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药贪腐犯罪的人格形成及犯罪预防对策.pdf

监管大视野77中国价格监管与反垄断2024 年第 3 期医药贪腐犯罪的人格形成及犯罪预防对策吴豪张红摘要：本文围绕医药领域贪腐犯罪活动，以犯罪人格的形成与特征为出发点，结合主客观因素以犯罪心理学为视角探讨防治此类犯罪行为的对策。以翁某某贪污受贿案为例，分析此类医药领域犯罪行为的特殊性、环境黏着性等特点。并结合具体案例探讨此类犯罪行为的人格形成与特征，结合犯罪人格与犯罪环境提出：扼杀不良风气、重击贪腐等预防措施。关键词：医药贪腐 需求异化 围猎型贪腐 认知失衡一、医药贪腐案件概述2012 年 2022 年的 10 年间，经法院公开审理的医疗领域贿赂案件多达 2137 起，而近 5 年内，医疗领域贿赂案件就达 1447 起。医药、药械购销领域已是腐败的“重灾区”。（1）据媒体不完全统计，2023 年初至 7 月底，全国至少有155名医院院长、党委书记等主要领导被查，数量已超过 2022 年全年的两倍。此外，还有诸多科室主任被查。其中，不乏一些基层医院的书记、院长出现“小官巨贪”现象。（2）2023 年 7 月 21 日，国家卫健委会同教育部、公安部等部门，开展了为期一年的全国医药领域腐败问题集中整治。翁某某是广东省揭阳市人民医院原党委书记、院长。翁某某 2023 年 5 月份被“双开”，并移送审查起诉。经查，翁某某违规收受礼金，在干部职工的录用、职务晋升等工作中为他人谋利，违规从事营利活动，将医院管理权异化为攫取私利的工具，利用职务上的便利，在药品、医疗器械、医用耗材、信息化工程采购及货款支付等方面为他人谋取利益，并非法收受巨额财物，构成严重职务违法并涉嫌受贿、行贿犯罪。翁某某贪污受贿案件与一般贪污受贿案件相比，具有如下特征：其一，犯罪发生领域特殊性。医疗、医药关乎民生，是与人民切身利益最为相关的民生领域，此类犯罪行为不似一般公职人员权力寻租行为，其牵扯面更广，涉及领域层次更深。其二，犯罪环境更具有黏着性。医疗领域中，关于药品的生产、销售、购买等环节是上下游之间的关系，利益输送环节更容易滋生犯罪。正是由于犯罪行为人处在该链条之上，即使其不愿犯罪，也会面临被“围猎”的困境。一旦犯罪行为人与恶为伍，则不易脱身，整个犯罪链牵一发而动全身。其三，犯罪社会危害性更大。在翁某某案中，其不因自己从事医疗服务行业工作而严格律己，而是沉溺于金钱的温床，以人民之疾苦作为其获利、获益的工具，这不仅仅是对整个医疗系统的挑衅，更是对基层民生的破坏。二、医药贪腐犯罪中犯罪人格的形成与特征（一）医药贪腐犯罪中犯罪人格的形成1.个人内在因素：（1）年龄因素。相关数据显示，在我国公职人员犯罪当中，中年男性犯罪占比较高，而年龄是影响犯罪的重要因素之一，对于翁某某这类年龄在五十岁之后的中年群体，在工作岗位中拥有一定权力基础，更容易以权谋私走上犯罪道路。同时，年龄与个人的成长、心理状态相关，在一定程度上影响着一个人的行为方式，该年龄段人的犯罪类型更加趋向于非暴力型、非激情型犯罪。（2）心理因素。一是利欲熏心，心理扭曲。翁某某曾后悔道：“我收受供应商大量黄金和现金，身上监管大视野78中国价格监管与反垄断2024 年第 3 期的白大褂被染成金黄色，表面金灿灿亮闪闪，但里面却早已腐烂成黑色，烂臭发霉希望以我为戒，千万不要去踩红线。”（3）在金钱的诱惑之下，其泯灭良知，丧失了作为医疗服务行业从业人员的职业操守与道德情操。二是认知结构混乱、缺乏自我控制。在翁某某实施的一系列犯罪中，其内疚等责任心理丧失，在强大的利益面前失去自我控制力。在犯罪后其心理焦虑淡化，导致认知偏差，将置于本位的“治病救人”倒置在权力异化的犯罪行为之后，以利益为先，强化权力的优越性、特权性。三是思维固化，思想腐败。中年时期的三观稳定，行为人已形成思维定式，在不断强化权力掌控的过程中，行为人将消极的负面压迫情绪转化为谋取私利的犯罪心理，在固定化、模式化的思维方式之下，更容易实施犯罪。（3）需求因素。一切的行为以需求为导向，个体多元需求与现实之间的矛盾冲突是导致犯罪的重要原因之一。个体多元化需求在工作生活中得不到满足就会产生心理落差，当心存理想抱负的公职人员在职业发展中辛勤努力而无收获，或升迁、提拔无望时，巨大的心理落差加之职业环境的刺激与逼迫，其更容易以偏径谋出路走上违法犯罪的道路。2.外界因素：（1）长期不良社会习俗的影响。自古以来，中国传统社会被谑称为“人情社会”，在等各方面都能看见“人情”二字。在现实社会生活中，各种规章制度施行不严，有些成为摆设；“公私不分、以公为私、假公济私”的行为被社会上有些人认为理所应当；权力寻租实施犯罪在宴客赠礼的不良风气中得到消解。（4）此类种种现象是不良社会习俗渗透影响的主要表现。（2）市场经济环境刺激。我国市场经济发展迅速，经济高速发展同时给社会带来一定影响。在此环境之下，“利益最大化、等价交换”等价值理念也产生了负面影响，在等价观念的影响下，有些公职人员权钱交易意识被强化，市场经济的求利性使这些公职人员的物欲观受到冲击，贫富差距悬殊的扩大使得其不再甘于铁饭碗带来的微薄收入，从而产生贪腐心理。（5）除此之外，公共权力的资本化、商品化、市场化也是滋生腐败的重要因子。（6）（3）职业环境影响。近年来，我国在医药领域实施一系列革新措施，但是有些糟粕仍旧遗留，医药领域缺乏系统、有效的制度保障，缺乏对公职人员的规范，导致职业环境成为容易滋生腐败的土壤。在权力不透明、监督不到位、执法不严格的背景之下，贪腐犯罪愈发增长。在此种环境之下，有些公职人员受困于各种利益纠纷，从而成为被环境“围猎”的对象，同时也是施害者。在“被围猎型”贪腐案件中，犯罪人无法脱离职业环境影响，从而走上违法犯罪的道路，多数犯罪人辩称“这种环境下，不得不贪、不得不腐”。（4）规章制度构建不完善。医药领域涉及的范围广、内容多，多与民生休戚相关。医药领域不透明，权力行使不公开使得民众参与性降低，导致社会、政府监管效果不佳。在翁某某案中，其在药品、医疗器械、医用耗材等方面均有违规操作。制度匮乏、监管不到位、惩罚的不严厉皆是辅助其实施犯罪的重要因素。（二）医药贪腐犯罪中犯罪人格的特征1.需求异化。美国心理学家马斯洛认为，“人类需要”是一个组织系统，按优势出现的先后分为生理、安全、爱、尊重和自我实现等五个层次。（7）个人的需求应当以社会实际的发展为基础，当个体需求与社会实际发展不符时，就会导致需求的异化，产生畸形、变态、不符合常理的需求。翁某某在满足了基础的、主要的需求之后，开始追求自我的实现与自我满足，当其所处的权力位置不能够实现其满足自身的愿望时，必然会走向异端，以低级、畸形的“权钱交易”来满足自我的需求。2.性格暗化。在 FPA 性格色彩理论中，将性格特性划分为红、黄、蓝、绿四种颜色，每种颜色都有其对应的优势、劣势。在众多的贪污贿赂犯罪中，犯罪人性格多以“自以为是、操纵心强、刚愎自用”为特征，其性格主导为负面性，缺少积极正向的性格特征。（8）在犯罪人的职业生涯中，其表现出消极的职业人格，此种消极人格与自身不恰当、不合理的需求相结合必然导致消极的行为后果。3.意志薄弱。处在“被围猎”的职业环境中，行为人要具有坚定的意志才能抵制外界因素的威逼利诱，众多贪腐犯罪中，犯罪人禁不住“权钱交易”“权色交易”的诱惑从而走上犯罪的道路。薄弱的意志使其在偏离正确价值轨道后，从而在犯罪的道路上越走越远。4.认知失衡。对事物固有的、错误的、极端的认知是犯罪人格的一般特性，在医药贪腐犯罪中，犯罪人多为久居高位的权力掌控者，其因权力而自大、因利益而失控，在多次尝试权钱交易带来的利益甜头过后，犯罪人甘于沉溺于罪恶的温床，以至于多数犯罪人出现价值观扭曲、认知失衡的认知错误。在其陷入认知错误后，总是自觉、不自觉地将自己的行为融入错误的认知理念当中，从而导致此类犯罪具有继发性、多次性等特点，社会影响极其恶劣。三、医药贪腐犯罪的预防与惩罚犯罪相比，预防犯罪是更为有效的防治监管大视野79中国价格监管与反垄断2024 年第 3 期犯罪行为发生的手段，通过分析医药贪腐犯罪中犯罪人格的形成因素与特征，提出预防此类犯罪的治理之策，透过犯罪人格的形成，我们可以通过抑制犯罪人格的内外成因，采取措施防止此类犯罪的发生。（一）扼杀不良风气，提倡廉洁从业观良好的社会风尚对人的行为会起到积极的影响作用，弘扬社会正气，将“人情世故”赶下台面，将规章制度运行到位，这将增强医药行业领域基层从业者的职业自信，避免因求职、升迁等原因向权力者输送利益，从而极大程度上避免贪腐犯罪发生。与此同时，完善制度、加强监管、严格执法，加强对医药行业领域的监管力度，营造天朗气清的医药环境，这是杜绝犯罪发生的必要外部手段。良好的环境将遏止“围猎型”贪腐犯罪的发生，避免从业者因环境腐败而实施犯罪的情况。在良好的行业环境里，廉洁从业成为每个从业者、当权者所必须遵守的职业法则，使得妄图通过非法渠道和手段获取利益的人不敢做、不能做、不想做。（二）强化法律规制，震慑犯罪心理犯罪成本与犯罪动机和实施犯罪行为的概率成反比，成本越高，实施犯罪的可能性就越小。因此，加大打击医药领域犯罪的强度是增加犯罪成本的有效措施，医药领域因其特殊性，因此，在贪污贿赂犯罪的定罪量刑中，应以医药领域的特殊性衡量犯罪情节的轻重，通过严厉打击此类犯罪，弱化行为人的犯罪动机从而避免犯罪的发生。（三）健全医药制度体系，强化监管医药领域贪腐与权力运行系统不透明、执行程序不公开相关，医药系统在某些事项上呈现出由当权者、管理者一人决策的局面。同时，在整个医药产业链上由于上下游环节之间不透明的程序流向导致各个环节的行为人以不正当手段获取利益。对于整个医药系统来说，将权力关进笼子里，将系统放在阳光下，是医药领域防治贪腐犯罪的重要方法。通过完善的规章制度，严格的监管来规范整个行业产业的发展，以此减少犯罪的发生。（四）强化心理防控，消除贪腐犯罪意图一是从业者提升自身修养，强化道德约束力，以软性的道德标准约束自身，提升远高于道德标准之上的个人思想素质修养。将道德作为预防犯罪的关键一步，医药领域中，各从业者更应以职业道德规制自身行为，以社会道德高标准要求自身。二是提升职业认识，对于医药领域中的公职人员，需要不断强化其廉政性，提升对“治病救人”“为人民服务”理念的认识，以行业准则规制自身职业行为，树立廉洁公正的职业操守。四、结语医药领域腐败不仅严重破坏行业风气、侵蚀群众利益，还是阻碍深化医改、实施健康中国战略的顽症之一。医药反腐“狂飙”正行风、顺民心，是推动医疗卫生体制改革向纵深发展的重要一步。本文在犯罪行为人格形成的基础上提出预防对策，只有从根源将犯罪扼杀在摇篮里，医药领域才能真正回归“治病救人”初心。注释（1）人民日报评医药反腐：医疗反腐要“标本兼治”，改变“带金销售”是关键（2）超百位院长、书记落马！一台设备吃千万回扣！医药反腐再升级（3）揭阳市人民医院原党委书记、院长翁建东严重违纪违法被开除党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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