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别了%2C武器》中凯瑟琳的悲剧意识及根源探究.pdf

收稿日期：2022-11-09作者简介：包亚楠（1987），女，讲师，硕士，研究方向：英语语言文学，大学英语教学；王悦（1981），女，教授，硕士，研究方向：商务英语写作，学术英语写作，大学英语写作教学。基金项目：辽宁省教育厅科学研究项目“改革教学 三基，开展大学英语写作教学的 金课 建设”（W2019160）。永别了，武器 中凯瑟琳的悲剧意识及根源探究包亚楠，王悦（大连财经学院 商学院，辽宁 大连 116002）摘要：海明威是20世纪美国文学史上影响最大的作家之一，永别了，武器 是他重要的反战主题小说，它围绕爱情与战争展开描写。小说中的女主人公凯瑟琳 巴克莱的人物形象在文学评论中历来是评论家们关注的焦点，尤其是为她的悲剧结局感到惋惜。文章从海明威的自身经历和小说内容入手，对凯瑟琳的形象以及她的悲剧命运进行剖析，以期使读者更加深入地了解凯瑟琳的形象及其特有的悲剧意识。关键词：海明威；永别了，武器；凯瑟琳；悲剧意识中图分类号：I712.074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673-3118（2023）03-0079-04第37卷 第3期2023年6月白 城 师 范 学 院 学 报Journal of Baicheng Normal UniversityNo.32023Vol.37Jun.欧内斯特米勒尔海明威（Ernest MillerHemingway，1899-1961）是美国著名的小说家、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他在1926年创作出版了 太阳照常升起，开始受到关注。1929年长篇巨著永别了，武器 出版引起文学界的轰动，给其带来很大的声誉。此后他又陆续出版了很多作品，如非洲的青山 丧钟为谁而鸣 老人与海 等，1953年获得普利策奖，1954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他的作品内容受到自身经历的影响，形成具有独特特点的文学创作形式，成为美国文学史上别具一格的作家。永别了，武器 是一部自传色彩浓厚的长篇小说，以第一人称“我”为讲述者叙述男女主人公令人动容的爱情故事，以及第一次世界大战中人们的悲惨命运，揭露了战争的残酷、无情和荒谬。普林斯顿大学著名教授、海明威研究专家卡洛斯 贝克在 高山与平原 中表示：“永别了，武器 出版，标志着海明威作为20世纪少有的伟大悲剧小说作家开始了更为漫长的创作生涯。”1一、凯瑟琳的性格特征凯瑟琳作为第一次世界大战时期的一个普通女性，她自身具有一定的英雄气质和时代赋予的悲剧意识，这也是海明威式的硬汉精神在其笔下人物身上的显现，对于凯瑟琳的悲剧结局也许是作者在当时认为的这个故事最好的结局。（一）对爱情执着奉献凯瑟琳为了爱情无私奉献着自己的一切。凯瑟琳爱上弗瑞德里克 亨利后，无时无刻不在为他着想，完全不顾及自身的感受和利益。在亨利受伤住院时，她无微不至、全心全意地照顾亨利，给予他受伤的身体和心灵以鼓舞和慰藉，使亨利在那个艰难的岁月中感受到了可贵的温情和爱。在凯瑟琳得知自己怀孕后，她不是为了自己的名誉和今后的生活担忧，而是反过来去安慰亨利，让他第37卷白城师范学院学报不用烦恼、不要担心，却忽略自己的不安和害怕，默默地替亨利着想，此时凯瑟琳已经逐渐失去了自我。当凯瑟琳生产痛苦到无法忍受，感觉自己将要死亡时，她唯一担心的是自己死后亨利会很孤单、没有人陪伴，她在临死前心中充满对亨利的自责和愧疚，认为自己没有履行一个作为妻子应尽的责任和义务。至此，凯瑟琳已经完全失去自我，成为她所爱的人的附属品。（二）对战争认识清醒永别了，武器 中的故事发生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战争开始时，大多数青年以为这场战争是为正义而战，凯瑟琳和他们一样为了“正义”来到前线。而她的未婚夫在战场上牺牲使她悲痛万分，也看清了这场战争的残酷本质，它充满血腥与死亡，与他们最初的想法背道而驰，只不过是那些充满野心的人制造的人类灾难，而在前线战场上拼命的青年们也只是被战争制造者利用的牺牲品。对这场战争的正确认识，凯瑟琳要比亨利早，起初亨利对战争充满幻想，也觉得战争离他很远，曾对凯瑟琳说他不会死于这场战争，而凯瑟琳却清醒地告诉他，战争是无比残酷的。亨利虽然亲身经历过战争的残酷，但是直到在战场上受伤后，依然没有明确认识到战争的实质，还希望借助这场战争升为上校，飞黄腾达。而凯瑟琳的态度却和亨利不同，她向亨利明确表明只想在和平年代和自己所爱之人过着平淡、正常的生活就足够了。当亨利逐渐对这场战争有了清醒的认识后，两人一起逃离了这场虚伪、残酷的战争。（三）对灾难无所畏惧海明威在其众多作品中塑造了一系列硬汉形象，这些硬汉们在面对灾难、失败、死亡时都会表现出超乎常人的勇敢和坚决。凯瑟琳在面对灾难时就体现出了这种海明威式的硬汉精神。作为一个生活在战争年代的女人，在经历了生死离别、目睹了战争的残酷后，她更加看清了生命的真谛，因此，当灾难、痛苦降临时，她的表现平静而淡然。当得知自己怀孕时，她没有恐惧、埋怨，而是坦然接受了在这个战乱时期怀孕会给她带来无法言说的困难、灾难的事实；在亨利伤愈返回前线战场时，她独自一人承担着生活上、身体上的压力和痛苦；当难产濒临死亡时，她面对着难以忍受的痛苦，却依然保持冷静与勇敢，甚至反过来安慰亨利。凯瑟琳表面上看是一个柔弱、温顺、善良的漂亮女人，实际上她是一个勇敢智慧、内心强大的坚韧女人。（四）对他人的影响启迪永别了，武器 中的亨利是一个知识分子，他来到意大利本是学习建筑的，后来却受到当时的军国主义和所谓民主政治的影响，成为志愿者参加了第一次世界大战。很快他就对战争产生困惑和迷惘，并借酒浇愁，每天和朋友及时行乐。一次偶然的机会他在英国医院第一次遇到了凯瑟琳，起初他只痴迷于凯瑟琳的漂亮，与她只想逢场作戏，并无真爱。而凯瑟琳却让身处异乡的亨利感受到了家一般的温暖，对亨利不离不弃、全心全意，使亨利有了踏实的安全感和归属感，从认识亨利到她难产去世，凯瑟琳一直真心对待亨利，一味地付出不求回报。凯瑟琳的去世，让亨利感觉没有了依靠，直到此时他才幡然醒悟，这个世界没有了爱他的和他爱的人了，他仿佛失去了整个世界。他终于懂得要鼓起勇气独自去面对生活所带来的一切，是凯瑟琳教会了他如何去爱、如何独自去面对这个世界和自己的人生以及战争的残酷和最后的抉择。二、凯瑟琳的悲剧意识永别了，武器 中凯瑟琳的悲剧意识源于海明威对战争的痛苦体验以及战争摧毁了他原本美好的一切。战后美国社会动荡不安，作者深感自己前途渺茫，试图用放荡的生活去释放自己心中的痛苦，结果适得其反，他陷入了深切的迷茫之中，成为了美国“迷惘的一代”的代表作家，这也加深了他作品中的悲剧意识。（一）自身希望的幻灭从凯瑟琳和亨利的对话中我们得知，凯瑟琳80包亚楠，等：永别了，武器 中凯瑟琳的悲剧意识及根源探究第3期当初与她的未婚夫双双奔赴前线，原本是她抱有浪漫的想法，“想象有一天他会到我的医院来，大概是个刀伤，或是头上包着个绷带，或是肩上中了枪，总是个有趣的场面。”而实际上她的未婚夫“受的不是军刀的刺伤，人家把他炸得粉碎”。2这个消息毁掉了她所有的憧憬和希望，也终止了她与未婚夫之间的故事。她感觉到绝望，看清了战争的残酷，认识到人生悲剧的发生是突然的、完全不在预想中，未婚夫的死亡带来的创伤在潜意识里使凯瑟琳产生了悲剧意识；而后，她遇到了亨利，起初她与亨利交往是想让亨利代替她未婚夫的角色，进而让自己摆脱掉精神和心灵上的痛苦。但那时的亨利是不爱她的，当然，凯瑟琳也有察觉，她知道亨利是不会也不可能代替她未婚夫的，此时的失望也使她隐约地产生了悲剧意识；于是，她竭尽全力去创造一个全新的自我来摆脱原来的自己，而她自认为可以使自己摆脱痛苦的做法，就是全身心地对待亨利，使亨利爱上自己，她的爱反而又加深了她的悲剧意识。（二）否定传统观念凯瑟琳原本是一个有着根深蒂固传统价值观念的女孩，她认为相爱的男女只有在步入婚姻后才可以发生两性关系，因此她与亨利第一次亲近，当亨利欲亲吻她时，她却给亨利一记狠狠的耳光，后来态度又有了很大转变，对亨利说：“假如你不介意，我倒喜欢吻吻你。”3她态度的转变与她的未婚夫在战场中牺牲有关，未婚夫的牺牲给她留下了一生的遗憾，她的传统价值观念被战争完全摧毁了。她与亨利从相识到相爱的过程，也是她从固守传统理念到放弃从前想法的过程，她不再过多在乎外界的看法，她认识到传统的思想观念带给自己的只有遗憾和痛苦。只有放弃这种传统的思想观念才能真正地去享受生活，不会再一次留下遗憾。这也是凯瑟琳生活在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社会环境让人们没有安全感，对外界充满怀疑导致的恶果，再加上她经历了丧失未婚夫的痛苦和战争的残酷，最终意识到传统的道德观念和伦理思想在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显得不那么实际了，这也使她的悲剧意识不断加深。（三）坦然面对死亡凯瑟琳经历过心爱的未婚夫的离开，让她经过痛苦的蜕变后可以坦然地、正确地看待人的生与死，当她生下死婴，并预感到自己将要离世时，她依然表现出出奇的坚强，没有畏惧，此时，她已看开一切，把死亡当成一场失败的游戏，这样的结局是逃不过的。凯瑟琳面对死亡的态度是常人做不到的，她身上的坚强与勇敢是作者海明威赋予她的。其实，在海明威的很多作品中我们都可以看到他自身所具有的强烈的悲剧意识。在海明威的认知里，战争势必伴随着死亡，死亡是一种不可阻挡、不可抗拒的力量，它可能会随时随地出现，人类无法左右自己的生命。正因为如此，这种悲剧意识和死亡意识才表现在凯瑟琳身上，小说中凯瑟琳的很多言行举止都透露出作者的悲剧意识，致使她最终也没有能逃过死亡的悲剧命运，作者用美丽、善良的凯瑟琳生命陨落这种悲剧意识表达他强烈的反战情绪。三、凯瑟琳的悲剧根源温柔、善良、美丽、坚强的凯瑟琳最后死于难产，就像亨利所说：“世界打垮了每一个人，于是有许多人事后在被打垮之余显得很坚强。但是世界对打垮不了的人就加以杀害。世界杀害最善良的人，最温和的人，最勇敢的人，不偏不倚，一律看待。”4这就是经历了残酷的战争和悲剧的爱情之后，亨利对世界、对人生的悲观认识。5对于凯瑟琳的结局，海明威反反复复修改了很多次，最后还是选择让她在这个世界上香消玉殒，其中既有作者自身的原因，也有社会及时代的因素。（一）海明威自身经历的影响永别了，武器 是海明威根据自身经历而改编创作的。海明威1918年自愿参加第一次世界大战，在战场上受伤，前往意大利米兰的医院治疗，在这段时间，他结识了一位美国护士艾格尼81第37卷白城师范学院学报斯，之后艾格尼斯在海明威回国准备婚礼时却爱上了别人，这给他造成了刻骨铭心的伤害，此后，海明威通过创作来宣泄情感的伤痛，促使他成为一代文学名家，无疑，他的这段感情经历对其后来的文学创作产生了很大影响。由于海明威喜欢冒险又参加了第一次世界大战，不可避免地多次与死亡擦肩而过，死亡意识日夜折磨着他，使他无法安宁、无法入睡，在小说结尾他安排凯瑟琳难产而死，为这个故事画上了悲伤的句号。这样的情节安排，一方面，源于艾格尼斯对海明威情感背叛给其造成的心理创伤，另一方面，是战争中死亡的凄凉、恐怖、无常，带给作者浓重的悲剧意识使然，这也奠定了海明威一生的创作基调，并形成了他独特的创作思想。（二）社会及时代因素的影响海明威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期间是一个20来岁的年轻人，他响应政府号召走上了战场，目睹了战争的残酷及给家人造成的灾难，身体上和心理上都留下了无法医治的创伤，从欧洲战场归来的年轻人，原来的工作被人取而代之，经济萧条提供不了就业机会，再加上一些老板因这些退伍兵不好对付而将他们拒之门外，家乡和家庭也已和他们格格不入，他失望、不满、悲观、彷徨，莫名地产生了怅然若失的厌世情绪。6海明威这种悲观情绪毫无疑问地会反映在他的创作中，体现在他所塑造的形象上。永别了，武器 中的凯瑟琳就生活在那个战争年代和动荡的社会中，身为一个女孩也被迫卷入了战争，战争使她失去了未婚夫，也使她抛弃了传统思想观念与男友亨利同居，并一同逃离战争。海明威着力描写被战争逐出常规生活的凯瑟琳的苦难、精神创伤和厌战情绪，因而，小说中充斥着令人悲伤的悲剧气氛。总之，海明威在 永别了，武器 中描述了参加第一次世界大战的一对青年男女亨利与凯瑟琳之间动人的爱情故事。作者赋予女主人公凯瑟琳以完美的形象和勇敢的精神，但也摆脱不了悲剧的命运。凯瑟琳的一生注定是一场悲剧，她是这场战争的牺牲品，作者以此揭示了战争给当时的青年一代造成的难以愈合的精神创伤，战争也摧毁了一切美好的事物。在悠长的岁月中，一部优秀的文学作品让人们永远铭记历史。参考文献：1董衡巽，编选.高山与平原 海明威研究 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0：98.2 3 4 美 海明威.永别了，武器 M.林疑今，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4：12，17，163.5苏顺强.论海明威“准则英雄”的本质 J.外国文学研究，2006（3）：123-129.6段苏平.海明威创作思想的再认识 J.河南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3（3）：80-81.Catherine s tragedy consciousness and its root inAFarewell toArmsBAO Ya-nan，WANG Yue(School of Business，Dalian University of Finance and Economics，Dalian 116002，China)Abstract:Hemingway is one of the most influential writers in the history of American literature in the20th century.A Farewell to Arms is his important anti-war novel，which describes love and war.CatherineBarclay，the heroine of the novel，has always been the focus of literary criticism，especially for her tragic end-ing.Starting from Hemingway s own experience and the content of the novel，this paper analyzes the imageof Catherine and her tragic fate，in order to make readers more deeply understand the image of Catherine andher unique tragic consciousness.Key Words:Hemingway；A Farewell to Arms；Catherine；tragedy consciousness（责任编辑：陈坤）8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