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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议儒学在当代俄罗斯传播的动因与影响 摘要：儒学在俄罗斯的传播已有一千多年的历史，经历了几个不同的阶段，由最初传教士通过译制儒家典籍传播儒家思想，到俄罗斯学者们正式研究儒家文化，再到苏联时期对儒学的“冷淡”，最后重现“儒学热”。近年来俄罗斯重新掀起“儒学热”，儒学受到越来越多俄罗斯人的追捧，其动因主要在于俄罗斯主流意识形态和社会价值标准的转型需要、中国实力提升的启示和两国文化沟通的需求。儒学在俄罗斯的传播使得儒家典籍出现大量俄译本，俄罗斯人对儒家文化的认知不断深入全面，越来越多的俄罗斯人开始关注儒学。关键词：儒学，俄罗斯，文化传播，动因与影响儒学是中华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是中国优秀传统文化的代表。其核心思想有“仁”、“义”、“礼”、“智”、“圣（信）”、“恕”、“忠”、“孝”、“悌”等。在漫长的历史发展中，儒学对中华民族性格和民族精神的形成产生了巨大而深远的影响。儒学自产生以来不仅深刻影响着中国文化的发展，而且远播周边一些国家，对这些国家的文化发展也产生了重要作用。尤其在当下，随着世界一体化进程的加快，各国之间文化交流对话逐渐频繁深入，儒学在海外的传播越来越广泛，受到越来越多国家的关注。儒学不仅是中国的学说，也是世界的学说，在世界范围内得到广泛研究与传播。自18世纪至今，中国的儒家文化在俄罗斯传播已有一千多年的历史。儒学在俄罗斯的发展史大致可分为三个阶段：18-19世纪传教士来华时期、19-20世纪俄罗斯汉学家的儒学研究和新时期的儒学研究。每个阶段体现出不同的特点，由最初传教士通过译制儒家典籍传播儒家思想，到俄罗斯学者们正式研究儒家文化，再到苏联时期对儒学的“冷淡”，最后重现“儒学热”。每个传播阶段的特点跟同一时期的社会环境息息相关。一、儒学在当代俄罗斯传播的动因近年来俄罗斯重新掀起“儒学热”，儒学受到越来越多俄罗斯人的追捧，其原因主要在于以下三点。1、主流意识形态和社会价值标准的转型需要苏联解体后，俄罗斯原有的主流意识形态和社会价值标准遭到强烈冲击，国家的政治、经济、文化和社会精神取向都开始转型。俄罗斯的知识分子迫切需要从国内外传统和现代的思想资源中探寻适合本国的指导思想。在这种背景下，欧亚主义粉墨登场。欧亚主义的核心思想在于：俄罗斯地处欧亚大陆，是一个欧亚国家，俄罗斯不但要学习西方，也要汲取东方的营养。于是，中国的优秀传统文化儒家思想顺势进入俄罗斯学者们的视野。儒学被学者们选中并非没有缘由。首先，儒学在中国历史上发挥的重振礼乐、重塑主流价值观的作用，为俄罗斯重建主流价值观提供了某种示范作用。儒学的内涵、价值、精神取向可以为俄罗斯重建价值观念提供理论资源。其次，当今世界，西方文化已“自身难保”，更是无法解决全球化过程中出现的各类问题。而儒学本身内含的“天人合一”、“和而不同”、“中庸”、“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等原则恰为解决这些问题提供了一种答案，对解决全球问题和全球化的构建发挥了重要作用。2、中国实力提升的启示俄罗斯试图全盘西化进行改革发展经济，结果却是收效甚微，甚至碰得头破血流。而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中国取得快速发展，经济高速腾飞，综合国力显著提升，国际影响力不断扩大，成长为国际社会中的中流砥柱。中国的成功引起了俄罗斯精英们的关注。他们发现中国改革发展道路中蕴含着中国精神和中国智慧。中国政府一直都非常重视传统文化的创新发展，重视发挥传统文化的现代价值。中国的迅速崛起有力地证明这种战略的正确性。俄罗斯由此受到深刻启发，开始深入探寻中国传统文化蕴涵的智慧，注重结合本国实际情况探究儒学思想中的价值和动力，以解决国内改革和转轨等问题，重振俄罗斯的大国雄风。正如贝列罗莫夫所说：“俄罗斯，其21世纪在亚太地区的战略政策是否成功，大部分将取决于国家领导者们能否了解孔子学说的精髓。”（佩列洛莫夫，1988：473）早在90年代前期，苏联学术界就曾探讨过东亚地区若干国家经济腾飞的原因。他们认为儒家文化与西方文化的融合，是东亚若干国家经济高速发展的基本动力。1991年，.波斯佩洛夫在作为经济发展事实的儒家文化与西方文化的综合一文中全面研究了这个问题。他还介绍了儒家文化处理人际关系和人与国家关系的基本原则：仁、义、孝、忠、礼，认为它们具有现代价值。他分别分析了东亚一些国家和地区儒家文化与西方文化相互影响的状况，指出“在西方意识形态和道德规范的影响下，儒家观点的体系发生了变革。在日本、韩国、中国，这种变革的形态不同，但是应该指出，恰恰是在东亚大多数国家，两种社会文化互相影响的结果形成了现代工业文明的最重要的因素，这种工业文明被称为人性化的事实，保障这些国家步入了经济发达的前列”。这为俄罗斯知识界重视中国儒家思想注入了现实的动力。（刘亚丁，2016）3、文化沟通的需要中俄作为文化大国，各自拥有悠久的文化历史和丰富的文化资源，两国文化交流源远流长。近年来，在中俄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的指引下，两国文化领域合作蓬勃开展。自2006年起，中俄连续互办国家级大型活动，包括2006-2007年互办国家年；2009-2010年互办语言年；2012-2013年互办旅游年；2014-2015年互办青年友好交流年；2016-2017年互办中俄媒体交流年；2018-2019年互办中俄地方合作交流年；2020-2021互办中俄科技创新年。在上述活动框架内，中俄互办文化节、文化论坛、互派演出团、艺术展览，举办国际艺术节和艺术比赛等形式多样、内容丰富的文化活动，两国在文化领域的交流合作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不同形式的文化交流有助于中俄两国消除意识形态上的分歧，增进相互理解和沟通，促进中俄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健康深入发展；有助于加强两国文明之间的对话，加深了解，互通有无，促进两国文化交流，相互借鉴、取长补短，共同进步；有助于中俄两国人民消除不同宗教和文化间的误解，相互尊重各自的风土人情和民俗习惯，增进彼此间的民间往来和扩大民间经济、贸易、文化、教育、体育和旅游等领域深层次交流。（耿海天，2016：91）二、儒学对当代俄罗斯的影响儒学在俄罗斯的传播，给俄罗斯带来广泛影响，我们主要从以下几个方面来分析。1、出现大量儒学典籍俄译本儒学传播的一项重要内容就是儒学典籍的传入、译著、出版、再版等系统工程。纵观儒学在俄罗斯的整个发展历史，我们可以看到，儒学典籍的翻译贯穿始终。这是儒学对一个国家的植入、生长和发展史。对儒学典籍的研究不仅具有学术意义，而且具有实践意义。别列洛莫夫更是对儒家思想如此评价道：“哪怕俄罗斯人对儒家基本学说只有表面上的认识，都有助于俄罗斯找到自己的一席之地。”（，1999： 143）论语是古代儒学思想的代表性著作，包含了孔子对“仁”、“德”、“礼”、“信”等思想的阐释。论语记录了孔子及其弟子们的言行，内容丰富，文辞典雅，是研究了解儒学的第一手资料。自18世纪沙皇俄国向中国派遣传教士团开始，俄国汉学家从未间断过对论语的阐释和翻译。迄今为止，研究者们留下了10多个见仁见智的论语俄译本。“四书”（论语、孟子、大学、中庸）作为儒学的重要典籍，长期以来被一些俄国汉学家研究和译介。“四书”俄译已有两百余年的历史，期间出现了多个译本。由于受历史文化语境、社会意识形态的影响，以及译者自身翻译目的、所采用的翻译策略和对原作解读角度的不同，“四书”的俄译本呈现出不同的特点。不可否认，由于文化差异，“四书”译介中存在一些误读、误译现象。但这并没有妨碍“四书”对中俄两国之间文化交流的促进作用。文化的差异和碰撞反而使“四书”在俄罗斯获得新的生命力。总览儒学十三经，除了仪礼、礼记、孝经和尔雅目前尚无全译本外，十三经的经文都陆续有了俄译本。此外，2008 年，俄罗斯科学院远东研究所着手实施新的研究出版项目“中国哲学与文化”。该套丛书是关于中国精神文化和历史的。书中包括两部有关新儒学（指宋明理学时期的儒家思想）的著作。如今，随着中俄两国文化交流的不断加深，俄罗斯社会对中国文化的兴趣日趋浓厚，儒家典籍也越发受到俄罗斯普通民众的关注。这为儒学在俄罗斯的进一步传播提供了重要途径。2、俄罗斯人对儒学的认知变化18世界末，随着传教士对儒家经典的译制，儒学开始在俄罗斯传播。彼时的俄罗斯认为儒学是创始人孔子教导君主和人民的一种思想哲学。19世纪，随着研究的深入，儒家思想的内容不断丰富。受儒学传播的影响，许多俄罗斯著名作家也深受儒家文化影响。反之他们也为儒学的传播作出了重要贡献。俄国文学巨匠普希金喜欢阅读中国文化典籍。他向往中国，尊崇孔子的教育思想，在自己的作品当中表达出对孔子教育思想的推崇。列夫托尔斯泰也对中国文化有着浓厚的兴趣。他精心研读孔子、老子、孟子等中国古代思想家的著作。他把孔子看作某种精神的象征，是被东正教化的精神性形象。可以说，托尔斯泰的思想有一部分来源于中国古代思想家。柏白福也曾在自己的文章中对儒学和孔子多有记述。在这些作家的笔下，儒学在俄罗斯的传播内容不断得到丰富与深入。进入苏联时期，受思想界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之争的影响，儒学和孔子的形象被赋予阶级色彩。在苏联科学院版的世界史中，儒家是这样被描述的：“儒家是公元前6-5世纪形成并流行，并在后来广泛传播的伦理-政治学说。通常认为其创始人是鲁国的传道者孔子。儒生们是贵族阶层的思想家，他们致力于捍卫宗法制残余和井田制。他们为阶级之间的不平等辩护，但对使非贵族阶级的人赋予和提高他们的地位持否定态度。按照孔子的观点，社会中的每一个人都应该安分守己。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孔子如此说道”。这就是这部大书中关于儒家的全部文字。（转引自刘亚丁，2016：5）20世纪80年代后，苏联汉学界开始了对儒学的学术化研究。这一时期，苏俄社会原有的思想体系和主流价值体系受创，学者们提出“新欧亚主义”理论，主张俄罗斯地处欧亚大陆，应吸收欧洲文化和亚洲文化所长，从而形成更高级的特有的精神文化。作为中国文化代表的儒家思想就成为了他们重点研究的对象，在某种程度上也成为部分俄罗斯知识分子表达自己思想的载体。当代俄罗斯大众对儒家的认知主要来源于对儒家创始人孔子的认知。在他们的认知中，儒家学派是由孔子创建的。孔子是中国的智者、圣人，是伟大的哲学家、思想家和教育家。孔子的主要思想被编录到论语一书中。孔子的言论精湛简洁、富有哲理，如流传广泛的“有朋自远方来, 不亦说乎”；“三人行必有我师”；“言必信，行必果”；“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和为贵”等等。这些言论同样得到俄罗斯人的认同，被奉为至理名言。众多爱好中国文化的俄罗斯人更是把孔子当作崇尚的偶像。近年来，越来越多的俄罗斯人对孔子和儒学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越来越认同儒学思想的价值。究其原因，正如俄罗斯学者费奥克基斯托夫所言：儒学不仅是一种精神思想学说，同时也是一种实用的人生哲学，并且是世界哲学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是最富有人性的哲学。3、儒学热2006年12月21日远东国立大学“孔子学院”成立，承担起推广汉语教学和传播中国文化的任务。这是俄罗斯第一家“孔子学院”。此后莫斯科、圣彼得堡等地院校纷纷设立“孔子学院”。目前，俄罗斯共有18所孔子学院。孔子学院的不断兴建掀起了一股“儒学热”。这在客观上极大地促进了中国传统文化，特别是儒学在俄罗斯的传播和影响，有利于中俄两国间的文化交流，对中俄关系的进一步发展产生了积极的影响。此外，俄罗斯中学历史课读本世界文明史中也设有“中国史”章节。书中对中国古代文明给予了高度评价，也介绍了当代中国现代化进程，认为当今中国改革开放和经济的成功与儒家文化有密切的联系。“中国人民不断从本国的古典文化中吸取养料，现代大众文化得以保持着很高的艺术水准。传统哲学思想在新时期的中国社会中依然扮演着重要角色，儒家思想至今影响着中国民众世界观的形成”。（转引自潘恒，2012：54）这些有关中华文化的教学内容对年轻一代的俄罗斯人起到了很好的引导作用，激起他们更好地了解中国和中国文化，深入学习儒家思想的热情。2012年4月12日，俄罗斯总统普京在中国北京大学演讲时，有学生问他对中国文化的了解。普京说道，如果让他找一个名副其实的伟大文化，首当其冲就是中国的文化。现在，俄罗斯的年轻人对中国文化有着浓厚的兴趣。随后，他谈到自己的两个女儿。他说：“我感到意外的是，我的两个女儿都开始学中国武术。而且其中一个女儿已经开始学习汉语。”（转引自潘恒，2012：56）普京认为，越来越多的俄罗斯青年开始对中国展现出浓厚的兴趣，这从他女儿想学汉语一事上就能看出。他还幽默地说，女儿学汉语对他本人非常有好处，因为他又多了一个了解中国的途径。近年来，中俄两国之间的关系越来越紧密，建立起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中俄两国间的各种文化交流日益频繁。俄罗斯的儒学研究呈现热烈之态。随着各类学术研讨会、国际儒学论坛的举办，儒学研究专家和学术团队不断增加，儒学的研究广度和深度不断增强，研究视角和方法新颖多样，取得了丰硕的成果。这使得越来越多的俄罗斯人开始对中国文化感兴趣。他们对儒家思想，对“中庸”、“和”、“和而不同”等概念开始有所了解。儒学渐渐走进更多俄罗斯普通民众当中。改革开放以来，随着我国经济的高速发展，我国综合国力日益增强，国际地位显著提升，在国际舞台上扮演着越来越重要的角色。在中国日益崛起的今天，加快构建中国国际话语权，打破西方的国际舆论垄断显得尤为重要。国际话语权的建立，不仅需要以强劲的国家实力做后盾，还要加强以中国文化、中国理念、中国话语为主的国际话语权软实力。中国具有五千多年的历史，形成了博大精深的众多优秀传统文化。其中，以儒家文化为代表的中国传统文化，滋养和哺育了一代又一代中国人，深刻影响着中华民族的价值观、人生观。在当代中国儒家思想依然是我们的思想标杆。我们要充分发挥文化自信，用科学的态度和方法，加强对儒家文化的挖掘与研究，将儒家文化中的宝贵精神财富向世界介绍和推广，把中国优秀传统文化和当代中国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结合起来，让世界更好地了解中国，让中国更好地走向世界。参考文献1 . . / / . 1949-1999. ., 1999.2（俄）佩列罗莫夫. 孔夫子与俄罗斯文化，孔夫子与论语M. 1998年俄文版.3 耿海天. 浅议俄罗斯孔子学院兴起的“儒学热”对中俄关系的影响J. 和谐社会. 2016：91.4 刘亚丁. 德必有邻：儒学在俄罗斯的传播N. 中国社会科学报. 2016-02-18.5 刘亚丁. 孔子形象在俄罗斯文化中的流变，东北亚外语研究，2013(2)：2-9.6 潘恒. 透视中国传统文化对当今俄罗斯社会的影响J. 参花(文化世界). 2012：53-56.基金项目：本文为2021年度泰安市社会科学课题儒学的国际传播现状与核心价值观构建研究以俄罗斯为例（项目编号：21-YB-036）相关成果。姓名：刘照玉，出生年月：1987.07.03，性别：女，民族：汉，籍贯：山东临沂，学历：博士研究生，职称：讲师，研究方向：俄语语言文化、中俄语言文化对比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