜 成功地在市场活动中展现新的竞争力 即企业会减少未来环境治理投资不确定性所带来的风险、环境恶化风险、政策风险、竞争风险甚至是信息不对称性风险等 从上述讨论可知 基于企业趋利避害的本能 低碳城市试点政策会减少企业风险认知水平动态竞争本身的特征就是不断变化的技术机会以及高度不完全信息等 尽管企业有很多技术改进途径 但其注意力有限 企业数字化关注度是对企业数字化转型关键技术的注意 而企业数字化转型是前两阶段数字化在企业整体层面的进一步延伸 前两个阶段数字化的无纸化、提高组织效率等特点能带来明显的低碳效应 所以企业可能认为第三阶段的数字化能全面地激发企业的低碳潜力 此外 新一代数字技术的优势逐渐在互联网的传播中广为人知 因此 面临低碳城市系列政策无形中强调的实际认知风险 当企业自身评估风险水平较小时 企业极有可能加大对新一代数字技术的关注 综上 低碳城市试点政策会降低企业风险认知 而低企业风险认知会提升企业数字化关注度(二)创新补偿机制的推动作用从创新补偿机制来看 环境规制在推动企业减排的过程中 会激发企业创新补偿行为 进而提升企业的数字化关注度 低碳城市试点政策实施后 减排任务被精确分配至企业 面对严格的排放指标企业面临更大的压力 减排成本的增加会导致生产成本增加 这可能进一步导致企业提高产品价格但从创新补偿说来看 随着环境规制的深入 企业会有强烈动机通过加强技术创新能力来减少排污成本 进而提升产品竞争力 从动态视角来说 创新在这一过程中起到两种作用:第一种创新是企业处理污染的方法创新 包括优化处理有害物质与排放的流程、减少有害物质产生的方法(或转化为可销售形式)以及提升污染的二级处理 第二种创新则是在解决环境影响的同时提升相关产品及流程 比如环境规制会通过外部压力来提升企业绿色技术流程 而绿色技术流程能显著提高企业的全要素生产率 这意味着同样的要素投入能得到更多的产出数字化是推进企业低碳发展和技术创新的核心动力之一 一方面 数字化所带来的低碳化 是企业减排的一个重要维度 另一方面 数字化有利于推动企业减排技术发展与创新以及减少减排成本因此 低碳试点城市中的企业更有动力关注数字化转型和变革 综上 低碳城市试点政策有利于促进企业数字化关注度 据此提出以下假设:低碳城市试点政策有利于促进企业数字化关注度三、研究设计(一)样本选择与数据来源本文以 年为研究区间 选取我国制造业全部上市企业为研究样本 这些企业的总部所在地共涉及 个城市 其中 个城市为低碳试点城市 数据筛选过程如下:()剔除所有 等非正常企业()保留有连续 年年报以上的公司 最终得到 家上市企业、共计 个观测值上市公司的财务信息及相关数据来源于国泰安数据库 企业风险认知信息采用(文构)文本数据库信息 企业数字化关注度以词频统计方法对样本企业的年报进行人工抓取我国从 年始陆续开启三批低碳城市试点 根据国家发展改革委关于开展低碳省区和低碳城市试点工作的通知国家发展改革委关于开展第二批低碳省区和低碳城市试点工作的通知以及国家发展改革委关于开展第三批国家低碳城市试点工作的通知 整理出低碳城市试点政策处理后名单 如表 所示 低碳城市试点政策名单处理方式如下:省份表示该省所有城市 取第一次出现的城市 同王砚羽等:低碳城市试点政策与企业数字化关注度时 我国低碳试点政策启动时间分别为 年 月、年 月和 年 月 笔者将这些时间分别确定为 年、年和 年表 不同批次低碳试点城市试点省区/城市第一批试点(年)湖北省、云南省、广东省、陕西省、辽宁省、重庆市、厦门市、南昌市、保定市、天津市、杭州市、贵阳市第二批试点(年)北京市、上海市、海南省、秦皇岛市、呼伦贝尔市、大兴安岭地区、淮安市、宁波市、南平市、赣州市、济源市、遵义市、晋城市、吉林市、苏州市、镇江市、温州市、池州市、景德镇市、青岛市、桂林市、广元市、金昌市、乌鲁木齐市第三批试点(年)乌海市、逊克县、常州市、金华市、合肥市、黄山市、宣城市、六安市、共青城市、抚州市、济南市、烟台市、长沙市、郴州市、柳州市、成都市、敦煌市、银川市、吴忠市、伊宁市、和田市、第一师阿拉尔市、南京市、嘉兴市、衢州市、淮北市、三明市、吉安市、潍坊市、株洲市、湘潭市、拉萨市、兰州市、西宁市、昌吉市(二)变量测量()因变量:企业数字化关注度 使用 的 库将所有 版本的年报转换为 格式 再将不同企业、不同年份按表 进行词频统计 将四类技术及数字技术应用汇总并加 取自然对数得到企业数字化关注度表 企业数字化关注度的结构化特征词图谱领域细分领域人工智能人工智能、商业智能、图像理解、投资决策辅助系统、智能数据分析、智能机器人、机器学习、深度学习、语义搜索、生物识别技术、人脸识别、语音识别、身份验证、自动驾驶、自然语言处理区块链技术区块链、数字货币、分布式计算、差分隐私技术、智能金融合约云计算技术云计算、流计算、图计算、内存计算、多方安全计算、类脑计算、绿色计算、认知计算、融合架构、亿级并发、级存储、物联网、信息物理系统大数据技术大数据、数据挖掘、文本挖掘、数据可视化、异构数据、征信、增强现实、混合现实、虚拟现实数字技术运用移动互联网、工业互联网、移动互联、互联网医疗、电子商务、移动支付、第三方支付、支付、智能能源、网联、智能穿戴、智慧农业、智能交通、智能医疗、智能客服、智能家居、智能投顾、智能文旅、智能环保、智能电网、智能营销、数字营销、无人零售、互联网金融、数字金融、金融科技、量化金融、开放银行()自变量:按低碳城市试点政策标准处理成的虚拟变量 该变量由两部分组成 一部分指是否在实验组(属于试点城市为 否则为)另一部分指某城市在某年是否进行了试点(不属于试点的城市该部分均为 属于试点的城市若已经进行低碳城市试点政策为 否则为)这两部分相乘所得的自变量即表示试点城市在试点年份当年及以后为 其余为()控制变量:本文选取企业层面和高管层面的控制变量 包括企业规模、资本密集度、托宾、总资产增长率、两职合一(董事长与 为同一人)、独立董事占比及独立董事网络中心度等(三)模型构建双重差分法常用于评估政策实施效果 该方法将政策视为外生于经济系统的影响因素 从而进行“自然实验”双重差分法基于两种比较得出政策冲击对企业数字化关注度的净影响 分别是同一时点上企业数字化关注度在控制组与实验组之间的差异 以及同一试点城市企业数字化关注度在政策前后的差异 基于低碳城市试点政策分三次试点 本文使用多时点双重差分模型进行政策效应评估北京邮电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年第 期低碳城市试点政策对企业数字化关注度的评估模型如下:()其中 被解释变量 指企业 在 年的企业数字化关注度 核心解释变量 反映企业 在 年是否为实行低碳试点后的低碳城市 若企业 在 年是实行低碳试点后的低碳城市 则取值为 否则为 为渐进双重差分估计量 衡量低碳城市试点政策对企业数字化关注度的净影响 表示影响企业 在第 年数字化关注度的一系列控制变量 和 分别表示企业个体固定效应和年份固定效应表示影响企业数字化关注度的随机扰动项四、实证结果分析(一)描述性统计与相关系数表从表 可以看到 企业数字化关注度的均值比中位数大 左右 说明企业数字化关注度头部效应明显 资本密集度、托宾、总资产增长率等也显示类似效应 其他控制变量与现有研究保持一致相关系数如表 所示 其中相关系数保持在可接受范围内 可以进行下一步检验表 描述性统计变量样本量企业数字化关注度 企业规模 资本密集度 托宾 总资产增长率 两职合一 独立董事占比 独立董事网络中心度 表 相关系数表变量企业数字化关注度企业规模资本密集度托宾 总资产增长率两职合一独立董事占比独立董事网络中心度企业数字化关注度企业规模 资本密集度 托宾 总资产增长率 两职合一 独立董事占比 独立董事网络中心度 注:王砚羽等:低碳城市试点政策与企业数字化关注度(二)基准回归结果低碳城市试点政策对企业数字化关注度影响的检验结果如表 所示 第()列为不考虑控制变量时的估计结果 虚拟变量 的估计系数 在 的水平上通过了显著性检验 第()列是在第()列的基础上考虑控制变量后的估计结果 该列 的系数估计值 在的水平上通过了显著性检验第()列的估计结果表示 位于低碳试点城市的企业比不在低碳试点城市的企业对于企业数字化关注度平均上升 与第()列回归类似 用多时点双重差分模型作为稳健性检验的回归中对应系数为 且其值在 水平上通过了显著性检验 其中该值的系数与本文的系数相近 这进一步说明 的研究与本文结果的一致性与稳健性 另外 基准回归的调整后 在 左右 说明低碳城市试点政策对企业数字化关注度的解释力较强表 基准回归变量企业数字化关注度()()企业规模资本密集度托宾 总资产增长率两职合一独立董事占比独立董事网络中心度 ()()()()()()()()()()()个体、年份固定效应是是观测值 调整后的 注:括号内数值是标准误 ;,;?(;23+8A)60(D,A+95%:D?90Point Estimate95%CI?10?2?5051064208A;D/.D,+;D?0D/.0;?0.20.2图 安慰剂检验(随机抽样 次)50.040.030.020.010.005,.0;D?0D/.0;0.2?0.2图 安慰剂检验(随机抽样 次)稳健性检验为了进一步排除可能因素对研究结果的干扰 本文进一步进行稳健性检验以保证基准回归估计结果的稳健性 本文依次对样本数据进行 和 的截尾、加入基准变量、加入预期因素、排除政策干扰以及倾向匹配得分等多维度进行稳健性检验如表 所示 第()与第()列为避免极端值对基准回归结果的影响而分别进行 和 的截尾估计系数分别为 和 都比基准回归结果的估计系数高且均在 水平上通过了显著性检验这说明剔除极端值影响后本文假设仍然成立 借鉴宋弘等的研究方法 在第()至第()列加入地域基准因素与时间线性趋势的交互项 以此来控制实验组所在城市或地域的经济发展水平、历史与地理等因素造成的干扰 结果显示至少是在 的水平上通过了显著性检验 这说明低碳城市试点政策对企业数字化关注度在一定程度上不受经济发展、历史与地理等因素的影响由表 可知 第()列加入所有政策时间提前一年所得的虚拟变量 控制了企业对政策因素预期的影响 预期的政策影响对企业数字化关注度起到抑制作用 而此时原本的政策影响估计系数却更大了至少说明了控制预期因素后回归估计系数依然在 的水平上通过显著性检验 第()列考虑了可能政策对企业数字化关注度的影响 以国家发展改革委关于推进国家创新型城市试点工作的通知为例回归估计系数在 的水平上通过了显著性检验 第()()列采用倾向匹配得分后双重差分模型所得的估计结果 以缓解反向因果、样本选择偏误和遗漏关键变量等原因造成的内生性问题 因为对企业数字化关注度在逻辑上和实际路径中不会影响低碳城市试点政策 所以剔除反向因果的可能 本文先后使用了 近邻匹配、半径匹配、核匹配以及局部线性回归匹配方法进行匹配 在结果上都无大的差异 第()()列为先进行局部线性回归匹配方法进行匹配 再依次进行剔除 缺失值、选择在公共域实验组与控制组以及频数加权操作所得的估计结果 可以看出虚拟变量的估计系数至少在 的水平上通过了显著性检验 以上操作均说明低碳城市试点政策的确促进了企业对数字技术的关注度北京邮电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年第 期表 稳健性检验()变量企业数字化关注度截尾 截尾 加入基准变量缓解选择的影响()()()()()()()()()()()()经济特区 时间趋势否否是否否是核心经济圈 时间趋势否否否是否是胡焕庸线东侧 时间趋势否否否否是是控制变量是是是是是是个体、年份固定效应是是是是是是观测值 调整后的 注:括号内数值是标准误 表 稳健性检验()变量企业数字化关注度预期因素排除国家创新城市政策干扰()()()()()()()()()()()国家创新城市政策否是否否否控制变量是是是是是个体、年份固定效应是是是是是!否否是否否 否否否是否频数加权否否否否是观测值 调整后的 注:括号内数值是标准误 五、异质性分析(一)试点政策对不同所有制企业数字化关注度影响的差异性本文根据所有制类型分为国企、民营、外资及其他 并根据此分类分别进行回归 表 第()王砚羽等:低碳城市试点政策与企业数字化关注度()列显示低碳城市试点政策对不同所有制企业数字化关注度的估计结果 在国有企业组中 的估计系数为 通过了 的显著性检验 在民营企业组中 的系数为 但是没有在 的水平上通过显著性检验 在外资及其他企业组中 的估计系数为负 且没有在 的水平上通过显著性检验 以上均说明低碳城市试点政策对不同所有制企业数字化关注度影响存在差异 低碳城市试点政策可以显著促进国有企业数字化关注度 却不能促进民营企业、外资及其他企业的数字化关注度 其原因可能在于 在落实政策的开端 国企由于获取资源的优势更有能力吸收环境政策的附加成本 而在低碳化的路径中 数字化是不可避免的一环 国企有资源且更能响应国家号召 能将更多注意力放在企业数字化上 数字化存在路径不清晰、投入大以及周期长等特点 民营企业面对环境约束却少有能力汇聚各种资源 因此低碳城市试点政策对民营企业几乎没有影响 外资企业虽在发展方向上能够有前沿的定位 但由于其设备本身具有先进性且经营环境较好 所以受政策影响较小(二)试点政策对新旧企业数字化关注度影响的差异性本文以样本企业年龄的中位数分界 中位数以上为旧企业 中位数以下为新企业 然后对新旧企业分别进行回归 回归结果表 的第()和第()列 旧企业样本组的 估计系数为 但是没有在 的水平上通过显著性检验 新企业样本组的 估计系数为 在的水平上通过了显著性水平检验 试点政策对新旧企业数字化关注度影响存在差异的原因可能在于 新企业相对于旧企业而言对新兴事物更能接纳 对企业数字技术的关注度更高 而旧企业由于经营时间较长 虽然经验丰富但对于转型更加谨慎 因此影响并不明显表 异质性检验变量企业数字化关注度国企民营外资及其他旧企业新企业()()()()()()()()()()控制变量是是是是是个体、年份固定效应是是是是是观测值 调整后的 注:括号内数值是标准误 六、影响机制(一)风险认知机制检验根据前文理论分析 低碳城市试点政策可能通过企业层面的实际风险的披露来影响企业对数字技术关注度的影响 为验证这一机制 本文将文构财经文本数据平台上对财报中风险信息的词频度量作为企业风险认知 用于验证低碳城市试点政策通过影响企业自身风险评估对企业数字化关注度的影响表 第()列显示了低碳试点政策对企业风险认知影响的估计结果 结果表明 的估计系数为负且在 水平上通过了显著性检验 这说明低碳城市试点政策降低了试点城市内企业所认为的实际风险 本文进一步检验企业风险认知对企业数字化关注度的影响(见第()列)结果显示 企业风险认知系数估计值为负 且在 的水平上通过了显著性检验 这说明低碳城市试点政策降低了试点城市内企业认为的实际风险 进而有更多注意力放在企业数字化上北京邮电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年第 期表 影响机制检验变量企业风险认知()企业数字化关注度()企业产出()企业数字化关注度()企业风险认知企业产出 ()()()()控制变量是是是是个体、年份固定效应是是是是观测值 调整后的 注:括号内数值是标准误 (二)创新补偿机制检验低碳城市试点政策也会通过企业产出促进企业对数字技术的关注度 在本文中 企业产出由标准化后的营业收入代表 与王锋等认为的一致 表 中第()列显示的结果表明 在创新补偿机制作用下 低碳城市试点政策能提高企业产出 该估计系数在 的水平上通过了显著性检验 在表 第()列中 企业产出的估计系数为正 且在 的水平上通过了显著性检验 这说明低碳城市试点政策通过创新补偿机制促进了企业对数字技术的关注度(三)进一步检验从表 可以看出 企业风险认知机制与创新补偿机制只会传导至国有与民营企业 而无法传导至外资等企业 在表 中 创新补偿机制无法传导至新企业 却可以传导至旧企业 另外企业风险认知机制既可以传导至新企业又可以传导至旧企业 若仅考虑企业风险认知机制与创新补偿机制 结合基准回归、表 的()()列、表 以及表 可以看出低碳城市试点政策对企业数字化关注度的影响可以聚焦至国有企业 以及低碳城市试点政策通过企业风险认知机制和创新补偿机制对民营企业作用的影响可能被其他因素干预 这种因素可能来自民营企业相较于国有企业的资金不足等劣势 同样地对于基准回归、表 的()()列、表 以及表 低碳城市试点政策对企业数字化关注度的影响可以聚焦至新企业 但低碳城市试点政策通过企业风险认知机制与创新补偿机制对旧企业的作用可能受到如旧企业谨慎行动的态度影响 而且可以注意到在这两个机制中低碳城市试点政策仅通过企业风险认知机制影响新企业对数字化关注度表 不同所有制影响机制检验变量国企民营外资及其他国企民营外资及其他()()()()()()企业产出企业风险认知 ()()()()()()控制变量是是是是是是个体、年份固定效应是是是是是是观测值 调整后的 注:括号内数值是标准误 王砚羽等:低碳城市试点政策与企业数字化关注度表 新旧企业影响机制检验变量旧企业新企业旧企业新企业()()()()企业风险认知企业产出 ()()()()控制变量是是是是个体、年份固定效应是是是是观测值 调整后的 注:括号内数值是标准误 七、结论和政策启示我国低碳城市试点政策的企业数字效应 是从动态视角看环境规制与企业科技创新关系的全新视角 是低碳城市试点政策现有影响的新发现 也是未来政策视角上低碳化与数字化发展融合的坚实奠基 本文利用多时点双重差分模型 将低碳城市试点政策视为“准自然实验”情境 首先从理论上分析低碳城市试点政策企业数字效应的影响机制 然后利用 年沪深 股制造业上市企业微观数据进行一系列完整的实证检验 在未来的后续研究中 可以进一步丰富三次试点政策不同时点影响下的企业差异等经过研究 得出以下结论:()低碳城市试点政策显著提高了企业对数字技术关注度 相对于非试点城市企业 低碳城市试点政策的推行让试点城市的企业对企业数字化关注度上升了 此结论经过截尾、加入基准变量、控制预期因素、排除政策干扰以及倾向匹配得分再回归后仍然成立()低碳城市试点政策对不同所有制、新旧企业的影响存在显著差异性 该差异性在不同所有制中将显著性正向影响聚焦至国有企业 在新旧企业中则聚焦至新企业()低碳城市试点政策通过企业风险认知机制与创新补偿机制影响企业对数字技术的关注度 进一步机制检验发现低碳城市试点政策通过这两个机制对民营企业数字化关注度的影响受到其他因素影响比如民营企业资金不足、信息面窄等 低碳城市试点政策通过这两个机制对旧企业的影响可能受到如旧企业谨慎行动的影响基于以上结论 本文提出以下政策启示:()根据本文的低碳城市试点政策企业数字效应 总结低碳城市试点政策实施过程中的经验 推广至全国 并可进一步在此基础上思考如何设计“更精巧的环境政策”来促进企业发展 低碳城市试点政策的目的在于控制风险的同时可以将先进城市的试点经验有效推广至全国 本文所探索出的低碳城市试点政策企业数字效应表明 低碳城市试点政策有效地提升了试点城市企业对数字化关注度 这也在某种程度上反映了企业的自我变革态度 有助于促进制造业企业适应数字化潮流以提高国际竞争力这种数字关注度的促进作用 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加快企业数字化步伐 因此 利用政策期间的具体经验逐步地推广到其他城市可以进一步提升中国制造业的整体数字化程度和整体竞争力 同时在逐步推广的过程中 可以适时调整政策以趋近“更精巧”所以具体的、实事求是的、合适的政策亟须被设计()逐步、有序地推进国企、民营企业等数字化转型 低碳城市试点政策的企业数字效应因不同所北京邮电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年第 期有制而具有显著的差异 其中进一步的异质性检验中发现 低碳城市试点政策通过企业风险认知机制以及创新补偿机制对民营企业的数字化关注度可能受到其他因素影响 而在这两个机制中国有企业可能没有受到其他因素干扰或者低碳城市试点政策的正向影响没有完全被消除 因此 逐步有序地推进是必要的 同时必须重点了解民营企业在数字化过程中所遇到的困难 并积极地通过政策或市场化手段缓解民营企业的困境()低碳化与数字化亟须相互契合的顶层设计 本文探究的低碳城市试点政策的企业数字效应 可以看作是低碳化与数字化相互作用中单向关系的具体视角 由于数字化本身具有清洁高效的特征 在反向关系中数字化对低碳化的促进作用是“明显”的 但是这种“明显”的关系是否依赖某些特定环境以及低碳化对数字化的促进作用是否也存在某些限制 甚至低碳化、数字化与外界其他因素是否也存在某些重大关系等问题是需要深刻思考的 因此 未来中国同时把握低碳话语权与提升国际数字竞争力的道路并非坦途 而穿越这条荆棘路则需要低碳化与数字化相互契合的、精妙的顶层设计参考文献:.:.:.():.():.:.():.?.():.徐佳 崔静波.低碳城市和企业绿色技术创新.中国工业经济():./.:/././.宋弘 孙雅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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