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商环境要素对区域创新能力的协同影响机制研究——基于fsQCA方法.pdf

宜宾学院学报 2024年第24卷第4期（总第303期）JOURNAL OF YIBIN UNIVERSITY2024,24(4):40-48营商环境要素对区域创新能力的协营商环境要素对区域创新能力的协同影响机制研究同影响机制研究基于fsQCA方法凌智勇，程海浪（湖南工业大学 经济与贸易学院，湖南 株洲 412007）我国经济要想摆脱传统的粗放式增长迈向高质量发展，就必须把创新摆在核心位置，发挥创新的关键和中坚作用。城市作为创新活动的重要空间载体，其创新能力不仅直接影响区域发展水平，也关系到创新型国家的建设进程。面对深刻变化的国内外发展环境，哪些因素会影响区域创新能力，区域创新能力如何提升，已经成为亟待学术界去研究解决的重要课题之一。近年来，区域创新的潜在影响因素已经受到国内外诸多学者关注，并取得了一定的研究成果。营商环境对区域创新能力的影响尤为突出，因为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件摘要：以我国72个创新型城市为样本，采用fsQCA的方法，探讨政务环境、公共服务、人力资源、市场环境、创新环境和金融服务六个营商环境生态系统要素对区域创新能力的协同影响机制发现：单个营商环境生态系统要素并不构成产生高、非高区域创新能力的必要条件；产生高区域创新能力的组态有4个，且每一个组态均是由多种不同因素共同构成；产生非高区域创新能力的组态有5个，并且与产生高区域创新能力的组态是非对称关系。关键词：营商环境；区域创新能力；fsQCA中图分类号：F207DOI:10.19504/ki.issn1671-5365.2024.04.05收稿日期：2022-12-14基金项目：湖南省科技创新决策咨询暨软科学重点项目（省技术创新引导计划）“科研经费管理改革新政实施现状及对策研究”（2017ZK3068）作者简介：凌智勇（1964-），男，湖南株洲人，教授，博士，主要从事中小企业融资、国有企业改革等研究；程海浪（1998-），男，河南固始人，硕士研究生，主要从事创新管理研究。宜宾学院学报 2024年第24卷第4期（总第303期）区域经济研究区域经济研究41营商环境的优劣能够决定一个区域资本，技术、人力等因素的投资产出效率，改进创新型人才与技术的配置状况，影响创新资本来源渠道与投资信心，从而提高区域创新绩效1。然而，现有研究往往侧重于考察营商环境某一单个组成要素与区域创新能力的关系，并未深入探索营商环境的组成要素间的协同互动机制与区域创新能力的关系，尤其是多重要素并发所产生的“联合效应”。事实上，区域创新能力会受到多重因素共同作用和相互影响，这是传统的探索单一变量净效应的线性回归分析无法完全解释的2。作为一种重要分析工具，定性比较分析方法（Qualitative Comparative Analysis,QCA)可以解决多个领域的复杂因果关系，其通过使用集合关系分析与布尔代数发现产生等效结果的不同路径3。综上，本文引入QCA方法，以72个创新型城市为样本，将营商环境层面的政务环境、公共服务、人力资源、市场环境、创新环境和金融服务进行整合，试图从组态视角探析6个前因条件组成的不同组态与区域创新能力之间的关系，厘清有效提升区域创新能力的机制，揭示营商环境生态系统要素协同影响区域创新能力的因果复杂性。一、文献综述区域创新能力是一个地区创新系统综合能力的具体表现。区域作为创新活动聚集的空间载体，区域创新能力的驱动因素问题受到国内外学者广泛关注，并取得卓有成效的研究成果。营商环境生态系统主要包括政务环境、公共服务、人力资源、市场环境、创新环境和金融服务六个要素。（一）政务环境政务环境指政府及相关部门运用公共权力提供服务的环境和条件的总和4。政府服务效率的提升意味着地方行政审批制度不断完善，从而进一步打破行政壁垒，降低创新型企业准入门槛，简化专利申请、转化等审批程序，减少企业创新交易成本，提高创新收益，增强区域创新能力5。同时，随着全国不断推进“放管服”改革，政务环境的优化有利于提高政府服务的质量与效率,减少政府非理性投资及无效干预行为，进而优化地区知识生产效率，提升区域整体创新能力。张三保和曹锐6认为减少繁文缛节（简政）和赋予企业自主性（放权）均会提升企业活力及企业创新绩效。减少政府对企业的无效干预，发挥市场的决定性作用，有利于推动企业从事研发创新活动。（二）公共服务公共服务指一个地区水电气供应以及医疗卫生条件等方面的基础设施服务水平。区域创新成本会随着公共服务的逐步完善而不断降低，创新交流平台、信息数据库等公共服务，能够使得区域内创新主体掌握最新消息，发现更多创新需求，从而削减创新活动所需要的信息成本和搜寻成本。创新的过程充满不确定性，政府主导建设的科技公共服务平台能够为创新主体提供政策法规、科技信息以及知识产权法律等咨询服务，从而减少科技创新过程的风险7。郑烨等8认为基础设施有助于个人与组织之间的沟通交流，这种沟通交流过程更容易产生创新活动与行为，进而提高组织的创新绩效。此外，Bo Rothstein9的研究表明，随着公共服务质量不断提升，各项业务审批流程也会进一步简化，进而激发创新主体从事研发活动，促使区域创新水平稳步提高。（三）人力资源人力资源是指直接从事科技活动以及为科技活动提供直接服务的人员，是技能和知识的重要载体10。人力资源是创新与技术进步的第一要素，也是创新活动中最为积极活跃和最具能动性的因素11，在推动区域创新能力提升的过程中发区域经济研究区域经济研究42凌智勇，程海浪：营商环境要素对区域创新能力的协同影响机制研究基于fsQCA方法挥着关键作用。此外，在人力资源不断升级过程中，成本也会持续攀升，这又会倒逼区域创新主体以资本代替劳动力，投入更多资本用于创新发展，在更大范围内建立技术创新、产品研发的良好氛围12。汪彦等13研究发现，人力资本对区域创新具有显著的促进作用。冯江茹14认为，人力资本对创新效率具有正向促进作用，应当进一步扩大教育投入，使我国从业人员受教育水平不断提高。（四）市场环境市场环境主要通过区域市场开放水平、市场需求和市场竞争程度影响区域创新能力。市场开放水平影响创新要素之间的流动与匹配，开放水平越高，越有利于创新主体间开展协同创新活动，提高资源整合效率15，从而有效地提高区域创新能力。高楠等16认为，转让、出售科技产品获得的高额收益向其他创新主体传递了可观测的市场需求信号，激励其他个体从事创新行为，这种示范效应即“需求导致创新”。公平竞争是市场机制高效运行的重要基础。市场化程度较高的地区，市场主体进行技术创新的市场竞争环境则更加公平，而这种市场竞争环境也对产品提出了更高要求，能有效地调动市场主体的积极性，间接提高区域创新能力17。（五）创新环境创新环境是指为创新主体（创新群落）的创新活动提供创新资源的经济、社会及文化环境，包括知识环境，技术环境等。完善的创新环境能够有效地产出和转化创新成果，从而提高创新绩效。区域创新环境不仅是区域内创新行为的动力保障，也是各创新主体生存发展的基础18。高丽娜和华冬芳19认为，完善城市群的创新生态环境，激发不同创新主体活力，能够促进城市群协调发展。罗锋等20基于 20102019 年珠三角上市企业的数据，发现区域创新环境可以强化区域创新政策对企业创新绩效的正向影响，还可以强化企业研发投入对企业创新绩效的影响。（六）金融服务金融服务作为外部经营环境的重要因素之一，其与区域内创新主体的融资约束问题密切相关。金融服务水平越高，创新主体的融资压力与成本越低，那么创新活动的开展将会更有动力。林瑶鹏等21认为金融发展水平越高，区域创新能力水平越高。金融发展水平高不仅意味着研发活动可以获得大量启动及发展资金，还可以收集和共享信息，减少资金的错配，推动区域创新能力的整体提升。梁金华等22认为，金融服务在数字金融与区域创新能力之间具有中介作用，即数字金融主要通过提供金融服务方式，影响区域创新能力。武小菲等23发现，在信息技术的依托下，金融服务的可得性和便利性得到极大改善。数字金融有助于缓解融资约束压力、增加高素质人才储备，对中国城市创新能力提升产生积极作用。综上所述，政务环境、公共服务、人力资源、市场环境、创新环境和金融服务六个营商环境生态系统要素均为影响区域创新能力的重要因素，但大多数学者忽略了各要素之间相互依赖的耦合关系及其对于区域创新能力的协同影响，而只关注了单一要素与区域创新能力间的线性关系。因此，从整体视域出发，整合营商环境的六个关键前因条件，深入探究营商环境生态系统作用于区域创新能力的协同联动机制以及前因要素之间的互动关系。二、研究设计（一）研究方法QCA是一种以案例为导向的非对称性方法，在社会科学领域被广泛应用。与传统回归分析方法不同，QCA方法假设预期结果的出现，是因为宜宾学院学报 2024年第24卷第4期（总第303期）区域经济研究区域经济研究43多个前因条件协同互动。该方法多用于解决并发性、非对称性、多重等效性问题。QCA方法运用布尔运算实现分析，不会产生遗漏变量偏差问题，因而不必考虑控制变量24。此外，QCA方法又可以分为清晰集（csQCA）、模糊集（fsQCA）与多值集（mvQCA）定性比较分析三种类型。其中，csQCA只能处理 0 和 1 的数据变量，mvQCA 拓展了csQCA 的基础，能处理 0、1、2 等更多数据变量，fsQCA则可以处理连续型变量，并将变量转化为01之间的模糊隶属关系。本研究所选择的变量属于连续型变量，因此采用fsQCA更为合适。（二）数据来源与测量1.结果变量根据 国家创新型城市创新能力评价报告2020，该报告设置了原始创新力、创新治理力、创新驱动力、技术创新力和成果转化力5个一级指标及30个二级指标的评价体系，囊括了城市科技创新和科技支撑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的主要指标，灵敏地反映了各城市创新发展的成效和不足。因此，区域创新能力采用该报告中的创新能力指数。2.前因变量前因变量，即营商环境要素，主要包括政务环境、公共服务、人力资源、市场环境、创新环境和金融服务。根据 2020 中国城市营商环境评价 报告，本文采用的营商环境生态系统下的6项一级要素指标，下设15个二级指标、20个三级指标，通过加权计算得出一级要素指标得分。单一指标采用直接获取的各省区市数据表示，在无量纲化处理时采用效用值法，效用值为100时最优，效用值为0时最差11。具体指标权重如表1所示。（三）数据校准fsQCA是一种集合分析方法。采用该方法需要将数据变量转变为集合概念。给案例赋予集合隶属的过程是校准24。采用直接法把数据变量校准为分布在 01 之间的模糊得分。参考相关文献2，把条件变量和结果变量的上四分位点（75%分位数）、均值（50%分位数）、下四分位点（25%分位数）3个校准点确定完全隶属点、交叉点和完全不隶属点。同时，当隶属分数处于校准点时（此时案例会因无法分析而导致缺失），通过对隶属分数增加0.000 1进行微调25。另外，非高区域创新能力的校准通过取高区域创新能力的非集实现。各变量校准点均由SPSS17.0软件分析得出，如表2所示。表表1 1营商环境要素指标及权重营商环境要素指标及权重一级指标政务环境公共服务人力资源市场环境创新环境金融服务三级指标一般预算内支出政商关系供气能力公共供水能力工业供电能力医疗卫生服务普通高等院校在校人数年末单位从业人数人口净流入平均工资水平地区人均生产总值固定资产投资总额当年实际使用外资金额当年新签项目个数规模以上工业企业数科学支出发明专利授权量金融从业人员总体融资规模民间融资规模权重0.50.50.250.250.250.250.280.210.210.300.240.160.180.120.300.50.50.500.250.25表表2 2结果与条件变量的校准点结果与条件变量的校准点目标集合区域创新能力政务环境公共服务人力资源市场环境创新环境金融服务完全隶属59.27530.65317.09333.86826.42811.79511.048交叉点48.83523.55512.96023.22017.0556.0706.025完全不隶属38.03318.4457.70318.58011.5282.4403.570区域经济研究区域经济研究44凌智勇，程海浪：营商环境要素对区域创新能力的协同影响机制研究基于fsQCA方法三、结果分析（一）必要性分析在进行条件组态分析前，需进行单个前因条件的必要性分析。当结果发生，某一前因条件总是存在，则该前因条件为结果的必要性条件26。参考现有研究27，衡量某一条件是否必要时，一致性是重要标准，当某一前因条件的一致性超过0.9，说明该条件为结果产生的必要条件。使用fsQCA3.0软件对高区域创新能力和非高区域创新能力分别进行必要性分析，结果如表3所示。表表3 3必要性分析结果必要性分析结果前因变量政务环境政务环境公共服务公共服务人力资源人力资源市场环境市场环境创新环境创新环境金融服务金融服务高区域创新能力0.7590.3470.7640.3380.7880.2980.7770.3310.8280.2870.8140.283非高区域创新能力0.2880.8230.3290.7790.2490.8420.2870.8260.2580.8640.2720.830 注：“”表示“非”。从结果可以看出，对高区域和非高区域创新能力，单个前因变量的一致性均小于0.9，不构成必要条件。这也进一步说明区域创新能力是多个前因变量的协同作用的结果，单独某一条件的影响程度都较弱。（二）组态分析组态分析的意图是寻找会导致结果发生的不同前因条件组成的集合，因此组态分析是一种充分条件分析。参考已有文献28，采用fsQCA3.0软件进行组态分析时，将组态分析的一致性阈值设定为0.8，案例频数阈值设置为1，PRI一致性阈值设定为0.7。fsQCA3.0软件在经过布尔最小化分析后，会报告三种解：复杂解、简约解和中间解。复杂解不包括逻辑余项，简约解包括所有的逻辑余项，而中间解则会有选择性地纳入具有理论或实际支撑的逻辑余项，更具有合理性29，因此本文采用中间解。另外，当某一条件在中间解和简约解中均存在时，会对结果的产生起重要作用，被称作核心条件；当某一条件仅在中间解中存在时，会对结果的产生起辅助作用，被称作边缘条件30。组态分析的结果参照Fiss2提供的方式呈现，结果如表4所示。表表4 4产生高区域产生高区域、非高区域创新能力的组态非高区域创新能力的组态条件变量政务环境公共服务人力资源市场环境创新环境金融服务一致性覆盖度唯一覆盖度解的一致性解的覆盖度高区域创新能力组态H1a-0.9750.5900.0450.9460.686H1b-0.9790.5480.003H2a-0.9590.6270.078H2b-0.9010.1020.011非高区域创新能力组态NH1-0.9560.6390.5070.9300.731NH2-0.8710.1180.027NH3-0.8940.1100.037NH40.8760.0880.017NH50.9500.0820.004 注：表核心条件存在，表核心条件缺失，表边缘条件存在，表边缘条件缺失，-表条件存在或缺失均可。宜宾学院学报 2024年第24卷第4期（总第303期）区域经济研究区域经济研究451.高区域创新能力的组态分析由表 4 可知，产生高区域创新能力组态有 4个，因H1a和H1b、H2a和H2b的核心条件一致而构成二阶等价组态2。单个组态及总体的一致性均大于阈值0.8且都在0.9以上，足以说明这4个组态是导致高区域创新能力的充分条件。总体覆盖度为0.686，说明4个组态解释了68.6%以上的高区域创新能力产生的机制。在组态H1a中，以高人力资源、高创新环境为核心条件，结合高市场环境、高金融服务为边缘条件，可以产生高区域创新能力。该组态对应的典型案例是武汉、成都、西安、郑州等城市。以武汉为例，作为全国三大智力密集区之一，武汉拥有92所高校，在校大学生约130万人，各类人才总量居全国第一方阵，人力资源丰富。在创新环境方面，根据相关数据统计，武汉6个城区上榜“创新百强区（2022）”，其中东湖开发区又称为“中国光谷”，谷内拥有众多高新技术企业、国家重点实验室以及助力科技成果转化的风险投资机构。在人力资源与创新环境作为核心条件驱动下，2020年，武汉市发明专利申请量34 635件、发明专利授权量14 667件、每万人发明专利拥有量51.87件，位居全国城市前列。在 自然 杂志2020年发布的全球城市科研指数排名中，武汉位列中国第4名、全球第13名。在组态H1b中，以高人力资源、高创新环境为核心条件，结合高政务环境、高公共服务、高市场环境为边缘条件，可以产生高区域创新能力。该组态对应的典型案例是深圳、广州、宁波等城市。以深圳为例，虽然深圳本地高校教育资源相对不足，但凭借自身发展优势吸引了大批人才，截至2021 年 10 月，深圳市大专及以上学历就业人口513.6万人，占比41.27%，比全国平均水平高17个百分点，人力资源充沛。与其他区域不同，深圳涌现出一批以华为、腾讯为代表的世界级高科技企业，真正做到企业为创新主体。这与深圳坚持市场配置科技资源、充分尊重知识和人才、重视知识产权保护分不开。这种良好的创新环境能最大限度激活科研人员的首创精神和自发自主意识，极大激发企业创新发展活力。另外，深圳率先走向服务型政府，为创新主体提供公共研发平台、公共技术平台及公共服务平台等服务产品。在组态H2a中，以高政务环境、高公共服务、高金融服务为核心条件，结合高人力资源为边缘条件，可以产生高区域创新能力。该组态对应的典型案例是广州、南京等城市。以南京为例，南京持续优化营商环境，打造高效便捷的政务环境，不断扩大与优化“一件事一次办”应用场景，推进利企便民政策直达化、线上线下服务标准化、高频事项办理便利化，全面提升政务服务效率。在公共服务方面，由国家市场监督管理总局发布的 2021年全国公共服务质量监测情况通报 显示，在监测的31个省（区、市）共120个城市中，南京以总体满意度83.85分，排名全国第一。另外，南京金融机构积极创新金融工具，优化金融产品，通过风险共担、建立专属评价体系、推出精准综合金融服务等举措，持续为科技型企业提供资金支持。南京市的案例反映了政务环境、公共服务、金融服务如何产生高区域创新能力。在组态H2b中，以高政务环境、高公共服务、高金融服务为核心条件，结合高市场环境和非高创新环境为边缘条件，可以产生高区域创新能力。区域经济研究区域经济研究46凌智勇，程海浪：营商环境要素对区域创新能力的协同影响机制研究基于fsQCA方法该组态对应的典型案例是石家庄和烟台。这两个案例表明在自身创新环境并不优越的情况下，依然可以受益于政府改善政务环境、提高服务效率，促进区域创新。以石家庄为例，根据 石家庄日报，石家庄多次出台政策持续优化营商环境，推动形成“亲而有度、清而有为”的政商关系。石家庄把转变政府职能、变管理为服务是打造便捷高效政务环境的治本之策，96%的事项审批时限已达全省第一。此外，石家庄在全省率先推行行政审批事项 100%“全流程网办”，群众办事“零跑腿”，打造便捷的审批服务环境。在政务环境、公共服务等方面形成的良性营商环境促成了石家庄的高区域创新能力。2.非高区域创新能力的组态分析由表4可知，产生非高区域创新能力的组态有5个。组态NH1表明，当缺乏政务环境、市场环境、创新环境和金融服务时，会产生非高区域创新能力。组态NH2表明，当缺乏政务环境、人力资源、创新环境，即使有高公共服务和高市场环境支持，也会产生非高区域创新能力。组态 NH3 表明，当缺乏人力资源、创新环境、金融服务，即使有高政务环境和高创新环境，区域创新能力也不会高。组态NH4表明，当缺乏公共服务、人力资源、创新环境和金融服务，即使有高政务环境和高市场环境，区域创新能力也不会高。组态 NH5 表明，只有高政务环境支持，而其他条件缺乏时，会产生非高区域创新能力。（三）稳健性检验参考张明等26的做法，采用调整 PRI一致性进行稳健性检验。将 PRI 一致性由 0.7 提高至0.75，再进行组态分析，发现产生的组态一致，因此本文的结果稳健。四、结论和启示（一）结论本文以我国72个创新型城市为研究样本，采用fsQCA的方法，探讨了政务环境、公共服务、人力资源、市场环境、创新环境和金融服务六个营商环境生态系统要素对区域创新能力的协同影响机制。得出：（1）单个营商环境生态系统要素并不构成产生高、非高区域创新能力的必要条件，这说明单方面要素对区域创新能力的促进作用有限。（2）产生高区域创新能力的组态有4个，且每一个组态均是由多种不同因素共同构成。其中，在组态H1a、H1b中，高人力资源、高创新环境为产生高区域创新能力的核心条件；在组态H2a、H2b中，高政务环境、高公共服务、高金融服务为产生高区域创新能力的核心条件。（3）产生非高区域创新能力的组态有5个，并且与产生高区域创新能力的组态是非对称关系。（二）启示基于研究结论，对区域创新能力的提升具有如下启示：（1）区域创新能力不是某个因素单独发挥的作用，而是多种因素协同作用的结果。本文研究发现，营商环境前因条件以“殊途同归”的方式产生4个组态促使高区域创新能力。因此一个区域要想产生高创新能力，应根据自身资源、人才及所处的发展阶段，因地制宜地选择适应本区域发展的组态模式，处理好各种要素间的共栖或共生关系，有针对性地优化营商环境生态。（2）金融服务对区域创新能力的影响要给予充分重视。研究发现，在产生高区域创新能力的4个组态中，金融服务出现了3次，并且在非高区域创新能力的机制分析中也进一步证实了金融服务的重要作用。因此，区域内部要提升金融服务水平，减缓融宜宾学院学报 2024年第24卷第4期（总第303期）区域经济研究区域经济研究47资压力。加大对区域创新主体的长周期研发创新活动的金融资金支持，提升直接融资比例，减轻融资约束和交易成本给创新主体带来的压力。本研究仅考虑了营商环境层面的六个因素与区域创新能力的关系，对于其他层面因素的考虑有所欠缺；仅关注营商环境与区域创新能力的静态关系，忽视了时间的动态变化所产生的影响。未来应将其他因素纳入，如法治环境、人文环境等，并引入时间变量，探寻多重前因条件驱动区域创新能力的动态演化过程。参考文献：1王欣亮,杜壮壮,刘飞.大数据发展、营商环境与区域创新绩效J.科研管理,2022,43(4):46-55.2FISS P C.Building better causal theories:A fuzzy set approach to typologies in organization researchJ.Academy of Management Journal,2011,54(54):393-420.3郝政,何刚,王新媛,等.创业生态系统组态效应对乡村产业振兴质量的影响路径:基于模糊集定性比较分析J.科学学与科学技术管理,2022,43(1):57-75.4孙萍,陈诗怡.营商政务环境:概念界定、维度设计与实证测评J.当代经济管理,2020,42(10):61-68.5王欣亮,王宇欣,刘飞.营商环境优化与区域创新效率:兼论经济一体化的联合空间效应J.科技进步与对策,2022,39(6):40-50.6张三保,曹锐.中国城市营商环境的动态演进、空间差异与优化策略J.经济家,2019(12):78-88.7刘琼,郭俊华,徐倪妮.科技公共服务质量对区域创新水平的影响:基于吸收能力的门槛效应分析J.中国科技论坛,2021(6):77-87.8郑烨,杨若愚,张顺翔.公共服务供给、资源获取与中小企业创新绩效的关系研究J.研究与发展管理,2018,30(4):105-117.9BO ROTHSTEIN.The Chinese Paradox of High Growth and Low Quality of Government:The Cadre Organization Meets Max WeberJ.Governance,2015,28(4):533-548.10 肖振红,范君荻.科技人力资源投入对区域创新绩效的影响研究J.科学学研究,2019,37(11):1944-1954.11 李志军2020 中国城市营商环境评价M.北京:中国发展出版社,202112 朱万里,郑周胜.自然资源、人力资本与区域创新能力:基于空间面板计量模型的分析J.科技管理研究,2018,38(13):97-105.13 汪彦,华钢,曾刚.人力资本对长三角城市群区域创新影响的实证研究:基于空间计量经济学模型J.南京社会科学,2018(5):27-35.14 冯江茹.人力资本对区域创新效率影响的实证研究J.技术经济,2020,39(12):123-130.15 唐开翼,欧阳娟,甄杰,任浩.区域创新生态系统如何驱动创新绩效？:基于31个省市的模糊集定性比较分析J.科学学与科学技术管理,2021,42(7):53-72.16 高楠,于文超,梁平汉.市场、法制环境与区域创新活动J.科研管理,2017,38(2):26-34.17 庄旭东,王仁曾.市场化进程、数字化转型与区域创新能力:理论分析与经验证据J.科技进步与对策,2022,39(7):44-52.18 程跃,王维梦.创新资源对跨区域协同创新绩效的影响研究:基于31个省份的QCA分析J.华东经济管理,2022,36(6):13-22.19 高丽娜,华冬芳.创新环境、网络外部性与城市群创新能力:来自长三角城市群的经验研究J.华东经济管理,2020,34(9):55-60.20 罗锋,杨丹丹,梁新怡.区域创新政策如何影响企业创新绩效?:基于珠三角地区的实证分析J.科学学与科学技术管理,2022,43(2):68-86.区域经济研究区域经济研究48凌智勇，程海浪：营商环境要素对区域创新能力的协同影响机制研究基于fsQCA方法21 林瑶鹏,林柳琳,刘帷韬.市场化程度、金融发展水平与区域创新能力:基于企业家精神的中介效应研究J.科技管理研究,2022,42(9):46-55.22 梁金华,厉飞芹,刘旭凤.数字金融对区域创新能力提升的影响研究:基于长三角城市群的实证检验J.技术经济与管理研究,2022(1):37-42.23 武小菲,岳中刚,周勤.数字金融与城市创新:来自中国城市层面的证据J.中国科技论坛,2022(4):128-136.24 Stav Fainshmidt,et al.The contributions of qualitative comparative analysis(QCA)to international business researchJ.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Business Studies,2020,51(7):455-466.25 谢智敏,王霞,杜运周,谢玲敏.制度复杂性、创业导向与创新型创业:一个基于跨国案例的组态分析J.科学学研究,2022,40(5):863-873.26 张明,陈伟宏,蓝海林.中国企业“凭什么”完全并购境外高新技术企业:基于94个案例的模糊集定性比较分析(fsQCA)J.中国工业经济,2019(4):117-135.27 SCHNEIDER C Q,WAGEMANN C.Set-Theoretic methods for the social sciences:A guide to qualitative comparative analysisJ.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Social Research Methodology,2012,16(2):165-166.28 杜运周,刘秋辰,程建青.什么样的营商环境生态产生城市高创业活跃度？:基于制度组态的分析J.管理世界,2020,36(09):141-155.29 杜运周,贾良定.组态视角与定性比较分析(QCA):管理学研究的一条新道路J.管理世界,2017(6):155-167.30 张明,杜运周.组织与管理研究中QCA方法的应用:定位、策略和方向J.管理学报,2019,16(9):1312-1323.【责任编辑：许洁】Mechanism of Synergistic Impact of Business Environment Elements on ReMechanism of Synergistic Impact of Business Environment Elements on Re gional Innovation Capabilitygional Innovation Capability:Based on fsQCA Method Based on fsQCA MethodLING Zhiyong,CHENG Hailang(College of Economics and Trade,Hunan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Zhuzhou,Hunan 412007,China)Abstract:Taking 72 innovative cities in China as research samples,using the method of fsQCA,the synergistic impact mechanism of six business environment ecosystem elements on regional innovation capability,namely,government environment,public services,human resources,market environment,innovation environment and financial services,were discussed.The results show that:a single business environment ecosystem element does not constitute a necessary condition for producing high and non high regional innovation capability;there are four configurations that produce high regional innovation capability,and each configuration is composed of a variety of different factors;there are five configurations that generate non high regional innovation capability,and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m and the configuration that generates high regional innovation capability is asymmetric.Keywords:business environment;regional innovation capability;fsQC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