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克恰诺夫教授的西夏学成果的翻译与评介.pdf

328328西夏学二二三年第二期（总第二十七辑)俄罗斯克恰诺夫教授的西夏学成果的翻译与评介王颖摘要：克恰诺夫教授是国际著名的西夏学专家，是俄罗斯西夏学研究涉猎领域最宽广、著述最丰富的学者。他对黑水城出土文献的编目整理，对西夏历史、法律、现代西夏语词典的编纂代表了俄罗斯西夏学研究的最高水平。各国学者长期关注克恰诺夫教授及其西夏学研究成果，对其一些西夏学研究成果进行了整理编目、汉译介绍与评述研究。关键词：克恰诺夫；西夏；译介俄罗斯收藏有丰富的黑水城出土西夏文献文物资料，其西夏学研究起步早、研究领域宽广、研究成果丰富，在国际西夏学研究中占有重要地位。克恰诺夫（，19322013）是国际著名的西夏学专家、俄罗斯科学院东方文献研究所前任所长，是俄罗斯西夏学研究涉猎领域最宽广、著述最丰富的学者。克恰诺夫精耕西夏学研究领域 50 余载，对黑水城出土文献的编目整理，对西夏历史、法律、现代西夏语词典编纂等研究代表了俄罗斯西夏学研究的最高水平。他研究西夏学的学术实践丰富了西夏学研究的学术成果，推动了西夏学研究进程，能够为各国西夏学者提供可供借鉴的研究方法和治学门径。2022 年是克恰诺夫诞辰 90 周年，谨以此文纪念。一、克恰诺夫西夏学主要研究成果克恰诺夫研究西夏学学术视野宽阔、成果数量丰富，出版了 20 部论著（独著 12 部、合著 8部），发表了 150 余篇学术论文，其西夏学研究成就主要涵盖：1.对黑水城出土西夏文献的整理、编目与刊布。俄罗斯科学院东方文献研究所所藏西夏文献占世界西夏文献总量的 80%以上。有此便利条件，克恰诺夫在整理、翻译、研究、刊布西夏文献方面做出了巨大贡献。“目录乃治学之津梁”，他与戈尔巴乔娃合编了 苏联科学院亚洲民作者简介：王颖（1983），法学博士，宁夏大学外国语学院副教授，主要从事中国少数民族史（西夏历史与文献方向）、俄语语言文学研究。329学术综述族研究所列宁格勒分所所藏唐古特语写本和刊本已考定者目录、独编 俄罗斯科学院东方学研究所唐古特佛教文献目录，为国际西夏学界研究俄藏黑水城文献提供了极大便利。他作为俄方主编，全程参与大型丛书 俄藏黑水城文献 的图版整理、登录和拍摄工作。该书开创了西夏文献刊布之先河，此后，中国（中国藏西夏文献）、日本（日本藏西夏文文献）、英国（英藏黑水城文献）、法国（法藏敦煌西夏文文献）的西夏文献陆续出版。2.对西夏语言的研究，主要包括对西夏语语音和文字的研究。西夏学学科属性的内因决定了西夏学的开展必须立足于文献研究，尤其是西夏文文献的译释。克恰诺夫通晓俄语、汉语、英语等多种语言，学习并熟悉藏文、西夏文等民族语言文字。他继承和发扬了俄罗斯中国学研究的优良传统，采用“以语言为依托、以文献为基础”的科学方法进行研究。1963 年，克恰诺夫与索夫罗诺夫合作，在聂历山研究西夏语语音的基础上进一步研究，并出版了苏联第一部研究西夏语语音的专著 唐古特语语音研究，主要使用了 语音表 文海 文海杂类 及无名的手稿词典等文献资料，从西夏语音构拟的资料来源、西夏语的辅音、西夏语的元音三个方面对西夏语语音进行阐释。后来，克恰诺夫根据自己阅读使用西夏文献的积累，花费大量精力编撰了从西夏字的右下偏旁进行检索的四种语言词典 西夏语词典（夏俄英汉词典），成为学界解读西夏文献的工具。3.对西夏历史、法律和文化的研究。克恰诺夫的研究工作并不满足于释读西夏文献，而是把考证作为研究基础，孜孜不倦地对大量西夏文献作史学上的阐释，研究范围涉及西夏经济、政治、军事、法律、文化，以及民族关系等，涵盖西夏王朝的方方面面，最终汇聚成 只有文字流传 唐古特国史纲 大夏皇帝 唐古特国历史 等大作。克恰诺夫为研究西夏法律，首先研究了对西夏法律形成产生巨大影响的唐宋法律，出版了 中世纪中国法律的基础（713 世纪），后出版研究著作四卷本 天盛改旧新定律令 和 唐古特国 新法 译释。此外，他还对反映西夏社会生活的文书、原创谚语集 新集锦合辞 及西夏语译汉文经典著作文献 论语 孟子 孝经 文海 进行了大量译释与研究。总结克恰诺夫研究西夏历史、法律和文化的路径、研究手段和学术观点，评价其研究贡献和不足，可以弘扬西夏学界以丰富的实证去探索西夏社会发展规律的优良传统。4.对西夏学国际合作研究所做的工作和贡献。克恰诺夫在西夏学方面学术研究合作广泛，与苏联俄罗斯本国学者及中国、日本等国的学者都有合作，为刊布俄藏黑水城文献、出版西夏学研究成果和推动国际西夏学学术交流做出了突出贡献。在苏联，克恰诺夫领导并与“西夏学研究小组”成员索夫罗诺夫、克平、捷连季耶夫-卡坦斯基、克罗克罗夫合作攻坚西夏文献；与格拉姆科夫斯卡娅共同为聂历山书写传记。除俄罗斯外，克恰诺夫与中国史金波、李范文、白滨、聂鸿音、杜建录等著名西夏学专家进行学术交流合作，推动俄罗斯科学院东方文献研究所330330西夏学二二三年第二期（总第二十七辑)与中国社会科学院、上海古籍出版社三方机构合作出版 俄藏黑水城文献，积极支持举办西夏学国际学术论坛、建立中俄（俄中）西夏学联合研究所；与日本西夏学者西田龙雄、荒川慎太郎等进行学术交流与合作，出版西夏学研究成果；与欧美学者克劳逊、弗兰克（傅海波）、鲁斯唐纳尔（邓如萍）等进行了学术交流合作等。二、俄、日、欧美学者对克恰诺夫西夏学研究成果的评介俄罗斯、日本及欧美学者对克恰诺夫西夏学成果的评介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整理克恰诺夫西夏学成果目录索引。其中既有涵盖克恰诺夫西夏学研究成果的综合性目录（美 陆宽田、苏珊海希的 西夏学研究书目目录），又有专门对克恰诺夫西夏学成果目录进行汇总（俄 扎伊采夫的 历史学博士叶甫根尼伊万诺维奇克恰诺夫教授学术著作目录）。二是，介绍和评论克恰诺夫西夏学成果。主要包括：（1）俄罗斯学者的述评。如波波娃在 叶甫根尼伊万诺维奇克恰诺夫 对克恰诺夫的西夏学研究成果及贡献进行了概括评述，她认为：克恰诺夫 1958 年秋完成的副博士学位论文 西夏国（9821227）“是学术界对西夏国史首次进行专门研究的成果”。“克恰诺夫非同凡响，具有罕见的研究天赋。他将自己的学术使命与西夏学研究紧密相连，写下了这一复杂学科历史上最光辉的一页，是国家东方学的骄傲。他指出如果不了解西夏历史，亚洲历史的很多问题都难以说清。他出色地阐释了中国和中亚民族历史、法律、民族起源、文字文献等方面的问题”。德米特里耶夫在 苏联的唐古特（西夏）学研究 译文中指出：“叶甫盖尼伊万诺维奇是 20 世纪 60 年代初老一辈西夏学家的杰出代表，正是这一代西夏学家的辛勤耕耘奠定了苏联在当时世界西夏学中的领导地位。”波波娃和索罗宁撰文介绍克恰诺夫 唐古特国新法译释，写道：“尽管 新法 是对之前法律的补充，并与之有很多共同的词汇，但也有很多新词与唐古特人的生活有关，人们对此知之甚少。此外，还有一些更正之处难以阅读。译者的工作受这些情况阻碍。但克恰诺夫出色地完成了他的任务并成功向学界展示了一部唐古特法律的重要著作，它的重要意义甚至超越了西夏学研究的界限。”（2）日本、欧美学者的述评。如日本学者西田龙雄将克恰诺夫的 文海西夏语刊本复制和 西美Luc Kwanten,Susan Hesse.Tangut(Hsi-Hsia)Studies:A Bibliography,Burmington:Research Institute for Inner Asian Studies Indiana University,1980.俄 .m m m,:80-.,2012,.15-57.俄.(1932-2013).1(18).2013.306.俄.Tangut(Xi Xia)Studies in the Soviet Union:Quinta Essentia of Russian Oriental Studies.The Mongolian 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Affairs,Vol.19.2014.pp.178-196.其中，叶甫盖尼伊万诺维奇是克恰诺夫的名和父称。俄.,.mm m(mm XIII.).2014.4.197.日西田龙雄：评克恰诺夫等著文海西夏语刊本复制，载东洋学报1969 年第 52 卷第 2 号，第 119 页。331学术综述夏史纲两部著作介绍给日本西夏学界。此外，西田龙雄为克恰诺夫 俄罗斯科学院东方学研究所唐古特佛教文献目录 撰写了序言，以 西夏语佛典目录上编纂的诸问题命名。英国学者杰拉德克劳逊 1964 年发表 唐古特（西夏）学研究的未来一文，展望了国际西夏学研究的未来发展方向，并对 20 世纪 60 年代苏联西夏学领军人物克恰诺夫等学者开展的西夏学研究工作赞赏有加。美国学者鲁斯唐纳尔（邓如萍）在 苏联的唐古特学：研究现状 中除了称赞克恰诺夫对西夏历史、法律进行的研究工作，还对其 新集锦合辞 研究做了评述：“对于文化史而言，克恰诺夫对唐古特谚语、格言和以韵文为基础的百科全书的翻译是相当有意义的。”俄、日、欧美学者对克恰诺夫西夏学研究成果的评介以褒扬为主，称赞他对西夏学研究所做的贡献。（3）召开专题性国际学术研讨会。2012 年和 2022 年，在克恰诺夫诞辰八十、九十周年之际，俄罗斯科学院东方文献研究所先后为他举办了“中亚的唐古特”与“21 世纪西夏学的研究视角与问题”国际学术会议，来自俄、中、日、美、法等国学者共话克恰诺夫在西夏文字、历史和法律研究方面取得的丰硕成果，以及其在国际西夏学领域做出的卓越贡献。三、中国学者对克恰诺夫西夏学研究成果的翻译与评介中国学者长期关注、翻译、介绍并研究克恰诺夫的西夏学研究成果，增进了对克恰诺夫及俄罗斯西夏学研究状况的了解。许多中国著名的西夏学专家史金波、李范文、白滨、聂鸿音等与克恰诺夫建立了深厚的友谊，为推动中俄两国西夏学研究及国际西夏学交流合作做出了重要贡献。相较于他国研究，中国学者对克恰诺夫西夏学成果研究多了汉译领域，对克恰诺夫西夏学学术观点的评价也更客观。第一，汉译克恰诺夫西夏学成果。中国学者汉译克恰诺夫西夏学成果始于 1978 年白滨、黄振华翻译 西夏文写本和刊本目录和史金波翻译 西夏文字典 文海 和 文海杂类 及其在西夏辞书中的地位。之后在 1988 年，李仲三、罗矛昆译校了克恰诺夫俄文版 天盛改旧新定日西田龙雄：评克恰诺夫西夏史纲，载东洋史研究1969 年第 28 卷第 2/3 号，第 246252 页。日西田龙雄：西夏语佛典目录上编纂的诸问题，载克恰诺夫俄罗斯科学院东方学研究所唐古特佛教文献目录，京都大学，1999 年，第 IXXLVII 页。英Gerard Clauson.The Future of Tangut(Hsi-Hsia)Studies.Asia Major.Vol.11.1964.P.54-77.美Ruth W.Dunnel.Tangut Studies in the Soviet Union:State of the Field.Bulletin of Sung and Yuan Studies.17,1981.pp.101-105.俄戈尔芭切娃、克恰诺夫著，白滨、黄振华译：西夏文写本和刊本目录，民族史译文集（3），1978 年，第 1113 页。俄克恰诺夫著，史金波译，黄振华校：西夏文字典文海和文海杂类及其在西夏辞书中的地位，民族史译文集（3），1978 年，第 114123 页。332332西夏学二二三年第二期（总第二十七辑)律令（11491169）（第二卷），即 天盛律令 第 1 至 7 章之法条；2021 年，崔红芬、文志勇合译出版了克恰诺夫 俄藏黑水城西夏文佛经叙录；2022年，张海娟、马雅琼合译出版了克恰诺夫 西夏历史。除翻译著作外，霍升平、吴月英、张佩琪、崔红芬、彭向前、杨富学、王培培、闫廷亮、栗瑞雪、唐克秀、王颖等学者还汉译了克恰诺夫一些研究西夏历史、法律、文献、诗歌、与周边民族交往交流关系、社会文书、文字、科技、宗教、生产生活等方面的论文，以及选译其西夏学著作片段或他对俄罗斯科学院东方文献研究所西夏文文献收藏与研究状况的介绍，共计30 余篇。中国学者汉译克恰诺夫西夏学研究成果新作不断发表出版，对克恰诺夫西夏学研究成果在中国的传播发挥了重要作用。但就已有翻译成果来看，主要存在两个问题：一是汉译成果数量偏少，目前已汉译克恰诺夫西夏学研究成果尚不足其成果总量的 20%，难以把握克恰诺夫西夏学研究全貌。二是翻译水平参差不齐。译者既有西夏学研究者，亦有俄语专业师生。由于俄语语法或西夏学专有名词难点等原因，翻译中存在术语表述不统一、理解表达不准确等问题。就连对俄语原文中时常出现的“”及其同根词，是直接音译为“唐古特”，还是译为“党项”“西夏”，译者之间也并未达成统一意见。第二，在汇编西夏学成果目录索引中梳理了克恰诺夫西夏学成果。如祝尚书 前苏联宋辽夏金元文化研究论著目录索引、李胜刚 百年西夏学国内外著作概述、杨志高 二十世纪西夏学论著资料索引和周峰 21世纪西夏学论著目录（20012015年）。已出版的汇编成果为国内学界提供了俄罗斯西夏学研究成果目录，但也存在收集不全面、翻译不准确或俄文信息录入不正确等问题。笔者在自己博士学位论文 俄罗斯西夏学史研究 附录三 俄罗斯西夏学研究成果目录 中对相关问题进行了研究和更正，在此不一一赘述。俄克恰诺夫俄译，李仲三汉译，罗矛昆校订：西夏法典天盛年改旧定新律令（第 17 章），宁夏人民出版社，1988 年。俄克恰诺夫著，崔红芬、文志勇译：俄藏黑水城西夏文佛经叙录，甘肃文化出版社，2021 年。俄克恰诺夫著，张海娟、马雅琼译：西夏历史，甘肃文化出版社，2022 年。中国学者已汉译发表的克恰诺夫教授西夏学研究论文有十二世纪西夏法典党项人的古文字与文化从采集资料看哈拉浩特的钱币流通俄罗斯科学院东方写本研究所西夏文文献之收藏与研究三代相照言文集活字印刷术独一无二的明证唐古特译本贞观政要残卷考俄藏第 8203 号西夏文书考释西夏国和僧侣俄藏黑水城西夏文佛经文献叙录绪论夏圣根赞歌西夏文本学黑水城所出 1224 年的西夏文书唐古特国的起源问题天盛改旧新定律令（11491169）西夏法律文献天盛律令研究专著节选译文“他山之作”：1112 世纪远东国家使节交往的文献资料西夏天盛改旧新定律令西夏国的水利灌溉元帝国时期（1314 世纪）唐古特民族与宗教变更敦煌作为西夏王国疆域的一部分（9821227）西夏的“自然人”与“法人”天盛律令研究专著第二部分译文西夏人论中原以西夏文资料为中心西夏的新法导言等，数量约有三十篇，总数占其西夏学研究论文总量的五分之一左右。祝尚书编译：前苏联宋辽夏金元文化研究论著目录索引，宋代文化研究（第二集），1992 年。李胜刚：百年西夏学国内外著作概述，宁夏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03 年第 1 期，第 6166 页。杨志高：二十世纪西夏学论著资料索引，二十世纪西夏学，宁夏人民出版社，2004 年，第 277478 页。周峰：21世纪西夏学论著目录（20012015年），古典文献研究辑刊 第二十八编第五册，台湾花木兰文化事业有限公司，2019 年。333学术综述第三，介绍克恰诺夫西夏学成果并开展评论，典型的如聂鸿音为 西夏文佛教文献目录孔子和坛记 和 唐古特国“新法”译释 撰写的读后感。聂鸿音认为：“克恰诺夫教授的这部新著在著录文献的广度和深度上都大大超过了此前的所有研究其中 目录 部分著录迄今识别出的西夏文佛教典籍 768 种，对每种典籍都尽可能详细地介绍了经题、原本出处、装式、行格、残损情况、纸张和款题，提供的大量第一手资料都是学界此前从不知道的，其对于西夏学和佛教史研究的巨大价值自不待言我们在克恰诺夫教授 目录 中看到一些瑕疵，大都是固守这种传统的逐字对译法造成的克恰诺夫教授对西夏语法规则当然是烂熟于心的，但他没有把这一规则始终如一地贯彻到翻译实践中去，以致在 目录 中仍存在一些不合汉语习惯的硬译 经题。”“我们感谢克恰诺夫教授又为学术界提供了一种前所未闻的道家新书并进行了精彩的阐释，他的著作将对中国文献史和西夏文化史的研究起到有益的推动作用”。“对 新法的俄文翻译和详细的注释显示了一位杰出学者令人羡慕的博学和成熟的判断力。相比之下，中国的西夏学者，包括我自己，经常通过不流畅的翻译和没有任何注释的翻译来表达他们对西夏语句的可疑理解。克恰诺夫的 唐古特国新法 为研究者提出了一个新的标准”。聂鸿音不仅褒扬了克恰诺夫所做的突出贡献，还举例分析了其著作中存在的翻译理解错误问题，有理有据，论证翔实。第四，评析克恰诺夫西夏学研究。史金波、李范文总结并高度评价了克恰诺夫在西夏学研究领域做出的贡献。史金波认为：“克恰诺夫教授对西夏研究的贡献是多方面的，其学术成就多带有开创性，非一般人所能企及。克恰诺夫教授是国际西夏研究的一座令人敬仰的丰碑。”李范文认为：“当代俄国学者对西夏学做出杰出贡献者首当克恰诺夫。”也有学者指出克恰诺夫西夏学成果中的错讹之处，如黄振华列举了 西夏史纲 一书中 30 处史料征引错误：“我们通读 西夏史稿 全书，竟发现作者许多论断都出于误读汉文史籍文句，造成不应有的常识性错误，这自然不能不影响到作者论断的正确性。”吴光耀批驳了克恰诺夫“把西夏、党项族说成为外国、外族”的“谬论”。针对克恰诺夫认为“西夏是独立国家”的论断，黄振华给予有力批驳：“这不是实事求是，因为大量史料证明，西夏自始至终接受唐、宋、辽、金封号，在建立官制、法制、兵制、学制、立法和文化等方面，均受我国当时中央政权影响。符合史实的正确论断应当 聂鸿音：西夏文佛教文献目录读后，西夏学述论，甘肃文化出版社，2018 年，第 9094 页。聂鸿音：孔子和坛记读后，西夏学述论，甘肃文化出版社，2018 年，第 97 页。聂鸿音：克恰诺夫所著唐古特国“新法”译释，西夏学述论，甘肃文化出版社，2018 年，第 148 页。史金波：西夏学的丰碑克恰诺夫教授西夏研究的重要贡献和影响，华西语文学刊第六辑，2012 年，第 10、17 页。李范文：克恰诺夫与黑水城出土文献祝嘏克氏八十华诞纪念，西夏研究2010 年第 2 期，第 5 页。黄振华：评苏联近三十年的西夏学研究，社会科学战线1978 年第 2 期，第 313 页。吴光耀：西夏疆域之形成与州府建置沿革兼斥克恰诺夫关于西夏疆域的谬论，武汉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1982 年第 1 期，第 90 页。334334西夏学二二三年第二期（总第二十七辑)是：西夏是中世纪中国地方割据政权，而不是独立国家。”李华瑞认为：“毋庸置疑，俄罗斯西夏学界因长期独占黑水城出土西夏文文献，得天时地利，对国际西夏学做出重大贡献，但是俄罗斯学者对西夏历史的看法多基于俄罗斯和欧洲中心论的价值标准，以及他们受读汉文文献能力所限，并不能算是真正对于西夏历史的理解之论，甚至存有某种偏见。”针对克恰诺夫等俄罗斯学者认为“西夏是中亚国家”等错误论断，如克恰诺夫在 唐古特国史纲 中指出：“西夏在中亚发挥着重要的政治作用，并在长达近两个半世纪的存续期间与远东地区最强大的国家宋、辽（辽灭亡后是女真金）并立，形成三足鼎立之势。”李华瑞进行了批评。他认为克恰诺夫“在史观上也存在错误就西夏历史文化而言，其建立和发展是中华历史文明史的一部分，这是毋庸置疑的”。杜建录在讲座中强调“要从各民族交往交流交融的角度研究西夏历史；要坚持正确的历史观、文化观、民族观、祖国观，把西夏文明作为中华文明的组成部分来研究”的正确立场。在 2022 年 6 月俄罗斯科学院东方文献研究所举办的“21 世纪西夏学的研究视角与问题”国际学术会议上，杜建录特别强调“克恰诺夫认为西夏是中亚国家的论断是错误的”，并阐明正确观点“西夏是中华民族共同体的重要组成部分”。他提出“无论契丹建立的辽朝，还是党项建立的西夏，以及女真建立的金朝，都是包括汉族在内的多民族政权，其文化在多样杂糅的基础上，占主导地位的是中华传统文化，最有意义的是，三个政权都自认为是中国而非夷狄。这种文化上的认同，是历史上中华民族共同体的重要体现，值得我们进一步深入探讨”。四、结语克恰诺夫对西夏学的研究做出了突出贡献。各国学者对克恰诺夫西夏学研究成果已进行了卓有成效的评介，为后续研究奠定了坚实基础。总体而言，与俄罗斯、日本和欧美的译介评析现状不同，中国学者对克恰诺夫西夏学研究成果的翻译与评价成果数量更加丰富，使得克恰诺夫西夏学研究成果在中国的传播更为广泛。但已有研究仍存在一定的局限性，例如：评介方面缺乏系统性和精细化，既缺乏能从整体上准确评析克恰诺夫西夏学成果，又缺乏能分领域对其研究方法、研究内容和学术观点展开具体阐述。此外，缺乏对同时代、同领域各国西夏学研究 黄振华：评苏联近三十年的西夏学研究，社会科学战线1978 年第 2 期，第 313 页。李华瑞：西夏是一个中亚国家吗？评俄国近三十年的西夏史研究，西夏学 第二十辑，甘肃文化出版社，2020年第1期，第 47 页。俄.(1932-2013).1(18).2013.304.李华瑞：西夏是一个中亚国家吗？评俄国近三十年的西夏史研究，西夏学 第二十辑，甘肃文化出版社，2020年第1期，第 46 页。宁夏大学西夏学研究院：杜建录教授为全院师生作“铸牢中华民族共同体视域下的西夏学研究”专题辅导报告，2021 年10 月 30 日（https:/ 年 10 月 8 日。335学术综述成果的综合对比研究。例如中国、俄国、日本学者都研究西夏文献、语言文字、历史、法律、社会等内容，但目前少有学者探究、对比和评价各国学者研究观点及结论的异同等问题。翻译和评介克恰诺夫西夏学研究成果极具现实意义。它能够扩充俄罗斯西夏学学术史研究资料，丰富中国学者域外西夏学史研究资料，增进学界对俄罗斯西夏学研究者及其研究成果的关注和了解，还能够为将来全面而客观评价俄罗斯西夏学学术史提供参考资料及研究思路。此外，还能够拓展西夏学和俄语专业师生研究领域，译介研究俄罗斯西夏学成果，开拓研究思路，推动西夏学与俄语跨学科研究优势互补，并形成特色。西夏学研究是中俄两国学者共同关注的学术领域。译介研究克恰诺夫西夏学研究成果有助于为中俄西夏学联合研究提供新的研究成果，为推动国际西夏学学术交流与合作、中俄人文合作实质性交流，以及两国全面战略协作伙伴关系的发展做出应有贡献。因此，我们呼吁更多学者参与到译介域外西夏学研究成果的队伍中来，为西夏学的发展添砖加瓦。（责任编辑：许伟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