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承与循环再造——可持续时尚绵延之精髓_赵世笺.pdf

126纺织报告|FANGZHI BAOGAO传承与循环再造可持续时尚绵延之精髓赵世笺，符晋豪（同济大学，上海 200092）Inheritance and recycling:the essence of sustainable fashion continuationZhao Shijian,Fu Jinhao（Tongji University,Shanghai 200092,China）Abstract Fashion,originating from public life,is a concrete manifestation of art and beauty.Since the 20th century,as countries embarked on the rapidly developing train,major fashion brand empires have also been expanding their territories,and more“world factories”have been built.Natural resources are being contested and utilized by industrial production,and all living production and consumption are overdrafting the earths natural energy ahead of schedule.During the Industrial Age(18811935),the concept of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emerged as the development and utilization of resources became“draining the pond to get all the fish”.Sustainable development has rich connotations,and fashion is one of the shining pearls in every aspect of peoples lives and production,inheritance and recycling are the essence of sustainable fashion continuation.Key words sustainability;recycling;inheritance投稿日期：2023-04-20作者简介：赵世笺（1986），女，上海人，教辅，硕士；研究方向：可持续时尚。摘要源于大众生活的时尚是艺术与美的具象。20世纪以来，在各国踏上飞速发展的列车之时，各大时尚品牌帝国也在不断扩大版图，更多的“世界工厂”被建成。自然资源被工业生产争夺利用，一切生活生产与消费提前透支着地球的自然能源。工业时代（18811935年）在对资源的开发与利用上“涸泽而渔”，可持续发展的概念应运而生。可持续发展内涵丰富，时尚是其中一颗明珠，闪耀在人们生活和生产的方方面面，传承与循环再造更是可持续时尚绵延之精髓。关键词可持续；循环；传承中图分类号：J523.5文献标志码：A1 可持续时尚诞生的必然性2017年，麦肯锡与Business of Fashion的行业报告1指出，全球时尚产业经济总量高达2.4万亿，可以说是世界第七大经济体2。时尚行业发展至今，关注的不仅是能否流行、能否具有吸引力等单向性因素，还有与时尚相关的环境、种族、社会、经济等问题。如今，随着服装对环境的影响受到广泛关注，人们也开始谈及并使用到“可持续时尚”一词。可持续时尚应是一个总概念，是指服装从生产到消费各环节，在保护环境和服装生产商的同时，能实在地被使用或流行下去。除了注重生态环境保护这一方面，可持续时尚更涵盖生产、销售、消费、回收全流程中的“生命权利”部分，即对于参与生产的劳动者的工作环境与生理心理健康关怀，也囊括了时尚行业链条中由于产业分配不同而导致的地区经济发展问题，最终引导企业与消费者形成可持续思维。考虑到劳工安全与低碳足迹两个因素，环境友好型材料的使用从设计研发延续到生产制造，再到宣传销售与消费使用中降低价值链条和产品使用周期内的资源消耗，最后到回收再造时的产品循环再利用，可持续理念贯彻其中。因此，减少碳排放、解决生产过剩问题、减少污染浪费、保护生物多样性、确保服装工人收入公平并获得安全保障都是可持续发展中意义重大的环节。2 时尚产业各个环节的可持续措施2.1 更环保的原材料技术进步降低了成本，使化学合成纤维取代棉麻丝毛等纯天然材料，其中也存在部分制作不低碳且降解慢的聚酯类材料。比如，聚酯纤维使用量为全球服装的55%，但因其源于化石燃料，完全分解长达数年。易降解、可回收、环境友好型新型服装材料的创新性应用成Culture文化FANGZHI BAOGAO纺织报告|FANGZHI BAOGAO127为当代市场的巨大需求。各大品牌也在追问：“有没有更具可再生性的纤维在生产中有利于生态系统和改善生物多样性的材料？”不少品牌给出了惊喜的答案，例如，品牌Stella McCartney首次将“再生棉”应用于2023春夏系列；蕉麻的生长形成了多样化的生态系统，Qwstion品牌从其中提取制作纤维并命名为Bananatex，以此制作包袋，且使用部分为植物根茎，不需要砍伐植物本身而破坏环境3。近年来，双碳战略、联合国可持续发展目标与ESG（环境、社会责任、公司治理）指标的出现让人们日渐加快可持续发展的脚步，前沿的时尚品牌或研究机构一直在不懈追求，希望能从他们的成果中看见明显的趋势与未来。2022年，对再生农业的研究成为时装产业的新趋势，纺织品交易所首席战略官阿什利吉尔表示：“供应链上各环节的联系和合作紧密起来，我们对生物多样性的保护应该做出更坚定的承诺。扩大可持续问题解决方案的规模，使其成为新常态是当务之急。”（VOGUE2022年5月刊）。基于此，开发、设计环保原材料及其使用场景，为可持续全流程建立一套可持续材料的利用系统，是从原材料切入可持续时尚的基本角度。2.2 更透明的生产链一些国际性服装组织投入了大量的精力制定相关规则，并形成了行业标准，因此，不少环保品牌都采用了从原料到生产、从运输到出售的全透明模式4。知名可持续鞋履品牌Allbirds为全线产品都贴上了“碳足迹”标签，与原材料供应链条的合作伙伴共同建立了ZQRx的组织框架，为种植者改善土壤环境提供了可参考的指导；还采用了DTC模式，即直接面对消费者的营销模式，供应商成为能源总使用量的主要决定者。鞋履品牌Allbirds希望通过透明可追溯以及量化数据呈现的方式让消费者关注碳排放与可持续理念并付诸有效行动。ARCH品牌的Magnif-Eco再生纤维可以由第三方验证并支持供应链进行可追溯分析，其工厂劳工标准符合全球工作场所规范。此外，ARCH还与Bluesign、OEKO-Tex、GRS等第三方认证机构合作，以提高供应链透明度。2.3 更系统的循环消费模式在当前时尚行业中，循环、回收等话题的讨论热度不减，品牌正试用让人眼前一亮的新技术或推出独家的回收策略。根据艾伦麦克阿瑟基金会（Ellen MacArthur Foundation）的数据，相关完全回收指标却不到1%，另有12%被“降级回收”为价值较低的物品，如绝缘材料、床垫填充物和布料。全球每年生产1 000亿件衣服，大量旧衣能被相对简单地改造为新衣服，所以近年来流行着为已有服装材料增值进行“升级回收”。但回收通常涉及物理或化学分解衣物，品牌面临着新挑战，有的品牌尝试推出完全可回收的服装来应对，如斯特拉麦卡特尼和阿迪达斯的“无限卫衣”，由Evrnu的NuCycl材料和有机棉制成。尽管创新程度还未能对行业产生较大影响，却是一场新启发之旅。鉴于技术手段、创新角度、现有服装材质等诸多障碍，回收尚不足以标准化解决时尚可持续发展的问题，所以行业更主张增加衣服的使用次数和延长衣服的使用周期，可以从转售、租赁和护理以及如何减少服装消费量上讨论解决方案。1950年左右，英国和美国一些反主流文化的叛逆青年批判模仿跟风，反对时尚流行的原始意义。这股“反文化”潮流推动大众将休闲便装作为日常穿着，并促使二手旧衣市场兴起。“复古风”吹入时尚界，年轻人逐渐乐于接受二手服装的理念。青年亚文化风潮不经意间延长了时尚产品的生命周期，反主流文化的嬉皮士运动成为可持续时尚的早期萌芽，“后起之秀”Stella McCartney和Freitag也成为当时欧洲坚持可持续设计理念的先锋品牌。2.4 更具人文关怀与地域文化特色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与传承一直是国家大力支持的战略部署和社会发展的必然趋势。中国的非物质文化遗产源远流长、种类繁多，诸如大漆、蓝染、螺钿等工艺，均具有独特的美感表达、充足的历史积淀和深厚的文化内涵。如今，随着社会发展，传统制式和应用场景限制了非遗时尚表达。非遗的创造性转化障碍重重，例如非遗产品恢宏大气的风格不能简洁时尚地表达出来；非遗传承缺少新鲜“血液”，非遗设计与时尚断层，且实用性争议仍存，使非遗被误解成“老气”的代名词。非遗传承人虽有国家补贴，却无法逆转应用范围狭窄与消费群体小众等不良经营状况，导致大部分手工艺人难以改善生活且技术无法提高。国际知名奢侈品品牌Chlo与致力于支持肯尼亚工匠的Mifuko合作推出了“Woody”水桶包，每一个包都以拉菲草为原料，经肯尼亚当地的女性工匠手工编织而成，并由女性匠人们签上姓名。这一类联合匠人的品牌合作项目也为手工艺人提供了生存支持。同济大学设计创意学院自2019年起开设了UNCYCLING课程，以可持续时尚研究为切入点，联合院内师生共创，与LVMH/DIOR开展相关项目，对可持续时尚行业在技术创新、服务需求与环境生态等方向开展调研并深入探讨。从产品包装到空间环境，不乏学生们极富巧思且自成风格的优秀作品。同济大学设计创意学院师生从可持续设计的角度重新梳理了品牌在生产、包装、服务、商业活动等环节的流程，找到了设计机会，以循环设计的思维，结合人文关怀、现代技术、传统工艺等方向进行融合与再造，让品牌在保持原有品位与格调的同时符合当代可持续设计的价值导向，并助力完成品牌与社会责任新的连接。比如图1作品 制衣赵世笺，等：传承与循环再造可持续时尚绵延之精髓128纺织报告|FANGZHI BAOGAO园造 灵活地运用了中国藤编的材质与结构，连接了品牌公共空间的环境，采用了环保材料进行非遗工艺编织，在钢筋水泥的都市环境里也能营造出儒雅文艺的氛围，在实现可持续发展的同时，也提升了品牌办公环境的人文设计感。图1 制衣园造（作者：欧嘉尧、徐艺文）2016年起，建筑设计师周贞徵联手全球文化遗产基金会全球项目总监李光涵助力妇女创业（项目发起方：全球文化遗产基金会，Global Heritage Fund），开展围绕靛染侗布设计的妇女合作项目，通过“共享资源”促进盈利，以保护大利村靛染纺织技艺的存续，并推动其创新性发展，让非遗葆有新时代活力。这一可持续项目尊重大利村原有生活文化，秉持着对当地生态环境及村民负责任的态度，为大利村提供工作岗位，加快经济发展，并吸引外界的正向关注。Louis Vuitton已将大利村列入 城市指南 推荐探索的地标，大利村定会以一种更开放的状态前进，与世界接轨。通过以上实践可见可持续时尚文化层面的意义与愿景，且卓有成效，可以通过可持续时尚的方式保护与传承非遗技艺，让社会更加可持续地运转。3 当今可持续时尚发展的不足之处可持续时尚的搜索量与日俱增，未来将成为消费热点，然而可持续时尚发展并不成熟。涉猎可持续时尚领域的公司表明，目前完全有能力对更环保的原材料、更透明的生产链、更系统的循环消费模式和人文关怀与地域文化特色这一复杂的可持续系统进行综合运用的品牌仍为少数，因此，消费者应该反思消费行为，仅仅购买标有“可持续”字样的商品远远不够。此外，由于消费者进一步意识到“低碳足迹”的存在，品牌“洗绿”现象层出不穷，他们使用模糊的、具有误导性的或虚假的声明来表明产品比实际更环保，这与可持续理念相悖。除了“可持续”“生态友好”“有意识”和“负责任”等流行语，行业以及消费者应该谨慎观察品牌是否采取具体措施来支撑品牌标语，而这也需要政府的引导并提供便利的查询通道。与传统快消品时尚行业相比，许多传统时尚行业开始转型可持续时尚，如快消品牌Zara、Dior等时尚龙头企业也致力于在可持续方面引领世界；新晋可持续时尚品牌之禾、Gabriela Hearst初露锋芒。但由于缺少时间的沉淀且试错成本较高，消费者存在固有理念，认为可持续时尚产品不如奢侈品或经典基础款一样有较长的使用寿命，难以认可“时尚就是快速需要更换的”。可持续时尚同样鼓励“少买”“买好”，但如何让消费者愿意为质量更优的可持续产品买单以及提高可持续品牌的知名度、信任度和美誉度，是当前可持续时尚面临的最实际的问题。4 结语世界发展较快，经济形势复杂且瞬息万变，时尚产业生产与消费现状日新月异。时尚的内涵以及人与自然的关系在疫情到来后再历新一轮的思考与审视。学者、设计师、时尚品牌积极探索创造，从环保原材料、透明生产链、系统循环消费模式和更具人文关怀与地域文化特色角度再次观察时尚产业。可持续时尚发展至今，已经从关注时尚产品作为实体的物质性发展到均衡考虑人与经济、人与环境以及产业与环境的社会（乃至全球）性关系。世界应实现永续发展，人们也正努力探索可持续理念并不断再造产品、服务等设计作品，力求符合当前环保趋势，解决人们最关心的问题，而这一关键的“可持续”既在于环境与资源的自然可持续，还在于品牌和消费的商业可持续，也在于社会、文化关系的意义可持续。传承是可持续时尚绵延的灵魂，从同济大学可持续时尚的案例、各大可持续非政府组织（NGO）/非营利组织（NPO）的蓬勃发展和新晋品牌与龙头企业的尝试延伸来看，有理由相信更环保的原材料、更透明的生产链、更系统的循环消费模式和更具人文关怀与地域文化特色能在非遗技艺的传承与循环再造中充分发挥作用，并促进我国时尚以及全球时尚朝着更科学、更绿色、更健康的方向大步发展。参考文献1 董妍，陈大公.从物质性转向到消费关系重构可持续时尚发展的背景、历程与可能性J.艺术设计研究，2022（4）：11-15，49.2 王亚芳，张弛.基于可持续的时尚教育以伦敦艺术大学为例J.中国艺术，2022（2）：88-93.3 朱玉娟，康洁平.生态美学视阈下时尚可持续发展策略探微J.美与时代（上），2021（9）：42-44.4 王建明，武落冰，何正霞.慢时尚博主特性对服装可持续消费行为的影响机制：网红经济时代“近朱者赤”的“认同-责任”模型J.中国地质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21（4）：90-104.赵世笺，等：传承与循环再造可持续时尚绵延之精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