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江流域复合式民居平面布局的二元结构——兼论华南民居平面类型的层级化认知.pdf

136 1/2024 新建筑|传统建筑研究作者单位同济大学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上海，200092）韩江流域复合式民居平面布局的二元结构兼论华南民居平面类型的层级化认知Research on Dualistic Structure of Large Vernacular Dwellings Layout in Han River Watershed:Also on the Layered Cognition of Layout Types of Vernacular Dwellings in South China摘要文章选取明清时期韩江流域为研究区域，将复合式民居平面布局二分为核心、附属两部分，以核心建筑单体平面类型和主从组合方式为两大线性谱系，建立二元结构的分析框架以解释类型变化。其中，核心建筑单体平面可提取出长屋式、植入式、五开间、三开间四种代表类型，而组合方式根据轴型不同可分为单弱轴、单强轴、多轴三种类型，进而基于二者总结出八种关联模式。通过对不同平面类型、不同关联模式的案例地理分布进行分析，论证了五开间堂横式大屋为均布韩江流域的普遍类型，不同关联模式可以解释为不同家族制度所采取的迥异平面布局策略的产物。而仪式空间、居住空间的二元结构组合分析方法可以拓展至更大的地域范围，帮助建立层级化民居平面类型认知框架。关键词平面布局二元结构韩江流域潮汕民居客家民居ABSTRACTThis paper investigates the vernacular dwellings in Han River watershed.The large dwellings can be divided by dualistic cognitive structure into two parts:the core and the subsidiary.The combination mode can be divided into three types:single weak axis,single strong axis,and multi-axis.The analysis of the geographical distribution of the different types proves that the penta-bay Tang-Heng style house is a common type in the Han River watershed,and it also suggests that the dualistic structural combination of ritual space and living space can help to establish a layered cognitive framework of vernacular dwelling plan types.KEY WORDSlayout;dualistic structure;Han River watershed;Teochew vernacular dwellings;Hakka vernacular dwellingsDOI10.12069/j.na.202401136中图分类号TU241.5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000-3959（2024）01-0136-07基金项目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52278038，51738008）本文引用格式蔡宣皓.韩江流域复合式民居平面布局的二元结构：兼论华南民居平面类型的层级化认知J.新建筑，2024（1）：136-142.CAI X H.Research on dualistic structure of large vernacular dwellings layout in Han River watershed:Also on the layered cognition of layout types of vernacular dwellings in South ChinaJ.New Architecture,2024(1):136-142.蔡宣皓CAI Xuanhao1问题意识与史地背景20世纪80年代以来，华南民居研究基于民系分布划分了客家民居、潮汕民居等民居类型。随着地理学方法及GIS等技术的不断引入，民居类型研究逐步进入量化分析的层面1-2；同时，历史学、人类学的前沿研究也拓宽了观察传统民居的视野，增加了生态环境、经济变迁、社会组织等理解建筑形式的新角度3-4。在闽粤赣三省交界地带的潮、客民系地区，土楼、堡寨、围龙屋、围楼等大规模民居类型颇具地域特色。它们都是由简单式民居组合而成的复合式民居，随着研究的不断深入，其各异外形之下的共性逐渐浮现，尤其体现在基本单体类型互相组合的平面布局规律之中。由此可见，潮汕、客家这两个渊源颇深的民系民居存在不少内在共性，这一现象已有学者指出2，5。不同类型之间的质变实际上是由短距离同类微差的量变逐渐积累而成，如同语言学所说的“方言连续体”（dialect continuum），而如何描述这种渐变的过程，并且更加精准地表达民居类型的差异就成为新问题。在进入建筑形式的讨论之前，有必要先界定研究地域范围。在陆路交通不甚便捷的古代中国，区域经注：褐色虚线为韩江流域及周边的榕江、练江、黄冈河等小流域范围1 清代韩江流域区域范围赣州府汀州府龙岩州嘉应州漳州府潮州府02550 km传统建筑研究|新建筑 1/2024 137济十分依赖于流域交通。施坚雅（G.William Skinner）据此提出了帝制晚期中国区域经济模型，他认为“每一个大区经济都是在某一自然地理大区中形成并完全被包容其中，这种自然地理大区是依流域盆地而划分的”6。而韩江自古以来就是联结粤东、闽西南、赣南的交通运输干线。明清时期，韩江流域形成了以潮、梅、汀三州为中心，辐射漳、循、惠、赣、抚数州的经济区7。这一范围基本上与清代的潮州府、嘉应州、汀州府的范围一致，而我们通常认为常居山地从事农耕的客家民系实则也离不开河道交通的联系及商业贸易8。由此，可以更加肯定以韩江流域与榕江、练江、黄冈河等独流小水系覆盖的潮、嘉、汀地区及漳州府局地，即今天所谓潮汕、粤东客家、闽西客家所在的区域作为整体研究范围较为符合明清时期的社会客观现实（图1）。2平面布局中的“核心-附属”二元结构民居平面布局的组合和拓展的过程往往反映了特定的社会组织形态和空间观念，其重要性不亚于最终的几何外形。近年来，针对华南地区复合式民居的形式分析逐渐意识到其演进过程中多层级的特点2，9-11。可以发现，绝大部分复合式民居乃至聚落的空间内部都存在着清晰的等级差异，其中最明显的就是祠堂、祖厅等仪式空间与普通居住空间之间的二元对立。此外，高等级仪式空间在实际建造中确实存在逐渐增建、由简至繁的演化过程12。在以往的形式分析中，主要讨论此类复合式民居圈层式扩张的显著现象，并按规模大小、外形方圆等形式特征确定类型划分，但圈层扩张主要发生在外围的普通居住空间，横屋数量各异的堂横屋或圈数不等的土楼等依然保持同构。因此，形式分析应当重点考察仪式空间、居住空间的二元结构，将之划分为处于内部的核心建筑与围绕核心扩张的附属建筑两大部分分别讨论，进而探讨二者之间的关联规律。这种先切分再整合的形式分析方法，与汉语音韵学围绕声韵相拼的发音过程展开讨论的研究思路有异曲同工之妙。古代音韵学家将汉字读音分解为声、韵两部分，各分清浊、韵等，各字字音即可定位于二维坐标中，类型之间的关联一目了然（图2）。借鉴这一研究思路，本研究在田野调查的基础上，利用既有研究中的各地复合式民居测绘资料13-34，共搜集潮、嘉、汀三府及分水线周边的漳、赣、龙岩等州府部分地区的191个民居案例平面布局情况以供分析。案例的选择尽量均匀地覆盖闽客民系、闽粤地域与特色类型，虽非全域穷举的量化研究，但可以借此发掘出一定的区域分布质性长屋式三开间五开间1.饶平紫来楼2.梅县四杠屋3.梅县秋官第4.揭东河浦围5.澄海三壁连6.揭阳乔林某宅7.长汀涂宅8.平和淮阳楼9.平和厥宁楼植入式单门楼锁头屋下山虎双堂屋五间过横屋三厅串带敞廊的横屋a.竹杆厝d.爬狮（一）f.爬狮g.四点金h.五间过i.三座落e.爬狮（二）c.双佩剑b.单佩剑注：图中的爬狮、四点金等可以理解为三开间类，竹竿厝可理解为长屋的组成部分注：图中下山虎、双堂屋等可以理解为三开间类，锁头屋、横屋可理解为长屋类注：橙色虚线表示平面轴线，红色线框表示仪式空间，灰色色块表示合院天井2韵镜书影3 潮汕地区简单式民居各类型平面4 客家民居平面基本类型5 韩江流域复合式民居核心建筑单体平面类型线性谱系2345138 1/2024 新建筑|传统建筑研究规律，为日后的进一步研究提供初步线索。3核心建筑单体的平面类型渐变谱系复合式民居中的核心建筑绝大多数为祠堂、祖厅，用于祭祖、婚丧、会客等。既有研究以行政区划或民系加以分类，但是在实际情况中，相同的核心建筑单体类型可以在不同区域、不同民系中使用2149，因此有可能将名称不同的单体类型整合为某些共通类型。陆元鼎在广东民居中分别列举了潮、客两地民居建筑中可作为组合部件的单体平面基本类型（图3，4）1364，81。可以观察到，这些核心建筑的基底均可以抽象为一明两暗三开间或长屋两种原型不同程度的变形，而其余类型则可以根据三开间的“纯度”及其与长屋的交织程度相互归并，按照强弱序列分列于谱系中间的过渡带（图5）。三开间类的平面严格限制在三开间之内，周围附属部分不与之接触联系，除小三合院外，四点金、双堂屋等多进合院则也可理解为此类三开间单体纵列而成（图6a）。值得一提的是，不少土楼和城市民居也采用变形后的三开间作为基本单元。而在谱系的另一端则是长屋式。此类型为多数量单开间的单方向横向并列，各开间无明显等级差异，且极少作为天井合院的组成部分。而横屋、杠屋、护厝等附属建筑，也归为“长屋”大类（图6b）。再来看谱系中间的过渡带。因三开间与长屋在平面布局的主导程度不同，过渡带中的各案例实际上是连续相继的，并无绝对清晰的类型区分。为了方便观察，根据不同案例单体中三开间、长屋原型占比多寡，设置五开间、植入式两种代表性的过渡类型展开讨论。五开间类的平面也严格限制在五开间之内，附属部分不与之接触联系。但从建构逻辑来看，五开间可以理解为三开间向两翼各扩张一间之后得到，与三开间的亲缘关系更大。有的天井顺势舒展为横长型；另有不少受到三开间更强影响的建筑，利用围墙、厢房将天井切割为三部分，中轴厅堂与天井空间依然保持一明两暗的格局，身处其中的感受依然与三开间无异（图6c）。植入式类型的开间数较多，核心建筑体量已经向两翼扩展到七开间甚至九开间以上，外围低等级空间与中轴厅堂与天井空间在同一建筑单体结构之中相互接触。正如张力智所指，闽西、赣南和广东地区的土楼、围屋等建筑中，“围中堂屋也常有排屋或大正房的影子”35。类似一些五开间，中轴上的厅堂与天井虽有三开间合院的空间感受，但不过是两端隔墙截取长条空地所得，可以将之理解成数条长屋之中嫁接三开间仪式空间的组合过程（图6d）。综合前文归纳的四种类型，可以发现一些地理分布倾向：核心建筑的开间数量大致呈现自东向西逐渐增加的趋势，流域东部以规则的三开间为主，但在西部的梅江流域客家地区则主要用多开间的植入式，少见三开间，这两种类型在一定程度上呈现互斥关系；五开间类型均匀分布于整个流域，呈现出跨民系的共性36；无核心建筑的长屋式主要为土楼，主要分布于流域东部及干流附近，流域西部较为少见；在韩江下游，包括榕江、练江流域的整个潮汕民系区域同时存在这四种类型，多样性最为丰富。这些倾向反映的是不同地域对于核心建筑仪式空间不同的注：褐色虚线表示韩江流域范围注：褐色虚线表示韩江流域范围6四种核心建筑单体平面类型天井实景a三开间：连城县芷溪村慎修堂b长屋式：永定区洪坑村环兴楼c五开间：平和县黄田村拱峰楼d植入式：兴宁市周兴村棣华围7四种核心建筑单体平面类型地理分布示意8三种轴型对应案例航拍实景a单强轴：紫金县群丰村选安楼b单弱轴：平和县蕉路村绳武楼c多轴线：榕城区东郊村甲东里围9三种轴型对应案例地理分布示意6a8a798b8c6b6c6d三开间五开间植入式长屋式单弱轴单强轴多轴线传统建筑研究|新建筑 1/2024 139安排，有些地区选择严格地保证一明两暗三开间的完整性，而有些地区则选择将其以不同方式、不同程度糅合进本地的长屋单体原型之中，形成丰富的变化（图7）。4“核心-附属”二元结构组合方式分析近年不少研究注意到，此地普遍分布的堂横式（或称从厝式）民居，其总平面形式差异是由于各部分的组合方式不同形成的10，37-38，而居住形态、社会组织方式等空间观念往往也反映其中。纵览韩江流域复合式民居的总平面，可以很容易地区分出大致四种总平面组织方式：最明显的莫过于核心建筑单体不占据几何中心的各种方、圆土楼；设有一个较为独立的核心建筑单体的各类围龙屋、带护厝的大厝，其中心位置通常为祠堂、祖厅，也有相当数量的方、圆土楼在几何中心设置合院式堂屋；有些复合式民居护厝、横屋部分清晰可辨，而总平面核心单体的中轴线却并不凸显，往往混杂于周边的附属建筑之中，如客家杠屋；有些复合式民居由护厝包围着内部数个或数十个相似的合院式建筑核心单体，可识别出若干条组织布局的轴线。可见，核心建筑与附属建筑的主从关系和组合方式围绕着轴线关系展开。在单一轴线的布局之中，核心建筑单体的形式轴线还与建筑仪式空间的行为轴线互相重合，此类属于较为强势的轴线（以下简称“强轴”）。强轴类似于总平面的凝结核，附属建筑将自身轴线或向心、或垂直地指向强轴（图8a）；反之，较为弱势的中轴（以下简称“弱轴”）要么并未引领整体布局，要么与附属建筑的轴线相互平行但核心建筑却并未设在所有轴线的向心处，且这类轴线通常也并非仪式活动的行为轴线（图8b）。至此，单一轴线可进一步细分为单强轴、单弱轴两类。除了单一轴线外，还有一部分案例的总平面则明显由多条轴线组织起来，即有多个建筑单体轴线起到了引领整个或局部肌理的作用，一般多为将独立合院以网格形式阵列排布或多列合院紧贴并列的复合式民居（图8c）。从以上三种轴型对应各案例的地理分布示意中，可观察到三个现象：单强轴的案例分布最广，其均布于韩江流域，并无明显的民系、区域差异，这也与各类堂横式大屋普遍分布的实际情况相吻合；单弱轴的案例集中在流域东南部，这与土楼建筑集中于闽西南、潮汕地区密切相关；多轴线的案例以潮汕地区最多，另在闽西南、梅江中游可见，是较为明显的区域性组合方式（图9）。这些由轴线的强弱与多寡呈现出的多样组合方式，其成因在于对待仪式空间的态度不同，背后则显现出家族制度的差异39，我们可以参照家族分家时的房产分配方法理解这些空间观念（图10，11）。虽然不同地区的家族均遵循了诸子均分的原则，但反映在空间上的具体操作有很大差别。单弱轴的杠屋并无自带的仪式空间，家族以各个长屋单体为均分的独立核算单元，各空间等级差异并不明显3107。单强轴的围龙屋则以单个房间为最小分配单元，同时兼顾了不同区位的差别，以圈层式的空间等级维系着聚族而居的关系1570。以潮汕水寨为代表的多轴线合院群则有两种分配单元，即带轴线的内部独立合院与外围的长屋式附属护厝，外围护厝与他地相似，由各房派穿插均分，但内部各座合注：三座建筑的平面图采用相同比例尺，各个数字表示空间所属房派的序齿单弱轴：梅州桥溪村继善楼单强轴：梅州高田村德馨楼梅县四杠屋饶平紫来楼I型V型VI型VII型VIII型II型III型IV型平和西爽楼澄海三壁连某宅潮州铁铺鹿景寨永定集庆楼揭阳港后驷马拖车宅平和厥宁楼汕头达濠八房巷某宅平和淮阳楼梅县秋官第揭东北良河浦围汕头棉城某宅揭阳乔林某宅梅县南华又庐长汀涂坊涂宅多轴线：普宁德安里老寨注：橙红色虚线代表主导了总平面布局的核心建筑轴线，蓝色虚线代表周围附属建筑的轴线，若二者重合者则仅用单一橙红色虚线表示；灰色色块代表合院天井10三种轴型对应民居房产分配关系示意11不同家族组织形态的空间结构示意12不同关联模式的案例示意多轴潮汕水寨单弱轴杠屋最高等级祠堂各级祠堂各房派居住空间单强轴围龙屋单弱轴圆楼6321536544 44101112010 m140 1/2024 新建筑|传统建筑研究表1单体类型与组合方式排列组合情况分析序号建筑名称单体类型轴型关联模式地理位置文献出处序号建筑名称单体类型轴型关联模式地理位置文献出处序号建筑名称单体类型轴型关联模式地理位置文献出处1花萼楼三开间单弱VI大埔县联丰村276865扬厝寨长屋式单弱I湘桥区坑门村1377129礼门贻矩三开间单强VII长汀县三洲镇332维新楼三开间单弱VI大埔县黄屋窠1623066石丘头寨三开间单强VII湘桥区石丘头村1379130超坊围屋三开间单强VII长汀县中复村333泰安楼三开间单强VII大埔县龙岗村1621867桂林寨三开间单弱VI湘桥区桂林村13333131涂宅五开间单强IV长汀县涂坊村334单门楼张屋三开间单强VII大埔县田背村139168八角形寨五开间单强IV湘桥区八角楼村1380132沈宅五开间单强IV长汀县坪埔村335衣德堂五开间单强IV 大埔县龙岗村2721869鹿景寨三开间单弱VI湘桥区尾楼村1380133为南堂三开间单强VII长汀县涂坊336静圆公祠五开间单强IV 大埔县龙岗村2722070弘农旧家三开间单强VII湘桥区旧西门街1366134鸳鸯厅三开间多轴VIII上杭县21377陈氏绍德堂三开间单强VII大埔县莒村2732671许驸马府五开间单强IV湘桥区中山路24350135林氏五凤楼三开间单强VII上杭县291548黄氏中宪第植入式单强II大埔县湖寮镇2513572卓府五开间单强IV湘桥区中山路24356136古田张宅三开间单强VII上杭县古田212499兰森堂五开间单强IV大埔县湖寮镇203573黄尚书府植入式单强II湘桥区西平路24362137廖宅三开间单强VII上杭县八甲村2122410肇庆堂三开间单强VII大埔县百侯镇2514174黄府三开间单强VII潮州城猷巷1373138大夫第三开间单强VII永定区大塘角村1825311谢氏德馨堂三开间单强VII大埔县新东村2514775郭宅三开间单强VII潮州东府埕13111139福裕楼三开间单强VII永定区洪坑村1825412培远堂三开间单强VII蕉岭县逢甲村1620776莼园三开间单强VII潮州下东平路19124140振成楼三开间单强VII永定区洪坑村1719113郭氏方楼长屋式单弱I蕉岭县石寨村275777红栏杆宅植入式单强II潮州辜厝巷31115141奎聚楼五开间单强IV永定区洪坑村1730314树德楼长屋式单弱I蕉岭县石寨村1731778名宦旧家三开间单强VII潮州城1372142遗经楼五开间单强IV永定区上洋村1733115蕉岭某宅五开间单强IV蕉岭县白马村2879缵美楼三开间单弱VI潮安区康美村1376143富紫楼三开间单强VII永定区中川村1733516厚和堂五开间单强IV平远县丰光村2715680郑宅组团三开间单强VII潮安区文里村1329144德辉楼三开间单强VII永定区下洋村1730917德馨堂五开间单强IV梅县区高田村1511481象埔寨五开间多轴V潮安区古巷村1378145承启楼三开间单强VII永定区高北村173218上新屋五开间单强IV梅县区高田村1511882方伯第五开间单强IV潮安区龙湖镇3189146侨福楼长屋式单弱I永定区高北村1719719绳贻楼五开间单强IV梅县区高田村1511883九十九门三开间单强VII潮安区龙湖镇31119147集庆楼三开间单强VII永定区初溪村1630920南华又庐植入式多轴III梅县区高田村1512384从熙公祠三开间单强VII潮安区金一村32133148振福楼三开间单强VII永定区西片村1721421秋官第植入式单强II梅县区寺前排村1511285八房巷某宅三开间单强VII濠江区达濠镇1366149永康楼三开间单强VII永定区霞村村1720322庆云庐五开间单强IV梅县区寺前排村1510486德茂内三开间多轴VIII澄海区樟林镇现场勘察150福盛楼五开间单强IV永定区抚市镇1734123东华庐五开间单强IV梅县区寺前排村1510687布袋围五开间多轴V澄海区南盛里1328151五福楼三开间单强VII永定区抚市镇2610224仁厚温公祠植入式单强II梅县区群丰村2712188樟林某宅一三开间单强VII澄海区樟林镇1366152实善楼三开间多轴VIII永定区抚市镇2610325继善楼长屋式单弱I梅县区桥溪村1616789樟林某宅二三开间单强VII澄海区樟林镇1366153东升楼五开间单强IV永定区湖雷镇208426四杠屋长屋式单弱I梅县区松口镇1618390樟林某宅三三开间单强VII澄海区樟林镇1366154五实楼三开间单强VII永定区古竹村1731127蔡蒙吉故居三开间单强VII梅县区金星村1619491澄海三壁连五开间多轴V澄海区13201155深远楼三开间单弱VI永定区井头村2915328李氏世德堂五开间单强IV梅县区铜琶村1620392老向东三开间单强VII澄海区前美村19198156衍香楼三开间单强VII永定区新南村1720829文琳庄五开间单强IV梅县区隆文镇1621193七落儒林第三开间单强VII澄海区侯邦村30289157光裕楼长屋式单弱I永定区南溪沟2611730秉彝庄五开间单强IV梅县区隆文镇1621394棉城某宅植入式多轴III潮阳区棉城镇1369158朝阳楼长屋式单弱I永定区南溪沟2611831幹荫堂五开间单强IV梅县区南下村1621695义利厅某宅三开间单强VII潮阳区棉城镇1370159南昌楼长屋式单弱I永定区南溪沟2611932宁安庐五开间单强IV梅县区南口1334496东里寨三开间多轴VIII潮南区东仙村30296160福星楼长屋式单弱I永定区蛟塘村2612033棣华居五开间单强IV梅江区新联村1620897峡山图库植入式单强II潮南区峡山镇1366161咏春楼三开间单弱VI平和县黄田村1732334恩元第组团三开间多轴VIII梅江区小溪唇2516298桃溪某宅植入式单强II潮南区桃溪村1371162龙见楼三开间单弱VI平和县黄田村173435梅江某宅三开间单强VII梅江区五里亭2922099某驷马拖车三开间多轴VIII揭阳港后1328163厥宁楼三开间单弱VI平和县芦峰村1732136罗氏大夫第五开间单强IV兴宁市丝新村25187100榕城三壁连五开间多轴V揭阳市榕城区1366164绳武楼三开间单弱VI平和县蕉路村1725737棣华围植入式单强II兴宁市周兴村现场勘察101甲东里围三开间多轴VIII榕城区东郊村30289165书坊三开间单强VII连城县四堡镇259138东升围植入式单强II兴宁市东风村27130102丁日昌故居三开间多轴VIII榕城区北市30293166西贯楼长屋式单弱I新罗区中溪村232939兴宁四角楼植入式单强II兴宁市黄陂镇1389103乔林某宅五开间单强IV揭东区乔林乡1373167长春楼三开间单强VII新罗区中心村237240中山公祠植入式单强II兴宁市陶古村27104104仁安里五开间多轴V揭东区乔西村34168和贵楼五开间单强IV南靖县璞山村1729041国善围植入式单强II兴宁市刁坊镇27166105徐氏河浦围植入式单强II揭东区北良村1368169振德楼长屋式单弱I南靖县石桥村229642善述围植入式单强II兴宁市柿子坪村27170106锡西某宅五开间单强IV揭东区锡西村1374170顺裕楼长屋式单弱I南靖县石桥村2210543黄宏昌围植入式单强II兴宁市罗坝村16210107延陵世家植入式单强II揭东区青溪村30285171怀远楼三开间单强VII南靖县坎下村1717444彭城堂五开间单强IV兴宁市上长岭村27136108张氏二祠围三开间多轴VIII普宁市泥沟村现场勘察172绵福楼长屋式单弱I南靖县五更寮299645李屋围植入式单强II兴宁市佛岭25183109新寨五开间多轴V普宁市洪阳镇1375173阳春楼长屋式单弱I南靖县河坑村2926546慎德楼五开间单强IV五华县大布村现场勘察110田宅三开间单强VII普宁市洪阳镇1367174西爽楼五开间多轴V平和县西安村1732047李威光宅五开间单强IV五华县黄埔村27146111继述堂三开间单强VII连城县培田村18256175睦顺楼三开间多轴VIII平和县西安村267448联庆楼五开间单强IV五华县老楼村27176112官厅三开间单强VII连城县培田村18257176黄氏朝阳楼三开间单弱VI平和县钟腾村267749选安楼五开间单强IV紫金县群丰村现场勘察113都阃府三开间单强VII连城县培田村18258177淮阳楼三开间多轴VIII平和县江寨村1736050万生楼三开间单强VII揭西县东心埔25200114双灼堂三开间单强VII连城县培田村2212178清溪楼三开间单弱VI平和县村东村1726351忍庐组团三开间单强VII揭西县岭丰村25204115致祥堂三开间单强VII连城县培田村25101179云巷斋三开间单强VII平和县汤厝村1726552乐善处植入式多轴III揭西县新宫林30293116两诒堂三开间单强VII连城县璧洲村现场勘察180龙潭家庙五开间单强IV诏安县陈龙村169253南华楼长屋式单弱I饶平县上善镇2672117集鳣堂三开间单强VII连城县芷溪村18260181在田楼三开间单弱VI诏安县大边村1735954道韵楼三开间单强VII饶平县南联村1676118绍德堂三开间单强VII连城县芷溪村18262182水美楼三开间单强VII诏安县官陂乡1631555南阳楼三开间单弱VI饶平县永善村16224119培兰堂三开间单强VII连城县芷溪村18264183半月楼三开间单强VII诏安县大坪村1737156镇福楼三开间单弱VI饶平县马坑村16227120凝禧堂三开间单强VII连城县芷溪村18261184游宅长屋式单弱I诏安县大屋村1631757新彩楼三开间单弱VI饶平县赤棠村16228121桂兰堂三开间单强VII连城县芷溪村25107185树滋楼长屋式单弱I云霄县宜谷径村1725458润丰楼三开间单弱VI饶平县丰联村16234122保善堂三开间单强VII连城县芷溪村25109186世德钦承植入式单强II寻乌县周田村2613659紫来楼长屋式单弱I饶平县乌溪村16236123乔荫堂三开间单强VII连城县芷溪村25111187卫守府五开间单强IV寻乌县晨光镇2614160古寨五开间多轴V揭西县莪萃村现场勘察124怡庆堂三开间单强VII连城县芷溪村3033188司马第五开间单强IV寻乌县晨光镇2614361种玊上围植入式多轴III丰顺县新楼村现场勘察125澄川公祠三开间单强VII连城县芷溪村25106189张氏石楼植入式单强II东源县乐村2615862某方寨三开间单强VII湘桥区铁铺镇1366126杨辉公祠三开间单强VII连城县芷溪村25112190慎修堂五开间单强IV东源县下漆村2616663永盛楼三开间单强VII湘桥区铁铺镇1379127张宅一三开间单强VII连城县新泉21230191八角楼三开间单强VII东源县仙坑村2617464东寨三开间单弱VI湘桥区坑门村1377128张宅二三开间单强VII连城县新泉21234注：橙色、绿色、蓝色、灰色四种底色分别表示粤东梅州客家地区、潮汕地区、汀江闽西客家地区和流域分水线周边地区，名称加粗的建筑为经过实地勘察的案例资料来源：作者绘制传统建筑研究|新建筑 1/2024 141院在首次分家时并不拆为单间析分，而是将整座合院作为独立单元完全划归某个房派，后世通常衍变为各支派的公祠群，共同拱卫中轴线上共祖的大祠堂。单弱轴的长屋式土楼因完形封闭的平面布局难以扩展，无法在分家后维持聚族而居，时常出现一房分居多楼、一楼混居多房的情况，建筑形式与房派人群网络的对应关系并不明显，甚至有许多土楼由非血缘群体合股建造而成，自然就无需强力的仪式空间轴线维持家族聚居4，40-41。由此可见，虽然它们都以仪式空间轴线统领普通居住空间以维持特定规模的聚居，但不同的组合方式实则反映了用以维持聚居的家族层级结构及其规模差异。5核心建筑单体与轴型关联模式分析首先，将四种核心建筑单体类型与三种以轴型为主导的组合方式进行排列组合，理论上虽然可得12种关联模式，但是实际上有4种关联模式没有在实际案例中观察到，因此只有8种常见模式，分别为：单弱轴长屋式（I型）、单强轴植入式（II型）、多轴线植入式（III型）、单强轴五开间（IV型）、多轴线五开间（V型）、单弱轴三开间（VI型）、单强轴三开间（VII型）、多轴线三开间（VIII型）。在此基础上，统计得到潮、嘉、汀三府及分水线周边的漳、赣、龙岩等州府部分地区的191个民居案例的核心建筑单体平面类型、轴型、关联模式分类（表1）。选取8种类型的典型案例做形式分析，并标识出这些类型的地理分布，能够发现以下三点现象（图12，13）。一是，堂横式大屋的普遍性。IV型是最均衡分布的类型，它与多见于流域东部的VII型共同代表着全流域各地均有遗存的堂横式大屋（包括围龙屋、护厝式大厝、有核土楼等），也是韩江流域复合式民居平面布局的基底，以及潮、客民居相似性的原因，这进一步佐证了既有研究中堂横式大屋跨民系分布的现象。二是，土楼建筑的多样性。广义的土楼建筑实则分属不同类型（如I、IV、V、VI、VII、VIII型等），在相似的方圆外形之下往往有十分不同的二元结构，并不能笼统归为一类。其中，以单强轴组合而成的平面布局，中心具有很强势的核心建筑，应当理解为附属建筑变换为曲线形的堂横式大屋的变种；而以单弱轴方式组合而成的土楼，平面布局中心为公共院落，核心建筑采用横向并联的方式与附属建筑横向串成圆环或方形，应当理解为长屋单体的变种。甚至可以说，此二者之间除了外形的相似，并无太多共性，这也能够在二者迥异的家族组织形态中得到证实。三是，流域内外的联系与过渡。韩江西部（粤中、粤北）与韩江东部（闽西）分别出现了II型多开间大屋和土楼建筑，它们都可以理解为堂横式大屋原型在不同地域的变体。将视野放到流域以外，很容易发现韩江流域西部流行的植入式多开间大屋其实可以一直延伸到流域西面的粤北和广府客家地区，如始兴满堂围27211、深圳田丰世居42等，而植入式布局的南界还拓展到了惠州及潮汕西部的揭阳等地，与多轴线组合方式融合为III型。而III、V、VIII等多轴线型主要分布于韩江下游的沿海地区，与流域东面漳州沿海多轴复合式民居布局十分趋近。可见流域内部的同类微差往往是由于流域外的不同类型影响所致，可以视为跨流域的“民居连续体”（图14）。6结论以韩江流域为例的观察，可以证实流域内部密切的交往让民居平面布局表现出一定程度的跨民系共性，尤其是堂横式大屋，而地域内的类型差异可以统合在一套二元组合方式规律中。而流域内外的分水线也并非泾渭分明的界限，它的边缘地带同时也受到周边区域的影响，并且将各流域的代表类型编织进更大且连续的谱系过渡带之中，最终的类型划分可能就不是单一维度的树状图，而是多维的坐标系。“核心-附属”二元结构是一种能够较好描述微差量变过渡至质变异类的层级化认知框架，而仪式空间本身的扩张、组合也可以用类似的结构模式分析并提取地域特征，这不仅适用于闽东大厝、粤北围楼等华南复合式民居43-44及浙东十三间头等大型民居，甚至在鄂东南乃至北方汾渭平原等小型注：褐色虚线表示韩江流域范围注：红框内为高等级核心仪式空间13不同关联模式对应的典型案例地理分布示意14以韩江为中轴的总平面类型地域过渡示意1314I型II型III型IV型V型VI型VII型VIII型II型：深圳田丰世居局部VII型：汕头达濠八房巷VIII型：漳浦赵家堡官厅府第嫁接复制142 1/2024 新建筑|传统建筑研究建筑类型占主导的地区，也能观察到仪式空间不断析出、纯化、强化的现象45-46。因此，利用多维度、多尺度的线性谱系并在变量相互关联的结构中理解不同建筑类型的内在联系，从而建立起层级化的认知框架，或许可以在更多地域民居的研究中得到应用。图片来源：图1，7，9，13由作者绘制，底图引自天地图影像；图2引自陈彭年，宋本广韵，江苏教育出版社，2005，第12页；图3引自文献13，第64页；图4引自文献13，第81页；图5，12根据文献13-19，33改绘；图10根据文献3第107页、文献15第70页改绘，潮汕大厝部分由李楷然绘制；图14根据文献13，18，42改绘，底图引自天地图影像；其余图片均由作者拍摄或绘制。注释 陆元鼎在广东民居中将潮、客、粤三系民居划分为规模较大的“复合式民居”（或“组合类型”），以及作为构成单元组合成前者的“简单式民居”（或“基本类型”）。施坚雅在为梁肇庭的著作撰写的序言中写道：“水路运输很明显比陆路运输要更便宜和更有效率，所以客家人将他们的生产活动地点选择在尽量靠近主要水系的支流一带客家人移民的最突出特点是：他们的目的地是那些靠近主要商业中心、有通航河流经过的丘陵地带。客家人这样的定居策略已出现于明代末期的移民当中。”参见：文献8，第14页。赣粤民居中指出：“围龙屋的中央部分，形制与潮州流行的堂横式住宅完全相同，与闽西南的五凤楼的底层平面亦相近似。”参见：文献14，第9页。需要特别说明的是，同一聚落内有可能出现与选取案例不一致的情况，但由简单向复合的趋向（“理想型”）通常较为近似，因此本研究中的地理分布分析并非意在划出明确的类型分界线并做排他性断言，而是观察相近地域内的普遍倾向，后文有关案例的讨论均为主流类型或“理想型”。这里所说的“轴线”并非指总平面布局的几何对称轴，而是指起到引领大型建筑总平面或局部肌理布局的核心建筑单体自身的形式轴线，往往沿着厅堂与天井等仪式空间延展，因此那些并非建筑单体自身延展出来的总平面对称轴不在讨论范围内。如梅州多杠屋，形式和仪式活动的对称轴均在建筑单体之外，虽然总平面呈轴对称，但实际上建筑各部分并非由核心建筑单体轴线组织起来，依然应视其为弱轴线。梅县三村中对此有详细阐述：“至于超大型集合式住宅的基本形制，则无疑受到潮州一带非客家汉民的堂横式大住宅的影响。潮州的经济和文化发达比较早，它位处韩江下游，而梅江和汀江是韩江的两大支流，所以梅江流域和汀江流域的经济和文化受潮州的影响很大。梅县的各作建筑工头都要到潮州学艺，有些工匠，如石匠、雕花匠、油漆匠等都要从潮州聘来。所以，围龙屋的基本部分，即中央的堂横式部分，或许由潮州传播过来。梅县地方的特点是加了后面的围屋，成了围龙屋。但是，汀江上游的福建省永定、连城一带也流行堂横式住宅，并且可以见到围龙屋发展过程各阶段的典型实例。所以围龙屋的最初起源，更可能在汀江上游。”可见，跨越民系的共性应当是毋庸置疑的，但源流与发展历程则是另一课题了。参见：文献15，第30页。参考文献1 曾艳，陶金，贺大东.开展传统民居文化地理研究J.南方建筑，2013（1）：83-8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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