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品牌建设如何影响企业家精神——来自文明城市评选的经验证据.pdf

80营销科学学报第4卷第2 期城市品牌建设如何影响企业家精神来自文明城市评选的经验证据?崔登峰，王楠楠，王海忠摘要城市品牌作为城市的“金字招牌”，在吸引企业家投资的同时，也为培育企业家精神提供了良好的环境和文化滋养。然而，鲜有研究从城市层面关注城市品牌建设对企业家精神的影响。鉴于此，本文基于2 0 0 8 一2 0 2 0 年中国地级市的面板数据，采用多时点双重差分模型，评估城市品牌建设对企业家精神的影响。研究结果表明：（1）城市品牌建设有助于培育企业家精神，该结论经过一系列稳健性检验依然成立；（2）城市品牌建设通过改善商业信用环境、吸引风险投资进一步提升了企业家精神；（3）环境不确定性和财政自主权是城市品牌建设对企业家精神影响的边界条件，当环境不确定性较大或财政自主权较高时，城市品牌建设对企业家精神的正向影响更强；（4）相比于中部地区、小城市和特大城市，城市品牌建设对企业家精神的正向影响在东西部地区、中等城市和大城市更为显著。本研究结论不仅为政府持续推进城市品牌建设提供了理论支持，也为企业家实现事业发展和价值追求提供了借鉴和指导。关键词城市品牌；企业家精神；商业信用环境；风险投资；环境不确定性；财政自主权（稿件审理信息终审主编/联合主编：汪涛；专业主编：王锐；收稿日期：2 0 2 3年5月9日；修订次数：2 次）2013）。因此，寻找激发企业家精神的新动能成0引言为当前研究的重要课题。企业家精神的成长离不开城市这一载体，城随着中国经济步人高质量发展新阶段，创新市提供了创新和创业活动所需的各类生产要素，发展逐渐成为推动中国经济增长的重要引擎。作并为要素活力的进发提供了一个物理平台为创新发展的核心驱动要素之一，企业家精神蕴(Jacobs，19 6 9；Flo r id a e t a l.，2 0 17）。作为城市含着巨大的发现力和创造力，在持续挖掘新的发展机遇、激发创新创业活力、促进新兴产业发展等多个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Terjesen et al.,的“金字招牌”，城市品牌兼具“城市”和“品牌”的基本特征，城市独特的资源赋、历史文化沉淀、产业发展优势等差别化品牌要素，赋予非常感谢评审专家提出的宝贵意见，同时感谢编辑部老师的耐心反馈。本研究得到国家自然科学基金（编号：7 2 36 2 0 30）、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重点项目（编号：7 18 32 0 15）的资助，特此致谢。崔登峰，石河子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教授，E-mail：c u i d e n g f e n g 12 6.c o m。王楠楠，通信作者，石河子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博士研究生，E-mail：w a n g n n s t u.s h z u.e d u.c n。王海忠，中山大学管理学院教授，E-mail：w a n g h z h ma i l.s y s u.e d u.c n。城市品牌建设如何影响企业家精神一来自文明城市评选的经验证据了城市可持续发展的、值得信赖的品牌价值，提高了企业家对城市品牌的感知效用（任寿根，2003;Sevin,2014)。随着城市化进程的推进和城市间竞争的加剧，各地政府展开轰轰烈烈的“创城”活动，学者对城市品牌的学术研究也逐渐丰富。在已有研究中，学者们主要从城市发展和企业经营两方面探讨了城市品牌的溢出效应。一方面，城市品牌建设对城市发展具有积极影响，包括但不限于：吸引劳动力流入（朱金鹤等，2 0 2 1；牛耕等，2022）、推动产业结构升级（刘哲和刘传明，2021）、促进生态环境治理（Liu et al.，2 0 2 3），以及加快城市发展步伐（姚鹏等，2 0 2 1）等。另一方面，城市品牌建设对企业经营也会产生积极的影响，如推动数字企业创业（李言和毛丰付，2022）、提高企业社会责任（王雅莉等，2 0 2 3）、促进企业创新（罗宏和王治，2 0 2 3）等。然而，鲜有文献关注城市品牌建设对企业家精神的影响，可能的原因是城市品牌作为宏观层面多维度的系统变量，其价值难以量化，对微观主体企业家的影响较难评估。“文明城市”是反映城市整体文明水平的综合性荣誉称号，是城市最有价值的无形资产和最重要的品牌之一，因其评选方式严格、创建难度较大，获批文明城市能反映出城市品牌建设的水平（姚鹏等，2 0 2 1）。因此，以文明城市评选为准自然实验可以有效地解决城市品牌难以量化的问题。基于此，本文以文明城市评选作为准自然实验，研究城市品牌建设对企业家精神的影响及其内在机制，可能的边际贡献包括以下几点。第一，采用更为可靠的研究方法，提高了研究结论的可信性。由于城市品牌价值难以度量，文明城市评选为研究城市品牌建设提供了良好契机，可以更为准确地识别城市品牌建设对企业家精神的81影响效果，提高了研究结论的可信性。第二，从更为新颖的视角研究企业家精神，提高了研究创新性。已有文献主要从制度因素、文化因素和经济因素探讨企业家精神的形成，尚缺乏从城市品牌角度研究其对企业家精神的影响。城市品牌作为公共管理中的营销创新，是城市软营商环境和硬基础设施的重要结合，从城市品牌角度研究其对企业家精神的影响，拓展了企业家精神的研究视角。第三，探究了多样化的影响路径，在一定程度上厘清了城市品牌建设对企业家精神的作用机制。不同于现有研究机制选择，本文从优化商业信用环境和吸引风险投资角度，探索城市品牌建设影响企业家精神的传导机制，不仅有助于理解城市品牌建设影响企业家精神的内在机制，也为政府通过城市品牌建设提升企业家精神提供了更多的路径选择。1文献综述与研究假设1.1文献综述熊彼特（1939）将创新精神视为企业家精神的核心，认为企业家所从事的工作应当是“破坏性创新”。随着全球化进程的加快，企业家精神的内涵不断丰富，本文在借鉴已有研究的基础上，将企业家精神定义为不确定环境下企业家迎接市场挑战、探寻尚未被发掘的机会、开展一系列创新创业活动，以推动企业发展的过程（李宏彬等，2 0 0 9）。已有研究主要从制度因素、文化因素和经济因素三个方面对企业家精神的影响因素进行了探讨：就制度层面而言，良好的制度环境可以降低交易成本，降低经营风险，提高企业家风险承担能力，以及减少企业家非生产性经营活动，进一步激发社会大众投身创新创业的热情和动力（李言和张智，2 0 2 1）；就文化层面而言，良好的文化氛围通过吸引富有创新和创业精神的82社会群体流人，营造“大众创业，万众创新”的社会氛围，是培育和催生企业家精神的重要条件（T e r j e s e n e t a l.，2 0 13；陈刚和邱丹琪，2 0 2 1）；就经济层面而言，城市经济因素是影响企业家精神的重要条件，随着互联网技术的发展和基础设施的不断完善，时空约束被逐步打破，区域间知识交流和信息沟通日益加强，资源实现了充分流动和自由配置，为企业家精神的成长提供了有利条件（刘鑫鑫和惠宁，2 0 2 1；张令池和张智，2020;Ma et al.,2021)。作为企业家投资决策的重要影响因素，城市品牌是制度、文化和经济发展的综合产物，是城市发展的重要无形资产，其建设水平对企业家精神成长具有重要影响。然而，从城市品牌建设层面对企业家精神的现有研究尚不充分。1.2城市品牌建设对企业家精神的影响企业家开展创新创业活动离不开城市客观环境，城市品牌是城市个性化的沉淀，是城市在长期经营或服务过程中形成的无形资产，也是城市竞争力和经济发展水平的重要来源（KavaratzisandAshworth，2 0 0 6）。城市品牌建设通过品牌溢出效应、激励效应和信号效应提升城市吸引力和竞争力，厚植企业家创新精神培育和创业能力成长的沃土。具体影响如下。第一，城市品牌建设可以发挥品牌溢出效应，吸引各类生产要素集聚，有利于资金、技术和人才的充分涌流，激发企业家参与创新创业的活力。根据资源基础理论，有影响力的城市品牌能够帮助城市以优质的政府服务和巨大的市场潜力等独特性优势脱颖而出，吸引更多资金、技术和人才等资源集聚（刘玉和董妍妍，2 0 2 2；刘哲和刘传明，2 0 2 1），并通过竞争效应和专业效应，促进技术交流和知识创新，降低企业家创新创业的壁垒与门槛（Sullivanetal，2 0 2 3）。不仅如此，营销科学学报第4卷第2 期城市品牌建设还可以促进城市交通、网络通信等基础创新要素进一步升级和完善，以此提高信息透明度，降低外来投资者信息不对称风险（马亚华等，2 0 16），加速创新主体之间的信息传递和沟通，让企业家在此基础上实现更广泛的合作和交流，从而获取更多的信息和机会，激发其创新创业的热情（李言和毛丰付，2 0 2 2）。第二，城市品牌建设可以激励政府提高公共服务水平、减少企业家寻租活动，有助于构建“亲”“清”新型政商关系，充分发挥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为企业家精神的培育提供充分的保障。具体来说，一方面，城市品牌是地方政府的城市营销创新（Popescuand Leovaridis，2016)，地方政府通过加强基础设施投入，提高基本公共服务供给水平，降低市场主体的交易成本，降低经营风险，减少企业家的后顾之忧（A n t t i r o i k o，2 0 15），进一步地，企业家抗风险能力得到增强，创新创业潜力和动力也得到进一步释放；另一方面，城市品牌建设作为一种“软约束”，是城市治理能力的体现，能有效规范政府行为、减少寻租活动（王雅莉等2 0 2 2）。寻租活动在很大程度上源于政府干预和管制，城市品牌建设要求营造公平竞争的市场环境，有效降低企业家寻租行为，企业家将更多的时间用于企业生产、新产品开发等经营活动上，有利于企业家精神的成长（Dongle et al.，2 0 16)。第三，城市品牌建设有助于形成开放、包容、创新的文化氛围，营造创新活力进发、创业机会涌现的社会环境，为企业家精神的发挥提供坚实基础。城市品牌可以反映城市内在精神特征和外在形象面貌，是城市人文魅力和治理效能的充分体现，传递出城市开放、包容的文化氛围。企业家所从事的创新创业是高风险、高挑战的活动，城市品牌建设通过明确的政策支持和制度保城市品牌建设如何影响企业家精神一来自文明城市评选的经验证据障，为企业家创新创业营造了一个开放、包容的社会氛围，激励企业家通过技术开发、产品创新等方式获取竞争优势和市场份额，提高创新创业水平（Aghion etal.，2 0 0 5；雷红和高波，2 0 2 2）。并且，城市品牌建设通过良好的形象赢得公众信任和认可，通过打造公平竞争的市场环境及廉洁高效的政务环境，降低企业家创新创业风险（于文超和梁平汉，2 0 19）。综上所述，本文提出如下假设。H1：城市品牌建设有助于培育企业家精神。1.3城市品牌建设影响企业家精神的作用机制企业家精神主要包括创新、冒险和追求成功等特质，独特并具有吸引力的城市品牌可以改善商业信用环境、降低市场道德风险与不确定因素，为培育和激发企业家精神提供丰富给养。具体而言，城市品牌建设需要政府提高城市治理能力和加强制度建设，通过加强政府对市场的监督及规范法律法规，打击市场不正当竞争和商业欺诈行为，降低市场道德风险并减少不确定性因素（刘彦平和王明康，2 0 2 1），即城市品牌建设有利于营造公平竞争的商业信用环境。进一步地，良好的商业信用环境作为市场经济运行中的信用保障，不仅可以降低交易行为的道德风险，促进企业间的信任与合作，为企业家创新创业提供更便利的融资形式（He，2 0 2 0；王雅莉等，2 0 2 2）；同时也意味着公平竞争的市场氛围，通过增强市场信息透明度、降低信息不对称程度，降低了企业寻求政策优势的可能，从而降低了企业家寻租动机，有助于企业家专注企业生产经营活动，提高其创新创业的热情和动力（Baumol，Li t a a n dSchramm,2007)。风险投资是企业家创新创业活动的主要资金来源。城市品牌通过信号效应和激励效应吸引风83险投资。其一，城市品牌建设要求政府提高行政审批效率，提供优质服务，打造更加公平开放的市场环境，这些不仅可以降低投资者的搜寻成本和决策风险（徐俊昌，2 0 12），还可以通过提高风险投资的运行效率和投资回报，吸引更多的风险投资（李言和毛丰付，2 0 2 0）。其二，城市品牌建设能有效提升城市的形象和知名度，向外界释放积极信号，从而提高社会群体对城市未来发展的预期与信心，吸引更多投资者的关注；并且良好的城市品牌意味着投资环境持续改善，为投资者提供更多的发展机遇和发掘更大的市场潜力，增加风险投资的可能性。因此，城市品牌建设将会增强城市对风险投资的吸引力。进一步地，风险投资不仅可以为区域创新型研发活动提供充足的资金，还可以依托相应的资源和关系网络为企业家创新创业活动提供支持（孔令池和张智，2 0 2 0）。综上所述，本文提出如下假设。H2：城市品牌建设通过改善商业信用环境，吸引风险投资，可以进一步培育企业家精神。1.4环境不确定性和财政自主权的调节作用环境不确定性是当前企业发展面临的重要问题之一，通常用来描述企业所处的环境的未来发展和变化无法被感知和预测的状态（俞仁智等，2015）。根据资源依赖理论，企业生产经营活动处于开放的系统中，企业家的创新创业活动会受到外部环境影响，环境不确定性越大，外部竞争就会越激烈，城市品牌建设对企业家精神的提升效果就越显著。具体而言，环境不确定性会加剧信息不对称程度，而城市品牌建设可以发挥信号效应，展现出城市的发展潜力和核心竞争力，降低企业家的不确定性感知，即环境不确定的情况下，城市品牌建设的集聚效应和溢出效应会被进84一步放大，对企业家精神的提升效果更加显著（于文超和梁平汉，2 0 19）。此外，在环境不确定性较大的背景下，地方政府出于政治晋升和经济增长动机，会加大城市品牌建设的投人力度（张天舒和王子怡，2 0 2 0），即环境不确定性会加大城市品牌的竞争程度。伴随着城市品牌竞争加剧，城市品牌作为城市发展环境的金字招牌，对企业家精神的激发作用更加显著。综上所述，本文提出如下假设。H3：环境不确定性正向调节城市品牌建设对企业家精神的影响，即环境不确定性越大，城市品牌建设对企业家精神的激发作用越显著。财政自主权是指政府在制定和执行财政政策时所拥有的自由度（余泳泽和夏龙龙，2 0 2 2）。财政自主权的灵活性提高了公共支出效率和地方财政收入，地方政府可根据自身发展的需求决定城市品牌建设投人程度（童鑫，2 0 2 0）。地方政府财政自主权有助于发挥更大的品牌效益，减轻企业的税收负担，降低企业经营风险，有助于企业家精神的培育。具体来看，一方面，城市品牌建设需要大量的公共投人，财政自主权通过税收优惠和制度创新等手段吸引投资，助力城市品牌建设释放更大的市场活力，激发企业家创新创业的热情（余泳泽和夏龙龙，2 0 2 2）；另一方面，地方政府拥有更大的财政自主权，能够根据自身的资源赋和发展目标，有针对性地配置资金、人才、技术等资源，打造出与众不同的城市品牌(Popescuand Leovaridis，2 0 16)。其中，竞争力强且独特性高的城市品牌，能够吸引更多创新要素和优质企业聚集，有利于激发企业家精神。综上所述，本文提出如下假设。H4：财政自主权正向调节城市品牌对企业家精神的影响，财政自主权越大，城市品牌对企业家精神的激发作用越显著。营销科学学报第4卷第2 期2研究设计2.1模型设定为了验证城市品牌建设对企业家精神的影响，本文根据中央精神文明建设指导委员会在2011年、2 0 15年和2 0 17 年公布的全国文明城市人选名单，以名单中的8 6 个城市作为实验组进行准自然实验，文明城市为实验组，其他城市为对照组，通过双重差分方法识别城市品牌建设对企业家精神的影响。由于不同城市获批文明城市的时间点不同，本文借鉴朱金鹤等（2 0 2 1）的研究，构建文明城市评选的多期双重差分模型，模型设定如下：IE,/BE,=o+,DID,+,Controls+y,+u,+8在基准回归模型的基础上，为检验文明城市评选影响企业家精神的作用机制，借鉴温忠麟和叶宝娟（2 0 14）的中介检验三步法，构建模型（2）和模型（3）对商业信用环境、风险投资的影响机制进行检验。CE,/VC,=g+,DID,+,Controls+,+,+8 uIE,/BE,=%o+,DID,+,CE,/VC,+,xControls+;+u,+8u其中，i、t 分别代表城市和年份，IE，表示城市i在t年的创新精神，BE,表示城市i在t年的创业精神；DID,表示城市i在t年是否为文明城市试点，若为文明城市，则t年及以后年份赋值为1，否则为0；CE,/VC,为中介变量，分别代表城市i在t年的商业信用环境、风险投资；Controls表示控制变量；代表城市个体固定效应，,代表时间固定效应，8,为误差项。(1)(2)(3)城市品牌建设如何影响企业家精神一来自文明城市评选的经验证据2.2变量说明2.2.1被解释变量：企业家精神（IE/BE）基于本文的研究对象和研究内容，借鉴李宏彬等（2 0 0 9）的研究，从城市层面的创新精神和创业精神对企业家精神进行测量：以城市人均发明专利和实用新型专利的申请数量的自然对数来衡量创新精神（IE）；利用城市层面新建私营企业数占15 6 4岁劳动力人口的比重来衡量城市层面的创业精神（BE）。2.2.2解释变量：城市品牌建设（DID）文明城市是最有价值的城市品牌之一，以“全国文明城市评选”作为城市品牌建设的代理变量，如果城市人选了文明城市，说明城市品牌建设成果显著。从数据可得性和研究价值出发，本文选择第三批、第四批和第五批作为试点，这三个批次文明城市试点的公布时间分别为2 0 11年12月、2 0 15年2 月和2 0 17 年11月。DID，表示城市i在t年是否获得文明城市称号，若城市i在t年获评文明城市，则在当年及之后年份，DID,取值为1，否则取值为0。2.2.3中介变量（1）商业信用环境（CE），是反映城市信用经济发展状况、市场经济秩序好坏、诚信道德高低、社会信用体系运行效果的综合评价指标。相关数据来自中国城市商业信用环境指数白皮书，其中2 0 10 年、2 0 11年、2 0 12 年、2 0 15年、2017年、2 0 19年为原始数据，因城市商业信用环境具有稳定性，其余年份数据按照平均值插值法补齐；（2）风险投资（VC），是一种结合智力和资本的知识密集型股权风险投资方式，并且活力强、创新性强，对城市发展和企业成长而言，风险投资是一种重要的资金来源。本文对风险投资85的测量借鉴孔令池和张智（2 0 2 0）的研究，采用城市每年真实发生的风险投资额（VC1）和风险投资案例数（VC2）来衡量，并分别取其对数值作为风险投资的两个代理变量。2.2.4调节变量环境不确定性（EU）：本文借鉴Yu等（2 0 2 1）的研究，利用省级层面的不确定性指数来衡量环境不确定程度。财政自主权（FA）：本文借鉴余泳泽等（2 0 2 0）的研究，采用地方财政预算内收入/地方财政预算内支出来测算财政自主权。2.2.5控制变量在考虑城市发展水平和以往学者对企业家精神影响因素研究的基础上，综合选取如下变量作为控制变量：（1）交通基础设施（transport），采用城市铁路里程、公路里程与内河航道里程占省份面积的比值来衡量；（2）信息化水平（intermet），采用国际互联网用户数占总人口数的比重来衡量；（3)人力资本水平（human），采用普通本专科及以上人口数占全市常住人口数的比重来衡量；（4）金融发展水平（finance），采用金融机构年末存贷款金额占城市GDP的比重来衡量；（5）市场化水平（ma r k e t），借鉴王小鲁等（2 0 19）的中国分省份市场化指数报告（2 0 18）衡量；（6）知识产权保护程度（property），选取城市技术市场成交额与GDP的比值测量；（7）对外开放水平（open），采用进出口总额占城市GDP的比重衡量。2.3样本选择与数据来源本文基于2 0 0 8 2 0 2 0 年2 8 4个城市的面板数据为样本，研究城市品牌建设对企业家精神的影响。由于直辖市的政治和经济特征与其他城市有很大的不同，并且考虑到数据的可获得性，因此剔除了直辖市和县级市的样本。本文以文明城市86评选活动作为城市品牌建设的代理变量，其中2011年、2 0 15年、2 0 17 年三批共8 6 个地级市为实验组，其他地级市为对照组，采用双重差分法对城市品牌建设对企业家精神的影响进行评估。相关数据来自中国科技统计年鉴，中国文明网、国家统计局、中国城市统计年鉴、国泰安数据库以及国家知识产权局等。表1为样本的描述性统计结果。3实证结果分析3.1平行趋势检验双重差分模型的使用前提是实验组与对照组在政策实施前有相同的变化趋势，因此平行趋势检验是实证检验的第一步。本文借鉴朱金鹤等（2 0 2 1）的处理方法，对城市受到政策影响的年份及之前的年份的企业家精神进行检验，构建如下计量模型：IE,BE,=.+,DID,+0,xDID+0.营销科学学报第4卷第2 期DID;,+0,xControls+,+u,+8u(4)其中，DIDi，n 代表文明城市政策的虚拟变量，当实验组城市在获批试点之前的第n年时，DIDi-,取值为1，否则取值为O；当实验组城市在获批试点之后的第n年时，DIDst取值为1，否则取值为0，其他变量与模型（1）一致。图1和图2 是在95%的置信区间下文明城市评选对企业家精神的回归系数，系数估计值在政策实施前并没有通过显著性水平检验，这说明在文明城市评选之前，那些后来被选为文明城市的城市与没有被选为文明城市的城市之间不存在显著性差异，满足平行趋势假设。3.2基基准回归分析根据基准回归模型检验城市品牌建设对企业家精神的影响效果，估计结果如表2 所示。各列均控制时间固定效应和城市固定效应。表中的回归结果具有递进关系，其中第（1）（3）列仅仅表1#描述性统计变量观测值IE3397BE3397DID3397CE3397VC13397VC23397Transport3397Internet3397Human3397Finance3397Market3397Property3397Open3397均值1.385104.00.12769.590.7231.0841.2470.1811.6882.3546.7130.0340.017标准差1.43269.610.3333.8171.3171.2901.0340.1391.9721.1881.6930.0470.024中位数0.89288.78069.0300.6931.1650.1490.992.0256.570.0170.007最小值0.019010.71061.89000.23900.0040.562.33-0.0680最大值10.471103190.638.7017.99711.422.24712.7621.311.40.2140.155城市品牌建设如何影响企业家精神一来自文明城市评选的经验证据876040.52000.5-5-4-3-2-112345政策实施前/后相对时间图1IE为被解释变量的平行趋势检验表2 文明城市评选对企业家精神的回归结果IE变量(1)0.533*DID(8.97)TransportInternetHumanFinanceMarketPropertyOpen时间固定城市固定consNR_adji注：*、*和*分别表示10%、5%和1%水平下显著，括号内为t值，下表同。-20-5-4-3-2-112345政策实施前/后相对时间图2BE为被解释变量的平行趋势检验BE(2)(3)0.442*24.548*(7.71)(5.51)-0.113*(-2.20)0.459*(3.31)0.064*(1.92)0.070*(2.50)0.094*(3.37)7.223*(9.03)-14.517*(-7.87)YesYesYesYes4.033*3.007*(24.46)(7.80)339733970.7970.815(4)13.188*(3.66)26.717*(2.71)32.134*(3.08)6.751*(2.67)-1.753*(-1.89)9.742*(3.91)-194.696*(-5.51)-483.796*(-4.14)YesYesYesYes59.343*26.199(5.30)(-0.96)339733970.6040.67988对“时间一城市”固定效应进行控制，可以看出，文明城市评选有助于提升企业家创新精神和创业精神，即城市品牌建设有助于培育企业家精神。第（2）（4）列不仅对“时间一城市”采用双向固定效应，还纳人了控制变量，由表中数据可以看出：城市品牌建设对企业家创新精神的估计值为0.442，在1%的水平上显著；城市品牌建设对企业家创业精神的估计值为13.18 8，在1%的水平上显著。上述结果表明城市品牌建设具有溢出效应，即依托公平竞争的市场和完善的政府服务，吸引各类生产要素集聚、降低经营风险，进而有助于培育企业家精神，H1得到验证。3.3稳健性检验3.3.1工具变量估计人选文明城市所带来的城市品牌效应厚植了企业家精神成长的沃土，而拥有高水平的企业家精神则增加了城市获评文明城市的机会，所以文明城市评选与企业家精神可能存在互为因果的关系。因此，本文借鉴徐换歌和陈波（2 0 2 2）的研究，使用城市景区数量（number）作为城市品牌建设的工具变量：一方面，景区数量可以提升城市居民幸福感和反映城市经济发展水平，这些都是文明城市评选的重要参考，因此景区数量与文明城市存在相关性；另一方面，景区数量取决于城市的历史底蕴和自然条件，与企业家精神不相关，景区数量具有外生性。本文使用城市A级景区数量作为工具变量，采用两阶段最小二乘法估计，具体结果如表3所示。由第一阶段回归结果可知，人选文明城市与景区数量存在显著正相关关系，且第一阶段的Cragg-DonaldWaldF统计量为57 1.34，远大于临界值，表明不存在弱工具变量问题。由营销科学学报第4卷第2 期第二阶段回归结果可知，人选文明城市对企业家创新精神和创业精神的影响依然显著为正，这再次验证了城市品牌建设有助于培育企业家精神，研究不存在内生性问题。3.3.2排除其他政策无论是创新型城市试点政策还是低碳型城市试点政策，都是为了推进生态文明建设，推动绿色低碳发展，与文明城市评选的政策目标存在一定重合。为了剥离这两项政策的影响，本文分别剔除了创新型城市试点政策和低碳型城市试点政策，重新进行双重差分估计，以得到文明城市评选的净政策效应。具体的回归结果如表3所示，剔除任何一项政策，本文的主要研究结论仍然成立。以上结果说明，文明城市评选对企业家精神的净政策效应依然显著，文章的核心结论具有稳健性。3.3.3安慰剂检验为论证企业家精神的提升效果是由参与文明城市评选带来的，而非其他不可观测的遗漏变量，本文通过随机抽取试点城市进行安慰剂检验。具体来说便是随机抽取与文明城市称号相同数量的城市构建虚拟变量，将产生的“伪试点”政策带入回归模型，观察“伪试点”政策的估计系数值，并将该过程重复50 0 次，得到“伪试点”政策的估计系数值核密度分布图，如图3和图4所示。从图中可以看出，伪试点变量的估计系数值整体服从正态分布，且估计系数均值接近0，远小于基准回归中的0.442 和13.18 8。这意味着文明城市评选对企业家精神的影响通过了安慰剂检验，文明城市评选对企业家精神的促进作用不受其他遗漏变量的影响，研究结论具有稳健性。城市品牌建设如何影响企业家精神一来自文明城市评选的经验证据第一阶段DIDDID16.545*Number(2.91)控制变量Yes时间固定Yes城市固定Yes9.927cons(0.21)N3397R_ adj0.87389表3稳健性检验第二阶段剔除创新型城市IEBE2.211*224.992*(2.24)(2.77)YesYesYesYesYesYes2.459*8.702(3.46)(0.13)339733970.553剔除低碳城市(1)(2)0.443*9.255*(7.25)(2.82)YesYesYesYesYesYes2.899*28.937(7.53)(-1.26)323732400.7970.696(3)0.445*(6.91)YesYesYes2.015*(5.48)31370.793(4)17.090*(4.22)YesYesYes-3.373(-0.12)31400.656（核密度估计）（核密度估计）Kernel density estimate4321Kernel density estimate.3.2.10-.4-.2kernel=epanechnikov,bandwidth=0.0244图3IE为被解释变量安慰剂检验0随机模拟50 0 次的系数值Kernel densityestimateNormal density2.4-20kernel=epanechnikov,bandwidth=0.0912图4BE为被解释变量安慰剂检验-10随机模拟50 0 次的系数值Kernel densityestimateNormal density010203.3.4倾向得分匹配检验文明城市的评选需要满足一定的前提条件，才能有资格参加文明城市的指标考核，人选文明城市的地区本身就比其他城市更注重城市的高质量发展（刘哲和刘传明，2 0 2 1），因此入选文明城市的地区本身具有“自选择效应”。为避免自选择对研究结果造成的影响，本文采用倾向得分匹配方法，选择与人选文明城市最为相似的其他城市作为对照组进行检验，尽可能降低实验组和对照组的系统差异。在倾向得分匹配操作中以控制变量为匹配变量，使用“核匹配”方法进行匹配，进一步使用PSM-DID方法进行检验。首先需要检验实验组和对照组在匹配前是否存在显著差异，即匹配后的变量是否满足匹配平衡性假设，90TransportInternetHumanFinanceMarketPropertyOpen营销科学学报第4卷第2 期表4倾向性得分匹配结果均值变量实验组匹配后1.6398匹配后0.3044匹配后2.9669匹配后2.7433匹配后7.6752匹配后0.0519匹配后0.0163%reduct对照组%bias1.56375.90.3075-2.52.83835.62.71162.77.6978-1.30.0535-3.50.0173-4.5T-testbiast82.80.7397.7-0.2591.30.6393.80.3598.1-0.1792.5-0.432.1-0.77pI tI0.4650.8010.5270.7230.8640.6670.439具体结果如表4所示，配对后的样本中bias绝4进一步分析对值的百分比最大值不超过6%，匹配后的协变量不存在显著差异。在满足匹配平衡性假设4.1作用机制检验的基础上，进行PSM-DID检验，具体回归结果如表5所示。文明城市评选对城市创新精神和创业精神的双重差分结果显著为正，与基准回归结果一致，再次验证了研究结论的可靠性。表5PSM-DID的回归结果(1)(2)IEBE0.442*17.670*DID(5.32)控制变量Yes时间固定Yes城市固定Yes1.709*cons(2.79)N3249R_ adj0.925上述研究结果表明，城市品牌建设有助于促进企业家创新精神和创业精神，即有助于企业家精神的培育和提升。那么，具体的传导机制如何？根据前文分析，城市品牌建设通过改善商业信用环境，吸引风险投资作用于企业家精神，本部分对此进行检验，商业信用环境和风险投资的中介效应检验结果分别如表6、表7 所示。表6 为商业信用环境的中介效应检验结果。首先，按照模型（2）检验城市品牌建设对商业信用(2.76)环境的影响，由表6 第（1）列可知，人选文明城Yes市可以提高城市商业信用环境（,=0.441)；其Yes次，按照模型（3）检验中介变量起到的影响，由Yes表6 第（2）、第（3）列可知，加人商业信用环境后，城市品牌建设对城市创新精神和创业精神的系-32.299数估计值分别为0.433和13.16 2，虽然较基础回归(-0.52)系数估计值有稍微下降，但都在1%的水平上显著3251为正，说明商业信用环境在城市品牌建设对企业家0.634精神的影响中发挥着部分中介作用。城市品牌建设如何影响企业家精神一来自文明城市评选的经验证据表6 基于商业信用环境的中介效应检验(1)(3)CEIE0.441*0.433*DID(3.22)CE控制变量时间固定城市固定82.750*cons(69.19)N3397R_ adj0.84091表7 为风险投资的中介效应检验结果。首(2)先，按照模型（2）检验城市品牌建设对风险投BE资的影响，由表7 第（1）、第（4）列可知，人13.162*选文明城市可以提高风险投资数额（=(7.44)(3.60)0.036*2.055*(4.99)(4.24)YesYesYesYesYesYes0.015(0.02)33970.8170.341）和风险投资案例数量（,=0.273）；其次，按照模型（3）检验中介变量起到的影响，由表7 的第（2）、第（3）列和第（5）、第Yes（6）列可知，加入风险投资后，城市品牌建设Yes对城市创新精神和创业精神的系数较基准回归Yes系数估计值有所下降，但都在1%的水平上显著-203.499*为正，说明风险投资在城市品牌建设与企业家(-4.97)精神之间发挥着部分中介作用。综上表明，H23397得到验证。0.684表7 基于风险投资的中介效应检验(1)VC10.341*DID(4.74)VC1VC2控制变量时间固定城市固定consNR_ adji(2)IE0.414*(7.33)0.082*(5.17)YesYesYesYesYesYes7.491*2.390*(15.50)(6.04)339733970.6840.817(3)BE11.550*(3.22)4.807*(4.69)YesYesYes-62.208*(-2.12)33970.682(4)VC20.273*(6.65)YesYesYes6.293*(19.45)33970.851(5)IE0.405*(7.10)0.134*(5.87)YesYesYes2.163*(5.56)33970.817(6)BE11.375*(3.10)6.641*(4.63)YesYesYes-67.986*(-2.24)33970.682924.2调节效应检验为检验环境不确定性和财政自主权在城市品牌建设影响企业家精神中发挥的调节作用，先对调节变量和城市品牌建设进行标准化处理以消除共线性，形成交乘项；随后将自变量、调节变量、交乘项和因变量同时纳人回归模型，环境不确定性调节效应的检验结果如表8 第（1）（4）列所示。环境不确定性和城市品牌建设的交互项对企业家创业精神的系数为正，且在10%的水平上显著，说明环境不确定性正向调节城市品牌建设对企业家创业精神的影响。综合来看，虽然环境不确定性不利于企业家开展创业活动，但此时城市品牌建设体现出低风险和较稳定的市场环境，并以强大的品牌感召力吸引生产要素集聚，提升企业家创新创业活力。因此，H3得到验证。财政自主权调节作用的检验结果如表8 第（5）（8）列所示。财政自主权和城市品牌建设的交互项对企业家创业精神的系数为正，且在1%的水平上显著，说明财政自主权正向调节城市品牌建设对企业家创业精神的影响。综合来看，(1)IE0.416*DID(5.69)0.0001EU(0.18)DIDXEUFA营销科学学报第4卷第2 期财政自主权作为地方政府财政支配能力的体现，可以有效助力城市品牌建设，不仅从宏观政策上传递出政府对企业家创新创业的支持信号，也为城市品牌建设带来了资金助力。因此，财政自主权无论是对城市品牌建设还是对企业家精神的提升均给与了双重助力，H4得到验证。4.3异质性分析（1）地理位置。为了检验地理位置在城市品牌建设影响企业家精神中的作用，按照国家统计局对我国地区的划分，将各城市按照所在省份划为东部地区、中部地区和西部地区，进行分组检验，结果如表9所示。文明城市建设促进了东部地区和西部地区的创新精神和创业精神，对中部地区的企业家精神没有显著影响。可能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