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放大学治理的文化之维_李静.pdf

收稿日期：作者简介：李静（），女，安徽合肥人，讲师，硕士。研究方向：远程教育。开放大学治理的文化之维李静（合肥开放大学，合肥 ）摘要：制度和文化是大学治理的两维。开放大学是我国高等教育体系中的新型大学，本质上仍是负有文化传承创新发展职能的文化组织，肩负大学基本的文化使命以及不同时代赋予的独特使命。开放大学治理过程中应当坚守文化本真、持守文化理性，充分认识大学文化在大学善治实现过程中的基础性作用，并注重运用文化的力量加速开放大学的善治进程，实现开放大学的初心。关键词：开放大学；治理；文化中图分类号：文献标识码：文章编号：（）一定意义上说，大学即文化。大学作为文化所附着表面并渗透至根脉的特殊组织，强烈的文化属性是其区别于其他社会经济组织的显著标识。在大学治理中，文化发挥着重要作用，然而现有大学治理的研究和实践，对于文化的关注却明显不足。开放大学作为我国高等教育体系中的新型大学，在走向善治的过程中，现代大学制度的建设固然重要，但是文化的作用也不容忽视。本文尝试从文化之维度探讨开放大学的治理，希望能够为开放大学的高质量发展提供有益思路。一、开放大学的文化本真从组织属性来看，开放大学是功能独特的文化组织。我国的开放大学是以现代信息技术为支撑，面向成人开展远程开放教育的新型高等学校。它的“新”主要体现在理念、制度、手段和平台上，但本质上仍和传统高校一样是“大学”，是通过有目的有计划的文化手段“以文化人”“以文育人”的专业场所，是负有批判、选择、传承和创新人类文化职能的功能独特的文化组织。虽然开放大学在发展过程中不可避免地要参与社会生活实践，不可避免地带有一定的社会属性，但内在流淌的依旧是文化的血液，文化属性是开放大学的根本属性。从职责使命上看，开放大学所肩负的使命可以分为两个层次：第一层次是身为高校的基本使命，开放大学和普通高校一样肩负着以文化人、引领社会的使命，通过文化的传承和启蒙把个体从自在自发的生存状态提升至自由自觉的生存状态，同时以自觉的文化创新推动社会文化的进步、推动社会各个方面的发展。第二层次是开放大学所具有的独特使命，曾经的开放大学（广播电视大学）肩负“扩大高等教育机会，努力使人人享有优质教育”的使命，在人们对于文化水平提升渴求强烈而高等教育供给不足的年代，解决了两代人的学历补偿问题，为我国经济社会发展培养了大批的专门人才，丰富了高等教育的形式和内涵，促进了教育公平，推动了社会文化的发展。如今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已全面进入新时代，开放大学也步入新的发展阶段，被赋予了新的历史使命：建设教育强国的基础使命、构建服务全民终身学习教育体系的支撑使命、“互联网教育的国家队”的任务使命、互联网大学的排头兵使命、“面向每个人、适合每个人”教育的压舱石使命、更加开放灵活教育体系的定盘星使命、学习型社会的加速器使命。今后，开放大学将在促进我国终身教育体系建设，推进全民学习、终身学习的学习型社会的形成中持续发挥重要作用，创新丰富学习机会、整合共享优质资源，满足日益增长的大众化、个性化文化需求，进一步实现人人、处处、时时可学的理想目标，为社会文化的创新发展、为社会建设做出更大贡献。安徽开放大学学报 年第期DOI:10.19371/ki.issn1008-6021.2023.01.006对于开放大学这所新型大学而言，无论采用怎样的名称、依托怎样的教育形式与手段、历经怎样的变革，其首先都是一个文化组织，负有文化传承创新发展的职能，肩负大学基本的文化使命以及不同时代赋予的独特使命，这是开放大学作为“大学”不会也不能变更的文化本真。二、开放大学治理中的文化理性纪伯伦的 先知 中有这样的一句话：“我们已经走了太远，以至于忘了为什么而出发。”大学治理的逻辑起点，不应是治理本身，而应回归大学本身，聚焦大学的本真；大学治理的终极目的，也不应仅是实现卓有成效的治理，而应是卓有成效地实现大学存在的价值与意义。而对于大学这种文化组织而言，存在的最终意义就是实现其肩负的文化使命，好的大学治理结构就应该保证始终不偏离大学的核心理念，不偏离大学的基本目标。开放大学亦应如此，在治理过程中必须先知晓其属性规律，形成大学之文化理性。所谓文化理性就是自觉地从文化的角度去认识和把握大学及其存在的价值，知晓文化之于大学的意义，并以此为基础进行决策以及采取行动。作为世界上规模最大的远程教育体系，开放大学面对着比普通高校更为艰难复杂的生存和发展环境：普通高校和企业巨头纷纷进军在线教育，在线教育群雄四起；而且由于广播电视大学长期处于高等教育的补缺地位，留下了较低定位的刻板印象，在竞争中处于不利地位；同时开放大学又具有比普通高校更庞大的体系，不仅是一所大学，而是一个由总部、分部、地方学院、学习中心，以及行业、企业学院构成的覆盖全国城乡的办学组织体系，激烈的竞争压力、庞大体系的生存发展，使得开放大学在治理过程中不得不现实地直面生存发展问题。但是开放大学的文化本真要求开放大学必须具备文化理性，既要立足现实，又不能走向现实主义；既要生存发展，也不能走向功利主义，既无法脱离社会，更不能随波逐流。虽然不可能与任何的功利无关，但是开放大学首先要成为自己，保持一颗纯净的守护文化本真、坚守文化理想的心。三、大学文化是开放大学善治的基础（一）聚焦立德树人立德树人是教育的根本任务，也是高校的立身之本，开放大学作为我国高等教育体系中的新型大学，其治理无疑应当始终聚焦立德树人的根本任务。立德树人既是大学政治属性的体现，体现了培养什么样的人、如何培养人以及为谁培养人这一高校的根本问题，确保高校的社会主义办学方向；也是大学文化属性的本质要求，大学定位于文化中，大学教育并不仅仅局限于对具体、给定知识和技能的传递，而是通过文化教育和启蒙实现人的自由全面发展，其中“立德”是重要方面，“树人”是最终结果。大学文化是大学以文化人、以文育人的重要路径与载体，也是立德树人的重要路径与载体，大学文化的内容中也蕴含着丰富的立德树人文化素材，同时大学文化也构成了大学立德树人的无形文化环境，两者的高度契合，使得大学文化能够保障开放大学在治理过程中牢牢聚焦立德树人之本。（二）凝聚价值共识作为围绕学科和行政单位展开活动的矩阵型组织，开放大学内部存在教师、行政管理人员及学生三大基本群体，不同群体由于从事的活动类型不同、代表的群体利益不同，在价值观念方面存在冲突。教师群体以追求真理为自身的最高价值，崇尚独立自由，希望能够独立自主地安排个人的教学学术事务，不受外界的左右和干涉；行政管理人员以公共责任和管理效率为价值追求，致力于通过建立统一清晰的目标、严格的结构、规范的程序，以最低的运作成本最大限度地实现预期目标；而成人学生群体由于来源广泛而复杂，价值追求呈现多元化的特征，总体而言倾向于认同保持独立人格的重要性，强调个性的价值。不同群体由于价值取向的不同，站在各自立场展开“有限理性”博弈，以“自由”和“控制”为焦点，形成了复杂的冲突关系。大学文化本质及其核心就是价值观，附着在大学人思维模式及观念体系中，能够有效地调和不同群体间的价值冲突，通过价值构建和文化整合凝聚共识使得开放大学中的人能够以主人翁的姿态形成强烈的使命感和凝聚力，唤起维护大学秩序的自觉，朝向共同的目标坚定前行。开放大学和普通高校不同，是一个实施远距离教育的“巨型有机体”，治理层次也较普通高校复杂，存在着体系链层次的治理，利益群体的多元化特征更为明显。文化是凝结不同地域、不同层级组成部分以及其他利益相关者之间的隐形纽带，通过共同的价值观念和信念体系可以将整个体系内分散在全国各地的开放大学人以及致力于我国终身教育、学习型社会发展的各界人士牢牢地凝聚在一起，从而形成具有共安徽开放大学学报 年第期同精神追求和目标认同的学术共同体、命运共同体、发展共同体。（三）影响制度安排大学治理的基本问题是用什么样的制度才能保证大学目标和理念的实现，大学的使命也好、理念也好，都不可能自动实现，需要通过一系列的制度安排来持续推动。但实际上大学制度的设计和实施都深深受到大学文化的影响：大学制度依靠人设计、依靠人实施，而人是有思想的，这种思想本身就是一种文化，大学制度的产生、存在以及变迁背后都蕴含某种思想或思潮的价值观或目标定位，大学文化对于大学制度的设计起着理论指导、观念依托、意义解释的作用。在制度实施的过程中，大学文化也通过确定大学人独特的认知图式，影响着大学人对制度的解读和认同，只有获得大学成员发自内心接受和认同的制度，才能够得到有效的实施。此外，制度执行的过程也会促使制度文化的形成，从而将制度的外在制约逐渐转化为大学人的内在自律。（四）营造环境氛围大学文化充溢于大学内部，构成了大学人赖以生存的环境，也构成了大学治理的无形环境。文化虽非直接治校的利器，但却可以通过文化环境氛围的营造潜移默化地影响身处其中的开放大学人。校园内的建筑、设施、氛围、人际关系、传统乃至一草一木都可以成为大学文化的载体，无声地传递大学的核心理念、精神信仰、道德风尚等，以强大的感染力和内驱力对大学人施加外在影响，引导陶冶规范着大学人，孕育大学人精神上的自重，预防越轨和偏失行为的出现，以一种隐性制约和软性规制的方式在大学治理中发挥作用。同时开放大学作为面向成人开展远程开放教育的新型高校，校园环境由实体延伸至网络，大学文化无缝连接着开放大学的实体和虚拟校园环境，引导规范着大学网络文化环境的建设，净化网络空间、清新网络环境，抵御网络化所加剧的市场化、功利化等一系列问题，也为大学治理营造了良好的网络环境。四、开放大学走向善治的文化理路作为文化性的存在，开放大学的文化本真决定了其治理中的文化理性，大学文化也为开放大学的善治提供了基础，身为转型发展中的新型大学，开放大学应当注重从文化之维度发力，加快善治步伐，实现自身存在的价值和意义。（一）超越喧嚣，回归文化本真现代大学已从传统修道院式的封闭机构演变为沟通生 活 各 界、身 兼 多种 功 能 的 超 级 复 合 社 会 组织，与社会日益紧密的接触互动，让曾经遗世独立的大学在多了些烟火气的同时，也显示出了更突出的政治、经济属性。我国的广播电视大学催生于社会发展的迫切需要，在发展过程中亦离不开政府的政策支持，再加上自身规模庞大的运行系统以及普通高校的补缺定位，决定了广播电视大学运行过程中的行政化、市场化特点，淡化了应有的学府韵味。重视和社会的联系与合作、注重市场导向，强化了行政力量在大学中的地位与作用，弱化了以教授为代表的学术力量在大学中的发言权。开放大学作为广播电视大学的转型升级，肩负构建服务全民终身教育体系的重任，在治理过程中应当遵循自身的文化逻辑、持守文化理性，回归大学的文化本真，自觉地从文化的角度去认识和把握大学及其存在的价值和意义，在大学理想与喧嚣现实之间保持适当的张力，既要回应社会和市场的需求，谋求自身的生存与发展，也需要坚守大学的文化本真，把大学当作大学而非其他政治经济组织来治理，实现开放大学存在的本原意义。（二）革新文化，重塑大学精神大学的成长成熟取决于大学内在文化精神的培育和形成，而并非外在的机遇和手段。开放大学作为广播电视大学的转型和升级，不仅仅是名称的改变，更是内在实质性的转变。大学文化乃大学魂之所系，既是推动大学变革的深层动力，亦是大学变革的核心层面，如果没有文化层面的持续革新，开放大学的转型将难以真正实现，而且原有文化还可能会制约和阻碍开放大学的发展。大学精神是大学文化的深层结构，是大学的基本信念及共同价值追求，体现着大学的品格和价值取向，也是文化革新的发力点。广播电视大学在三十多年的办学实践中，形成了“开拓创新、善于学习、艰苦奋斗、百折不挠”的电大精神，在新的建设发展时期，开放大学的进一步发展需要探索精神层面的深层变革，探寻开放大学的价值本源，重塑和培育开放大学精神，以充分发挥大学内在文化精神对大学运行的统摄作用，将开放大学的个性、价值观念、精神追求渗入到开放大学人的灵魂深处，塑造治理主体的内在精神结构，引领开放大学体系的整个办学治校过程，凝聚共识加速开放大学善治的实现。李静：开放大学治理的文化之维（三）文化治理，还大学以温情大学组织不是机器，而是“文化”。大学作为传承创新人类文化的独特文化组织，之所以让人心驰神往，就在于她因文化而充满的知识理性和人文温情的魅力。开放大学虽为新型大学，但骨子里流淌的依旧是文化的血液，理应具备大学理性和温情的魅力。文化治理从文化的角度识读制度范型下的大学治理，既是对大学本质的坚守，亦是对大学治理的深度诠释。对于大学这样的文化组织而言，它是一个松散的耦合系统，并不能完全移植传统科层制的严密结构，等级权威、规章制度以及物质利益刺激只能发挥有限作用，而柔性内隐的文化却发挥着重要的作用。文化治理的本质在于通过文化认同和价值规范的整合机制，用涵化 而非控制的方式实现个体的自我约束和自觉参与，将传统管理的控制技术转变为个体的自我治理，形成自我约束、自我发展的良好运行机制，从而使大学治理不再机械冰冷，规范而不规心，约束而不压抑，从工具理性走向价值理性，还大学以脉脉温情。五、结语制度和文化是大学治理的两个着力点，但是在现有大学治理的研究和实践中，往往过于重视制度建设而忽视了文化的作用。开放大学作为我国高等教育体系中的新型大学，肩负重要的文化使命，在治理过程中要始终保持对自身文化属性以及文化使命的清晰认知，回归文化本真，持守文化理性，认识到大学文化在大学善治实现过程中的基础性作用，并注重运用文化的力量加速开放大学善治的实现，以实现开放大学存在的最本原意义。参考文献：袁贵仁 加强大学文化研究 推进大学文化建设 中国大学教学，（）：俞婷婕 大学文化治校功能的学理问题与实践逻辑摭探 教育发展研究，（）：眭依凡 大学者，有大学文化之谓也：兼谈大学新区的文化建设 教育发展研究，（）：王卓君 现代大学理念的反思与大学使命 学术界，（）：衣俊卿 回归大学的文化本质 凸显大学的文化功能：关于大学本质和功能的文化哲学思考 中国高等教育，（）：葛道凯 中央广播电视大学 年开放实践与新时期新使命 中国高教研究，（）：荆德刚 基于终身教育视域的开放大学新使命 中国远程教育，（）：张维迎 大学的逻辑 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眭依凡，俞婷婕，李鹏虎，等 大学文化思想及文化育人研究 杭州：浙江大学出版社，：胡锦涛坚定不移沿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前进 为全面建成小康社会而奋斗：在中国共产党第十八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 北京：人民出版社，：吴晶，胡浩 习近平在全国高校思想政治工作会议上强调 把思想政治工作贯穿教育教学全过程 开创我国高等教育事业发展新局面中国高等教育，（）：伯顿克拉克 高等教育系统：学术组织的跨国研究 杭州：杭州大学出版社，：李国强大学文化冲突的理论探索与现实分析石家庄：河北师范大学，：徐皓如何办好开放大学：三个话题的内涵发散与回应聚焦中国远程教育，（）：刘献君 论大学内部权力的制约机制 高等教育研究，（）：张德祥我国大学治理中的若干关系高等教育研究，（）：眭依凡论大学校长之文化治校清华大学教育研究，（）：张德祥，牛军明 论文化治理性与大学文化治理 现代教育管理，（）：赵一凡美国文化批评集北京：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李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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