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等教育后发优势的国际经验...标竞进”大战略的新时代实践_邱延峻.pdf

前 沿 视 界高 教 学 刊Journal of Higher Education2023 年 13 期高等教育后发优势的国际经验与四川省“对标竞进”大战略的新时代实践邱延峻，阳恩慧，战友（西南交通大学，成都 610031）教育是国之大计、党之大计。统筹推进世界一流大学和一流学科建设总体方案 指出，“建设世界一流大学和一流学科，是党中央、国务院作出的重大战略决策，对于提升我国教育发展水平、增强国家核心竞争力、奠定长远发展基础，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经过 2016 年到2020 年的全力建设，第一轮“双一流”入选高校均取得了长足进步，为“十三五”经济社会发展奠定了坚实的人才基础和学科基础。“十四五”时期，我国经济社会发展需要“立足新发展阶段、贯彻新发展理念、构建新发展格局，推进高质量发展”1，为实现第二个百年奋斗目标而努力。高等教育由此面临的首要挑战，就是如何实现自身的高质量发展并以此更好地服务经济社会的高质量发展。与东部地区相比，西部高等教育面临的高质量发展要求更迫切、任务更繁重、挑战更艰巨。2020 年 9 月 1日，习近平总书记主持召开中央深改委第十五次会议审议 关于新时代振兴中西部高等教育的意见，强调要激发中西部高等教育内生动力和发展活力，推动形成同中西部开发开放格局相匹配的高等教育体系，并要求以重庆、成都为战略支点，发挥高校集群的集聚溢出效应，打造西南地区高等教育对外开放的桥头堡2。四川省是高摘要：该文系统概述西方高等教育中心迁移的演进历史，全面回顾美国高校以后发之姿通过跟跑、并跑最后领跑的波澜壮阔的恢弘史诗，重点研究集聚发展快速崛起的发展经验，从高校集聚发展的结构性机制出发分析四川省针对高等教育“十四五”高质量发展的“对标竞进、争创一流”大战略。按 关于新时代振兴中西部高等教育的意见 的要求，结合 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建设规划纲要和四川高校“双一流”建设规划，围绕“对标竞进”战略平台推动高等教育高质量集群发展，进行基于国际经验、区域战略和同行实践的“对标竞进”政策效果分析和优先发展策略。该文对于高校更好地服务地方经济社会发展战略并形塑集聚发展态势提供一个案例式的路径选择。关键词：双一流；对标竞进；学科建设；集聚发展；国际化中图分类号：G640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2096-000X（2023）13-0015-04Abstract:This paper systematically summarizes the evolution history of the migration of Western higher education centers,comprehensively reviews the grand epic of American universities future development by following and running last,and focuses onthe development experience of the rapid rise of agglomeration development.Based on the structural mechanism of the agglomerationdevelopment of colleges and universities,THIS paper analyzes the grand strategy of competing against the standard and striving forthe top aiming at the high quality development of higher education in Sichuan Province during the 14th Five-Year Plan.According to the requirements of Opinions on the Revitalization of Higher Education in the Midwest in the New Era,combinedwith the Outline of the Construction Plan of Chengdu-Chongqing Twin Cities Economic Circle and the Double First-classconstruction plan of Sichuan colleges and universities,the development of high-quality clusters of higher education is promotedaround the strategic platform of competing against the standard and advancing.Based on international experience,regional strategyand peer practice,the policy effect analysis and priority development strategy are carried out.This paper provides a case-type pathchoice for colleges and universities to better serve the local economic and social development strategy and shape the agglomerationdevelopment trend.Keywords:double first-class;bidding competition advance;discipline construction;agglomeration development;internationalization基金项目：2021 年四川省教改项目“行业性特色型大学 对标竞进 的战略路径选择与国际经验分析”（JG2021-219）第一作者简介：邱延峻（1966-），男，汉族，浙江衢州人，博士，教授，博士研究生导师，战略与学科处处长。研究方向为工程学和高等教育国际化。DOI：10.19980/j.CN23-1593/G4.2023.13.00415-2023 年 13 期前 沿 视 界高 教 学 刊Journal of Higher Education等教育大省，也是西部高等教育高地，高等教育的高质量发展对于经济强省的建设和成渝双城经济圈的崛起具有决定性意义。为更好地推动四川省经济社会发展，四川省委、省政府在 2020 年决定，全省高校开展“对标竞进、争创一流”活动（以下简称“对标竞进”），对标国内外优秀高校，明确“十四五”努力方向。作为幅员辽阔的西部纵深、产业齐全的经济腹地和高校众多的教育大省，四川具有鲜明的后发特征。因此，极有必要深入研究高等教育历史上后发群体跨越式发展的国际经验，对比分析“对标竞进”活动在推动高校高质量发展中的成功实践，并在新的历史起点上，借鉴后发高校集聚发展的演进历史，推动“对标竞进”活动向纵深发展3-6。一欧洲高等教育中心的变迁历史与后发国家“对标竞进”的国际经验进入中世纪（公元 500 年公元 1500 年）后期的欧洲，历经农业革命、宗教改革和文艺复兴，大学作为有组织的知识传授殿堂已从中世纪早期的“三学”（语法、修辞、逻辑）“四艺”（数学、天文、几何、音乐）继续向医学-药学、哲学-神学和法律三个新的高等领域拓展7。创建于 1088 年，以法律著称其时的博洛尼亚大学为现代大学的发端并在中世纪后期成为人才集聚和科技创新的重镇，汇聚了天文学家哥白尼、科学之父伽利略、人文大师彼特拉克和国际化学者伊拉斯谟，被成为“世界大学之母”。博洛尼亚大学、佛罗伦萨大学、都灵大学、帕多瓦大学、罗马大学、那不勒斯大学作为当时各有所长的国际名校，是 16 世纪意大利作为全球科教中心的人才基础。后续的四个世纪，高等教育中心与工业中心、商业中心和金融中心互动变迁，17 世纪的英国、18 世纪的法国、19 世纪的德国和 20 世纪的美国，分别成为各领风骚的世界重要人才中心和创新高地。特别是 19 世纪的德国，海德堡大学、哥廷根大学、弗莱堡大学、柏林洪堡大学、亚琛工业大学和慕尼黑工业大学等集聚发展，为德国作为工业后发国家的跨越式发展奠定了雄厚的人才基础。而 20 世纪的美国，不仅常春藤等传统私立大学继续成为西方高等教育的殿堂，而且与加州、密歇根州、伊利诺伊州和佐治亚州等公立大学一起形成傲视群雄的一流大学群体，为 20 世纪的“美国世纪”提供了气贯长虹的创新动力。纵观西方高等教育的演进历程，高等教育不仅是吸引精英人才和优秀青年的重要因素，在推动社会经济发展方面也是与科技发展和人才集聚互为促进、密不可分的源动力。“教育强则国家强”，诚哉斯言！美国高等教育从殖民地时期模仿欧洲大学开始，一直是走在由学习到超越的“对标竞进”之路上8。其鲜明的特点是与时俱进的对标和集聚发展的竞进。美国历史最悠久的哈佛大学，1636 年由马萨诸塞州殖民地立法机关创建。为纪念初创时期一名毕业于英格兰剑桥大学的牧师约翰 哈佛慷慨支持，命名为哈佛学院，不仅将剑桥大学的伊曼纽尔学院作为标杆，而且将所在地由“新城镇（New Towne）”改名为“坎布里奇”，即剑桥（Cambridge）英文名的音译，校长和教师也大多来自剑桥，是私立常春藤名校之首。美国历史第二悠久的威廉与玛丽学院，创立于 1693 年，得名于英国国王威廉三世和玛丽二世，以牛津大学的皇后学院为标杆，被誉为“美国母校”，是公立常春藤名校之一。这些早期的殖民地学院，均以英国本土的大学学院为标杆，是美国早期社会发展中对“博学的牧师精英和识字的广大民族”两条基本原则的体现8，对教育的重视成为美国社会中坚的共识，绝非浪得虚名！南北战争之后，美国进入战后重建和工业化快速发展阶段，高等教育也因“赠地法案（Land Grant Bill）”实施后公立大学蓬勃发展而走向新阶段，工业革命和农业机械化对就业人口的知识要求随之兴起。曾任美国伯克利大学校长的伯达尔认为，赠地法案 在美国历史上第一次通过在各州增设公立大学，有组织地把基础研究、应用研究和技术研究有机地结合在一起，由此极大地促进了美国国家创新体系。无法忽视的是，规模快速扩大的大学教育尤其是研究生教育面临“大而不强”的窘境，美国文凭因存在文凭工厂（diploma mill）在欧洲得不到广泛的承认，迫使留学欧洲成为美国知识分子文凭升级的必由之路。为推动美国大学的高质量发展，哈佛大学、耶鲁大学、普林斯顿大学、芝加哥大学、斯坦福大学、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等 14 所一流大学一道，于 1900 年创建了美国大学协会 AAU（Association of American Universities，或译北美大学联盟）即研究型大学的同业公会，由此开启了研究型大学群体的集聚发展，并使研究型大学的发展与国家核心竞争力的培育紧密地联系在一起3-4。同样的，这次美国大学是以集聚发展的模式对标欧洲各研究型大学。创建于 1876 年的美国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就以德国研究型大学为标杆，仅历经 24 年的战略定力后，旋即跻身于全美顶尖大学之列，是科学对标竞进、成功争创一流的典范。20 世纪之交，美国广16-前 沿 视 界高 教 学 刊Journal of Higher Education2023 年 13 期大中西部地区的教育进入了振兴发展阶段，特别是二战后期，为满足二战复员军人进修学习的需求，美国政府于 1944 年通过“军人安置法案（Servicemens Readjustment Act of 1944）”，俗称 GI Bill，为广大中西部地区的公立大学完成规模扩张奠定了政策性生源基础。富有雄心的大学纷纷以美国东部特别是新英格兰地区的名校为标杆，并借助两次战后和冷战的欧陆鼎革之机，投入吸引高水平师资队伍的潮流中，为美国高等教育的整体崛起做出了结构性贡献。美国成功在 20 世纪实现科教与人才中心从欧陆跨越大西洋转进北美，良有以也！二四川省“对标竞进”活动对高等教育高质量发展的战略推动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从欧洲高等教育中心的变迁历史与后发国家“对标竞进”的国际经验可以看出，对榜样的模仿是从学习到超越的成长机制和有效方法。“十四五”期间，作为基础研究主力军和应用研究生力军的高等学校应全面响应四个面向“坚持面向世界科技前沿、面向经济主战场、面向国家重大需求、面向人民生命健康”的要求，坚持教育“为人民服务，为中国共产党治国理政服务，为巩固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服务，为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服务”的发展方向。以高等教育现代化支撑和引领国家现代化，既是高等教育高质量发展的主旋律，也是我国高水平大学不可推卸的历史责任9。四川省作为高等教育大省，“对标竞进，争创一流”大战略，旨在引导高校主动融入长江经济带发展、新时代推进西部大开发形成新格局、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建设等国家战略，借鉴后发群体集聚发展的历史经验，不断提升办学质量和水平。为了更好地贯彻落实高等教育“内涵式发展”的方针，为服务保障国家重大战略需求和四川省委决策部署提供高质量人才支撑，2020 年起，四川省委、省政府在全省的高等学校开展“对标竞进、争创一流”活动10。活动首先确立了对标省为陕西省，要求全省各层次高校对标国际与国内先进省份的先进高校，查找短板与弱项，明确改进方向，主动奋发作为，并以此推进深层次改革与创新发展，实现四川省高等教育内涵式高质量发展。“对标竞进”并不是要求四川省内高校都要对标清华大学、北京大学、哈佛大学等国内外顶尖高校，而是要发挥地缘特色优势，紧抓发展机遇，结合自身办学类型、学科专业布局与特色，在国内外对标一两所同类型且排名靠前的高校，以错位竞争推动高质量特色发展。“对标竞进、争创一流”既是贯彻落实习近平总书记关于教育重要论述的具体实践，也是四川省高等教育改革的创新举措，具有宏观与细观相联、客观与主观相联、近观与远观相联的辩证关系。在“对标”对象、“对标”内容和“对标”指标选取时，着重聚焦瓶颈，选择短期内能够形成优势的关键环节，集中力量率先突破，形成带动示范效应，并使早期获得感激发更为旺盛的斗志。全省 52 所普通本科高校分别对标一所或多所高校，设置了丰富全面的对标指标，形成四川高校各具特色、集聚发展、你追我赶、奔腾向前的滔滔洪流。经过两年的实践，“对标竞进”活动取得了丰富成果，有力推动了全省高等教育内涵式高质量发展11。在强化顶层制度设计、聚力结构规模调整、坚持党管人才引育并举、围绕打造特色一流、强化科技创新能力建设、加强专业设置省级统筹以及不断提高服务经济社会发展能力方面取得新的突破。全省高校根据学校自身定位、发展目标和学科布局，确定了对标高校，深入分析学科专业布局与区域产业发展匹配度、高端人才引育与培育、关键领域和适应社会需求的应用型创新人才供给、学科建设、科研创新、社会服务等多维度状态，在与对标高校的指标对比中实现超越，在国家战略在地叠加中切入契机，在服务区域发展战略中提升能力。全省高校布局趋向合理、学科专业结构更加科学、一流学科建设稳步发展、各类学科评估成绩持续向好、高端人才队伍各遂其生。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通过“对标竞进”的战略推动，很多优秀高校得到了实质发展，代表科技创新能力建设的国家级平台、代表面向国家重大需求的重点研发和重大项目、代表人才最高荣誉的院士增选、代表行业科技水平的学会奖项和代表学科论文国际化影响力的国际引文指标等均有长足进步，全省高校争创一流的大好形势已经形成，高质量发展有了内涵基础。三高质量发展需要科学对标、内涵竞进和组织保障2022 年 4 月 25 日，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国人民大学考察时指出：“为谁培养人、培养什么人、怎样培养人始终是教育的根本问题。要坚持党的领导，坚持马克思主义指导地位，坚持为党和人民事业服务，落实立德树人根本任务，传承红色基因，扎根中国大地办大学，走出一条建设中国特色、世界一流大学的新路。”高质量内涵式发展之路是中国高等教育由大变强的必由之路。关于新时代振兴中西部高等教育的意见给处于西南17-2023 年 13 期前 沿 视 界高 教 学 刊Journal of Higher Education教育高地的成渝地区高校提出了紧迫任务。作为拥有 8所“双一流”高校的教育大省，高质量集聚发展的目标是率先建成各具特色的一流大学群体。四川省“对标竞进”活动对全省高等教育内涵式发展的战略推动作用有目共睹，在新一轮“双一流”建设中，如何更加科学地优化对标对表，更加有针对性地争创一流，需要各高校完整准确全面贯彻新发展理念，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从政治引领、标杆选择和指标体系三个方面实现战略升级。政治引领和作风建设是我们的独特优势。以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指导我们的工作，以习近平总书记关于教育的重要论述推进“对标竞进”大战略，坚定不移走高质量内涵式发展道路，加快推进教育现代化、建设教育强国、办好人民满意的教育。首先要推动国家“双一流”大学群体在“对标竞进”活动中脱颖而出，“把发展科技第一生产力、培养人才第一资源、增强创新第一动力更好结合起来”，发挥研究型大学中基础研究深厚、学科交叉融合的优势，率先成为基础研究的主力军和重大科技突破的生力军。在新一轮“双一流”建设中，持续强化研究型大学和国家战略目标、战略任务的对接，主动融入“国家中心城市建设”“长江教育创新带建设”“东数西算工程”“西部大开发战略”“成渝地区双城经济圈”“川藏铁路建设”等，提升四川省高等教育质量和水平、加大创新人才培养力度、创新科研成果产出。标杆选择是发挥后发优势实现超越的先导任务。新的历史起点和新的时代任务，需要新的标杆对标，在强化特色上下功夫，在提升能力上创一流。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教育大会上强调：“要支持有条件的高校创一流，但不能把高校人为分为三六九等，而是要鼓励高校办出特色，在不同学科不同方面争创一流。12”在争创一流的道路上，设定对标是目标引领的关键环节。“没有一定的目标，机遇就会丧失；哪儿都是目标，哪儿就都没有目标”。指标体系是标杆选择后确定战略举措的维度设定。作为立德树人和科技创新的大学，从来没有放之四海皆准的指标体系能够全面而准确地“定义”。因此，指标体系要遵循教育发展规律、辨析教育认知盲区、符合学校发展阶段、反映学科专业水平、体现立德树人能力、完成国家交付任务。指标体系是保证内涵竞进的战略前提。特别是在学科建设指标的设定中，避免从概念到概念，从论文到论文，甚至沦落到“从有组织的发表到有组织的引用”的学科无效建设窠臼之中。国际先进的教育评价高度重视师资队伍建设。习近平总书记强调，“好的学校特色各不相同，但有一个共同特点，都有一支优秀教师队伍。”指标体系并不能完全客观量化。大学治理体系与治理能力的现代化是保证下一阶段“对标竞进”活动健康发展并避免“去行政化”陷阱的组织保障。习近平总书记指出，“党中央作出加快建设世界一流大学和一流学科的战略决策，就是要提高我国高等教育发展水平，增强国家核心竞争力。13”只有培养出一流人才的高校，才能够成为世界一流大学。在“对标竞进”活动中，必须牢牢抓住全面提高人才培养能力这个核心点，标杆选择和指标体系若能建立在这个核心点上，内涵竞进就能水到渠成，整体推动高等教育的高质量集聚发展。参考文献：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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