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民节水行为的驱动因素研究...展TPB-NAM的整合框架_胡继然.pdf

第 37 卷第 8 期干旱区资源与环境Vol 37No 82023 年 8 月Journal of Arid Land esources and EnvironmentAug 2023文章编号:1003 7578(2023)08 032 10doi:10 13448/j cnki jalre2023183居民节水行为的驱动因素研究*基于拓展 TPB NAM 的整合框架胡继然，姚娟(新疆农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乌鲁木齐 830052)提要:水资源关乎自然生态系统稳定和社会经济发展，引导居民实施节水行为对促进水资源可持续利用具有重要意义。文中纳入预期情感构建出拓展 TPB NAM 整合模型，基于伊犁河谷地区 789 份微观调研数据，运用结构方程模型展开实证分析，尝试从利己和利他两个方面共同解释居民实施节水行为的内在机理。研究结果表明:1)居民节水行为受到利己和利他动机双重影响，且利己动机的影响更大。2)态度和主观规范直接正向影响节水意愿，并通过节水意愿间接正向作用于节水行为;知觉行为控制直接和间接均正向影响节水行为，且直接效应大于间接效应。3)预期情感在个体规范影响居民节水行为中发挥正向促进的完全中介效应，节水意愿在预期情感影响居民节水行为中发挥部分遮掩效应。4)居民的节水意愿直接正向影响节水行为，即居民的节水意愿越强烈，越倾向于实施节水行为。因此，应兼顾居民的利己与利他动机，一方面加强节水宣传，引导居民树立科学的节水态度，掌握节水技能;营造良好的社会节水氛围，提高居民主观规范水平;另一方面，科普缺水对人类的威胁，激活居民个体规范。关键词:生活用水;节水行为;预期情感;TPB NAM;伊犁河谷地区中图分类号:TV213文献标识码:A由于人口增长和气候变化造成的极端天气，世界对淡水资源的需求逐年增加1。预计到 2030 年，世界将面临 40%的淡水短缺2，淡水资源不足已然成为世界各国面临的主要环境挑战之一3 5。2019 年我国颁布的 国家节水行动方案 明确指出，居民节水意识较弱、用水粗放、浪费严重，水资源利用效率与国际先进水平存在较大差距，水资源匮乏在较大程度上制约着生态文明建设和经济社会可持续发展6。为实现 2035 年我国水资源节约达到世界先进水平的目标，全民节水行动迫在眉睫。尤其对于干旱地区的内陆河流域而言，水资源节约保护是流域水资源管理的重中之重。伊犁河作为中哈跨境内陆河流域，也是丝绸之路经济带生态保护的重点区域，水资源安全对经济发展和“一带一路”生态环境建设具有重要战略价值。伊犁河谷地区作为新疆南北疆地区的重要集水区，其涵养水源和水质净化功能是各族人民赖以生存和发展的资源与环境基础7 8，保障生产、生态、生活用水成为首要任务。然而在气候变化、旅游开发、耕地扩张背景下，不合理的用水结构使得水资源利用短缺，严重阻碍了区域协同发展9 11。为解决这一问题，推动个体节水行为是一种行之有效的方法12 13。在个体用水结构中，居民生活用水占比供水总量的49%左右。可见，生活节水不仅是节水的重点，也是保障水安全的关键所在14。因此，站在居民角度探讨其生活节水行为对降低水需求意义重大。那么，居民的节水行为受哪些因素影响?又该如何推动居民在生活中实施节水行为?这些都是值得深入探讨的问题。通过梳理国内外研究文献可知，居民节水行为的影响因素既包括水价15 18、家庭收入水平19 21 等经济因素，也包括年龄、性别、受教育程度、家庭人口数量等人口特征因素22 25。通过深入研究发现经济因*收稿日期:2022 12 28;修回日期:2023 5 3。基金项目: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41961046);新疆维吾尔自治区研究生科研创新项目(XJ2022G137)资助。作者简介:胡继然(1993 )，女，汉族，河南淮滨人，博士研究生，主要从事生态经济与生态旅游方面的研究。E mail:hujiran123163 com通讯作者:姚娟(1970 )，女，汉族，新疆乌鲁木齐人，教授，博士研究生导师，主要从事生态经济与生态旅游方面研究。E mail:409454654 qq com素和人口统计特征因素并不能完全解释居民的节水行为。行为决策最终还要受态度、主观规范以及个体规范等深层次心理因素的影响，心理因素便成为居民节水行为驱动因素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因而从居民个体心理因素出发开展研究对于进一步剖析居民节水行为决策过程具有重要意义26。部分学者分别从节水意识27、心理 社会视角28、价值观 规范29、信念 态度 规范30 以及价值 信念 规范31 出发，探讨了心理健康与节水行为的关系以及不同身份居民的水消费行为。学者们将单一心理因素纳入心理学理论框架之中，讨论了节水行为的影响因素，为文中研究提供了重要参考价值，但仍存在可拓展的空间。已有研究多选取点状县、市为研究区，较少对连片全流域区域居民的节水行为展开研究;而且，已有研究多从单一心理因素“利己”或者“利他”角度出发，忽视了多重心理因素共同对个体行为的重塑作用。鉴于此，文中以 789 份伊犁河谷地区 8 县 2 市微观调查数据为基础，引入预期情感拓展 TPB NAM 整合模型，从个体经济理性和社会道德两个维度考察居民节水行为的形成机制。不仅考虑个体在行为过程中的理性利己动机，还关注非理性的利他动机在节水行为中的重要作用，以期制定引导居民实施节水行动的可行措施为流域水资源管理提供理论借鉴和政策参考。1研究设计与研究方法1 1研究假设Ajzen 提出的计划行为理论(TPB)32 被广泛应用于阐释个体行为产生的内在机理33。基于该理论，文中从态度(ATT)、主观规范(SN)、知觉行为控制(PBC)以及节水意愿(WCBI)四个要素出发探究居民节水行为(WCB)产生的作用机制，其中节水意愿由态度、主观规范和知觉行为控制三个主要因素决定。态度指居民对节水行为做出的积极或消极的评价及认知。通常而言，态度越积极，居民实施节水行为的意愿便越强烈32，反之则越弱。正如 Straus 等34 通过探究波特兰都会区家庭夏季用水的潜在态度和行为的关系，验证了支持节水的积极态度直接正向影响节水意向。认知作为态度的基础，节水行为的产生离不开准确的水资源认知。刘维哲等35 研究发现水资源认知水平与用水效率呈显著正相关关系，尤其对水量稀缺性认知高的农户更愿意采用节水行为36。王伟军等37 研究亦指出水资源感知通过与家庭年收入、节水政策满意度等的交互作用对节水意向产生影响。因此，当居民认识到节约用水产生的积极作用，便会产生较高的节水意愿。基于此，提出假设 H1:H1:居民的节水态度越积极，节水意愿越强烈。主观规范是指居民节水行为决策受外在压力影响产生的心理倾向，而居民的外在压力主要来自邻居、亲友、社区以及节水政策执行部门，其对执行部门信任度和邻里感知等主观规范因素均对节水行为具有正向作用27。正如丛静等38 研究指出大学生的节水行为受外部影响，若周围人实施节水行为，其节水意愿就越强。因此，当个体感受到节约用水的外部压力时，便会产生较强的节水意愿。据此提出假设 H2:H2:居民的主观规范水平越高，节水意愿越强烈。知觉行为控制是居民对实施节水行为难易程度的感知39，时间、金钱、经验等因素对实际节水行为有直接和间接作用。正如李丽丽等27 研究指出自身经验与节水障碍预期等知觉行为控制因素对节水行为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孙冬营等40 研究发现知觉行为控制正向影响大学生的节水行为。因此，当个体感知到自身节约用水的能力和条件越优越时，其节水意愿越强，越可能实施节水行为。据此提出假设 H3、H4:H3:居民的知觉行为控制水平越高，节水意愿越强烈。H4:居民的知觉行为控制水平越高，实施节水行为的可能性越大。节水行为在一定程度上是节水意愿的实际行动表现，居民的节水意愿越强烈，其越有可能实施节水行为。在 TPB 框架下，节水行为被视为居民综合考虑节水行为的利弊、实施压力以及实施难度后的理性选择结果。尤其是对农村居民而言，节省水费支出是其实施节水行为的一个重要因素41。据此提出假设H5:H5:居民的节水意愿越强烈，实施节水行为的可能性越大。Schwartz 提出的规范激活理论(NAM)可用于阐释环保行为的产生机理42。NAM 理论指出个体规范(PN)的激活由后果意识(AC)和责任归属(A)两个要素决定。其中，后果意识(AC)是居民对未采取节水行为而产生消极后果的认识;责任归属(A)是居民认为其是否对不采取节水行为带来的浪费问题负有责任。在采取行动之前，当居民意识到不采取行动会产生不利后果，并认为自己负有责任时，就更愿意做33第 8 期胡继然等居民节水行为的驱动因素研究出亲环境行为43。个体规范(PN)是一定条件下居民采取节水行为的自我期望，是被内化的社会规范和自我的道德义务感41。Yildirim 等31 研究指出个体规范是解释可持续用水行为的有力因素，对可持续用水行为具有显著影响;Floress 等29 研究提出美国成年人的个体规范与水消费行为呈正相关关系。根据该理论，当居民认识到不实施节水行为的消极后果，以及他们对水资源浪费行为负有责任时，则会激发个体规范，进而影响居民实施节水行为以阻止不利后果产生。Onwezen 等44 认为违背个体规范会使居民产生自我情感的反馈，并强化个体的利他行为。王建明等45 认为情感因素对家庭节水行为响应的影响作用高于认知因素。结合研究区实际情况，受访对象长期或世代居住于此，居民地方感浓厚，包含了地方依恋、地方认同及地方依赖等情感46，王学婷等47 研究指出地方依恋正向影响亲环境行为，对居民水资源节约利用等环保行为具有强化作用48。鉴于此，文中将情感因素纳入考量，并将违背个体规范带来的预期情感(EE)作为个体规范和节水意愿与节水行为之间的重要中介变量。基于以上分析，提出假设 H6 H12:H6:后果意识对责任归属具有显著正向影响。H7:责任归属对个体规范具有显著正向影响。H8:后果意识对个体规范具有显著正向影响。H9:个体规范对预期情感具有显著正向影响。H10:预期情感对居民节水意愿具有显著正向影响。H11:预期情感对居民节水行为具有显著正向影响。H12:个体规范对居民节水行为具有显著正向影响。相关学者研究亦证实，将 TPB 和 NAM 相结合能显著提高理论对个体亲环境行为的解释力度49。正如秦曼等50 验证了态度、知觉行为控制、个体规范对海洋水产企业亲环境意愿存在显著正向影响;申静等51 验证了个人规范、行为态度、知觉行为控制对农户生活垃圾源头处理行为存在直接显著正向影响。节水行为作为亲环境行为的表现之一，亦可以通过整合两种理论框架来解释居民的节水行为。个体规范作为主观规范的后置变量43，居民对节水行为的主观规范感知越强烈，其对节水行为的责任感越强，个体规范程度便越高。据此提出假设 H13:H13:居民的主观规范水平越高，个体规范水平亦越高。综上分析，文中的理论分析框架(图 1)。图 1理论分析框架Figure 1 Theoretical analysis framework1 2研究区概况伊犁河谷地区地处新疆西部，位于亚欧大陆腹地，8009 8456E，4214 4450N 之间，河谷面积5 64 万 km2，海拔 560 1400m，北、东、南三面环山，地势自西向东逐渐抬高52，并形成向西开口的“喇叭”，是新疆唯一能接收到大西洋暖流的地域，属温带大陆性半干旱气候。年均降水量最高可达 464mm，年均气温最高可达 10 953，年日照时数多达 2870h，被誉为“塞外江南”。该地区天然草场的总面积约20 万 km2，森林面积 1 8 万 km2，森林覆盖率 16%。行政区域涵盖伊犁州直属 8 县 2 市，复杂的地形及特殊的水热条件使得该地区水网交错，自然条件较为优越，农、林、牧、旅等产业发展优势突出。1 3变量选择图 1 中 9 个潜变量测量指标均为李克特 5 点量表(1=非常不同意，5=非常同意)，共包括 20 个题项(表 1)。参考许冉54、Ananga 等55 学者的研究，将节水行为分为三种类型，依次为废水重复利用、及时检查维修漏水器具以及满负荷使用洗衣机。TPB 四个变量、NAM 三个变量以及预期情感变量的测量分别参43干旱区资源与环境第 37 卷考李丽丽等27、Valizadeh 等56、石志恒等57 学者的研究。表 1 变量及测量指标Table 1 Variables and measurement indicators变量测量指标均值方差节水行为(WCB)WCB1 我在生活中重复利用废水3561 166WCB2 我在生活中及时查看并维修漏水器具3861 046WCB3 我在生活中满负荷使用洗衣机3861 075节水意愿(WCBI)WCBI 我愿意尽量减少日常生活用水量3461 711态度(ATT)ATT1 我认为节约用水是文明和素养的表现3711 916ATT2 我认为家庭节水对解决供水危机有好处3581 724ATT3 水资源的合理利用有助于实现可持续发展3781 895主观规范(SN)SN1 政府的奖励促使我节约用水2801 775SN2 亲戚朋友的赞赏促使我节约用水3081 974SN3 社会荣誉促使我节约用水2731 877知觉行为控(PBC)PBC1 我十分了解节水相关补贴政策2951 967PBC2 我很擅长选购具有节水功能的器具2831 905后果意识(AC)AC1 浪费水会导致水价上涨3571 540AC2 浪费水会增加碳排放从而引发气候变化3361 236责任归属(A)A1 我们有责任像爱护眼睛一样爱护每一滴水3741 971A2 我们有责任不让眼泪成为地球上的最后一滴水3771 982个体规范(PN)PN1 我认为自己应该参与保护和节约水资源行动3751 650PN2 我认为自己应该学习他人保护和节约水资源的行为3881 445预期情感(EE)EE1 我对自身的污染或浪费水资源行为产生内疚感3781 275EE2 听到或看到水资源紧缺问题，我会感到担忧3821 3261 4数据来源文中调研采用分层抽样的方法，调研团队于 2022 年 6 月 26 日 2022 年 7 月 30 日展开调研工作，调研地点覆盖伊犁河谷地区的 8 县 2 市。由于被访者包括哈萨克族、维吾尔族、蒙古族等少数民族居民，为解决语言沟通难题，特邀请沟通能力较强的暑期返乡大学生加入调研团队，每份问卷均由团队成员 1 对 1访谈完成。共发放问卷 800 份，收回790 份，其中有效问卷789 份，问卷有效率为98 60%。在789 份有效样本中，男性(53 4%)和女性(46 6%)比例基本相当;从民族结构上看，汉族居民占45 2%，哈萨克族、回族、维吾尔族等少数民族居民占 54 8%;从年龄结构上看，受访者以青年人为主，年龄集中分布在 16 44岁之间，占总样本 59 1%;从受教育水平上看，文化程度普遍偏低，初中及以下文化水平的受访者占总样本 59%;从家庭经济条件上看，受访居民家庭收入水平较低，年收入 10 万元以下的家庭占总样本 69 9%;从城乡居民结构上看，农村居民占比重较大，其中农村居民占 79 6%，城市居民占 20 4%。2结果与分析2 1模型检验与修正2 1 1问卷信度和效度检验文中借助 SPSS 27 0 软件对各观测变量进行多重共线性检测，检验结果显示方差膨胀因子(VIF)的最大值为 4 766，小于 10，故不存在多重共线性。对观测指标的信度和效度检验得出，量表整体 Cronbach s 系数为 0 921，KMO 值为 0 947，均高于 0 9，表明问卷具有较高的稳定性和可靠性。如表 2 所示，进一步通过对每一组观测变量进行验证性因子分析得出，模型中各潜变量的因子载荷量、Cronbach s 系数以及组合效度均大于0 6，AVE 在 0 472 0 778 之间，由于 C 均高于0 6，AVE 便可接受0 458，说明变量设定和观测变量具有良好的信度和效度。2 1 2模型拟合度检验文中利用 AMOS 260 软件检验结构方程模型的拟合优度。为避免数据非正态影响，文中采用极大似然法进行参数估计。模型整体拟合度指数中的卡方自由度比值(2/df)=3 910，小于 5;MSEA=0 061，小于008;GFI、AGFI、IFI、TLI、CFI 指标大于09，检验指标均达到标准，说明模型的总体拟合度较好(表3)。2 2假设检验及分析2 2 1态度、主观规范及知觉行为控制显著正向影响节水意愿53第 8 期胡继然等居民节水行为的驱动因素研究表 2 变量因子分析、信度及效度检验结果Table 2 Analysis，reliability and validity test on variables变量观测指标因子载荷量组合信度 C收敛效度 AVECronbach s 节水行为(WCB)WCB10717072804720657WCB20678WCB30664节水意愿(WCBI)WCBI0620态度(ATT)ATT10 871089007290891ATT20 816ATT30 873主观规范(SN)SN10 865089707440855SN20832SN30890知觉行为控制(PBC)PBC10 744072105630678PBC20757后果意识(AC)AC10 751064404770688AC20624责任归属(A)A10 883087507780913A20 881个体规范(PN)PN10 823077406320817PN20766预期情感(EE)EE10690065504870747EE20705如表 4 模型结果所示，居民的态度、主观规范以及知觉行为控制三个变量分别在 1%、5%、10%的显著性水平上正向影响节水意愿，即 H1、H2、H3 得证。其中，态度对节水意愿的影响力最强，表 1中态度的均值(3 58 3 78)与其他 TPB变量相比较高，意味着被访居民对节水行为做出了较为积极的评价，具有强烈的节水意愿。主观规范对居民节水意愿虽具有一定的推动作用，但作用程度有限，主观规范均值(2 73 3 08)，由于被访居民多为农村居民且受教育程度偏低，对水资源知识、节水激励政策了解不足，社会上尚未形成“节约为荣，浪费为耻”的全民节水公约，来自外在群体的压力稍显不足。知觉行为控制对节水意愿的影响显著性水平和程度远低于态度，主要原因在于知觉行为控制的均值(2 83 2 95)相对其他变量处于较低水平，居民对节水补贴、节表 3 模型拟合度检验Table 3 Model fit test评价指标2/dfMSEAGFIAGFIIFITLICFI评价标准50080909090909实际值39100061093009030 95609450956表 4 SEM 路径检验系数Table 4 SEM path test coefficients路径标准化路径系数S EC 假设检验ATTWCBI087201058883H1 成立SNWCBI009100412546H2 成立PBCWCBI0132*00291831H3 成立PBCWCB0125*00131723H4 成立WCBIWCB035900285641H5 成立ACA0939008220788H6 成立APN0178*00751751H7 成立ACPN075801417129H8 成立PNEE0942003921713H9 成立EEWCBI025001522429H10 不成立EEWCB063702081982H11 成立PNWCB023301870723H12 不成立SNPN003900211601H13 不成立注:*、和分别表示在 10%、5%和 1%的统计水平上显著，下同。水器具缺乏深入认识，参与节水能力有待提升。2 2 2知觉行为控制和节水意愿显著正向影响节水行为居民的知觉行为控制和节水意愿分别在 10%和 1%的显著性水平上正向影响节水行为，即 H4、H5 得证。其中，节水意愿对节水行为的影响力大于知觉行为控制，主要因为居民节水意愿均值(3 46)明显高于知觉行为控制最高均值(2 95)，意味着由态度、主观规范以及知觉行为控制共同作用下的节水意愿对节水行为的影响程度大于知觉行为控制对节水行为的作用，表明推动居民节水行为不仅要提升居民实施节水行为的技能，更需要引导居民树立正确的水资源可持续利用观念，培养居民积极的节水态度，营造浓厚的全民节水氛围。63干旱区资源与环境第 37 卷2 2 3后果意识直接和间接显著正向影响个体规范后果意识对责任归属的路径系数为 0 939 且在 1%的水平上显著，居民的后果意识显著正向影响责任归属，即 H6 得证，意味着当居民意识到浪费水资源会产生不良后果时，便对节约用水更负有责任感，这与 Zhang 等43 的研究结论一致。责任归属和后果意识分别在 10%和 1%的显著性水平上正向影响个体规范，即 H7、H8 得证。后果意识对个体规范的影响分为两条路径，其中直接影响效应(后果意识个体规范)为0 758;间接影响效应(后果意识责任归属个体规范)为0 939 0 178=0 167，总效应为0 925。后果意识对个体规范的总效应大于直接效应，后果意识通过赋予居民责任感有益于激活个体规范。结合表 1，居民对实施节水行为具有较强的责任感(3 74 3 77)，对不实施节水行为的后果有较好的认知(3 36 3 57)，并且比较愿意学习他人的节水行为(3 88)。2 2 4预期情感显著正向影响居民节水行为个体规范在 1%的显著性水平上正向影响预期情感，预期情感在 5%的显著性水平上正向影响节水行为，即 H9、H11 得证。这便意味着居民若违背采用节水行为的自我期望便会产生强烈的情绪反馈而萌生内疚感及对水资源短缺的担忧，正是居民秉持的内疚和担忧情感持续为自身实施节水行为提供内在动力，不断强化自身节水行为。预期情感在 5%的显著性水平上负向影响节水意愿，即 H10 不成立。表明居民因违背个体规范产生的预期情感更倾向于落在节水行为实践中，而仅停留在心理上的消极情绪会产生适得其反的作用，过分内疚和担忧会消磨居民的节水意愿。主观规范对个体规范影响不显著，个体规范对节水行为的影响亦不显著，即 H13、H12 不成立。结合表 1，居民主观规范均值(2 73 3 08)远低于个体规范均值(3 75 3 88)，表明在利己价值观作用下来自外界群体的压力还不足以让居民产生足够的自我道德义务感，主观规范与个体规范处于失衡状态，政府奖励和社会荣誉尚未发挥出激励作用。这也从侧面反映居民节水行为的产生多受责任感驱动，主观规范水平有待提升。缺乏主观规范支持的个体规范难以对节水行为产生显著作用，这也说明居民的节水行为多受“理性”和“道德”的双重驱动。2 3效应分析利用系数乘积法检验拓展的 TPB NAM 整合框架中变量对节水意愿和实际节水行为的直接效应、间接效应及总效应大小。如表 5 所示，在节水意愿的影响因素中，总效应由大至小依次为节水态度、知觉行为控制和主观规范;而预期情感对节水意愿具有直接显著负向影响。在对节水行为的影响因素中，总效应由大到小依次为预期情感、节水意愿、态度、个体规范、知觉行为控制及主观规范。其中，主观规范和个体规范对居民节水行为的总效应为 0 033 和 0 282，即居民出于道德义务感的利他动机高于出于“成本 表 5 直接效应、间接效应和总效应检验结果Table 5 esults of direct，indirect and total effect tests路径直接效应间接效应总效应ATTWCBI087200000872SNWCBI009100000091PBCWCBI0132*00000132*EEWCBI025000000250ATTWCB000003130313SNWCB000000330033PBCWCB0125*0047*0172*EEWCB063700900547WCBIWCB035900000359PNWCB023305150282收益”的利己动机。另外，节水意愿对节水行为的直接正向影响仅次于预期情感，因此从节水态度角度提升居民的节水意愿对节水行为广泛推广效果显著。态度和主观规范均间接正向影响节水行为，且态度的效应大于主观规范产生的效应。进一步借鉴温忠麟等59 关于中介效应和遮掩效应的分析方法可知，个体规范、预期情感与节水行为之间分别存在中介效应和遮掩效应两种不同的作用机制。具体而言，在“个体规范 节水行为”过程中，预期情感变量发挥正向促进的完全中介效应，即提高居民浪费水资源的内疚感和面对水资源紧缺的担忧感，将切实有效促进居民实施节水行为。预期情感对节水行为的直接影响显著且方向为正，预期情感通过节水意愿对节水行为的间接影响显著且方向为负，总效应显著且方向为正，表明节水意愿在“预期情感 节水行为”过程中发挥了部分遮掩效应，间接效应与直接效应比例的绝对值为0 141，小于 1，因此遮掩效应并未转变预期情感对节水行为的正向促进作用。2 4多群组分析拓展的 TPB NAM 整合框架下，居民节水行为的作用机制还受其他控制变量的影响。文中选择城乡、收入水平及受教育水平三个变量，通过多群组分析，验证控制变量的调节作用。通过检验不同群组的恒等性，判断模型对不同样本群体的适应性，结果显示各指标均符合要求，可利用原模型开展多群组分析。73第 8 期胡继然等居民节水行为的驱动因素研究如表 6 所示，拓展的 TPB NAM 理论的作用路径呈现出城乡差异、收入水平差异以及受教育水平差异。其中，对乡村群体、较高收入水平群体的作用高于城市群体和低收入群体，主要原因在于相比城市群体，乡村群体接触的社会环境相对单一，既定节水态度对节水意愿的作用较强，且乡村社会网络关系更紧密，主观规范对节水意愿的作用更强，进而使得节水意愿对节水行为的影响更大。年收入较高群体的节水意愿受态度、主观规范和预期情感的影响更强，其节水行为受知觉行为控制和节水意愿的影响更强，主要因为较高收入群体有更多精力关注水资源短缺情况，并有足够的经济能力选购节水器具。受教育水平较高群体节水意愿受主观规范、知觉行为控制以及预期情感的影响较强，该群体具有较强的水资源紧缺认知能力和节水技能，而受教育水平较低群体付诸实践的行动力更强，其知觉行为控制和节水意愿对节水行为的影响更大。表 6 群组差异标准化路径分析Table 6 Standardized path analysis of group differences路径城乡群组年收入群组受教育水平群组城市乡村10 万元及以下10 万元以上初中及以下高中及以上ATTWCBI0 25605660872085709550920SNWCBI0 10201120056012501330167PBCWCBI0 5110176022201490059*0100PBCWCB0 1690309008402600042*0034*WCBIWCB0 25204540357038501970122EEWCBI0 0660252*0237036704090459EEWCB0 32302730831021004020301PNWCB0 125013103920181011300403讨论节约用水作为一种亲环境行为，居民是否实施节水行为的决策受“利己”和“利他”动机的双重驱动。在利己动机方面，注重理性抉择，取决于居民对节水行为实施效果评价、社会群体压力感知以及参与能力认知等。当居民认为实施节水行为能带来益处、获得社会荣誉和他人赞赏以及自身具备相应技能时，才会产生较强的节水意愿，进而推动节水行为的实施。在利他动机方面，注重道德判断，取决于居民对不采取节水行为产生后果的认知以及是否将造成后果的责任归于自身。当居民认识到水资源紧缺，并认为自己对节约用水负有责任时，才会激发个体规范，唤醒预期情感，积极响应节水行为。为兼顾居民节水行为的利己和利他动机，将计划行为理论与规范激活理论相结合，并纳入预期情感变量，共同探讨居民节水行为的驱动因素。在居民实施节水行为的决策过程中，其作为独立个体的理性经济人，影响其实施该行为的决定因素主要包括两个方面:一方面出于节约家庭用水量，减少水费的理性考量，居民越善于权衡利弊，越会实施节水行为，这与可持续未来研究所60 提出的实施节水行为的居民被经济回报打动的观点相一致。另一方面在于其内心对水资源珍贵的强烈认同感和道德责任感，感知水平越高，实施节水行为的可能性越大。这与 Li 等61 学者的研究发现相一致，居民的环境知识和环境关注程度越强，越可能实施家庭节水行为。此外，个体规范对节水行为的直接效应不显著，但间接效应较为显著(0 515)，从而使得个体规范总效应(0 282)大于主观规范总效应(0 033)。显而易见，个体规范虽不直接作用于节水行为，却能通过预期情感强化个体规范间接发挥作用，这与石志恒等57 学者的研究发现一致。来自居民自身的责任感和道德义务感对节水行为的作用明显高于来自家人、亲戚、朋友等外在压力的作用，责任和道德动机的验证对相关政策制定具有重要启示，这与万欣等49 学者的研究发现相一致。总而言之，居民节水行为的产生既存在利于个体发展的利己观，又包含利于全社会可持续发展的利他观。利他动机对居民节水行为的驱动力虽然强于利己动机，但这并不意味着利他动机具有绝对优势。结合调研实际得出，利他动机对节水行为的驱动存在时效性，仅在节水活动宣传期间发挥较强作用，且维持时间较短。因此，推动居民节水行为响应须从理性驱动层面逐渐升华到道德情感驱动层面，并使其常态化，持续助推居民实施节水行为。4结论文中基于拓展的 TPB NAM 整合分析框架，运用结构方程模型实证分析了居民节水行为的驱动因83干旱区资源与环境第 37 卷素，主要研究结论如下:(1)居民节水行为的形成受利己和利他双重动机的影响，且利他动机的驱动力更大。(2)态度、知觉行为控制和主观规范直接提升了居民的节水意愿，且提升效果由强至弱依次排列。(3)知觉行为控制和节水意愿直接推动了节水行为实施，且节水意愿的推动力强于知觉行为控制。(4)预期情感在个体规范影响居民节水行为中发挥正向促进的完全中介效应;节水意愿在预期情感影响居民节水行为中发挥部分遮掩效应，节水意愿起到的间接作用掩盖了预期情感对居民节水行为的真实推动作用。5建议(1)积极开展节水宣传活动，引导居民树立科学的节水态度，掌握节水技能。借助微信、抖音、快手等宣传平台，加强对节约用水公益短视频的推送频率;由村委、社区干部和志愿者牵头，定期组织开展“爱水护水”系列公益讲座，科普节水的价值与意义;印发节水知识宣传手册，普及节水政策内容;开设节水共享课堂，分享家庭节水小技巧;举办节水器具推广活动，普及设备节水原理，演示器具节水性能。(2)努力营造全民节水的良好氛围，增强居民参与节水行动的主观规范。利用熟人社会关系网络的传播力，制造社会“舆论”压力。设立村、社区节水公告栏，定时公布季度“节水红黑榜”，并为红榜居民授予“节水示范家庭”荣誉称号、颁发“节水能手”证书及发放奖金等以资鼓励;发挥邻居、亲戚、朋友等红榜居民的引导示范作用，充分调动“黑榜”居民节约用水的积极性，提高其节水意愿。(3)重点科普缺水对人类的威胁，激活居民参与节水行动的个体规范。积极开展以“地球缺水会怎么样?”为主题的节水活动，通过组织村民、社区居民观看缺水地区人们生活现状的纪录片，共同探讨水资源匮乏可能引发的灾难等活动，强化居民的水资源危机意识，唤醒居民节约用水的自豪感与浪费水资源的内疚感，增强居民实施节水行为的道德责任感。参考文献 1WILLIS M，STEWAT A，PANUWATWANICH K，et al Quantifying the influence of environmental and water conservation attitudes onhousehold end use water consumption J Journal of Environmental Management，2011，92(8):1996 2009 2KOOP SHA，VAN DOSSEN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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