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进步需要自省.pdf

书书书 作 者 单 位：北 京，首 都 医 科 大 学 宣 武 医 院 神 经 外 科，：卷 首 语 科 学 进 步 需 要 自 省凌 锋关 键 词：科 学；质 疑；自 省：年，我 们 开 设 了 中 国 介 入 神 经 放 射 高 端 论坛（，），这 是 为 中 国 神 经 介 入 研 究 者、临 床 医 师创 造 的 一 个 开 放 性 的 交 流 平 台，由 中 国 脑 血 管 病 杂志 编 辑 部 主 办，目 前 已 经 成 功 举 办 四 届。该 论 坛 采用 核 心 专 家 推 荐 制，以 科 学、民 主 为 会 议 宗 旨，鼓 励参 会 者 针 对 神 经 介 入 专 业 发 展 问 题 及 学 术 热 点、难点 问 题 等 进 行 讨 论，提 倡 参 会 者 畅 所 欲 言，不 唯 上、不 唯 权。鼓 励 新 思 想、好 点 子 持 续 碰 撞，挑 战 权 威，发 掘 人 才，助 力 中 国 神 经 介 入 事 业 发 展。开 设 这 个 论 坛 的 初 衷 是 希 望 逐 渐 地 建 立 一 个 民主 的 科 学 共 同 体，科 学 共 同 体 的 驱 动 力 就 是 要 发 起质 疑，坦 诚 面 对。科 学 需 要 民 主，科 学 进 步 必 须 要 有质 疑，没 有 质 疑 就 不 是 科 学。有 了 质 疑，才 可 以 有 讨论，才 能 有 探 索，才 会 有 新 的 发 现，否 则 就 是 循 规 蹈矩，毫 无 意 义。在的 会 议 过 程 中，我 们 通 过 质 疑、讨论，去 发 现 介 入 神 经 放 射 学 领 域 存 在 的 问 题 并 讨 论未 来 科 研 工 作 的 方 向。例 如，我 们 发 现 目 前 所 用 的支 架 存 在 缺 点，那 么 我 们 会 提 出 问 题，讨 论 是 否 有 新的 材 料 可 以 去 替 代 现 在 的 产 品。如 果 我 们 发 现 在 手术 中 某 个 动 作 会 导 致 某 些 内 膜 的 损 伤，接 下 来 我 们会 讨 论 进 行 什 么 样 的 操 作、怎 样 的 训 练，才 能 够 减 少类 似 的 内 膜 损 伤。首 先，作 为 一 名 医 师，在 科 学 研 究 及 临 床 实 践中，我 们 都 需 要 做 到 心 底 干 净。所 以 在 此 我 跟 大 家分 享 一 段 我 在 用 心 这 本 书 里 面 写 的 前 言，这 本 书中 各 位 医 师 的 故 事 也 都 印 证 了 前 言 中 的 文 字：“这 是一 本 完 全 实 名 的 关 于 神 经 外 科 医 师 的 书，详 细 地 记录 了 他 们 做 医 师 时 的 初 心，行 医 时 的 用 心，替 病 人 决策 时 的 揪 心，还 有 出 问 题 时 的 痛 心 等 这 一 系 列 清 晰真 实 的 内 心 感 受，他 们 敢 于 大 胆 公 布 自 己 曾 经 的 失误，剖 析 内 心 的 感 受，检 讨 和 面 对 自 己 的 问 题，没 有文 过 饰 非，没 有 任 何 的 粉 饰 太 平。他 们 把 真 实 的 自己 展 现 给 天 下，真 诚 地 接 受 大 家 的 评 判。他 们 的 真实 和 坦 荡 是 科 学 和 唯 物 主 义 的 体 现，是 无 所 畏 惧 的。他 们 有 足 够 的 信 心 和 能 力 去 避 免 再 次 错 误，这 就 是内 心 的 干 净”。这 一 段 话，我 同 样 送 给 参 加的 各 位 医 师 及 中 国 脑 血 管 病 杂 志 的 读 者、作者 们。第 二，临 床 实 践 过 程 中，我 们 需 要 重 视 临 床 症 状和 影 像 学 分 析。临 床 实 践 容 易 受 到 目 前 的 器 械 和 技术 的“绑 架”，从 而 忽 略 了 患 者 的 症 状 和 体 征。对 于有 些 患 者，手 术 治 疗 可 能 不 是 必 要 的，做 一 台 手 术 一定 要 有 充 分 的 依 据。不 要 被 自 己 的 想 像 所 左 右，也不 要 僵 化 地 认 识 文 献 中 的 数 据。例 如 有 文 献 报 道，某 类 动 脉 瘤 未 来 有的 概 率 会 发 生 破 裂，而的概 率 对 特 定 患 者 来 说 是 百 分 之 百 吗？从 患 者 生 存 年龄 上，从 解 剖 结 构 上 以 及 其 他 多 种 层 面 上，如 患 者 心理、全 身 状 况 及 医 师 自 己 的 诊 治 能 力、手 术 周 边 的 配合 条 件、术 后 用 药 的 副 作 用 等，对 这 个 患 者 来 说 是 不是 适 合 手 术？对 于 有 可 能 终 生 都 不 会 破 裂 的 病 例，我 们 还 需 要 做 手 术 吗？所 以 临 床 症 状 是 最 需 要 着 重考 虑 的。医 师 需 要 多 方 面 权 衡 患 者 的 得 失，此 时 的决 策 完 全 是 个 体 化 的。会 诊 时，我 会 问 主 治 医 师 患 者 的 临 床 症 状 是 什么？做 体 格 检 查 了 吗？做 神 经 系 统 体 格 检 查 了 吗？有 的 主 治 医 师 却 说 没 有，或 者 说 不 知 道 患 者 情 况、病史，也 不 知 道 患 者 有 没 有 做 体 格 检 查，甚 至 有 一 些 体格 检 查 是 其 他 医 师 做 的，主 治 医 师 也 未 核 实。还 有一 些 体 格 检 查 是 进 修 医 师 或 者 是 学 生 做 的，自 己 没有 监 督，所 以 就 容 易 犯 最 简 单 的 错 误，而 这 些 错 误 是完 全 不 应 该 的。因 此，重 视 临 床 症 状 和 影 像 学 分 析的 理 念 需 要 一 代 又 一 代 的 医 师 不 断 传 承 下 去。但 我们 也 需 要 永 远 记 住，医 师 治 疗 的 是 人，不 是 影 像，如中 国 脑 血 管 病 杂 志年月日 第卷 第期 ，果 只 是 影 像 上 显 示 手 术 成 功，患 者 却 死 亡 了，那 就 毫无 意 义。所 以 这 点 值 得 我 们 特 别 重 视。第 三，神 经 介 入 医 师 中 也 有 很 多 是 外 科 医 师，外科 医 师 往 往 很 重 视 手 术 的 技 巧。在中，我 们 讨 论 的 很 多 案 例 是 关 于“手 术 中 要 不 要 将 某 一个 点、某 两 个 点 重 叠 到 什 么 程 度”等 一 些 具 体 的 技术，但 是 在 判 断 这 些 技 术 的 时 候，千 万 不 要 忘 记 知 识的 全 面 性：有 很 多 的 事 情 做 与 不 做，就 在 于 你 的 判断，判 断 的 好 坏，就 在 于 你 知 识 的 丰 富 程 度。例 如，我 们 现 在 的 设 备 有 高 分 辨 率 磁 共 振、血 管 成 像、超 声 等，所 有 的 无 创 性 检 查，都 会 为 医 师 给 患 者 制 定诊 治 决 策 提 供 重 要 的 判 断 依 据。例 如，对 于 位 于 基底 动 脉 的 一 个 小 的 未 破 裂 动 脉 瘤、椎 动 脉 的 冗 长 扩张，有 文 献 上 报 道 其 可 能 会 长 大、破 裂，但 是 它 会 不会 真 的 一 定 按 照 文 献 中 报 道 的 那 样 发 展？如 果 是 一个 无 症 状 患 者 呢？你 是 否 能 够 考 虑 到，应 用 高 分 辨率 磁 共 振 可 以 去 观 察 患 者 动 脉 瘤 壁 的 改 变 情 况，也可 以 辨 别 动 脉 瘤 壁 的 炎 性 反 应 情 况，这 对 于 医 师 决定 是 否 需 要 做 这 台 手 术 是 一 个 很 重 要 的 判 断 依 据。要 做 到 这 一 点，需 仰 仗 于 我 们 知 识 的 全 面 性。因 此，我 们 不 要 只 想 着 手 头 那 点 手 术 技 巧，影 像 学 是 我 们的 眼 睛。我 们 的 影 像 学 不 只 有 血 管 造 影，各 种 影 像学 的 知 识 我 们 都 需 要 进 一 步 学 习。第 四，我 们 要 相 信 患 者 有 自 愈 能 力。面 对 一 例患 者，我 们 要 知 道 他 还 有 第 四 个 维 度。我 们 目 前 看一 个 患 者 是 三 维 的，影 像 是 立 体 的，是 可 以 旋转 的。但 是 这 些、磁 共 振、超 声、等，都 仅 能看 到 患 者 目 前 的 状 态。以 后 会 怎 样？病 况 发 展 的 路径 是 什 么？这 又 是 一 个 非 常 重 要 的 维 度。人 体 是 一种 复 杂 的 系 统 结 构，复 杂 结 构 在 人 与 人 之 间 也 有 巨大 区 别。而 且 更 重 要 的 是，人 体 这 个 复 杂 结 构 是 有自 愈 力 的。如 果 没 有 强 大 的 自 愈 力，人 类 不 可 能 会在 如 此 复 杂 的 环 境 下 存 活 这 么 长 时 间，自 愈 力 在 不断 地 帮 助 复 杂 的 人 体 结 构 进 行 修 复。即 使 是 生 病了，人 体 也 可 以 自 我 修 正。根 据 病 情 严 重 程 度 和 发展 路 径，在 自 愈 力 修 复 不 了 的 情 况 下，才 需 要 我 们 医师 的 帮 忙。所 以 我 们 不 能 够 把 第 四 维 度 完 全 忽 视，粗 暴 地 去 干 预 患 者 的 自 愈 力。这 一 点 是 我 们 每 一 名医 师 都 要 强 化 的 系 统 医 学 理 论。综 上 所 述，从 原 则 上 来 讲，我 们 要 用 最 简 单 的 办法 去 解 决 问 题，大 道 至 简。“复 杂、炫 酷 的 操 作 未 必是 最 好 的”这 句 话 也 是 教 授 一 直 对 我讲 的。我 认 识教 授年 了。年 前教授 就 已 经 开 始 做 颅 底 外 科 手 术，那 时 颅 底 外 科 手 术才 刚 刚 兴 起，存 在 各 种 入 路 方 式，有 的 甚 至 是 从 前 面入 路 打 开 半 个 脸，直 接 达 到 前 颅 底。为 了 全 部 切 除病 变，多 年 来 无 数 医 师 创 造 了 各 种 高 难 度 的 手 术 入路，使 切 口 越 来 越 大，暴 露 范 围 越 来 越 广，仅 一 个 入路 手 术 就 能 做 五 六 个 小 时。但 是 现 在教 授 所做 的 百 分 之 七 八 十 的 颅 底 病 变 手 术 仅 仅 是 通 过 一 个枕 下 入 路，通 过 这 种 简 单 的 入 路，就 可 以 到 达 颅 底 所有 的 地 方。所 以 说“大 道 至 简”是 我 们 医 师 需 要 追 求 的 一种 境 界。手 术 做 得 越 炫 酷，风 险 越 大。不 是 每 一 个人 都 可 以 表 演 杂 技。表 演 杂 技 的 那 些 人，能 够 翻 跟斗、走 钢 丝，难 道 普 通 人 也 可 以 吗？所 以 不 要 去 模 仿那 些 炫 技。要 时 刻 铭 记：表 演 杂 技 的 人 风 险 是 发 生在 自 己 身 上，所 以 会 千 锤 百 炼，上 万 次 地 练 习。而 所有 手 术 的 风 险 是 发 生 在 患 者 身 上！我 们 要 像 风 险 会发 生 在 自 己 身 上 一 样 去 作 极 慎 重 的 决 定，风 险 很 大的 手 术，一 定 是 最 后 的 选 择。在 无 路 可 走 时，我 们 才会 为 了 患 者 的 生 命 去 冒 风 险，勇 攀 高 峰；有 路 可 走 的时 候，请 不 要 总 想 去 冲 顶 高 山。科 学 研 究 和 发 明 可以，思 考 广 度 可 以，但 为 患 者 的 生 命 作 决 定，一 定 要从 患 者 的 角 度 出 发，把 患 者 的 生 命 安 全 放 到 第 一 位。这 样 我 们 作 的 决 策 才 会 使 患 者 放 心。如 果 对 自 己 的决 定 心 里 没 底，那 就 应 该 请 专 家 会 诊。专 家 能 进 一步 帮 助 我 们，提 高 我 们 的 认 知，这 样 对 患 者 来 说 才 能有 更 大 的 生 命 安 全 保 证。无 论 如 何，患 者 的 生 命 安 全 是 比 天 还 要 大 的 事情，医 师 要 把 患 者 的 生 命 安 全 放 在 首 位，一 定 要 保 证我 们 做 所 有 的 事 都 足 够 谨 慎。中 国 脑 血 管 病 杂 志 是 中 国 介 入 神 经 放 射 学科 学 共 同 体 的 一 部 分，在 此 倡 导 中 国 脑 血 管 病 领 域的 科 研 工 作 者 严 格 遵 守 科 研 诚 信，希 望 各 位 医 师 能够 勇 于 承 担 在 科 研 及 临 床 工 作 中 的 责 任，做 到 对 每日 工 作 的“三 省”。（收 稿 日 期：）（本 文 编 辑：肖 倩 倩）中 国 脑 血 管 病 杂 志年月日 第卷 第期 ，