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链与儿童言语-语言障碍.pdf

doi:10.3969/j.issn.1672-4933.2024.01.002中国听力语言康复科学杂志总第122期Chinese Scientific Journal of Hearing and Speech Rehabilitation专家笔谈言语链与儿童言语-语言障碍Speech Chain and Developmental Speech-Language Disorder刘恒鑫1 张显达2LIU Heng-xin，ZHANG Xian-da【摘要】本文以言语链为核心，概述言语链的概念。与世界卫生组织（WHO）疾病分类 international statistical classification of diseases and related health problem（11th ed.），ICD-11 相对接，将发育性言语或语言障碍分为发育性语音障碍、发育性言语流畅障碍和发育性语言障碍3类。介绍了言语链以外的社会认知因素，多角度切入探索儿童言语语言障碍的病理和干预疗效，希望言语语言治疗可以向更具协作性、技术集成和个性化医疗照护服务发展。【关键词】言语链；言语障碍；言语流利性障碍；语言障碍【中图分类号】R767.9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4933（2024）01-0005-03【Abstract】This article discusses the speech chain concept and its alignment with the 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s(WHO)International Classification of Diseases(ICD-11),in particular,its correspondence to the three types of developmental speech and language disorders:(6A01.0)Developmental Speech Sound Disorder,(6A01.1)Developmental Speech Fluency Disorder,and(6A01.2)Developmental Language Disorder.The article also discusses social cognitive factors beyond the speech chain,taking a multi-faceted approach to exploring the pathology and intervention effectiveness of child speech-language disorders.It hopes that speech-language therapy can evolve towards more collaborative,technologically integrated,and personalized healthcare services.【Key words】Speech chain;Speech disorders;Fluency disorders;Language disorders作者单位：1 国家儿童医学中心/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北京儿童医院耳鼻咽喉头颈外科/儿童耳鼻咽喉头颈外科疾病北京市重点实验室 北京1000452 亚洲大学听力暨语言治疗学系 中国台湾 41354作者简介：刘恒鑫 博士 博士后 副研究员；研究方向：言语语言病理学，嗓音发声学通讯作者：张显达，Email： 刘恒鑫，博士、博士后，副研究员，就职于国家儿童医学中心、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北京儿童医院耳鼻咽喉头颈外科。研究方向：言语语言病理学、嗓音发声学。美国威斯康星大学麦迪逊分校访问学者；亚洲大学访问学者；中国中西医结合学会耳鼻咽喉科专业委员会嗓音专家委员会委员；国际言语音声学会（IALP）成员；北京市科学技术委员会科技项目评审入库专家；美国嗓音医学杂志 Journal of Voice 审稿专家；听力学及言语疾病杂志 通讯编委；中国听力语言康复科学杂志 编委；发表SCI、SSCI、中文核心期刊论文20余篇；出版学术专著1部；独立完成20项软件著作。专题讲座 教师嗓音障碍的防治 纳入教育部国家智慧教育公共服务平台2023年“寒假教师研修活动”课程体系。张显达，美国堪萨斯大学儿童语言博士，现任亚洲大学听力暨语言治疗学系讲座教授，博士生导师，国立东华大学荣誉讲座教授，山东大学外语学院兼职特聘教授，中国残疾人康复协会语言障碍康复专业委员会学术顾问委员会委员。历任香港教育大学语言学及现代语系主任兼语言学及语言研究中心总监，台湾大学语言学研究所所长，视听教育馆主任。科研领域为儿童语言发展、语言发展障碍、临床儿童语言障碍评估、第二语言习得。曾主持20多项校外资助研究项目与多项国际合作研究，建置以中文为界面的台湾省儿童语言语料库，推动运用为本的循证语言障碍干预研究。5专家笔谈Chinese Scientific Journal of Hearing and Speech Rehabilitation中国听力语言康复科学杂志2024年（第22卷）第1期1 引言言语链是理解沟通过程的关键概念，其把人类的语言沟通过程分为3个层面，涵盖从说话者的语言编码到听者的解码流程1。在这个过程中，说话者首先在大脑中构思想要表达的意念，然后通过语言层次将意念编码成语句。随后，词汇和句子的编码进入产生语音的神经生理层次，句子通过声带振动和口腔调整转化为声音。声音在声学层次上传播给听者，听者通过听觉系统接收声音，并在大脑中解码，将其转换回语言信息以理解说话者的意图。言语链展示的是一个复杂、环环相扣的信息传递与接收过程，其中，任何一个环节出现问题，都会导致沟通中断，见图1。常见的情况是一边吃东西一边说话，导致口腔空间被食物填塞，口腔颜面肌肉和舌肌不能按照语言编码预期的方法运动，导致说出的话含糊不清，听者无法解读。或说话者能如预期清晰产生语音信息，但是在产生过程中被突然出现的噪音遮蔽，使听者无法从语音信息中获取关键的声学线索识别语音。以上描述是短暂的障碍，说话者通过自身的监控会发现沟通出现问题，并且可以通过自我修补或经由听者反馈，修补没有成功传达的信息。但是当上述困难来自说话者的口腔运动神经缺损，或是聆听者的听觉有局部频率反应失能，沟通困难就不是短暂的了，不能经由言谈互动修补损失的信号，必须从病理的角度处理，即需要治疗干预的语言障碍。2 言语链与国际疾病分类第11次修订本分类的对接言语链的观点也应用在临床儿童语言障碍的诊断。在儿童发育过程中，由于先天或后天原因在言语链中任何环节出现发育迟缓、缺损或阻碍，都会呈现语言发育困难。沟通过程终端出现的语言困难，可能来自言语链中的任何环节。当1个5岁儿童发音不清，其发音困难可能是在口腔运动层次，无法产出音节首的辅音，也可能是语音系统的组织问题，某些音在节首时省略。辅音需要系统地逐步排查，才能确认困难的来源。笔者使用世界卫生 组 织（WHO）国 际 疾 病 分 类 international statistical classification of diseases and related health problem（11th ed.），ICD-11 对发育性言语语言障碍的界定说明诊断过程。在ICD-113中，儿童言语-语言障碍归类在神经发育障碍（6A）下有7个次分类，分别是智力发育障碍（6A00）、发 育 性 言 语 或 语 言 障 碍（6A01）、孤 独 症 谱 系 障 碍（6A02）、发育性学习障碍（6A03）、发展性运动协调障碍（6A04）、注意缺陷多动障碍（6A05）、刻板性运动障碍（6A06）。这个类别需要有神经发育为核心特征的障碍在内。在分类说明中强调神经发育障碍的推定病因是复杂的。发育性言语或语言障碍下有发育性语音障碍（6A01.0）、发育性言语流畅障碍（6A01.1）和发育性语言障碍（6A01.2）3个小类。2.1 发育性语音障碍发育性语音障碍的特点是在获取、产生和感知言语方面困难，导致发音错误，无论是在言语错误的数量或类型，还是整体言语产生的质量上，都超出了对年龄和智力水平的正常变化范围，导致言语可理解性降低，严重影响交流。发音错误出现在早期发育阶段，且不能由社会、文化和其他环境变化（如地区方言）解释。这些言语错误不能完全由听力障碍或结构或神经异常解释3。首先，发育性语音障碍的界定重点是发音错误超出年龄和智力水平预期，严重影响交流。造成发音错误的原因众多，有2个排除原则：（1）社会、文化和方言的影响；（2）听力障碍或结构或神经异常。第一个原则是认同社会文化因素在环境输入方面影响儿童的发音表现，但是这些差异不是病理性的，而是社会性的。这一层是言语链没有讨论到的，但是在评估和治疗规划上十分重要。第二个原则把听力障碍，涉及发音机制的生理结构或神经架构异常的个案排除，因此，可视为功能性言语障碍。在言语链模型中，偏向于语言层次的问题。在这个概念引导下，治疗在语言层次出现的发音困难应与因生理结构或神经架构异常而产生的发音困难不同4，5。后者把强化口腔运动能力训练列入干预计划是合理的，但是对于功能性发音困难，则没有必要。2.2 发育性言语流利性障碍发育性言语流利性障碍（一般称口吃）的特点是持续且频繁或普遍出现的言语节奏流动性中断，这种中断发生在发育期间，并且超出了对年龄和智力水平的正常变化范围，导致言语可理解性降低，严重影响交流。它可能涉及重复声音、音节或单词、延长发音、单词中断、产生阻塞、过度使用填充词，以及快速短促的言语爆发3。从言语链模型来看，口吃是呈现在神经生理层次的障碍，病因尚有争议，影响因素包括认知能力、遗传、儿童图1言语链26Chinese Scientific Journal of Hearing and Speech Rehabilitation专家笔谈中国听力语言康复科学杂志总第122期性别和环境影响6。药物治疗尚未显示出改善口吃的效果。目前常用的是引导患者缓慢说话，如延迟听觉反馈装置，减慢言语速度等方法。这些做法与言语链的反馈链自我监控有关7。2.3 发育性语言障碍发育性语言障碍的特点是在发育期间，特别是在儿童早期，持续出现获取、理解、产生或使用语言（口语或手语）方面的困难，这些困难导致个体在交流能力上有显著限制。个体理解、产生或使用语言的能力明显低于其年龄和智力的预期水平。这些语言缺陷不能由其他神经发育障碍、感觉障碍或神经系统条件解释，包括大脑受伤或感染影响。不包括孤独症谱系障碍、神经系统疾病、听障和选择性缄默症3。发育性语言障碍的界定重点是个案的语言理解和表达能力明显低于其年龄和智力水平，显著限制其交流能力。这些语言缺陷不能归咎于神经发育障碍（如脑瘫、癫痫），也要与孤独症谱系障碍、注意缺陷多动障碍等疾病区分。从言语链观点来看，发育性语言障碍存在于语言层面。国外有关发育性语言障碍的病理研究大都聚焦在语言处理历程涉及的语音符号编解码，加工过程的执行功能以及先天的语法知识缺失8。在治疗规划上，强化语音符号编解码能力和执行功能是常用方法9。3 言语链以外的社会认知因素言语链强调儿童个体的内在能力。儿童的言语-语言发育不仅是个体的发育过程，也深受其所处的社会和文化环境影响。儿童通过观察周围人的交流方式，学习并模仿其所处文化中的语言。这个过程涉及社会认知多个方面，包括注意力指向、模仿能力、理解他人意图和情感能力，以及将这些信息融入语言使用中。社会认知在儿童学习语言和发展交流技巧方面起至关重要的作用，尤其对于有言语-语言障碍儿童，强化社会互动和沟通的机会，对于其语言能力提升尤为重要。因此，在设计针对儿童的言语-语言干预策略时，考虑到社会认知因素不仅能帮助其更好地理解和使用语言，还能促进其社会融入和情感发展。有关社会认知因素对语言发育的影响文献较多，本文不再一一赘述。维果茨基的社会文化理论提出，社会互动对儿童认知发展至关重要。语言学习是通过社会化过程实现，即儿童通过与成人和同伴的互动中学习语言和文化10。强调有经验者（如父母、老师）在指导儿童学习过程中的作用。布鲁纳的认知发展理论在皮亚杰和维果茨基的理论基础上进一步探讨了语言习得的社会文化因素，提出语言习得支持系统（language acquisition supportive system，LASS），强调成人如何通过日常对话和交流模式帮助儿童理解并使用语言11。班杜拉的社会学习理论指出，儿童通过观察和模仿他人（尤其是他人的言语和行为）学习12。这一理论强调了儿童彼此观察学习和模仿在语言习得中的重要性。4 结语语言是人类文明的核心、文化传承的关键工具，负载的任务重大。儿童生命的早期是语言习得和言语发展的重要窗口。这些领域的发展延迟或障碍会导致长期挑战，影响儿童的学习成绩、社交互动和自尊。对于这个重要的沟通历程，言语链提供了清晰的概念模型，让医疗专业人员、心理学家、教育工作者和家长之间能够有效对话，并肩合作，多角度切入探索儿童言语语言障碍的病理和干预疗效，向更具协作性、技术集成和个性化的医疗照护服务发展。参考文献1Dines PB,Pinson EN.The Speech Chain:The Physics And Biology Of Spoken LanguageM.Second Edition.WH:Freeman and Company,1993.2曹剑芬,任宏谟,译.言语链:说和听的科学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3.3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International statistical classification of diseases and related health problems(11th ed.)M.World Health Organization,2021.4Lee ASY,Gibbon FE.Non-speech oral motor treatment for children with developmental speech sound disordersJ.Cochrane Database of Systematic Reviews,2015,3 Art:CD009383.5Furlong L,Morris ME,Serry TA,et al.Treating Childhood Speech Sound Disorders:Current Approaches to Management by Australian Speech-Language PathologistsJ.Language,speech,and hearing services in schools,2021,52(2):581-596.6Prasse JE,Kikano GE.Stuttering:an overviewJ.American family physician,2008,77(9):1271-1276.7杨淑兰.口吃理论与实务工作(第二版)M.台湾:心理出版社,2017.8Leonard LB.Children with Specific Language Impairment(Second Edition)M.The MIT Press,2014.9Rinaldi S,Caselli MC,Cofelice V,et al.Efficacy of the treatment of developmental language disorder:A systematic reviewJ.Brain Sciences,2021,11(3):407-407.10 Dastpak M,Behjat F,Taghinezhad A.A Comparative Study of Vygotskys Perspectives on Child Language Development with Nativism and BehaviorismJ.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Languages Education,2017,5(2):230-238.11Bakhurst D,Stuart G.Shanker,eds.Jerome Bruner:Language,culture and selfM.Sage,2001.12 Bandura A.Self-efficacy:toward a unifying theory of behavioral changeJ.Psychological review,1977,84(2):191-191.收稿日期 2023-11-15责任编辑 薛静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