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文机场塑造国门形象——从首都机场到大兴国际机场的公共艺术建设研究.pdf

创意与设计I专题策划：中国城市形象设计研究 Special Planning：Research on Urban Image Design in China 029人文机场塑造国门形象从首都机场到大兴国际机场的公共艺术建设研究文/李 震（中央美术学院 城市设计与创新研究院）Humanistic Airport Shapes the National Image-Research on Public Art Construction from Capital Airport to Daxing International Airport摘 要：伴随社会经济和城市不断发展的进程，机场公共空间肩负了城市、区域甚至是国家的门户形象展示和文化传承之重任。本文从城 市形象与国门形象的泛概念研究出发，聚焦作为城市形象转向重要目标的人文城市和作为人文城市建设构成之一的人文机场同时以公 共艺术的方式承载城市形象以及国门形象的新趋势。这种尝试在中国最早始于首都机场的壁画创作，作为机场公共艺术里程碑式的创作 实践，无论是在艺术创作方面，还是在创作题材、表现语言与材料以及装饰性和象征性上的探讨，都为塑造“形象”的作用及意义进行了开 创性尝试。在人文机场建设全面开展的新时代，北京大兴国际机场在新政策、新机制的指引下，以“艺术+”的公共艺术营造创新体系及模 式助力国门形象塑造的实践研究，为人文机场建设在塑造国门形象的理论框架提供典型性示范。关键词：公共艺术；人文机场；城市形象；国门形象Abstract：With the process of socio-economic and urban development,public spaces in the airport carry a heavy responsibility to display and inherit the culture of the city image,the regions image and even the national image.This article is based on Pan-Concept Research of the city and nationd image,then focuses on the important target which is a humanistic city.The construction of the humanistic airport is one of the components.Meanwhile,humanistic airport construction presents a new trend.It displaces by public art which carries the city image and even the national image.This attempt early appeared in the mural creation of the Beijing Capital Airport in China.As the milestone creation experiment of airport public art,it is always a pioneering attempt to create an image in functional and significant ways.Whether in the artistic creation or the themes,the expression of language and materials,and decorative and symbolic discussion.In the new era of comprehensive humanistic airport construction,Beijing Daxing International Airport follows the guidance of new policies and new mechanisms.The construction used the art+public art innovation system and mode to assist the shaping of the national image on practical research,which provides a typical demonstration in the theoretical framework of the national image.Key words:public art;humanistic airport;urban image;national imageDOI：10 39 69/J.ISSN.16744187.2023.02.004古希腊哲学家亚里士多德曾说：在城市，是为了生活得更好。”出的“城市形象”概念，是直接影响城“人们来到城市,是为了生活;人们居住 城市现代化发展进程中逐渐衍生市的吸引力、竞争力和发展潜力的城作者简介：李 震，中央美术学院城市设计与创新研究院主任030 创意与设计 总第八十五期|2023年第2期市无形资产重要组成部分，是推动和 提升城市软实力和可持续发展的主要 推动力。越来越多的城市都注重自身 城市形象的建设和维护，采取各种措 施提高城市形象的美誉度和知名度，吸引更多的游客、人才和投资。更加重 要的是通过城市形象的提升，提高城 市居民的生活质量和幸福感。美国城市学家凯文林奇于1959 年完成了关于城市规划的著作城市 意向，并在书中提出了 一套城市形象 系统的建设理论，他提出城市是具有 一种可阅读性和可辨识性的完整形 态，并通过市民对城市道路、边界、区 域、节点和标志物的5要素，直接或者 间接的认识与大脑中形成的对城市的 印象，是一种人们在大脑中产生的主 观心理意向。因此，在形象形成的过程 中，与改造环境同样重要的是教育群 众去观察，这是一种循环的或是螺旋 形的发展，指导人们的视觉体验，使人 们去影响客观的视觉环境，而这种视 觉环境又促使人们更敏感地去观察。这样，一个城市自身的城市记忆就产 生了。城市形象的转向-人文城市。随着我国社会经济水平的不断发展，国家在文化发展战略上更加关注城市 形象的打造，这也是未来中国城市发 展的主要目标，是国家中华民族文化 自信的重要载体。在中国快速城市化 发展进程中，众多城市失去了其独特 魅力，对城市性格和独特性的重塑正 是城市形象建设的首要任务，而艺术 人文就在城市形象的重塑中扮演了核 心的角色。习近平总书记在2021年4月 19日考察清华大学时指出:“美术、艺 术、科学、技术相辅相成、相互促进、相 得益彰。要发挥美术在服务经济社会 发展中的重要作用，把更多美术元素、艺术元素应用到城乡规划建设中，增 强城乡审美韵味、文化品位，把美术成 果更好服务于人民群众的高品质生活 需求。要增强文化自信，以美为媒，加 强国际文化交流。”囚在中国新时代发 展过程中，在习近平总书记这一思想 的指导下，城市形象在设计、艺术与科 技、技术的融合中塑造是时代的潮流，对于促进中国城市现代化建设、增强 中华民族文化自信、带领人们走向美 好生活具有现实意义和时代价值。在中国城市发展的重要转型期，城市转型需要应对持续变化的技术变 革、经济变革以及社会和制度变革，面 临产业转型升级、都市空间结构、人口 发展与布局、生态环境可持续发展等 一系列问题。但是，人们对于理想城市 的认知逐渐清晰起来，幸福、宜居、绿 色、低碳已经成为未来城市发展的核 心理念。与此同时，城市居民更是追寻 城市文化和城市的独特魅力，艺术是 城市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一个 城市的灵魂和气质所在。城市的发展 进入到“美学时代”，人类对“美的城 市”的追求，对艺术化生存方式的探索 从未停止。机场空间的“形象”作用。2018年，新加坡樟宜机场打造的以自然和商业 体验为核心的生活风尚中心星耀樟宜 落成，建筑设计师的这一充满戏剧性 的创意将机场作为了一个充满生机和 可能性的场所，吸引了大量的旅客和 当地的居民到此游览，并受到了国际 的广泛关注和好评儀这个创意性十足 的场所是对新加坡“花园中的城市”的 回应，更是新加坡城市形象的展现，与 新加坡可持续发展宜居城市、花园城 市的形象相得益彰。可见，机场是一个城市甚至是一 个国家的第一形象，也是城市形象的 重要组成部分，它不仅是一个城市的 重要交通枢纽和窗口，也是国家对外 交往和经贸往来的重要场所，因此，机 场形象直接影响到城市形象和国门形 象的塑造和传播。因此,机场作为国门 形象和城市形象的重要组成部分，需 要注重其形象的建设和维护，营造良 好的旅客体验，提升城市和国家的形 象和影响力。北京大兴国际机场于2019年9月 25日投入运营，英国卫报称其为世 界“新七大奇迹”之首，为全球空港建 设树立了新标杆。北京大兴国际机场 不单是大型国际航空枢纽，也是中国 的“新国门”，更是一张国家的烫金名 片。大兴国际机场注重将中国传统文 化和现代艺术元素融入到机场的设计 和体验中，展示了中国和北京的文化 底蕴和艺术魅力，为中国的文化输出 和城市形象塑造提供了重要的经验和 借鉴。一、中国机场公共艺术的里程 碑：首都机场壁画1.1首都机场壁画的艺术探索在北京大兴国际机场作为国家的“新国门”和北京城市形象的文化烫金 名片之前，早在20世纪80年代的首都 机场壁画创作就为机场作为国家和城创意与设计I专题策划：中国城市形象设计研究 Special Planning：Research on Urban Image Design in China 031市文化展示窗口和沟通桥梁作为了开 创性的启示。1979年9月26日，首都机场一号候 机楼大型系列壁画的创作完成，标志 着中国文艺创作新时代的到临，也为 中国公共艺术发展开启了一扇大门。作为当时中国最大的机场，首都机场 的壁画创作是首都机场作为中国国门 形象和首都城市形象在文化艺术层面 的集中展示。在航站楼建设过程中，中国民用 航空总局提议创作系列壁画作品，报 请国务院同意，并组建了壁画创作领 导小组，由时任民用航空总局副局长 吕正哲、文化部艺术司副司长华君武 以及中央工艺美术学院院长张仃形成 专项领导小组，张仃担任艺术创作制 作部分的负责人，袁运甫协助工作，共 有17个省市的56位艺术家、工艺美术 工作者和实习生主要参与了创作和安 装工程，历时270多个日夜通力合作完 成了候机楼二楼的东西餐厅和贵宾室 的壁画创作和安装工程，共计58幅壁 画和美术作品在机场现场创作制作。首都机场壁画创作完成后,时任 中国文联主席周扬在全国文学艺术工 作者第四次代表大会的报告继往开 来，繁荣社会主义新时期的文艺中指 出：“新近完成的首都国际机场的大壁 画及其他有关美术作品，博得了各界 人士和中外文艺家的高度评价，为我 国建筑壁画开创了新途径。”1.2首都机场壁画的“形象”意义首都机场壁画对我国艺术发展的 转型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在艺术 和社会价值层面都具有开创性的意 义，同时也是城市形象与国门形象的 具象展示。首先，艺术创作题材的转变辅助 国家形象的重塑。机场壁画打破了新 中国成立以来，特别是“文化大革命”时期艺术为政治服务的状态，题材的 选择更为自由和丰富多彩闻。随着1978 年开启的改革开放新时期，社会重心 向经济建设发展转型，文艺创作也向 服务人民、服务社会转型，大胆采用了 文化题材，民族风俗、民间艺术与山水 风景题材等，具有丰富的人文历史内 涵，有表现中国传统神话和历史题材 的哪吒闹海（张仃）（见图1）、白蛇 传（李化吉、权正环）、花木兰（李兴 邦）等；表现祖国大好河山与自然风光 的巴山蜀水（袁运甫）等；表现民俗 和民族题材的泼水节生命的赞 歌（袁运生）、藏族舞蹈（叶浅予）等，能够适应更广泛的观众观赏要求 的艺术创作出现，为国内国际旅行者 所接受。通过壁画艺术作品向世界预 示了中国发生的变革和转型，人民对 于美好生活的向往，也通过艺术的手 段向世界展现了中国传统文化的当代 价值观。其次，艺术表现语言的丰富性和 表现材料的多样性将国家形象从多维 度进行展示。艺术家们在创作过程中 采用了丰富的材料和制作工艺，如森 林之歌（祝大年）采用了彩板绘制的 工艺；科学的春天（肖惠祥）采用了 陶板壁画的工艺；北国风光（王学 东、张为）采用了玻璃画的工艺；穆桂 画稿：张 仃；绘制：张 仃，申玉成，楚启恩，王晓强，李4邦，张一民图1哪吒闹海032 创意与设计 总第八十五期|2023年第2期英（王晓强）采用了贝雕画的工艺等。这些壁画作品拓展了这一时期了中国 艺术的表现方法和材料运用，让时代 精神融入了艺术表现领域。最后,首都机场壁画的装饰性和象 征性的探讨，启发了公共艺术在中国的 发展成形,展现了一个更为开放的国家 形象。这些创作发挥了文化传播和审 美愉悦的功能，面对广大的受众和国 内外乘机旅客，其反映了当时中国人 民的集体感情与精神诉求，体现了国 家、民族的历史观、价值观和理想。首都机场壁画的创作是中国公共 艺术的里程碑，它开创了中国公共艺 术的新时代，也为中国的文化“软实 力”输出提供了新的载体。其所引发的“形式美”和“美术民族化”的讨论，超 出了美术创作的范畴，向世界展现了 中国思想解放的时代潮流。在国际上，引起了广泛的关注和热议，对提高中 国的国际形象和文化声誉有着不可忽 视的贡献。此外,作为进入首都及国家 的重要城市门户空间，首都机场壁画 的完成体现了那个时代的国家意志、国家态度以及国家表情，也体现了作 为首都城市的示范性作用。因此，首都 机场壁画的创作无论是在城市形象还 是在国门形象的塑造中，都意义重大。二、大兴国际机场开启的人文 机场建设2.1“平安、绿色、智慧、人文”的四 型机场建设2019年9月25日，习近平总书记在 全国民航工作会议上提出“要建设以 平安、绿色、智慧、人文为核心的四 型机场，为中国机场的未来发展指明 了方向。”当日，北京大兴国际机场也 正式投入运营，为四型机场的建设树 立了榜样和标杆。2020年，中国民用航 空局机场司颁布了中国民航四型机 场建设行动纲要（20202035年）（后 简称为行动纲要），强调四型机场定 义为：“以平安、绿色、智慧、人文为 核心，依靠科技进步、改革创新和协同 共享，通过全过程、全要素、全方位优 化，实现安全运行保障有力、生产管理 精细智能、旅客出行便捷高效、环境生 态绿色和谐，充分体现新时代高质量 发展要求的机场。”由我国率先提出的四型机场理 念，对未来国内外机场的建设有着重 要的指导意义。2020年发布的行动纲 要为四型机场建设制定了顶层设计，2021年到2030年为四型机场的全面建 设推进期，2031年到2035年为四型机 场建设深化提升期。行动纲要指出，人文机场是秉持以人为本，富有文化 底蕴，体现时代精神和当代民航精神，弘扬社会主义价值观的机场。要打造 特色的“中国服务”品牌，不仅在硬件 建设上要体现国际一流的水准，更是 要将机场航站楼作为国家文化内涵的 载体，通过人文艺术的打造体现出国 家和首都的文化软实力，增强人民的 文化自信。行动纲要对人文机场的 建设也提出了明确的要求，建设主要 围绕着文化彰显和人文关怀两个层 面，在理念系统中突出主题理念的连 贯；在形象系统中探索文化表达的方 式；在空间系统中注重环境和功能的 高效性、合理性；在服务系统中关照服 务行为和设施的多样性。2.2人文机场建设的公共艺术观汉娜阿伦特认为如果人在公共 领域中只能劳作，而不能有其他行为 将是不幸的。哈贝马斯对于公共领域 的研究强调了民众在公共领域的参 与、交流的权利，也同样适用于公共艺 术介入的中国公共空间。全球城市发 展已经从经济核心走向文化核心，其 目标再一次回归到“美的城市”。理论 和实践证明，在城市文化建设中公共 艺术是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它以参 与性、场域性、当代性、叙事性等特征 成为了公共领域中最好的文化载体，也是城市文化形象的最佳代言。在国际空港建设发展的过程中，也同样存在从功能和形式到人文与体 验的发展趋势，为机场这样的功能性 空间赋予人文性格是国际机场建设的 未来方向，而大兴国际机场的“人文建 设”目标正是对这一发展趋势的有力 回应。首都机场T1、T2航站楼的建设开 启了艺术进入机场公共空间的先河，T3航站楼共设有18件艺术品，其中有6 个微景观、3处壁画、6座圆雕和3处艺 术化设施，这些艺术作品起到“艺术装 点空间”的作用。大兴国际机场的公共 艺术建设更是遵循了“艺术塑造空间”的实施原则，运用AUD-艺术导向的城 市设计理念，将“软文化”作为文化内 涵的公共艺术在大兴国际机场人文建 设中起到活跃机场人文气息，优化空 间艺术品质，培育环境创新动力，打造 机场的文化可持续生长力等作用，让 大兴国际机场成为中国和北京的新时 创意与设计I专题策划：中国城市形象设计研究 Special Planning：Research on Urban Image Design in China 033代文化名片。三、公共艺术塑造大兴国际机 场新国门形象3.1顶层设计策划先行在国家“四型机场”建设的指导 下，对于人文机场的打造重任落到了 机场航站楼室内公共艺术的全方位打 造上，大兴机场建设指挥部在经过了 一系列的讨论后调研后，决定将这个 艰巨的任务交给中央美术学院组织和 策划实施。2016年在中央美术学院范 迪安院长的带领下，时任城市设计学 院院长王中教授为项目负责人的科研 团队成立，团队成员横跨学院各大分 院，从雕塑、壁画、版画到建筑、设计等 各学科专业迅速展开了现场踏勘、课 题研讨、专项策划、专项规划等系统性 的工作，形成了顶层设计、策划规划、方案征集和落地实施的整体工作结构（见图2）。在顶层设计工作中充分理解“平 安、绿色、智慧、人文”的四型机场建设源自：中国公共艺术研究中心图2中央美术学院专家团队在大兴国际机场现场勘查要求，并按照行动纲要中明确提出 的围绕文化彰显和人文关怀两个层面 的要求，形成了“首都地位、国家象征、传统文化、当代演绎”的人文机场建设 目标，以此来塑造机场的人文气息和 艺术表现形成独有的国门形象特征。从AIRPORT到ARTPORT“世界上最繁 忙的美术馆”的策划应运而生，运用艺 术为导向的城市设计AUD理念（Art-oriented Urban Design），倡导“软 城市”文化为内涵的规划思路，用艺术 思维和城市设计激活、优化公共空间 品质，活跃人文氛围、培育创新动力，创造具有文化生长性的公共空间，力 争使北京大兴国际机场成为新时代中 国的文化名片兀3.2空间功能与人文关怀并重公共艺术是“特定场域”的艺术形 式，为此，中央美术学院的策划和设计 团队进行了机场旅客行为和空间功能 的专项研究，在大兴国际机场的尺度 和旅客行为流线的设计前提下，根据 旅客行走距离变化与心理情绪变化，在3个层面满足旅客的需求，通过公共 艺术体现人文关怀。首先，物理层面的 关怀，强调公共艺术作品尺度的把握、空间布局以及材料的运用，包括色彩、光线等设计都充分考虑旅客的生理和 心理变化；其次，心理层面的关怀，改 善空间与人冰冷的关系，将人与空间 的关系导向为人与空间的探索和交流 的互动关系；最后，细分人群的关怀，不同年龄、性别和身份的人群都对空 间有不同的需求和感知，在公共艺术 设置中要体现对不同人群的关注。在 空间系统专项课题研究中，根据大兴 国际机场的空间现状，对不同空间的 属性进行分析，将人文关怀的物化成 果安置到不同属性的空间中去逐一对 应，形成了慢行空间（值机大厅、垂直 交通空间、指廊空间、中心峡谷）、快速 通过空间（安检空间、站厅层空间）和 等待空间（行李提取、站台层空间、迎 客大厅）3种不同类型的空间属性，规 划了不同类型空间公共艺术设置的原 则（见图3）叫借用规划与空间设计方 法研究和分析形成的原则、导则性文 件为艺术家和设计师在下一步的公共 艺术创作中提供了有效的功能性和场 地性依据，也为决策者提供了在艺术 性、审美性等人文价值之外的对于公 共艺术作品的判断标准。源自；冲国公共艺术研究中心图3大兴国际机场空间类型3.3仏艺术+”的公共艺术营造创新体系公共艺术作为最直接体现大兴机 场人文属性的载体，更加需要强调公 共艺术本身的外延价值，体现出文化 的创新活力和艺术的可持续生长性，034 创意与设计 总第八十五期|2023年第2期建设兼具中国文化价值观、文化内涵 和国家化视野的公共艺术平台，打造 机场的文化形象和国门形象。为了更 好的形成机场公共艺术建设的延展价 值，中央美术学院策划团队又创新性 地提出了“艺术+”的人文机场营造原 则：艺术+功能，体现公共艺术作品的 功能性作用，结合休息座椅、儿童游乐 设施、导向标识等公共设施；艺术+交 互，强化公共艺术与科技的联动，通过 数据采集、视觉转换、行为互动等方 式，将艺术与科技紧密结合；艺术+计 划，通过传统文化编译、信息数据可视 化和链接城市脉络的方式挖掘机场公共 艺术的可持续性;艺术+平台，提出天空 美术馆项目，打造机场的公益美术馆，为 大兴机场构建文化自信交流平台和持 续的艺术展示平台（见图4）。“艺术+”的创新机制可以为大兴机场带来多元 和可持续的艺术表现形式;形成与机场 公共空间功能紧密贴合的艺术化设施，让大兴机场成为中国传统文化创新和 中国当代文化自信的舞台。源自：中国公共艺术研究中心图4“艺术+”公共艺术营造创新体系终级评审工作（见图5）,从全球征集作 品中选出10名入围奖，入围作品经过 入围艺术家的深化设计后，选出2名优 胜奖。他们分别是来着中国的微笑窗 口艺术星空醉荷塘欣乐使者 风筝与扇子;来自韩国的闪耀着风 帆山形;来自日本的人影椭圆 界和来自美国的交织的色彩。同 时，中央美术学院学院还定向邀请了8 位国际著名艺术家参与了本次公共艺 术作品征集，包括全球公共艺术精英、院校及团体。四、大兴国际机场公共艺术的 实施通过了一系列的国际征集、定向 邀请的创作征集工作，中央美术学院 又组织了学院的优秀艺术家和设计师 进行了针对性的研究和创作，大兴国 际机场公共艺术一期建设共计有21件（组）作品完成落地实施，参与的设计 师和艺术家有大学本科生也有老一辈 的著名艺术家；有中国的青年设计师 也有旅美著名华人艺术家，这些题材 多样、形式新颖的公共艺术作品体现 了不同年龄层和背景的艺术家对大兴 机场国门形象和人文机场的表达。题 材有围棋、汉字、水墨、二十四节气等 注重中国传统文化当代演绎的，也有 通过科技和交互展现当代中国文化自 信和国际胸怀的，作品紧密结合机场 建筑、公共空间的功能属性，在迎候 厅、候机指廊，指廊庭院、达到通道、贵 宾厅、儿童活动区、母婴室等地点，这 3.4国际征集与定向邀请机制为调动国内外优秀的艺术家和设 计师积极参与大兴国际机场的公共艺 术设计创作，2018年10月由北京新机 场建设指挥部和中央美术学院共同主 办的北京大兴国际机场公共艺术创作 国际竞赛面向全球艺术家、建筑师、设 计师、艺术院校以及相关艺术、设计机 构征集优秀公共艺术创作方案发布作 品征集。方案征集完成后，于2018年12 和2019年1月在中央美术学院学院组 织了相关专家进行了作品的初级评和北京大兴国际机场公共艺术创作国际竞赛专家评审会图5北京大兴国际机场公共艺术创作国际竞赛评审会专家创意与设计I专题策划：中国城市形象设计研究 Special Planning：Research on Urban Image Design in China 035些按照规划布局落地完成的公共艺术 作品恰到好处地融合在机场空间中，有的缓解了旅客的视觉疲劳，有的辅 助了导向标识，有的为旅客提供了休 息的场所，有的为孩子打造了玩闹的 乐园，它们在潜移默化中提升了空间 艺术品质，打造了人文机场内涵，讲述 了中国的文化精神，展现了民族文化 自信。在“艺术+”的人文机场营造原则 下，落成的21件（组）作品充分体现了 公共艺术的审美性、场域性、功能性、互动性以及对中国传统文化、当代文 化自信的现代艺术语言转译。4.1公共艺术化的功能设施位于大兴国际机场二层指廊的3 件公共艺术作品二十四节气花语 爱3件公共艺术作品，在表达艺术 性和文化意向的同时起到了遮阴的功 能作用。由于机场的特殊功能要求，在机场航站楼的一定范围内既不能有 高层建筑也不能有高大的植被，因此 机场指廊的端头的玻璃幕墙每天都会 在固定的时间段太阳的强光会直接照 射进室内空间，北京新机场建设指挥 部和中央美术学院策划团队都希望通 过艺术的语言而不是纯粹的建筑或者 室内装饰的手法解决这一问题，而这 3件作品就很好的体现了艺术性与功 能性（确切的说是遮阳的功能）的完美 结合。二十四节气灵感来自于中国传 统文化和习俗，这是旅美艺术家盛珊 珊的作品，将二十四节气通过当代艺 术的语音和彩色玻璃的材质呈现出来 是艺术家对中国传统文化的当代演源口：屮国公共艺术研究中心作者：盛珊珊图6二十四节气机械感应装置公共艺术作品花 语，采用了金属传动机械和纤维织物 制作而成，感应装置可以调节花瓣的 开合状态，起到了光线调节的作用（见 图7）。在机场南指廊的端头有一个巨 大的“爱心”悬挂在半空中，作品爱 用几十个国家语言的“爱”组成（见图 8）,当旅客到达或者离开北京，他们看 到的都是最美好的祝福，当阳光穿过 这件作品，旅客沐浴在“爱”的温暖中。在机场的候机区，焦急地等待变 成了旅客的常态，人们在等待登机的 时候往往是心情最烦躁的时间段，如绎，整个作品生动的色彩和连续的画 面呈现出宇宙、天空、河流让旅客 感受到了时间与牢间的交叠（见图6）。源自，中国公共艺术研究屮心 作者存马浚诚,张默一图7花语何才能在旅客等待乘机的时候通过艺 术人文的手段，转移旅客的焦点，让旅 客缓解焦急的情绪，大兴国际机场就 有这样5组艺术化座椅设施。行云流 水弈趣笔画传承型随意动滴 水成影以中国的水墨、书法、围棋等 传统文化意向为灵感，创作出既能满 足乘客休息需求，又能讲述中国传统 文化意蕴的休憩设施，用一种新的公 共艺术语言体现人文关怀。行云流 水纯白的色彩和流线形式（见图9）,似行云、似流水，产生既动亦静的视觉 感受，座椅与空间本身的流畅感和窗 外的景色融为一体。弈趣是可供成 人休憩和儿童玩耍的座椅设施，作品 表面采用感应面层，旅客在手指碰触036 创意与设计 总第八十五期|2023年第2期源自:川国公共艺术研究中心作者:许小艺，邵旭光,赵莉娜源自：中国公共艺术研究中心作者:孙博,李震，崔超轶图听,天空的感动图8爱“其广数千里，其长称焉”，作品以钢板 和木制材料呈现出“鲍”的轮廓，内部以 悬网结构形成儿童可以攀爬的设施。源Jh中国公共术研究中心 作者：邵旭光图9行云流水时会浮现出汉字语句，典雅又具有趣 味性，在满足休憩功能的同时滋养旅 客的心灵，带给人们诗意的美学感官。笔画传承灵感来自中国的汉字，通 过笔画在空间中的穿插形成可供人们 休憩使用的艺术座椅。型随意动以 山水形态为灵感，既是座椅也是景观,底部轨道可自由滑动组合，旅客能够根 据需要变换座椅的位置。滴水成影好 似“水滴”轻轻散落在机场的角落，不锈 钢打造的镜面材质让作品澄澈如水（见 图10）,让人有亲近自然之感。机场西北指廊和东南指廊的两件 公共艺术设施是专门为儿童打造的游 戏空间。听，天空的感动通过飞机、云朵等形态将孩童带入“空中”,结合滑 梯、蹦丘、喇叭等儿童设施以及家长看 护陪同座椅形成空间的一体化设计（见 图11）。其名为鲍灵感源自中国古代 生活在北方海里的大鱼“鲍”，有文献曰源自：中国公共艺术研究中心 作者：邵旭光,张楠，魏振华，赵莉娜图10滴水倒影4.2互动性公共艺术装置大兴国际机场公共艺术作品的打 造，也突破了传统的艺术表现手段，融 合了数字和多媒体等技术手段，体现 了作品的互动性和参与性，用当代的 科技手段展现了中国传统文化的意 蕴，起到了中国文化内涵的现代传播 和展示的作用。时间之花是一组动态机械装置 的艺术作品（见图12）,借用了中国传 统折扇的形态和结构特征，用象征性 的手法形成了时间的诗意传达，形成 了 一幅时间花园的动态景象。旅客在 乘坐飞机的时候，通过飞机上舷窗是 对离开城市留下最后的印记，或者是 对将要到达城市留下最初的印象。舷 窗以此作为灵感，采用可触控显示屏 制作而成，每一个舷窗装置都与北京 城市其他著名景点形成实时影像投 放，旅客可以通过这些舷窗欣赏到北 创意与设计I专题策划：中国城市形象设计研究 Special Planning：Research on Urban Image Design in China 037京其他景点的实时风景，这些舷窗也 可以和中国各地自然、人文风光联动，通过无所不在的信号传输系统旅客可 以实时了解中国的自然风光、文化遗 产和传统文化。通过视频传输和触摸 互动的方式与旅客产生实时互动，借 用互联网数字时代的传播途径向世界 展示了中国的友善表情，是对中国风 光和文化的艺术传播。微笑窗口位 于机场二层国际到达的通道处，在到 达通道中一幅LED数字影像作品向国 际旅客传递了中国第一声问候和友 善，作品由多国语音文字“欢迎”组成，同时用人工智能算法生成了不同国籍 和民族孩子的微笑面孔，这些“欢迎”文字和孩子的笑脸在动态捕捉设备的 帮助下在LED屏幕上随着人们移动，使到达旅客感受到中国和北京的热情 与友善。大兴国际机场的每个指廊都有一 个庭院设计，国内区域庭院景观以丝 绸之路为理念，以“丝、茶、田、瓷”作为 文化表达的意向；国际区指廊庭院以“中国园”为理念，是中国向世界展现 中国传统园林文化的窗口。意园坐 落于机场的西南指廊庭院“田园”，由 阵列状的亚克力管，结合音效和发光 装置组成（见图13）。“过江千尺浪，入 竹万竿斜”是唐代诗人李瞬的诗句，作 品以此为灵感向旅客展现了诗意般的 园林情镜。作品似竹林、似薄雾、似山 川，旅客游走在其间，感悟“藏、息、休、游”之经验，用当代的艺术手法体现中 国传统园林的精神世界。晚间时分，这 边透明的“竹林”发出如大地呼吸一般 的光亮，在一暗一明的呼吸中，体现出 大地和自然的生命力。丝路坐落于 机场的西北指廊庭院“丝园”，以流动 的金属丝线为形式语言结合了水雾装 置（见图14）,为庭院带来视觉享受的 同时也为人们带来温润的空气。流水 般的丝线在空中流动，像是艺术家在 空间中的“行草”，充满中国传统东方 文化的韵味，放松身心，缓解候机的焦 虑感。4.3文化遗产活化赋能习近平总书记在2014年10月在 文艺工作座谈会上的讲话中强调:“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是中华民族的精 神命脉，是涵养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的重要源泉，也是我们在世界文化激荡 中站稳脚跟的坚实根基。”凹中国传统文 化是中国文化自信之源，是中华美学 之根本，在当下如何将中华文化遗产 的精神用当代艺术的语言展现和活 化，是中国文艺工作者的重要历史命 题。大兴国际机场公共艺术作品承载 了将中国传统文化遗产在可持续发展 中进行了活化与创新的艺术表现的艰 巨任务。水墨互动位于机场二层西北指 廊，由LED屏幕、数据采集器、视觉捕 捉道具等制作（见图15）,该作品利用 计算机模拟算法的数字生成艺术，在作者:邱宇作者：朱错S12时间之花S13意园038 创意与设计 总第八十五期|2023年第2期源自:中国公共艺术研究中心 作者:张兆宏，李 鹏S14丝路源自：中国公共艺术研究中心 作者：曹雨西,李震图15水墨互动计算机程序的计算下数以百万的黑白 粒子形成了水墨流动般的轨迹，形成 了数字演绎下的中国丹青抽象化意 蕴。利用数字采集和视觉捕捉道具，将 旅客的身影和运动实时导入到数字程 序算法中，共同形成了一幅中国水墨 艺术的当代数字场景。作品也做了开 源性的程序处理，将打造“数字水墨”公共艺术可持续展览计划，更多的艺 术家将在数字屏幕上展示自己的影像 作品，从不同的视角传递中国水墨精 神的当代演绎。国际旅客到达通道内的公共艺术 作品归鸟集,采用了中国宋代花鸟 画的手法，通过数字影像技术在宏达 的现代建筑中营造了一幅富于人文精 神的祥瑞景象（见图16）。数字花鸟长 卷中的飞鸟和植物都与机场实时状态 互动，伴随旅客穿行在到达通道中，沉 浸在“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的诗 意中，让旅客在中国花鸟绘画的审美 世界中感悟传统文化精神。作者：费俊S16归鸟集徐冰先生的诗凳位于国际区指 廊庭院“中国园”，艺术家用自己独特 的英文方块字，编译了中国传统文化 的当代密码，是对文化交融和互通的 艺术表达（见图17）。艺术家翻译了南 宋诗人朱熹的观书有感，用书法方 式将英文方块字刻在19个原石石凳 上，创造东西方文化交融的意向。自元大都至明清北京城，北京以 东西对称的城市布局形成了中间的南 北中轴线，新中国成立后在北京城市 建设上依然重视中轴线的城市格局，时至今日，北京中轴线形成了自身完 整的文化体系，全世界都可以通过中 轴线的系统，了解中国特有的政治理 念、文化内涵和生活方式。北京大兴国 际机场坐落于北京中轴线的最南端，作者:徐冰图17诗凳与中轴线仅有4度的倾斜角，几乎重合 在一起。一线一城是一件公共艺术 地铺装置，由10块9 0 x9 0 cm的铜制方 砖制作，呈线性排列而成，方砖表面的 图形分别对应了北京中轴线的不同建 筑。每块方砖上不但刻有这些建筑物 的图形，同时表明了机场与这些中轴 线标志物的空间距离，旅客可以通过 这件作品感受到北京中轴线的城市格 局和大兴国际机场与中轴线的关系，突显了机场作为北京中轴线南延的独 特地理意义，让旅客对抽象的城市中 轴线有了直观的视觉感受。4.4可持续文化展示和交流平台的 搭建大兴国际机场与中央美术学院美 术馆联合发起的“天空美术馆”艺术 创意与设计I专题策划：中国城市形象设计研究 Special Planning：Research on Urban Image Design in China 039平台项目，将成为文化艺术的展示窗 口、信息平台和交流途径，也是重要 的美育平台，为大兴国际机场带来文 化的可持续生长力。中央美术学院美 术馆团队策划了 T+2+N”模式,是一个 机场CAFAM分馆,两个关联艺术空间 以及无限延展的“N”种可能性。北京 大兴国际机场CAFAM分馆将建设一 个400 n?的公益美术馆，在展览呈现 上分为美术馆馆藏专题展和与美术馆 同期展览联动两大类。CAFAM分馆 是机场文化担当和国家文化自信的重 要体现，高品质的展览活动为旅客带 来多维的艺术体验，以缓解候机过程 的等待焦虑，彰显文化底蕴的同时也 为机场人文建设注入了活力。“艺术，不仅是表现生活的一种方 式，它更是改变我们生活方式的一种 手段。”在CAFAM分馆的基础上打造 设计艺术馆和生活方式馆两个小型艺 术空间，设计艺术馆艺术空间重点在 于通过知名设计师的设计，用中国传 统艺术做出国际化的艺术设计作品或 产品，展示设计的发展和多样性，启发 旅客关注到设计艺术的奇妙，启迪思 维与智慧；生活方式馆艺术空间重点 在于将美学设计与生活结合将不同设 计作品带入生活场景空间，以未来生 活方式样板间形式呈现，从家具到器 具，不仅是对美学的直观展示，更是将 美带入生活、改变传统生活方式、推进 传统与国际化生活方式接轨，满足人 们对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美育就在身边，通过不定期在机 场举办雕塑或装置类公共艺术属性展 览，激活机场在规划建设中布局的80 余个公共艺术展品，并将展览延伸到 这些既定的点位之外，将展品陈列在 机场的“N”个点上，形成泛机场美术馆 概念，形成旅客在艺术作品中穿梭的 氛围。五、结语在中国城市从单一经济建设转向 复合人文城市的重要节点，可以从首 都机场到大兴国际机场，从艺术走入 空间到艺术装点空间再到艺术塑造空 间，感受到时代的趋势。人们逐步认 识到形象设计能够凸显城市性格并对 城市整体凝聚力的提升有积极作用。而机场空间作为城市与国家重要的文 化展示门户，承担了前所未有的文化 传承责任。从首都机场到大兴国际机 场公共艺术的建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