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中小企业景气波动及影响因素分析——2018-2023年研究综述.pdf

第23卷第1期2024年3月浙江工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JOURNAL OF ZHEJIANG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SOCIAL SCIENCES）Vol.23 No.1Mar.2024李波：适老化社区建设图景与未来展望李波：适老化社区建设图景与未来展望中国中小企业景气波动及影响因素分析20182023年研究综述刘道学1,2，毛伟静2，刘峰秀2（1.浙江省新型重点专业智库浙江工业大学中国中小企业研究院，浙江 杭州310023；2.浙江工业大学 管理学院，浙江 杭州 310023）摘要：近几年来，中国中小企业受国际经贸摩擦、新冠疫情冲击、全球通胀高企等叠加影响，生产经营景气波动较大。中央和各地政府实施了助企纾困、优化营商环境及“民营经济31条”等一系列政策措施，有力确保中小企业发展景气处于合理运行区间，2023年迎来筑底回升态势。采用企业景气合成指数评价模型，运用统计数据、上市公司数据及调研数据综合测评20182023年各年度中国中小企业平均景气指数，划分三个景气区间具体分析景气波动影响因素，并为新阶段持续促进企稳回升、实现高质量发展提出景气对策建议。关键词：中小企业；景气指数；波动走势；影响因素；景气对策中图分类号：F270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006-4303（2024）01-0068-07中小企业联系千家万户，是推动创新、促进就业、改善民生的重要力量。中小企业景气指数是反映中小企业生产运营现状及动态发展的“晴雨表”，其研究具有重要的学术价值和现实意义1。中国中小企业发展实践充分证明，中小企业强，区域经济才会强；中小企业景气好，中国经济景气就会好。近10余年来，中国中小企业经受住了世纪疫情和贸易摩擦等种种困难和挑战，体现了极大韧性和极强活力2。浙江工业大学中国中小企业研究院课题组密切跟踪调研中国中小企业发展动态，深耕中小企业景气指数评价研究，自2011年起连续13年编制 中国中小企业景气指数研究报告，取得了一系列研究成果2-9。反映最新阶段性成果，在简要回顾梳理企业景气指数研究相关前沿理论和评价方法的基础上，具体分析20182023年中国中小企业景气波动走势及其影响要因，以期为持续提振我国中小企业高质量发展景气提供决策参考。一、中小企业景气指数评价相关理论与方法回顾长期以来，中国政府部门、科研机构、金融机构等虽然在宏观经济景气监测预警方面研究较多，但对企业特别是中小微企业的景气波动影响因素及景气对策等缺乏系统全面的研究2。回顾梳理企业景气指数研究相关前沿理论和评价方法，将有助于科学构建和完善中国中小企业景气指数编制流程与景气评价指标体系，从而更及时更精准地开展中国中小企业景气动态研究分析。（一）景气指数评价相关基础理论与评价模型景气指数在20世纪初的早期研究主要应用于宏观经济周期性波动分析10。到20世纪中期，评价宏观经济景气的扩散指数法和合成指数法逐渐用于行业和企业发展景气度的分析11。其中，扩散指数根据分析反映评价对象的景气程度所处的升降状态的指标总量的比率来判断，算法简单收稿日期：2023-10-20基金项目：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21BGJ041）作者简介：刘道学（1967），男，陕西镇安人，副教授，博士，研究方向为中小企业创新创业管理、国际经济经营。刘道学，等：中国中小企业景气波动及影响因素分析刘道学，等：中国中小企业景气波动及影响因素分析第1期但难以把握扩张或收缩指标的认定标准；合成指数通过合成先行、一致和滞后等各类指标的变化率来把握景气周期波动变化的强度，可分为四个步骤2：首先，求指标的对称变化率并做标准化处理。单指标对称变化率的计算公式为Cit=di,t-di,t-112(di,t+dit-1)100%。其中，Cit表示第i个指标在第t期的对称变化率，用百分数来进行表示；di,t为不含季节变动因素和不规则变动因素的第i个指标在第t期的指标数值，di,t-1为不含季节变动因素和不规则变动因素的第i个指标在第t-1期的指标数值。其次，求各指标组的标准化平均变化率。对Cit进行标准化，分别对先行、一致、滞后三组指标中每个指标求标准化数值Sit；然后对各指标的标准化数值进行加权平均，得到加权变化率Rt，计算公式为Rt=i=1kSitWii=1kWi。其中，Rt为组内第t期的加权变化率，Sit为组内第i个指标的第t期的标准化数值，Wi为组内第i个指标的权数。再次，求指数标准化因子和标准化平均变化率。标准化因子的计算公式为 F=t=2N|Rtt=2N|Pt。其中，Rt表示增长率型的数值，Pt表示指标的综合平均堆成变化率第t时期的值，F为调整系数。若一个时间序列的对称变化率正好与rt相符，反推该事件序列在各期的值，可得到t时期标准化初始综合指标测评公式：It=It-1200+rt200-rt。最后，计算各组的合成指数。如果用I表示所选基准期的平均值，最终合成指数CIt的求算公式为：CIt=ItI100%。这样求得的合成指数基准期为100，特定时段的景气指数曲线图除了能反映周期波动的拐点外，还可描述景气冷热程度或周期波动的急缓程度。（二）中国中小企业景气指数编制流程与评价指标体系企业景气指数编制流程主要包括确定评价对象、构建分类指数指标体系、数据收集选取及预处理、综合景气指数计算与评价四个步骤。本研究构建中国中小企业景气指数评价体系，如图1所示 3。研究步骤综合景气指数计算与评价确认评价对象1 1构建分类指数指标体系2 2研究方法时差相关分析法K-L信息量分析法主成分分析法专家咨询法等统计分析法调研分析法综合指数分析法基于统计年鉴数据的规模以上工业中小企业基于全国证券交易所公开数据的上市中小企业基于检测调查数据的全国中小微企业规模以上工业中小企业景气指数上市中小企业景气指数全国中小微企业比较景气指数先行指标一致指标滞后指标基期选取权重确认数据收集选取及预处理中小企业综合景气指数4 43 3中国中小企业景气指数评价体系图1中国中小企业景气指数编制流程图首先，确定评价对象。中小企业是指与所在行业的大企业相比人员规模、资产规模与经营规模都比较小的经济单位。中国中小企业量大面广，为了客观全面地反映中小企业景气状况，本研究根据数据的可获取性、动态性及充分性等原则，确定三类中小企业作为评价分析的对象：（1）规模以上工业中小企业（2010 年以前主营业务收入达到 500 万元及以上，2011 年以后同标准提高到 2 000万元及以上）；（2）中小板、创业板、新三板及科创板等上市企业；（3）重点监测调查的中小微企业。其次，构建分类指数指标体系。根据上述评价对象分别构建分类指数指标体系，再根据各类数据指标的特性，基于扩散指数及合成指数的方法分别计算出分类指数，然后用主成分分析法及专家咨询法等确定各分类指数的权重，最后进行 69浙江工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第23卷加权计算得到中国中小企业综合景气指数。本研究使用主成分分析法确定工业中小企业和三个板块上市企业景气指数的指标权重；采用专家咨询法确定中小企业比较景气的指标权重；运用层次分析法（AHP）法确定中小企业综合景气指数的指标权重12。再次，数据收集与预处理。2018年至今，课题组收集了20182022年中国31个省、自治区、直辖市 2 万余家工业中小企业数据，2018 年至2023年第三季度全国1 000余家中小板、创业板、新三板及科创板上市企业财务数据，以及近3万家中小微企业景气问卷调查数据。2023年度测评数据基于前三季度数据，通过最小二乘法预测得到2023年全年测评数据。由于不同指标的数据在数量级上的级差较大，课题组对收集到的年度数据分别进行了预处理，主要包括无量纲化、消除季节性因素以及剔除非常规数据等。最后，企业景气指数计算与评价。使用时差相关分析法、K-L信息量法等并结合咨询专家意见，分别确定各分类指数的先行、一致和滞后指标，根据主成分分析法求出三类指标组各小类指标的权重，再确定各大类指标的权重，最后进行加权计算，合成得到中国中小企业综合景气指数2。参考王恩德（2006）等人的研究13，以工业中小企业景气测评为例，其评价模型为CI=0.3（0.339CA+0.322NC+0.339IX）+0.5（0.167IOV+0.166NOE+0.167TA+0.167MBI+0.166TP+0.167TTA）+0.2（0.25FA+0.25IND+0.25TOE+0.25ENE）式中：CI表示工业中小企业景气指数，先行指标组包括流动资产合计（CA），国家资本（NC），利息支出（IX）；一致指标组包括工业总产值（IOV），企业单位数（NOE），资产总计（TA），主营业务收入（MBI），利润总额（TP），税金总额（TTA）；滞后指标组包括固定资产合计（FA），负债合计（IND），所有者权益合计（TOE），全部从业人员平均人数（ENE）。上市中小企业景气指数和工业中小企业景气指数的测评方法相同，反映企业家信心的比较景气指数基于问卷调查数据进行测评，权重确定基于专家咨询法2。二、中国中小企业景气指数波动走势分析（20182023年）课题组基于 20182023年中国工业统计年鉴数据、上市中小企业数据和小微企业景气监测问卷调查数据，采用合成指数法测算出各年度全国中小企业综合平均景气指数，并基于景气波动峰谷划分为三个景气区间，具体分析中国中小企业景气波动走势（图2）。收缩区间震荡区间回升区间959085807570全国中小企业景气平均指数201820192020202120222023中美贸易战“脱钩断链”关键技术“卡脖子”问题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难重大生产安全事故频发助企纾困政策三重压力加大新冠疫情冲击企业营商环境优化“民营经济31条”实施市场预期向好89.6187.7076.4882.3279.6384.05年份图2中国中小企业综合景气指数波动走势（20182023年）（一）景气收缩区间（20182019 年）：中美贸易战与关键技术“卡脖子”问题2018年，美国特朗普政府对华同时发动科技战和贸易战，新一轮中美贸易摩擦不断升级。随着外部不确定风险因素增多，全球产业链供应链弱化，直接影响到中国中小企业的进出口贸易。中国中小制造业总体上处于全球价值链中低端，芯片领域等关键核心技术的“卡脖子”问题日益显现，高水平科技供给与经济新常态下转型升级的实际需求不相适应，创新能力薄弱的科技型中小 70刘道学，等：中国中小企业景气波动及影响因素分析第1期企业面临科技研发方向不准确、科技成果与企业需要衔接不顺畅、专业技术人才短缺等困境。同时，中美贸易摩擦也加剧了中国中小企业融资难、融资贵问题，特别是中小实体经济的资金面吃紧，导致生产投资意欲减退，创新活力不足，企业发展景气不振。加之20182019年中国中小化工企业、采矿企业及建筑企业等因经营管理不善导致安全生产事故频发，引发社会高度关注，这也影响到企业家信心2。受上述多重因素叠加影响，2019年中国中小企业景气平均指数为87.70，同比略有下滑，反映出中国中小企业高质量发展过程中面临内外诸多挑战，企业景气总体处于缓慢收缩的合理区间运行3。景气对策方面，国家鼓励支持大企业利用“互联网+”等手段，搭建线上线下相结合的大中小企业创新协同、产能共享、供应链互通的新兴产业创新生态，促进生产制造领域共享经济新模式新业态发展；以智能制造、工业强基、绿色制造、高端装备等为重点，强化对科技型中小企业、专精特新中小企业、“小巨人”企业和制造业单项冠军等优质中小企业培育力度，以此来应对“脱钩断链”与关键技术“卡脖子”问题。（二）景气震荡区间（20202022年）：“三重压力”加大与助企纾困“一揽子”政策2020年年初新冠疫情大规模暴发，对中国和全球经济都带来了巨大冲击。疫情期间，中小企业面临的需求收缩、供给冲击、预期转弱“三重压力”加大，产品制造所需要的原材料、辅件、配件、零件等供给不足和配套不够，产业链供应链“断链”问题凸显。金融市场不确定性增加，利率上升，企业融资条件进一步恶化，融资渠道进一步收缩，中小企业运营成本高企，大量企业面临歇业停业甚至破产倒闭困境。2020年中国中小企业景气平均指数同比下降12.79%，为该指数测评以来最低值4。为了缓解疫情对于中小企业的发展压力，中央及地方政府及时出台减轻中小企业负担的政策“组合拳”，帮助中小企业渡过难关。2021年随着疫情防控形势阶段性向好，政府对力保市场主体、增强市场活力高度重视，从财政资金直达、减税、优化营商环境、鼓励科技创新、外贸支持等方面部署相关支持政策并及时落地实施，集中释放政策红利。2021年的全国中小企业景气平均指数同比上升7%，助企纾困、保供稳价、保障民生等一系列政策措施效果不断显现5。但到2022年，受疫情反复扰动和冲击影响，产业链供应链堵点卡点增多，企业复工复产艰难，全国中小企业景气平均指数回升受阻，同比下滑4%，呈现小幅回落态势。纵观20202022年中国中小企业综合景气平均指数曲线，呈现“倒V型”的景气震荡区间。面对全球产业链重构、进出口贸易增速减缓的外部环境，中小制造业扩张放缓，产需两端同步回落，提振信心成为景气复苏的关键所在。（三）景气筑底回暖区间（2023年）：营商环境优化与“民营经济31条”落地实施进入2023 年，中国中小企业景气逐渐走出三年疫情景气低迷期，总体呈现温和复苏、筑底回升、企稳向好态势。为了加快缓解和消除疫情带来的“伤疤效应”，党的二十大报告强调“支持中小微企业发展”“营造有利于科技型中小微企业成长的良好环境”。国家有关部门实施创新性组合税费支持政策、扩大留抵退税实施范围、开展“春雨润苗”专项行动等，这些精准性举措扩大了减税范围、增强了减税力度，极大缓解了中小微企业的现金流压力，帮助中小企业“输血”和“活血”。同时，国家出台 优化营商环境条例 等政策，明确了优化营商环境的原则和方向、加强市场主体保护、优化市场环境、提升政务服务能力和水平、规范和创新监管执法、加强法治保障等六方面规定，对于提振市场主体信心、助力中小企业高质量发展、稳经济稳预期具有重要意义。“民营经济31条”提出包括为资本设立“红绿灯”、持续破除市场准入壁垒、完善融资支持政策制度、完善政策直达快享机制、构建民营企业源头防范和治理腐败的体制机制等重要举措，引导中小民营企业践行新发展理念，推动高质量发展。此外，RCEP全面生效为中国企业实现“双循环”发展提供了新的空间。RCEP框架下成员国整体关税减让、非关税壁垒降低使得中小企业贸易成本显著下降，跨境跨区域协作促进产业链、供应链、价值链深度融合，成员国互补的区位优势、产业结构和增长潜力极大地带动区域内经济稳定增长，为中国中小企业高质量国际化带来了良好机遇。反映疫后助企重磅政策红利与企业信心增强的复苏动态，2023年全国中小企业综合景气年平均指数由2022年的79.63上升到84.05，同比提升 71浙江工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第23卷5.6%，预测未来两年仍将持续温和复苏基调6。但三年疫情累积的综合后遗症影响到企业强劲复苏的基础还不够牢固，2023年的指数回升仍未恢复至2019年之前的景气指数水平，企业内生动力有待持续加强。落实落细“民营经济31条”及中小企业发展相关促进条例是持续提升中小企业景气的“牛鼻子”。三、中国中小企业景气波动影响因素分析企业景气波动与宏观经济波动之间存在密切关联。企业景气指数是对企业经济周期波动的评价结果，既描述企业当前的生产经营状况，也对企业经济发展的动态趋势有预测预警作用。企业景气共振与扩散的动态变化，促成了宏观经济景气复苏、繁荣和衰退等的不同周期性演进变化。分析中国中小企业景气指数的影响因素可从两个维度来考察：一是基于分类指数来进行深入分析，具体包括工业中小企业、上市中小企业和重点调研企业的发展景气状况；二是基于宏观和中观视角来进行综合分析，主要从宏观经济社会环境和区域行业市场发展动态中提炼影响中小企业景气的关键因素，具体包括国家的相关法律法规条例、财政金融税收政策、产业发展战略、技术创新政策、国际贸易政策、劳动就业与人才政策、公平竞争和物价政策及区域发展政策等等对中小企业景气波动的影响。例如，通过分析采购经理人指数（PMI）、生产者价格指数（PPI）和居民消费价格指数（CPI）等的升降状况可直观考察宏观和中观经济景气对微观中小企业景气传导的过程及景气波动特征。限于篇幅，着重基于宏观和中观维度来分析现阶段影响我国中小企业高质量发展景气的积极因素和阻碍要因。（一）当前拉动中小企业景气回升的积极因素一是助企纾困政策持续落地见效。根据国家税务总局统计，2023年111月，全国中小微企业新增减税降费及退税缓费1.1万亿元，占比62%；银行业金融机构用于小微企业贷款余额同比增长25%以上，投向制造业贷款余额同比增长20%以上。工信部数据显示，2023年前三季度全国规模以上私营企业营收同比增长2.3%，其中专精特新企业、“小巨人”企业平均营收利润率8%，高于规模以上工业企业。二是新兴行业发展推动中小企业数智化转型提速。近年来，中国高端装备、生物医药、新能源汽车、光伏、风电等新兴行业快速发展，为中小企业数智化绿色化发展转型提供了新机遇。另据国务院国资委的公开数据，2023 年前三季度中央企业战略性新兴产业完成投资超8 400亿元，同比增长约30%，有力推动产业升级，带动上下游企业共同发展。工信部持续开展“三赋”行动，以科技成果赋智、数字化赋能、质量标准品牌赋值，推动提升中小企业创新能力和核心竞争力。三是市场预期稳中向好增强了企业家信心。2023年年初以来我国政府采取积极财政、稳健货币政策，对于稳定国内市场，加速各行业全面复苏发挥了积极作用。随着“民营经济31条”及28条配套举措落地落实落细，“组合拳”政策红利持续释放，“三重压力”会进一步得到缓解，企业家信心和消费活力会不断增强，从而推动中小企业景气总体呈现持续回升向好态势。（二）当前影响中小企业景气改善的阻碍要因一是消费降级，内需不足。2023 年前三季度，大宗商品总体供强需弱，特别是房价持续走低导致相关行业投资拉动能力下降。国家文旅部的数据显示，与2019年相比，2023年前三季度出行人数增长了10%以上，但总消费下降了约5%，人均消费下跌近20%。显示疫情防控平稳转段后，居民报复性消费意愿减弱，“捂住钱袋子”的倾向仍很明显，消费端传导到生产端，导致消费者物价指数CPI和生产价格指数PPI同步走低，拖累企稳回升。二是欧美加息，外贸不振。2022年3月以来高通胀促使欧洲央行连续9次加息、美联储11次加息，导致欧元区和美元区金融状况收紧、借贷成本上升、市场需求持续疲软，中国出口动能减弱。2023年9月美国CPI同比上涨3.7%，核心通胀率同比上涨4.1%，欧元区整体通胀率4.5%，都还远高于2%的中期预警线。欧美外贸市场面临严峻挑战，劳动密集型产品、高新技术产品和机电产品等出口尤其承压。三是中小企业资金流动性不畅。三年疫情防控使得政府开支加大，2023年三季度全国待发地方债超过1万亿元，短期内难以改善地方债负债水平。三年疫情也使民营中小企业的资产负债表受到极大创伤。调研了解到，中小企业账款拖欠现象仍严重影响疫后企业生产经营修复，2023年8月末规模以上工业企业应收账款平均回收期同比增加6天。拖欠中小企业账 72刘道学，等：中国中小企业景气波动及影响因素分析第1期款既是造成中小企业不景气的要因之一，也是企业不景气带来的结果表征。四是数智化创新人才不足。当前民营中小企业仍处于传统优势减退与新旧动能转换空档期，也处于数字化智能化改造跃升高质量发展窗口期。中小企业技术创新人才不足直接影响到创新成果获取与转化，同时也影响到质量管理、标准化水平及与高端产业链价值链配套融合发展的水平。2023年前三季度的企业问卷调研结果显示，近20%的企业认为创新难、人才匮乏是制约企业复苏发展的瓶颈；22%的企业反映招工难、用工成本上升，信息不对称、人才流动性高、供需失衡等问题显著。中小企业技术创新人才不足直接影响到创新成果获取与企业数字化转型效率，同时也影响到质量管理、标准化水平及与高端产业链价值链配套融合发展的水平。四、新阶段持续提振我国中小企业景气度的政策建议实践表明，民营经济和中小企业景气好，区域行业经济发展才会兴旺发达，国民经济总体才会繁荣强盛，中小企业景气动态事关我国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全局。新阶段能否持续推动中小企业景气向上向好，当前关键在于落地落实落细“民营经济31条”和“28条”配套措施，通过扩大内需、扩大出口、数智赋能、优化环境来稳预期、强信心、促增长。（一）发展新型消费扩大内需一是短期通过货币政策和财政政策刺激消费稳定预期，中长期必须着眼提高中小企业营收和居民收入，让企业“有钱投”居民“有钱花”。二是加快培育完整内需体系，规范不当市场竞争和市场干预行为；提升传统消费，鼓励发展新型消费和高质量服务消费供给，扩展线上线下有效消费空间；充分发挥平台经济在强化有效供给、拓展消费市场的积极作用，让企业“有钱挣”，居民兜里钱“有地方花”。三是在民生保障领域释放有效内需潜力，扩大面向中小服务商的政府采购项目，扩大教育、住房、就业、养老、医疗等民生领域有效投资全覆盖，引导民众合理消费，让企业“敢投钱”居民“敢花钱”。（二）借势RCEP实施扩大出口一是释放RCEP全面实施的多重红利。面对欧美需求下滑，通过“一带一路”和RCEP双轮驱动稳外贸订单。通过打造“中日韩小循环”“中国东盟小循环”充分释放RCEP的制度红利、产业红利、市场红利及贸易红利。二是充分利用“电子口岸”提升出口归并简化申报效率，进一步扩大“新三样”及高技术、高附加值、绿色创新产品的出口潜力，充分发挥中小企业跨境电商与数字服务贸易优势，并使之成为出口新增长点。三是以扩大制度型开放推进高质量“走出去”、高水平“引进来”，促进中小企业实现国际产业链供应链价值链融合发展。（三）数智化赋能创新驱动发展一是数字化智能化赋能，打造一大批转型样板，持续壮大优质中小企业规模，推动中小企业与大企业精准对接，助力中小企业参与重点产业链供应链强链补链，合力攻坚解决关键领域的“卡脖子”问题。二是科技成果赋智，推动先进适用技术在中小企业落地转化，提升中小企业科技创新能力，增强高质量发展内生动力。三是创新人才支撑，鼓励和引导加大科技型中小微企业人才开发投入，加大数智化国际化人才培养力度，制定个性化人才培养方案；培育支持“四新”中小企业壮大发展稳就业；进一步壮大产业工人队伍，为增强中小企业成长韧性和高质量发展提供关键人力支撑。（四）持续优化创新创业营商环境一是持续营造良好舆论环境，倡导尊重爱护企业家、服务企业家、弘扬企业家精神的新时代风尚，鼓励创新宽容失败，提振企业家创新创业成长信心。二是组织 民营企业发展促进条例 的执法检查，建立地方政府一把手联系民营中小企业制度，优化新型政商关系，降低市场主体制度性交易成本。三是持续完善横向协同、纵向贯通的中小企业公共服务体系，优化市场化、法治化、国际化营商环境。参考文献：1刘道学，池仁勇，金陈飞.景气指数：中小企业领域一项开拓性基础研究：中国中小企业景气指数研究综述（20112017）J.浙江工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8，17（2）：191-197.2刘道学，池仁勇，王飞绒，等.中国中小企业景气指数研究报告：2012年 M.北京：经济科学出版社，2012：35-54.3池仁勇，刘道学，金陈飞，等.中国中小企业景气指数研究报告：2018年 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8：95-116.4池仁勇，刘道学，金陈飞，等.中国中小企业景气指数研究报 73浙江工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第23卷告：2019年 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9：79-93.5池仁勇，刘道学，金陈飞，等.中国中小企业景气指数研究报告：2020年 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20：117-153.6池仁勇，刘道学，金陈飞，等.中国中小企业景气指数研究报告：2021年 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21：122-157.7池仁勇，刘道学，金陈飞，等.中国中小企业景气指数研究报告：2022年 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22：125-160.8池仁勇，刘道学，金陈飞，等.中国中小企业景气指数研究报告：2023年 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23：101-138.9池仁勇，刘道学，林汉川，等.中国中小企业高质量发展与景气动态研究 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20：189-282.10MITCHELL W C.Business cycles：the problem and its settingM.New York：NBER，1927：97-186.11陈磊.企业景气状况与宏观经济运行 J.管理世界，2004（3）：14-24.12周德才，朱志亮，纪应心，等.混频非对称金融景气指数编制及应用研究：基于MF-MS-DFM模型的经验分析 J.管理评论，2019，31（8）：71-83.13王恩德，梁云芳，孔宪丽，等.中国中小工业企业景气监测预警系统开发与应用 J .吉林大学社会科学学报，2006（5）：122-130.Business climate dynamics and determinants for Chinese SMEs:a 2018-2023 research reviewLIU Daoxue1,2，MAO Weijing2，LIU Fengxiu2（1.Zhejiang Provincial New Key Professional Think Tank:China Institute for SMEs,Zhejiang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Hangzhou 310023,China;2.School of Management,Zhejiang University of Technology,Hangzhou 310023,China）Abstract:Over the past few years,small and medium-sized enterprises(SMEs)in China experienced significant fluctuations in their business climate.These variations were largely due to a confluence of factors,including international economic and trade disputes,the disruptive effects ofthe COVID-19 pandemic,and rising global inflation.In response,Chinese central and local authorities enacted various policies,which ranged from relief measures to initiatives designed to refine the business environment,such as the“31 Guidelines on Boosting the Growth of the PrivateEconomy”.These interventions have contributed to a stabilization and nascent recovery trend forSMEs in 2023.Utilizing a composite index to assess business conditions,our study provides acomprehensive analysis of China s SMEsaverage business climate index from 2018 to 2023.Itemploys statistical data,data from publicly traded companies,and survey responses to categorizebusiness conditions into three distinct intervals.This framework facilitates an in-depth examination of factors that have influenced climatic variations.In light of these findings,the study offersstrategic recommendations aimed at sustaining the momentum of stabilization and recovery,withthe goal of guiding SMEs toward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in this new phase.Keywords:SMEs;business climate index;fluctuation trend;influencing factors;business climatecountermeasures（责任编辑：薛 蓉）武前波，等：城乡融合发展背景下浙江省未来乡村建设及其推进机制 7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