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スギル」与汉语“V得太A”结构的对比研究_白雪.pdf

语言文字学术研究352023年第8期（总第332期）【提 要】V 与“V 得太 A”均为日汉语中表达“过度”“过量”之义的结构。其中，作为后项动词，可以与多种动词结合呈现不同解释。本文基于语料库调查，通过分析的不同解释，尝试明晰V 与汉语“V 得太 A”在表达“过度”“过量”之义时的异同。研究发现，V的解释可分为“量的过剩”“行为的过度”及“结果状态的过度”三类；“V 得太 A”结构要求V为动作性动词，此时可与 V 对应；此外，“V得太 A”既可表达“超量义”，也可表达“增量”义，但 V 只能表达“超量义”同时还有偏离预期，出现消极结果的感情色彩。【关键词】日汉对比V V 得太 A日语中存在大量“动词 1 连用形+动词 2”形式的复合动词。其中作为后项动词时，可以与各种动词相结合，表达“过度”“过量”之意。在汉语中则经常用述补结构“V 得太 A”进行表达。（1）、食過必腹用心。（不管多好吃，吃得太多一定会闹肚子，所以要多加注意。）（笔者译）如例（1）所示，日语中无需出现形容词，即可表示和“V 得太 A”同义。但是也有另一种情况，如例（2）所示：（2）a.、早来、慌弁解。（我连忙解释说：“不，是我来得太早了。”）b.*来。在例（2）中，“A 连用形+V”结构才能表达“V得太A”同义的句子，如果句中修饰 V的副词性成分不存在，则句子不成立。那么，在什么情况下，V 可直接与“V得太 A”对应？V 与“V 得太 A”结构的语义一定是对应的吗？本文将对以上问题进行分析。一、相关研究由本阳子（1997）提到，当与修饰动词的表程度义的副词性成分共现时，的意义优先与带有程度义副词性成分的意义结合。当句中没有表程度义的副词性成分时，的解释根据不同的前项动词发生变化：与持续性动词结合表示行为时间的过剩；与可反复进行的动词结合表示动作频率的过剩；与表示对象状态变化的动词结合解释为状态的过度或者对象数量的过剩；与路径为对象的动词结合有可能表示主语数量的过剩；与表示存在、出现的非宾格动词结合表示主语数量的过剩，与表示所有、制作的及物动词结合，表示宾语数量的过剩。关于汉语中“太”的研究，张谊生（2010）指出，“太”表示程度非常高，超出一般标准。根据使用情况的不同，“太”既可以表达“超量义”，也可以表达“增量”义。在“V得太A”结构中，也能看到这样的例子。如：（3）她想得太简单了。（4）英茵演得太感人了。此外，杨晓敏（2012）分析了“A连用形+V”结构的使用特征，指出该结构的成立受到多种制约，如动词对变化方向的制约、动作时间跨度的制约、动词及形容词语义色彩的制约、动作主体心理需求的制约；陈冬姝（2021）对X 過和“过于X”句式中X的词性分布倾向进行调查，发现日语 過与动词共现的比例要高于汉语，汉语“过于”与形容词类成分共现的比例高于日语。其原因一是日语存在大量 連用修飾成分動詞過 句式；V 与汉 语“V 得 太 A”结构的对比研究*白 雪 *本文系西安翻译学院校级重点教学改革研究项目“立德树人视域下日语专业文学课程思政融合发展研究”（编号：J22A10）、西安翻译学院亚欧语言文化学院 2022 年度品牌课程建设院级培育项目“日本社会与文化”（编号：2022SP04KCJS01）、西安翻译学院亚欧语言文化学院 2022 年度课程思政示范课院级培育项目“日本社会与文化”（编号：2022SP04KCJS05）的相关成果。DOI:10.14014/11-2597/g2.2023.08.034语言文字学术研究362023 年第 8 期（总第 332 期）二是日语注重形态特征，汉语注重语义功能；三是 V中动词的语义范畴更为丰富。根据以上先行研究，我们产生两个疑问，一是当句中没有表程度义的副词性成分，与不同的前项动词结合呈现出不同解释时，与“V 得太 A”如何对应；二是V 是否也既可以表达“超量义”，也可以表达“增量”义。二、语料收集本文利用现代日语书面语均衡语料库（BCCWJ）、北京语言大学汉语语料库（BCC）分别对V及“V 得太 A”进行检索，为保证文本特征的相似，将日语的检索范围限定为书籍、报纸及杂志，得到 V有效语料 2224 例，将汉语的检索范围限定为报刊，共得到“V 得太 A”有效语料 7159 例。先行研究指出，当与修饰动词句的具有程度义的副词性成分共现时，该成分会优先和进行结合。此外，修饰宾语的形容词性成分，也有可能和进行结合，如：（5）学生長論文書困。学生書論文長多。（那个学生论文写得太长让人头疼/那个学生论文写得太多让人头疼。）（由本阳子，1997）因此，要考察的不同解释，就要将带有程度义的副词性成分以及宾语带有形容词修饰成分的例句区分出来。区分后共得到例句 1607 例，将语料库中的解释划分为“量的过剩”“行为的过度”及“结果状态的过度”三类。以下将对这三类解释进行具体考察。三、V 与“V 得太 A”（一）“量的过剩”和“V 得太 A”解释为“量的过剩”时，可分为“宾语数量的过剩”和“主语数量的过剩”。当解释为“宾语数量的过剩”时，前项动词一般是及物动词，如飲、食、等。如：（6）食、外注意。（午饭吃得太多时，要注意裤腰的挂钩有没有开。）（7）教育者九歳児、十歳児記憶負担。（教育者们在 9、10 岁孩子的记忆力上加的负担太多。）由上例可知，V 与“V得太多”表达同义，经过检索，在 BCC 语料库中共检索到“V 得太多”例句1108例，说明“V得太A”经常用来表达数量的过剩。解释为“主语数量的过剩”时，前项动词主要为表达存在、变化、消失的非宾格动词，如、増等。如：（8）、注文届時間。（首先，从下订单到收货花的时间太多。）（9）彼女魅力、簡単好。（她太有魅力了，好像很容易就会喜欢上她。）除之外，可以与“V得太多”形式对应。是存在动词，为“有”“存在”之义，不表示动作行为。通过统计 BCC 语料库中“V得太 A”常用搭配，我们发现，“V 得太 A”结构中，V一般是动作性动词（如“走”“看”“做”“管”“伸”“定”等），因此“有得太多”一般不用。（二）“行为的过度”与“V 得太 A”解释为“行为的过度”时，有两种情况，分别是行为时间或频率的过剩、行为程度的过度。表达行为时间或频率的过剩时，前项动词主要是働、遊、立等持续性非作格动词，如：（10）脊髄関節炎坐骨神経圧迫、歩過立過痛始。（因为脊髓关节炎会压迫坐骨神经，因此走表 1的解释分布的解释分类具体解释例句数出现次数前五的动词及出现次数量的过剩宾语数量的过剩486（66）食（52）飲（45）（34）入（27）主语数量的过剩283（53）（52）増（26）出（25）入（20）行为的过度行为时间的过剩行为频率的过剩2610働（8）立（3）遊（3）歩（3）走（3）押（2）擦（2）噛（1）漕（1）掻回（1）行为程度的过度193256（）頼（19）（15）慣（15）頑張（14）燥（9）主張（17）意識（16）強調（11）心配（10）気（7）结果状态的过度结果状态的过度353行（58）近（15）効（14）上（11）偏（9）语言文字学术研究372023年第8期（总第332期）得太久或站得太久就会开始疼。）此外，一些能够反复进行的持续性动词与结合，可以表示频率的过剩，如：（11）押、元戻操作取消。（提示键按得太多时，请按“还原”键取消操作。）当表达行为程度的过度时，前项动词主要是、頼等表达心理活动的词。另外，在这一类中有大量 的例句，比较典型的有 主張 強調 心配 等。陈冬姝（2021）指出，这些词都具备“在力量、数量、距离、情感等方面有偏重”这一共同的语义特征，在汉语中经常与“过于V”的形式对应。这些动词原本就蕴含了“过量”的程度义，动作性不高，表结果和状态的性质较强，因此，这一类较难与“V 得太 A”结构对应。（12）意味相手傷。（不能太拘泥于无意义的事情伤害对方。）（三）“结果状态的过度”与“V 得太 A”表达结果状态的过度时，其前项动词是包含对象状态变化的非宾格动词（如近、効等）或及物动词（炒、温等），这些动词与名词结合所表达的结果状态具有阶段性，与结合表示结果状态的过度、如：（13）会場冷房効。（那个会场的冷气太足了。）（14）特焼硬。（特别是内脏，烤得太久就会变硬。）此外，出现次数最多的 行過 中，行为事物进行、进展之义，因此行過表示事物的发展超过一定程度，可以与各种对象结合表达结果状态的过度。由本阳子（1997）认为与表示对象状态变化的非宾格动词或及物动词共现时，如果所表达的结果状态具有阶段性，则优先解释为结果状态的过度，如果结果状态不具有阶段性，则解释为对象数量的过剩。那么如何判断结果状态是否具有阶段性呢？由本阳子（1997）认为，副词只能与具有阶段性的谓语共现，因此可以让与结果状态共现，从而进行判断。（15）体形的大変化太感飼主少知。（如果体型没有太大的变化，能感觉到宠物太胖了的饲主可能比较少。）（16）料金下過市場全体縮。（如果费用降得太多，市场整体就会萎缩。）以上两句中的结果状态分别为 太 料金下，我们发现太及下依然成立，因此该结果状态具有阶段性。同时，与表状态的非宾格动词结合，由于缺乏动作性，很难与“V得太 A”形式对应，可与“太 A 了”形式对应。与及物动词结合，可以与“V得太A”结构对应。（四）的“超量”义杨晓敏（2012）称“A 连用形+V”最显著的语义特征是因“V得太A”了而导致预期结果偏离，并出现消极结果。通过对A 进行语料检索，共收集例句 1612 例，其中表达积极义的仅有 16 例。也就是说，无论形容词的褒贬色彩，A 一般表达消极义，这与我们在V 的例句中观察到的结果相同。因此，V 一般只能表达“超量”义，同时还有偏离预期，出现消极结果的感情色彩。四、结论本文围绕日语V 与汉语“V 得太 A”结构的对应关系展开，通过以上分析我们发现，当句中没有表程度义的副词性成分时，的解释可分为“量的过剩”“行为的过度”及“结果状态的过度”三类；“V 得太 A”结构要求 V 为动作性动词，此时可与V 对应；此外，“V 得太 A”既可表达“超量义”，也可表达“增量”义，但 V 只能表达“超量义”同时还有偏离预期，出现消极结果的感情色彩。参考文献张谊生 2010 现代汉语副词分析，上海三联书店。杨晓敏 2012 有关日语 A 连用形+V 结构使用特征的研究，复旦外国语言文学论丛第 2 期。陈冬姝2021 基于语料库的X 過和“过于 X”句式对比研究，高等日语教育第 2 期。影山太郎 1993 文法語形成，書房。由本阳子 1997 語形成概念構造，研究社出版。（通信地址：710105西安翻译学院亚欧语言文化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